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红颜-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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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夏至的气势完全落于下风，唉，反正今天已经是大出血了，不介意多流两滴。

　　　　胭脂要嫁入吴府当九姨太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大肆宣扬，不过总躲不过有心人的传播，一些有门路的戏迷很快知晓了这个消息。虽然有所唏嘘，但因为对方是权势皆在上风的吴老爷子，大家只是口头感叹两句，不敢过多非议。胭脂名花有主，那些推崇洛梨的所谓戏迷的热情逐渐冷了下来。

　　　　庆余班的班主怎会留出空白区让其他戏班趁虚而入，很快就把资源分摊给几个年纪小一些的青衣花旦，力捧她们竞争成为戏班新的名角。而且还有吴老爷子背后的助力，庆余班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段新旧台柱的交替，经营照样有条不紊。

　　　　身为胭脂的洛梨和苏茉都明显的感知到了这种变化，未免有种落寞的感觉，特别是洛梨。原本是被众多公子哥推崇追逐的对象，结果被吴老爷子看中要纳为侍妾之后，饭局邀约的数量直线下降，除了消息不灵通小人物之外，出手阔绰的客人一个都不见人影了。

　　　　洛梨的愤怒无处发泄，一抬手掀翻了苏茉桌上的油彩，还画什么画，客人们来听的根本就不是胭脂的戏了，不如就全部罢演了吧！

　　　　苏茉把小碟子翻过来，继续上妆，有胭脂排场的一天就唱一天，就算只有一个人来听也该好好唱。我们当初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呵，你倒是心平气和。也对，你除了唱戏还会什么呢，唱吧唱吧，以后估计就没有你唱戏的机会了！洛梨歇斯底里的发泄了一通，留下满地狼藉之后甩手离开。

　　　　苏茉叹了口气，继续把脸上的妆容完成。她何曾不觉得难过呢，随着婚期的接近，她热爱的戏台越来越远，没了油彩的苏茉大概再也唱不出半句戏文了吧。所以，就当这是她最后的告别演出，每一个场次都弥足珍贵要尽情享受。

第240章　石沉大海（）　
婚期已定，十天后的良辰吉日就是胭脂出嫁之时。苏洛两人从这天开始便似被圈养起来，美其名曰准备嫁妆。出门购置首饰衣物都有人跟着，排场颇大。两个的关系算是彻底僵了，没有交流，苏茉丝毫不知洛梨的想法。

　　　　班主限制了胭脂的上台，几乎是隐退的状态。夏至本想登门传个消息，也被打手们隔绝在外，根本不能接近苏茉分毫。无奈只能静心等候梁旭的动向。

　　　　唯一让苏茉高兴的大概就是翻阅梁旭寄来的信件了。最近的信中提及需要一味特殊的香料，有可能要来安阳城一趟，希望能碰面云云。苏茉拿着信发呆。梁旭想见的是哪个胭脂呢？是那个美貌倾城的洛梨，还是互诉衷肠的苏茉？不过无论哪一个，都要移居到吴家的深宅大院里，今后恐怕再无缘诉谈了。

