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平生葬落红-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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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人之常情（）　
“父王，毓清庄庄主，是母后的儿子。”

　　　　独靖陌低着头，他不敢看独天亟，她知道他会震惊，会伤心，她不敢看。

　　　　她本来可以说“毓清庄庄主，他是我的亲哥哥”，可是，她说不出口，她不想让独天亟知道她已经和自己的亲人，相认了。

　　　　独天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里沉积的那些往事又浮现在脑海。

　　　　那个女人。

　　　　她的儿子，

　　　　竟然还活着。

　　　　“他不是，死了吗？”

　　　　“是师傅救了他。他一直住在墨山，后来去了毓清庄。”

　　　　独天亟脸色苍白，牙齿不自觉打颤，他的胸脯夸张地起起伏伏。当年他派人去查过，易家确实已经灭门了，没有一个人生还，而易殊，更没有活着的可能性，怎么，还活着？

　　　　“父王”独靖陌看着独天亟的反应，她知道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可是她忍不住。一边是自己含冤未雪的亲生父母，一边是养自己长大，给自己最好的生活环境和身份地位的亲人，她谁也割舍不下。

　　　　她想过重回雪禹，继续过她公主的日子，再招驸马，生个孩子，然后平静安稳地过完一生。

　　　　可是，她想起旧恨男平的温恕仇，想想为了给易家寻仇奔走江湖的墨昀尘，她觉得，作为当年的受害者，她应该做些什么，她不可能再继续安心地做她的公主。

　　　　“陌儿你们”独天亟想问，他们是怎么认出的彼此，怎么知道的当年的事情。

　　　　“我们母后留下的剑，还有另一把，在，在他那里。”

　　　　“柳鸢剑，本来就是一对。一把剑上刻着柳叶，一把刻着纸鸢，就是你母后留给你的那把。”

　　　　“您，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本来以为，那把剑已经被毁掉了。就算没被毁掉，也不在易家人的手里。”

　　　　“您当年，为什么，要留下一个和您无关的孩子？”独靖陌含着泪，哽咽地问道。她不解，但是她不敢问。

　　　　既然伤疤已经揭开了，就痛个彻底吧！鲜血淋漓，做个彻底的了结。

　　　　“因为她是为了保住你，保住丈夫唯一的骨肉，才活下来，才愿意留在雪禹的。”

　　　　“您，真的很爱她？”

　　　　“爱。”独天亟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前面的空白，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

　　　　“当时我们狩猎回来，碰到她，她头发是乱的，衣冠也不整，脸色很憔悴，但是一直跑着。”

　　　　“我从她身边经过，她看着我，对我说，‘救我’然后就倒在了我的马下。当时我并没有看到追杀她的人。我把她拉上马，让她倒在了我的怀里，我的心跳的很快，那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给我一种实实在在的存在感，还有一种飘渺的虚无感，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再后来，就请来太医给她治病。她一直郁郁寡欢，我想了很多办法让她开心起来，可是我发现，她唯一一次笑，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在动，她当时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让我摸”

　　　　“可是，一瞬间之后，她松开手，面露愧色，很愧疚地跟我说，‘抱歉，我把你当成我丈夫了’。我很难过，自始自终，都是我一厢情愿，她从来没有接受过我，从来没有”

　　　　“但是，从那次以后，我也知道了你对于她有多重要，只有保护好你，我才能保护好她。我也很难过，我也挣扎过，也困苦过，可是，每次看见她，我依然放下我心里最后的抵抗我愿意帮她，因为，我真的不想看见她难过。”

　　　　“可是在她心里，我不过是个好人，是救了她和她的孩子的命的好人，在她心里，我做的这些不过是无奈之下保全她的做法，她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她的丈夫。”

　　　　独天亟双肩颤抖着，他心里也会委屈，他也有感情啊！就算他是一个男人，他也有心，他的心，也是热的，滚烫的。

　　　　“但是，这一切都值得。因为她临终前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若有缘来世再见，定于你厮守终生。’我知道，她明白我的心，可是过往，她放不下，也不想放下。她是一个很规矩的女人，她有她自己的坚持。”

　　　　“陌儿，你的母亲，是一个好女人。”

