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命为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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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工明确之后，几个人便各自忙碌了起来。

　　　　宋其琛也没闲着，见众人各自去忙后，她便旋身进了内室开始挑选起晚上要穿的衣裳。

　　　　册封后尚服局便分发下来了一季的新衣，因着她们是初入宫，便比平常的份例多了一倍，一共送来了十套头面儿，十二身夏装。前几日，家里头也送了家书和一些衣物银子，总算是让衣柜里瞧着没那么空了。

　　　　然而与在家时，恨不得辟一间房来专门放衣裳首饰相比，终究还是太过寒酸了。

　　　　怪不得，人人都想往上爬。

　　　　看着略显空荡的衣柜，宋其琛喟叹了一声。

　　　　挑挑拣拣，好不容易宋其琛才选出了一身儿满意的衣裳。

第46章　承恩（中）（）　
缥碧色细绢上襦，月白素白浅茜三色条染及踝双纱下裳，一条掌宽的如意云纹雪色锦缎腰封。

　　　　宋其琛对着铜镜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穿着，半晌才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拢了缕发丝在手，犹豫了片刻，才在区别不大的朝云近香髻和百合髻中决定了要梳百合髻，因为会显得更清爽些。

　　　　衣裳的颜色有些繁复了，虽说都是清冷的色调，但发髻上简单些终究更合适。

　　　　决定好了后，宋其琛便唤人来为她将发髻重新梳好，随后又挑拣了一副简单的珍珠头面，选了两朵珠花，一支发簪，简简单单的装饰了下乌黑的发髻。

　　　　随后又亲手给自己戴上了一对翡翠嵌珍珠的耳坠子，颈上腕上到都是空的，并未戴什么首饰。

　　　　天热人燥，装扮上不宜太过热闹。

　　　　装扮妥当后，宋其琛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模样，眉头微蹙，想了想又拿了块儿家里头送来的羊脂玉压步挂在腰间，才算彻底满意了。

　　　　手中摇着木兰青丝团扇，又吩咐人在内室里多摆上几个冰盆后，宋其琛才坐下与孟怀思说话。

　　　　“稍后还劳烦女官与下面的人多交代几句，都是各处调上来，没见过陛下的，稍后见了陛下，规矩上可千万不要出错，不然本嫔捞不着好也就罢了，只怕触了霉头的自个儿也要吃顿挂落，不为了本嫔，也全当为了自个儿，一定谨慎着些。”宋其琛唇角微翘，语气里却是隐晦的警告。

　　　　孟怀思屈膝一礼，“下臣明白，嫔主放心就是。屋子里有香培玉琢两位姑娘伺候，外头叫绽雪披霜松生空谷她们四个候着，其余的下臣都让她们在后舍听传，没事儿不要往外走动的。”

　　　　孟怀思知道宋其琛对披香阁里的宫人不大放心，因此便也识趣的如此安排。

　　　　绽雪四个宫女儿，是八品近侍，本就应该是近身伺候的，且只香培玉琢两个又肯定是不够用的，所以不管如何，她们四个是怎么都避不开的。

　　　　宋其琛听了孟怀思的话略一颔首，满意地说道：“孟女官做事总是这么妥帖。”

　　　　“您客气了，都是下臣该做的。”说着孟怀思抬了抬眼，“您若是没其他吩咐，下臣就先下去安排了。”

　　　　闻言宋其琛起身一笑，“女官受累，多上上心，毕竟这是陛下头一遭来我们披香阁，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下臣明白，那下臣先行告退。”孟怀思说罢，见宋其琛颔首应允，便屈膝而去。