　　　　苏茉将信件放入专门的小箱子，细细关好。这些，也是不能带进吴府的东西。

　　　　婚期将近，新衣嫁妆一应都已备下。吴老爷子不愧是家室丰厚，就连苏茉这个首席陪嫁都是预备的满满当当的，何况新娘了。

　　　　苏茉师姐，忙着吗？庆余班新进的小师妹探头进来。

　　　　怎么？苏茉奇怪，她一向不与师弟妹们多亲近的。

　　　　嗯，是这样。其他师姐们想请教您一些唱腔上的技巧，让我来问你一声，您要是得空的话小师妹怯生生的。

　　　　苏茉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小师妹到后院的练习场去了。

　　　　这一教就是大半天，等苏茉再回房，天色早已暗下来了。苏茉有些感慨，这戏班的日子，待一天少一天了，还真是舍不得啊。

　　　　婚礼前夜，苏茉在整理。信件是不能带过去的了，怎么处理呢？苏茉翻看着和梁旭来往书信，忽地皱了眉，这些书信她一向是按日期排好的，如今怎么是乱的呢？

　　　　正疑惑着，洛梨进来了，端着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

　　　　两人坐下，洛梨先干掉一杯满满的酒水，开口了。梁旭来找我了。

　　　　苏茉手中的酒杯抖了下，仍旧一口闷了。

　　　　他都知道了，说要带我走，一起回他的家乡。洛梨双眸清明，就这么看着苏茉。

　　　　苏茉看向那放着书信的小箱子，突然想明白了，原来这样啊。

　　　　洛梨见苏茉无话，一咬下唇，干净利落的双膝跪下，抓住苏茉的手臂，眼眶瞬间就红了，双眸含泪道，求你成全我们。

　　　　不愧是戏子，功底真好。苏茉心中暗自冷笑，你该求的人是班主吧？

　　　　我不能冒险，若是班主不答应，到时候想逃都逃不出去。你帮帮我，就算是帮梁旭也好啊，你不是喜欢他吗？

　　　　苏茉被这逻辑败了，喜欢梁旭是一回事，帮你又算几个意思？你想让我怎么帮？

　　　　洛梨一听这话，似乎是黑暗中看见了光亮，小脸上闪现出喜悦，这样梨花带雨，简直我见犹怜。你能代嫁，毕竟，你也是胭脂。

　　　　可吴家要娶的胭脂是你。

　　　　看不到脸的话，你才是胭脂。洛梨笃定。苏洛两人的身段本就及其相像，不然也不可能瞒天过海这么多年。

　　　　原来都计划好了啊，就是不知道这样的计划是洛梨的主意还是和梁旭商量之后的结果。不过就算梁旭知道，大概也不介意牺牲自己这样一枚小小的棋子，毕竟，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一直跟在胭脂身边的侍女罢了。这么一想，苏茉更是灰心了。

　　　　唱戏是苏茉最重要的事。和梁旭的信件往来是她最开心的事。如今，两样都要双双失去了。罢罢，戏文唱的多，也成人之美一回吧。毕竟这段感情之中，她也曾参与其中，尽管从未摆上台面，苏茉也希望能延续下去。

　　　　于是，苏茉最终点了点头。

　　　　当晚，苏洛两人就去见了班主，洛梨说，当初让苏茉陪嫁只是一时气愤的话，，不忍就这样毁了她云云，说服了班主免了苏茉的陪嫁。班主自是不在意的，很轻易的就应允了。

　　　　大婚，苏茉在洛梨房中，说是帮忙新娘子做准备，其实不过是掩护洛梨收拾细软，乔装打扮，做足逃出的准备。

　　　　待苏茉身穿嫁衣盖上红盖头被媒婆扶出之后，洛梨方才从藏身的衣柜之中出来，寻了少人的小路一路奔出。

　　　　八抬大轿之上，苏茉撤掉了红盖头。想着现在他们俩该是双宿双飞，上路了吧。现在她的首要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让他们逃开的越远越好。被发现代嫁的话，说不定会被乱棍打死，或者填井什么的。苏茉没有慷慨就义为爱牺牲的大气感，或许，这也算是解脱了吧。苏茉重新盖好了红盖头。

　　　　夏至自发出飞鸽传书，就一直等着梁旭的回音。只是当时传递的信息有限，只说了洛梨和苏茉会同嫁吴府，她不想替别人做出选择。还没等到梁旭要折返的消息，反而是吴府的喜帖先送上门来了。

　　　　陈欢劝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你也不用太过纠结了。人各有命，这结局对她们来说未必是最坏的的。

　　　　洛梨爱财，吴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嫁做九姨太，可以保证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是，不是听说吴府死了好几房的侍妾吗？里面的水深着呢。苏茉她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撑的过一个季节夏至不无担忧。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洛梨看着挺精明的，应该不会太过吃亏的。

　　　　我才不担心她呢，我是替苏茉委屈，明明没她什么事的，可是洛梨非要找一个垫背的。这才是我气不过的地方。夏至气呼呼的为苏茉抱不平，不行，我要再去通信馆问问，看看那飞鸽是不是迷路了。

　　　　夏至坐立不安的，在弄竹苑闷着更不好，陈欢就任由她再去通信馆探听消息去了。

　　　　通信馆里，邮差再三保证信件已经在第一时间顺利送达客户的手上，至于为什么没有回音，这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事情。

　　　　夏至死心，不再无理取闹，或许这两个人真的是命中无缘吧。这一次错过了，估计以后再也没有重续前缘的机会了。长吁短叹的夏至看下时间，离着拜堂的时间很近了，就算以宾客的身份进入吴府也好，好歹跟苏茉做个告别仪式吧。

第241章　八抬大轿（）　
夏至往回走，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余光略过两个人影。潜意识里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走出了两步才猛的回头，咦？这不是她一直念叨的梁旭吗？和他走在一起的居然是本该要准备拜堂的洛梨。两人各自背着简单的行李，脚步匆匆的往前走着。夏至不管三七二十一追了上去，拦在两人的面前，看看梁旭再看看洛梨，说道，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吗？

