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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证年代的日常生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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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是要去打球,阿军,到时要麻烦你了。”孙齐圣挎上包,笑着道。
程迎军闻言直点头,“可以的,我来捎。”又问道:“你们今天还在光华吗?我等会去看你们打球。”
“还是在光华。”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离开同寿里。
出了洪阳街。因为胡思乱想了半晚,程迎军直酝酿出好大一股兴奋劲,这让他像一匹出栏的小公马般,一个人挺胸摆臂大走在最前面,颇有一马当先的架势。落在后面的陶小霜用一只手掌按着后颈,绕着圈扭头。一边扭她一边直皱眉头。
“怎么呢,脖子疼?是昨晚上睡落枕了?”孙齐圣见状问道。
“不是昨晚,是刚才趴在板桌上补觉时弄的。”陶小霜想到自己在后天井足足地睡了将近两小时,就有些奇怪地问:“迎军哥去叫你怎么花了那么长时间?”
孙齐圣耸耸肩,笑道:“今早银嗓子状态正好,所以你哥遇上喜鹊闹春了!”
银嗓子,是一众评弹同行在孙奶奶年轻时,给擅于模仿飞禽走兽叫声的她起的雅号。
解放前在老城厢的大小茶馆酒肆里,银嗓子的名头算得上一块揽客的金字招牌!1955年,孙奶奶被区话剧团‘招安’时,就连市文化局发给她的荣誉证书上都写着‘人民艺术家银嗓子霍清芬’的字样。而孙齐圣在区话剧团有搞内部电影票的门路,也和他是话剧团的团员子弟不无关系。
几年前,因为声带手术也无法治愈的陈年旧患,银嗓子霍清芬宣布‘退隐江湖’。孙奶奶人虽然是退休了,但是几十年里养成的早起练功的习惯是雷打不动的。
“那真是巧了!迎军哥运气不错呀!”想到孙奶奶那惟妙惟肖的口技,陶小霜不禁有些神往。
“你不是爱听黄鹂叫嘛,明天去我家听吧,我阿婆这几天嗓子都不错,一练功就是1小时。”孙齐圣循循善诱道:“你早上来,可以听个够。”
能去听孙奶奶模仿的黄鹂叫声,陶小霜有些心动。犹豫间,她的眼神和孙齐圣热切的视线对上了,她立马就打了退堂鼓:“我不去,去你家太危险了——要是被你奶奶看出我们的事,那怎么办?”
因为顾忌从小看着自己和孙齐圣长大的两家长辈,自去年年尾,陶小霜就不轻易去一墙之隔的孙家了,也不让孙齐圣有事无事就往程家跑。
“那下午,你去看我们斗牛吗?”孙齐圣锲而不舍地问道。
“看情况吧,天太热的话,我就不去了。”陶小霜的体力本来就一般。自打做了巡夜人后,白天一到下午2、3点她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那好吧,天热的话你就回家睡午觉。”孙齐圣提醒道。
“恩”,陶小霜点点头。
点完头她感觉脖子好一些了,就加快脚步。“我们走快点些,我看迎军哥都着急了!”在他们前面百米开外处,程迎军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看。
“好”,孙齐圣控制着速度,和陶小霜齐头往前追着程迎军去了。
……
石料厂坐落在一条水泥路的尽头。程迎军的视力不错,所以刚走上那条水泥路,他就看到了远处那破烂不堪的厂门上硕大的一个‘封’字,那字原本应该是用白油漆刷的,现在看来却是斑驳的黄绿色。
“看,石料厂到了!我们快过去买……”他不由伸手前指,嘴里兴奋地叫道。
陶小霜扯了下他的衣角,把话头止住了,“哥,小声点,半条路都听到了!”
“!”程迎军连忙闭上嘴,一边停下脚步一边左右四顾,然后他松口气道:“哪里有人呀,小霜,你可别吓我!”
陶小霜笑着回他:“你要一直用那么大的声音说话,本来没人也被你招来人了,不信你试试?”
“算你有理”,程迎军只能讪笑着摇头,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被陶小霜塌了台,程迎军的情绪没那么亢奋了,他不禁想起徐阿婆的嘱咐,就转头去问孙齐圣:“大圣,那人说在石料厂见面,具体是在哪见呀?我们要进厂吗?”
