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平生葬落红-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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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

　　　　“进来说吧”

　　　　“不用了。金龙管家已经把我调会浣洗房了，接下来会让小夕过来伺候您。”

　　　　“”

　　　　“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小岚咬了下嘴唇，忍住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墨昀尘听到了她语气里的无奈和委屈。可是，又无意阻拦。

　　　　他的心，本来就没有多软。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小岚现在正站在门外，等他一句安慰，或者挽留。

　　　　可是他不能。

　　　　小岚对他来说，不重要。

　　　　独靖陌，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跳。

　　　　他狠狠心，咬着牙说了一句，“好。”

　　　　门外，泪水奔流。

　　　　果真，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一切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是自己入戏太深了。他本就不是一个专情的人，自己又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泪水止不住地流。

　　　　心，止不住的痛。

　　　　一句安慰都不舍得给，再难过又有什么用，他根本不会看一眼，不会怜惜。小岚是个聪明的孩子，她懂的开解自己，她懂得放手的意义。

　　　　所以，她才会接受了金龙的建议。

　　　　或许，逃避，是她最好的选择。

　　　　“墨公子，后会无期。”小岚对着紧闭的门，喃喃道。

　　　　有多少苦苦相思的人，最后都只能默默地接受后会无期的残酷结局？

　　　　小岚看得开。

　　　　泪不会再流了，为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眼泪，一点作用都没有。

　　　　小岚很单纯，但是她不偏执。她懂得割舍，懂得放弃。

　　　　浣衣房，又回到了当初的生机，只是，那个给大家带来活跃氛围的人，每晚失眠，每每路过西苑，远远驻足，怀念那段单相思的时光，那种记忆，永远抹不去，刻在了心里。

　　　　“公主，小王爷来了，您？”

　　　　“不见。”

　　　　“是。”

　　　　小梨无奈地退出去。如果是凌翠，可以和独靖易开些玩笑，可以把他拦在门外。

　　　　可是，她不是凌翠。她也学不会凌翠的玲珑剔透。

　　　　“小王爷，公主不想见客。您请回吧。”小梨胆怯地站在独靖易面前，低着头回话。

　　　　“她是不想见我吧。”独靖易问道。可是他也知道，这个问题，相当于没问。一是小梨不敢回答，二来，这还用问吗？

　　　　本来她答应留下来等他大婚之后再走，他还燃起了希望，他还以为她原谅他了，他还以为，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并没有。

　　　　“算了。墨公子在吗，我去找他。”独靖易看着房门，叹了口气。

　　　　“在。”

　　　　“走吧。”独靖易叫着薛安。

　　　　独靖易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人，他从听到消息的激动兴奋和期待，变得紧张无措，再到现在的，失落，难过。

　　　　薛安都看在眼里。

　　　　但是他知道，独靖易不需要安慰。

　　　　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些私情，已经阻止不了他了。

　　　　这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悲哀呢？

　　　　等不到爱的人，就不再等了，等不到爱的人，就不再爱了。

　　　　薛安觉得，自从那些事情发生之后，独靖易就变了。真的变了，变得冷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会在他心里留下什么印记了，因为心，早就死了。

　　　　“墨大公子！干嘛呢？”独靖易没敲门，推门就进。

　　　　墨昀尘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

　　　　“呃我来的不是时候？”

　　　　“说啥呢！我就换件衣服”墨昀尘突然变得冷静下来，不慌不忙地整理着。

　　　　“大白天的，换什么衣服啊！这幸亏是我进来了，要是陌儿进来了”独靖易也轻松地坐下来，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就是换件外衣吗！”墨昀尘面露愠色，坐在独靖易身边，把刚刚独靖易倒的茶，一饮而尽。

　　　　“哦。”独靖易嫌弃地看了看他，无奈地自己有拿了个杯子过来。

　　　　“怎么了？蔫头蔫脑的？”

　　　　“没啥事儿，刚从陌儿房里过来。”独靖易又想了想，好像不太对，“嗯，刚从她房门口来。”

　　　　“门口？没进去？”

　　　　“她不想见我。”说道独靖陌，独靖易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和所有人的情感他都能放下，甚至和耿笠风，都可以只谈正事不谈其他，可是她，他放不下。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跟她说说北境的事儿。过两天第一批军队就要过去了。”

