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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证年代的日常生活-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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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们要做给谁看，而是两人以前还真没看过夜晚那美轮美奂的维多利亚湾，也没在太平山上鸟瞰过山下的万家灯火，更没在浅水湾的沙滩上戏过水或者在晴天碧海时坐着游艇出过海……毕竟，上一次上岛时，虽然待足了两年，可那时的两人是奔着救人来的，只怕时间不够用，又是偷渡上的岛，怕留下证据妨碍‘回程’的两人那时小心得连一张照片都没照过。
尽情的玩乐一番并照了很多美美的的照片后，他们终于开始做正事了。既然以后要在香港常住了，那日常的吃穿住行就不能再像前两年那样将就了。
首先就是要解决住哪的问题。一番研究后，陶小霜和孙齐圣准备在靠近中环的波老道那里买房。两层的英伦风的小别墅，带草坪和游泳池，还带全套的家具和装修——小别墅刚建好不久，上一任主人一家就要移民了。这别墅位置也好，就在郊野公园的旁边。
自然，价格也‘好’得出奇了。英皇道附近的房子，均价是300港币一英尺（即5000港币一平米），而这个小别墅，卖价就是1000港币一英尺，草坪和游泳池也卖这个价！
小别墅的总面积208平米，所以卖价是208万。就这价格，药坊两三年的净收益都不够买这房子的，毕竟208万只是净卖价，还没算要交的房税和契税，以及附带的家具和装修需另付的25万。
好在银行很乐意贷款给陶小霜和孙齐圣这样的优质客户。
贷款买了房子，接着要买的东西就更多了。大的家具和装修是不用操心了，可要添置的东西也还多着了——小的家具，比如衣架鞋柜和床头柜什么的，用别人用过的总不趁手；而窗帘，桌布和一些小装饰，上一任主人用的是天鹅绒材质的紫色系列，陶小霜不喜欢这个颜色和质地，准备全部换掉。
还有，在别墅里工作的两个菲佣——两人都是中年女仆，一个叫玛利亚，一个叫杰西卡，和两人谈过后，陶小霜觉得可以留下她们。而孙齐圣和她的一些饮食习惯和生活上的忌讳都得一一告诉她们，好让她们重新适应。
吃了几天玛利亚做的饭菜后——玛利亚会做一手很好的粤菜和粤式点心，还会做一些简单的西餐和烤面包，可这些菜，在外面交际应酬不断的陶小霜和孙齐圣吃得都不想吃了，在家里他们就想吃阿拉们的家常菜：腌笃鲜，四喜烤麸，八宝辣酱……所以，要想惬意的呼仆唤婢真不是出出钱就行的，陶小霜得手把手的教她做上海菜。
说到交际应酬，这也是陶小霜和孙齐圣两人在香港的头一遭。毕竟，直到上一次离岛前，两人才决定留下药坊，既然都没想过要留下，那就更谈不上结交和建立人脉了。而如今自然是大不一样了。
好在有日进斗金的药坊在，两人也算是这药材行业里的一颗闪亮的新星了，即使足足神隐了一年多的时间，药材行会和其它一些商会组织寄往药坊的各种邀请函也还没断过。
两人找来王查理帮着选了两张，一张是请喝茶的，是药材行会在跑马地的一次下午茶，孙齐圣带着王查理去了。另一张则是北角那边一个叫丽心的慈善基金会的募捐晚宴，据王查理说，北角地区几乎所有的有钱太太都是这个丽心的会员，于是陶小霜盛装并携孙齐圣出席了这个晚宴。
有了这两块敲门砖，以陶小霜和孙齐圣为人处事的能力，很快就开始收到一些更私人的邀请。在几个药商的推荐下，孙齐圣加入了马术俱乐部；陶小霜则开始参加太太们的一些早茶和下午茶聚会。晚上，需要两人一起出席的paty就更是夜夜不断了。
这样一晃就过了圣诞节。
香港这地界事事都中西混杂，过完了洋节，各种庆祝新年的聚会又开始了。
这天，陶小霜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太太先在中环购了物，然后去一家茶室喝下午茶。
司康饼，小甜点，伯爵红茶。
吃完一顿全英式的下午茶，身材有些发福的杨太太就笑着扬手道：“把我们的燕窝端来。”
