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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暮云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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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七巧一眼，只见后者的脸迅速地沉了下去，他立即又补了句，“这不，你经常称她小姐吗，我这推测不算很过吧。而且，我之前初见叶姑娘时就觉得她很眼熟啊，当时没想起来。现在我想起来了，我曾在钟离大人的书房里见过她的画像，钟离大人从来没去过醉仙楼啊，他不会认识叶姑娘的，所以我想是不是之前有见过面。”
七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自己去问就好了。”
“我这，不是，问不到嘛。”飞火尴尬地挠了挠头，默了许久，见七巧冷着一张脸，还是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
七巧“噌”地一下，稳稳地落到地上。大户家的小姐？如果真是这样该有多好，起码，不会有太多的猜忌，起码，还能无忧无虑。
她记得老爷曾经说过，他多么希望小姐不是生在他们叶家，如此，说不定还能保她一段快乐的童年时光。可是，这么老好人的老爷，却没活的太久，四十多岁就早早过世。而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却又不善待小姐，就连亲哥也无奈逼她离开。
不过这倒也了了老爷的一桩心愿，他不愿小姐待在叶家生活。只是，老爷当时想的是让小姐到哪儿去呢？
“嘿，你发什么呆呢。”飞火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自打从树丫上跳下来，她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七巧摇摇头便自顾自地往小屋的方向走去。
她总有种感觉，小姐再过不久便要回到叶家了。
而回到叶家，就意味着又是一段不平静的生活。
大堂之中，一穿着黑色绣金云纹常服，外罩素白轻纱的男子倚窗而立，他转着左手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似乎在沉思。
而在他背对着的大堂中央则跪着一女子。女子身穿浅蓝色水仙百褶裙，上配鹅黄色素纱衣，发髻斜插一根镶玉垂耳流苏。她垂下头，发丝遮挡，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依身形来看，年纪约莫是十一二岁。
那男子终于开了口，“锦烟，若是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锦烟，若是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锦烟，若是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锦烟，若是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
叶锦烟被吓得猛地睁开双眼，她看了看周围，确定这只是在做梦才松了口气。
真是惊起一身冷汗啊。
她坐起来才发现已经是早晨了。一下床就看到另一张床上正要踢被子的七巧，叶锦烟眼疾手快地擒住七巧不安分的脚，塞进了被子里。
这丫头何时能照顾的好自己？！
她起身，往外走几步，那梦里男子说的话又在脑海里开始回荡。
锦烟，若是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啊啊，真是魔音！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有好几年没有在梦到过了。该死，怎么偏偏这时又想起！
叶锦烟走出屋子，蹲到小溪旁掬了捧水洗了把脸，凉凉的溪水顺着脸颊滑落，叶锦烟顿感到清爽，她又用力地拍了拍脸，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锦烟啊，那些已经不是你的生活了，从今没了他们你也会好好生活下去的，对吧？！
叶锦烟朝着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笑了笑。
她正准备离开，却看到了小溪对岸的人。
