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异梦-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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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大胆的面相依然如以前一样看上去一脸的忠厚，只不过那有些过份灵活的眼珠却向小菊昭示着眼前的这个胡大胆已经不再是胡家庄里那个除了愚孝和大男人主义外，也曾经有段时间让她错觉为他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的农民了。经过这些年在外的混迹，可能除了愚孝和大男子主义外，还多了些狠和辣以及小人似的狡滑。

　　　　“儿子打老子！说到哪都没理！还有你这个不孝女，小心老子一怒之下，把你卖到窑子里换钱花！正好老子穷得很！你们倒好，有钱去一品香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你这个恶婆娘，不就问你要几个钱吗？用得着那么拼命？惹急了老子，统统把你们给卖了！”胡大胆从地上爬起来后，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一脸爱惜的拍着身上的那身黄衣服。因为这身黄衣服，在郑州的很多地方他可是可以白吃白拿而没人敢吱声的。

　　　　小菊听了胡大胆的话，心里的郁火那是根本无法憋得住，她把眼神转向壮壮，发现壮壮此时的一张小脸因为生气，正憋得通红。她这个在前世并没有感受到家族的强大与重要性的内里灵魂，哪里会把胡大胆的那些威胁放在心上。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打算再回到那个胡家庄，既然离开，那就更是无所畏惧了。

　　　　“壮壮，你不用怕！阿姐将来不会让你回胡家庄生活的！我的壮壮将来是要读好多书，并且留洋的！眼前这个人说的那些话，你就当他在放屁！对你根本没有用的！更何况将来你能力强了，家族里的那些人只会求着你回族里，那会舍得驱逐你？所以你只管放心的打，打了后再把人给我拖出客栈门外。”小菊的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狠，她在胡家庄的后山林找到娘和壮壮的时候，就想找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狠揍一顿了。再加上刚才的那一幕，揍人的心更盛了。

　　　　“我打死你这个坏人！又想卖掉我的阿姐！阿姐都已经被你卖了一次了，这次还想卖？”壮壮在听到胡大胆说要把小菊卖到窑子里换钱花时，就已经连肺都气炸了。而小菊的话一向在壮壮那儿比小菊娘的话更有用，更让壮壮有信任感，此时小菊的一番解释，让壮壮没了心结，自然毫不客气的冲上前去就开打。

　　　　胡大胆虽然人高马大，但壮壮学了这么多年的武，人矮又灵活，很快就如小菊所说的把胡大胆打倒在地上，痛揍了一顿，这才神清气爽的把人拖出了客栈，而客栈掌柜的在看到胡大胆被壮壮拖出客栈后，脸上的神色都变了。

　　　　客栈掌柜立即来到小菊娘住的房间，虽然也看到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菊娘，但脸上还是透着客气和无奈的说，“两位客官，在下庙小，容不下你们！你们还是赶紧连夜逃吧！不然等刚才那个**回去叫了人过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我这间客栈也做不下去了！”

　　　　“小菊，怎么办？都怪我！根本就不应该要求在郑州呆几天的！”小菊娘听了客栈掌柜的话，一脸的惊惶、无措和自责。而把人丢出去后转回来的壮壮，也用询问和信任的眼神看着小菊。

　　　　“掌柜的，我们也不让你为难！帮我们退房，我们马上离开！”小菊也怕胡大胆回去找人帮忙，虽然自已不怕，但也不想连累到平安客栈。

　　　　“好！好！你们赶紧趁着还没有宵禁的时候再去找个客栈，不然的话，也是件大麻烦！”客栈掌柜边说边出了客房，去大堂给小菊她们清算费用和拿压金了。很快，小菊三人又背着小包站在了郑州的街头。

第三百二十章　奔逃（）　
“姐，我们现在去哪里？”站在漆黑一片的街道上，壮壮倒没有一点恐惧和害怕，只是两眼透着信任的看向小菊。而小菊娘却一直还没有被胡大胆的突然找上门，并且还变得那样心狠手辣中醒过神来。对她没有夫妻之情也就罢了，竟然还说什么要把女儿卖到窑子里，儿子逐出家族。这让她的心理实在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现实。