　　　　独天亟抬起头，泪眼看着独靖陌，四目相对，泪静静地流。无声，无息。

　　　　“您恨我吧。”

　　　　“当时恨。现在不恨。她刚走的那段时间，我真的恨，我花了几年的时间忘记她，可是你，和她越来越像，我总是看到她的影子”

　　　　“所以这才是您把我寄养在伯王家的理由，是吗？”说起过去，独靖陌也恨，他恨自己的父亲心狠，把自己丢在塍王府，几乎没去看过她一眼，为了让他注意自己，为了让他在乎自己，她从小就爱各种折腾，她很叛逆，可是，却终究换不来他的一个眼神，他的严厉，已经超出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严厉，现在她明白了，那不是对她的恨意，还有，对他自己的恨意，对当年事的恨意。

　　　　“是。”

　　　　“所以后来把我送去了墨山？”

　　　　“是。”

　　　　“伯王一直阻拦您都不理，您知道我当时有多恨您吗？当时我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父亲。”

　　　　“可是从墨山回来，你变了很多。”

　　　　“墨山，确实是修心养性的好地方。师傅对我的教导，我终身难忘。”

　　　　“看来，墨山道人和易家有着不解之缘呢。”

　　　　听见这话，独靖陌的嘴唇稍稍颤了颤，她还真的没有发现。

　　　　“陌儿，唉，可能是父王老了吧，我觉得现在自己，不想再失去了。你上次回来，我真的害怕失去你，我真的害怕”

　　　　“父王，我不会离开您的。”

　　　　“那你留在雪禹好不好，继续之前的生活，不要再想这些事情？行吗？”

　　　　沉默。可怕的沉默。

　　　　“父王，对不起，我做不到。”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独天亟还是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好像掉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落落的。

　　　　“唉，随你吧。只要你能好好的，都好。”

　　　　“父王，等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我会回来的。兄长他一个人，太辛苦了。”

　　　　兄长？原来已经相认了。独天亟的心又疼了一下。

　　　　“好。”可是自己还能说什么呢？终究是骨肉，人之常情罢了。

第109章　衣衫破了有人缝（）　
“你们，真的要查吗？”

　　　　“要查，这是兄长的心愿。”

　　　　“当年的事情，我也派人查过，但是没有太多的线索，我只知道，和忘川王室有关。”

　　　　“忘川王室？”

　　　　“对。凶手是忘川城主手下的红衣会，直接守城主管制，不过，不只是城主，那些觊觎城主位置的皇子们，也都会私下里培养一批自己的新人。总之，红衣会是忘川王室专有的。不过，看他们行事张扬，应该是当时城主的人。”

　　　　“那就是说，是暗杀，是政党之争？”

　　　　“应该是。但是后来查不下去了。第二年萧霍的父亲发动政变直接篡了位，那一批红衣会，已经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新城主的人。”

　　　　“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什么？”

　　　　“沉煜哥哥曾经说，征南大军里有忘川的密探，会不会也是红衣会的人？”

　　　　独天亟沉思，忘川的手已经伸进了雪禹的征南大军了么？

　　　　“可是，萧霍夺位之后，征南大军没有招收过人力。就算是的话，也是上一位城主留下的，可是，他们是不听萧霍调遣的。”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可是征南大军里有这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吧，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哦，沉煜哥哥当时自己有打算，他有信心应付，所以也没提过，后来就忘了这事儿了。”独靖陌不想把诺兆金的事情告诉独天亟，她怕他不信，也怕他担心。

　　　　“哦，是这样啊。”

　　　　“这事儿我已经跟鲁番提过了，他会小心的，您就放心好了。”

　　　　“好，南有鲁番，北有笠风，朝里还有易儿，我放心。”

　　　　父女二人又相视而笑，可是笑里各自多了些苦涩。

　　　　“陌儿啊，我看沉煜的事儿你也差不多放下了，你今年也二十岁了，该忘的就忘了吧，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父王”

　　　　“父王是认真地。我看墨昀尘那个孩子心性不错，人也细致，老是住在公主府也不合适，你要是中意，不如”

　　　　“父王！您越说越离谱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也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

　　　　“父王，您看您又乱说，您那里老了？您还年轻呢！”