　　　　目送孟怀思离开，宋其琛抚了抚胸口，叹了一声。

　　　　她不知孟怀思是谁的人，但目前来看，她做事还算尽心。

　　　　而绽雪披霜则是赵和铃的人，她初来便是知道的，至于其他人，或许还有其他人安排进来的，总归是干净不了。

　　　　想着，宋其琛觉得自己若是往后想走得顺畅些，还是要尽快收拢一些自己人才是。

　　　　不过这个倒是可以先放放，毕竟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周述的到来。

　　　　随着刻漏的滴答声，时间一点点流逝。

　　　　太阳西斜，彩霞铺满了天际，绚烂的红红紫紫的火烧云，挂在天边，仿佛是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卷。

　　　　酉时初，徐德清打发了一个小内侍来，说陛下在建章宫用膳了，膳后还有点政务要处理，大概戌时才会过来，所以让她先自行用膳，不急着准备迎驾。

　　　　宋其琛得了消息，便踏踏实实的用了晚膳，虽然心里头乱七八糟，既有着期待又有着恐惧，忐忑惶然得不行，但她还是认认真真地一口一口吃着饭菜，直到吃了个六分饱才放下了筷子。

　　　　叫人收了桌，宋其琛坐在窗口看着彩霞漫天，随手拨弄着窗台前案几上的琴。

　　　　有一下没一下地挑拨着，也不成个曲调，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放松心情罢了。

　　　　看着霞彩渐淡，宋其琛心中愈发纷杂，手下依旧拨弄着琴弦，正想问一句什么时辰了，就看到窗外一身青袍，长衫温雅的周述负手向着这边走来。

　　　　宋其琛心中一惊，手下不稳，挑出了一个杂音，她顾不得抚弦消音，也顾不得怨怪宫人为何没有及时同传，连忙理了理衣衫后，就转身带着香培玉琢一同出门去迎周述。

　　　　方走到门口，宋其琛就和周述迎面而对，她连忙屈膝行礼，“嫔妾见过陛下……”

　　　　话还没说话，宋其琛就被周述一把扶了起来，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一同走进了屋子。

　　　　“在这边住的可还习惯？”一边走着周述一边问道。

　　　　“回您的话，这儿一切都好，嫔妾住的惯。”宋其琛错后周述一步，脸颊因为手上的热度而殷红一片，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忽略了手上的触感，才平稳了声音回答道。

　　　　周述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抬眼打量着四周。两步就走进了屋子，一进屋，周述放开了宋其琛的手，绽雪就端了清水进来，周述站在门口净了手后，才走到桌前坐下，玉琢为他到了一盏庐山云雾，周述接过端起来凑到鼻下嗅了嗅，才仰口喝下。

　　　　周述惯爱绿茶，品类倒是不挑，只要是好茶都喝，而这庐山云雾，就是宋其琛这里能拿得出来的最好的茶了，所幸周述没有嫌弃。

　　　　“喜欢喝茶？”周述说着指了指自己跟前儿的凳子，示意宋其琛坐下。

　　　　施礼谢恩后宋其琛沾着凳子边坐了，随即答道：“还算喜欢，但不太会品茶，只能尝出来好不好喝。”

　　　　“这就够了，茶这东西，本来就是解渴用的。”周述一笑，亲手给宋其琛到了一盏。

　　　　宋其琛有些惶恐地接过周述递来的茶盏，低声道谢。

　　　　她总觉得周述瞧着温文尔雅一派文人风气，但时不时的又总有一股子武将粗犷豪放的做派。

　　　　不过想来周述被封景王后，多效于军中，身上沾染了几分武将豪气也是合理的。

　　　　正想着，宋其琛又听周述说道。

　　　　“往后有什么喜欢的茶，去找徐德清，让他给你开朕的私库取。”

　　　　宋其琛闻言心底一震，方才周述给她倒茶就让她惊讶不已，现下还说了这话，越发叫宋其琛看不懂周述的做法了。

　　　　心里头惊涛骇浪，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宋其琛抿唇一笑，“嫔妾用一盏茶，竟换了陛下私库里的好茶，到真真是个意外之喜。”

　　　　说着宋其琛又为周述添了茶水，“那陛下定要再多饮几盏，想来嫔妾还能得不少好东西。”

