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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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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异于爱莠草而弃嘉禾!”
阖闾毕竟是一位欲干一番事业的有为之君,听了伍子胥的一席逆耳之言,怨气在泄,怒火在熄,半天默然不语,大约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在权衡轻重利弊。
伍子胥进步说道:“昔者姜尚在殷不被重用,用于周而周有天下;百里奚在虞不被重用,用于秦而穆公称霸前事可鉴,望明公审慎详察!”
阖闾终于转过弯来,下定了决心,征求伍子胥的意见道:“依伍爱卿之见”
不等阖闾把话说完,伍子胥答道:“嘉勉孙子治军谨严,执法如山,登台拜其为大将,统率三军,共谋大业。”
这里伍子胥用了一个“拜”字,而不用“封”,是要吴王在文武百官面前对孙子恭而敬之。休小看这一字之差,其意义大不相同,“封”是赏赐,而“拜”则是请和委托。仪式也不尽相同,“封”,只要国君在殿上说一句就行了。被封者还要向国君行礼谢恩;“拜”,则需搭台。即国君要先把印、剑准备好,然后举行仪式,由国君来向受拜者行礼,请他就职。
伍子胥不仅要阖闾拜孙子为大将,还要拜他为军中之帅兼军师,统属文武,节制诸官,他所行之令只要受命于君,君则不得横加干涉。阖闾表现得十分豁达,伍子胥所言,他一一接受。伍子胥很感满意,认为阖闾是个能够听劝纳谏的明君,因而表示:伐楚报仇以后,仍回吴报效君王。正因为表了这个态,所以伍子胥对阖闾父子一直忠心耿耿,但最后却死于非命。
阖闾忙命人为孙子建公馆帅府,铸帅印,于望云山上筑将墩,在校场山上盖演武厅,拨当差,备用物,择吉期。吉日择定,前一天派人送信给孙子,再派人约文武。调兵丁,传内侍,把一切准备停当。次日凌晨,各营各队的兵丁齐集小校场——孙子操练宫女,杀夏、姜二妃的地方。阖闾之所以将拜孙子为帅的仪式安排在小校场,是表示他不记杀二妃之仇,爱将胜过爱妃。日出卯时,吴王阖闾到了,他的前面是四个内侍——一个捧印,一个捧剑,一个捧兵符,一个捧文武诸官的卯簿,后边是文武百官,另外还有吹鼓手、乐师、执事等人,卫士两列保护,到了将墩下,众人下马,抬级而上,登坛入厅。接着,孙子也到了,后边跟着随行人员,墩前下马,抬级而上,登坛入门。厅内设几案,陈祭器,行仪注,鼓乐齐鸣,阖闾跟孙子互行大礼。仪注既毕,阖闾坐上首案角,孙子坐下首案角,众文武上前道喜,然后各自回班。孙子展开点卯簿子点卯,把主要文武认识一下,然后兵丁各自回到原处。阖闾带领文武送元帅回府,内侍把兵符、印、剑随同送往元帅府。阖闾回宫,文武各散。
第78章 就任将帅 惩治腐败(3)()
为纪念孙子山上拜将,人们改望云山为将墩,将蒋同音,世称蒋墩。
阖闾痛夏、姜二妃,厚葬于校场山侧的小横山,并立祠祭之,各唤爱姬祠。
