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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庭杜鹃红-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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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妍闭紧眼睛,不再多言。
方嫣冷面色阴狠,从水桶里拎起一根浸泡在盐水中的长鞭,扬手便是十分力道的两鞭。
柳清妍的外裳已被剥去,身上仅穿着白色的里衣,长鞭上的倒刺在里衣上抽出两道触目惊心的裂痕,血色染上白衣,如同盛开的点点红梅。
“贱人,鞭子的滋味如何?”
柳清妍疼的身子轻颤,微微攥拳,指甲发白,嗤笑一声道:“要打便打,少废话。”
“好你个贱蹄子,一会有你受的。”方嫣冷反手又是几鞭。
有些鞭梢抽在原来的伤口上,与之重叠,倒刺嵌入皮肉,柳清妍疼得身体颤抖不止,咬紧牙关,哼都未哼一声。
“贱骨头还挺硬。”方嫣冷又是连续大力几鞭。
柳清妍终于忍不住哼出了声。
“叫啊,你叫啊,叫破嗓子试试会不会有男人来救你。”
柳清妍身上的血痕刺激到方嫣冷,她的心智完全被彻骨的恨意蒙蔽,鞭子疯狂地往柳清妍身上招呼。
柳清妍的嘴唇已被咬破皮,素面苍白失血,神思恍惚,两天两夜未进过食,难忍的饥饿使鞭子抽在身上的痛感放大,她再度昏了过去。
“小狐媚子,先饶过你,明儿咱们再继续。”方嫣冷大约是打累了,见柳清妍昏迷,扔下鞭子离开了地下室。
不知过去了多久,柳清妍朦朦胧胧间又有了些意识。
周围一片死寂,她费力的睁开眼,只见璧上的油灯在微微跳动。
我到底在哪?石恒宇,你个二货,快来救我啊,再不来,我真坚持不下去了。
柳清妍在心底无声呐喊,但身上湿衣带来的寒凉与伤口的疼痛使她的身体越发虚弱,意识并未清醒多久,眼皮一沉又陷入昏迷。
“滴答滴答”
柳清妍被一盆盐水生生泼醒。
伤口沾了盐水,立刻疼痛难忍,等着疼得冷汗浸额过眉,她轻吟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眨动眼皮,将汗珠眨落在地。
“小贱婢,又过了一天,咱们该重新开始了。”方嫣冷狞笑着走近柳清妍,纤纤细指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喃喃道:“这张脸长得果然是招男人疼的,怪不得我那个薄情寡义的夫君会痴心于你。”
柳清妍冷眼相看,厌恶地偏了偏头,想要挣开她的手,声音略带沙哑,冷然启唇道:“我从未想过要勾引你的夫君,他是不是薄情寡义与我何干。”
方嫣冷的眉眼中生生揉入了几分凌厉,手指大力一掰,逼迫柳清妍与她直视,“小狐媚子,你就不该在他的面前出现,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你若是不出现,便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你脑子有病。”柳清妍轻轻吐出几个字,漠然的垂下眼皮不欲再言,她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跟这个疯女人废话。
方嫣冷眉心一动,猛地扬手便是一巴掌挥过去。
柳清妍被打得头一偏,右颊瞬间肿起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她用舌尖舔掉嘴角的血迹,唇噙寒笑讥哨,复又将头偏了开去。
方嫣冷被她的蔑视激怒,捡起地上带血的长鞭抖了抖,“贱婢,死到临头骨头还这么硬,今儿不打死你,我就不叫方嫣冷。”
鞭子如雨点般落在柳清妍的身上,衣裳寸裂,全身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痛不欲生。
极度的疼痛折磨着她的神经,然而,这场鞭打似乎没有尽头,疼痛,也没有结束。
她咬住嘴唇,硬是不吭声。心底告诉自己,不能出声,不能。
方嫣冷的鞭子乱打乱挥,有几鞭的鞭梢抽到了柳清妍的面颊上,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出现几道刺目的血痕。
柳清妍身上疼出来的汗水与鲜血融合在一起,整个人如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每一鞭落下来,全身都要颤抖。
“啊!”
她再也无法禁受非人的折磨,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好疼啊。
石恒宇,你为什么还不来?
我抗不住了,真的坚持不住了。
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死了会怎样?
会穿回去还是穿到另外一个时空,又或者从此魂飞魄散,彻底消失?
但是,好舍不得啊!
