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啊,生活-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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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相不再说话，只是从衣袋里掏出一块丝巾，递给成芸，应该是说让成芸擦擦脸，但他没有说。成芸拿在手里擦了擦手，又象征性地擦擦脸，这都只是做给麦相看而已，成芸知道自己的脸太脏了，根本擦不干净。

　　　　然后，成芸将丝巾反面折叠，再用食指撑开松一松，侧着身子凑近些擦去麦相脸上的一滴汗。谁也没有说话。

　　　　麦相又从上衣内测的口袋里取出一个眼镜盒子交给成芸，看也不再看成芸。这是麦勃的眼镜盒，成芸以前在他的房间里见到过。

　　　　原来，成芸给麦相擦拭的不是汗珠，而是一滴热泪。成芸接过麦相手里的眼镜，从麦勃脸上摘下来已经碎掉了一块镜片的眼镜，用留存着麦相泪水余温的丝巾，轻轻地抹掉麦勃那没了眼珠子的眼皮上的土灰，把新眼镜给他戴上。

　　　　成芸差点就流泪了，但她忍住没流。成芸也没有再转回去面朝麦相，她怕看见麦相在流泪，麦相也不再叫成芸面向自己。就这样，成芸后背对麦相，像一开始的那样。

　　　　成芸又想去做梦了，她要在梦里笑着祝愿，麦勃醒来，就能看见一个想要的世界。

　　　　黑色的车子行驶在密林间幽深的沙路中，在黑夜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后来，生怕黑夜太孤独，车子在它经过的地方留下这样一首歌：

　　　　昨天，我以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但生活却打败了我

　　　　受伤了，我也未曾嫌弃过自己，就像对待这生活

　　　　生活啊生活，你有多苦难，你就有多甘甜

　　　　现在的路，有很多条

　　　　可是亲爱的，我还没想好怎么去开头

　　　　回想这些年，我一直在醒着睡

　　　　都变了，又都没变

　　　　对于这个世界，我还能说什么啊

　　　　我的泪水，就留给明年在这里生长的小草儿吧

　　　　山山红遍，全世界都在秋天里

　　　　尘世滚滚，如果我累了，我也希望枫叶还有记忆

　　　　故事里，不要有空白

　　　　亲爱的，我已在路上，请你一定要来，来找我，好吗

第117章　：　醒（）　
周围静悄悄地，床头一盏黄丝小灯泡泛着微弱的光芒，不至于成芸睁开眼的时候受到强光刺激。“喔，我这是在哪儿啊？”

　　　　讲完这话，成芸从床上半坐起来，她才发现，原来床沿上还爬着个人，应该是守在这里已经睡着了。

　　　　“哎？”成芸撩开被子，用手碰了碰那人。

　　　　“嗯，成芸你醒了。”那人慢慢抬起头，看着成芸，没有什么情绪，只是轻淡地打声招呼。

　　　　“怎么是你啊，钟子？”

　　　　“先不跟你说了，成芸，你醒了，我去叫麦勃。”钟子脸上的伤可能是涂了药物，在灯光的照亮下反射出诡异的色彩。他好像是有意在逃避成芸，生怕会被问到什么事情。

　　　　“等一下，钟子。”成芸急着说出口，转而放低声音带有哀求的语气说，“钟子，你能不能先别去叫他们，等他们一进来，可能我就要离开你们了。”

　　　　钟子看了成芸一眼，他明白成芸的想法，他甚至都知道成芸的问题。他也同意成芸的判断，等他把成芸醒了的消息一传出去，也许成芸也就不能待在这里了。

　　　　“那好，你有什么话，赶紧说。。。。。。”钟子显得很不安，恨不得一口气把知道的所有事情统统塞进成芸的耳朵里，让她对自身处境有明确的认知。

　　　　“钟子，你坐下来，好吗？”成芸整理好身上的衣物，身子立起来靠着墙面，“坐下来吧，你这样站着，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成芸指着床沿，开始露出微笑。

　　　　钟子看见成芸笑，心里更是一阵苦，因为他知道成芸是在强忍微笑，是为了给钟子好脸色，所以还要忍着微笑。“成芸，我。。。。。。”钟子没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但没听见他走路的脚步声。

