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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命为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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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皇后临盆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后宫都压抑着沸腾了起来。
宋其琛得知了消息后，也吩咐玉琢出去打听起情况，自个儿则站在窗边随手拨弄起琴弦。
此刻她的心情如其他人一般，十分复杂。只不过其他人想得大多是双生子一事儿对皇后的影响，而她想得却是这个孩子本身。她既觉着孩子是无辜的，若是能平平安安没有意外自然是好的，可一想到这孩子是周述的，心里头又有些不是滋味。
心思繁杂的等了一阵儿，却没等回来玉琢，反而等到了一脸急色的徐德清。
“嫔主快随老臣走一趟吧，陛下急召！”徐德清急急忙忙地进了披香阁，连行礼都顾不上，便连声说道。
宋其琛这个时候见到徐德清本就惊奇，听了他的话更是讶然不已，周述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昭阳宫的，怎么会想起来召见她？
然而顾不得她多想，徐德清如此急迫，一时半刻都等不得模样，让宋其琛连梳妆都不曾，直接拿了件厚实的莲蓬衣穿了，便随着徐德清离开了披香阁，一路快行，到了昭阳宫。
因着今儿个晨省取消了，所以这一晌午宋其琛就哪儿也没去，一直在披香阁中待着，所以她这会儿连发髻都未梳，只随意拢了一半束在脑后，身上穿得也是平日里常穿的素色锦棉制的常服，脸上连层脂粉都没有，身上更是只带了一只玉镯子，便什么首饰都没有了。
“见过陛下。”一进昭阳宫内殿，宋其琛就见到了正负手而立望着后殿方向的周述，于是便俯身行礼。
“来了。”宋其琛这般素净的样子周述还从未见过，因此瞧见后便略微失神了一瞬，缓过神来后才伸手止了她的礼，随即握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身边。
宋其琛站在周述身旁，依旧有些不明所以，不知周述叫自己来是做什么的。
正想着时，太后从后殿挑帘而出，抬眼看到宋其琛后便是眼睛一亮，连忙招手道：“襄婉仪快到哀家这儿来。”
宋其琛眨了眨眼，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周述，周述点了点头后，她才走向太后。
太后带着宋其琛进了内殿的暖阁，暖阁和商妙仪的寝居距离不远，在暖阁里已经可以听到商妙仪的痛呼声了。
“皇后这胎有些艰难，太史局的人说需得要个武将家出身的人来压一压才行，这宫里头武将家的满打满算也就你和孟氏，孟氏那个德性自然是来不了的，便叫了你来，乖孩子，且在这等等，若是皇后生产顺利到时哀家与皇帝自会重赏于你，便是……”太后说着顿了顿，咬了咬牙又道。
“便是……便是皇后这胎果真不顺利，我们也不怪你，你不必担心。”说着太后伸手拍了拍宋其琛的肩头。
第71章 药方（）
朱红雕花的隔扇里间，痛呼声一声接着一声，只是这声儿却没有了方才的声量，一声儿弱过一声儿，想来是里面的人痛极累极，已经连痛呼的力气都没了。
太后叠着手牢牢地看着紧闭的隔扇，面上神情崩得紧紧地，眉头紧锁，整个人都十分的焦灼。
宋其琛站在角落里，垂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自她到昭阳宫来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而皇后依旧没有把孩子生下来，尽管太后说了不会怪她，但若是皇后这胎不顺利的话，她不管怎样都会吃挂落的。毕竟太史局的人说了，自个儿是武将家里头的出身，能压得住，若是压不住，便是宋家无能，是她宋其琛无能了。
垂首暗自嗤笑一声，太史局的人与宋家一向没什么来往，她怎么也想不到，太史局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做，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许鹊的父亲，任职太史令……