爹,娘,我走了,我真的受不住了,
太疼了。
渐渐地,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仿佛灵魂正在脱体而出,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恍惚中,却又有克制不住的念想,梦回前世,妈妈慈祥的微笑,轻柔的数落,更有,今世种种的难以割舍。
最后,好像从万丈悬崖骤然跌落黑暗深渊,彻底失去了知觉。
方嫣冷见柳清妍没了反应,停止鞭打过去伸手探了探鼻息,眼里露出诡异的笑意,然后扔下长鞭,走了。
第129章 悬赏万两()
威远镖局的未来少夫人被歹人劫持了!
这个消息迅速在愚溪县城里蔓延,不过两日的功夫已是街知巷闻,家喻户晓,人们议论纷纷,一时流言四起。
石恒宇依然未收到对方传来的任何消息,开始绝望,也许事情并非如所推测的那样,杀手已将柳清妍灭口。
县衙那边也是没有一点点的消息,柳家宅子内愁云惨雾,人人食不下咽,夜难安眠,连小武成亲的日子都没人去黄竹坳,只派了个仆人去送礼。
二姑娘得到消息赶来柳宅开解柳老太和谢氏,提议道:“娘,大嫂,城外阳明山上的万寿寺香火旺,菩萨最是灵验,咱们不如拜拜佛,请寺内的大法师做场消灾解难的法事,说不定妍丫头便能逢凶化吉。”
妇道人家最信封佛道之事,听二姑娘一说,柳老太和谢氏不加犹豫地欣然同意,赶忙张罗起去拜佛的事来。
“我也一起去,多给菩萨叩几个头,求菩萨保佑妹妹脱离厄难,早日归家。”祝红嫘也要跟着去。
柳老太和谢氏不允,她才不到三个月的身孕,拜佛又上山又下跪,万一肚里的娃有个闪失,柳家岂不是雪上加霜。
婆母和祖母皆不让,祝红嫘也不再执拗,拿出一百两的银票让谢氏给寺里添香油。
萧齐从凌织造那里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带人往愚溪而来,上了岸直奔县衙。
“此事颇为出奇,依照杀手伏击的地点和时间来看,买凶之人应当是愚溪县内的,可我这两日命人严加盘查进城的车马,依然是毫无踪迹可觅,威远镖局那边也未收到任何胁迫的消息,就连柳姑娘的仇人郭家,我也派人去监视了,未发现任何可疑的状况。”
萧齐听完凌墨风的话,深思了一会,道:“你们只查了城内,那么城外呢?杀手与雇主若是在城外交人,你们在城内做再多也是徒劳。”
凌墨风幡然醒悟,一掌拍在身旁的几上,起身朝萧齐拱手行礼,十分敬服地道:“萧兄不去当官断案真是埋没了人才。你说的极对,那人倘若将柳姑娘囚禁在城外某处,我们在城内如何能找的到。”
萧齐白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那还不赶快让你的下属去城外查找。”
凌墨风正欲去分派人手,只听萧齐又道:“以你官府的名义在全县境内发个悬赏通告,若有得知柳姑娘的下落者,赏银一万两。”
“一万两?”凌墨风惊讶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了一会,道:“萧兄,一万两是否太多了些?皇亲国戚失踪,悬赏也不过万两白银而已。”
萧齐瞟他一眼,淡淡地道:“皇亲国戚与我无关,柳姑娘在我心中比那些金枝玉叶重要得多,一万两算得了什么。再者,重利之下,必出叛徒,对方内部有人为了银子而出卖自己人也未定。”
“可这样大张旗鼓,会不会打草惊蛇,促使那人提高警觉将柳姑娘转移到别处去?”凌墨风不无担忧地道。
萧齐沉静的目光一闪,唇角浮起一抹冷笑,“这叫引蛇出洞,我们萧家不是只有会经营的人,奉养的门客中也有些能人异士。此回我带来的人中,有一位极擅长追踪之术,只要那人浮出水面,绝对跑不了。”
凌墨风哑然,看来老同窗这回是动了真格的,遂识趣的不再多言,依计行事。
悬赏告示一贴出,全城的平民百姓激动得心潮澎湃。一万两银子啊,谁要是打探到消息,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立即发动全家大小出门去找人。
夜色浓稠,一般人家无事可做早早地歇下了,城里的赌坊,妓院等场所却才开始热闹。
鸿运赌坊的门口,一位衣裳打着补丁的青年人正要进门时,被看门的伙计拦下,“陈长贵,你又没银子赌,进去干吗?”
