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异梦-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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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小菊反应过来，常家三兄弟已经都进了房，并且常有和常恭早就闹闹嚷嚷的也要包饺子，但看那架势，小菊很怀疑这两兄弟会不会越帮越忙。

　　　　“噫？常谦你娘没来？还有住在你家的何大壮呢？我可是说了所有人都过来的！”小菊娘发现小菊身后没有跟着其他人后，朝常谦问。

　　　　“我娘等会就上来！至于何大壮，这几天回去了。好象是以前的工友找他有事！”常谦语气恭敬中透着几分亲热。因为常谦一直对小菊存有几分心思。所以他在小菊娘和壮壮面前。少了几分常恭和常有的酒脱自在，而多了几分拘束感。

　　　　而常恭和常有的帮忙果真如小菊所猜想的那样，面粉弄得满脸满身都是，而面皮呢不是擀得太薄。一碰就破；就是擀得太厚，包不了什么馅！害得小菊和小菊娘返工！可这两个家伙一点也不自知，依然做得热火朝天的。但小菊家的空气却因为常家三兄弟的到来而变得热闹起来。正当一片欢腾的时候，客厅门又被敲响了！

　　　　“小菊，快去开门！肯定是你杨婶来了！”小菊娘抬了抬满手是面粉的手，提高声音朝小菊喊道。没办法，如果不用喊的，几个半大男人的笑闹声就会把她的声音掩盖了，根本没法听得见。

　　　　“来啦！来啦！”小菊也听到了敲门声。被常家三兄弟的花脸给逗得笑意无法停住的小菊来到了厅门前，因为心里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了是杨柳，所以没有问就一把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小菊一看门外站着的人，因脸上的笑意一下没有收回来。但门外的人却又出乎小菊的意料之外，所以脸部肌肉一下僵在了那里，整张脸怎么看怎么怪异。

　　　　“胡菊警官，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葛志雄心情大好的开口道。是的，此时站在小菊家房门口的是十四k的少主葛志雄。他的身后还跟着那天在庙街被小菊一抬定住的叶子，还有一个低着头看不清脸的卷发女人。

　　　　此时的小菊，身穿一件深蓝暗花的薄棉长旗袍，外面套了件无袖的短款白色坎肩，一张肌肤胜雪的鹅蛋脸上的那双细长凤眼，因为太过于吃惊而睁得大了一圈，鲜红的凌形小嘴半张着，齐耳的短发则随着小菊抬头看向葛志雄而朝脑后微垂，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邻家女孩的模样，但葛志雄看见这样的小菊，只觉得他的心被什么东西忽的一下钻了进去，同时浑身麻麻的。

　　　　“你们来我家干什么？”小菊的失神也就那么一瞬间，很快返过神来，一脸戒备的堵在门口问。

　　　　“为前段时间在庙街的事特地过来道谦的！那天冒犯你的那些家伙刚好是我堂口的小弟们！”葛志雄见小菊转眼又一副全神戒备剑拔孥张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失落。甚到暗想，如果那张脸上在见到他后是巧笑殷然的，那该是一件多么让人愉悦的事。

　　　　“庙街的事？”小菊看了一眼叶子，心里略有所悟，但仍然堵在房门口，根本没有让开让葛志雄三人进门的一点意思。而叶子被小菊的眼神稍盯了下，只觉得一身的肌肉立刻变得僵硬起来，脑海里同时浮现了那天所有小弟躺在地上嚎叫的场景，他努力克制住自已的恐惧，脸上浮上一个生硬的笑容道，“姑奶奶，那天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又听信小人的谗言，冒犯了您！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们吧！”

　　　　“小菊，你怎么不让你杨婶进屋啊？”因为房门和客厅有一个转角，而餐厅又位于客厅的里面，在餐厅里包饺子的众人自然无法看见房门口的情景，所以小菊娘在迟迟没有见到敲门人被小菊带进来时，就忍不住在里面问。

　　　　“娘，不是杨婶！”小菊回头冲着里面回了声话后，又转回头盯着葛志雄道，“你们走吧！道谦我接受了！以后请不要来我家影响我家人的生活！”

　　　　“你放心！庙街的事是我们的错，还有上次绑架你娘和壮壮的事，则是我的错！这次我过来也是想跟你娘和弟弟道个谦！不会影响你家人的生活的！”葛志雄语气轻柔，神情颇有点几分讨好的意味，让站在他身旁的叶子差点想抬手揉揉眼，看看是不是自已看错了。而且最初不是说今天是来解决那天庙街发生的事吗？怎么又扯上绑架了？