　　　　成芸望着钟子消失的背影，独自傻傻地抿嘴，刚才的笑意一点儿也不剩下。“这是哪里，钟子不是还在矿区吗？等他一会儿再回来，他们会怎样对待我？”

　　　　成芸死愣着把门看了许久，靠得脖颈酸酸的，她往上蹭着调整腰部的枕头。“不对，那天从矿区赶回来的时候，我的背部受了伤，根本不能靠，现在怎么不疼了？是他们给我治好了吗？我在这里是睡了多久？”

　　　　成芸反手来揉自己的后背，感觉伤口十有八九都已愈合，不再是特别痛。“对了，我的凤凰佩？”成芸赶忙将手从背部的衣服里抽回来，一只手揪开领口，另一只手直接从胸口处伸入。还好玉佩还在，成芸正要把凤凰佩拿出来看看。

　　　　“咯吱！”门开了，跑进来一个人，成芸都还未看清脸，他就笔直走过来，索性落座在成芸的床榻之上。

　　　　“呀，钟子你去哪儿了？吓我一跳。”成芸迅速收回凤凰佩，掏出手压在被子上，仍旧在发抖。

　　　　钟子咽下一口气，一改之前的淡定，变得有些急切地说道：“成芸，你不用怕，我刚刚出去都摸清楚了，这时候外面就四个人，麦夫人和麦勃他们都不在这里。你赶紧跟我走吧，我们一起逃出去。”

　　　　“逃，为什么要逃？”

　　　　“成芸，你要相信我，没时间解释了，等我们逃出去了，我再跟你说，可以吗？”

　　　　“不行，钟子，我不能跟你逃走。”

　　　　“成芸，你是不肯相信我？”钟子说着站起来，自己精心设计的想法不被成芸采纳，因此感到很沮丧。

　　　　“对不起，钟子，我不能相信你，我现在谁都不敢相信。”成芸低下头，她自己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相信。

　　　　“成芸，这个时候你怎么还。。。。。。”钟子是想问成芸，这个时候成芸竟然还不相信自己。没用的，纵使钟子千般想为成芸出头，他愿意为成芸担起的风险，就值得成芸相信他，可是成芸蒙在鼓里，根本不知情。

　　　　“好吧，成芸，我不怪你。”钟子坐回到成芸身旁，还是不免急躁地问，“成芸，你知道自己在这里躺多少天了吗？”

　　　　这正是成芸想要知道的，“不知道啊，多少天了”。

　　　　钟子顺口溜式地接话道：“你已经躺了。。。。。。”然而，话没接完，钟子一时想不起来成芸到底是在这里躺了多少天，“多少天，我是忘记了，但已经很多天了。”

　　　　成芸认真看着钟子，没有说话。

　　　　“成芸，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用骗你。”面对沉默的成芸，钟子又是急得脸都歪下一侧，再次现出诡异的色彩。

　　　　“我相信，我相信！”其实成芸不说话，是为了不打断钟子的思路，而不是在质疑。“这是什么地方呢，这总不会忘记了吧？”

　　　　“这是，这个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因为，这是麦夫人房间底下的一个地下室，用以储存金银财宝，顺便关押擒获的商业竞争对手，麦先生在世的时候就这么干，可谓延续至今的传统。“成芸，你问别的，别的我都告诉你。”

　　　　成芸略表惊讶，没有接话，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以至于说了都难以置信。“算了，钟子你知道什么就跟我说什么吧？”

　　　　“成芸，那我告诉你，现在的麦家已经不是从前的麦家了，你被关在这里，麦夫人就等你醒来，她不会放过你的。”

　　　　“钟子，你说得对，麦夫人可能会赶我走。”一想到麦夫人，成芸心中一颤，想到哪里，都没有一块好的地儿。

　　　　钟子目光锐利地看向成芸，激动却又压制着声音说，“没这么简单，成芸，要不我们现在就逃吧！”

　　　　“到底出什么事了，钟子，你快跟我说啊？”