钟离澈嘀嘀咕咕的似乎在说些什么，叶锦烟向旁走了几步，才看到原来他不是自顾自的说话，而是同另一个人在对话，只是刚才从她的角度来看，钟离澈恰好挡住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叶锦烟应该是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但从他的全身黑色劲装，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气息来看，叶锦烟忽而想到了影子这个词。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依钟离澈的实力，在商业称霸倒是绰绰有余，但是不可能有人让他一直这么称心如意，所以说，他就必须有一个能掌握敌人动向，保护自己的组织。
不过，据她所知，黎国君主也有给钟离澈配备一些军力，这些军力皆由钟离澈的心腹飞火统领。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左膀右臂，看起来倒是省了不少事。
省事还看这么多商卷？！
影子似乎早已注意到了叶锦烟，但他还是继续汇报，“大人，正如你所料，王上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嗯，那位华州知府的夫人可有透露出什么相关信息？”
影子略有停顿，“自飞火离开华州，那位夫人被人下毒导致说不出话，且最近好像开始有点神志不清了。估计，要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很难。”
钟离澈无声地勾了勾嘴唇。不，她已经给我们情报了。她会变得如此，已经能说明他之前的猜想是对的。
月国竟会如此按耐不住么，这倒不像他的作风。
“华州知府的把柄可有搜集到？”
“并无，他们的措施做的很全面，一时半会儿还搜集不到。但是，对华州知府的弹劾倒是出奇的多。我很好奇，他不是黎国人所敬仰的清官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大臣弹劾他呢？”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人都会有七情六欲，就算是黎国的官员，没有哪个是真正的清官，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有贪污的情况。而华州知府，因为经过特殊的训练，所以他做什么都显得游刃有余。他虽受百姓爱戴，但别忘了，我们朝中的大臣各个都不是善辈。越是这样的清官，就会受到众多大臣的排挤，随之而来的就是各大臣对他的调查。”
钟离澈顿了顿，“所以，那些弹劾都有一定的可靠性，你速去禀报王上。还有，记得向王上说，这次事件我就不插手了。”
这样一个自以为做的很全面的细作，却不知在自己无意中便把自己摆到了被众臣针对的位置，根本就不值一提。
第12章（）
钟离澈早早就看到了叶锦烟在对岸一直往他这边瞄，还不时地侧耳偷听，她当她是顺风耳吗？这么远的距离能听到什么？
于是钟离澈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叶锦烟像是被发现偷听的孩子般，反射性地狂摇头，脑洞大开，不会是叫我过去杀人灭口吧？
钟离澈眯了眯眼，浑身上下又开始散发着他那若有若无的寒气，就连站在这边的叶锦烟也能隐隐感受到。
“还不过来？”
叶锦烟重重地打了个哆嗦，赔笑道，“我，我怎么过去啊？”
才不过去嘞！
“你再不过来我就去抱你过来。”
呃……叶锦烟作罢，悻悻然踏着溪水飞了过去，落地的时候也不忘给钟离澈一记白眼。
钟离澈好笑道：“我这一番好心怎么到了你这就是驴肝肺了？”
“知道就好！”
钟离澈上前一步，“可我这驴肝肺你也很受用啊。”
钟离澈说这“驴肝肺”的时候还故意拖长了音。
叶锦烟后退一步，干笑，“哪有哪有。我是驴肝肺，我是。”
钟离澈又上前一步，轻轻捏住了她鬓前的碎发，“嗯～我是好心，你是驴肝肺。”
噗……叶锦烟在心里简直把钟离澈全骂了个遍，什么你是好心我是驴肝肺？！哪有人这样设圈套哄骗别人夸自己的啊？呸呸呸，自恋自负自大狂！
钟离澈见她脸上表情迅速转变，淡笑，随便她在心里怎么说，反正他的确是好心，呵呵。
“走了。”
“去哪！”叶锦烟怒瞪他一眼，我也是有骨气的好吗？
“回城。”
回城？
钟离澈拉过她往马车里一塞，她便嚷嚷着：“等，等等，等等！”
而准备上马车的钟离澈却被叶锦烟一脚踹了下去。
叶锦烟马上反应过来，趁着钟离澈还没黑着脸立即抢先说道，“对，对不起哈，我没看到你。”
后者脸色更黑了。
叶锦烟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默默地爬到了车尾蹲着。她这是犯了什么傻？！
