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平生葬落红-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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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晖有时尽，哀伤无绝期。那一瞬一瞬的记忆，那一刻一刻的场景，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一刀一刀割痛了心。

　　　　寂寞离亭晚，江山此夜寒。

　　　　秋风萧索，人在秋风里萧瑟。独靖陌仿佛感觉不到寒意彻骨，因为心已经化成灰了。

　　　　江山此夜，秋风瑟瑟如火点燃故人情，城头掩面而泣。江山此夜，月色皎皎如剑寒彻离人心，风中无声悲戚。

　　　　“长风彻，念君思故里，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月光斜，今夕是何夕，千山雪，月下长相忆。

　　　　黄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

　　　　今夜更漏迢递，无泪戚。青丝成雪兮钗委地。”

　　　　沉煜哥哥，今生即已别离，来世你我再相偎相依。

　　　　琴弦断，歌声绝。泪已尽，心已静。

　　　　独靖陌起身，一袭白衣在北风里飘摇，月光映照着脸颊上的道道泪痕。

　　　　“我与沉煜哥哥既已定亲，沉煜哥哥即为王婿，当葬王陵，”梁通抬头看着她，她望着远方，白衣胜雪，“我要带他回去。”

　　　　在此之前，鲁番已经在安排安葬了，墓陵就在叶子扈旁边。正在梁通不知所措时，独靖陌冷绝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要带他，回去。”

　　　　梁通知道他劝阻不了，他也知道鲁番一定会同意。但是，那些将士们呢？那些敬仰爱戴叶沉煜的将士们呢？他们怎么会愿意

　　　　正沉思的时候，只见眼前那一袭白衣飘然落地，梁通立马回过神来，跑过去，抱起独靖陌，“好好照顾公主”叶沉煜的声音在脑中回响，一滴泪滴落在独靖陌苍白的脸颊上。

　　　　一次一次的昏厥，这个女子承受了太多的悲苦，若是叶沉煜还在，心都要疼死啊。

　　　　梁通理解她，他相信鲁番会理解她，他相信那些热血将士们也会理解她。带他回去，这只是一个女子对未婚夫最后一丝眷恋，他要帮她实现。

　　　　注：文中歌词部分改编自河图歌曲寒衣调以及网友填词的江山此夜。很好听的歌，推荐推荐嘻嘻嘻。

第141章（）　
独靖陌低着头，他不敢看独天亟，她知道他会震惊，会伤心，她不敢看。

　　　　她心里不忍，她现在面对的，才是自己的亲人。

　　　　她本来可以说“毓清庄庄主，他是我的亲哥哥”，可是，她说不出口，她不想让独天亟知道她已经和自己的亲人，相认了。

　　　　独天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里沉积的那些往事又浮现在脑海。

　　　　那个女人。

　　　　她的儿子，

　　　　竟然还活着。

　　　　“他不是，死了吗？”

　　　　“是师傅救了他。他一直住在墨山，后来去了毓清庄。”

　　　　独天亟脸色苍白，牙齿不自觉打颤，他的胸脯夸张地起起伏伏。当年他派人去查过，易家确实已经灭门了，没有一个人生还，而易殊，更没有活着的可能性，怎么，还活着？

　　　　“父王”独靖陌看着独天亟的反应，她知道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可是她忍不住。一边是自己含冤未雪的亲生父母，一边是养自己长大，给自己最好的生活环境和身份地位的亲人，她谁也割舍不下。

　　　　她想过重回雪禹，继续过她公主的日子，再招驸马，生个孩子，然后平静安稳地过完一生。

　　　　可是，她想起旧恨男平的温恕仇，想想为了给易家寻仇奔走江湖的墨昀尘，她觉得，作为当年的受害者，她应该做些什么，她不可能再继续安心地做她的公主。

　　　　“陌儿你们”独天亟想问，他们是怎么认出的彼此，怎么知道的当年的事情。

　　　　“我们母后留下的剑，还有另一把，在，在他那里。”

　　　　“柳鸢剑，本来就是一对。一把剑上刻着柳叶，一把刻着纸鸢，就是你母后留给你的那把。”

　　　　“您，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本来以为，那把剑已经被毁掉了。就算没被毁掉，也不在易家人的手里。”

