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神探世子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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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白嫣嫣似乎忍受不了脑海中血腥的场面，尖叫一声，抱住了自己的头。

　　　　狄安安担忧地抬头看了一眼沈墨。后者褪去了素日里的慵懒笑意，抿紧薄唇，略有所思。白嫣嫣一朝崩溃，野狼咬人的场面竟然血腥至此。

　　　　一只畜生都敢如此伤人！他微眯了双眼，没有说话。

　　　　人群还源源不断地山上走回城里，中间传出低低的抽泣声。气氛微妙，人人自危。

　　　　“亦晗。”沈墨叫道，身后隐去身影的沈亦晗立马到了跟前，“将京城所有的猎户召集起来，进山抓那只畜生，不抓到就不用回来！”

　　　　“是。”

　　　　“慢着。”出声的是狄安安。她的声音清冷寂然，带了几丝凉意，“先等仵作验完尸再说，天灾人祸，都还说不准。”

　　　　这下，就连哭泣的白嫣嫣也愣住了。

　　　　莫非还可能是人祸？

　　　　狄安安的眼睛闪着冷肃的光，“狼向来是成群结队出现，除非它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否则从不主动攻击百姓。若是单独的狼，它还是害怕人的。城外孤山突然出现孤狼，山民的家禽足够它生存，它又何必铤而走险，在这么热闹的日子出来吃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年轻女子呢？”

　　　　白嫣嫣此时恢复了几丝理智，着急地辩驳：“可是，安安，你根本不知道！除了畜生，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残忍？！”

　　　　“也许吧。”狄安安的目光投向城外孤山深处的绰绰树影中，声音中透露着一股冷意，“可是你能揣摩狼的心理，却永远不知道人在想什么。”

　　　　旁边的沈墨眸光深邃，紧抿薄唇，低眼看着坐在路旁的狄安安。他悄无声息地摆了摆手，沈亦晗会意，立刻就明白狄安安已然说动了他。

　　　　暮色四合，重阳节的秋色已慢慢远离。深红浅黄，勾栏玉砌，衬得光怪陆离，笼罩着山雨欲来的浮梁小城。

　　　　遇害的年轻女子闺名唐若莺，是商户唐家的二小姐。前几日正逢唐家嫡系的祖母过寿，她们阖府女眷便到京中来为祖母祝寿。如今正赶上花会，姐妹几个便去赶个热闹，本想明日便动身回去，没想到遭此不测。

　　　　唐若莺被狼正面袭击撕咬，伤口呈对称锯齿型，经仵作检验确是狼的利齿才能留下这样的伤痕。狄安安去看了一眼尸体，姑娘面容完好，但胸部以下被撕裂得惨不忍睹，鲜血凝在衣服上呈大片大片的暗红色，隐隐可以看见下面的五脏六腑。

　　　　——真是惨。

　　　　狄安安可以想象，当时在孤山上，年轻女子倒在草丛中，鲜血淌了满地，肠子若隐若现，这副惨烈的景象，也无怪白嫣嫣崩溃成那样。她久被养在深闺，虽性子骄纵了些，但从未见过这样的血腥，希望别再她心里留下阴影才好。

　　　　听说这唐家二小姐，自小生得温婉贤淑，气度雅贵，性子丝毫不同于她们祖籍甘州风沙一般高凛，反而像是新安侬语一般，最是软恬。她本已定了宣威将军嫡长子的亲，明年夏至便过门，谁知竟突遭飞来横祸，香消玉殒。

　　　　“韩叔，你确定这必定是狼咬出来的伤痕？”狄安安微微蹙眉，又向仵作确认了一遍。

　　　　“你还质疑你韩叔的眼神嘛！”韩仵作从前是屠夫，后来进了衙门，从事仵作二十年，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水平。如今见狄安安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便有些不大高兴，“几年前也有猎户被狼咬死过，当时也是我验的尸。这伤口和当年一模一样，我记得清楚，准没错！”

　　　　“我们京城多久没出现过狼了？”她的目光淡淡停留在不远处木桌上的尸体上。早上察觉的蹊跷还是伏在她心上，没有减退半分。

　　　　“就几年前那个猎户被咬死以后，其他猎户为他报仇，在山中抓住了一匹狼，”说起这事，韩仵作颇有些手舞足蹈，“那匹狼是头母狼，带了一窝小崽子，全被杀了！一个不留！后来啊，咱京城，就再也没有恶狼威胁啦！”

　　　　“那现在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一匹孤狼？”狄安安眸中清冷之光更甚，眉间疑惑重重。