候在门外的服务员立刻给众人一人上了一碗燕窝。
“你们尝尝这燕窝，味道正得不行，我家老张在泰国亲眼看着工人现取的。昨天我就让司机送来了，在这茶室里足足炖了时，就等着我们吃了。”杨太太有些得意的道。
其余几个太太吃人嘴短，都边吃边笑着恭喜她会赚钱——这个茶室杨太太有出份子钱的，要不然厨房能给她炖燕窝。
陶小霜也随大流赞了杨太太两句。香港人特别爱吃燕窝和鲍鱼，就这个把月里，她就吃过不少回燕窝了。这燕窝炖着吃，味道有些像粉条汤，还有股蛋清味。要她说，还不如粉条汤了。
“恩！”
突然，她一皱眉，只觉嘴里一股腥味，那腥里还带着泥土的味道。实在忍不住，她就呕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喜闻乐见的事终于发生了！后天见了o（n_n）o
第198章 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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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霜怀孕了，刚好一个半月的身孕； 被几个太太送到一家私人医院里做完血检和尿检后； 医生拿着化验单这样告诉她。
“啊； 我怀孕了！”坐了车后更想吐的陶小霜手还难受的捂着胸口，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了开来； 自己怀孕了！自己和大圣终于要有宝宝了！
“陶太太； 恭喜恭喜！”几个太太异口同声的道。
其中一个姓吴的太太异常热心，她一边恭喜陶小霜一边拿出自己的bb机来； “ms陶； 你先生的bb机号码是多少？”
陶小霜道：“65322。”一面报号码； 陶小霜一面伸出手，好方便护士给她插上吊针——医生说她的电解质有些紊乱； 最好吊些葡萄糖。
一瓶葡萄糖还没有吊完； 孙齐圣就赶来了医院。
他一阵风似的冲进了病房； 上前就把正和几个太太说话的陶小霜紧紧抱住； “小霜； 我来了！”
被他这么一抱，本来还没什么事的陶小霜不知怎么就觉得心口一酸，她抽了抽鼻子； 小声抱怨说； “大圣，我把衣服都吐脏了……现在还想吐，但是又饿了。”她把肚子都吐空了。
孙齐圣松开她，十分紧张的打量她的脸色； 见她脸色苍白——其实只是没有平日里红润了，就很心疼的道：“那你想吃什么，你说，我马上去买！”
陶小霜眨了眨眼：“我想吃……镇上的脆皮烤鸡，要沾着蓝莓酱吃。”她用‘镇上’代指迷雾镇。热心的太太团一直待在病房里，她再想吃，也是不能‘飞’东西的。
孙齐圣立刻道：“那我马上去买，你等着。”他站起身正要走，又弯下腰来给陶小霜理顺了搭在腰间的毛毯，然后找来一个小枕头垫在她输液的右手腕下面，抱了抱老婆才快步出了门。
自打进了病房的门，孙齐圣的眼里就只看得见陶小霜一个人，直到此时，越过几个太太时，他才有空对着几人点头示意，只一点头后，他就大步往外而去。对孙齐圣来说，平日里的礼貌和周到，都是用来和外人打交道的，狷介自我才是他的本性。
要是换一个人这么做，以杨太太为首的几个太太们还不知得生出怎样的坏印象来，可这么做的人是穿着风衣，脚踏长靴，越发显得肩宽腿长，面貌更犹如罗马雕塑般英俊迷人的孙齐圣！
被他那天生就带着一股桀骜不驯意味的眼神扫过，几个太太就像被一匹狂傲的野马在胸口上踹了一脚，杨太太觉得自己的脚都软了，她在心里直喊受不了，面上却是捂着嘴角，和一旁还愣着的吴太太等人调侃道，“你们看——这小两口恩爱得……”
被她这么一打岔，太太团的其他几个成员也纷纷从孙齐圣的男□□惑里脱醒过神来，“可不是嘛？我们都成电线桩子了！”吴太太第一个接话。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应和。
接下来，陶小霜惊讶的发现，几个太太们突然就对自己和孙齐圣在上海的往事感兴趣起来，还不时频频发问。要知道因为对‘回归’一事的抗拒，这些香港的有钱太太们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明面上对和大陆有关的事向来表现得不屑一顾的。当她说到孙齐圣的篮球打得很好，并且少年时常在球赛后和人打架时，太太们那闪亮的兴趣盎然的眼神才让她恍然大悟了——敢情孙齐圣又招烂桃花了！
