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恋:吸血公主寻爱之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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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与卿初游　（上）（）　
一个月后我再次前往感业寺，亦是为了让皇帝与武媚相见。皇帝十分想让武媚重新入宫，可是碍于武媚的身份，此事不得不从长计议。

　　　　自从那天薛楚卿情绪激动地离我而去，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即使去大司乐还谱借谱，也都是其他人代为接见。看来，我们上次的谈话，可以用不欢而散来形容了。我与他之间，或许因为此番谈话而缘尽与此了。

　　　　从感业寺大雄宝殿走至天王殿，我心中装的、脑中想的却是薛楚卿。虽然身处佛寺，心中应空无一物，但是此刻我却做不到。

　　　　外面隐隐传来威武的声音，我长舒一口气，摈除所有有关薛楚卿的念想，回到现实中。

　　　　长安已经下过第一场大雪，感业寺女尼虽然清扫出一条小径，但走在其上还是需小心翼翼。我慢慢加快步伐，想赶去和威武在雪地里嬉戏一番。

　　　　在寺外等候皇帝，感觉既漫长又无聊。所以这次我提议将威武一起带来，一来可以使这难熬的等待变得生动有趣，二来也可以让长期圈养在大兴宫的威武外出见识，舒展筋骨。

　　　　寺外一片银装素裹，似将天地连接在一起。积雪压弯了树枝，树梢上挂着层层冰挂，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闪耀，发出七彩光芒，这一切美得足以让我窒息。远处只有雨菡身着浅粉色宫装的倩影，而威武则完全融入这纯白世界，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

　　　　我正欲开口让威武回来，却看到远处山径上出现一个影子，不急不慢，徐徐走来。待到身影靠近我才看清楚，来人竟是我朝思暮想的薛楚卿！

　　　　“臣薛楚卿参见公主殿下！”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问道：“薛大人怎会来此清静之地？”

　　　　“臣听闻公主陪同皇上前来感业寺上香，便专程赶来，期望得见公主！”

　　　　“希望薛大人不要再将上次常山的唐突冒昧放在心上。”我虽高兴他专程来找我，却担心上次的事令他有不快，所以我也不管他找我何事，先出言寻求和解。

　　　　薛楚卿露出诧异之色，旋即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先前谈论的事，臣并未放在心上。公主如此说，岂不显得臣胸襟狭小？臣见公主有所困扰，故这些天精心挑选了一首乐曲潜心学习。现在略有小成，臣特赶来献给公主，希望能解公主烦恼。”

　　　　我也笑了，笑自己想得太多。“常山觉得与薛大人谈话颇为投缘，故有意结交薛大人，以朋友相称，不知薛大人意下如何？”

　　　　“楚卿自然十分愿意！”薛楚卿在交谈间，已经将自己的称谓不经意间改掉，以显示他十分乐意结交我这个公主朋友。

　　　　“那以后私下里楚卿可唤常山的字——菁菁。我们以后谈话便可以不用理会那些礼节，高谈阔论，自由畅谈。”说完我便哈哈大笑。

　　　　“那楚卿斗胆邀请菁菁前往乐游原一游，保管比站在这雪地里有趣得多。”

第53章　与卿初游　（中）（）　
“那楚卿斗胆邀请菁菁前往乐游原一游，保管比站在这雪地里有趣得多。”

　　　　“哦？如此正好！我可从未游过长安呢，今天定要随楚卿畅游一番。”楚卿的提议令我无比向往，于是我转身呼唤雨菡和威武回来。

　　　　威武听到我的呼唤，立即转身朝我飞奔而来。在这宫外广阔的天地间，威武得到了最大程度上的放松。它放开四肢，步伐矫健地奔驰而来。而它原先洁白无瑕的毛发，在白雪的衬托下，竟然显现出美丽的、淡淡的蓝色！

　　　　“海蓝兽！威武竟然是传说中的海蓝兽！”我激动地说道，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紫麒麟、海蓝兽、黄金眼都是传说中獒犬中的神兽。吐蕃一直流传着“十年难遇黄金眼，百年难遇海蓝兽”的说法，而上古神兽紫麒麟更是千年难得一现。若说海蓝兽是獒犬中的王，那紫麒麟无疑是獒犬中的神！如今我能拥有传说中的獒犬之王，怎能令我不激动兴奋？由此可见，当年松赞干布在挑选进贡礼物时，是多么煞费苦心！此等神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天哪！”

　　　　“威武！”

　　　　“哎哟！”