　　　　钟子连忙轻声走到门口，朝外探头看了看，然后把门反锁住，回来快语说道：“其实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所谓的鬼，全是麦夫人搞的鬼，是她杀了麦先生，然后编造出有女鬼的谎言来蒙骗麦家兄弟俩。”

　　　　“啊？为什么，麦夫人杀死了自己的丈夫？”

　　　　“因为先是麦先生杀死女儿麦穗，麦夫人才联合老刘除掉麦先生的。”

　　　　“麦先生为什么杀死麦穗？”听到这里，成芸已经从墙背上坐起来，直直地呆在床上，不是不相信麦先生杀了女儿麦穗，麦夫人又杀了麦先生，而是不敢相信钟子的话是真的。

第118章　：　昏（）　
钟子接着回答到：“因为麦穗发现了麦先生和别的女人。。。。。。就在这个地下室。”

　　　　“可是，麦先生他怎么能下得去手呢？”到这里，成芸似乎回想起什么：

　　　　那晚，老刘说过是麦先生活活掐死了麦穗，而且还说麦穗是老刘的女儿。

　　　　“都是一帮禽兽不如的东西，他们当年抢夺矿区的时候就残害了几十个无辜的人，多杀一个小孩也没什么，何况麦穗发现了麦先生有别的女人，一定会报给麦夫人，到头来麦夫人也不会轻饶麦先生。”

　　　　钟子停顿一下，继续说，“还有，还有，麦穗不是麦先生亲生的。”

　　　　“那是？”如果钟子说得真实，事情好像离成芸所想的越来越近。

　　　　“麦穗是麦夫人收养的，说是老刘从镇里的大街上抱回来的弃婴。”

　　　　所以，其实麦穗并不是弃婴，而是老刘的亲生女儿，为了尽享荣华富贵，才把她当成弃婴送到麦家来。

　　　　收养一个弃婴，麦先生是没什么意见，谁让麦夫人喜欢那孩子呢，算是她有福气。但是当麦先生察觉到麦夫人和老刘有一腿之后，他开始百般厌恶麦穗这个养女。他在想，会不会这个养女就是麦夫人和老刘的私生女。

　　　　假如真是，那朝夕相处的女人是不是挺着大肚子，背着自己生了个女孩，这样的事情根本犯不上怀疑，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蒙上双眼，光用脚指头看都能看得明白。

　　　　可麦先生还是要怀疑，说明人对人失去了起码的信任之后，各种意想不到的心里负担也就自然产生了。

　　　　这样下来，麦先生心目中的养女逐渐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私生女，他无比后悔当初怎么就收养了这贱胚子。

　　　　如果麦先生一开始只是在心里憎恨养女麦穗，还未到动手伤害的地步。那么，当麦穗发现麦先生和别的女人在地下室做事情的时候，杀人灭口可能仅是动机之一。

　　　　麦先生最大的杀人理由，并非他多年来对养女麦穗的反感，而是对麦夫人与老刘那遭地下情的痛恨。

　　　　因此，麦先生狠下毒手，亲手掐死了养女麦穗。

　　　　对，是掐死的。多么歹毒的手法，尽管是养女，但也是女儿呀。可见，麦先生心中积有多大的仇怨。

　　　　如果没有麦穗被掐死，也许她永远都是个弃婴。反倒是麦穗的死解开了她不是弃婴的事实，那正是麦先生所怀疑的，可惜真相大白之日，却是麦先生他自己的死期。

　　　　从麦夫人的角度看，麦穗是个养女，但麦穗就是她的女儿。再者，麦穗还是老刘的亲身女，到底是不是麦夫人与老刘的劳动成果，有待考证，反正麦夫人与老刘感情良好，这事大家都了然。

　　　　老刘最不可能宽恕麦先生，杀人偿命，此乃天经地义。于是，他首先在暗地里站出来，都没经过麦夫人确切点头同意，麦先生已经身首异处。

　　　　全是一个女人惹的祸，要不是女人，哪里会有这样的悲剧。麦先生死后，麦夫人开掉了麦家和矿区所有的女工，从此禁止任何女人踏进麦家半步。

　　　　可怜了小麦穗，懵懵懂懂死在大人们的阴险奸计里，说好的图富贵，却落得个养父魔抓之下死。麦先生呢，披着灭口的外衣，拿自己苦于绿帽的愤恨去残忍杀害小生命，最终也被杀。

　　　　钟子说话间，成芸在仔细考量自己的今生未来，大概自己也会遭遇这样的下场。呵，命运啊命运，我要走到何处是个头，到头又将如何处置我。

　　　　“钟子，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成芸问。

　　　　“汤爷爷跟我说的，他还说老刘也是开创麦家矿区的功臣之一，其实是抢夺矿区的强盗之一。”