吊完水，吃了烤鸡，又吃了几颗孙齐圣‘买来’的山楂丸，陶小霜总算是恢复了精神——她吃的这几颗山楂丸是孙齐圣临时为她赶制的，搓得颇丑，没搓圆不说，他还搓得大小不一。这一次来香港，她只随身带了两盒八宝丸和祛湿丸，搓好的山楂丸她都留在了上海，谁知道来了香港，她自己也怀上了。
陶小霜一一谢过了太太团，然后和孙齐圣一起坐着的士回了小别墅。
孙齐圣早就给玛利亚和杰西卡打了电话，等两人回去时，糖醋藕夹、马蹄糕、酸梅汤……孕妇爱吃的酸酸甜甜的食物已经摆了一大桌。
两个菲佣和孙齐圣本以为总会有一样是陶小霜想吃的，结果陶小霜一样也不想吃，她看着桌子想了想，居然和孙齐圣说：“我就想吃……镇上的冰淇淋。”
孙齐圣：“……小霜，现在可是12月。”要不是香港是亚热带地区，这时外面都该飘着雪了。
“可我就是想吃嘛。”
一想到迷雾镇的奶油冰淇淋，陶小霜的舌尖就似乎感觉到了那极为细腻的香甜的滋味。她自然知道在大冬天里吃冰淇淋对肠胃不好，尤其她还是孕妇，可她就是想吃……
不行！
也不等脸色犯难的孙齐圣开口劝说，陶小霜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怀孕的前三个月很关键的，自己可不能乱吃东西！
拍完，她深吸一口气，一面拉开椅子坐下，一面和孙齐圣道：“我不吃冰淇淋了，我们坐下来吃饭吧。”
孙齐圣简直如蒙大赦，连忙跟着坐下。怕陶小霜不好好吃饭，他就喂她吃。
陶小霜这时就想吃冰淇淋，不久前又才在医院里吃了半只烤鸡，真没有什么胃口，可是看着孙齐圣因为自己怀孕而乐得喜滋滋的样子——她家猴精可是很少这样傻气的，她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一碗。
……
有山楂丸在，每天吃几颗后陶小霜免去了频频孕吐的苦事，可打从那一晚她异想天开的想吃冰淇淋开始，她就算是正式开始了作为孕妇的大烦恼——她总想吃各种奇怪的食物好伐！
以前从来都不喜欢吃的臭豆腐，半夜时人还在迷雾镇里，她突然就想吃了！孙爷爷做过几次的烙大饼，那种每层都撒葱花的千层油饼，她也是说想吃就想吃了。还有绿杨邨的小笼馒头和五芳斋的绿豆糕，她都是突然一下子就想吃了……
“我们提前回上海吧！”这样过了半个月，实在心疼媳妇，觉得她瘦得都一身骨头了（其实并没有）的孙齐圣突然这么说道。
“提前回去？”陶小霜也想，她不止想上海的吃食，还想徐阿婆、妈妈和采秀高椿他们，可是——
“宏兴那边你不是正在和张坤谈判吗？我们要是回去了，这事怎么办？他要是把厂卖给了别人……”
孙齐圣：“应该不会，我出的120万的价他心里其实已经满意了，可这人人老成精，知道我们确实想要，就想再涨涨价。我越摆下车马来和他谈，他就越笃定……我们就回上海去，留下王查理来和他继续磨，反倒能削削他的气焰。”
收音机或者说包括收音机在内的家用电器，这就是陶小霜和孙齐圣准备开辟的新事业。
所谓改革开放，第一要务就是要招商引资，而在这一点上香港的商人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但不是人人都敢做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陶小霜就听吴太太说起过，她有一个亲戚就是专做家用电器方面的跨国贸易的，因为不知道大陆那边的具体情况，对于去大陆做生意的事，那人一直在犹豫和观望。
吴太太亲戚所顾虑的也是香港商人们的共同顾虑：他们担心内地的政策会反复——万一又搞起运动来了怎么办？也担心内地的购买力——每月几十块收入的大陆仔真的会买几百块一台的家用电器？更担心赚来的人民币怎么用——这时的人民币几乎就没和国际接轨，要不然也不会有什么一亿件白衬衫换一架飞机的事了！
而陶小霜和孙齐圣就没有这些顾虑了，资本主义人民那些关于改革开放和中国国力的可笑担心且不说，就购买力的问题，这些香港人还不知道吧——在如今的上海，要想风风光光的结个婚，得备齐“三大件”——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要是还有富余，那就再加上收音机，凑成“三转一响”。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都要三转一响了，还用得着担心购买力如何？