　　　　“城外孤山山连山，一直到北边几百里外，大着哩！这狼肯定是从北边跑过来的。”韩仵作似乎有些不明白狄安安为何咬着这事不放，“姑娘，我看这事就可以结了吧？前头那几个唐家的姑娘今天受了惊，还是让她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狄安安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并没察觉到韩仵作所说何话。

　　　　“哎，你瞧你，”韩仵作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事明摆着是畜生伤了人，你干嘛又去钻那牛角尖呢？！”

　　　　“是啊。”狄安安低眸，无意识地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韩仵作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大声叹了口气，便进屋收拾唐若莺的尸身去了。

　　　　衙门前厅，站着几个姑娘。为首的那人，穿着一身霜白色襦裙，头上只插一根翠玉碧簪，亭亭玉立，弱柳扶风。她长得张扬昳丽，明艳无双，穿着这身素衣，倒显得楚楚动人，生生迸发出一种矛盾的美感出来。

　　　　这娇弱的明艳美人柳眉微蹙，颤抖着手，身子轻晃，摇摇欲坠，似乎已经哭得肝肠寸断。她扬起了手，。一巴掌便扇到了她身后穿着桃粉色襦裙披着杏黄坎肩的少女脸上：“你为何那样不懂事，就这样害了二姐！”

第四十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桃粉色襦裙少女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丝争辩的气力都没有，就这样被美人颤抖的一掌打倒在地。

　　　　那美人还想上前打她，旁边有两个丫鬟拉住了她，其中一个哭喊：“四小姐，您就是把五小姐打死，二小姐她、她也不能死而复生啊！”

　　　　旁边一位穿着暗色紫檀绣花长裙的姑娘也劝着那美人：“四堂妹，你莫冲动！怪只怪那畜生丧尽天良，五妹却是无辜的呀！”

　　　　“无辜？”那美人虽凶悍，却是明艳不可方物，丹凤眼张扬入鬓，眉眼深邃，赫然流着胡人血脉。如今她的眼中蒙着一层水雾，指着趴在地上的少女骂道，“她明明知道城外孤山如今有狼，还非要拉着二姐去草丛深处！你说！那狼怎么不咬死你！”

　　　　“四堂妹！”

　　　　旁边劝和的姑娘见她说出这样的话，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制止了她。那姑娘清秀白皙，是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她皱着眉头，严肃道：“四堂妹，你万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可可是”美人眼中的水汽愈发汹涌，“二姐她”

　　　　她终于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低着头低低啜泣，看上去无助而悲恸。

　　　　那地上的少女没有分辨一句，也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顿时，前厅里哭声一片。

　　　　狄安安站在前厅门外的阴影里默不作声看着。

　　　　这几位唐家的小姐，环肥燕瘦，各具风情，站在前厅里本就让人眼花缭乱，此时齐声哭了起来，便让人更加不知所措。

　　　　可狄安安没有被她们的哭声影响分毫。她只是看着。

　　　　那个带着胡人血统的明艳美人必定就是唐家庶出四小姐唐若芸，听说她和二小姐唐若莺虽然嫡庶有别，但关系比同胞姐妹还好——如今唐若莺遇害，她这般失态也是情有可原。

　　　　被她打的粉衣少女，应该就是今日提议离开山道、去偏僻草丛里嬉戏的五小姐唐若蘅。那草丛齐人高，她们离开山道没过多久便各自分散，然后唐若莺便被狼袭击。如此看来，也是她的提议才招致了杀身之祸——她表现得这般自责懊悔，也无可厚非。

　　　　最后那个在旁边劝慰的小家碧玉，只能是唐若莺大伯家的嫡女唐梅儿。

　　　　唐若莺大伯是留在京城的唐家大房，一直照顾着唐家的老母亲，依赖做郡尉的弟弟过活。唐梅儿是唐若芸和唐若蘅的堂姐，现在看来，她品貌端庄、举止有度，在这种时候，也只有她能顾着最后一份体面和理智，劝慰伤心欲绝的唐家姐妹俩。

　　　　狄安安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唐家的情况，有了大概的计较。

　　　　——在面对“唐若莺被害”这件事的问题上，她们表现得都很完美。

　　　　可是，真的是如此吗？

　　　　她们四人相距并不远，就算城外孤山真的出现了孤狼，可为什么咬死一人后便马上消失不见了？只有极饿的狼才会攻击人，唐若莺的尸体完好，说明狼咬死她并不是为了吃她！再这样思量下去，便让人不寒而栗了。