所以想来这其中应当是有许鹊的手笔在的，只是以许鹊的性子，只怕想不到这般精妙的计策，就是不知，如今的许鹊是入了谁的麾下。
如此想着，宋其琛抬起了头，正好看到太后的两个近身女官，张钰与温颜正在看她，见状她扬唇一笑，颔首示意，随即走到太后身后，低声道：“太后娘娘，嫔妾想到家父曾说过，北梁那边有种催产神药，唤作佛手散，因方子简单，嫔妾还记得，不如让嫔妾进去和太医产婆说说，看看能不能有些用处？”
太后听到宋其琛的话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犹豫地问：“产房血腥气重，你还未有过子嗣，这般进去不大好吧？”
宋其琛闻言抿了抿唇角，“这个时候了哪里能忌讳到这么多，当然是孩子和皇后娘娘更重要些。”
点了点头，太后满意地看了宋其琛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孩子，那你进去吧。”
虽然她方才恨不得直接就让宋其琛进去，但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顾及一下的，总不好叫人议论说，太后叫了人家来帮忙，却又不顾人家的意愿……但这若是宋其琛自己要求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宋其琛推开隔扇进了里间后，就看到忙而有序的宫女来来去去不停忙碌着。
架子床上四周的帘幕全都挂了起来，商妙仪正面色惨白一身汗水的叉着腿躺在床上，她身边围绕着几个医女和产婆，旁边则立着扇屏风，屏风后面站着几个正在煎药的太医。
宋其琛进来后一时间没人注意到她，她环顾了一圈之后走到商妙仪近身女官奉华跟前，颔首一礼，“女官有礼。”
“襄婉仪？”奉华看到宋其琛后惊讶不已，惊呼一声后才发觉失礼，于是连忙俯身行礼，“婉仪这时候怎么会来？”
“太史局的人说有个武将家的女眷在这儿，会对皇后娘娘好一些，因此陛下与太后便将嫔妾唤来了。”宋其琛不露痕迹的将事情说了出来，果然见到奉华眉头一皱。
太史局可不会主动揽事上身，如今却能说出这话儿，想来是有人插手其中了，设计宋其琛倒是没什么，但是将手伸到昭阳宫来，尽管商妙仪如今因孕不理宫务，但她终究是这中宫之主，可不是能任人摆布的小角色。
奉华很快便收敛了神情，眼下最重要的是商妙仪生产之事，旁的可以先暂时放放。
“多谢婉仪，那婉仪是要在这里间等着？”奉华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要宋其琛出去了，宋其琛听出她言下之意却只一笑。
“方才一直是在暖阁里的，但是嫔妾想到了家父曾经说过北梁有方催产神药，名唤佛手散，十分有效，便想来与太医商议一下，看看是否能用上一二。”
奉华如今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副淡定安然的模样，但这只是她身为正四品女官的身份气度使然，实则因皇后难产，她早已经是急不可耐了，这时听到宋其琛的话，便顾不得深思，一礼谢道：“多谢婉仪，下官定将婉仪之心上禀皇后娘娘，还请婉仪这边来。”
客套一句，奉华便将宋其琛引到了屏风后，至于方子有没有用，能不能用，自有太医把关，她又客套了两句，便出了屏风自去忙了。
“嫔主有催产的妙方？”太医中的一个蓄着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听了宋其琛和奉华的对话，语气里带了两分好奇地问道。
点了点头，宋其琛开口道：“北梁有方名唤佛手散，说来简单，《叶氏女科》卷二中的茯苓半夏汤，白术、半夏、陈皮、砂仁各一钱，茯苓两钱五分，炙甘草五分，生姜三片，大枣两颗，乌梅一个，水煎后并着六两当归，四两川芎所煎的药汤，各取一半兑后送服，可助产。”
《叶氏女科》中的张氏方几个太医都清楚，但宋其琛后来所说的当归川芎却是闻所未闻，白胡子太医听到宋其琛所说的方子后，捋着胡子沉思了半晌后，突然抚掌而叹，“好，好一个当归，好一个川芎！”
“章煦之，按照襄嫔主的方子去煎药，快去。”白胡子太医笑得眉眼具弯，连声吩咐身后一个身量颇高，形容清隽的太医去煎药。
“是老师。”那唤作章煦之的太医闻声后，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宋其琛，却见她正对着自己浅笑颔首，便脸颊一红，连忙垂首拱手应是而去。