所以，几番思量研究后，陶小霜和孙齐圣决定两人接下来就要做这家用电器的买卖了。两人准备先从技术含量含量最低的收音机起步，等收购了张坤的宏兴厂，他们就会和广州那边的招商引资的有关部门接触，争取把收音机卖给广州的百货系统。
而张坤是新界那边一个贸易行的老板，他想脱手的宏兴，就是一个生产收音机的电子厂，厂子规模不大，也就两个厂房和百来个工人。这宏兴厂生产的收音机在香港卖的并不好，最近一年账面上已经出现了亏损，但孙齐圣和陶小霜看中的是他那两个厂房里的机械化生产线和生产线上的那些熟练工——张坤自己就是做贸易的，在差不多规模的电子厂里，只有他的厂用的生产线是德国货；而在纺织业发达的香港，熟练的纺织工遍地都是，能在机械化生产线上用焊接枪的工人却很难找。
“你是这样想的……”陶小霜琢磨了一下，就相信了孙齐圣的判断，“那我们就回去，你明天就让王伟定机票好了。”
孙齐圣：“好。”一边答应，他一边就往陶小霜的嘴里塞了一块热腾腾的叉烧酥——陶小霜这几天突然想吃叉烧酥，孙齐圣叫人把本岛，九龙和新界有名的点心店都跑了个遍，终于在一间老茶屋里买到了陶小霜想吃的那个味道。
“真好吃！”试吃了这么多家，陶小霜就喜欢这家的手艺。嚼着外酥内香特别合自己胃口的叉烧酥，她幸福得大眼睛都眯起来了。
见她喜欢吃，孙齐圣就一面继续喂食媳妇，一面叫杰西卡去泡壶红茶再拿些其它糕点来——趁着小霜有胃口，他得多喂她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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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双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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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齐圣的尽心投喂下，陶小霜足足吃了8块叉烧酥； 3块榴莲酥； 两块烧鹅； 还喝了大半杯的玫瑰红茶。吃完孙齐圣摸了摸她的肚子，肚皮鼓鼓的； 就在心里把午饭时给她记下的‘欠债’勾去了一半。
嗯； 还欠一半，等一会还得继续喂。
接下来；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回上海后需要办的事； 在上海； 除了龙泉里的3套房子，两人陆陆续续买了6套房子； 这6套房子都没有过户； 这一次回去他们打算把这些房子一次都给过了。
另外； 虽然陶小霜和孙齐圣早就和长辈们说好了； 既然同寿里的房子留给大舅家住了； 那龙泉里的12号就给二舅家——对这个事，大舅妈倒是曾酸过两句，说什么‘小霜太偏心了； 只顾着二舅’； 陶小霜就当没听见这话，孙齐圣却听得极不耐烦——这么多年来这张娟什么事都没为小霜做过想过，还敢说这种话！偏心，可笑； 小霜难道是她老娘！于是他一句‘我和小霜的房子想给谁给谁’就把大舅妈给抵了回去。但二舅和二舅妈却总说等迎国迎泰结婚时再过房子不迟，所以12号一直都还在陶小霜的名下，和孙齐圣商量后，她准备这一次把12号也一起过户了。
两人本就是并排着躺在靠窗的大沙发里的，商量完房子的事，陶小霜就打了个哈欠，最近她每天都要睡上9个小时，简直除了吃就是睡。
这时，孙齐圣却道：“对了，小霜，这次回去我们把玛利亚也带上吧。”
“什么？！”
带玛利亚回上海，陶小霜一听，才生出的瞌睡虫都给惊没了，她立即摇头，“不行！带个菲佣回去——你还嫌我们不够招摇。佰岁寄来的信里可是写了，家里现在都成展览厅了，住好几条街外的阿拉们都来看热闹了。”