钟离澈也不看她，径直上了马车。
马车开始缓缓行驶，叶锦烟前半段还真是很乖的，一直默默蹲着，连抬头都不敢，心里一直念叨着：我是透明的透明的透明的。
然而后半段闭眼小憩的钟离澈发话了，“你还要蹲到什么时候？腿又想麻了？”
叶锦烟听他终于开口了，马上坐下，“啊，蹲着很累啊，你怎么不早点开口啊。”
钟离澈微微掀了掀眼皮，装作不明就里，“嗯？这需要我开口的吗？”
叶锦烟真是忍住了一掌打上去的冲动。她深吸了口气，不停地安慰着自己，跟这种人没什么可交流的！
叶锦烟撩起车帘，“七巧和飞火，就把他们扔在那儿了？”
钟离澈惊讶地挑了挑眉，那表情似乎在说：你怎么问了个这么无聊的问题。
“不，不是。我是说，他俩都很能闹腾，在一起指不定又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想再去调解他俩的问题了啊。”
“嗯。所以他俩独处一会也好，顺便磨合磨合一下，两人性格都这么犟。”他是真的打心底觉得他俩真的需要独处，他本就没什么私心，本就没有，他自己倒还捡了个麻烦，要照看叶锦烟。
他笑了笑，这个麻烦好像自己很乐意接手？
“那他们几时回来？”
“至少，一天。”钟离澈勾唇一笑。
叶锦烟也跟着笑了笑，完了完了，他们绝对是被钟离澈耍了，每每钟离澈一露出美名其曰“勾唇一笑”的时候肯定没安好心，一肚子坏水！
而之后也真如同叶锦烟想得一般，事情大概是这样的：追风被钟离澈扔到山中放养了几天，因为追风认得路，野性又极大，几乎没人能驾驭，所以钟离澈非常放心地放走了它。至于另外两匹马也被影子顺带给捎走了。
进城了。
“池州？”叶锦烟自随钟离澈进了钟离府就未曾出来过，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就连之前问个府中侍女也都问的不大清，不是她理解不了，而是她们都说钟离府在都城，叶锦烟那时个郁闷，都城？你们诓我呢？黎国都城当我没去过？
“都这么久了，你竟不知道这里是池州？”钟离澈又是一脸诧异。
“喂喂，明明就是你这一个月把我关在钟离府我才不知道的好吗？还以为你要关我一辈子呢！”
“何曾关过？在钟离府你不是来去自如的么？”他顿了顿，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一辈子太短，你又太蛮横，关不来。”
你！你！叶锦烟被堵的心里那个闷，关在钟离府来去自如顶个什么用，谁又蛮横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醉仙楼第一花魁是多么柔情似水的！
叶锦烟也懒得搭理他，干嘛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她向车外看去，街道旁的人都很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路，有些人还恭敬地鞠了个躬，眼神中充满着敬意与感激。
“他们都知道是你？”
钟离澈慵懒地支起下巴，声音沉沉的，“嗯，钟离府的马车和别的不同，自然能认得出来。”
干嘛弄的这么标新立异，生怕他人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你钟离澈本人还是怎样？
叶锦烟又嘟囔了几句，忽而发现人群中一道白影闪过，她揉了揉眼睛，再向人群中寻去，却是没能找到刚才的那一抹身影。
难道，是她眼花了吗？
但是他也不可能会在这。
叶锦烟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别多想了，他若是来了，应该会先联系自己的。
“到了。”正当叶锦烟出神之际，他们的目的地也已经到了。
只是……
叶锦烟抬头望着挂在门上的那块匾——香满楼。
“两位客官是坐包间呢，还是在大堂？”
“包……”钟离澈话还没说完就被叶锦烟抢先了，她拉住钟离澈急急地说道：“大堂，大堂就行了。”
钟离澈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后者则嘿嘿一笑，他扶额，这是想怎样。
“大堂好啊，可以看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边吃边研究一下他们的行为和表情，不觉得很有趣吗？”
“这样最好。以后用膳的时候你便去我那里，反正你不是挺喜欢边吃边研究吗，那我很勉为其难的给你研究。”
叶锦烟懊悔得直想扇自己一耳光，但人不可以没有骨气！
然后她就作势扯住他的衣袖，“大人～我看着您吃不下饭的～”
“嗯？”不冷不淡，夹着淡淡的鼻音。