　　　　“您当年，为什么，要留下一个和您无关的孩子？”独靖陌含着泪，哽咽地问道。她不解，但是她不敢问。

　　　　既然伤疤已经揭开了，就痛个彻底吧！鲜血淋漓，做个彻底的了结。

　　　　“因为她是为了保住你，保住丈夫唯一的骨肉，才活下来，才愿意留在雪禹的。”

　　　　“您，真的很爱她？”

　　　　“爱。”独天亟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前面的空白，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

　　　　“当时我们狩猎回来，碰到她，她头发是乱的，衣冠也不整，脸色很憔悴，但是一直跑着。”

　　　　“我从她身边经过，她看着我，对我说，‘救我’然后就倒在了我的马下。当时我并没有看到追杀她的人。我把她拉上马，让她倒在了我的怀里，我的心跳的很快，那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给我一种实实在在的存在感，还有一种飘渺的虚无感，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再后来，就请来太医给她治病。她一直郁郁寡欢，我想了很多办法让她开心起来，可是我发现，她唯一一次笑，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在动，她当时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让我摸”

　　　　“可是，一瞬间之后，她松开手，面露愧色，很愧疚地跟我说，‘抱歉，我把你当成我丈夫了’。我很难过，自始自终，都是我一厢情愿，她从来没有接受过我，从来没有”

　　　　“但是，从那次以后，我也知道了你对于她有多重要，只有保护好你，我才能保护好她。我也很难过，我也挣扎过，也困苦过，可是，每次看见她，我依然放下我心里最后的抵抗我愿意帮她，因为，我真的不想看见她难过。”

　　　　“可是在她心里，我不过是个好人，是救了她和她的孩子的命的好人，在她心里，我做的这些不过是无奈之下保全她的做法，她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她的丈夫。”

　　　　独天亟双肩颤抖着，他心里也会委屈，他也有感情啊！就算他是一个男人，他也有心，他的心，也是热的，滚烫的。

　　　　“但是，这一切都值得。因为她临终前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若有缘来世再见，定于你厮守终生。’我知道，她明白我的心，可是过往，她放不下，也不想放下。她是一个很规矩的女人，她有她自己的坚持。”

　　　　“陌儿，你的母亲，是一个好女人。”

　　　　独天亟抬起头，泪眼看着独靖陌，四目相对，泪静静地流。无声，无息。

　　　　“您恨我吧。”

　　　　“当时恨。现在不恨。她刚走的那段时间，我真的恨，我花了几年的时间忘记她，可是你，和她越来越像，我总是看到她的影子”

　　　　“所以这才是您把我寄养在伯王家的理由，是吗？”说起过去，独靖陌也恨，他恨自己的父亲心狠，把自己丢在塍王府，几乎没去看过她一眼，为了让他注意自己，为了让他在乎自己，她从小就爱各种折腾，她很叛逆，可是，却终究换不来他的一个眼神，他的严厉，已经超出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严厉，现在她明白了，那不是对她的恨意，还有，对他自己的恨意，对当年事的恨意。

　　　　“是。”

　　　　“所以后来把我送去了墨山？”

　　　　“是。”

　　　　“伯王一直阻拦您都不理，您知道我当时有多恨您吗？当时我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父亲。”

　　　　“可是从墨山回来，你变了很多。”

　　　　“墨山，确实是修心养性的好地方。师傅对我的教导，我终身难忘。”

　　　　“看来，墨山道人和易家有着不解之缘呢。”

　　　　听见这话，独靖陌的嘴唇稍稍颤了颤，她还真的没有发现。

　　　　“陌儿，唉，可能是父王老了吧，我觉得现在自己，不想再失去了。你上次回来，我真的害怕失去你，我真的害怕”

　　　　“父王，我不会离开您的。”

　　　　“那你留在雪禹好不好，继续之前的生活，不要再想这些事情？行吗？”

　　　　沉默。可怕的沉默。

　　　　“父王，对不起，我做不到。”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独天亟还是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好像掉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落落的。

　　　　“唉，随你吧。只要你能好好的，都好。”

　　　　“父王，等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我会回来的。兄长他一个人，太辛苦了。”