　　　　独天亟嘿嘿地笑着，虽然知道都是谎话，但是有这样的小棉袄在身边，真的很温暖。

　　　　“时候不早了，用了午膳再走吧。”

　　　　“好啊！好久都没跟父王一起吃过饭了！”

　　　　独天亟看着手舞足蹈的独靖陌，忽然恍惚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她还是原来那个天真的小女孩，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可是明明已经变了，她长大了，她知道了许多事情，该知道也好，不该知道也好，她成熟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坚持，她已经不是并且再也不是当年的独靖陌了。

　　　　“公主，您，不回房吗？”独靖陌回到公主府，刚要进自己房门，突然改了主意，往偏房走去。小梨在身后不知所措。

　　　　“你不用跟着了，回去休息吧。”一般人从宫里一直走回公主府都会累的，从前凌翠每次跟她进宫回来都要瘫在床上歇息好久，只是独靖陌习过武，体力比一般女子好得多，所以并不会很累，她反而很享受这样的过程。

　　　　她只是想见见墨昀尘。

　　　　“哎呀公子你别动，待会儿真扎到您了！”小岚的声音传来，独靖陌停住脚步，站在门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没事儿，我不怕，这桂花糕真的很好吃哎！”听上去墨昀尘嘴里还含着东西，说话含含糊糊的。

　　　　“哎呀！您不是说给我买的吗？怎么自己吃上了！”

　　　　“好好好，我不吃，来，小馋猫，公子我喂你！”

　　　　独靖陌强忍心中的不悦紧紧地握了握拳头。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气！可是抑制不住啊！

　　　　“哎呦！”接着传来墨昀尘一声惨叫，独靖陌又回过神来。

　　　　“哎呀，我就说不让你乱动嘛，疼不疼啊？”

　　　　“不疼。”独靖陌隔着门都能想象出墨昀尘嬉笑的样子，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和小岚靠的很近，很近！独靖陌心里又有一种异样，不是恶心，是酸楚，不知道哪来的酸楚。

　　　　“您可别再乱动了”小岚的语气里含着羞涩和体贴，独靖陌心里难受，又说不出为什么难受。

　　　　“好了。”

　　　　随着小岚这一声，门也被“吱呀”推开了。

　　　　屋里两个人吓得一颤，小岚迅速地后撤，低下头，脸涨的通红。

　　　　墨昀尘回过神来接着露出笑脸，“吆，公主大驾光临，我该怎么迎接呢？”

　　　　本来都已经习惯了他的随性，可是想想他刚刚可能也是这么对着小岚笑着，跟她说些俏皮话，独靖陌就气不打一处来。直直地往里走，板着脸。

　　　　“刚刚挺热闹啊。”独靖陌找了个椅子自己坐了下来，墨昀尘也跟了过去，坐在她旁边，只有小岚颤抖着站在原地，不敢抬头。

　　　　“我衣服不小心扯坏了，刚刚让小岚帮我缝了一下。”墨昀尘往独靖陌身边靠了靠，指了指右肩上的一刀缝痕，“看，手艺怎么样？”

　　　　独靖陌很配合地看了看，那道缝痕确实完美无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独靖陌对着墨昀尘笑了笑，转身对着小岚说：“手艺不错，既然能把墨大公子哄高兴了就有功劳，去金龙那儿领赏吧。”

　　　　小岚想想独靖陌进来时板着的脸，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抬起头来想偷偷看看独靖陌的脸色，不料真好撞见独靖陌的眼睛。

　　　　独靖陌笑了笑，“去吧。”

　　　　“是。”小岚心里发虚，但是想想公主从来说话都是一言九鼎，应该不会戏耍自己，可能公主的气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吧。在公主府能领到赏不容易，算自己赚了。

　　　　小岚低着头出去了，房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墨昀尘本来就心虚，刚刚那些事情又怕独靖陌真的听见了误会，见独靖陌也不说话，心里发毛，如坐针毡。

　　　　“穿着缝，没人儿疼。墨大公子不知道吗？”独靖陌冷笑着看着墨昀尘，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墨昀尘苦笑道：“本来就没人儿疼，不怕。”

　　　　“小岚，就不错嘛！”

第110章　左右为难（）　
“小岚，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事情就不用我说了，翠儿做过的傻事，你就不要再做了。”金龙琢磨着公主的话，心里回过味来。