　　　　“都安排好了？”

　　　　“嗯。算了，她不想见我我也不强求了，你到时候转告她吧。”

　　　　“我？”墨昀尘冷笑道，“她现在也正不想见我呢”

第112章　我们一起等（）　
“啊？你们怎么了？”独靖易大吃一惊，独靖陌连墨昀尘都拒之门外了？“不会是因为你帮我做这些事吧？”

　　　　“嗯，也有这个原因。但是，主要是哎呀，跟你说不明白，我自己都搞不懂，女人真麻烦。”墨昀尘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和独靖陌之间的那些事情。

　　　　本来看着她吃醋了，他心里窃喜，他以为自己已经得手了，可是，她的态度恍惚不定，让他又陷入迷惘，女人的心啊，真难搞懂。

　　　　“哟！什么时候墨大公子也有这样的苦恼啊，啊哈哈哈哈！”独靖易猜出来些个，调侃道。

　　　　“你自己妹子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啊！他和其他女人”墨昀尘突然停了，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有些不妥，毕竟，坐在自己面前的，是，把独靖陌拿命看的独靖易啊！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没错。

　　　　“墨昀尘！我不管你之前什么样，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调戏过多少女人，又和多少女人有染，我都不在乎，但是有一点你记住，如果你敢欺骗陌儿，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朋友！”独靖易把茶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里面的茶水溅出来，溅到他的手上和衣服上。

　　　　水有些烫，但是他似乎没感觉到，只是死死的瞪着墨昀尘。

　　　　“我知道。你觉得如果我只是想玩玩，用费那么大力气吗？”

　　　　“最好是。”

　　　　“哎呀，我知道，我之前呢，确实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自从遇见她之后，心就定了，那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我只想握着她的手好好地过完这一生。你不相信我吗？”

　　　　“信。我看你也不敢怎样。”

　　　　“”

　　　　“陌儿小的时候很叛逆，但是父王很宠她，所以她一直都很任性，父王任由她胡闹，叔王也管不了她，做什么事也不需要考虑后果，因为，不管什么样的祸事父王都能帮她摆平，如果是什么麻烦，还有我替她顶着。她脾气很不好，唯一见到她温柔的时候，是在她和叶沉煜相识之后”

　　　　“停！”

　　　　墨昀尘拿手在发呆的独靖易面前挥了挥。

　　　　“别感慨了！”他其实心里不舒服，只要听见叶沉煜这个名字，他心里就不舒服，很不舒服！

　　　　“怎么，听见叶沉煜的反应那么大？”

　　　　两个人能交好绝对不只是因为独靖陌的原因，是因为两个人，很能理解对方，看透彼此的心思，这很难得。

　　　　有时候，墨昀尘觉得，独靖易这个人，比温恕仇更有意思，更让他感觉到朋友的温暖。

　　　　墨昀尘也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没有必要伪装。在乎就是在乎，难受就是难受，真实一点就好。

　　　　“知道还说！”

　　　　“好好好，跟我们墨大公子道歉！”独靖易端起茶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我先干为敬！”说完仰头喝掉了，还陶醉地感慨一声，“好茶！”

　　　　墨昀尘：“”

　　　　我这是交了个什么朋友？

　　　　人都说物以类聚，难道我也是这路货色？墨昀尘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不过，他还是笑了，实在忍不住啊

　　　　可能自己真的也是这样一路货色。

　　　　“哎，说真的，我觉得你和陌儿，有戏。”独靖易伏在墨昀尘耳朵上悄悄地说，呼出的热气让墨昀尘很不舒服。

　　　　墨昀尘推开他，“哎呀！又没别人，至于这样吗？”随机又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来说说，为什么这么说。”

　　　　独靖易双臂抱在胸前，摆出一副“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样子。

　　　　继续无语

　　　　走了这么些年的江湖，墨昀尘什么人没见过？对付这样的人，很简单。

　　　　“算了，不说算了。你说的话，也不一定就准。”墨昀尘背过脸去，不看独靖易。

　　　　这下独靖易没辙了，“嘿！那我非得告诉你了还！”

　　　　皆大欢喜？

　　　　墨昀尘缓缓地转过脸来，依然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独靖易着急啊，拉着墨昀尘就说，“我跟你说啊，昨天叔王跟我说，陌儿她这次去沉煜的坟地，回来之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感觉她好像已经放下了。而且昨天叔王还说，”