　　　　偏僻的小巷子里，夏至卡在出口的方向，等待着他们给出一个可接受的理由。

　　　　夏至姑娘，你的飞鸽传书我收到了。谢谢你及时告知我胭脂要出嫁的消息，我才能及时赶到安阳城，说服洛梨和我一起离开。这份恩情，我们是不会忘记的，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的报答！梁旭冲着夏至拱手鞠躬，看起来是在真心的道谢。

　　　　洛梨则站在一旁不说话。

　　　　夏至没听说婚礼要取消的消息，而且算算时间，新娘子的八抬大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才对。洛梨安然的出现在这里，可见是安排好了后招，他们才可以如此轻松的准备离开。

　　　　苏茉呢？夏至直接跳到重点。

　　　　梁旭好奇，怎么突然说起苏茉来了，她不是在庆余班吗？洛梨和她情同姐妹，苏茉好心帮忙我们拖延时间，让我们有更充裕的时间能赶路。你要是见到她，麻烦帮我们说一句谢谢。

　　　　一句谢谢？你知道她是怎么帮忙你们拖延时间的吗？夏至逼问，眼睛一直盯着洛梨的脸。花轿已经启程，里面不可能空无一人，细想一下就能知道其中的猫腻。

　　　　她点头同意帮我这个忙的，你不过一个局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的作法？洛梨没有半分的心虚表情，反倒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所以，是苏茉在扮演胭脂替你出嫁咯？夏至拼命压抑住愤怒的情绪才得以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口，拳头紧紧握起，一个松懈说不定就会朝着洛梨的脸蛋招呼过去。

　　　　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等他们发现里面的人是苏茉之后，自然会放她回去的。洛梨挺了挺胸脯，你别再无理取闹耽搁我们的时间了，苏茉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机可不值得和你浪费在唇舌之上。洛梨说着，拉起梁旭的手要越过夏至往前走。

　　　　夏至怎么可能轻易的让洛梨脱身，大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苏茉帮忙的，可是如果吴家发现苏茉是代嫁，怎么可能会简单的放她走。到时恐怕会把整件事迁怒到她身上，指不定是什么悲惨的下场呢，难道你忍心看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你们的自私而丧命吗？

　　　　洛梨被迫停住，眼神变得凌厉了几分，把夏至逼到墙角苏茉是同意帮忙了的，自然准备承担一切后果。不管出于何种意愿，她答应了我，这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容不得你插一脚。如果真为苏茉担心，那就帮她摆脱现在的局面啊，否则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谁比谁高尚！

　　　　夏至被戳中痛处，她除了给梁旭传传书信告知此事，再想不到其他办法让苏茉脱身。可是现在看到洛梨居然使了金蝉脱壳的计策和梁旭两人准备双宿双飞，自然而然把气全部撒在洛梨身上。至于梁旭，夏至不确认他知道多少内情，不过能看出他是有多在乎洛梨的，却对苏茉的处境置若罔闻。呵，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值得苏茉如此的付出吗？夏至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情，擅自做主飞鸽传书反而将苏茉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洛梨趁着夏至走神的时机，用力的把她往旁边推开，而后拉着梁旭的手大步走出小巷子，朝着渡口的方向去了。

　　　　夏至失神了片刻，听到隔壁传来的鞭炮声才突然回过神来，连忙往吴府赶去。

　　　　吴府门口早已被马车宾客看热闹的路人围的水泄不通，夏至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总算和等在一旁的陈欢会合。

　　　　怎样，有什么消息吗？陈欢把夏至护着，两人来到稍微空旷一些的位置好说话。

　　　　夏至摇摇头，一脸的阴郁。陈欢体贴的不再追问。

　　　　这时候有谁喊了一声，新酿的轿子到了！

　　　　在场的宾客人群掀起一阵热潮，纷纷垫足抬头，想在第一时间看到新娘子的八抬大轿。鞭炮齐鸣，炸开的红纸如同花瓣一般飘落，铺就着进入吴家大门的红色地毯。

　　　　吴老爷子给足了面子，亲自来到大门前接应，十足的按照着一般婚庆的礼仪。不知洛梨在私下给他灌了多少迷魂汤才能让德高望重又一把年纪的吴老爷子做到这份上。

　　　　装饰华丽的花轿在大门前停下，媒婆掀开花轿的门帘，搀扶着身穿大红嫁衣头上盖着鸳鸯和鸣的红盖头的新娘子走下来，直接往礼堂去。

　　　　围观的群众中有人起哄，吴老爷，听说即将进门的九姨太是个大美人啊，让我们也饱饱眼福吧！此话一处，立刻有不少的好事之徒纷纷附和，反正看戏不嫌戏大，能起哄的时候都团结一致的很。