此人正是陈酒儿那死性不改的赌鬼哥哥。
陈长贵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在看门的伙计眼皮下晃了晃道:“铜钱难道不是钱吗?爷有钱为何不能进?”
“里面都是家财万贯的大爷,你这个全副家当只有一串铜钱的穷酸还是算了吧!”伙计嗤道。
陈长贵跳起来叫道:“看门狗,狗眼看人低,以前爷在你们这大把花银子时,你怎地不嫌弃?”
“你”伙计举拳欲擂。
另一个看门的伙计拦住他,道:“让他进去吧,反正他就那一串铜钱,输光了明儿又得饿肚子,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陈长贵见状,趾气高扬的抬腿进了门。
赌坊内人声鼎沸,一张张赌台前挤满了眼冒异光的好赌之徒,惊喜声与哀嚎声同时入耳。
“单。”
“怎地又是单,都连开好几把单了。”
“开单好,我又赢了,哈”
陈长贵在赌坊内溜达了一圈,将视线锁定在单双台前的一位少年身上。
此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衣着甚是体面光鲜,看起来面生,该是初入赌坊来玩的赌客。对于这样的赌客,赌坊一般都会放水引其上钩。
陈长贵挤到那少年赌客旁边站定。
少年连赢好几把,面前一堆大大小小的硬锭子。
“买定离手,准备开啦!”
随着赌坊伙计的一声喊,大大小小的银锭子、银票,分别压在赌台上的单双二字上。
别人都买的单,那少年赌客却是买双,陈长贵将自己的那一串铜钱扔在双字那边。
伙计揭开倒扣的大碗,数完里面所盖的子,果不出其然是双。
陈长贵心里乐开了花,以前赌坊不就是这样来引自己上钩,最后将家财输个精光的。
他将自己的那串铜钱揣进怀里,赢来的一小块碎银子留在外面继续押宝。
此后,少年赌客买什么,陈长贵跟着买什么,赢多输少。
“我又赢啦,本公子今儿手气就是旺。”少年激动得满脸通红。
往后就该你倒霉了。
陈长贵暗嗤了一声,对那少年点头哈腰道:“小公子好运气,我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少年一拍陈长贵的肩头,豪气干云道:“好说,跟着本公子买便是,我罩着你。”
待那少年尽兴将归,陈长贵的身家由来时的一串铜钱,增加至几十两银子了。
出得赌坊,陈长贵瞅了瞅门口那哼哈二将不善的脸色,将那少年一把拉住,“小兄弟,我今儿沾了你的好运才赢回一些银子,不如让我做东,请小兄弟去酒馆坐坐,以表感谢之情。”
赌坊肯定不满自己的投机之举,搞不好会派人来跟踪将银子抢回去,只要贴紧他们的目标水鱼,自己便能安全离去。
那少年哈哈大笑,一脸猥琐地道:“去酒馆有甚意思。本公子瞧你顺眼,今日赢的多,就请你去倚翠楼逍遥快活一回罢。”
陈长贵心里一阵激动,做梦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踏进倚翠楼那样的销金窟,忙不迭地点头鞠躬道:“多谢小公子的美意,如此,我就却之不恭啦。”
二人来到倚翠楼,已是将要打烊的时辰。
风韵犹存的老鸨十分嫌弃地瞥了一眼后头的陈长贵,挽住少年的胳膊,“呀,这不是郭少东家嘛,今儿怎地来得这样迟,姑娘们可都有客了呢。”
“有客你也得给我从床上拉起来两个,腾出一间好房,本公子与这位兄弟要喝酒。”少年态度蛮横,随手将一个银锭子塞进老鸨的怀里。
老鸨眉开眼笑,领着二人往里走,“是,郭少东家请放心,我一准安排的包你满意。”
上得楼,进了房,待酒菜上齐,陪酒的姑娘也已到位。
两位姑娘都贴着那姓郭的少年坐,瞧也不瞧陈长贵一眼。
陈长贵虽眼热,却也不敢造次,自己赢的那几十两银子还不够今夜的花销,充不起大爷。
两位青楼女子一个端杯喂酒,一个夹菜,极尽温柔体贴之能事,那少年左拥右抱,好不开心。
陈长贵自斟自饮,自娱自乐。
郭姓少年今夜心情颇佳,见陈长贵闷声喝酒,将其中一个女子推开,道:“去陪我那位兄弟喝酒,伺候好了,银子少不了你的。”
“是,郭少东家。”那青楼女子心下嫌弃,却也不敢违逆,堆起笑脸坐到陈长贵身边。