　　　　兄长？原来已经相认了。独天亟的心又疼了一下。

　　　　“好。”可是自己还能说什么呢？终究是骨肉，人之常情罢了。

第142章　异草奇药（一）（）　
“墨昀尘你快看！那一片花好漂亮！”南宫荨感觉在这里自己完全回到了小时候在墨山的那种天真，看着漫山的花花草草很开心。

　　　　药王山的后山上有蔺老先生自己养的一些花，各种颜色的，鲜艳无比。南宫荨指的，就是这片花。

　　　　“那叫九月香。”墨昀尘慢慢地走到南宫荨身边，弯下腰摘下一朵淡红色的花，搁在南宫荨鼻子上，让她嗅了嗅。

　　　　“嗯！味道好浓！”南宫荨感觉自己被这花香呛到了，置身于花海都没有感觉香味那么浓，这样闻味道却很浓，“这个味道，好像有点儿熟悉”

　　　　“喜欢这个味道吗？”墨昀尘笑着把脸凑到南宫荨眼前。

　　　　南宫荨突然之间想起来，他们第一次遇见，墨昀尘身上就带着这样的味道，因为靠的极近而且当时情绪高度紧张，所以，对这个味道挺像很是深刻。

　　　　南宫荨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喜欢。”

　　　　这样的语言也只有相爱的人才能懂吧。

　　　　墨昀尘听的明白。

　　　　“来，我带你见识几样宝贝！”墨昀尘拉着南宫荨离开了那一片淡黄色的九月香。

　　　　“小心！”极陡的地方，小道又格外的窄，墨昀尘轻车熟路，但是南宫荨却有点儿胆寒。

　　　　走过一小段危险的路，墨昀尘把南宫荨带到了一处小小的平地。绿色的藤蔓爬满了这块不大的地方。

　　　　墨昀尘蹲下来，轻轻地扯了扯那些疯长的藤蔓，下面，露出一小撮血红色的小花，虽只有几株，但是颜色鲜红，如火一般，直视竟然有种灼痛感。

　　　　“蔺老头儿管这个叫做烈焰，这种花在这药王山上只有这一簇，但是这花并不是药王山上原有的，是我爹带来种在这里的，烈焰生长的唯一地方，是在忘川城外的墓岭上。”

　　　　“这花虽然艳丽，却有种，很血腥的感觉，感觉我的眼睛都要被烧疼了”南宫荨皱着眉头，一开始惊艳于烈焰的艳丽，可是，看着这血红的花，却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知道为什么让你看看这个吗？”墨昀尘站起来，看着南宫荨，神情很严肃。

　　　　南宫荨摇摇头。

　　　　“你应该知道，忘川城主手下的红衣帮吧？”

　　　　红衣帮？

　　　　“父王跟我提起过，他说，我爹就是被红衣帮追杀的”

　　　　“是。红衣帮上下全部身着红衣红鞋，蒙红面纱，而且，在手臂上都有一处红色蝴蝶的印记。”

　　　　南宫荨脑海里构想着这样的打扮，想起当初温恕仇对自己讲的他当初经历的事情，通红的一身行头，真的会在他心里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吧，所以，仇恨难平。

　　　　“你看这花。”墨昀尘摘下一朵，递到南宫荨面前。

　　　　南宫荨低下头来仔细地看了一眼，这才看清楚，这烈焰花，是蝴蝶形的。

　　　　南宫荨似乎明白了什么，抬头看着墨昀尘的眼睛寻找答案。

　　　　“是的。那红色印记，就是烈焰花留下的。烈焰是一种毒药。遇酒会激发它的毒性。能在人皮肤上留下烙印，而且，使人中毒。”

　　　　“毒？”

　　　　“是。剧毒。致命之毒。”

　　　　“那那红衣帮的人”

　　　　“烈焰的毒不会立刻发作，而且可以得到抑制。烈焰毒三个月会发作一次，若在毒发前服用烈焰花蕊配制的毒酒，便能控制住毒性。”

　　　　“你的意思是，忘川城主通过用毒制毒来控制红衣帮的帮众？”

　　　　“是。红衣帮原本是江湖上一群仁人志士，只是后来被萧氏利用，帮萧家得到了王位，那时帮会里很多人不满就退出了，留下来的，便成了萧氏的死士。再后来，萧氏为了控制红衣帮仅剩的十几个人就用了烈焰毒。”

　　　　“烈焰，只在墓岭上有吗？”

　　　　“至少红衣帮的人没有找到其他的地方。现在红衣帮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群杀手。不过，却是忘川城主最锋利的一把剑。”

　　　　“他们，就心甘情愿受这毒吗？”

