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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万户侯-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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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殷酷刑,民不聊生,刑法之严,以劓刑为例,当年的大殷古都里甚至到了没鼻子的人比有鼻子的多,故而民众诧异有鼻之人,而察行劓刑为常。”
“我大汉开朝高祖,平定六合横扫八荒,开朝之后文风甚重,不以君威压人,才有了坐而论道之说。”
“正因如此,君王退一步,臣民便进一步,没了权法制约,当时的丞相权力甚至比天子还大,连圣诏都能被批红驳回!连后宫选妃都要让丞相点头!君轻臣重,酿成朝野动荡,天下作乱之象。后由景运帝重辟政令,延续至今,我刘家不敢说做的有多好,可比起大殷时的跪而奏事,前五百年的坐而论道,如今的立而上言有何不妥?凭什么世家要和皇家坐而论道?”
一向不争少有和人面红耳赤的怡亲王微喘,用比聂朗砸案台更大的力度重重的锤击数下,激昂神态好不收敛,几乎是失礼到鼻尖顶着聂朗的额头嘶吼道:“我大汉千年!刘家家寿和国祚一同绵长,有君王死社稷,有君王守国门!皇兄日夜勤勉;继位已到四年无子嗣,天底下所有人都想着坐在龙椅上的滋味,可坐在龙椅上的哪一个又活的称心如意?”
聂朗摁住他的双肩,压了下去。
“朝中定有同党,于一锐也不会是唯一一个浮出水面的,依我之见,甚至凉州的叛贼和江南的逆王都与其有染,只是不知究竟有多少人罢了。”
恢复理智的怡亲王默不作声,咬着嘴唇在案台上用指做笔划出一个字,让聂朗眼皮一跳。
“聂老……”
聂朗起身稽首道:“汝南聂氏,世受国恩!请王爷宽心!”
……
天水郡平沙城。
如今凉州官场上炙手可热的不是以往一篇妙手丹青绝佳好文就能冠绝群士的文人,反倒成了凉州监军秦朗,一个粗略识得百字的莽夫,顺势接连带着凉州刺史梅忍怀这一派数十位官员一同水涨船高,除了一向不对外大开道门的云家外,平沙城大大小小权贵的府邸遍布梅忍怀亲信嫡系的脚印,就连金家也数番诚邀几位以往都得看人脸色的官员作客,自然毫无例外都是梅忍怀的下属。
九州刺史,无一刘姓。除了这位上位细想起来颇是蹊跷的梅姓寒士,其余八位都是各地滔天权势通天门的世家出身,这也是皇室可以退一步的做法,封王封侯很难,百年来也出不了几位,就只有在别的地方给予这帮掌控天下笔墨钱袋的世家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可说白了还就是三者,钱袋子;笔杆子、刀尖子,握的住才坐得稳,这一点如今明眼的王公大臣都看得出来不如前朝广文时,毕竟没有可颂可歌的功绩言表,君权日薄西山也是在所难免,向来这帮表面礼数谦让到能唾沫自干的世家中人打起算盘来最是啪啪作响,不论朝廷是有意还是疏忽让出些丁点权力,瞬间便被底下他们这帮喂不饱的家伙蚕食的一点不剩,单从广文帝北伐归来之后,各州各郡增添的官职将军不下千爵,九成都被坐吃族内功劳薄的世家子弟瓜分殆尽,毕竟北征大破匈奴的大汉国力在最鼎盛之时,哪有这么多功劳还能让后辈晚生顺着杆子往上爬?