　　　　“这些事发都发生了，道谦有什么用？你应该庆幸后果不严重！不然的话……”小菊语意未明的盯着葛志雄，但葛志雄却从那双明亮吸引人的凤眼里看到了一股杀意，他的心里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他把人绑了去后，只是关着并且还让人好吃好喝的招呼着，并没有象别的人质一样不但三餐不续，而且还要遭到下面那些小弟的非人折磨。

　　　　“我知道！那件事是我的错！我现在想为我所犯过的错做点事，好有所弥补！”葛志雄说这话时语意透着股连他自已都没有觉察到的温柔，小菊因为对葛志雄有很强的戒心，再加上以前也没有和葛志雄打过交道，对此人也不了解，所以倒没有别的感觉。

　　　　但叶子和小翠就不同了，叶子在心里暗暗给自已提醒，以后不但碰到眼前这个叫胡菊的女子有多远跑多远外，就连那天在庙街和她在一起的那几个人也能避则避。而一直低着头的小翠却在听了葛志雄和小菊的对话后，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和算计的光。

　　　　“小菊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小翠用力挤开挡在她前面的叶子，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小菊的脚下，同时趁小菊没晃过神来时，伸手抱住小菊的一只腿，苦求着。

　　　　“葛志雄？”当小翠抱着小菊的腿哀求时，小菊这才发现原来一直低着头站在最后面的女人是小翠！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恼怒，这个女人在庙街的时候就已经暗害了她们一次，难不成葛志雄带人来是想要用小翠来恶心她？想岔了的小菊一脸气恼的冲着葛志雄吼了一声。而小菊的这声吼也成功的把聚在餐厅里包饺子的小菊娘，壮壮和常家三兄弟给吓了出来。

　　　　当时绑架小菊娘和壮壮的是丁一与丁二，小菊娘和壮壮并没有和葛志雄照过面，常家三兄弟更是对葛志雄此人闻所未闻，所以她们冲出来看见小菊一脸恼怒的瞪着门外一个长相英气的年轻男子，而小翠则紧抱着小菊的一只腿求救的时候，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是你？你不就是那天在庙街带人要抓我们的那个坏蛋吗？”还是常恭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葛志雄身后的叶子。而随着常恭的叫声，众人也都发现了叶子这个人，于是大家看向葛志雄的眼神也开始带有几分不善了，和那个想抓他们的人在一起的男人，能是好人吗？

第四百一十三章　香港求生（五十八）（）　
叶子一见因为他的原故，而让所有出现的人都面露不善的盯着葛少爷，并且这些人不是少爷如今在刻意讨好的胡菊的家人就是朋友，再想想葛少爷平时的手段，叶子的心顿时变得又苦又涩。本以为跟葛少过来就庙街的事道个谦，再把翠红推出来就万事大吉了，但现在看葛少对那个胡菊的态度，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满心懊恼的叶子此时心里万分的后悔自已的那点贪漤，如果不是因为听那个叫翠红的女人说眼前这些人的手里有几箱金条，而且在香港又没有任何背景，他又怎么会起那个抢夺的黑心呢？

　　　　叶子没有反省自已带人劫财的不该，却把造成他如今这种困窘的过错都归疚到了小翠的身上，如此一来，他看向小翠的眼神就带着一股不善，小翠在妓馆里迎来送往一年多，为了少挨老鸨的打骂及讨好恩客，她不但察颜观色的能力比在常会馆要强数倍，同时还变得十分敏锐，别人的一点善意或者恶感很快就会被她捕捉到，善意会被她利用，恶感呢，她自然会早早避开。这也是她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能在妓馆混得不错的最重要的原因。

　　　　此时叶子盯着她后背的那透着憎恨的眼神，很快就让小翠感受到了，她微微把头偏了偏，让视线斜向让她感觉不舒服的来源，当她的视线和叶子的视线对上时，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抱着小菊大腿的手不由得更是紧了几分。

　　　　小翠想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留下来，不能再回到那个不见人的地方去！本来自那天妓馆的护卫听了她的话后去抓小菊她们，结果却直到现在去的人都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那些人的心里肯定是恨及了她的，更何况看这个叫叶子的护卫头目看她的眼神，肯定心里已经在计划着回去后如何整治她吧！