　　　　周述闻言朗声一笑，伸手掐了掐宋其琛的脸颊，十分亲昵的样子，“你倒是会算账，几盏茶，就想要诓了朕的东西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几盏茶不够，那您说这披香阁里头您还相中了什么，都拿去就是了，总之您的东西更好些，妾不亏。”宋其琛觉出周述心情甚好，便眉眼弯弯地与他说笑道。

　　　　周述闻言，笑容里带了两分暧昧，“朕觉着，这披香阁里最宝贵的就是卿了……”

　　　　听到这话，徐德清冲香培玉琢悄悄招了招手，带着两人一同退下，又仔细的将房门关了上。

　　　　宋其琛脸颊一下红，猛地垂首，不敢再去看周述，也没去管那声关门的吱嘎声。语气低了两分，但在这只剩两人的房间里，愈发显得缠绵，“嫔妾本身就是陛下的了，这可换不了东西……”

第47章　承恩（下）（）　
洞开的窗外一阵儿晚风吹来，挟带着一抹清新的茉莉花香，萦绕在宋其琛鼻息之间。

　　　　晚风温凉，拂过她的面颊，使得她殷红发烫的双颊渐渐降下温来。

　　　　周述垂眸看着宋其琛，唇角带笑。

　　　　宋其琛眼神闪烁，不敢与周述的目光相对，生怕看到他眼中的暧昧光彩。

　　　　静默了好半晌，周述才开口道：“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宋家都将自家的珍宝送进朕的后宫来了，朕又怎么能亏待了你，又哪里用得着你去换什么东西，喜欢的，朕赏你就是了。”

　　　　听到周述的话，宋其琛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颤，眸子里有热气上涌，她眨了眨眼，将水汽隐去，才笑着抬首看向周述。

　　　　目视其眸，宋其琛认认真真，满含诚恳地说道：“多谢陛下。”

　　　　他这时提到宋家，可见他是明白宋家的处境的，想必他也知自己入宫是为了什么，所以才有这了句话，让自己安心。

　　　　他想告诉自己，他可以信任宋家，但前提是宋家能够值得让他信任……

　　　　“方才听你在弹琴，时辰还早，不如弹上一曲，弹得好了，有赏。”周述无视了她微红的眼眶，下颌微挑，看向窗边的琴案。

　　　　闻声宋其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压制了胸腔中汹涌起伏的心绪，展颜一笑，“陛下想听什么曲子？”

　　　　“随你。”

　　　　“嫔妾琴艺不精，不比箫技，陛下莫要嫌弃。”宋其琛起身颔首。

　　　　周述挽了挽袖子，低笑，“若想听技艺精湛的，朕叫琴师来就是了，何必叫你。”说着周述也站起了身，走到琴便，伸手抚过琴弦，挑起一片滑音，“朕叫你弹琴，为的不是曲子，而是……”

　　　　回眸定睛看着宋其琛，周述眼里墨色深深，两分打趣三分暧昧，余下五分深不见底，随即他启唇而道：“而是情趣。”

　　　　情趣二字入耳，宋其琛脸颊不可遏制的红了起来，她垂首避开周述仿佛灼人的目光，几步走到琴旁，杂乱的拨了几下，随即说道：“陛下要听曲儿就听，作何要打趣嫔妾。”

　　　　“朕说实话，哪里就是打趣你了？”周述说着见宋其琛一脸殷红，自知不好再逗弄于她，不然她只怕要羞愤欲绝了。

　　　　“罢了，朕不说了，你弹吧。”周述说着回身坐回了桌前，不远不近的，给出了一个让宋其琛安心的距离。

　　　　宋其琛深吁一口浊气，立在琴案前，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拨弄着琴弦，发出清泠的声音。