再者广文帝自知北伐前的那一场仪仗百官寒心太过,不拿出些补偿于心于理说不过去,在叶荆岚的出谋划策下一点点的放出来,只是谁都没想到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凉州官场上下没人瞧不起这位贫苦出身的封疆大吏,毕竟能从一个夜半孤窗连添油钱都没有的书生在短短十年间爬到皇朝正二品的刺史位置上,这可不光是有运气就能做到的,前任凉州刺史退下之后不光是凉州七郡数不清的眼睛盯着这个位置,就连中原乃至江南的几个豪门世家也都蠢蠢欲动。凉州虽是苦寒之地,可关乎大汉至关重要的两样国政,一是战马,二是铜铁,其中猫腻油水不需多谈。北伐之事之所以能势如破竹不光是北方三州的马场支撑,凉州在一年间输运不下八千匹上等战马运往长安,更让朝廷刮目相看。
再加上新皇继位之后燕阳府不但殊荣不减,在某些人眼里还更如日中天,北方三州的战马几乎被燕阳府垄断,其余两府都得在后捡剩,如此一来更显得凉州马场的重要性,最后却让一个无名小卒的梅忍怀拾了这个便宜,其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勾当只有他自己知晓,唯一漏风的消息便是金家通天手段搭到长安的线报说金家与刺史位置无缘之后,金家便改变初衷鼎力将梅忍怀推了上去。
执掌凉州七郡政令的梅忍怀投桃报李,任职刺史第二年便把武威郡几个一直被朝廷盯死的矿山交付于金家,两者勾肩搭背各得所求,若不是流年不利赶上了百年难遇的大旱灾闹得当下局面,怕是根本轮不到当下几个凉州新贵呼风唤雨。
金家府邸中。
自前些日子出了一件丑闻的金家三公子金泰衍在府中韬光养晦,平沙城中的奇闻趣事也就没那么多。
正应了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云家自掏腰包将府中多年珍藏的字画捐赠换银,犒劳前线将士的好事只在城北的小圈子里传泛,平沙城数十万百姓鲜有人知,刚答谢完云家老太爷的秦朗率着一众这次战事中崭露头角的将尉入了金家府邸。
大雪飘飘,一行人不乘马步行踏着雪径走到正门前,看到金家槛高五寸的宽敞中通正门紧闭,仅开着两旁相对比之窄小的侧门,秦朗身后多是年轻气盛的将尉中瞬间不下七八人不约而同的冷哼出声,在这条都是城中权贵居住的街巷内格外刺耳。看清爽的就到【顶点网 o】
217章 :扬沙做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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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带头的秦朗则要含蓄的多,仅仅是无人看到的眼眸里一抹不屑闪过,瞬间化为乌有。
除去东羌西陲的边军更迭不断,七郡之中多年无战事,兵权大多都被吃老本的年迈老将或是有着家族林荫庇护的世家所把持,这也导致不光凉州官场一派迟暮之相,军营亦是如此,已过四十的秦朗都算是凉州军营中的少壮派,至于其他将军校尉更不乏耋耄之年的老人,休说骑马披甲,就连提剑都是件费劲的事。用死气沉沉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次的天水狙击战,倒有不少真凭实据靠着自身本事爬上来的年轻将尉,功劳最大的几个都站在了秦朗身后,有了这次战功做垫脚石,在和凉州官场上层的清贵们搭上线,不出三五年又是一番日月换新天的景象。
这帮将尉里不乏入伍之后窥得世家冰山一角有意靠拢的取势人,更多的是一把长剑在手搏功名的傲气者,对那些凭着姓氏吃开的世家公子向来不屑,秉着老子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战功的自食其力,对那些连叛贼都没杀过的世家子弟轻视至极,这番要不是在凉州军中素有威信的秦朗好说歹说才来走个过场,如今仍在郡境边上饮风雪。
跟着秦朗就是跟着凉州首屈一指的刺史大人,这在官场上是‘根正苗红’,站对了位置只要不犯什么大错,等到已经年迈不堪的上一批军伍权贵退下后,分瓜执掌凉州军政大权就是这十几号人了。
看到金家连府邸仪门都不开,当即就有几个心浮气躁的将领扭头要走。
秦朗轻咳一声,落到这帮将领耳中就有九天落雷的威势,几个转身要走的停下脚步,不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
府邸门前,之前和金泰衍一同带着府兵围杀侯霖的管家伫立在台阶上,撑着一把梅骨伞,笑容可掬,默默的在心里记住方才转身的那几个将尉,对着秦朗点头示意。
这帮将尉里还有曾和侯霖一面之缘的一位,值守朔云郡八道关口的总监兵罗岑。
叛军在突破天水郡防线无果之后,丢下了数万尸体转而去突袭陇右郡,还有一部分散兵游勇顺着天水郡郡境往南想要到已经被梳剃数次的朔云郡捡点漏。罗岑在接到军报之后当机立断亲率关口戍卒两千在郡境边上设伏,掩杀数千叛军,一路驱赶这伙叛军龟缩回了武威郡。战报传到秦朗的大帐之后,原本一个籍籍无名的关口监兵跟踩着纵云梯一样连升三级,如今已经是六品的游击将军,而擅离职守这种可以忽略不计的小过自然也没人会拿来嚼舌头。
看着几个同路不同心的同僚各表性情,刚刚受封的游击将军罗岑连脚都未曾拔起,如青松站定原地,在这帮虎背熊腰之中一身深蓝大氅裹素衣的他此刻倒是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