　　　　媒婆停下脚步，新娘子也就寸步难行。拽着喜帕的手握紧了一些，她的紧张程度可见一斑。夏至也暗暗为她着急，这要是现在被揭穿，大庭广众之下吴老爷子的面子下不来，最后吃亏的无疑是苏茉一人了。

　　　　吴老爷子满脸笑容，褶子都快把眼睛给埋没了。推脱不过也就允了，上前来要揭红盖头。

　　　　新娘子似乎十分抗拒这个决定，下意识的往后推去。但媒婆在身侧，伸手箍住她的腰身，示意她不要反抗。

　　　　群众的呼声极大，夏至以一人之力并不能力挽狂澜。想是这么想的，夏至的身形已经探了出去。

　　　　旁边都陈欢早就察觉夏至的不对劲，连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压低声音问道，你干嘛！

　　　　事到如今，告诉陈欢事实也无妨。那个新娘子，是苏茉。洛梨已经和梁旭离开了。

第242章　化解（）　
众人起哄说要一睹新娘子的芳容，吴老爷子眉开眼笑的应允，就要走上前去揭开红盖头。新娘子被媒婆钳制住反抗不得，只能被迫的接受。陈欢拉住夏至的手没有放开，而是劝说道，你这样贸然上去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把自己给坑进去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夏至挣脱开陈欢的手，穿过人群来到新娘子身后。

　　　　吴老爷子伸手眼看着就要抓到红盖头的一角，新娘子突然开口说道，等等！

　　　　今天的绝对主角开口说话，大家自然是给够了尊重，纷纷安静了不少，等着看新娘子要说些什么。

　　　　今天是胭脂我的大喜日子，这时候揭喜帕不吉利。若是在场的各位不嫌弃，我给你们唱上几句作为代替如何？新娘子不愧是庆余班的名角，光是说着平常的话语，都带着些凡人带不出的韵味来。

　　　　好！可以！陈欢躲在人群之中喊了一句好。围观的群众本来就是看热闹的多，从众心理强烈，陈欢带头之后很快得到了响应，大家七嘴八舌的同意了新娘子的提议，揭盖头的事情就被这么忽悠过去。

　　　　新娘子松了一口气，隔着红盖头清唱了几句。不过是挑些女儿出嫁的戏文，应个景罢了。不过毕竟功底深厚，几句唱腔就赢得观众的声声叫好，就没再继续为难新娘子。

　　　　一切重新回到原有的轨道上，新娘子在媒婆的搀扶下踏入吴家的大门。因只是九姨太的入门仪式，拜堂环节略过，直接送到新房之中。吴老爷子则招呼宾客们吃吃喝喝，一派欢庆热闹的景象。

　　　　宴席上，夏至小声的和陈欢说了谢谢。

　　　　你还要干涉这事吗？陈欢看她一直在四处观望，似乎是想有进一步的动作。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我还能怎么干涉。只是想确认苏茉现在到底好不好夏至无法想象苏茉代嫁这一举动的心路历程，明明好不容易盼来了梁旭，结果对方却是来带走洛梨，却把她推进了深渊。明明是如此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才是她的风格，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坐上八抬大轿的呢？

　　　　陈欢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发展。

　　　　夏至突然睁大眼睛，她不会是真的这么做吧？我去看看能不能接近婚房！

　　　　陈欢再度伸出手来拉住，在夏至以为他会反对的时候，陈欢只轻轻说了句，我陪你过去。

　　　　两人一拍即合，绕到新房所在的院落。不同于其他开放的庭院，新房的院落鲜少人走动，并且门口有三五个强健的小厮在把守，看起来都是凶神恶煞的不好亲近。不知是不让外面的人进去呢，还是防着里面的人出来。

　　　　夏至察看了下环境，这院门是唯一的通道了。可是要怎么越过这道防线进去里面呢，这可犯了难了。

　　　　怎么说，能把他们放倒了，我带了蒙汗药！夏至掏出一个小纸包来。

　　　　陈欢黑线，抢过来纸包扔到一边，你是打算转行吗？居然随身带着这种东西。放倒这几个人哪有这么容易，而且人来人往的太容易暴露了。

　　　　那，用钱让他们推磨去？

　　　　你身上有多少银两？

　　　　夏至翻遍全身，凑出来十两银子。陈欢望天，这点银子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吧，怎么可能看的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嘛。夏至郁闷，再磨蹭一会儿吴老爷子就要送进去洞房去啦，这种画面夏至连想都不敢想。