　　　　其实说穿了，这几年小菊娘的心里对胡大胆还是一直存在有一丝企望的，希望再见胡大胆时，胡大胆能够看在一双聪明又懂事的儿女而后悔自已曾做过的事，到时一家人就能团聚在一起，又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可她却没想到真实的见面却是如此的不堪，这让小菊娘一下子没能从心里的那点希望破灭中醒过神来，这才变得精神恍惚，神思不舍的。可惜小菊现在正考虑着是去再找家客栈落脚，还是干脆去郑州火车站看看今晚上有没有去武汉的火车班次，有的话，就离开郑州好了！所以也没心情去安抚娘！

　　　　小菊想着胡大胆既然发现了她们，现在大家又都撕破了脸，谁知道在外面混迹这么多年的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更何况他是怎么和娘打起来的，还没有时间问！

　　　　小菊后又想到既然能在郑州碰到胡大胆，说不定真能圆了娘的心里那点企望，在郑州找到外公外婆他们呢！小菊正想开口和壮壮与娘说‘去找个破庙呆一个晚上’，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及骂骂咧咧的声音。

　　　　小菊的超强听力再次帮了她的忙，因为这脚步声及漫骂声离她们所在的位置还很远，但小菊却听得一清二楚。而且那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小菊是既熟悉又感到有几分陌生的并且一个钟头前在平安客栈还听到过的。

　　　　“兄弟们，帮我把那臭婆娘和两个兔崽子抓到后，我请大家去吃宵夜。”这个明显是小菊这具身体的爹胡大胆的叫嚣。

　　　　“我说胡兄，你不会这么耸吧？竟然被自已的婆娘和儿女给打了？一个大男人连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都摆不平！这不是丢我们十七营的脸吗？”一个听起来粗哑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道。

　　　　“就是！不过胡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你那好不容易找到的婆娘及一双儿女？不然的话怎么会下这么大的狠手，把你打成这副模样？”一个还带有几分稚嫩的声音透着明显的兴灾乐祸的说。

　　　　“胡兄，你不会是又缺钱花，想打你妻女的歪主意，才被你妻女暴打的吧？”

　　　　“我看就是！胡兄。都是兄弟。你就说实话！”

　　　　……

　　　　小菊听了这些议论，自然知道是胡大胆真的如平安掌柜所猜测的那样，回到**在郑州的驻地去搬了救兵过来了。壮壮因为没有小菊的那份听力。自然不可能听到那还明显距离有点远的脚步声和胡大胆那伙人的议论声。至于小菊娘，还处于一种打击状态没有恢复过来，整个人都象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所以这两个人都没有一点危险靠近的感觉。

　　　　小菊没在犹豫，一手拉起一个人就朝着和胡大胆他们来的相反方向狂奔，虽然她对胡大胆带来的人不害怕，但是这些人的背后是驻扎在郑州的那些**，如果因为她伤了这些人而引发了那些**的追捕，一个人对抗一支军队，还是全副武装的军队。她还没有自大到那种程度。更何况她还有娘和壮壮这两个弱点，她可不想到时胡大胆抓了娘和壮壮做人质来胁迫她，那时就被动了。

　　　　壮壮毕竟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娘和小菊四处辗转，此时见小菊这神情和状态，立即意识到了危险，所以很配合的跟着小菊跑。只有小菊娘，本来三人中她就是那个拖后腿的人，现在呢，因为不配合，更是让小菊的速度想快也快不了。

　　　　小菊听着胡大胆那群人越来越近的声音。也顾不去呵醒娘了，她一咬牙，蹲下身，把娘往背上的扛，同时朝壮壮低声道，“你快点，记住要跟上阿姐！”就沿着街道朝更深的黑暗处跑去。

　　　　情急中的小菊，也没有时间去纠结到底是留在郑州找人还是去火车站了，她只是下意识的按去平安客栈投宿时向客栈掌柜所询问的火车站的位置奔去。等来到灯火通明、人头涌动的郑州火车站，小菊才松了口气，把扛在背上的小菊娘放下来，而壮壮这时也一脸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至于小菊娘，在小菊把她扛在背上奔跑的时候，就已经醒过神来了。她见小菊这样，也知道了有危险，再想到胡大胆穿的那身衣服，很快就明白过来，心里早就把对胡大胆的那点因期盼而带来的失望消失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满满的一腔恨意，老人还说‘虎毒不食子’呢，可看胡大胆现在这样子，却已经变得连蓄牲还不如！