　　　　小翠想到妓馆里那无数下作可怕的整治人的方法，心里不禁一阵绝望，眼里的泪水和脸上的惊惧倒是显得真实了起来，不象最初那样大部分只是做戏的成份。

　　　　因为小翠的哭闹，让小菊家的门口顿时显得热闹起来。连小菊家平时不太来往的上下邻居都忍不住开了房门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不了解情况，见小翠哭成那个惨样，都起了同情心，劝小菊如果有能力的话，就伸手帮对方一把，把小菊怄得心火直往上冒。

　　　　这时葛志雄也感觉到了小菊对这个叫翠红的女人的厌恶，暗想他带这个女人过来道谦太过于失策。看目前这个场面，如果再不走人，这次上门不但没有接近胡菊，反而让胡菊对他更有恶感。

　　　　“叶子。带上翠红！我们先走！”葛志雄看看明显有些失控的场面。还有小菊那越来越黑的脸色。朝已被前来看情况此时却正七嘴八舌相劝的邻居挤到一边的叶子低声叫道。

　　　　叶子听了葛志雄的话，立马把围观的人扒开，上前有些粗鲁的把小翠抱着小菊的腿的手捏开，一把拖起小翠就往楼下走。几个因为滥发同情心的邻居此时见叶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都纷纷禁了声，退让开来。

　　　　很快叶子就带着小翠下了五楼，而葛志雄则一脸谦意的对小菊说，“胡菊警官，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改天再上门致谦！”也不等小菊回话，葛志雄就扭身快速的下楼去了。

　　　　小菊见三个灾星终于离开了，心里暗吁了一口气，朝那些还没散的邻居陪笑道，“打扰到各位。真是对不起了！”而那些邻居见没有热闹可看，也都善意的笑笑，准备各回各家。

　　　　“太太！太太！救救我！看在我女儿的份上，还有我伺候您那么多年的份上，救救我！不然一回那个地方。我肯定没活路了！”正当大家都要散了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叫声，而这声音只要是刚刚在小菊家门口呆过的人都耳熟得很。

　　　　小菊心里暗道，“糟糕！”看样子是小翠被拖下楼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出门要上楼来小菊家的杨柳。看来今天两家人的聚餐生生被葛志雄三人的到来给搅合了。小菊的眼神看向自出来后就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常说，发现常谦正一脸谦意的看着她。

　　　　“小菊，这件事你别管了！本来这个小翠是我家的佣仆，还是由我出面处理吧！”常谦伸手拦住了正想下楼的小菊，谦意的笑道。此时的常谦因经过大半年在洋行工作的锻练，早就褪却了少年的稚嫩，依然年轻的脸上竟然透着一股沉稳及男人当担的味道。小菊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之间，这个在她眼里一直是小男孩的常谦竟然长大了！

　　　　常恭和常有早就急急的往楼下冲去，因为他们都知道杨柳心软耳根也软。常谦随后也下去了。而小菊听了常谦的话后，稍迟疑了会，终究还是做不到不闻不问。

　　　　“小菊，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小菊娘看着小菊问。

　　　　“我去就行了！你和壮壮还是去继续准备中饭！到时事情解决了，大伙也好有饭吃！”小菊朝小菊娘摆摆手，就下楼去了。至于那些邻居，早就一窝蜂的涌往三楼看热闹去了。

　　　　“小菊姐，你来得正好！我哥和我娘都同意帮那个女人赎身！”常恭一见正由上层楼梯下来的小菊，立即一脸焦急的迎上前去告状似的说。

　　　　“啊？”杨柳会因为心软而做出这个决定，小菊一点也不意外，但是常谦竟然也同意，这就让小菊有些不理解了。

　　　　“我不同意！这个小翠不是好人！这不是往家里塞个炸弹吗？”常恭一脸不愤的说。

　　　　“可能你娘和你哥另有打算吧！”小菊虽然心里不解，但还是安抚常恭道。这时一直旁观叶子和杨柳及常谦交涉小翠的问题的葛志雄也发现小菊下来了，他不动声色的挪移到小菊身边。

　　　　“我倒建议你的那两个朋友不要替翠红赎身！上次的事就是这个女人揣着叶子他们去抓你们的！这种事她既然能够做一次，就肯定能够做二次！在我的帮会里，这种人我是绝对不会让她活到第二天早上的！”葛志雄凑到小菊耳边，轻轻的提醒道。因为葛志雄的话，小菊这才注意到这个给大家带来麻烦的男人此时正站在自已身边。