“恩,那老乡说要进厂。”
于是3人在石料厂的围墙上找了个能过人的破口,钻了进去。
“好臭!我都喘不过气。大圣,那老乡人在哪啊?”程迎军走了几步就直捂鼻子。石料厂已经废弃了5、6年,里面早被搬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地厚厚的浮土和遍布全厂的老鼠屎。
“说好在中间的车间等我们的。”这个厂规模很小,只有三间作为生产车间的水泥平房,孙齐圣边说边往中间的那个车间走。
“阿军,你来推门。”说完孙齐圣退后了几步让程迎军排头。
被孙齐圣催促,程迎军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他双手用力一推,就见两扇厚重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往车间里侧缓缓敞开。
这个车间呈前后结构,前面部分是个大开间,后面部分则是用木板隔开的几个平行的小间。
程迎军站在门口,看见车间前面的大开间里没人,不知为什么就松了口气。他心里虚不想打头,就转头问孙齐圣,“大圣,前面没人,我们是……?”
“那我们去后面的隔间找”,孙齐圣说着当先进了车间,程迎军跑去和后面的陶小霜说话,“小霜,你和我一起走,我护着你。”
“好的呀”,陶小霜心里暗笑,迎军哥冲了一路到头来居然害怕了。
于是孙齐圣和陶小霜、程迎军呈品字形穿过了大开间。
走近后,程迎军看几个小间都关着门,不禁纳闷道:“人在哪呀!”
话声刚落,离他们最远靠着窗的小间里传出轰然一声:“两个小娃怎么才来!”那说话的人嗓门实在大,一句话就让程迎军觉得自己耳朵疼。
然后,那小间从里面碰的一声打开来,一个铁塔似的汉子大步而出。
“小鬼,大眼叔让你们9点来,你们就真的9点才来,把俺都等得睡着了。”
“大眼叔让你在这等,那他呢?”陶小霜问道。
“不就10斤油吗?把钱给俺就行了。”那铁塔汉子突然看向程迎军,竖起眉毛道:“不是说就两个人吗?他是谁!”说到‘他是谁’时这人冲过来伸手抓向程迎军的胳膊。
孙齐圣上前架住那粗壮的胳膊,“这位大哥你误会了——他是哥哥,不放心妹妹才跟来的。”
“对!对!我是陶小霜的哥哥!不是坏人。”差点被一个猛张飞擒住,程迎军吓得额头直冒汗。
铁塔汉子松开手,挠挠太阳穴,口中念念有词的想了一会,才瞪着程迎军道:“哥哥?那算了,但他不能进去,要打油大眼叔只能你们两个。”
“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等!”被铁塔汉子铜铃似的眼睛瞪着,程迎军只有拼命摇头的份。
陶小霜说:“哥,你不进去那我也不进去了,让孙齐圣帮我们买吧。”
“好的呀!”程迎军赶紧从衣兜里掏出程谷华给的4块钱塞给孙齐圣。
铁塔汉子点点头后带着孙齐圣进了他出来的那个小间。
孙齐圣关上薄薄的木门,一转身就见铁塔汉子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他上前一拍铁塔汉子的肩,“王大哥,教的4句话你说的很好,放心钱我不扣你的。”
见孙齐圣不计较自己最后一句话差点忘词的事,王打卤喜出望外:“大兄弟,俺在上海的最后一顿饭能吃饱全靠你了!”
“拿着吧”,孙齐圣笑着拿出几张钱票递给王打卤。
王打卤嘴里念着‘1句话算1块钱加1斤粮票’,一边低头把钱票数了数。
数完他一边咽着口水想着大肉包的味儿,一边想越过孙齐圣出小间去。孙齐圣拦住他,“你从后面走,记得动作轻点。”
“哦”,王打卤愣愣的点点头,转身从小间后面三合板的破洞上钻了出去。
孙齐圣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放下背包。他把手伸进背包里,三次闭眼睁眼后,包里的两个玻璃瓶和柏油桶就装满了油。
这时,门外的陶小霜通过查看运宝箱知道他完事了,就一脸担心的对程迎军说道:“哥,他们进去这么久了,你说会不会出事呀。”
“有可能,那人太凶了!”程迎军心里很为难,他觉得那小间里安静得奇怪,又不敢违背王打卤的话,就轻声朝那小间喊道:“孙齐圣,你们好了没?不着急,我就是问问。”
他身后陶小霜咬着嘴唇忍笑,那大嗓门的高大壮孙齐圣在哪找的,太给力了——看把迎军哥吓的!