孙子被拜为大将、元帅兼军师,集三要职于一身,但却迟迟不提兴兵伐楚之事,吴王和伍子胥都有些耐不住了,曾再三询问催促,孙子皆木然不答,但人们发现,孙子整日行色匆匆,这儿走走,那儿转转,到帅府拜访者,极少有缘相会。一日阖闾召见孙子,又言何时兴师伐楚。孙子不作正面回答,待阖闾言毕,带他各宫殿浏览观光,仿佛他本人是这些宫殿的主人,阖闾反倒成了远方来客。一行人或乘车驾辇,或骑马坐轿,或搭船泛舟,悠闲气派,观者无不议论纷纷。原来吴王的行宫甚多,凡吴风光秀丽之地,星罗棋布。凡物多则必贱,宫殿亦然,吴王行不到,住不遍,他人不敢居住,加以年久失修,管理不善。难免要破败狼藉,不堪入目。孙子偕阖闾来到一宫,步入一殿,遍地毕灰垢木屑,窗下与柱侧尤甚,仿佛薄薄地撒了一层锯末。孙子以铜棒击殿柱,空空然,清脆响亮,木梆子一般;再敲击门窗,无不如此。一阵狂风袭来,大殿正摇摇欲坠。阖闾被弄得莫名其妙,不知孙子在玩弄什么把戏,郁郁然,面有窘色。孙子告诉他,这殿堂的栋、梁、檩、椽、门、窗、柱等,皆为蛀虫所蛀,那遍地细渣,是虫屎和木屑,不久它将倾覆。似这样的殿堂,朝不保夕,如何还能再用它来遮风挡雨,会群臣,宴贵宾呢?拆而重建,固然不失为良策,但新殿建成,蛀虫仍在,焉知不能重将其蛀空,以致再坍塌为害呢?因此,清除和消灭蛀虫,才是最根本的措施。
孙子并非工匠或建筑师,为何要带自己来观废殿,谈虫蛀呢?这与吴国的政治是怎样的关系?阖闾在咀嚼孙子的话意,品评其话味,分析其良苦用心。
孙子为前导,一行人又走进一座举世罕见的怪殿,这座殿上梁倾斜,下梁歪扭,整个建筑像一只受伤的雕鹏,正侧身耷翅降落,令人望而却步。阖闾进殿,仰目视之,浑身汗颜,匆匆退出。
奔波一天,傍晚回到王宫,应阖闾之求,就一天来的耳闻目睹,孙子直言不讳地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吴国的政治肌体,像那满地木屑的殿堂一样,栋梁檩椽,无不遭蛀,且有的空空若梆,随时都有倾覆坍塌的危险。这蛀虫不是别的,正是各级贪官污吏。如今的吴国,无官不受贿,到处是漫漫黄沙,难见一块水草肥美的绿洲,难找一个干净的角落。官吏们几乎全都来自鲍鱼之肆,人人身上散发着难闻的腥昧,有的则其臭熏天,令人作呕。这样的官吏掌权当政,不打情,不送礼,不请吃,不行贿,休想办成一件事,哪怕是指顶大的一件小事!腐败的风气弄得民怨沸腾,官民之间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横沟,乃至尖锐对立,长此下去,政权必岌岌可危,哪里还有条件兴师伐楚!
阳澄湖畔有一姓戚的渔霸,名唤戚天大,仗着与沺泾县令有翁婿关系,便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害得一方民众有冤无处伸,有苦无处诉,整日啼饥号寒,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不久前,戚天大大兴土木,建馆舍,驱使着数以百计的工匠为其卖命。馆舍既成,前厅后厦,清堂瓦舍,十分气派,但却迟迟不肯付匠人工钱。工匠之人靠出卖手艺和劳动力养家糊口,上有父母,下有妻子,辛劳一年,不见分文,一家老小的衣食所需,毫无着落,势必要频频登门催讨。有一位姓张的木匠,为讨债,十八次来到戚家,其时戚天大正在与友人对饮,满桌鸡鸭鱼肉,满屋酒气熏天。二人猜拳,戚天大连连失利,总被罚饮,正在这时,张师傅来到席前,讨要工钱,戚天大不仅不给,反说臭木匠秽气,冲了他的时运,败了他的雅兴,命家奴将其拖到当院,拳打脚踢,棍棒加身,活活打死。不仅如此,还放出三条恶狗扑向尸体,撕咬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自古杀人偿命,然而恶贯满盈的戚天大,如此残忍地杀死了一个对其有功的木匠,竟然逍遥法外,百姓岂能不捶胸顿足,咬牙切齿!
