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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凤华:锦绣嫡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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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昕轻柔的阖上双目,沉吟颔首,心意已决。这便是给芷澜最好的回应。
“来人。把梅灡赶出圆明园,也不准她再回宝亲王府伺候。”芷澜绷着脸的样子声色俱厉:“不许她哭闹,有多远送多远才好。”
“福晋”梅灡咬着唇瓣,想求饶却也知道没有大用处了。毕竟王府之中,有谁不知道威严持重的福晋,生就一副铁石心肠。她决定的事情,根本没有人能改变。
守在回廊上的侍从,按照芷澜的吩咐将人拖了出去,室内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
富察氏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今儿这一出,她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收场。非但没有闹来旁人的关怀,宣泄自己心中的委屈,且越发的让人轻践了。就连自己身边的人,也被发落了出去。让她如何面对旁人奚落的目光呢?
当然,最让她伤心的,还是四爷的不理不睬。没有恩宠的日子,有子嗣也一样不好过。由内而外的恐惧,让原本脸色就不好的富察寻雁看起来面色如土,深深的暗晦。仿佛没有了生机的花枝,轻轻一掰就能“嘎嘣”一声,爽脆的折断。
盼语动作轻柔的将花钿固定好,又抚了抚富察氏的鬓角,微微笑道:“好了,寻雁姐姐,这下不是好看了么!您也别太信奴婢的话了,苏格格出自书香门第,自幼熟读女论语那一类教化品德之书籍。怎么会说那番让人听着刺耳的话呢。何况福晋已经将口舌之人发落了,往后姐姐身边自然清净。”
兰昕颇为赞同乌喇那拉氏的话:“人是慌忙之中赶出去的,必然还未及清理蛛丝马迹。芷澜,你且去她房里看看就知。”
“是,福晋。”芷澜福了福身,带着两名侍婢一并退了出去。
轻轻拍了拍富察氏的手背,兰昕宽言抚慰道:“你别太往心里去了。方才侧福晋的话说的很对。苏婉蓉是书香门第的出身,不会不识礼数跋扈至此。至于梅灡,你也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王府上上下下,伺候的奴婢总算不少,无法面面俱到也无可厚非。”
这安抚之言,听起来总算让富察氏舒坦了不少。先不管福晋说的出于实情,或者根本是宽慰的托词都好,总归有人给她了这个台阶下。面子上没有挂不住,那就好好走下来,总比撕破脸无地自容要好许多。
“旁的不为,你自当想想永璜。永璜转眼已经七岁了,正是启蒙读书的好时候。你这个当额娘的若不安下心来好好督促教导着,岂非要耽误了他的课业。”稍微停顿,兰昕才接着说道:“今儿的事儿,该忘掉就忘掉,无端提及只会让四爷心烦。懂么?”
高凌曦颔首,轻柔一笑:“都是臣妾不好,无故招惹寻雁姐姐心烦。臣妾向姐姐请罪了。”说话的同时,她屈膝福身,动作与脸上的笑意皆得宜,看起来很舒服。
富察氏也不敢再添是非,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回了一句:“不怪侧福晋,是臣妾过不去自己的心罢了。”
盼语显露明媚的笑意,朱唇轻轻的舒展,莹润的光芒好似含在花瓣之上的露珠,柔柔的闪烁着熠熠的光彩:“姐姐顺心,这便好了。”
兰昕虽自觉宽慰了不少,却狐疑那些话,当真只是梅灡红口白牙胡说的么。苏格格就真的从未跋扈至此,极尽刻薄的说了那番羞辱富察氏的话么?今时今日,怀抱着三阿哥的苏婉蓉,当真就没有一点日渐跋扈之态么?
渐渐的沉下心来,兰昕有些害怕。弘历尚且年轻,府中总要添进新人来。而今天这样的局面,日后不知会重复多少次,甚至凶险多少倍。自己真的就有把握迎刃而解么?
方才,若不是她嗅到梅灡身上,有一股子“寿阳公主梅花香”的独特气味,又怎么知道事情绝非表面这样简单。那香料虽非价值连城,却也不是一个侍婢能偶然得到的。
由此推断,梅灡绝壁不是清如水的,可往后,事情也会如此简单的有迹可循么?
果然,芷澜从梅灡的下人房里,搜到了一柄金光闪闪的五福捧寿簪。
只一看这簪子,高凌曦便险些笑出来。亏得她从前经受的各种磨砺,造就了她处变不惊的性子。寻常的脸色,略微奇道:“这簪子好眼熟,怎么像四爷赏给盼语妹妹的那一支?”