第36章 红眼病()
“阿婆,我们回来了!”站在4弄2号的门口,程迎军一扫一路上的颓气,精神十足的喊道。
这时已是上午11点,灶坡间里的煤炉都升上了火,连王姿都少见的在生火做饭。
于是,被7、8双眼睛看着的程迎军挺直腰板,把手里拎着的柏油桶高举起来,“阿婆,我们碰巧黑到油了——有5斤!”
张姆妈眼睛一亮。转身问道:“在这附近吗?在哪呀?”说这话时张姆妈锅里的小白菜也不炒了,她把双手在围裙上一抹,一副饭都不做要跑去黑油的架势。
“对呀,迎军,你快说在哪?那人要是就在洪阳街附近的话,我们干脆把他叫到这来。”这话是正在煮面的李阿姨说的。几个月前吴纪曾把一个卖新米的老乡带来4弄2号,然后每家都买到20斤上好粳米。显然,李阿姨是想着把那好事重演一遍。
程迎军抓抓头,“可那老乡不在这附近呀,我和小霜在石料厂那边遇到的人……”
一听是两站路外的石料厂,大家就知道没戏了,这么远,只怕程迎军他们才走到半路那油就已经卖光了。想明白黑油的事没戏后,失望的邻居们纷纷转头继续做饭。没油可买那就只能继续清汤寡水的熬着,一直熬到下个月初里委发油票的时候;其实,这种日子到了月末谁家不得过几天,可这种事情向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黑到5斤油的程家如今就是那个‘不均’。一时间,灶坡间里原本和睦的气氛沉闷了下来。
徐阿婆早知道会这样,所以早早就做好了一家的午饭,糖醋芋头、冬瓜烧虾米,还有一大锅粳米粥。她对有些尴尬的程迎军招招手,“迎军,来帮阿婆端饭。”牙齿还有和舌头打架的时候,关系再好的邻居也有犯红眼病的时候,自家上二楼去不碍他们的眼就是了。
明白外婆的意思,陶小霜忙走上前,垫着碗底一手拿起一碗菜,“哥,稀饭你来端好不啦。”
回了二楼的客堂间,程迎军放下盛粥的大铝锅,兴奋的说道:“外婆,你不知道……”
陶小霜一边擦桌子摆碗筷,一边仔细去听程迎军的话。在程迎军的口中,他们在石料厂的经历那就是个冒险故事,连进个废弃的车间都好似杨子荣闯上了威虎山,而那个铁塔汉子简直就是座山雕在世呀。最后,口水都说干了,程迎军才意犹未尽的以‘孙齐圣从小间里出来而那铁塔汉子却神奇的消失’结束了自己的故事。
徐阿婆吁了口气,那个老乡看来还真是想报答孙齐圣,倒是自家跟着沾光了。陶小霜在心里也吁了口气,看样子自己和孙齐圣制定的买油计划算是成功了:油洗白了不说,‘卖家’大眼叔不见大人又神秘莫测的‘牌子’也竖起来了——以后不少的‘飞东西’都可以借他的名头拿回家了。
吃中饭时,陶小霜在饭桌上又听了一遍程迎军的冒险故事,这次他是讲给迎国他们听的,故事的惊险程度又增加了不少,直把3个小人惊得直呼啊呀啊呀。
徐阿婆用筷子敲敲碗沿,“好好吃饭。迎军,这事在外面你可不能说。”
“阿婆,我知道!这不是在家里吗?”程迎军有些委屈,出了好几身冷汗才把油买回来,还不准他说一下呀。
“出门闭上嘴,尤其不要提什么‘大眼叔’,你的分配还悬着了,这几个月芝麻大小的错都不能犯。”徐阿婆把话说得很重。她一想到迎军那个上海的临时户口,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就怕他在紧要关头出岔子。
“哪用几个月——我妈信上说等她回来一趟,和王叔叔说一说,我留上海的事就准成。”程迎军嘴里虽然逞强,但接下来他都不再说话了,只是埋头刨饭。
吃完饭,眼皮打架的陶小霜本来打算洗了碗就去补觉。可碗刚洗到一半,她就听到弄堂里有人在喊:“里委3点有毕工组同志的宣讲会,每户都得有人到,要点名的!”