上边这些,是孙子来吴后,从新结识的伙伴口中获悉的,在他漫游南国山水的日子里,也曾耳闻目睹了许多类似的现象,将这一切连缀起来,形成了他对吴国政治形势和社会现实的理解与认识,得出了一个清晰的结论:吴欲强盛,定要惩治腐败!一个国家,一个王朝,一个政权,政治既已腐败不堪,便一切无从谈起,这是孙子身兼三要职,但却迟迟不肯兴师伐楚的关键所在。
听了孙子的这些陈述与控诉,阖闾顿觉热血上涌,头胀若斗,心中激浪澎湃,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对下边的肮脏与污秽,为何竟然一无所知呢?难道自己既聋且瞎吗?
第79章 就任将帅 惩治腐败(4)()
阖闾想得较为贴切,许多国君,虽然他们五官端正,耳目俱全,但依然是聋子和瞎子,因为他们只喜欢听赞誉溢美之辞,“万岁”之声盈耳,听不得半点批评和逆耳之言,因而无人肯在他们面前吐露真情,久而久之,岂不既聋且瞎!岂但是国君这样,各级当权者亦多半如此,随着事业的成功,功劳的显赫,声誉的扩大,权力的膨胀,他们便渐渐改变了自己的听觉和视觉。颂歌击穿了他们的耳鼓,使他们渐渐变聋;鲜花在他们面前挥舞炫耀,使他们眼花缭乱,轻者视物失真,重者完全失明。
阖闾请孙子帮他分析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并策划如何清除之。孙子刚正不阿,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不说违心话,不做违心事,先引导阖闾回忆那座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殿堂,然后一针见血地指出,吴国的官场之所以如此龌龊,正是“上梁不正”所致,亦即是阖闾无道的必然结果。
阖闾闻言,似有五雷轰顶,一时竟天旋地转,站立不稳。他不明白,孙子何以竟出此言,自己纵有千错万错,也不至于成为一个无道昏君。孙子的话让他难以理解,难以冷静,更难以接受。他不安地在殿内走来走去,时而快,时而慢,脚下笃笃有声。不知走了多久,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突然立定,调转身躯,朝向孙子,面有愠色,责问道:“元帅何出此言,寡人不解,请言其详。”
孙子慢条斯理,但却是字字千钧地反问道:“大王莫非遗忘舞鹤于市,杀生送死之葬乎?”
阖闾闻听此言,蔫了,头垂至胸前,负罪似的半天默默不语,脸上很快现出了痛悔莫及的神情
阖闾有一爱女,名唤胜玉,自幼娇生惯养,为所欲为。一次,阖闾正宴请外国使臣,庖丁端上了一盘蒸鱼,宾主共食,赞不绝口。食至一半,胜玉步入宴会厅。阖闾忙招呼女儿在自己身边坐下,将盘中剩下的半条蒸鱼赐给她。这已经是有失体统了,国王宴请外宾,哪有女儿上席的道理。胜玉非但不感戴父王的宠爱,反而怒火万丈地说道:“王乃以剩鱼辱我,我有何面目苟活于世!”她涕泪交流,甩袖而下,自缢于后园。阖闾闻报,痛不欲生,厚葬之于西阊(g)门外。凿池积土,所凿之处遂成一湖,即后世之女坟湖。又开山凿石,雕文石以成棺椁,用金鼎、玉杯、银樽、珠襦之宝及“磐郢”名剑陪葬。殡葬之日,舞白鹤于吴市之中,令万民随之观看,并入隧门送葬。隧道内暗设伏机,男女既入,遂发其机,隧门紧闭,实之以土,男女死者万有余人。阖闾曰:“使吾女得万人为殉,庶不寂寞也。”