　　　　收买是可以，但是对象可以换一下。陈欢似乎已经选中了目标，伸手指向从远处走来的拎着食盒的媒婆。而后拿出张百两银票交到夏至手中，这事你来说比较不容易起疑心，记得凡事小心。说完轻推了夏至一把，自己则绕到另一边去了。

　　　　夏至拿着银票，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就凭着一股热血上吧。径直走上前去和媒婆交涉。好话说尽，银票奉上，媒婆看她是个柔弱的姑娘家，大概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举手之劳就能得百两银子，于是点头应允。

　　　　媒婆一摇三摆，笑容满面的朝着新房走来。夏至则拎着食盒跟在身后，尽量低着头不引起任何的注意。

　　　　院门口果然被看门的小厮拦下。媒婆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几位小哥，这是吴府夫人说要给九姨太送过去的吃食，各位行个方便。

　　　　放这里吧。我们一会儿拿进去就行。小厮检查了食盒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连媒婆都不轻易放进去。

　　　　花费了百两只吃个闭门羹，夏至看媒婆就要妥协了的样子连忙开口，胭脂姑娘不是吩咐说要给她补妆的吗？她要以最完美的妆容迎接吴老爷的。这万一要是耽搁，惹得胭脂姑娘生气了可怎么好？

　　　　对对对，我就是为这茬来的。胭脂姑娘正的吴老爷的欢心，这要求我可不敢怠慢。几位小哥怎么说？媒婆机灵的很，听到夏至这么说立刻接过话头说道。

　　　　小厮们交换了下意见，对着媒婆和夏至说道，那就赶紧进去，弄完了赶紧出来，别磨蹭太多时间。

　　　　诶，谢谢你们了。媒婆笑着道谢，促催着夏至进去婚房。

　　　　院落里摆放了满满的花团锦簇，大红丝绸结成礼花装点檐下，看着是挺喜庆的。可是因为限制进出，没了人影显得冷清了一些。两者矛盾碰撞，总让人有莫名其妙的诡异感。

　　　　媒婆推开婚房的房门，一边说道，胭脂姑娘，我给你送吃食来了，这是吴夫人特地让给你准备的，你趁热吃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媒婆看着眼前的景象先是楞了一秒，然后下意识的就要尖叫出声。

　　　　情况紧急，夏至顾不得许多，从桌上拿了个包子立刻塞到媒婆的嘴里，制止了她的尖叫，你冷静一点，想要把外面的人都惊动吗？

　　　　夏至话虽是这么说，其实她第一时间的反应也是想惊叫出声的。

第243章　玉碎瓦全（）　
屋子里只有新娘子一个人，新娘的礼服整理的叠放在婚床上。只穿着平常衣裙的苏茉则是站在一张椅子上，手上正给悬于木梁上的红色绸带打结，整个就是上吊的准备工作。

　　　　夏至？你怎么来了？苏茉太过于吃惊，维持僵住的姿势问道。

　　　　嘿嘿，来闹新娘的。你先下来啊，一直抬头说话太累了。夏至尴尬的笑着，过来把苏茉从椅子上牵下来。

　　　　媒婆得空把嘴里的大包子吐了出来，伸手一指苏茉，你是谁？胭脂姑娘呢？

　　　　夏至冲着她嘘了一声，别嚷嚷啊，一会儿把外面的人给招惹进来了。

　　　　好啊，原来你们串通好了，这是来坑我的吧！媒婆愤怒了，就说怎么有那么好的事情被自己碰上，敢情别人是挖了坑放了诱饵引诱她往坑里跳呢。

　　　　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吗？震惊完了咱就坐下来好好想想，怎么把眼前的问题给解决咯。夏至给左右两人一人倒了杯茶。反正现在首要的是要安抚好这两人的情绪，她也消化一下眼前的信息。

　　　　夏至果然没判断错苏茉的想法，本是空谷幽兰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敢于被世俗给玷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才是苏茉遵循的基准。所以才会在成全了洛梨和梁旭之后，选择了结自己生命的方式来逃脱这一切。夏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执意要进来的话，苏茉此时已经是香消玉殒了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胭脂姑娘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