　　　　“娘，醒过神来了？”小菊见娘看着自已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从胡大胆事件中回过神来了。她此时心里对娘的表现有气，所以语气也就不是很好。

　　　　“小菊，对不起！是娘不对！只是娘没有想到你爹会变成这种样子！以前他只是太孝顺，但人还是个好人！”小菊娘见小菊那板着没有一丝笑意的脸，更是加深了她心里的内疚感。

　　　　“他早就不是我们的爹了！娘，你就醒醒吧！所有的一切在爹为了那些所谓的亲人，要把我和壮壮卖掉换粮；又在打伤了你后，把失常的你和没有生存能力的壮壮丢在胡家庄，自顾去寻活路后，他就已经不再是你当家的，也不是我们的爹了！”小菊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同时话语十分冷酷的说出事实。

　　　　“就是！我也不认这样的爹！更何况没有爹我们还活得更好！”壮壮站在小菊身边，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揪住她的衣裳的一角。小菊知道，这是壮壮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才爱做的动作，这一年来已经很少出现这个动作了。看来因为胡大胆的出现，让壮壮童年在胡家庄时所造成的阴影又有回来的趋势。

　　　　“可他是你们的爹，这是事实！如果你们不认他，以后回到村里，你们就会抬不起头，还有小菊，你也会找不到好婆家，而壮壮也会娶不到好媳妇的！”小菊娘呐呐解释道。她终究还是小农思想意识，在她的潜意识里，等世道安宁了，她们还是要回到胡家庄过安稳日子的。

　　　　“娘，我和壮壮是不会再回胡家庄的！你不用担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的心！你自已说，今天是怎么回事？胡大胆找上门来，但也不至于傻到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打人吧？”小菊盯着娘，仔细的看着她脸上的每一毫神情。

　　　　“你爹一见面就问我要钱！说是看见我们在一品香酒楼吃饭了！能进那么贵的地方吃饭，肯定是有钱了。我身上是有点钱，那是在何家庄养伤的时候，你给我和壮壮留的保命钱！想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去哪里，没有一个着落！我自然不能拿出来给他，不然的话，以后你和壮壮怎么办？”小菊娘见小菊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么久脸色都还是板着的，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哪里敢说假话？

　　　　小菊听了这话，一直因为娘自胡大胆出现后就不佳的表现而不愉的心终于有了些许安慰，娘的心里总算还是替她和壮壮着想的，不是那种软弱得没有立场的农村小媳妇，再想到在一品香门口和那个打扮妖娆的女人争执的时候，自家三人中最弱的娘拦在自已和壮壮面前的情景，心底里留存的那丝不愉也彻底的消失了。

　　　　“他又不知道你身上有钱！你不知道推到我身上来啊？”小菊的语气放缓了下来，但还是有些嗔怪道。

　　　　“我当时只是说没钱！他不相信上前抓住我就搜，我怕他把这点救命钱抢去，这可是要留着给你和壮壮做急用的！于是就打起来了！”小菊娘自然是能够感受得到小菊的变化的，于是又老老实实的进一步解释。

　　　　“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了！只要人好，钱没有了还可以再挣！人没了可就啥事都没了！你也不忍心丢下我和壮壮孤怜怜的在这个世上吧？”小菊此时的语气不但和缓还透着几丝柔和。

　　　　“知道了！”小菊娘没有当面反驳小菊的话，但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那可不是一小笔钱，而是一袋银元呢！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元呢，更别说拥有了！为了那袋银元，就是拼了命也值得的，至少有了银元，小菊和壮壮以后的日子不用担心了。不得不说，天下父母心有时还真是不得不让人感动。如果被小菊知道小菊娘此时的真实想法，肯定会无比的懊悔给她那袋银元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爱‘迟到’的火车（）　
小菊问清楚娘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见娘虽然因为胡大胆的出现而乱了心神，但却并没有忘记自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也没有忘记身为母亲的责任，再加上也理解了身为这个时代大字不识的在农村长大，拥有这个时代的纯小农思想的娘在见到胡大胆时的那几分胆怯，被胡大胆威胁要把壮壮除族时的害怕与放弃抗挣。

　　　　不管在哪个时代，想要生存下去，生活得更好，有时是不得不放弃些东西，以便能融入环境。小菊知道自已如今能如此硬气的那样对待胡大胆，主要是她拥有的小空间和小空间里的小宝碗，有了它们，一家人的生活保障是无忧的了，而她带着家人投奔根据地，现在又计划着去上海，却是想带着家人脱离娘从小过的那种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让自已和壮壮有更广阔的天地。