　　　　狄安安微微冷笑一声。

　　　　姐妹情深，好一个姐妹情深！

　　　　她慢慢从阴影中走到前厅，面上又恢复了那古井无波的沉静，只冷淡地看着这群哭得热闹的美人们，道：“今日各位小姐都累了，回府去休息吧。”

　　　　唐梅儿哭得最隐忍，她快速地收回了眼泪，抬头看向狄安安。见她一身捕头打扮，便问了一句：“捕头，小女二姐的事，便要怎样结了？”

　　　　狄安安懒得纠正，只不动声色道：“若无意外，便按恶狼咬人了结此事。”她见唐梅儿欲言又止，便又道：“三日之内，衙门会派人集结附近猎户进山打狼，到时自会给府上一个交待。”

　　　　“那是最好不过，小女在此先替唐府谢过衙门。”唐梅儿的回答知礼有度，恭谨谦逊，没有丝毫的混乱。

　　　　狄安安点点头，不再多语。

　　　　唐若芸和唐若蘅早已哭成泪人。她们都忘了行礼的体面，被丫鬟搀扶着便往衙门外走去。还是唐梅儿记得向狄安安微微点头示意一下，才快步追了出去。

　　　　狄安安看着她们一行人离去的身影，默不作声。

　　　　桃枝也自后院走了过来，站在狄安安身后一会儿，见她还是一动不动，才开口问道：“小姐，你还是怀疑此事是人祸？”

　　　　“太过完美就是不完美。”狄安安转身，脸上罕见地略带了些倦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偏偏这两桩案子都与白府有关。

　　　　这白家，到底招了什么魔？

　　　　“桃枝，”过了许久，她轻唤一声“你再帮我请王大夫来一下。”

　　　　“啊！”桃枝不由得苦了脸，她上次骗了人家，人家这次还敢跟她来吗？

　　　　狄安安见她那副苦着脸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罢了罢了，反正百草堂也不愿，我亲自去问得了。”

　　　　桃枝这才转哭为笑，殷勤地跟在狄安安的身边，“对啊对啊，小姐，我陪您去。”

　　　　只是他们还未出府，便在门口遇见了王大夫。

　　　　狄安安有些疑惑，“您今日怎会在京兆尹府？”

　　　　王大夫将药箱交给一旁的药童，回答道：“令堂婶子不适，便叫了我来看上一看。”

　　　　令堂？

　　　　狄安安怔了一怔，这才反应过来王大夫口中的“令堂”正是她那便宜娘，李氏。

　　　　“母亲她怎么了吗？”狄安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在王大夫面前扮一回乖乖女。

　　　　“夫人郁结在心，忧虑多思，我留下了一副安神的方子，应当无碍。”

　　　　狄安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不知道姑娘找在下所谓何事？”王大夫突然开口问道。

　　　　狄安安惊讶地张大了眼睛：“您怎么知道我是要去找您。”

　　　　“咱们所在的，是京兆尹府的东偏门。白府在城南，您若是要去白府，自然是要走小门的。反倒是在下的百草堂位处府衙东侧。”

　　　　“想不大王大夫还懂得推理之法。”狄安安笑道，觉得这老大夫着实有趣。“只是又一点您说错了。我走东偏门，是因为我只认得自己院子到这偏门的的路。因此无论我去哪，都是走这个门的。”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王大夫一愣，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狄姑娘不只胆子大，还挺幽默。

　　　　“那就不知道狄姑娘找老朽是为了什么了？”王大夫换了自称，心中与狄安安更是亲近了些。

　　　　“术业有专攻，您久淫浸于药材之中，我想知道这世上，是否有可吸引狼的异香？”弥生看着他，眼中隐隐映着太阳的光亮。

　　　　“哪里会有这么神奇的草药，”王大夫不由失笑，“不过我原先倒是听说，狼的嗅觉十分灵敏，能闻得三里之外的肉香味。”

　　　　狄安安点头，沉吟片刻道：“多谢您了。”

　　　　“哪里哪里！”王大夫摆了摆手，还没等再开口，便被一声疾呼打断。

　　　　“姑娘！姑娘！”赵书岩喘着气，朝着狄安安小跑过来。

　　　　狄安安与王大夫对视一眼，开口问道：“赵捕头，这是怎么了？”

　　　　赵书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顿一顿地说道：“前头城外孤山的猎户来通报，说是刚在山上的陷阱里发现了一头死狼。”

　　　　“什么？抓到那狼了？！”狄安安眼睛亮了亮。

　　　　“是”桃枝又犹豫了一下，“只是那猎户说，那狼，怕是几日前就已经落入陷阱了。”