宋其琛见自己的方子起了作用，心情大好，与白胡子太医一颔首，说了两句后便走出了屏风，寻到奉华后简单交代了一声，便出了里间，回到暖阁之中。
暖阁中，太后没有继续站在隔扇前，而是在榻上坐了下来，张钰女官正给她垂着双腿，想来是岁数大了，这一晌午又站了这么久腿都酸了。
太后见到宋其琛出来，连声问道：“怎么样了？”
宋其琛一笑，眨了眨眼，做出一副俏皮的姿态哄人，“幸不辱命，太医说方子可以用，太后您放心，皇后娘娘和小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顺利的。”
“这就好这就好。”太后念叨了两声后，又看向宋其琛，“辛苦你了，你是个好样的，哀家记住你的功劳了。”
宋其琛一笑，上前两步，也屈膝蹲在了太后身侧，为她垂起腿来，“这是您说的，嫔妾可记着了。”说着宋其琛仰首一笑，“您好好歇一歇，留着力气等下还要抱皇孙呢。”
听了宋其琛的话太后眸子里的紧张焦急散去了不少，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好，哀家好好歇一歇，留着力气抱皇孙。”
见太后被宋其琛哄得开心，张钰和温颜对视了一眼，看向宋其琛的眼神恭谨了不少。
第72章 长子（）
永康三年十二月十六，景帝元后商氏于酉时初诞下一子，为景帝嫡出长子。
孩子虚弱的啼哭声传出来时，太后猛地起身，打了个踉跄，才眼含热泪的连声道了好几句的好。
产婆医女惊喜至极的欢呼声传出去，惊动了周述，他不顾下面人的阻拦，冲进了暖阁，环顾一圈，将视线落在宋其琛的身上，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宋其琛听到孩子顺利生了下来后，也松了口气，闻言将太后扶着坐下后，才走到周述身边，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手中的凉意，扬唇一笑，语气里满是安抚的意味，“母子平安，陛下放心吧。”
周述闻言长舒了一口气，面上露了两分笑意。
这时太后缓了过来，扶着张钰的手就要进里间去，温颜和张钰见状连忙带着笑阻止道：“娘娘您且等等，里间血腥气重，再冲撞了您，可就不好了。”
“可是哀家的孙儿……”也难怪太后满心满眼都是皇孙，周述再有三年便至而立，可如今膝下却只有这个好不容易才降生的长子，如何能不着紧？
别说太后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抱上了孙子，就说周述，那也是期待得紧。
“娘娘莫急，小皇子刚出生还需得打理一番才能抱出来，您便是现在进去了也抱不着皇孙，且出去等等，等产婆乳母都打理好了，自然就会将小皇子抱出来给皇祖母和父皇亲近了。”温颜搀扶着太后，笑着道。
周述这时也冷静了下来，上前扶过太后，说道：“温姑姑说的是，母后和儿臣出去等吧，这里交给下面的人就是了。”
温颜的话太后可以不听，但自个儿儿子的话，太后一向都是应承的，于是她点了点头，跟着周述去了内殿。
宋其琛跟在两人身后进了内殿却没有留下，反而是对徐德清和张钰示意了一下后，便悄声离开了昭阳宫。
眼下周述与太后满心都是皇子，自然是没有心情理会她的，而且皇后是周述正妻，小皇子是嫡长子，人家四个人才是正正经经的一家人，她又何必留下讨嫌，不如离开，也省得自己不自在。
回了披香阁后，宋其琛第一件事儿便是郑重地拍了拍香培的肩头，不理会香培莫名其妙的神情，认真说道：“今天你立了一功，有什么想要的便来知会一声，我一定好好赏你！”
说完宋其琛才脱了莲蓬衣递给玉琢，走到桌前坐下，端了热茶浅啜。
那催产的方子其实是香培从她爹的遗物中看到的，她爹一生行医，且极度嗜医药之术，只是北梁一行却落得个身死异乡的结果，从北梁带回来的医书也再没机会看了，因此便都留给了香培。
而前两年宋其琛婶娘难产，便是香培用了这个佛手散的方子顺利催生的，当时宋其琛被婶娘的模样吓到了，深觉着这方子有用，这才记了一二，没想到今儿个竟然真的用到了。
也因此这个功劳，宋其琛便按到了香培身上，只道若是没有她，今儿个自己只怕就要不好说了。
喝了一杯茶暖了身子后，宋其琛又吩咐玉琢去安排晚膳，眼下已经到了酉时中了，要不是在昭阳宫耽误了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晚膳都该是用过了的。
揉了揉空落落的肚子，宋其琛瞧晚膳还得等上一阵，便拈了块点心小口吃着。