殿内只有君臣二人,皆默然无语,死一般的静,静得彼此听得见心脏的跳动。黄昏笼罩了整个吴宫,阖闾的心境似这暮色一样灰暗。一抹夕照的余晖透过窗纱射进殿内,显得格外殷红,这大约是吴王心肝俱碎所淋漓的血滴内侍走进来,点燃了几案上的蜡烛,烛光闪耀,殿内一片通明。不知过了多久,阖闾痛心疾首地说:“杀生送死,实乃寡人之罪,罪不容诛,无道已极!然木已成舟,生米做成了熟饭,不知元帅有何良策,能赎寡人之罪,恳请示教!”吴王说着,泪如雨下,其伤心的程度,胜过女儿夭殇。
堂堂一国之君,竟能够勇敢地承认自己的过错,实在是难能可贵,孙子深受感动,坦诚地为之拟定了两条“赎罪”措施:一是颁诏全国,公开认罪;二是重金抚恤殉葬男女之父母,以表痛悔之诚。
比较起来,改过比认罪更难,特别是那些有权势有地位的人,在他们看来,脸面胜过生命。当然,这不过是虚荣,究其实,这些人最没有廉耻。然而,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阖闾终于接受了孙子的诤谏。孙子对阖闾的勇于改过十分满意,对辅佐阖闾争霸充满了信心。
经过孙子的提议和请求,阖闾支持他微服私访,视察各级官吏的政绩及违法乱纪的罪行,体恤民情,然后制定措施,惩治腐败。
从此,孙子的足迹遍及吴地的山山水水,有时他是一个樵夫,有时他是采药的汉子,有时他是行乞者,有时他是收山货和湖鲜的商人,有时他是泛舟的渔家,有时他是化缘的道人
有人带领数百名工匠,深入天池山,光天化日之下,将山中的紫楠、黄枟全部伐光,车载船装,抢运一空,无人敢过问,无人敢治罪,因他的舅父是吴国的司徒叔南阳。
吴淞江岁岁水患,每当汛期,江水泛滥,毁田园,淹庄禾,噬禽畜,民苦不堪言。吴中宰牛得势,不领导沿江百姓疏河道,筑堤防,除水患,而说此乃水怪巫东衍兴风作浪所致,并编造荒诞无稽的故事:巫东衍乃一母怪,因无子而烦恼,故而兴风作浪。为慰巫东衍之心,每岁选一三岁标致男孩,送与巫东衍为子,可平水患。每年岁初,牛得势派衙役遍访吴中千家万户,发现有中意的三岁男孩,连同其父母一起捉来邑衙候选,饲以上等饭食,以使孩子们个个白胖。三月三日是王母娘娘的生日,亦是吴淞江畔送子的良辰吉日。是日卯时,全邑男女集于车坊,举行隆重的送子仪式。早有人给选中的孩子沐浴更衣,将其打扮得楚楚一新。巳时一到,将孩子盛于木盆中,顺江漂流,直至为风浪吞没。送子的现场鼓乐喧天,送子的人们载歌载舞,孩子的父母、爷爷奶奶及亲人则哭得死去活来。送子所需费用,从民间征敛,用十元,征百元,大部分落于牛邑宰的腰包。孩子的父母们,为了自己的孩子不被选中,争相贿赂邑宰,牛邑宰因此大发横财,中饱私囊,富得流油。
第80章 就任将帅 惩治腐败(5)()
跨塘的路新好,仗着岳父在朝中为官,霸占金鸡湖,凡下湖捞鱼捕蟹的渔民,都必须向他纳税,税率高达十分之六。他私设公堂、监狱、水牢,凡有敢抗税不缴者,轻则被吊打上刑,重则被扔进水牢,活活折磨而死。在阖闾执政的当年,被他活活整治而死的渔民不下百人。渔民们喊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满腔仇恨比金鸡湖的水还深。