毕工组同志的宣讲会?陶小霜思忖自己这几天一心要找到宋家的墓地,自出院后就没怎么关心分配的事。毕工组的宣讲会也许会有些新消息,自己得去听一听心里有个数才行。
想好要去听宣讲会后,陶小霜赶紧拍拍脸颊赶走睡意,然后快手快脚的洗完碗,和外婆说一声后,就出门往里委去了。
陶小霜卡着3点钟上了里委的二楼。进了大办公室,她发现只有12、3个人在里面稀稀疏疏的坐着,立刻就明白这个宣讲会肯定不是第一次开而是在‘炒冷饭'。
同寿里在虹口区不算是大里弄,人口只有400多人,按户口算则有80户人家。要知道这两年里,沪上哪家哪户没有孩子呆在家里不读书不工作就光吃闲饭的,大家伙都盼着赶快分配工作呢!而毕工组就是专管分配的,如果这宣讲会在同寿里是第一次开的话,估计来的还不止80个人。
和往常开居民大会一样,大办公室里腾得很空,除了最前面讲话用的木台木凳,就只摆着几根长凳,陶小霜直接坐在了最前排,既然来了,这宣讲会自己又还没听过,她准备仔细听一下。
不久,身穿蓝色干部装的毕工组同志——一个有些尖脸猴腮相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说了句‘同志们好’就直接上了木台,然后拿出了一份稿子低头念了起来:“今年的分配将实行‘四个面向’的分配方针——即66、67、68三届中学毕业生的分配将面向农村,面向边疆,面向工矿,面向基层!”
毕工组的这位同志以前应该是搞文案工作的,原本就枯燥的书面文件被他平淡的语气念得更枯燥不说,他还连着念了两篇内容差不多的文件。所以等他把第二篇念到一半时,下面的‘同志们’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坐在最前面的陶小霜眼皮直打架,但她觉得自己也睡的话只怕太显眼了,只能打着呵欠准备硬扛着听到最后。
为了醒瞌睡,她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把这两年发生的和分配有关的事过了一遍。
自两年前上面宣布停课闹革命后,全国的中学都乱成了一团,大学也停止了招生。除了小学生外,全国的中学生、大学生都响应号召,要么外出串联闹革命,要么闲在家里‘闹革命’。一年后,虽然上面下了复课闹革命的通知,但是大学的校门仍然对外紧闭着——高考没有恢复,中学到大学的升学阶梯就此停滞了。既然高三的无法考大学,那么初三的就自然无法升高一,而往年都每年会有的毕业分配也随着高考的消失停止了两年。
到了今年,像陶小霜这样66年上初一的中学生两年里一天正经课也没上,居然也算是初中毕业生了,而同时两年前就该毕业的高三、初三的中学生还没着没落的在学校里闲混着。
所以,当今年3、4月份毕业生分配工作的政策要重新落实的消息传开时,陶小霜记得上海当时真是一片欢腾呀——那段时间里人人见面第一句就是侬知道分配的事吗?
结果,大家盼来的却是被称为‘四个面向’的分配方针。要知道,这四个听来挺工整对仗的‘面向’包含的内容可不工整——按照这个方针,很多人都会倒大霉!
因为面向农村,面向边疆,面向工矿,面向基层就意味着要离开上海,意味着上山下乡,意味着去农场务农、边疆军垦、农村插队的苦日子!