　　　　半晌，她才压下心中杂绪，斟酌了片刻后，便挺直了脊背，按宫引商，弹奏起来。

　　　　一音一调入耳，是一曲《凤求凰》。

　　　　缠绵中透着激昂，高亢里却又含着悱恻，一曲终了，宋其琛将心中情绪全借此抒发而出，一时间只觉畅快。

　　　　而她身后的周述则神情微动，看着宋其琛的背影面露复杂之色，却又在她转过身来前，遮掩而去，重新摆出了一幅自然惬意的神情。

　　　　“襄卿方才过谦了。”周述含笑看着宋其琛说道。

　　　　宋其琛闻言一笑，她方才这曲发挥着实超常，大约是近来心中情绪存了太多，方才全借由这曲弹了出来，因此到显得自己的琴曲里情意深厚，倒是凸显了琴技。

　　　　“为了陛下的赏赐，嫔妾自然要竭尽全力，平日里可弹不了这么好。”宋其琛半真半假地说道。

　　　　闻言周述朗声一笑，伸手虚空点了点宋其琛的额头，摇头说道：“朕看今日你是走不开这个赏字了，不从朕这儿诓点东西去，不肯罢休是不是？”

　　　　宋其琛闻言娇娇笑着，却是不言。

　　　　周述见状又笑，“罢了罢了，说罢，想要什么赏赐？朕依你就是。”

　　　　闻言宋其琛故意做了一副得意的模样，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倏地住了口。

　　　　垂眸沉思了半刻后，她才又抬起头看向周述。

　　　　水润的眸子羞怯地注视着周述，说出的话语却是头一份儿的大胆。

　　　　“嫔妾想要陛下赏嫔妾一个孩子……”

　　　　语声低微，在风声中隐约有几分含混不清，周述听到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待确定后，才有些惊讶地看着面色羞红，不敢抬头的宋其琛。

　　　　舒尔一笑，周述起身走到宋其琛身前，伸手将她环抱在胸前，垂首看着她的发顶，“这赏赐说简单倒也简单，今晚朕与襄卿努力些也就是了。”

　　　　宋其琛听到这话，羞意更甚，头埋得更低，发顶已经抵在了周述的胸膛上。

　　　　“只是说难，也着实是难的，毕竟朕与你谁都说不准，什么时候才会有。”周述说着眼中锋芒一闪而过，随即又满目柔情地紧了紧手臂，将宋其琛抱紧了几分，“左不过，早晚都会有的。”

　　　　低声喃喃，周述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罢他拥着宋其琛走向里间，越过屏风，垂着茜色纱帘的弦丝雕花架子床，便映入了眼帘。

　　　　一手拥着宋其琛，周述一手挑开纱帘，手下微微用力，便带着宋其琛一同坐到了床上。

　　　　宋其琛这时虽然羞意不减，但神思已经回笼，知晓自己此时应当要做些什么，在规矩的驱使下，她强自按捺下羞涩，起身跪在床前的脚踏上，为周述脱了靴袜。

　　　　周述待她做完后，一把将她拉了起来，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床榻上。

　　　　鸦睫微颤，宋其琛双眸紧闭，再如何知礼晓矩，终究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儿家，面对这档子事儿，如何能够不羞。

　　　　周述知她不好意思，面上笑意深深，为她退去鞋袜，撑着双手覆在她身上，瞧着她一脸羞意，却格外动人。周述笑意愈深，垂首吻上了她的眼睛。

　　　　睫毛颤抖扫过他的唇瓣，那微痒的触感，直从唇入了心。

　　　　周述依着心意，又吻上了宋其琛的唇，宋其琛浑身一颤，却引得周述一声低笑。

　　　　随即周述一手分开宋其琛的手掌，让她与自己十指相扣，另一只手随意几下便解开了她的腰封。

　　　　将雪色得绸带随手掷在地上，周述又挥手退下了宋其琛下裳，上襦此时也已经散开，露出里面桃红色的肚兜……

　　　　茜纱飘摇，娇吟婉转，水乳交融。

第48章　迁殿（）　
雨声潇潇簌簌的响在耳边，宋其琛撑着骨竹伞小心避过地上的水渍，踏着软底的玉华飞头履，走进了雨鹤坞中。

　　　　脱了遮雨的莲蓬衣，宋其琛环顾左右，没有见到召她来此的周述，不免存了两分疑。

　　　　这时徐德清从楼上下来，见到宋其琛，脚下连忙快走了几步，到她跟前儿俯身一礼，“见过嫔主，陛下打量着嫔主您就要到了，叫老臣下来迎您，果真您这时候便到了，您与陛下可真是心有灵犀。”