　　　　“当然不。后来为了保住红衣帮，萧氏便让上一批帮众掳去一些孩子，然后教他们习武和暗杀的本事，然后能合格的再受毒，不满意的，就直接杀掉。从小被毒打虐杀，红衣帮渐渐变成了没有人性和良知的人。为了活下去，他们只能让自己更强大，完成上面给的任务，不断地去杀人”

　　　　“可恶！”南宫荨咬着牙怒骂道，把刚刚那枝烈焰狠狠地扔在地上。

　　　　“所以，当初我爹才让恕仇放下仇恨，因为，灭掉他们一家的，不是红衣帮，是城主。可是，我很清楚，恕仇放不下，因为就算不能报仇，他也要弄个清楚明白，当年，他的父亲，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杀了。”

　　　　“父王说的没错。”南宫荨喃喃道。

　　　　“唉！不管怎样，我都会帮你们弄清楚的。”墨昀尘把手轻轻地搭在南宫荨的肩上，坚定地说道。

　　　　然后，拉着南宫荨离开了这片血腥的地方。

　　　　“其实，烈焰毒，不是没解。”墨昀尘轻声感慨道，“当年我爹，就研制出了烈焰的解药。不过，没有人让他做试验，所以他一直保守这这个秘密。”

　　　　“师傅对草药也这么精通，真不知道师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南宫荨强笑着。

　　　　“其实他弄出来那个的时候我还很小很小，都是他喝醉了告诉我的。我问过他为什么会对烈焰感兴趣，他没回答我，所以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我爹喝醉了很少说假话。”

　　　　“都无所谓了。反正，中毒的人，都与我无关。”南宫荨冷冷地说道。

　　　　她同情那些被人控制的孩子，可是她不会怜悯他们。

　　　　如果一个人，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而杀了无数的人，那么这个人不值得谅解，不值得怜悯。

　　　　就算他是为了自己的妻子儿女，为了自己的家庭。可是，他为了解药的每一次动手，都会毁掉无数个家庭。

　　　　这样的人，心冷地如寒冰，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不配拥有感情。

　　　　也不配她的可怜。

　　　　不配她的谅解。

　　　　不配让她，让温恕仇放下仇恨。

　　　　这样的人，该杀。

　　　　这样的人，见一个，杀一个，她南宫荨，绝不会心慈手软！

第143章　（五一快樂！）（）　
旅行的意义在于，远方不远，岁月很长，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你还念着长姐。”南宫荨听出了他的意思，或许，在他心里朱瑛一直都只是一个朋友而已，一个听他诉苦，给他解忧的红颜知己罢了，他从没动过其他心思。

　　　　他心里只有独靖羽。

　　　　可是，毕竟，今日不同往昔了。

　　　　“你这次来忘川，是要进宫吧？”耿笠风岔开话题，他不想回答南宫荨的问题，没有意义。

　　　　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搞的太煽情？

　　　　“嗯。我想去看看她，正好墨昀尘说能帮忙。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了。我怕我见到她克制不住，给她惹麻烦。”

　　　　“你”

　　　　“她过的挺好的。我来的时候都听说了，他们都说，城主对王后很好，封赏不断，而且，后宫仅此一人。”

　　　　“嗯，我来的路上也听说了。”

　　　　“他们还有了孩子，是个男孩。”

　　　　苦涩，鼻子酸酸的。说不上是嫉妒还是难过，心里空落落的。如果，没有那些事，一切如常的话，他们也该有孩子了吧。

　　　　算了，都过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南宫荨咬着嘴唇低下头，她感受的到耿笠风的悲痛，而这些，是她造成的。

　　　　或许，这么久以来，耿笠风唯一没变的，是对长姐的那份感情吧。

　　　　耿笠风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失态了，顿时缓了缓神，微微笑了笑，“行了！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再哭上了。要是墨昀尘误会了我可担待不起。”

　　　　“笠风哥哥，我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等什么时候我杀了萧霍。”

　　　　“为了私情？”

　　　　“为了雪禹。”耿笠风定定地看着南宫荨，他不希望南宫荨认为他是一个为了私情疯狂的人，尽管，自己的心里，那份情确实很重，很重。

　　　　“进宫之后，一定要小心行事，毕竟是在忘川，萧霍，也不是等闲之辈，不要让他察觉出破绽。”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行了，去看看你家墨大公子吧，千万别在我这里犯了旧疾。”耿笠风调侃着，南宫荨却不以为然。