　　　　理解了娘的小菊，那张清秀的小脸上又开始有了笑意。而小菊娘看见小菊又有了笑模样，心里竟然松了一大口气，她这才知道，她有多害怕女儿不高兴，女儿的开心比胡大胆不知道要重要多少倍。

　　　　小菊娘暗下决定再也不犯今天这种错了，一切以儿女为中心，其它的人和事都放一边，反正小菊都说了不回胡家庄了。更何况经过这灾荒战乱的，村里有多少人活下来还难说呢？小菊万万没有想到，胡大胆这一闹，反而从此让小菊娘真正成了个儿女控。

　　　　“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壮壮看着身边来来往往拖着行李提着大包裹的人。伸手扯了扯因为娘的事而有些走神的小菊。

　　　　“去看看什么时候有去武汉的车次！我们赶紧离开郑州吧！”小菊稍迟疑了一下，朝娘道。

　　　　“早走早安心！至于你们外公外婆还有几个舅舅，说不定也逃过了灾年，在某个地方过得很好呢！”小菊娘现在哪敢还提留在郑州找人？想到胡大胆在这座城市正四处找她们。她就恨不得马上离得远远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去售票厅去问问什么时候有去武汉的车次！”小菊见娘没有一根筋的不分轻事情的轻重一心坚持着还要去找人，心里松了口气，语气自然就变得松快起来。

　　　　很快小菊三人就一脸笑意的从售票厅里出来了。而小菊的手里正捏着三张火车票。而壮壮更是有趣，开始缠着小菊问火车是什么样的车！这才让小菊惊觉，壮壮竟然从来没有见过火车更谈不上坐过火车。

　　　　小菊认为自家人还是运气很好的。竟然能够买到晚上一点从郑州到武汉的这趟车的车票。看火车站里四处挤满着等火车的人，小菊还以为会象前世春运期间一样，很买得到票呢。毕竟现在正是战乱时期，火车是人们逃难和出行的最佳交通工具。

　　　　但很快小菊就笑不出来了。她们三人苦苦的等到凌晨一点，她们买的那趟车次根本就没到站。小菊想到前世坐火车时也是经常晚点的。所以听到她们买的车次还没有到站时。倒也还算镇定。但直等清晨六七点。那个车次还依然连影子都没有时。三人中最镇定的她也禁不住焦虑起来了。这火车晚点也晚得太久了吧？

　　　　两个钟又过去了，小菊最终耐不住的跑去售票厅，特地找到一个看上去面相长得算是和善的工作人员问。“这位大哥，怎么我昨晚一点上车的那趟火车到现在还没有进站啊？”

　　　　“昨晚一点？别人大前天一点上车的火车车次都还没进站，你的还早得很！耐心的等着吧！”那个一身铁路局工作服并被小菊叫做大哥的年轻工作人员一脸不耐烦的道。

　　　　“什么？大前天一点上车的火车车次都还没有进站？”这下小菊无法淡定了，心里的惊骇很快就在脸上以惊讶的神情表现了出来。

　　　　“大妹子，你是第一次乘火车吧？”这时一个恰好站在小菊身边看起来象是那种客栈小二装束的年轻小伙子嘴快的插话问。

　　　　“是啊！这有问题吗？”小菊眼神透着疑惑的看向这个长得墩墩实实，但却一脸精明相的年轻小伙子，同时语气带着几分对陌生人的警惕。

　　　　“没问题！没问题！大妹子，你别误会！我问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你第一次乘火车的话，可能就不知道这乘火车是有很多道道的。”客栈小二装束的年轻小伙子面上透着一股显摆，一种在年轻女孩子面前能够露脸的自得。

　　　　“乘火车还有很多道道？这位大哥。我还真不知道！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小菊一听那小伙子话里所透出的信息，心里虽然有些惊讶，她对这个年代的火车状况还真是不很清楚，但面上却只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神情。

　　　　“大妹子，你不知道这火车啊，自从开车以来，就从没有按照行车时刻表上出行过。”小伙子说到这故意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副‘你快问我原因吧！快问吧！’的神情，而小菊也如他所愿的开口道，“大哥，那是为什么？”