　　　　耳旁传来云清和雨菡的惊呼声以及薛楚卿的闷哼声，我才意识到我走神了，而且在我走神的时候，我周围发生了状况。

　　　　我循声望去，不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威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楚卿，楚卿在猝不及防之下，立即被威武扑到在地。薛楚卿一介文弱书生，哪里禁得起身手矫健的威武这么一扑？他倒地之后立即被威武治服，动弹不得。

　　　　我不禁变色喝道：“威武！快放开！薛大人是朋友！”

　　　　谁知，威武不但没有松开薛楚卿，反而用前爪死死按住他，昂首高吼。其声啸如狮吼，闻者无不色变，心生胆颤。地上楚卿已经完全被威武的气势所震慑，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紧紧闭上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我不禁心中生出怒气，觉得威武使我在朋友面前颜面尽失。我气急败坏地冲向威武，一边使劲把威武从楚卿身上拉开，一边喝斥道：“威武，你太放肆了！如此敌友不分，且违抗我的命令，真是太令我失望，看我回到宜雨轩怎么罚你！”

　　　　威武见我发怒，悻悻地退到一旁，却依旧“呜呜”地发出不服气的声音。雨菡见状赶紧将威武带到一边。

　　　　我走到楚卿面前，望着躺在雪地里的他，觉得很是抱歉。“楚卿有无大碍？”我伸手欲扶他起身。

　　　　“楚卿怎敢有劳菁菁？”楚卿边说边从地上爬起，“我并无大碍！这便是吐蕃进贡的獒犬？真是名不虚传，勇猛无比啊！”楚卿虽然如是说，但我知道他是言不由衷，因为他的神色告诉我，他尚惊魂未定。而威武则毫不留情地又对楚卿“呼呼”两下以作威吓。

　　　　“楚卿不是说要带菁菁畅游乐游原？既然楚卿没事，我们可否现在出发？”为了缓解尴尬气氛，我打岔问道。

第54章　与卿初游　（下）（）　
乐游原位于长安城内的高地上，位于升平坊和新昌坊之间。我们一行人在薛楚卿的带领下，登上乐游原，由高处向下望去，整个长安城完全就是一个洁白世界，干净整洁到让人不忍去破坏它，亵渎它。

　　　　我已经深深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相信雨菡和云清亦是。而威武也不再焦躁不安，静静地蹲坐在我身旁，双眼凝视着远方。

　　　　耳旁忽然传来低沉柔美的萧音，隐藏在呼啸寒风之中，若有若无，若隐若现。薛楚卿在我们醉心于眼前雪景时吹响乐曲，使我们自然而然地融入乐曲之中。

　　　　婉转动人的萧音似在九天之外飘然而下，使眼前这洁白寂静的景色逐渐转为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天地，每一个音符都轻抚着我的心灵，使我心中的诸多情绪一驱而散。此时我的心中除了萧音别无其他，它如同一株天赐的忘忧草，使我忘记曾经的孤独彷徨，亦使我忘记对情爱的困惑，心中只有轻松与欢快。

　　　　只是在享受的过程中，我亦感受到萧音中包含的深切温柔与爱意。莫非我情不自禁地看向薛楚卿，他正心无旁骛地用心吹奏着，使我愈加肯定这是他的真情流露。

　　　　一曲终了，余音袅绕，众人都心醉神迷，意犹未尽。

　　　　楚卿向我们一揖，笑道：“楚卿献丑了！”

　　　　我因为听出楚卿此曲的弦外之音，微一脸红，没有率先出言评价。

　　　　反而是云清面露敬仰之色问道：“敢问薛大人，此曲何名？”

　　　　还未等楚卿开口，雨菡开口道：“薛大人的萧技真是神乎其神！我似乎不再感受到寒风的凛冽，仿佛置身春暖花开之时，无数色彩斑斓的蝴蝶正围着花儿翩翩起舞！”

　　　　我惊讶于雨菡竟也听出楚卿此曲的意境，不禁朝雨菡望去。

　　　　而楚卿也显得颇为兴奋，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极为迷人的微笑，答道：“雨菡姑娘说的极是，此曲名为蝶恋花。”