　　　　“说啥啊！”

　　　　“说她带回府的那个小伙子不错！”独靖易高兴地拍了拍墨昀尘的肩膀，墨昀尘也偷着笑了。

　　　　“他说啊，只要陌儿愿意，他肯定不会逼她，不管你的身份还有你们之后的生活，只要陌儿看中了，他绝不会反对，所以啊，你要加把劲哦！”

　　　　说到这些，独靖易心里闪过一丝酸楚。独天亟的这些看法，都是在看过了自己失去爱的人被迫娶一个不爱的人之后的痛苦才领悟到的。

　　　　可是，用自己的幸福去换独靖陌的幸福，何乐而不为呢？只要她开心，就好了，一切都足够了。

　　　　“你怎么那么着急把她退出去啊？听说当初她和那个谁也是你撮合的”

　　　　呃，叶沉煜三个字还是说不出口，还是不能平静地接触到这三个字

　　　　墨昀尘突然觉得自己好怂啊。

　　　　怕什么，怂乃天性。

　　　　“我又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如果可以，我才不会让她嫁人呢。”

　　　　独靖易很自私，他其实不希望有人从他身边带走独靖陌，可是他清楚，自己以后是没有太多时间顾忌到她的，因为自己要做的事情很多，很重要。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有个好的归宿，有个能让她幸福而且自己满意的归宿。

　　　　或许看着她离开，心会很痛，但是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事情。

　　　　“你对她，真好。”墨昀尘感慨着。比起温恕仇这个哥哥，独靖易真的无可挑剔了，虽然已经知道独靖陌根本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那当然，我是她哥，永远都是。”独靖易已经从刚知道真相时的痛苦迷惘中走出来了，不管她是谁，她都是他的妹妹，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既然这样，一切都可以放下了。

　　　　“独靖易，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哥哥。”

　　　　“可是，我却害死了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人。”

　　　　“你别担心，给她些时间，她会想明白的，给她点儿时间。”

　　　　两个人，因为同一个女人而相识。如今，因为同一个女人而心痛，两个人，也因为这个女人，站在了一起，互相宽慰，互相包容。

　　　　“好。我们，一起等。”

第113章　大婚之期（一）（）　
“小王爷，你穿上这套衣服更俊了！”薛安边帮独靖易穿戴好，边夸赞着。

　　　　“俊？我又不是女孩子”独靖易面上红扑扑的，但是，神情却没有新郎官该有的欣喜。

　　　　“我是说真的！”薛安笑盈盈地说。不管主子心情如何，这都是大喜的日子，越笑越吉利，他愿意为主子讨个好彩。

　　　　“哦。”独靖易冷冷地答道。

　　　　“小王爷，公主来了。”门外家丁禀报。

　　　　“陌儿？”独靖易轻轻推开薛安，抢前一步来了门，他太激动了，独靖陌终于肯见他了。

　　　　独靖陌今天也是盛装出席，王府前院嘈杂，她不喜欢呆在那里，就一个人跑来独靖易房里看看。

　　　　“快进来！”独靖易伸手去拉独靖陌，独靖陌稍稍撤后躲开了。

　　　　笑容凝滞了片刻，独靖易又欢喜地给她倒了杯茶，给她递过来点心。

　　　　“薛安，收拾完了吗？”

　　　　“回公主，差不多了。您看看我们主子今天多英俊呢！”薛安知道这些天独靖陌不肯见独靖易，此刻也和独靖易一样，讨好般地伺候着她。

　　　　“嗯，衣服挺合身的。”独靖陌看着面前身着红袍的新郎官，浅浅地笑了。

　　　　多少次想像过这样的场景，今天，竟然真的亲眼见到了。这个宠了自己二十年的哥哥，今天就不再属于她了，要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陌儿，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独靖易站在她面前，他不坐，他不敢坐。