所以在虹口体育场的动员大会后,市面上悄悄流传起一句话:“阿拉情愿留在上海扫大街也不要去上山下乡!”当然,在明面上敢说这话的人几乎没有,不过在私下里,可不止是嘴上说说的事了,这样想这样做的人可不少。
为了扭转市面风向,这两个月里市革会真是下足了功夫,各式各样的动员上山下乡的宣传活动带着铺天盖地的架势直接席卷了全市。
其实谁不恋家呀,陶小霜自然也是想留在上海的。所以每次参加动员会,她都是抱着收集利于自己留城的具体信息的目的去的。可是相比大肆宣扬的需要离开上海的‘面向农村,面向边疆’,能留在上海的‘面向工矿,面向基层’所对应的具体分配方案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在学校里进行着。
作为一个逍遥派,陶小霜在如今的9中属于边缘人员——这两年评价一个学生是否上进的标准,早已不看学习成绩,而是看出身、看运动表现。仗着出身根正苗红——祖上三代贫农,父辈又是工人,陶小霜能作个逍遥派,但校革会什么的她就完全搭不上了,所以在学校里她打听不到什么重要消息,没什么用的大路货消息倒是听了满耳朵。
至于今天这场宣讲会,陶小霜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又是一次无用功了。
台上的张一淳这时正好念完了第二篇文件,他抬头看了眼讲台下面,脸色立刻不太好,小徐是怎么准备稿子的——作为副组长,自己开的宣讲会怎么能这样!太丢人现眼了!脑子一热,张一淳决定后面的一篇稿子不念了,他准备把毕工组明天开居民大会要宣布的重要内容提前透露一些。
接下来,张一淳故意大声咳了咳,然后说道:“下面,同志们我有最新文件要传达!大家注意听好了——工宣队即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不日将进驻学校,进驻校革会……”
张一淳在台上说得口沫横飞,陶小霜在下面听得目瞪口呆——工宣队要进校,那9中校革会只怕是要变天了!
随即,她有些懊恼意识到一件事——校革会真要变天的话,那67届的毕业分配肯定也得换人管,自己辛苦收集的那些大路货消息岂不是彻底没用了!
第37章 工宣队()
当沪上为工宣队的事又传言四起的时候,9月1日开学的日子悄然到了。【鳳/凰/ //ia/u///】早晨不到7点半,陶小霜和家住同寿里附近的两个女同学结伴早早的去了9中。
一进校门,陶小霜立刻就发现自己好像来晚了,整个9中的地界上就没个空地,哪哪都站满了人。
“我的妈呀,这架势——估计7个年级都到齐了吧!”张曼红直咋舌头。
7个年级?是说错了吗当然不是。虹口区的第9中学作为区重点,设有初中和高中部,原本应该是6个年级,但这几年没处去的高三生一直留校——从66年留到今年68年正好多出了3届,加起来就是9个年级,再把刚分配掉的66届的高三、初三去掉,到这次开学就正好是张曼华说的7个年级了。
“今天开学,又是工宣队的欢迎大会,肯定人人都得来”,说着话陶小霜看人流都在往操场走,就提议道:“我看我们也去操场排队吧。”
“恩,我们赶紧去,晚了李卫红又要喳喳了!”说这话的是王欣华,她是灰五类出身,所以挺怵李卫红的。
9中有一大一小两块操场,都是硬实的圶土地面。大的那一块据说跑一圈正好1200米,人称大操场,小的那一块则只有大操场的一半大小。如今的9中所有的学生加起来已经接近三千人,要开大会只能用大操场,所以陶小霜她们直奔大操场去了。
这时的大操场上除了升旗台上还是空着的,其它地方早就站满了人,9中的学生们按年级班级站成了一个个整齐的小方块,每个方块前后左右的间隔只有1米宽。距离这么近,新到的如陶小霜3人要想排进自己所在的班级,自然就引起了一些报怨声。
“别推!踩到我脚了!”
“迟到了就站操场后面去,挤什么挤!”
李卫红照常站在67届2班的第一排,她听到身后队列里的嘈杂声,立马就横眉竖眼的站出来,朝着陶小霜等人大声喊道:“你们讲不讲纪律,6点半就该在这里集合,居然7点半才到!逍遥派真是够逍遥呀!”
陶小霜不由诧异道,“没人通知我们6点半要集合的事。我们不知道呀!”
李卫红一撇嘴,转头质问:“李敢,我记得洪阳街附近是你去通知的,你去那里通知的谁呀?”
“我去找的张可茜,她不在,我就告诉她妈妈了!”李敢连忙跑出队伍来解释。
“你通知她的妈妈有什么用!你个戆大,张可茜不在,你就去找其他人呀,气死我了!”李卫红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敢骂,那口气摸样看来真是声势十足。
陶小霜也不管李卫红是否在指桑骂槐,她转身走到方队的尾巴处站好。张曼红和王欣华也赶紧跟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骂自己的儿子呢!”张曼红捂着嘴说道。
陶小霜也捂着嘴回了一句,“李卫红不能骂我们得找人出气好伐?”
李敢是个带眼镜的矮小男生,陶小霜几乎没有和他说过话,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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