　　　　“花开艳阳处，蝶随春花舞。落英满缤纷，迟迟未肯去。好一幅蝶恋花的美图！楚卿此曲令菁菁暂时忘却身在何处，更忘却心中的烦闷。谢谢楚卿啦！”我盈盈笑道。

　　　　“此曲能为菁菁排忧解愁，也不枉楚卿苦练一月有余啦，真是值得值得！”楚卿并未因我们听出曲中所含情感而有所羞涩，反而向我诉起苦来。他这样一来，减少了我们之间因为身份关系而产生的约束，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们几人又饶有兴致地听楚卿介绍着长安别的著名园林，楚卿更是答应等到来年春暖花开，他会带我去长安另一著名景观曲江池游玩。我们三个自幼长在大兴宫中的女孩，自然听得心驰神往，只有威武时不时地发出的声音，以表示它对薛楚卿的敌意未消。只是我们都沉浸在各自的憧憬想象中，哪里还有多余心思来顾及威武的感受。

　　　　春暖花开之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机会能够走出大兴宫，游览长安的春天美景，但是薛楚卿的邀约，无疑给了我无限希望与期盼

第55章　珠胎暗结　（上）（）　
我与薛楚卿的交往在毫无阻力的情况下顺利地进行着。

　　　　皇帝每日忙于朝政，少有时间顾及到后宫每一个人。皇帝闲暇时，去的最多的地方，依旧是萧淑妃的武德殿，萧淑妃独占圣宠的局面并未有所改变。

　　　　如今对我有影响的只有郑太妃一人而已。郑太妃告诫我勿要与薛楚卿过从甚密。她怕我卷进前朝的纷争中，亦怕我为情所困，深陷其中。其实她的担忧不无道理。公主的婚姻大多与政治结合在一起，所以我的婚姻并不是我能够自主的。我若过早陷入情网实属不智。

　　　　然而，我的感情早已不受控制，在我遇见楚卿的那一刻，我便认定，他将是我倾心相爱的人。我一定要通过我的努力，来促成我和楚卿的姻缘。

　　　　目前似乎只有威武对我亲近楚卿持反对态度。它并没有因为自己海蓝兽的身份而耀武扬威，与我亲近如故。但是只要有人在它面前提到楚卿的名字，它便会焦躁不安，发出不满的低吼声，让人感觉不怒而威。它甚至会对我外出约见楚卿横加阻挠，以至于后来我面对威武，需要隐瞒有关楚卿的所有事情。

　　　　为何威武会对楚卿如此排斥，我从未好好深思过，我也从未想过要去深思。对我而言，威武只是我的朋友，而楚卿却是我的全部。

　　　　薛楚卿遵守诺言，带我游遍长安，而我独钟情于曲江池。

　　　　曲江池位于长安东南，两岸亭台楼阁连绵起伏，春夏秋三季绿荫环绕，各色花卉层出不穷，加上沿途点缀的各色小巧雅致的可供游人休憩的亭子，完全可使人忘却自己竟身处大唐的国都。

　　　　最令人惬意的是泛舟池上。坐在舟上静听船桨破开水面的轻柔声音，眺望远处园林隐现，近观池面船桨交错，池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沿岸建筑纷纷倒映入池，令人难分虚实，如同看到如幻似真的海市蜃楼般。

　　　　有时游兴高涨，我还会拿出明达的紫竹箫吹奏一番。原本我的箫艺很是一般，幸得薛楚卿耐心指点，使得我的箫艺终如我的琴艺一般，可以登上大雅之堂。

　　　　随着我与楚卿的接触日渐增多，我发现他有很多爱好、习惯都与我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这使我更加相信，他便是上天赐予我与之共度一生的人，我李菁菁的驸马，非薛楚卿莫属！

　　　　皇帝隔段时间还是会从百忙之中抽空前往感业寺看望武媚，当然他仍是需要以陪伴常山公主的名义。而我也乐意陪他，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堂而皇之地离开大兴宫，与楚卿畅游。于是，我和皇帝便在互相利用之中度过了永徽元年的大半时光。

　　　　由于我曾和武媚一同为父皇侍过疾，现在又因皇帝而经常见面，所以我对她的感情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若说先前因为她与父皇及皇兄微妙的关系我故意疏远她，那现在我已无须这样对她。当我以平常心面对武媚，与之相处，我不得不承认，她确是有独特的人格魅力，可以使人在不知不觉中为她所吸引，为她所倾倒。

第56章　珠胎暗结　（中）（）　
有时，没有皇帝的陪伴，我也会去感业寺上香。在永徽元年的腊月初八，我又一次独自去了感业寺。我想乘着释迦牟尼佛成道日这个佛教大节，再为已逝去的父皇和明达念经祈福。在这之后宫中便要忙于过新年的事宜，我将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机会再走出大兴宫。

　　　　感业寺众女尼一早便在进行法事。我默默念完往生咒，又将玄奘大师新译的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和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默念一遍，这才在释迦牟尼佛像前起身。