　　　　“王兄大喜之日，我若不来，起不让嫂嫂挑理。”独靖陌端起茶杯，浅浅地咂了一口。

　　　　原来是担心别人说闲话，看来自己又自作多情了。独靖易心里一阵失落，可是，不管因为什么，她愿意来，而且愿意单独来看看自己，独靖易已经很知足了。

　　　　“陌儿，这是前两天我让薛安去瑜芍坊带的点心，听说你这些日子都没有出门，好久没吃了吧，尝尝”独靖易拿起一块莲蓉糕递给独靖陌，这是她最喜欢吃的点心。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块莲蓉糕，一阵酸楚涌上心头。这个人，日后再也不会给自己带莲蓉糕了吧，再也吃不上了。

　　　　忍住了眼泪，独靖陌苦涩地笑着，接过他手里的点心，“好。”

　　　　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咽下去，独靖易心里的石头也一点一点地落下去。陌儿，你真的已经原谅我了对不对。

　　　　“收拾好了没有，该走了！”独天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冲着独靖易喊了一声。

　　　　“哦，好了。”独靖易眼神从独靖陌身上转移到独天塍身上。

　　　　独天塍慈爱地笑着，自己的儿子，从今之后就有了一个安稳的家了。

　　　　独靖陌站起来向独天塍微微道了个万福，便出去了。走的时候还瞥了薛安一眼，示意让他出去。薛安会意，低着头跟着独靖陌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父子。

　　　　“易儿，终于要成家了。”独天塍抚了抚独靖易的肩，轻轻地拍了拍他胸前。

　　　　“父王”

　　　　“我知道，你心里可能还觉得委屈，但是你要清楚，以后你不仅仅是个小王爷，是个贵家公子，你是雪禹的王，你要考虑的东西，比一般人要多很多。”

　　　　“我知道。”独靖易低下头，在父亲面前，他永远都是个孩子，他永远都需要父亲引路。

　　　　“你心里应该清楚，耿家，是最好的选择。”

　　　　“我清楚。”

　　　　“你如果不喜欢，还可以纳妾，但是不允许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保证耿禾苏的地位，绝对不能让她觉得委屈，你愿意吗？”

　　　　“我愿意。”不让她委屈，那就只能委屈自己，独靖易心里哪能不明白，但是，他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少年，他需要的，是稳固雪禹的江山，他需要耿笠风这样的忠臣良将的实心拥护，委屈，那就委屈吧，那又能怎样？

　　　　独天塍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嘴唇微微颤抖着，他清楚自己的儿子心里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可是他却不能与他分担。

　　　　“我不会纳妾。”独靖易沉沉地说道。

　　　　这句话倒让独天塍为之一颤。

　　　　“易儿”

　　　　“父王您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独靖易带着坚毅的面孔此刻，让独天塍甚是心疼。

　　　　独天塍苦涩地笑着，“只要你愿意。”

　　　　父子。

　　　　彼此心灵相通，谁又会不懂呢？

　　　　生在帝王家，就要担起帝王后嗣的责任。

　　　　“走吧。”独天塍拍了拍他的肩，推着他往前走了两步，独靖易知道，自此之后，自己就要顶起塍王府的天，顶起雪禹的天了。

　　　　踏出这道门，就不再是自由身。

　　　　此生有了牵挂。

　　　　也有了，包袱。

　　　　“哥，你看我好看吗？”耿禾苏在镜子里看到了悄悄进门的耿笠风，笑着转过身来问道。

　　　　“好看！”耿笠风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仔细地瞧了瞧，从头饰到耳环，处处都很精致，衬着玉人精致的面容，耿禾苏，虽然算不上倾城之貌，却也足够迷倒一大片公子哥儿了。

　　　　耿禾苏脸一红，赶紧转过去，旁边两个侍女又开始小心翼翼地给她修饰着，仔仔细细。这毕竟是主子的大喜事，一辈子可也就这一次，肯定要细心些才是。

　　　　耿禾苏心里紧张，真的很紧张。许久不见，她似乎已经忘记了独靖易的模样，但是他当初带给她的那种感觉，却一直没忘，一直烙在心里。

　　　　想想当初他笑起来的样子，英俊潇洒，撩到了她的芳心，耿禾苏浅浅地笑着。

　　　　耿笠风站在她的身后，笑容渐渐地消失。这么些日子，他一直在和独靖易忙着北境的事情，过两天他自己也要去忘川了。可是和独靖易在一起的这些时候，他觉得独靖易变了。

　　　　可能是两个人都变了。

　　　　话变少了，人变得正经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当初那样互相调侃互相嘲讽的欢快了，气氛总是那么沉闷，压得他透不过气。