这帮刚获大胜的将尉大多都是一身甲胄未脱,更让罗岑在人群中显眼。比起这帮大老粗不光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更能登得官场这座大雅之堂的秦朗用余光瞟了一眼罗岑,心里暗暗赞赏,更生出将他培养成嫡系亲信的意想。
对这位当了两年守关监兵的年轻将领秦朗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从西陲边境退下来后原本要分到东羌的横牧马场到一个油水十足的位置,结果被一名世家子弟靠着父辈关系硬生生给挤了下去,到朔云郡夏吃风沙冬饮雪,要是寻常之人免不了要以酒度日来发泄怨念,可看到现在秦朗越发觉得罗岑的城府心气不俗,这次能抓住机会脱颖而出,一举从荒郊野岭跳到明面上来,单是这份把握时机的胆气就能让向来敬重人才的秦朗刮目相看。
其实这位凉州监军对那些手高眼低的世家子弟,心中的腹诽不比任何人少。
这也是为什么在梅忍怀还没能握住刺史大印的时候他就站队的缘故。
脑中念想如跑马灯花,脚下的功夫只用几步就到了。
管家和煦一笑,屈下身见礼,将众人迎进府中。
金家这座府邸在平沙城中仅次于扎根已久的云家和云家对面的那座王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金家在外面人眼中一日不如一日,可在凉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底蕴还在。
几个出身贫贱的将领刚进府就被迎面而来的山水石壁给晃闪了眼睛,夏做清泉冬做冰瀑的假山石壁被能工巧匠雕刻出一展金鳞吐珠的冰雕,惟妙惟肖,方才在金家府邸前还对金家不开中间仪门的待客不周心生怨恨的几人瞬间噤声昂首,不想在金府里面丢了颜面。
金泰衍一身白衣在庭院前背手而立,看其脸色最近日子过的倒是挺滋润,被云向鸢殴打的伤势已经全然不见,管家带着一行人领到他面前之后便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金泰衍这段日子的深居简出倒是让他洗涤了以前急躁的性子,更让秦朗心里惊讶的是这位从没见面但听了太多事迹的金家三公子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跋扈。
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金泰衍不论喜笑还是举手投足的小动作都带着名门之后的气质。
两人见礼,金泰衍笑道:“这次能够护佑天水郡百姓不受叛贼刀兵之祸,全倚仗各位将军的出生入死,客套的话金泰衍就不多说了,吾父可是交代了我,一定要好好宴请各位,等等上了宴席,一切尽在酒里。”
金泰衍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没有急功近利的奉承,更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这着实让之前对这位金家三公子心有偏见的秦朗稍稍扭转了些态度。只是司空见惯了世家子弟的虚与委蛇,几个面孔变换的让人生惧,秦朗只淡笑一声,算是掀过这篇。
金泰衍让出路来拱手道:“请!”
“有劳三公子带路了。”秦朗微微点颌还礼,走在了最前面,目视一行人和自己擦肩而过,不知是冻僵还是笑到脸颊僵硬的金泰衍左脸蛋抽搐抖动了几下。
想起城南那场和云家嫡公子的会晤,金泰衍只觉得寒风似刀。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电影天堂看清爽的就到【顶点网 o】
218章 :扬沙做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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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顺着过廊往金家内院行去,其中几位出身市井的将尉绕过一座座别院假山都有些咋舌,没想到表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府邸里别有洞天,连暂时的住所都是如此,更难想象金家在武威郡精心盘运多年的主宅该是如何富丽堂皇。
特别是路过每行不少于三人的侍婢时,那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宜的胭脂味,使这帮在军营里除了风沙就是马粪闻的都没感觉的将尉们有些紧张,诸如罗岑之类带着儒雅之风见过世面的几位还好,不堪的甚至不自觉的握手做拳,紧张到板着一张脸眼观鼻鼻观心。
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路途若是两厢无话就太过生疏,精于和人打交道的金泰衍自然不会把在凉州境内嗓门越来越大的秦朗晾在一边,几次有心无意的搭话分寸把握的都恰到好处,监军大人入府前的那点戒心也就松弛了下来。
“如今苍城被围,朔云郡无兵可守,大半个有着塞外江南之称的陇右郡都半入贼子之手,秦将军有何见解?”