　　　　宋其琛闻言一笑，颔首回礼，“大人说笑了，其琛岂敢与陛下心有灵犀。”

　　　　徐德清见她如此，也不多说，只伸手请她，“陛下在楼上，您请。”

　　　　抿唇一笑，宋其琛回首示意香培玉琢留下，随后便跟着徐德清上了二楼。

　　　　雨鹤坞坐落在皇宫西边，靠近后苑处，虽偏僻了些，但都说这儿是个赏雨的好去处。

　　　　今儿个午睡起身后，宋其琛便接到了周述的传召，叫她来此赏雨。

　　　　自六月十九侍寝后，宋其琛便再没有见过周述，而周述也一直未踏入后宫或者叫人往建章伴驾侍寝，想来是朝政繁忙。而这日忽闻周述得传召，还叫她有些惊讶，不知周述哪来的闲情逸致。

　　　　上了楼后，宋其琛惊觉楼上楼下区别之大，楼下只是平常楼阁，楼上却四面大敞，贴了剔透的琉璃，一眼便可瞧见外面景色。

　　　　雨滴在琉璃上滑落，晕开琉璃上的纹样，可谓是美不胜收。

　　　　她在钟粹宫时，曾来过这雨鹤坞，那时的二楼与现在完全不一样，想来是因为未曾下雨，遮挡琉璃的窗没有打开的缘故。

　　　　宋其琛被美景晃了神，直到周述走到她身边，牵了她手，她才回过神来。

　　　　连忙屈膝行礼，周述却伸手拦住了她，揽着她走到一处软榻前坐下。

　　　　“坐着看，这里还有茶点可以用，比你站在那儿强得多。”周述半是打趣地说了一句，又伸手在榻前的矮几上拈了一块桂花赤豆糕给她，“不喜欢甜腻的，那边还有水晶银菊糕，或者喜欢直接什么吩咐她们去尚食局拿。”

　　　　宋其琛嗔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他的打趣。瞧见眼前的糕点，她垂眸一笑，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就着周述的手，直接咬了一口后，才将那块儿糕点取了过来。

　　　　咽下口中糕点，宋其琛抬眸看向周述，笑道：“陛下亲手拿的糕点，便是妾往常不爱吃，以后也会是妾最喜欢的了。”

　　　　周述正扯了帕子擦手，闻言将帕子仍在矮几上，伸手刮了刮宋其琛的脸颊，“属你嘴甜。”

　　　　说着他便一揽宋其琛，半靠在榻上，看起了窗外的雨。

　　　　宋其琛也不再言语，窝靠在周述怀中一同赏雨。

　　　　正一派岁月静好之际，徐德清突然上前凑近，低声回禀道：“陛下，宁嫔娘娘来了，要请她上来吗？”

　　　　本来来人要是别人，徐德清也就不多嘴问这一句了，但宁嫔是襄婉仪的姐姐，若是不打声招呼，只怕不妥。

　　　　宋其琛听到宁嫔二字后，眼神微闪，大好的心情瞬间便凉了下来。

　　　　她默然无语地看着周述，周述却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宁嫔？”他说着转向宋其琛，“你姐姐来了，可要见见她？”

　　　　宋其琛闻言不想二字差点脱口而出，然而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扯了抹笑说道：“陛下若是不嫌人多打扰，那便叫她上来吧。”

　　　　她与宋好音在众人眼中终究是亲姐妹，尽管不和，但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更何况如今宋家的情况，也不好让周述知道她与宋好音之间的龃龉，免得让他对宋家印象不好。