盛泽荡边有一个渔霸,姓浒名浩瀚,因他的女婿在常熟为邑宰,有恃无恐,便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他以经营鱼虾为业,以吃人奶为生。给他喂奶的女人不得超过二十岁,而且必须是头生男孩的母亲。吃奶时,他像婴儿一样,头扎在女人的怀里,手抚摸着乳房搓揉,口含着乳头吮吸。他的食量特别大,一餐饭需十数个女人的奶才能喂饱他。他的年岁越来越大,他的体格却越来越壮,这过程有多少年轻的母亲变得骨瘦如柴,又有多少可爱的孩子被活活饿死。自然,那些颇有姿色的媳妇,喂奶之外难免遭其蹂躏。
昆山有一诸葛氏,仗着与宫中的宦者令有一点串门子亲,便横行妄为,肆无忌惮,周围三里五村凡漂亮的姑娘,不供其淫乐则不得出嫁,谓之“尝鲜”;凡有结婚人家,只要新娘子长得美貌,都必须与之同床共枕三夜,谓之“初夜权”。因为有这个恶霸在,昆山有多少妙龄女人投河而死,有多少风烛老人悬梁自尽,有多少人家将婚事办成了丧事。
无锡宰“为民兴利”,欲在江上架一座三里长的石拱桥,可谓民之父母,工程浩大。为兴此利,邑宰于国库领取白银二千两,征于民间一千五百两,调集民工近千人,整整干了三年,方才竣工。然而,这所谓“三里桥”,不过是在城北三里处的小溪上建的一座单孔小桥,长一丈二,宽六尺。邑宰将如此巨额的白银,一部分密藏于箱底,一部分建造私邸别墅。敲骨吸髓,劳民伤财三年,全为了邑宰一人,民众则几乎毫无获利。上边也曾数派官员下来督工检查,邑宰以重金贿赂之,官员们便“上天言好事”,邑宰绝无绳之以法之忧。
类似的地方官吏和工程比比皆是,何止百千,诸如五里沟、八里夼、三十里堤之类,全都是些骗人的把戏。
经过历时两个月的跋涉奔波,孙子基本上了解了吴国的政治面貌,回都向阖闾详作汇报,与伍子胥等贤僚研究解决办法,商定惩治措施。总的说来是捉一批,关一批,流放一批,杀一批。罪大恶极者,或枭首示众,或车裂于市,或交百姓乱棍打死,以解民怨,除民愤。如此以来,邪恶悚惧,万民称快,上下一心,举国肃然。
第81章 谈军论战 富国强兵(1)()
第十七章谈军论战富国强兵
却说吴自惩治腐败以来,邪恶悚惧,万民称快,然而孙子仍不谈何时兴师伐楚,阖闾与伍子胥均百思而不解其缘故。尤其是伍子胥,过昭关,奔吴,结交专诸与要离,刺王僚,除庆忌,请孙子出山,冒风险,历坎坷,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借吴兵而报家仇国恨,如今孙子对伐楚毫不热心,似无所谓,怎不令其心急火燎,思绪万端呢?他曾多次欲催问孙子,但终因碍于情面,怕孙子笑其器量小而鄙视之,话到舌边又收了回去,强忍着心灵上的熬煎和精神上的痛苦,整日闷闷不乐。
一日,阖闾邀孙子对饮,乘着酒兴重提伐楚之事。孙子不作正面回答,微微一笑说:“听内侍赞誉,大王常读臣之兵法,不知是否属实。”
“属实,完全属实!”阖闾肯定地回答,“岂止是常读,寡人简直迷上了。”
阖闾是在赞誉?是在推崇?是在讨好?不知道,也许都有一点。孙子闻言,笑而不答,笑得阖闾颇不自在。由惑而窘,由窘而急,不禁问道:“元帅何以发笑?”