　　　　我望向众人，发现武媚并未在早课行列中。我踱向主持，向她问道：“敢问主持，明空何在？”

　　　　主持向我合十，恭敬地答道：“阿弥陀佛！回禀公主，明空这几日身体不适，老尼免其早课，着她好好静养。”

　　　　我微一颔首，说道：“常山自去探望明空，不打扰主持及众位师傅早课了。”说完向主持一合十，然后转身缓缓走出大雄宝殿。

　　　　感业寺一干主事女尼，虽身在佛门，但她们均是历经后宫勾心斗角过来的人，做事无不明争暗斗，见风使舵。现下皇帝与我均表示出对武媚的关注，她们自不会为难她，说不定还会巴结她。所以听说武媚抱恙，我心里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我还是打算去探望一下武媚，并视她身体情况再决定是否要告诉皇帝。现下接近年底，皇帝有许多政事、家事需要处理。而诸多家事，需要皇帝与皇后一同处理决定，皇帝和皇后在一起的时间大大增加。在皇帝未对武媚做出妥善安排之前，我不想让皇后看出些许端倪，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来到武媚禅房前，我叮嘱雨菡和云清守在门口，然后伸出手，“咿呀”一声，我推开了武媚禅房的门。

　　　　“菁菁，你今日怎会前来？”原本斜躺在榻上的武媚坐直了身子，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出现，颇为惊讶。我与武媚相处颇为融洽，两人私下里早已互以昵称称呼对方。

　　　　“今日释迦牟尼佛成道日，我前来为先帝与晋阳公主念经祈福，顺便探望媚娘。今日过后，菁菁恐怕要到元宵节之后，方有时间再来看望媚娘。”

　　　　“我知道。”武媚虽这么说，可眼中尽显失落，因为我的话等于告诉她，这段时间，皇帝亦没有时间前来与她相会。

　　　　“听主持师傅说，媚娘身体不适？”

　　　　“其实我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头晕，不思饮食罢了，倒劳烦菁菁挂心了。”

　　　　我伸出手，轻轻抓住她的右手，将手指放在她的脉门上：“当年菁菁为了晋阳公主和先帝，也曾博览医书，虽对医术不是十分精通，却也略知一二。还是让菁菁为媚娘把脉看看。”

　　　　我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武媚也就没有再推辞。

　　　　我的手指按在武媚洁白胜雪的手臂上，不由心下骇然。她的脉象圆滑，如盘走珠，是典型的滑脉。再联想到她头晕、食欲不振的症状，莫非她。。。。。。

　　　　见我惊疑不定，武媚忍不住出言相询：“我得了何病？菁菁定要如实相告。”

　　　　“菁菁冒昧问一句，媚娘此月月信可曾来过？”

第57章　珠胎暗结　（下）（）　
武媚疑惑地摇摇头，旋即两眼放光，激动地抓住我的双手，颤声问道：“菁菁此意我”

　　　　武媚的摇头确定了我的诊断。而她自己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我点头道：“三部之脉，浮沉正等，无他病而月经不通者，乃有孕也。且媚娘少阴独动，菁菁可断定媚娘此胎已结。”

　　　　武媚顿时露出狂喜之色，立即跪于榻上，仰头面对窗外苍天合十双手，热泪盈眶道：“上天终待我不薄！我终于怀上皇上的孩子！”

　　　　我却没有武媚这般好心情，心中暗怪皇帝怎会如此心急，如此做事不小心！如今武媚身份还是先帝妃子，为先帝出家修行，却在修行期间怀上龙嗣，此事若传出去，岂不为天下人所耻笑！

　　　　我亦对武媚心怀不满。我有心成全她与皇帝，同时希望日后利用她帮助皇后削弱萧淑妃的势力，却不是让她此时制造出此等丑闻！她怎可不顾身份，不顾形势，与皇帝做下此等珠胎暗结之事！

　　　　看着武媚喜极而泣，我不禁冷笑一声道：“媚娘莫要高兴地太早！以媚娘如今的身份，且不管你肚里孩子父亲是谁，怀有身孕即是死罪！”

　　　　武媚闻言脸色骤变，她立即用手拭去脸上泪水，很快恢复冷静道：“是我得意忘形了。菁菁的话有如当头棒喝，将我点醒。如今我该怎么做？”

　　　　“媚娘该如何做相信不用我来教！”我没好气地说道。

　　　　“菁菁在生我的气。媚娘知道这样有失皇家体面，可是媚娘见到皇上，便情不自禁了。我真的爱皇上，我一定要为皇上生下这个皇儿，哪怕让我失去一切，我也在所不辞！”