一旁的小二尴尬地站在原地，这两位到底要做什么？这是当街秀恩爱？感觉又不太像啊。不对啊，管你干什么的，虽然你们穿着不一般，但要不是来吃饭的就别在这挡道啊！
“你们还吃不吃啊？”店小二没了耐心。
钟离澈凉凉的视线往他那一飘，这还没落到他身上了，只见店小二重重打了个哆嗦，说话也不大利索了。
“两，两，两位这边请。”
叶锦烟他们选了一个较为里面的座位坐了下来，不是叶锦烟不愿坐在靠窗边，而是钟离澈硬要她坐这里。许是怕遇见什么仇人，所以要隐蔽自己的行踪？那也说不过去啊，要果真如此，他为何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险带自己出来呢？
“香满楼的菜肴在黎国很是受人喜爱，想着你应该也会喜欢，便自作主张地带你来了。”钟离澈提起茶壶给她倒了杯水。
钟离澈点了几个极家常的普通菜肴，像是早知道叶锦烟不喜山珍海味。
叶锦烟默默地坐在一边看着，也不出声。他到底了解她到了何种程度？到底是哪个混蛋对他说的？！难道是我哥？可哥哥从来不跟商业界的人有过来往啊，莫不是，叶家的钱财被他亏空了？然后就去找钟离澈寻求帮助？再顺便把我抵了出去？！
叶锦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继而再点了点头，她自己都被自己绕进去了。
“咳，脑子中风了需要我请个大夫么？”钟离澈抿了口茶，表情虽为冷淡，但嘴角处的轻微上提掩盖不了他此时心中的笑意。她从小就是这样，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改变。变了的，可能是她的心。
第13章（）
男子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都说酒能忘事，可那些事在他的心里却是越发清晰。
他握紧酒杯一饮而尽。
“阿启，还是少喝点吧，喝多了伤身啊。”管财的印伯父皱着眉头提醒道。阿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尽管他知道为什么阿启会变成现在这样，但他却也是无能为力，有些事情，有些人，是需要他一个人去捱过的。
男子眉目清秀，与生俱来的书卷气更是为他添了几分高雅的气质，可他眼眸中带着点浓郁的哀伤，实在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
他放下酒杯，可笑地问了句，“印伯父，你觉得还有什么能伤我的身吗？”
“连启啊，你今年二十五，有些事，只要你想去做，你一定是可以做到的。何苦守着咱们这家酒楼，我知道你放不下，但你现在这样，你觉得她会开心的起来吗？”印伯父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印伯父，楼下结账！”
印伯父还想说些什么，但也只是张了张嘴，最后复归沉默，转身下楼。
连启又是一杯烈酒入肚。
他，早已千杯不醉。只是，又为了谁？
连启坐在香满楼楼上的雅间里，往外看去，正好能看到香满楼内的情况。现在还是早晨，酒楼里的客人倒也不算很多。而他，则是酒楼的掌柜，但只能说算是。
朦朦胧胧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他心底里的那一抹身影在眼前闪过，他下意识地睁大眼睛，而那抹熟悉的身影也异常清晰，他不是在做梦。
他认得的，是她，是她，就在楼下。
连启慌忙地奔下了楼，在看到她扯着一陌生男子的衣袖时，他的心狠狠地一震。
他缓缓地走过去，一步一步，就像是走了漫长的一生。
但他很快就止住了脚步。因为，她不是她。
连启自嘲地摇了摇头，还说千杯不醉，现在竟眼花到这种程度。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那又怎么会是她。
“连掌柜？你在这里做什么？哎，连掌柜，你的眼睛怎么红了？”店小二刚要去招呼客人就见掌柜的一直杵在这，他还以为连掌柜是来监看他们工作的。
连启略微抬头，笑着道，“方才去厨房帮忙切了点辣椒，不小心被辣到了。”
这边对话有点大声，那旁的女子微微转过头来看向这边，见连启看着自己，礼貌性地向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身边穿着紫衣的男子走了进去。
连启痛苦地攥紧了拳头。。。。。。
他转身去了厨房，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可以帮得上忙的。
“哎，连掌柜，你怎么来了？这里烟气大，别呛着。”一名掌厨说道。
连启笑了笑，这些掌厨他都认识，彼此间也少不了开开玩笑话。他接道：“还好没你夸张，脸都是些烟灰。”
掌厨一听，连忙用手背抹了抹脸，本来就是连启一句玩笑话，他倒是当真了，但他这一抹就真是满脸烟灰了，厨房里的其他掌厨也都哈哈大笑。