第四章:疏影横斜水清浅()
瞬间的宁静,似一股无声无息的风,吹的人脊梁发冷。几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芷澜手里,精致的“五福捧寿簪”上,各自肚肠。
呼之欲出的指控,让盼语心中抵触。明知道急着否认也无济于事,她反而平心静气的走了过来,从芷澜手里拿起簪子仔细端详。“这么看着,却是像极了四爷赏赐给亲身的那一支。”
“像极了?”高凌曦浅语辄止,将不定阴晴的目光投向福晋。哪怕是此时四爷不在都好,福晋终究是福晋,她若不开口,旁人也无谓妄下结论。
兰昕从盼语手中拿过簪子,手指略微碾过,细致的感觉到簪身福瑞花纹,正是福字连绵。并未看,就淡淡说道:“这样的簪子并非唯有一柄,想来除了乌喇那拉侧福晋有,旁处也可寻得。并不能说明什么。”
“多谢福晋信任妾身。四爷赏赐的那一支五福捧寿簪搁在府里,并未随身带来。妾身也从未转赠旁人。”盼语总觉得不得劲儿,好像这样的巧合太过于精心了。可天晓得弘历赏了她多少物件儿,总不至于出个门样样都别在身上吧。
高凌曦淡淡一笑,轻轻的抿了抿朱丹润唇。
这个细微的动作,致使盼语极为不满。还未听见高氏骊珠落玉盘的声音,便晓得她是要落井下石了。
“盼语妹妹素来是最爱装扮的。四爷前前后后总赏下了不少物件儿。旁人看在眼底,未免就不能依葫芦画瓢的做上一柄。说不定正是别有用心之人的伎俩呢!”掩唇而笑,高凌曦修长的兰指纤细的恰到好处,柔美而灵动。“想来妹妹也是不舍得将四爷赏下东西,随意就给了下人呢。必不是如此。”
这话让盼语一时难以消受,想着眼前的玉人儿自要重重的甩下一记耳光来,痛不可挡。谁知道耳光没有落下来,还用她那纤纤的玉手来回的揉抚自己的心口,贴心至极。这是要做什么呢?
一改本性,处处示弱,盼语不得不唏嘘高氏的用心良苦。旁人若得了如她这般的荣宠,必然跋扈自傲,高凌曦却恰好相反,能够控制的恰到好处,尤其是当着福晋的面儿。
难道,她存心攀附福晋么?
兰昕觉得高氏的话有些道理,不禁得体微笑,语含赞许:“凌曦说的正是,旁人都知道这簪子是四爷赏赐给盼语的。她若果然要送人,又何必拿这样显眼的物件呢,生怕没人认出来么!”
音落,兰昕睨了富察格格,也是抚慰:“梅灡已经发落出去了,往后再不会于你耳边兴风作浪。你且安心的养伤就是,旁人的话是真也好假也罢,无谓多想。好好歇着吧,待四爷回来,必然来瞧你。”
最后一句话,才是富察格格最想听到的。“多谢福晋,妾身谨记不忘。”笑意从眼底涌出来,富察氏总算得到了合意的答复。从高氏成为侧福晋的那一日起,四爷就没有来过她这里。漫说是留宿,即便是说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若再不耍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又怎么能得到福晋金口许诺,四爷一定会来呢!富察氏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心底的喜悦耀在脸上,开成一朵朵香艳的花:“臣妾送福晋出去。”
“你别动。”兰昕轻轻抚了抚富察氏的手:“还伤着呢。”转首对两位侧福晋道:“你们也都各自回房吧。”
高凌曦淡淡的笑着,微微扬了唇角:“福晋慢走。”
盼语恨恼,却也不甘示弱的朝福晋福了福身,随后才与高凌曦肩并着肩往外走。
“门这样窄,妹妹先请。”高凌曦于门边停下了脚步。
“侧福晋今儿真是转了性子,让人不敢认了。”盼语却没有停下来,傲然如霜的气度略微透了出来,好似不愿领情,更不喜旁人与她走的这样近。
“不然呢。”高凌曦依旧波澜不惊的表情,动人不已:“就这么窄的门扇,我若不让,岂非两个都要头破血流,没有半分好处。不若让妹妹先走,我跟着出来,既不伤和气又显得我大方得体。”
“你倒坦白。”盼语撇了撇嘴,眼里分明有嫌恶之色,却不减她的容姿清雅:“花这么多心思,难为你能与我齐肩。”
高凌曦也不恼她半揶揄半玩笑的话,远远见芷澜扶着福晋离去,才欣然微笑:“圆明园不比王府,四爷一走更是冷冷清清的。连富察格格屋里都静下来了,再不找些话与妹妹好好说说,岂非要托着两腮盼落暮了。”