孙子风趣地说:“臣笑吾王嗜橘,但却不辨吴橘与越橘之异。大王虽喜读臣之兵法,但却至今未领其要旨。”
“噢”阖闾被孙子说得一愣,“军师兵法的要旨是”
为回答阖闾的问题,孙子阐明了这样一个观点:军事斗争不仅是军事力量的竞赛,也是敌我双方政治、经济、外交等综合实力的斗争。对于战争,要采取非常严肃、认真、慎重的态度,力求在实力的基础上以智谋胜敌,而且是以力胜敌。即一场战争能不能打,怎样打,打起来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战前必须统揽全局,必须对客观存在着的各种现实因素进行通盘权衡;只有对敌我双方进行战争的基本条件做出准确、科学的对比分析,才能作出准确的判断,提出正确的战略决策。接着孙子对吴楚两国的政治、君臣、君民、将帅、经济、军事、外交、交通等方面进行了比较和分析,他特别强调经济实力在战争中举足轻重的作用,说道:“凡兴兵作战,出动战车千辆,辎重车千辆,军队十万,还要千里运粮,如此,前方后方之费,外交使者往来之开支,物资器材之供应,武器装具之保养补充,日费千金,然后方可兴师动众。当今之吴国,惩治腐败之后,虽君臣相得,万民一心,然毕竟荒废日久,犹人之大病初愈,精神和体质均未恢复,如何能挟穹窿以超太湖呢?”
孙子侃侃而谈,滔滔不绝,阖闾听得津津有味,如醉如痴。通过这一席畅谈,阖闾对孙子有了更进一层的认识和了解,佩服得无以复加。孙子真不愧是一位军事家,他总是以战略眼光看问题,而不是急功近利,鼠目寸光。他的理论既高深莫测,又实实在在;他认识问题高人一筹,入木三分;他掌握的情况全面、真实,不仅对吴,而且对楚;他分析问题透彻、明了,令人口服心服。阖闾完全为孙子所折服,毫无疑问,一个人大病初愈,欲迅速恢复健康,壮实起来,需要多进好食,增加营养,可是目下的吴国,究竟该做些什么,才能尽快恢复国力,迅速强大呢?他就这个问题虚心地请教了孙子。
孙子告诉阖闾,眼下当务之急,是在惩治腐败的基础上富国强兵,具体要从如下几个方面着手:第一,减轻赋税,鼓励开荒,发展粮食生产;第二,免征通税,惩治渔霸,发展捕捞;第三,扩大桑园、茶园,发展制茶、养蚕、丝织业;第四,分别训练陆军和水师,特别要加强水军的训练;第五,发展冶炼,扩大兵工场地,赶制兵刃。
孙子所倡的五个方面,不久形成了具体的政策条文,朝廷之上经众文武讨论通过,颁布实施,并派员分工领导督察,不得延误和马虎。有惩治腐败的前车之鉴,上起朝廷权臣,下至基层官吏,谁敢苟且?伍子胥分工训练水师,伯嚭相佐;公子夫概负责训练陆军,要离之弟被离相辅;专诸之子专毅领导军兵工场,赶制兵刃;孙子则统领整个富国强兵大业,四处巡察指导,发现问题及时解决。吴国上下,似熊熊烈火,若滔滔激浪,冲天燃烧,汹涌澎湃。这一年是公元前513年,吴国阖闾二年。
孙子曾笑阖闾嗜橘,但却不辨吴橘与越橘之异,虽然喜读孙子兵法,但却未得其要旨。这件事对阖闾的刺激很大,孙子能从历代战争中总结出战争的普遍规律,著成兵法十三篇,自己却苦读而不得其旨,岂不蠢笨若牛似猪了,长此下去,有何资格忝居君位,有何脸面发号施令,又何敢奢望霸诸侯,王天下呢?从此,阖闾远酒色而苦读孙子兵法,兼及历代兵书、文献典籍。常言道,学然后知不足,教而后知困,他越学越感不足,越学越觉自己贫乏、空虚,越学越认识到知识学问的可贵,他几乎变成了一个手不释卷的好学生,读书达到了入迷着魔、废寝忘食的程度。嘬吮斋是他的书房,这所谓书房,过去很少陈列竹简书籍,多是珠宝古玩,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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