　　　　“火车为什么不按照行车时刻表上出行，我不知道，就是这位铁路局的大哥可能也不十分清楚！但是我知道的是，经常坐火车出行的客人是不会看行车时刻表的，那就是一张废纸，看了也是白看！”小伙子一脸自得的说。

　　　　“你这家伙，占了火车晚点的便宜，还在这向小姑娘卖乖！如果我们的火车不晚点，你从哪去赚那些在你们客栈歇脚的客人的看车小费？哪象现在样过得这么滋润？听说你这小子去年还娶了房漂亮媳妇吧？”小菊最初上前询问的那位铁路局的年轻小伙子这时有些愤愤的开口。

　　　　“这倒是！如果不是火车从不准到站，客栈老板也不会推出替住店的客人‘看车’的服务。我呢也就没有这个既轻省又能赚很多小费的活，没有钱，媳妇儿呢，自然也就娶不上了。”如小菊所猜的那个自动与她搭讪的长得墩墩实实。却一脸精明相的年轻小伙子是火车站附近一间客栈的专门为客人‘看车’的小二。此时这小二一脸诚心的承认着铁路局那个小伙子所说的火车晚点给他带来的好处。

　　　　“看车？”小菊的嘴里下意识的咀嚼着这两个对她来说算是熟悉的字，但却透出的是一个陌生的行业。

　　　　“大妹子，你不知道什么叫‘看车’吧？就是我每天把客栈要做的火车车次记下来，然后到火车站盯着，看到有客人乘的火车快进站的时候，立即跑去客栈通知客人上车，这样客人就不用在火车站傻等啊！”年轻的小二继续着他的热心解惑。

　　　　“原来如此！”小菊终于恍然大悟。虽然此次自已不能享受这种服务，但这次了解这个年代火车的状况，下次乘火车倒是可以避免象这次一样在火车站傻等了。

　　　　至于火车晚点的原因，是在很多年后。小菊与认识的一个铁路局的管理层人员。有次聊天时无意中说起这段经历。这才知道其深层次的原因。

　　　　首先是这个年代的火车设备极其的落后。一趟列车运行下来，中间经过的车站少则十几站，多则上百站。要想站站准点运行。有一个基本前提——各个车站的钟表时间必须一致。这个在现代人看来小儿科的事在这个年代却曾经是个问题。

　　　　涉及设备的原因还有机车老化、枕木朽坏、机件破损，甚至煤炭质量差等等。有的晚点是铁路工作人员的技术不精、工作懈怠造成的，如司机行车速度慢、装卸行李包裹慢、解挂车辆不及时、中途加煤上水迟缓等等。

　　　　自然因素、突发事件也会破坏铁路运行。在这个年代坐火车，中途遇到路断了、桥塌了、发洪水了、前方着火了之类的事件也时有发生。

　　　　还有一个原因出在上下车环节。这个年代坐火车是不实行对号入座，乘客为了抢座位，往往争先恐后往车厢里挤。这就造成下车的人下不来，上车的人上不去，车自然没法准点发车。每个车站耽误几分钟，累积起来，整趟车晚点的程度就非常可观了。这一点小菊自已倒是有深切的感受。

　　　　此时的小菊。在知道了火车到站的时间不知何时后，也很无奈。再加上一家人昨晚又是受惊吓，又是一晚没睡，早就疲惫不堪，早餐也就在火车站附近随意买了几个大饼吃了。此时已近中午，三人的肚子早就饿得山响了。

　　　　“这位大哥，你经常在这里‘看车’，肯定对这一带很熟！我想问问这车站附近有什么好一点的酒楼？”小菊笑得眉眼弯弯的问那个健谈的小二。

　　　　“车站对面的‘客再来’酒楼，饭菜味道不错，价格也公道！服务态度也好！”年轻的客栈小二见小菊对他这样客气，嘴都笑得快要咧到脑后了，自然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大哥，这样好不好？我带着我娘和弟弟去那家酒楼吃中饭顺便休息下，你看我娘和弟弟都累得连眼都睁不开了。这是我们要坐的火车车次，麻烦你帮我们看着，车到了你就跑去通知我们！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白干活的！”小菊把自已的车票拿出来递给客栈小二，让他看了车次。

　　　　”大妹子，你放心！我做这可是做了好几年了！从没误过客人的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