　　　　他虽然对那个墨昀尘不感兴趣，但是毕竟住在府上，他也不得不去多关注他一些。当然，关注他的同时，还捎带着小岚。

　　　　自从墨昀尘来了之后，小岚有些变了。

　　　　金龙心里都清楚。

　　　　他看得透独靖陌的心思。她和墨昀尘两人就隔着一层轻轻一戳就破的窗户纸，可是，小岚这个孩子，看不出啊。

　　　　凌翠的事情，他不希望再发生在小岚身上了。

　　　　小岚天生聪慧，自然懂得金龙说的话的意思，她脸开始涨红，沉沉地低下头，“管家大人教训的是，小岚会注意分寸的。”

　　　　可是，心里委屈。

　　　　罢了，自己本身就是个奴婢，不敢奢求自己中意的人的垂怜。她本就没有奢求过。

　　　　只是，墨昀尘的态度给了她太多希望了。

　　　　“你也不必刻意地去逃避，注意分寸就好。”金龙见她面露难色，开解道。

　　　　“是。”小岚强忍住眼泪，咽下苦水。

　　　　而此时，墨昀尘的房里

　　　　“小岚，就不错嘛！”

　　　　咦！怎么听出一股醋味！酸！

　　　　墨昀尘不知道自己该喜该忧，喜的是独靖陌竟然吃醋了，忧的是，这误会有点深啊！

　　　　可是，墨昀尘为什么没有一点低头认错的想法呢？

　　　　既然吃醋了，那就多吃点呗！这就是男人的德行！你吃醋了我才有成就感呢哈哈！墨昀尘越想越激动，不自觉地嘴角上挑。

　　　　“嗯，我也觉得小岚不错。人长的好看不说，还勤快，手还巧，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哎，咱走的时候把她也带上吧！”墨昀尘嬉皮笑脸地挑逗独靖陌，独靖陌气得牙都打颤。

　　　　“墨昀尘！”直接换大吼了。

　　　　“哎，还有一点，小岚温柔贤惠，日后一定是贤妻良母哎！你干嘛啊！”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本书冲着自己的脸飞过来，墨昀尘慌忙之中只能用手格挡一下，书“啪”地落在了地上。

　　　　而书飞来的地方，站着独靖陌，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可是，眼睛里却像是有了泪，亮莹莹的。

　　　　“你干嘛呀！”墨昀尘刚从惊慌中缓过神来，皱起眉头看着独靖陌。

　　　　“你不是说我不温柔吗？那我就不温柔给你看啊！”说着有举起一本书准备丢出来，墨昀尘赶紧用手遮住脸，连声求饶：“别别别，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

　　　　独靖陌不为所动，但是举着的书自始自终也没扔出去。

　　　　“啪！”书被丢在了桌案上。墨昀尘终于松了一口气，站好整理了一下衣服，粗糙地理了理头发。

　　　　独靖陌突然觉得心里那种感情越来越明显，明显到让她自己都分不清那是不是真的。

　　　　那天她在叶沉煜坟前，下定决心放下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心里终究有一道坎，自己一个人，迈不过去。

　　　　所以其实她放下那本书，并不是代表她不再生气，而是，心里的苦恼和焦躁胜过了那些无畏的醋意。

　　　　她一脸的不悦，缓缓地坐下来。墨昀尘感觉到她的异样，但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

　　　　墨昀尘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边，靠的那么近，能感受得到彼此的气息，那种感觉让独靖陌有一种安全感，一种幸福感。

　　　　仿佛是错觉。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她和叶沉煜两个人肩并着肩坐在桃林里，看着漫天飞红，相互依偎，感受得到彼此的心跳，几乎是一样的节奏，一样的步调。

　　　　可是现在，坐在自己身边的，不是叶沉煜。

　　　　是墨昀尘。

　　　　“你怎么了？真的生气了？”

　　　　“没有。”

　　　　“那你”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独靖陌强行岔开话题，有些话现在不能说，不能问，有些事情需要咽回肚子里，自己慢慢地去体会，去化解。