　　　　这话如同一个惊雷，在房间里平地炸开。

　　　　——这简直就是峰回路转！

　　　　如果城外孤山上的狼几日前就死了，那昨日咬死唐若莺的畜生，又来自哪里？！

　　　　狄安安只觉得惊出一身冷汗。果然——果然！

　　　　唐若莺之死必有阴谋！

　　　　她颓靡的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头痛烟消云散。只掀开被子一脚踏下了床，道：“桃枝，走，出去办案！”

第四十九章　披着人皮的狼（）　
猎户刘老二发现的孤狼尸体，是在城外孤山深处的一处陷阱里。

　　　　刘老二几个月之前设了那个陷阱，因为路途太过遥远，没过多久便也懒得去看了。昨日城外孤山出现惨案，今天他也和其他猎户一样自发地进到山里去抓狼，走到那个陷阱附近，便想着过去看看，没想到发现有只狼死在里头。

　　　　那狼的尸体已经生了蛆，像是已经死去了六七日。这样算起来，也正好是最后一次猎户家的家禽被叼走的时间。看来，六七日前，那狼偷走家禽之后，就落入陷阱死了。

　　　　死了的狼，又如何去咬上山的姑娘呢？！

　　　　除非这山中还有一只狼，否则就是有人做的手脚！

　　　　这条线索无疑给狄安安指了一条明路。

　　　　狄安安当即随刘老二去了城外孤山上，亲眼看过了死狼已经日渐腐烂的尸体，便匆匆赶去唐府，打算通知他们，重查此案！

　　　　唐府并不大，只一座二进院落，下人也并不多。门房进去通传了不一会儿，便出来请狄安安进去。

　　　　狄安安走过了天井院落，进屋，里面上方坐着的是一个穿着的六旬老妇，想必便是唐家的老太太。她旁边坐着唐梅儿，今日她穿了一身绛紫色的长裙，得体端秀。唐若莺自小不养在身边，狄安安的目光从唐老夫人的脸上划过，她虽有憔悴之色，倒也算不上伤心欲绝、悲痛万分，气色也过得去。

　　　　唐老夫人一直生活在京城，见她进门，强撑了一个微笑招呼，便有丫鬟马上拿了凳子让狄安安坐下。

　　　　狄安安并未寒暄多久，单刀直入，便把刘老二的发现告诉了唐老夫人和唐梅儿。

　　　　两人听得此言，脸色双双一变！

　　　　唐老夫人没有说话，唐梅儿皱眉问道：“狄姑娘，此事可是千真万确？”

　　　　狄安安点了点头。

　　　　“若是这样，还请狄姑娘彻查此事，以慰二堂妹在天之灵！”唐梅儿愤然。她与唐若莺是同龄姐妹，平日关系便不错，一听说她是被人谋害，眼中隐隐有了泪花。

　　　　唐老夫人抚了抚额头，眼中疲惫之色顿起，也说道：“没想到没想到二丫头的事竟然是人为”

　　　　“祖母，为什么有人这样残忍！二堂妹二堂妹”唐梅儿转向唐老夫人，抓着她的手，泣诉道。

　　　　狄安安站起身，“还请唐老夫人准许我问贵府小姐一些事。”

　　　　“嗯，”唐老夫人到底比唐梅儿多活大半辈子，还保持着仪态，转头吩咐丫鬟，“把四丫头和五丫头都叫来。”

　　　　“是。”丫鬟领命而去。

　　　　“唐姑娘，我可否先问问你当日的情形？”狄安安问唐梅儿。

　　　　唐梅儿用帕子轻轻拭了拭眼泪，点了点头。

　　　　狄安安对昨日所知的细节记得很清楚，但还是再问了一遍，“昨日是五小姐提议离开山道，去草丛里的？”

　　　　她“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五堂妹平日最古灵精怪，看那草长得齐人高，便想去玩一玩。她觉得有趣，有意躲藏，我们几个人嬉闹几下，便在草丛中走散了。我后来隐约听到了几声尖叫，急忙循声过去可是可是已经”

　　　　她又是泪光盈盈。

　　　　狄安安问，“如此说来，你当时离得二小姐最远？”

　　　　她点了点头，“我到的时候四堂妹和五堂妹都已经在那儿了。”

　　　　正说此话，屋帘被撩起，进来的正是唐若芸和唐若蘅两姐妹。两人皆是双眼通红，面容憔悴。应是丫鬟在路上已经与她们简略说过，一进门，两人便双双给狄安安行了一个大礼，求道：“狄姑娘，求您还姐姐一个真相！”