　　　　听了宋其琛的话，周述垂了垂眼帘，随即他挥了挥手，示意徐德清去请人来上。

　　　　不多时，宋好音便满脸笑意地走了上来，

　　　　“见过陛下。”宋好音屈膝向周述行礼。宋其琛见到宋好音后，想要起身行礼，却被周述拥着，无法动弹，只能对宋好音颔首示意。

　　　　宋好音见状脸上怒意一闪而过，却又强压了下来。

　　　　周述没有看宋好音，视线依旧停留在琉璃窗外，好似十分喜欢这场雨。听到宋好音问安的声音后，他随手一指旁边的绣墩，“免礼，坐吧。”

　　　　宋好音随言落座后，转向宋其琛，笑道：“本想来这儿赏雨，倒不想竟碰到你与陛下，你近来怎么没往我那儿去？可还好？”

　　　　听着宋好音的虚情假意，宋其琛挤了个笑，与她虚与委蛇道：“披香阁与试玉殿距离太远，姐姐就容我躲个懒吧。”

　　　　宋好音闻言亲昵的嗔了她一眼，“属你最容易犯懒。”

　　　　周述在一旁听着姐妹二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话，这时闻言看向二人，随后招了招手，徐德清见到后连忙走了过来，只听周述问道。

　　　　“披香阁周围还有哪间寝殿空着？”

　　　　一听这话，不仅徐德清一愣，宋其琛与宋好音也怔愣地看着周述。

　　　　周述见状莞尔，对宋好音道，“其琛方才迁居，好容易熟悉了，就不叫她再搬地方了，你辛苦些，换个住处，你们姐妹离得近些，也方便。”

　　　　说罢他看向徐德清，徐德清想了想便开口说道：“披香阁旁边的惊鸿殿倒是空着的，且惊鸿殿比宁嫔娘娘如今住着的试玉殿还要宽敞些，想来是很合适的。”

　　　　宋其琛闻言一咋舌，那惊鸿殿岂止是宽敞些那么简单？

　　　　惊鸿殿曾是先帝宠妃云昭仪的住处，先帝曾不止一次修葺装点过，在二等宫室中，甚至压过了皇仪殿，直逼一等宫室的规模豪华。

　　　　宋好音这回到算是捞着了。

　　　　想着宋其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好音，随即抱住了周述的胳膊，娇声道：“陛下如此体恤我们姐妹，嫔妾感激不尽。”

　　　　“别跟朕这儿卖乖。”周述说着伸手弹了宋其琛额头一下，“前些日子朕吩咐你的事儿你可学好了？”

　　　　宋其琛捂着额头正嗔怪地看着周述，又闻后言，缓了一下才想起来。

　　　　前些日子，她与周述只有六月十九那日见过，至于周述的吩咐……

　　　　宋其琛捂着额头的手瞬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头埋在他怀里，惊呼一声，语气里满是娇羞，“陛下……”

　　　　周述见状将宋其琛揽在怀里朗声大笑。

　　　　宋好音见他二人旁若无人的亲热，银牙暗咬，本就因为自己换去惊鸿殿，也是因为宋其琛的缘故，心里头尤有不满，此时见状怨念不禁更甚。

第49章　姐妹（）　
窗外雨声潺潺，落在琉璃窗上敲打出叮当之声，悦耳动人。

　　　　雨鹤坞内，宋好音见二人耳鬓厮磨了片刻后，才忍着妒意，启唇笑道：“多些陛下体恤，搬去了惊鸿殿，嫔妾与妹妹来往就更加方便了，也省得她成日里躲懒，哪儿也不愿意去。”

　　　　听到宋好音的话，宋其琛暗地里嗤笑一声，只道这话若是让贺除夕听到，只怕要笑昏过去的。

　　　　她可是怕惨了宋其琛没事儿便拉着她逛园子的行为，说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