不管盼语是否明白,高凌曦执拗的攥住她的手腕子:“我屋里有父亲送来的雨后龙井,喝着正有滋味儿,妹妹姑且陪我斗斗嘴好了。省的百无聊赖,人发霉了,就连一张利嘴也生锈了。”
“你说什么发霉,谁生锈了?”盼语厌恶的想要甩开高凌曦的手。无奈高凌曦绵绵柔柔的阴力,像是一条卷在手上的丝巾,抖不去。
“自然是说我自己个儿了,瞧你,这样爱多心。”高凌曦凑在她脸庞,轻声道:“父亲送来的,并非只有龙井,妹妹去了便知。保管是最贴你心意的。”
第五章:丽景晓梦迷芳心()
盼语心里很不得劲儿似的,她不愿与高氏这样亲近,几乎是手挽着手的走到了房门外。高氏上妆的金花燕支散发着一股美妙的香甜,却不是寻常的花香,很像是熟透了的果香味儿,清新诱人。
若非挨得这样近,或许也不易闻到。这么想着,盼语不免甩开了高氏的手,刻意的生分了些:“侧福晋有什么话,简短来说就是。什么茶不茶的,品不品无妨。”
“倒是。”高凌曦朝宝澜飞快的对了一眼,看着宝澜将廊子上的下人都摒退,才幽幽呼了口气:“品不品茶自然无妨,妹妹房里什么不比我这里好。不过,若然是关乎四爷之事,妹妹听听又有何妨呢!”
这么说着,高凌曦旋身推开了房门,也不看身后的可人儿是否跟着进来,兀自寻了一处随意的坐了下来。“我倒是有些口渴了,宝澜你去奉茶吧。”
方才还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会儿却又不在意了。盼语瞧着高凌曦一会儿一变,愈加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只好跟着走了进去。“有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吧。”
高凌曦见她终于还是跟来,脸上才恢复了些笑意:“原是以为妹妹你不愿意与我坐下说说话呢。这才对么,四爷是咱们的夫君,更是咱们的指望。府里面和心不合的不过是自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性命尚且不保了,还顾得上这些么!”
盼语不禁一个哆嗦,轻斥道:“你胡嚼什么,什么性命不保。四爷好端端的你”
将食指轻轻靠在唇边,高凌曦示意盼语不要随口乱说,自己却开门见山道:“你可知皇上的龙体越发不好了。才入夏,就消瘦的不成样子。硬是连膳食都进不了,日日靠参汤续寿保命,长此以往会如何,妹妹你必然明白。”
盼语这会儿已经听懂高氏欲说之辞,旋身便要离去。
“怎么?是你不敢面对,还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说的不清不楚呢!”高凌曦这一句话,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儿。
“宫里的事儿与府里何干?皇上龙体康健,岂是你我茶余饭后能拿来闲聊非议的。倘若这大逆之言,传进了福晋耳中,是你来承担么?”盼语决绝,并未回头。
“福晋是四爷结发之妻,可你我是什么?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皇上虽未天子也不例外。”高凌曦缓缓的站起身子,却并没有打算往前走上半步:“中宫娘娘风华绝代要紧,还是世代簪缨要紧?你以为空有美貌,就能俘虏四爷的心么?或许可以,或许你真的做到了盼语妹妹。
四爷也是真的待你好。可你别忘了,四爷如今是宝亲王,往后却是天下间最为尊贵的男子。这样的男子,岂是妹妹你倾国倾城的容颜,楚腰纤细的身姿就能笼络住的。更何况,大清的江山从来不缺你我这样的女子,不是么?到那个时候,性命攸关的可就是你我了。”
盼语轻轻阖上眼,直想说其实她现在都做不到。否则哪里会有她高氏,哪里会有苏氏。王府里的女子已经很多了,她无法想向入宫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委屈与畏惧瞬间填满了她的心,百般的难耐。