只要有银子收,陪谁不都是一样的陪。
陈长贵满心感激少年的盛情,忙起身敬酒,那两位女子混迹风月场也不止一两天了,使出浑身的本事来劝酒,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吃着喝着闹着,陈长贵和那郭姓少年的眼神渐渐迷蒙,已有了五分醉意。
这时,其中一位女子说起了眼下城里最热门的话题。
“哎呀,也不知那位柳姑娘生得怎样的天姿国色,官府竟肯悬赏一万两银子出来寻她。咱们姐妹称不上花容月貌,却也是清秀可人,身价才几百两银子而已,真是同人不同命。”
她本是想自怨自艾一番,引得客人同情,多打赏几个银子罢了。
岂知陈长贵与那郭姓少年家听到此处,同时脸色一沉,呵斥道:“休得再提那贱人。”
那位姑娘吓得脸刹时一白,赶忙赔罪。
陈长贵与郭姓少年对视一眼,仿佛心有所悟,叫那两位女子退了出去,剩二人密谈。
“郭少东家莫非也与那姓柳的下贱丫头结过仇?”陈长贵试探了一句。
郭姓少年目露恨意,一拍桌子道:“何止结仇而已,结的还是血海深仇。”
第130章 一线光明()
“我也差点死在那小贱人手里,全靠命硬才侥幸活了下来。”陈长贵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掷在地上。
郭姓少年身子凑近了一些,“说来听听。”
陈长贵慷慨陈词,将柳清妍控诉成一个侵夺他人财产,欺兄霸妹,丧尽天良的恶女,完了又向郭姓少年问起他与柳清妍之间的仇怨。
这少年正是郭老汉的孙子郭大有,裕鼎鲜酒楼名义上的少东家,郭来旺死时他尚未成年,如今刚满十六岁。
俗话说“歹竹出不了好笋”,以郭家那样的人怎能教出品行好的子孙。郭大有成年后整日里净好学些吃喝嫖赌之事,没几日就将媚眼湖边的烟花之地逛了个遍,近日又迷上了赌博。
听完陈长贵信口雌黄的一番说辞,郭大有顿时视陈长贵为生死之交,也将自家与柳家的积怨抖落了出来。
“姓柳的小贱人平日里仗势欺人,活该她有今日,真是老天有眼,大快人心,郭兄弟,咱们再干一杯。”
“干。”
二人敌忾同仇,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连干了十来杯。
“话说姓柳的小贱人模样长得真水灵,又是个雏,比这楼子里的姑娘强多了,掳她去的人倒是占了回便宜。”陈长贵的酒劲上来了,眼冒邪火,越想越猥琐。
郭大有此时已有七分醉意,斜瞟了陈长贵一眼,邪笑道:“可惜掳她的是个女人,白白浪费了。若是落到我的手里,肯定先享用一番再弄死。”
“女人?女人掳女人做什么,难不成那女人有特殊癖好?”陈长贵大着舌头,说完举杯又跟郭大有碰了一杯。
郭大有打了个酒嗝,竖起右手食指晃了晃,道:“才不是,是柳家的小贱人得罪了那女人。”
陈长贵欲要问个清楚,无奈郭大有还保持着三分清醒,不肯透露再多。
二人又喝了几杯,郭大有唤老鸨来重新安排姑娘。
有白占的便宜傻子才不去占。
陈长贵在倚翠楼胡混了一夜,次日清早醒来忆起郭大有所说的话,朝自己脸上猛拍了一巴掌,抓起衣裳胡乱套上便跑。
什么兄弟情,见鬼去吧,哪有银子来得稀罕。一万两银子的悬赏到手,他又能恢复昔日的荣光了。
陈长贵从倚翠楼出来直接奔向县衙。
时辰尚早,凌墨风才起床开始洗漱,听见衙役来回报有了柳清妍的消息,脸也顾不上洗,吩咐将那人带进来问话。
上次差点死在县衙大牢,陈长贵心中不免有些惧怕,战战兢兢地跟着衙役走进县衙后堂,见到衣冠整齐,官威浩荡的县令大人,双膝发软,“咚”地跪了下去。
“小人叩见大人。”陈长贵的声音打着颤。
凌墨风一愣,自己还没发话怎么就吓成这样了,看来自己的官威确实不错。
他轻咳了一声,尽量放松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微笑,道:“你是来报案的,并非是作奸犯科之徒,不必紧张,且抬起头来说话。”
“小人不敢。”陈长贵的头垂在胸膛上。
凌墨风一皱眉,算了,不抬就不抬吧,扬声道:“你说你有关于柳姑娘的确切消息,可是属实?”