　　　　狄安安素来不懂这样的人情世故，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面上不动声色，只道：“还请四小姐和五小姐回答我的几个问题。”

　　　　两人连忙站直了身，示意狄安安问。

　　　　狄安安先问唐若芸，“昨日你第几个到二小姐遇害的地方的？”

　　　　唐若芸答，“晚于五妹。”

　　　　“那你是听见了二小姐的尖叫吗？”

　　　　唐若芸有些不确定道，“是的听得并不真切”

　　　　狄安安点点头，又转向唐若蘅，问道，“昨日你离二小姐最近，可有听见什么？”

　　　　唐若蘅皱眉想了想，“似乎是一声惊呼，然后二姐叫了‘妹妹’二字。”

　　　　“妹妹？”

　　　　狄安安眼中一道锐利闪过。

　　　　唐若蘅再想了想，确定地点点头：“当时太过混乱，后来想，应该是二姐见到那狼，情急之下就向我们呼救。”

　　　　可是，当时狼已经死了。

　　　　狄安安敏锐发现其中的破绽。忤作已经确定唐若莺身上是狼咬伤难道，伤人的并非野狼，而是家养的畜生？

　　　　她未置一词，只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给唐府一个交待的。”

　　　　“谢谢狄姑娘。”唐若芸和唐若蘅又行了一个大礼。

　　　　狄安安的目光又淡淡扫过屋里所有人的脸：唐老夫人、唐梅儿、唐若芸和唐若蘅，所有人都表达了适度的悲伤，依然无一丝破绽。

　　　　她颔首向老夫人示意，转身出了屋子。

　　　　屋外秋风骤起，天与秋光，转转情伤，渐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狄安安在唐府外的街边驻足片刻，檐上大雁南飞，薄衣初试。秋天真的来了。

　　　　长街那边，有人逆着光影前行。红衣艳艳，风流缱绻，只让她有了一丝恍然。

　　　　“沈墨。”她喃喃叫了一声。

　　　　沈墨正好路过唐府，看见了狄安安。

　　　　昨日夜里的月色还历历在目，此时伊人又在眼前。沈墨知道狄安安昨晚确实是醉了，醒来却又出来匆匆忙忙查案子的样子，便走近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就出来查案子了？”

　　　　狄安安却不似昨夜，变得和以前一样寡言少语起来：“嗯，孤狼咬人的案子有了转机。”

　　　　“怎么？”

　　　　“案子发生在昨日，可是六七日前狼就死了。”狄安安简短回道。

　　　　沈墨眼睛无意瞥过狄安安身后府邸的名牌，问：“唐府？”

　　　　狄安安点头，“嗯，昨日被狼咬死的是唐家小姐。”

　　　　沈墨心下猝然皱眉，但面上却不见分毫。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宣武将军嫡子定下的姑娘也姓唐，似乎也是商户之家。

　　　　难道又是韩妃搞的鬼？

　　　　狄安安见他不动声色地盯着唐府大门，也未言语，转身便往衙门方向走去。沈墨随即跟上，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现在可有了怀疑对象？”

　　　　“嗯，”狄安安点头，“无论是谁，必定出自唐家。”

　　　　“何出此言？”

　　　　“动机。”狄安安转头看向沈墨，一汪如水眼眸里溢满了清冷寂然，“有谁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杀害一个闺阁小姐？”她顿了顿，又加上一句，“而且凶手就在与她同行的三个姐妹中。”

　　　　沈墨虽觉得狄安安的猜测合情合理，但是这位小姐和宣武将军的关系，让他不得不怀疑幕后是皇后下了黑手。

　　　　此时快到晌午，他们又转到了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狄安安转头，看见街头一家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赫然是当日她跟踪薛凝碧时到过的宝珠阁。此时想起彼日，却是恍若隔世。

　　　　沈墨不知她当日跟踪过薛凝碧，见她目不转睛看着宝珠阁，还以为她喜欢首饰铺子，便道：“城西有家敛妆阁，聚集了大骁所有奇异珠宝所制的首饰。若你喜欢，我便将半间铺子送给你。”

　　　　“什么半间？”狄安安的心思根本没在沈墨身上，一时没有听清。

　　　　“还有半间装满荔枝。”沈墨笑道。

　　　　开玩笑，敛妆阁便是安西王府的资产。他好不容易摸透一些狄安安的喜好，便要牢牢抓住，排除所有意外将她骗到怀中来。

　　　　狄安安听到“半间荔枝”，无端便想到一骑红尘妃子笑。她原先以为沈墨不过一介京官，后来却可摆平狄明喆，现在更是口出狂言要送她半间荔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