秦朗心一揪,斜目撇过一眼金泰衍,早就知道这位金家三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没想到还未上席就抛出这等诘问。
“天水郡自保有余,想要出兵收复失地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单从兵力上来看叛军二十万主力原本大多都是老弱病残,野狐岭一战时还有不少扛着锄头木棒裹着单衣的暴民。”
秦朗脚步慢上一稍,金泰衍心有灵犀的也放慢脚步,在走廊转角处停顿一瞬。秦朗压低声音道:“骠骑将军岩城惨败之后,十万平叛大军尽成散沙,被比狂风还要快上些的叛军一路斩草除根那些粮草辎重恐怕全落到叛军手上了……”
秦朗声音一低再低,最后用只有金泰衍竖起耳朵才能听到的语气担忧道:“恐怕等年关一过,叛军那里就有不下三万的带甲之士,情况不容乐观啊!这也是刺史大人所担忧的事情,以凉州目前的情况,想要在短时期之内拉起一支数万的甲士不难,毕竟我凉州男儿上马则成军,列阵便为卒,可后续的粮草军械跟不上,一样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金泰衍敷衍一笑道:“相信秦将军定能克敌立功。”
入席之后,有几个因为近期军备连日没能尝酒的将尉就忍不住的吞咽口水了。秦朗也没呵斥,这位凉州监军在赶赴平沙城后和梅忍怀一番谈话下来知晓现在能多喝一口都是赚的,天知道下次还有没有命能到平沙城中蹭酒喝,在场的这些将尉又有谁敢肯定自己还有下次喝酒的机会?
金家出手阔绰,侍婢双手捧上来还带着湿泥封盖的瓦缸都是深埋地窖里数十年的佳酿,未开盖便已醉人,原先还算拘束的几个将尉豪饮几杯后也就甩开膀子放开喝了。金泰衍巴不得是这番气氛,酒席是最好讨近关系的地方,虽说远不如军营里的交命情谊,可几杯下肚之后别说那些将尉对他是一口一个兄弟,就连压抑许久的秦朗都忘记主宾之礼,跑到他食案前搂着他脖子豪迈痛饮。
酒过三巡,就没这么多生疏的礼节可行,渐渐放开的秦朗借着酒劲提起胆子道:“三公子啊,我可是听说那叛军里自称的霸王和手底下十二个将首都曾是武威郡里的矿奴,既然你我二人以兄弟相称,年长些的我可就抛些题外话,老弟你可勿怪。”
金泰衍举起酒樽又给秦朗满上道:“秦兄但说无妨,金泰衍知无不言。”
秦朗咂吧咂吧嘴唇,凑到金泰衍耳旁道:“这逆子究竟什么来头?若光说和你们金家有仇,也不至于把金家老太爷及其祖上几辈的坟冢都给挖开吧?”
话出口,秦朗才反应出来自己太过失态,只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洒出去的水,如何收回?只好假装醉酒将身子往一边倒,干笑来掩盖。
金泰衍倒是没有动怒,嘴唇动了动,上牙贴着下牙露齿笑道:“是血海深仇,他几个兄弟都死在了矿山之中,一心想着报仇,这也是为何攻入寒胆城之后不先去府库内清点甲胄银两,反倒先看我金家之人有没有来不及跑的,活的没逮到,就拿死人遗骨来撒气,戮首匹夫,不值一提!”