陈长贵精得跟耗子似的,壮起胆子反问:“敢问大人,告示上说有一万两的悬赏银子可是当真?”
“废话。”凌墨风猛地一拍桌子,“官府贴出的告示岂是儿戏,自然是真的。”
陈长贵大喜,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昨夜在鸿运赌坊遇见郭大有,而后两人又去喝花酒的情形一一禀明,只是没敢说自己也在倚翠楼留宿的事。
凌墨风听完琢磨了一下,立刻吩咐人去请萧齐和石恒宇过来商议。
“大人,那个悬赏银子何时才能给我。”陈长贵可没忘银子的事。
凌墨风一瞪眼,“你急什么,倘若真按你的线索找到柳姑娘,赏银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陈长贵老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不敢再开腔,凌墨风见他可怜巴巴的,让他站起来在一旁候着。
萧齐和石恒宇同时到达的县衙,两人在门口相遇。石恒宇心中很不快,冷哼了一声不搭理。
此时此刻,不是计较争吵的时候,萧齐礼貌性的点个头,二人一起抬腿迈进县衙大门。
凌墨风见他们二人同时来到,心里先是惊讶了一阵,随后让陈长贵将昨夜之事再重述一次。
石恒宇觉得陈长贵很是眼熟,但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遂也懒得去深究了。
陈长贵在二人审视的目光中缩头缩脑讲起昨夜的事来。
待他讲完,凌墨风让其先退下。
石恒宇薄唇紧抿,平如天海之交,可纳汪洋百川,双眸似沉静深渊,脑海里却有风云翻涌。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联合郭家来对付小东西?
萧齐目光沉沉静默了一会,突然唇漾苦笑,道出一个名字来,“方嫣冷。”
三个字如同惊雷般在室内炸响,凌墨风下意识的惊呼,“不会吧!”
“谁是方嫣冷?”石恒宇眸光凛凛盯着萧齐。
“方嫣冷是我的妻子。”萧齐黑瞳泛凉,将视线投向凌墨风,沉声道:“她有何事是做不出来的?你忘了当初作坊之事?”
“是了,郭家用来开酒楼的银子,应该也是她出的。”凌墨风轻拍脑门,懊恼道:“我怎地就未曾想到呢。”
石恒宇紧握双拳,忍住胸口翻腾的怒气,冷冷地道:“我未过门的妻子何时得罪过萧家大奶奶,需要用此等卑劣手段来对付于她?”
“是我害了柳姑娘。”萧齐坦然道,“方嫣冷是个心性偏激狠毒的女人,她对我身边出现的女子都怀有莫大的敌意。因上回私动我的书房,我已将她赶回娘家思过反省,估计是她迁怒于柳姑娘身上。”
“萧大公子真是好家教。”石恒宇近乎是咬牙蹦出来几个字。
萧齐眸光杂糅百味,教人看不明,“你也莫要讽刺于我,那时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娶的她。若能时光倒流,我情愿此生不与她相遇。”
“好了,好了,二位先莫要斗嘴,想想她会将柳姑娘藏于何处才是正事。”凌墨风跳出来缓和气氛。
萧齐敛眸轻叹,双手一撑扶手,从椅子上起身,语出沉稳:“召集人手去拿人吧,倘若我没估错,应该是当初她在城郊置下的庄子。”
石恒宇星眸幽沉,阴冷似冰,咬牙道:“若真是尊夫人干的,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萧齐平静无波地道:“方嫣冷眼下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在我未写下休书之前,只要不了结她的性命,随你处置。”
“滴答滴答”
柳清妍本已痛到麻痹的神经在盐水的刺激下复苏,她全身上下,每一寸每一分肌理都在剧痛,好似在遭受凌迟之刑。
这种极致的痛楚迫使她发出一声轻哼,用尽全力去张开眼皮,面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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