一块儿点心还没吃完，贺除夕便急忙忙地来了，见着宋其琛张口便问道：“皇后可是生了？”
咽下口里的点心，宋其琛点了点头，“生了，是个皇子。”说完她送了口茶水，才转头又道：“消息传的可够快啊，这才多久，就都知道了？”
贺除夕褪了大衣抚裙落座，倒了杯茶握在手里，“阖宫上下都眼巴巴地盯在那儿了，有个风吹草动都一清二楚，消息哪里能传得慢了去。”
“也是，皇后生子，是个大事儿。”点了点头，宋其琛随口应和道。
“皇上叫你去昭阳宫做什么？”贺除夕缓暖了身子，放下茶盏，郑重其事地看着宋其琛。
“你别紧张，没什么事儿。”宋其琛见她模样抿唇一笑，为她重新倒了一杯热茶，“便是有事儿我也都解决了，无碍的。”
贺除夕接过茶没有喝，反而又继续问道：“无碍？这种时候叫你去昭阳宫？你还说无碍？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放心，我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我。”说着宋其琛转了话头，又道：“不是阖宫上下都看着昭阳宫呢吗？怎么竟没有人知道我去是为了什么？”
“没听到什么消息，只知道你被陛下召去了昭阳宫，直到皇后生下孩子后你才回来。”贺除夕因宋其琛的话，神色缓和了两分，没再追问，只随着宋其琛的话头说道。
略一颔首，宋其琛垂下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随即她抬首笑道：“太史局有人说皇后这胎不顺利，需得要一个武将家出身的人去压一压，皇后才好顺利诞下皇嗣。”
顿了一顿，宋其琛又道：“阖宫上下，差不多的武将家出身，只有宓妃和我，可宓妃如今病着，能去的便只有我了。”
听了宋其琛的话，贺除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太史局……是许鹊？”
对视一眼，宋其琛略一颔首没有说话。
贺除夕端起茶盏凑到嘴边，正要喝茶却突然眼睛一睁，停下了动作，“不是只有你……这宫里头武将家出身的还有一个人。”
说着贺除夕看向宋其琛，四目相对之间，宋其琛灵台一动，“宋好音。”
宋好音三字出口，宋其琛突然想到，若是她没有佛手散的方子，皇后难产不能顺利解决，太史局的人再进言一句，说是她宋其琛一个人压不住，宓妃又肯定是来不了的，那宋好音会不会因此被解禁放出来？
“可是便是宋好音出来了，皇后难产也未必能解决，又有什么用呢？”宋其琛问道。
“然而皇后如今不是顺利产下了皇长子吗？”贺除夕反问。
“可是那是因为……”说着宋其琛倏地一顿，是了，佛手散当初是用在了她的婶娘身上，而她的婶娘也是宋好音的婶娘……
“那可是昭阳宫啊，谁能有这个能耐，插手其中？”宋其琛喃喃一声，垂眸仿似自语。
贺除夕闻声也不知作何回答，只能一时无言。
只是宋其琛没看见，贺除夕在听到她问谁能有这个能耐时，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
第73章 襄嫔（）
月悬于天，星子闪烁，酉时中天色已暗，披香阁里已经点起了宫灯。腊月十六又是月亮正圆的时候，月光银辉洒满天地之间，配着昏黄的灯火，很有几分温柔意趣。
披香阁后堂里，宋其琛和贺除夕相对而坐，正随口说着话时，玉琢带着人进来开始摆起了晚膳。
贺除夕见到玉琢几人摆膳后，掂量着宋其琛一个午后都在昭阳宫，想必也是累得不轻，用了晚膳需得好好歇上一歇，而且明日一早还得去昭阳宫道喜请安，没有精神可是不好。
因而贺除夕便没有继续久留，径自起身告辞，预备离开。
宋其琛也没与她客套，听到她要走便点头应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一旁的膳桌上，因着饿了许久，一心只想着用膳，宋其琛甚至都未去送她，只吩咐了宫人去送。
玉琢和香培要侍候宋其琛用膳，绽雪披霜有事要忙，松生和空谷便主动揽下了送贺除夕的任务。
几人一道出了披香阁后，贺除夕环顾了一圈左右，见这处位置空旷，周围也无旁人，神色便显而易见的冷了下来，她回身看着松生与空谷二人，压抑着满腔怒火道：“你们保护好她，那边的手都伸进了昭阳宫里，只怕她会有危险，切记，必要时候哪怕是暴露了自己也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奴婢明白。”松生和空谷闻言对视一眼随即屈膝应是。两人这时均是面色沉静，眉目清冷的模样，再不复方才的笑颜伶俐。