　　　　武媚言之凿凿，情之切切，使我生出不忍之心。皇帝现下子嗣不多，我自然希望皇帝能够儿女成群。只是如何既能让武媚顺利诞下龙嗣，又不会为外人耻笑，现下却成了最大的难题。我只觉得脑袋微微发胀，事情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也不是以我一己之力能够解决的。我必须立即回宫面圣，把这里的情况一字不拉地回禀清楚，并请皇帝定夺。

　　　　“媚娘还是好好静养，记住万万不可对外宣扬，否则媚娘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而皇上也将颜面扫地。”我站起身来，留下忠告。其实我知道以武媚之聪慧，自然不会于现在将自己怀有身孕之事讲于第三人听，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我在武媚的目送下匆匆离开禅房，带着雨菡和云清飞奔至感业寺门口。薛楚卿早依约等在寺外。可是我再也没有心情与他出游，更来不及与他细细解释，便登上马车。

　　　　我登上马车时看到雨菡对楚卿抱歉地一笑，而云清则对他说了句“薛大人请见谅”，两人便匆匆跳上马车，随我扬长而去。我理所当然认为，我无需对我的行为做出任何解释，而我也确有更紧急重要的事要去处理——我必须马上见到皇上，这个事件的当事人！

第58章　以毒攻毒　（上）（）　
我风急火燎地赶回宫，却没能立即见到皇帝。皇帝和皇后前去大慈恩寺上香祈福，帝后上香规矩繁复无比，非是一时半会儿便能回宫的。我只能留言给高怀安的徒弟高君宝，然后回宜雨轩干等皇帝回宫。

　　　　我直等到戌时三刻，也未见皇帝驾临宜雨轩。期间我早打发云清打探皇帝的动静，高怀安回答说皇帝留在甘露殿与皇后共进晚膳。

　　　　我心想此事只能待到明日再向皇帝禀告，却见云清气喘吁吁跑来回禀道：“公主，高公公着君宝给出消息，皇上正准备离开甘露殿，往武德殿去。”

　　　　我闻言再也坐不住了，嚯得站起身，边说边往外走去：“雨菡，随我去截住皇上。云清留下休息。”

　　　　云清连忙站起帮我将狐皮斗篷披好，我便如一阵风便跑了出去，雨菡则在旁为我提灯引路。我已经顾不上得罪萧淑妃了。

　　　　从宜雨轩前往甘露殿有段较长的路程，现在我只能寄希望我跑得足够快，能在皇帝到达武德殿之前截住他。皇帝出行，就算是在大兴宫内，也还是要有一定的仪仗，远没有我和雨菡两人行动快捷，我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果然，在甘露殿往武德殿的途中，我看到了皇帝浩浩荡荡的仪仗。我不顾一切冲上前去。

　　　　早有侍卫警觉，持刀档在御驾前喝问道：“前方来者何人？”

　　　　我跪倒在地，请奏道：“臣妹常山有事禀奏。”

　　　　皇帝身边随从侍卫听到我的名字，纷纷跪下向我请安。皇帝从跪倒的人群中走来，将我扶起：“常山啊，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见朕？朕今日很累了，朕明日再到宜雨轩看望常山，可否？”

　　　　“其实，臣妹并无打扰皇兄之意，只是今日想到一首诗，急着想让皇兄品评。”我怕皇帝又以劳累推托我，乘皇帝还为做出反应，便自顾自说下去，“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皇兄认为此诗如何？”

　　　　皇帝的脸色在我预料之中大变，他略一沉吟道：“朕在皇后那里过食了，现在积食难消，一时还无睡意，不如常山陪朕聊聊你的诗。摆驾延嘉殿。”

　　　　“什么！”皇帝失声惊叫。达到与两仪殿、甘露殿同在一个中轴线上的延嘉殿之后，我命皇帝禀退所有太监、侍女，在确定殿内再无第三人之后，向皇帝道出武媚怀孕之事。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使人猜不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我试探地问道：“皇兄听闻此事，不为自己和媚娘高兴吗？”

　　　　皇帝朝我无奈地一笑：“菁菁啊，若媚娘如今是朕的妃子，朕高兴还来不及。可事实是”

　　　　“九哥，菁菁一直当你是最亲的哥哥，就算你现在贵为一国之君，我还是想叫你一声九哥。请九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菁菁都会站在你这一边。所以，现在九哥一定要振作，不能逃避，而是要面对事实。

第59章　以毒攻毒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