　　　　“你有这么好心？怎么不处置了她？还把她带到这来给我们添堵！”小菊有些生气的朝葛志雄瞪了一眼。

　　　　“我本来是好意把人带来让你们处置，哪想到你们竟然还和这个翠红有瓜葛？”葛志雄一脸无辜的说。

　　　　“总之这件事就是你的错！”小菊被葛志雄的话堵住，心情更是不爽。这时叶子被杨柳和常谦两人说得头痛，而真正能做主的那个又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不说话，他的心里还真不是一般的苦。但葛志雄的身份除了小菊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葛志雄没有站出来答话，叶子就更不敢透露他的身份了。

　　　　“这件事我还真做不得主！这样吧，今天我把翠红带回去，你们有时间去馆里找负责人谈这个问题如何？”叶子苦笑着和常谦说。

　　　　“少爷！不要啊！如果我被带回去，十有**就会没命了！”小翠一见常谦有改变心意的迹象，立即又嚎叫道。

　　　　“我看即使不帮你赎身，你也会在那种地方活得好好的！”小菊实在是看不过去那个小翠扒着杨柳身上的那个样子，出言讥讽道。

　　　　“小菊，你下来了！”常谦这时才注意到小菊，他对小翠也是厌恶的，但前两天他收到常保贵从上海发来的电报，要他给贾小玉的娘，也就是小翠赎身。

　　　　电报里详细的说明了原因，主要是贾小玉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家佣仆的女儿了，而是队伍里的人了，是同志了。而且听说还被队伍里的一个高级将领给看上了。常保贵让常谦把小翠赎了身后，再想办法送到上海让她们母子相聚。而这些真实情况常谦都不好和小菊说。其实这几天他的心里都正为这事憋着一股气，杨柳知道后，也只能劝他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毕竟他活得好好的，而小翠却进了那种地方，成了个被人唾骂及看不起的妓女。

　　　　“你真是恶毒！”小翠的眼神透着几分怨恨的看向小菊。小菊正想开口让叶子把人给拖走再说，常谦却在她之前向她恳求道，“小菊，你和这位大哥说说，看能不能先把小翠留下来，至于钱，明天我就去庙街和他的上司谈！”

　　　　“希望你不会为今天所做的事后悔！”小菊没想到常谦让她别管的打算是这样，她有些失望的盯着常谦，见常谦没有一点松动及改变主意的神色，只能暗暗叹了口气，朝一直站在她身旁的葛志雄道，“葛少，你就让那个小翠留下吧！至于赎身钱，明天再给你送去！”

　　　　“小菊，你既然开了口，还要什么赎身钱？这点事我还是能做主的！人就留下吧！”葛志雄见小菊第一次脸露笑意的和他好言说话，心里一喜，根本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小菊的要求，同时还顺口改了称呼，把自已跟小菊的距离拉近了几分。至于小翠的那点赎身钱，葛志雄这个十四k的少主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第四百一十四章　香港求生（五十九）（）　
正头痛的叶子听了葛志雄的话，立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而葛志雄则朝小菊笑笑，附在小菊耳边用只有小菊才听得见的声音道，“小菊，过段时间再来找表示我的谦意！今天我就先走了！”

　　　　“不……”没等小菊拒绝的话说出口，葛志雄就脸带愉悦的转身走人了。而叶子这下也变得无比的机灵，立马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匆匆跟在葛志雄的身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至于小翠，在得知能留下时，早就狂喜的在那又哭又笑！

　　　　至于杨柳和常谦，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站在小菊身边的青年男子只一句话，就把一切的问题解决了，而这个原因也同样归结于小菊对他的恳求。这让常谦心里升起一种危机感来。小菊见问题解决了，不想再陷入常家的这种麻烦中，于是只说了句，“等会大家到我家来吃中饭！”眼神根本没有朝陷入疯魔状的小翠看一下，就上楼回家了。

　　　　常恭和常有也都有些不满的朝杨柳与常谦看了一眼，“蹬蹬蹬”的也跟在小菊的身后朝五楼跑去，而邻居们见又没了热闹可看，也都散了。转眼间，三楼的楼梯口就只剩下了杨柳、常谦和小翠。