　　　　她相信墨昀尘，她更相信朱瑛。

　　　　朱瑛心里，只有耿笠风一个人吧。

　　　　人总是在笑别人糊涂，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在糊涂中度过这一生呢？

　　　　“墨公子？朱瑛姑娘的酒，不错吧？”耿笠风进门问道，南宫荨跟在他的身后。

　　　　屋里两个人，正聊到一本珍藏的乐谱，是柳镜凌送给他的那本。聊的正起兴，被进门的两个人打断了。墨昀尘一脸的不开心，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虽然南宫荨也懂些音律，但毕竟不是精通之人，也不过是会弹弹琴罢了。

　　　　“酒醇香，人嘛才情不输于容貌。”墨昀尘边说边瞅了瞅南宫荨，他很喜欢看南宫荨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也让他很安心。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墨昀尘觉得扫兴，皱了皱眉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

　　　　南宫荨倒是不以为然，自顾自地靠近了朱瑛，两人曾经虽然没有太多的交往，但毕竟是熟识之人，互相点了点头。

　　　　南宫荨俯下身来，手指轻轻地抚过那张琴，琴弦发出细小的声音。

　　　　“这张琴，不如当初那张吧。”南宫荨站起来看着朱瑛问道，语气里听不出是惋惜还是怜悯亦或是不屑。

　　　　朱瑛性情向来温和，也只是浅浅地笑着，“和之前那张确实没法比，但也很称手，声音也很正。”

　　　　“耿掌柜，就不打算给朱瑛姑娘换张好琴吗？”南宫荨不回答朱瑛的话，转而问耿笠风。

　　　　她是有她的心思的。耿笠风总是放不下过去，对朱瑛就不可能如当初那般心意相透无话不谈，可是，他一个人承受这些苦痛，又能承受多久呢？

　　　　就算他不接受朱瑛也没关系，南宫荨只希望他能稍稍的把当初的感情放下，能如当初那般对待朱瑛就好了。

　　　　给朱瑛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解脱。

　　　　“荨姑娘说的是，过两天我亲自去挑张琴来。”耿笠风以为这话是说给墨昀尘听的，爽快地应着。

　　　　墨昀尘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三个人，以前都认识。而且，朱瑛和耿笠风的关系，好像有点儿微妙。

　　　　好吧，怪不得刚刚逗弄南宫荨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原来是知道内情啊！

　　　　不爽！

　　　　“天色不早了，你们明天还要进宫，早点儿休息。”耿笠风拿出大哥的气场，像是在催促弟弟妹妹们赶紧睡觉。

　　　　“别啊！我和朱瑛姑娘还有好多话要说呢！”墨昀尘一脸的不舍，刚刚和朱瑛的谈话让他很畅快，他还想继续聊聊呢。

　　　　“有什么话先跟我说！明天到底行不行啊！”南宫荨假装不满地去拉墨昀尘，墨昀尘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激动，算了算了，音律和南宫荨，当然还是南宫荨更重要。

　　　　所以，他也不再反抗了，乖乖地跟在南宫荨身后走了。

　　　　“你也早点回去睡吧。”朱瑛低着头跟耿笠风说着。

　　　　虽然她答应跟着耿笠风一起来忘川，但是，就算来了又怎样呢，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自己变了，他也变了。

　　　　一切，都变了。

　　　　可是耿笠风没有走，而是，一步一步地靠近了朱瑛。

　　　　南宫荨的一番话，确实激起了他内心尘封的一些情感。他太孤独了，太空虚了。他需要一个女人，需要一个怀抱，需要一个温暖的家。

　　　　就这样，面对面，朱瑛能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似乎能听见他狂乱的心跳，她脸上开始泛红，整个人看上去更有了风韵。

　　　　耿笠风伸手抚摸她的头发，用力一揽，朱瑛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两个人，两个痴情的人，抱在一起。

　　　　可是，耿笠风是理智的，自幼早熟的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即使是在自己浴火燃烧的情况下。

　　　　“等我打下忘川，我会娶你的。”

　　　　“做妾吗？”朱瑛当然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就算独靖羽嫁给了别的男人还生了孩子，可是，只要萧霍死了，他还是会让她回到他身边，而自己，也不过是做妾。

　　　　“你愿意吗？”

　　　　朱瑛咬了咬嘴唇，忍住眼泪，耿笠风这算是默认了吧，自己，也不过是做个妾

　　　　朱瑛艰难地启唇，声音飘渺地传到耿笠风耳朵里。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