　　　　可是，他真正担心的不是他和独靖易多年的友情还能否继续，他担心的，是耿禾苏嫁进塍王府受委屈。

　　　　可是同时，他又担心独靖易心里别扭委屈自己。

　　　　真的矛盾。

　　　　二十多年的兄弟和自己的胞妹，他很为难。

　　　　“小姐，新女婿到了！”奶妈的一声招呼，让屋里最尊贵的两个人同时看向门外，一个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兴奋，一个，充满了恐慌和畏惧。

　　　　今天会发生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第114章　大婚之期（二）（）　
婚礼照常，除了新郎不管怎样挑逗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故。

　　　　但是，对于独靖易，变故很大。

　　　　因为，他没有看见他想看见的人。

　　　　独靖陌没有出现在婚礼上，他四处寻觅，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她走了。

　　　　新娘送入洞房，新郎在宴席上接受着各处来的酒。酒喝了一圈，独靖易早就醉了。

　　　　他推开围在他身边灌他酒的人，跌跌撞撞得跑到偏僻的一桌，那里，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俊俏公子。

　　　　独靖易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他身边，拿起酒壶往自己碗里倒酒，朝他敬了敬，一饮而尽。

　　　　无话，话都在酒里。

　　　　“她说了让你少喝点。”墨昀尘缓缓地说道。他没有陪他喝这一杯。喜宴确实丰盛，酒水也是上等，只是，他无心饮宴品酒。他觉得很压抑，在王府里，很压抑。

　　　　“她又不在。”独靖易埋怨道。早上既然都来了，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她不舒服，是我让她先回去的。”墨昀尘缓缓地说道。他不在乎身后一片狐疑的目光，淡然地坐着。

　　　　“她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请没请太医过去？”独靖易一如既往地关心着她，改不了的习惯，他也不想改。

　　　　“心病。请太医何用。”墨昀尘今天一直板着脸，因为他知道独靖易心里的抗拒，他心里也很难过，而且，这里真的是太闷了！他不得不思考一下，日后如果独靖陌打算留在雪禹，留在公主府，他要不要放弃这个女人继续过自己飘摇的日子。

　　　　“哦。”独靖易自斟自酌，手臂压在桌子上，手还是不停地打颤，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晃来晃去，天旋地转的感觉。越是这样，他越想继续喝酒，麻痹自己，或者说，企图让自己清醒。

　　　　“她还是不肯原谅我。”独靖易自己嘀咕着，抓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墨昀尘拉住他，夺过他手里的酒壶，酒水洒在两个人的衣服上，可是谁都没有在意。

　　　　“她说了，让你少喝点。”墨昀尘把酒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想了想，有把酒壶往旁边推了推，推到了独靖易够不到的位置。

　　　　其实，就算把酒壶放在独靖易手边，他也没有力气拿起来了。整个人伏在桌子上，头重重地磕在手臂上。

　　　　“我怎样，她还在乎吗？”

　　　　“你是他哥！”

　　　　“他连他哥的婚宴都不来！”独靖易痛哭，又引来一片目光，带着疑惑和猜测，然后一小堆人小声地嘀咕着，猜测着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看着她嫁人了，你心里会难受吗？”墨昀尘没有安慰他，也没有阻止他的痛哭，沉沉地问道。他知道，独靖陌今天，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看着宠了自己二十年的哥哥大婚，自己心里失落。

　　　　“会吧。感觉就像自己最宝贝的东西被别人抢了”独靖易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向回到了独靖陌和叶沉煜的订婚宴上，他表面上欢欢喜喜，调侃着终于把这个妖孽般的妹妹送出去了，可是谁也没看见他自斟自饮时眼角滑落的那滴眼泪。

　　　　像自己的心被别人割走了一块，疼。

　　　　墨昀尘没再说话，独靖易自己感悟着。可是，怎么都觉得墨昀尘是在安慰自己。

　　　　好吧，那我也就这么信了，就这么自欺欺人地安慰安慰自己吧。独靖易止住哭声，眼睛沉沉地闭上。

　　　　这次，墨昀尘不能坐视不管了，毕竟这还在婚宴上，新郎官睡在自己桌上，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