秦朗呵呵一笑,看着金泰衍的脸色越来越差,嘴角咧的越来越开,闭口不敢再提。
……
平沙城城东的一间小瓦房内,黑衣男子端坐在窗边,房子不大,四四方方,连普通人家应有的小院都没,就那么一座孤零零的小破瓦房,幸好是南北朝向,采光不错,即使雾雪蒙蒙,还是有一缕阳光直射入屋内,映亮这五官轮廓分明的男子半张脸。
房内除去一张草席外,就只有数不清的书了。
在这平沙城中,这么一个小门小户,用一贫如洗形容毫不为过。
男子心思恬淡,双手捧着一本页面泛黄的书籍仔仔细细的翻阅,看到爽目处时俊俏的脸上眉头就微微翘起,会心一笑。这么一副祥和画面却被从他肚腹传来的两声‘咕咕’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身上衣冠还算整洁的他早就习惯饿着肚子看书,世家之中常以废寝忘食博达圣贤之言来形容读书读到忘忧境界,可在这黑衣男子看来就是一派胡言,在粗鄙一点形容就是扯他娘的大胡话了。
有过切身体会的他自然明白饿到头晕眼花时看书有多难受,哪有真能啃书本啃饱的人?不好好祭祀一番五脏庙,自己的身体都跟自己翻白眼。
放下书籍,他先是看了一眼只剩焦黑灯芯的锈铜烛台,旋即又从草席上的枕头下翻出一个缝着三四个补丁的钱袋,握在手上掂量两下,七八个铜板哪能掂出铁牛入水的声响?空灵的就如芦苇飘到河面上时那泛起的点点涟漪。
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男子面容不显枯槁,一双深邃眼瞳更是闪着精光。
像他这种人休说如豪阙府中铺设炭火地龙,就连一个生火取暖用的炉子都没有,唯一能让屋中稍稍暖和些的都是他临近年关,用形意都不差的对联和两条街外的客栈换取来的煤炭,如今都已烧尽冒着红光发出滋滋的声响。
和他曾经有着同门渊源的师兄弟,混的再差也能攀龙附凤,到平沙城城北那些高墙红瓦内当个幕僚,即便人微言轻,起码衣食无愁,唯独向来才气最高的他,还在这间破瓦房内混迹度日。
与他前些年好交好的几个师兄弟见他如此不上进,慢慢也没了往来,三年前还提着一壶热酒和烧肉登门造访的那位患难之交,今年也一举高中去了扶风郡为官。
一天都没有个人说上一句话的他似乎也习惯了当下的日子,趁着年光将至,附近的几家酒楼或是家道殷实的门户都请他写上那么几幅对联。至于城北的那些达官显贵,与其说看字还不如说是看人。
就和即便在显灵的小道观香火一样没有名气盖天下的道观多是一个道理。
这个世道,做事看人,做人亦要看人。看清爽的就到【顶点网 o】
219章 :扬沙做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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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小瓦房的对邻是个只会写自己名字的壮实汉子,前三年只能算是个破皮无赖,和一帮狐朋狗友混迹在外整天无所事事,后来遇见好心人给说了一门婚事,恍悟过来后浪子回头,正值平沙城中的商贾大增,跟着马队跑了几趟西域的番邦小国,积攒了不少银两,不光是把一间带着小院的房子从内到外整修了一遍,听说还准备在城外包上一块天地,要做那佃主,这在这条巷子里可就是极为出息的一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腰包鼓起的壮实汉子地位也随着身家水涨船高,出门都是迎着笑脸奉承,不像几年前都是被人在后面戳着脊梁骨冷言冷语。
住在对面的黑衣男子就更相形见绌了,巷中的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教育自家孩子是常常以此来做对比,说到上头处都得撂出几句读书读书,读个屁书,饭都吃不上了!
年关一到,通商的马队也就要消遣一段时间,才跑完一趟大买卖的壮实汉子回到家,看到白杨木质的门上挂着墨迹还未干的两行对联,气不大一出来,连他自认愚笨的脑袋都不用去多想,就知道自家婆娘肯定又是腆着脸去到对邻那小白脸家里求来的对联了。
埋怨几句后看着自家婆娘尽朝自己翻白眼,火冒三丈的壮实汉子恨不得抄起一根木棒把那小白脸从房子里揪出来结结实实的打上一顿,怒火中烧上了头,正寻思着上门去,结果刚踏着雪路就看到巷口出现几道人影,为首的一人锦衣华服,尽显富态,披着一件他在马队里那个富商才披着的白绒雪裘缓步踏进巷内。
汉子干咽两下口水,喉结一抖,想要壮下胆气的摔门也变成了轻轻拉上。
这几年跟着马队跑遍西域凉州,不敢说阅历有多丰富,起码眼力劲比起当初的得过且过是要强了太多,单是瞅着为首雪裘的中年男子走路仪态,就知晓肯定是城北哪家官邸门阀内的人物,更让他惊奇的是身后几个比他还要高大雄壮的仆从手里居然提着不少物件,一副登门造访的样子。
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他们这个巷子里哪有什么人值得让城北那帮贵人屈下身段来造访?
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大跌眼睛,雪裘男子踱步到他跟前,瞅都没瞅他一眼,转身轻叩对门那小白脸的房门,老旧到有些变形的木门不用敲打,单是大点的雪球砸上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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