“我所要面对的,亦是你所要面对的。”盼语轻轻一笑,看向高氏的时候,眼里唯有柔柔的空洞的光。
高凌曦不否认:“自然。四爷是咱们的四爷,所有人都要面对这样的残酷。可并非所有人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否则还争来做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盼语压制住心中的不满,口吻却难以掩饰焦心的急躁。“我还要回房去为四爷准备晚膳呢。”
点了头,高凌曦赞道:“妹妹果然深谋远虑,午膳还没用就想着为四爷准备晚膳了。当真是极好的。懂得未雨绸缪的人,必然心思缜密,我果然没有选错人。”
盼语不吱声,湿漉漉的眸子缓缓的转动着,她猛然觉得自己从来就未真真切切的看清楚过眼前的女子。时而刁蛮,时而谦卑,时而精明,时而却只有小聪明。这一回来的更绝,她竟然敢对着自己的宿敌敞开心扉。除了钦佩,就剩下深深的妒忌了。
除了包衣奴才家世的出身有所不及,上苍未免也太过垂爱这女子了。
高凌曦不理会乌喇那拉氏此时此刻哀怨什么,从容道:“你我同一个心思,不想让不该上位的人上位。既然恩宠这东西此消彼长,为何不攥在你我的掌心。永远低着头向旁人福身,根本不是你乌喇那拉盼语的性子,亦并非我的。妹妹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懂得打算并非不好,怕就怕有人汲深绠短,能力不及。”盼语缓慢的舒展了唇瓣,微微笑道:“还是喜欢高侧福晋你也唤我一声侧福晋。‘妹妹’这样亲昵而又普通的称谓,实在不适合你我。”
“宝澜,替我送侧福晋出去。”高凌曦料到乌喇那拉氏会这么说,以至于没有觉得下不了台,反而格外温和的叮咛了一句:“四爷赞苦菊很可口,侧福晋可以试着入膳给四爷品尝。”
盼语的心突的一跳,再不多言片语就旋身离去。
“侧福晋,奴婢担心乌喇那拉氏侧福晋不会领您的情呢。”宝澜小声的嘀咕:“倘若她向福晋献媚该如何是好?”
高凌曦犹如不闻,抚了抚腰间的流苏佩缓缓的笑了。
第六章:笑渐不闻声渐悄()
“四爷回来了。”锦澜含笑走进来,恭顺的福了福身:“说话就要进圆明园了。福晋可要去迎么?”
兰昕静了这半日,心气儿总算是顺了些。稍加思忖道:“去不去都好,四爷有心,自会来。”低下头,兰昕将鹿尾绒毛细细的捻在一起,搓成线条,从头到尾一样的粗细,均匀而结实。
“也好。”锦澜频频点头:“四爷待福晋最是亲厚,必然会先来咱们这里。”
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可嘴上的话却有些凉薄:“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何必时时搁在嘴上。炫耀似的,岂非跌了身份。”兰昕的笑意自然是真的,弘历待她好,自比得起府中任何女子。话里的冷意也是真的,贪满者多损,遇事小心总归不会有错。
锦澜心慌,连忙认错:“福晋勿怪,奴婢轻率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离于人,众必诽之。并非本福晋太过严苛于你,实在是不得不如此。”兰昕心里,其实还是很喜欢这个锦澜的。毕竟伺候了这么多年,没出过什么纰漏。又乖巧听话,心思比芷澜简单的多,足矣。
“奴婢记下了。”锦澜顺从的答应着,心里又想起芷澜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不免有些灰心。
几句话的功夫,就听门外四爷的随从萧风熟悉的声音:“福晋万安,奴才陪王爷来瞧您了。”
兰昕喜悦,这才舍得搁下手里的线绳,就着锦澜的手起身,喜道:“快请进来吧,哪有让四爷在外头吹风的道理。”
闻声而动,弘历衣袂飘飘的走进来。一身藏蓝色的银丝绣龙鳞,袍衬得他俊朗飘逸。近看之下,朗眉舒目、隆准挺拔,薄薄的唇瓣略显得有些威严。却在瞧见兰昕的一瞬间,展露笑容:“等的累了吧?”