　　　　“哦，没什么”墨昀尘眼神不自觉地躲闪。

　　　　独靖陌已经知道了大概，自然也不急着问出个究竟。可是，墨昀尘的反应还是让她有些失落。

　　　　“忘川的事情，兄长知道吗？”

　　　　“啊？什么？”墨昀尘不是没有听清，他只是惊讶，看样子她已经知道了，知道他这些天和独靖易都谋划了些什么。

　　　　突然有些心慌，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说，你帮独靖易做的这些事情，兄长他知道吗。”

　　　　“啊哦，那个我给他写过信，他本来就已经打算在忘川开几家店铺了，不过是把计划提前了些”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我不是问店铺，我是说，人。”

　　　　这些事情，当然是瞒着温恕仇做的。

　　　　温恕仇一向不喜欢参与朝廷中的事情，何况还是这种两国征战的事情，而且，还是帮着别国侵犯自己的国家，这种事情，温恕仇不可能答应的。

　　　　所以，这一切，都是墨昀尘安排的。

　　　　可是，现在独靖陌知道了这些，意味着温恕仇也会知道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兄弟，墨昀尘挣扎过，可他依然选择了帮独靖易，帮雪禹。他不懂政治，他只懂得义气。他只知道和亲之后萧霍并没有真正的安生过，他占领雪禹的念头没有因为和亲而消失过。

　　　　他不喜欢这样的人。

　　　　“我只是想帮帮独靖易。”

　　　　“拿毓清庄帮他？”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哥啊！我帮帮他你也不愿意啊！”

　　　　“他是我哥，可是毓清庄庄主也是我哥！”

　　　　“”墨昀尘说不上话了，他们两个本就同命相连，对于他，一边都朋友，一边是兄弟，对于对于独靖陌，一边是相处二十年的兄长，一边是亲生哥哥，都是一样的为难。

　　　　“对毓清庄应该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墨昀尘没了底气，小声地嘀咕道。

　　　　“但愿吧。”独靖陌不想问了，她有些累，看着墨昀尘的脸，有些累。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小心翼翼的，她怕失去，怕失去独靖易，怕失去温恕仇，也怕，失去墨昀尘。

　　　　心里的感情，压制不住。

　　　　可是她又没有做好准备，她还是没办法放下过去，放下叶沉煜。

　　　　好累，好想好好睡一觉，好想一个人静静地理出些头绪，脑子好乱啊！

　　　　独靖陌叹了口气，“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第111章　同命相连？（）　
“哎，”墨昀尘拉住刚要出门的独靖陌，嘴唇微微颤了颤，“那个”

　　　　“什么？”

　　　　“我和小岚我们两个，没什么事儿，你别误会”

　　　　你竟然也知道我会误会？独靖陌心里一阵怨气，但是终究被自己压下去了，“哦。”了一声，走了。

　　　　墨昀尘突然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他捉摸不透独靖陌的心思。从前女孩子对他的挑逗毫无抵抗力，可是独靖陌和那些女孩子不一样，她有她自己的坚持和执着。

　　　　墨昀尘突然相信，如果第一次失败的话，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突然很失落。

　　　　“公子？”门外响起敲门声，小岚胆怯的声音传入墨昀尘的耳朵里。

　　　　“怎么了？”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墨昀尘对小岚有些刻意的疏远，他不希望小岚阻挡在他和独靖陌之间，成为他们的心结。

　　　　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

　　　　听见里面不耐烦的语气，想想金龙对自己或有或无的指责和暗示，小岚心里委屈。

　　　　可是，她心里明白。

　　　　如果公主和墨公子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的话，公主怎么可能把他带进公主府？怎么可能会记得他的爱好？怎么会刚回来特意把自己叫去询问他的情况？

　　　　和公主比？

　　　　拿什么比？

　　　　既然争不过，又何必执念呢？

　　　　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趁现在情还未深，及时撤步，还为时未晚。

　　　　既然想明白了，又何必困扰呢？可是心，为什么那么痛呢？

　　　　“刚刚小王爷差人来说，您明天不用去塍王府了，他明天回来公主府见公主。”

　　　　“好，我知道了。”墨昀尘依然下不了狠心去梳理一个女孩子。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

　　　　“还有”

　　　　“进来说吧”

　　　　“不用了。金龙管家已经把我调会浣洗房了，接下来会让小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