贺除夕见状颔首，略缓了几分语气，“主子既然能叫你们来保护她，想必你们的实力定是不凡的，所以，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
说着贺除夕转身望向天空中的一轮圆月，太息道：“也不知宋好音和主子到底怎么想的，许俏这颗棋废了，那边也该急了。”
沉默了一阵，贺除夕才又开口道：“好了，你们回去吧。”说着她负手迈步，一边向前行去，一边又一次地叮嘱着，“千万，保护好她……”
一路向着朝华轩的方向而去，贺除夕望着一地的斑驳陆离的光影，垂首自嘲一笑，低声询道：“晴云，你说她会怪我吗？”
“小姐您别担心，襄嫔主便是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怪您的，您毕竟是为了她好啊。”侍女晴云柔声回道。
摇了摇头，贺除夕一叹，“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只要她能好好地活下去，我做的一切就是有意义的，只希望主子……”贺除夕说着声音渐小，最后一句低不可闻，出口，便消散在了风中。
晴云虽然没有听到贺除夕最后说了什么，但她也知贺除夕此刻的满心无奈，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去安慰她，只能随着贺除夕一同叹息着。
披香阁里，贺除夕才走，宋其琛还没吃上几口饭，徐德清并着奉华和张钰就一同来宣旨了。
宋其琛顾不得继续用膳，可惜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品，便带着香培玉琢一同出了后堂，到了正厅准备接旨。
然而宣旨的人却出乎她的意料，竟然不是徐德清而是张钰。
一道繁杂的懿旨宣读完后，宋其琛有些晃神，只听张钰笑道：“襄嫔娘娘，接旨了。”
这句话入耳，宋其琛这才缓过神来。
起身从张钰手中接过太后的懿旨，宋其琛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想到了太后会赏她，可她完全没有想到太后竟会晋她的位份，而且还是一下子晋了一品两阶，由从五品婉仪直接越过正五品容华，晋为从四品的嫔位，并且还准允了封号沿用。
在大齐，封号是身份的象征，十分高贵难得，后宫嫔御若是被褫夺了封号，那可是比打入冷宫还要严重的惩罚，所以得用封号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所以一般嫔御晋位时，封号并不会沿用，因此宋其琛着实没想到，她不过是提了个药方子而已，竟然就有如此的赏赐。
张钰将懿旨宣读完毕后，徐德清又上前扬声道：“陛下口谕，赐襄嫔娘娘青花黄陶茶具一套，双鸾菱花金丝缠镜一面，嵌贝流光阁帘一张，墨水兰锦地博古毯一张，孔雀蓝釉麒麟纹三足香炉一顶，玉勾云纹宫灯四盏……”
徐德清一张嘴便是一长串的名字，后面多是些首饰头面布料子，都是极体面地好东西，终了，徐德清缓了口气，又添了一句，“还有御膳一席，稍后便为娘娘摆上。”
听到御膳二字，宋其琛才从那一长串的赏赐里回过神，她扬唇一笑，施礼道：“多谢大人。”
若说体面，方才那些东西加起来也不如这一席御膳体面。皇帝赐膳一般只有除夕夜里会给一些重臣勋贵家赐几道，平日里，便是侍膳的嫔御也吃不到御膳的。
御膳是御膳房专门为皇帝所作的膳食，而嫔御等用膳都是走得尚食局，而这其中区别可就大着了。
总之这御膳一席，比太后的晋位襄嫔也差不到哪去了。
徐德清说完退后了一步，奉华又上前念了一长串的赏赐，这回皇后的赏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都是些常规的物件儿。
但今日宋其琛的意外之喜已是不少，换了旁人，只怕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宋其琛虽也高兴，但终究还是存了两分担忧的。
鲜花紧簇也是烈火油烹，未尝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因此她往后行事只怕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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