连启注意到灶子上有几盘正要端上去的菜肴，那是几道家常小菜。巧的是，也都是她爱吃的。
连启想了想，这点菜之人也应是与她多多少少有点缘分，不免腾出想见一见那点菜之人的念头。
“这是要给哪桌的？我正巧有空，顺手送过去。”
“哦哦，这个是北面靠里的那一桌的，一男一女。”
北面靠里。。。。。。
连启寻到那个位置，却迟迟没有前去。
那不是。。。。。。刚才那女子吗？
连启有些发愣，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缘分？
他看着她，她那微微斜侧的脸竟是如此的像她——安玉。
安玉，你，是真的回来了吗？你是真的不会再舍下我一个人了吗？你是真的愿意陪在我身边吗？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一声不吭的离开，再带回来一个又一个令人悲痛的消息？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假象？是你欺骗我的假象？
连启鬼使神差地向她走了过去，在她桌前伫立。直至她有所察觉，抬眼看向他。
那双眼眸，连启永远也忘不了。
他放下盘子，蹲下身来与她平视，手掌也不自觉地覆上了她的手，然而声音却略带有些颤抖，他说道：“安玉。”
叶锦烟呆呆地望着他，一时忘了回答。
“安玉是谁？”叶锦烟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锦烟这一句话瞬间让连启清醒。
安玉是不会这样说话的。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连启垂下眼帘。也终归是他的幻想。
一直被忽视的钟离澈黑着脸，极为冷峻地道：“手。”
连启闻言立即将手缩了回来，“抱歉。”
叶锦烟白了钟离澈一眼，在桌底用力踢了钟离澈一下，，并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别说话。
钟离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怎么，你还想继续让他占你便宜？
“你还好吧？”叶锦烟见他不说话，而且她能感觉出来，他或许是把自己误认成了他心爱的女子，因为只有是这样，他才会表现得如此失魂落魄。
连启略有诧异，却还是回答道，“没什么，刚才真是抱歉了。因为，你长得太像我的一位故友了。”
叶锦烟笑了笑，“那么这个人一定很幸福。”
“为什么？”
“因为还会有个人在惦念着她啊。”
叶锦烟此话一出，场上的两个人的表情皆有些变化。
连启有种恍然的感觉，是了，他从未想到过这点，他一直都以为安玉是不快乐的，不幸福的。而眼前这名女子却这么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安玉是幸福的，因为他，他还会念着她，在这世间，还有他。
钟离澈则是心猛的一紧，他清楚的，明白的，一直都是。他知道她说出这话时，内心无尽的悲楚与凄凉，可她却要表现得若无其事。他知道，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没有人会记着她，念着她，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希望没人记得自己。她也是如此。
这样的她，让钟离澈很心疼。
连启又将那句话喃喃地重复了几遍。安玉，是这样吗？
第14章（）
连启随即一骨碌坐了下来，喊道：“哎，小李，再多拿副碗筷过来！”
“这位姑娘啊，你说的真是太对了！我怎么就现在才遇到你啊！”连启噼里叭啦地说着，“我觉得咱们真是太有缘分了，对吧，你肯定也这么想的！诶诶诶，来来来，咱们来喝酒，喝了这杯酒咱就算拜把子了啊。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大哥我，我都会尽力去帮你的，哈哈哈。”
呃。。。。。。这都是什么情况？
连启不愧是行动派，立即倒了杯酒递给了她。
叶锦烟笑了笑，拜把子？好像也挺有趣的，这样也算有个亲人了吧？她当即就接过一仰而尽，胡乱擦了擦嘴角处渗出的酒滴，哈哈大笑，“喏，我喝完了。”
连启见她如此豪爽不免赞赏有加，一掌拍到她的肩上，“好样的！”忽而又想起什么，“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这个做大哥的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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