　　　　常谦有些厌恶的看了小翠一眼，然后打开自家房门自顾自的走了进去。这小翠也算是一个极品，也可能是为了活下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时的她已经清醒过来，恢复正常了。知道常谦不待见她，但在杨柳身边做了十年事，对于杨柳的脾气性格还是摸得十分的清楚的。

　　　　“太太，为了我的事，让您累着了！您也回家歇歇吧！”小翠一脸谄媚的上前去扶杨柳。而杨柳见小翠的手伸过来的时候，竟然下意识的稍微避了避。这也不能怪杨柳，主要是她知道小翠在烟花之地做那种事，心理上自然而然就有种排斥感。最初被小翠冲上前抱住叫‘救命’时。她就全身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太太，我知道我脏。可那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进了那地方，如果不接客，就会被全身剥光丢进一间屋子里，从早到晚的被那些前来寻欢的又脏又没钱娶老婆的码头工人…。。”小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常谦有些恼火的喝止了，“小翠，你再和太太说你那些不堪事。我就把你丢回那种地方！”

　　　　杨柳终究是女人，在听了小翠那半载话后，心就软了一大半，她有些同情的看了正用可怜兮兮的眼看着她的小翠。低叹了口气道，“进屋吧！”

　　　　常谦满腹心事的看着低着头跟在杨柳身后进屋的小翠，想到父亲在电报里的叮嘱，强自压下了心里的厌恶，语气冷淡的问。“你有什么打算？我们这里是不可能容得下你的！”

　　　　“太太，我哪有地方去？老爷让我跟着到香港就是来伺候您的！”小翠知道在常谦那是不可能讨得好的，因此并没有答常谦的话，而是一副可怜相的看着杨柳。

　　　　“小翠，你也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在海上遇到了海盗。而所有的财物都随着船沉入了海里！你再看看我们现在住的这地方，又小又狭，哪里还有住的地方？更何况现在连我都要出去做事养活自已，哪还用得起佣仆？”杨柳一脸苦笑，半真半假的说。

　　　　“太太，求你救人要救到底！香港我又不熟，而且语言也不太通，您让我能找到什么活路？”小翠见一向心软的杨柳都没有留下她的意思，心里这下是真的急了。按她原来的想法，就是求得杨柳心软帮她赎了身后，再想法象第一次被杨柳所救一样，赖在杨柳的身边，再想法让杨柳把她女儿接过来。

　　　　小翠也算是在香港呆了一年多了，最初跟着那个卖她进妓馆的男人那段日子，也算是见识了香港的奢华生活。她深深的迷上了那种生活，觉得她的过去几十年的日子算是白活了。

　　　　可惜的是她毕竟年纪大了，被卖进妓馆后，既不能象那些年轻貌美的姐妹攀上一个有钱佬，让对方包养起来；也不能被帮里的某个大佬看上，不但可以不用接客，就是妓馆里的老鸨及护卫都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但她的女儿就不同了，不但年轻貌和大家小姐没什么两样。香港的有钱人又那么多，如果小玉能来香港，到时攀上一个有钱佬，那她的好日子就来了。

　　　　不得不说，短短的在香港一年多的时间，小翠就褪变成了一个自私而又贪图享受的女人，那个一心为女儿打算的母亲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小翠啊，现在真的和以前不同了！”杨柳虽然心软，但好歹不是一个乱发好心的人，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性的。再加上小翠在烟花之地呆了那么久，杨柳是一个有些洁癖的人，就是没有常谦最初说的那些事，她也不可能留下小翠在身边伺候的！如果不是常保贵电报里的叮嘱，她还不一定会再对眼前这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心思不纯的小翠伸出援助之手。真当她是个呆在大宅里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妇人？

　　　　“两条路，你自已选吧！一条是我给点钱给你，你现在离开这儿，自已去寻活路。另一条则是明天送你上回上海的轮船，你离开香港，回上海和你女儿团聚！”常谦一脸不耐的看着眼前这个装模作样，妖妖娆娆的小翠冷冷的说。

　　　　小翠一看再装可怜也不可能象过去一样让杨柳心软，干脆收起来可怜相，露出了她的真实面目。她好歹也在这个繁华的港岛见过世面，不再是过去那个刚从乡下逃难出来的乡下无知妇人了。

　　　　“大少爷，我选回上海！不过当初是老爷让我过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