上一次回家时，两人就想给龙泉里的11号、12号和25号都添置上电视机、电冰箱和洗衣机，但那时两人明面上是去广州出差的，所以就没买成，但这一次两人是光明正大的坐着飞机来香港当继承人的，自然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了。
佰岁在信里说，那9件家电一起被运到龙泉里的那一天，整个里弄简直都要炸了，也就半天的时间，11号和12号的门槛都差点被好奇的邻居们踩破了。
看完信，陶小霜都觉得奇怪，那一天被那么多人念叨，自己和孙齐圣怎么就没打喷嚏了？
要是这次自己和孙齐圣再带个菲佣回去，那好奇的邻居们更得往自家跑了，陶小霜简直都不敢想象那情景。
“真把她带回去了，只怕还没帮上忙，就要费掉我不知道多少口水。而且，玛利亚虽然会说普通话，但她一点上海话都不会的，去了也不方便呀。”
“嗯，你说的对，全都对。”对于自家‘领导’的意见，孙齐圣先是恳切的予以了赞美，但他自有他的道理：“我说要带玛利亚回去，也是为外婆着想——你看，你现在这么挑食，回去以后得开小灶吧，外婆又要给二舅一家做饭又要照顾你，方娅那边她也不能一点不管，她忙得过来吗？所以，我们得为她老人家减轻些负担好不啦？”
陶小霜有些犹豫了，“可，带玛利亚回去真的太显眼了……”别人家还在抠唆着怎么用手里那有限的粮票油票吃好点，自家就用上佣人了！还是个外国佣人！那画面也太格格不入了。陶小霜可不想因为这个成为龙泉里附近的阿婆姆妈们经年累月的谈资。
要知道，那些阿婆姆妈们嚼起舌头来可是荤素不忌的！
孙齐圣却不以为然：“你还不知道——家里请得有佣人的早不止我们一家了，就交运的宿舍，就有好几户人家里请了人的——对外都说是远房亲戚来家里帮忙的。”
“是吗？”陶小霜想了想，觉得只要不是自家一枝独秀就好，至于玛利亚的菲佣身份，“……那我们就说，玛利亚是姨婆雇的老佣人，算是遗产的一部分，所以我们只能接着雇她——总不能让姨婆的老佣人失业吧。”
“好，我们就这么说！”孙齐圣笑着点头。
陶小霜佯怒的睨了他一眼，“懒虫，你当然好了，家里有玛利亚在，你得少做多少家务活！”
“冤枉呀！”
孙齐圣赶紧抱住她直叫冤，陶小霜本就是说着玩的，两人闹了一会后，作为胜利者，她伸手揪了揪孙齐圣敏感的右耳垂以示惩罚，然后就满意的偃旗息鼓了。翻个身，她面朝靠背，躲开窗外的阳光，“不和你闹了，我要睡午觉了。”
孙齐圣就起身给她盖上了一张羊毛毯，“你睡吧，我等会叫你。”
……
两天后的下午，陶小霜和孙齐圣还有菲佣玛利亚坐从广州起飞的飞机到达了虹桥机场。
早接到两人电报的家人们等在机场的大厅里。见到两人就迎了上来。
“小霜，快让我们看看——”
阿婆和程谷霞一左一右的拉着陶小霜上下打量。连霍清芬和孙大柱也完全不理睬孙齐圣，只顾着围着陶小霜上下打量。
徐阿婆摸着陶小霜嫩豆腐似的脸颊，嘴里直说：“大圣说得真没错，果然是瘦了！”
程谷霞倒是还客观点，“身子瘦了，脸上倒是长了些肉。”天知道她是怎么从女儿正穿着的，那一件完全不显线条的直筒大衣上看出瘦字来的。
陶小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肉肉的，这是……瘦了？！拿自家外婆和妈妈也没法子，她只能是认了，“……好吧，我就是瘦了。”这是逼着她说谎呀！
一旁也来接机的高四海注意到了站在孙齐圣身后的玛利亚，就问他，“大圣，这人是……”
孙大圣：“她是我们在香港雇的佣人，是菲律宾人，叫玛利亚。”
玛利亚闻言对着高四海点点头，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道：“先生，你好，我是玛利亚。”
正拉着陶小霜问这问那的徐阿婆等人听到这里，都转头去看玛利亚，他们没有高四海那么细心，一看玛利亚是个东南亚人，还以为她是和陶小霜两人坐同一班飞机的其他乘客呢。
程谷霞一边好奇的打量玛利亚，一边问道：“香港那边流行请娘姨（佣人）吗？你们怎么还把她带来上海了？还得花钱买她的那份机票！”一张机票可就是几百块钱，她替女儿心疼！
陶小霜：“妈，把她留在香港也要开工资的，带回来还能让她学学做上海菜。”她又摇了摇徐阿婆的手，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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