“妾身不累。”兰昕微微福身,规矩不因为亲昵而有所疏忽:“四爷这一日来回,才算辛劳。妾身不过于圆明园里安坐而已。”
萧风行了礼,拉着锦澜就往外走:“王爷与福晋一日未见如隔三秋,你我在这里岂非碍眼。走,后院里备些吃食去。”
锦澜未敢擅动,见兰昕颔首才屈膝福了福:“奴婢告退了。”
弘历兀自坐下,招手示意兰昕过来自己身侧,道:“辛劳倒是其次,只是皇阿玛的身子”话总是到了口边既敛,弘历瞧见兰昕的手指尖儿微微有些通红,心疼道:“府里金丝银线不计其数,怎奈你就是爱这鹿尾绒线,搓的手都红了,亦不愿假手他人。”
兰昕眉语目笑,妥帖的反握了弘历的手:“妾身力所能及,便不愿假手他人。何况鹿尾绒毛捻线,是咱们大清的旧俗。四爷您替皇上分忧,为百姓牟福,所做皆为大事。妾身于闺阁之中,必得时时记着祖训,勤俭持家才好,力所能及为您分忧。”
“你最贴心。”弘历笑着贴在了兰昕的脸颊:“大清列祖列宗得天下不易,旧俗必不可忘。亏得有你耳鬓厮磨”话未说完,弘历贪婪的允吸一口兰昕身上的香味,才正经脸色道:“时时提醒着,才不至于忘怀。”
“旧俗不可忘,那旧人呢?四爷可曾搁在心上?”兰昕浅笑吟吟,娇嗔里少不得端庄的成分,动容之中却透着一份伤怀。
弘历似懂非懂,转念又明白了些:“是否寻雁又不安生了?”
“她也是太在意您才会如此”聪明的女子到何时,都总归不会多口多舌。纵然现下唯有她与弘历肩挨肩的同坐,到口边话,还是咽了下去。
掌不住笑意,弘历的脸色稍微有些沉:“过会儿吧,用了晚膳本王自去瞧瞧她。倒不为别的,永璜成日里长在她身侧。”
“永璜聪慧,四爷不必焦心。”兰昕轻轻的贴在弘历肩上,那种感觉令她心颤不止。若非富察格格闹得厉害,她亦不愿将四爷推去旁人房里。
正想着,却忽听哭喊嘶叫之音,由远及近,像是朝着这间厢房奔了过来。
“四爷,妾身听着,怎么似永璜?”兰昕直起身子,焦虑不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七章:别有幽愁暗恨生()
弘历唤萧风来问,却是芷澜湖水蓝身影一晃闪了进来,略蹙眉道:“四爷、福晋,是大阿哥来了。”
“怎么会哭成那个样子?”兰昕揪着心问。“可有人陪着?”
芷澜转身将呜咽的大阿哥领了进来,低眉道:“奴婢只见了大阿哥哭着奔来,并不知何事。萧风和锦澜去小厨房给四爷备糕点了,这会儿也不在近处。”
兰昕点头赞许:“亏得你在近处,领了大阿哥进来。省的他心慌不是。”
永璜见了弘历与兰昕,心惊未定,倒也没有坏了礼数:“阿玛万安、大福晋万安。”
弘历最是不喜欢阿哥们哭哭啼啼,眉宇之间缭绕着淡淡的不悦,幸好永璜还算守礼,他才勉强的颔首算是应了。
“永璜,到大福晋这儿来。”兰昕最晓弘历的性子,也怕永璜哭哭啼啼惹得他心烦。取了自己的帕子来替永璜拭了拭泪:“你阿玛在这里,大福晋也在,有委屈直管说。你是大阿哥,可别在抹泪了。下头还有两个弟弟瞧着呢!”
“知道了,大福晋。”永璜抽泣,声音也颤着:“苏娘娘给了我些奶糕吃,让我额娘发现了”永璜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当着阿玛的面儿,说自己的额娘不好。虽然他只有九岁,心思却深,自然记得阿玛有许久都没去瞧过额娘了。
弘历烦不胜烦,单手捏了捏鼻骨,沉首并未吱声。
芷澜若有所想,宽言道:“许是富察格格怕大阿哥你顽皮,累着了苏格格。苏格格的三阿哥还小呢,带着辛劳些。”
兰昕安然一笑,宽和道:“正是呢永璜,业精于勤荒于嬉,你额娘是怕你贪玩荒废了课业。”说着话,兰昕不经意的握住了永璜的手,却见那孩子倏的拧紧了眉宇,险些掉下泪来,慌忙的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怎么回事?”芷澜也觉出不对来了。
“让大福晋看看。”兰昕轻轻的握住永璜的小手,倍加柔和的安抚:“你别害怕,让大福晋看看。”
弘历松开捏着鼻梁的手,面色微凝,目光落在兰昕方卷起的袖子上,见永璜的手臂上一道一道发紫的红痕,触目惊心。“是你额娘打的?”
永璜被弘历的语气唬住了,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想着大福晋方才说过的话,硬是连哭也不敢了。双眼扑闪扑闪的让人看了很是心疼。
“是不是你额娘打得?”弘历见他不语,口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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