　　　　“矿区是抢来的吗？”

　　　　“没错，这个矿区早年只是个小村落，属于一个森林里的原始部落，土生土长在大山深处，是麦先生联合老刘、汤爷爷、项管家一起抢夺来的，而原来的矿区主人死的死、伤的伤、不死不伤的也都逃走了。”

　　　　“啊？”钟子所讲的故事就像是个胡编乱造的神话，成芸真是闻所未闻。

　　　　成芸惊讶于钟子讲的故事，钟子又惊讶于汤爷爷讲的故事，一环又一环，好多事情，我们总是无法知晓，即便哪天得知了事实，我们也很难相信事实就是事实。

　　　　汤爷爷使钟子惊讶的故事顶多了就能算作是冰山一角，没有说完整或者不说出来的，还有太多太多：

　　　　可能麦夫人与老刘相好在先，同麦先生成婚在后；麦先生死后，可能项管家和汤爷爷都想过要离开，但为了麦先生遗留下的俩儿子，他们都选择留下来，项管家负责内务，照顾麦家兄弟俩，汤爷爷主外打理矿区。

　　　　明知道，是麦夫人和老刘联手残害了麦先生，但作为出生入死的兄弟，项管家和汤爷爷却只能袖手旁观，内心十分煎熬，有的是对麦先生数不尽的愧疚和深深的自责。

　　　　随着麦家兄弟俩的日益长大，项管家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麦先生剩下的使命，可以放心上路了，于是投崖自尽。而汤爷爷也早就把矿区，也就是药物研究所交与麦勃，让麦勃顺理成章当上所长，自己转去装疯卖傻当起药物研究所里的清洁老头。

　　　　与此同时，老刘出于自己和麦夫人的这层关系，只好慢慢退出矿区，避开麦家兄弟俩，干脆就只在麦家活动，不去碰矿区事物。也就是只在麦家这头，他与麦夫人相处的时间得到了充分的保证。

　　　　但老刘还是不甘心放弃矿区，于是又把儿子插进矿区，想着再来分一杯羹。而汤爷爷是要尽可能调和双方的利益，给予有过苦劳的老刘一点私立可图，但又限制他肆意暴取，所以才向麦勃推荐则地做上药物研究所的巡逻大队长。

　　　　本以为这样，老刘与麦勃就可以相安无事，过去的故事就能跟随时间去沉淀，不堪的事实也将埋藏在秘密海洋里，永世不泄露。

　　　　人欲啊，人欲。只怪老刘贪婪，频繁地私运药虫，途中被麦勃发现，因而有了后面人头鬼的横空出世。

　　　　“钟子，你说的这些，麦勃和麦相都知道了吗？”无论故事属实否，成芸还是想到了麦家兄弟俩。

　　　　“我也不知道。”钟子说。

　　　　“那你不打算告诉他们吗？”

　　　　钟子冷笑一声，说道，“我告诉他们了，他们也都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钟子，麦勃和麦相。。。。。。现在伤都好了吗？”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敲门声，毫不间歇，一直不客气地敲打。

　　　　“谁啊？”钟子问。

　　　　没人答，还是不断的敲门声。因为是在地下室，所以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回荡在屋外的地下空间里，伴随着嘈杂的回音，听得成芸有些昏头。

　　　　兴许是怕了吧，怕过头了。

第119章　：　谁（）　
钟子看了成芸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走到门口打开门把。

　　　　“干嘛呢，钟子，害我敲门手都要碎了？”有两个男人走进来，一前一后，猥琐地盯着成芸看。

　　　　“人醒了，正好你们过来，那就在这儿守着，我上去跟麦夫人说一声。”钟子假装轻松地说。

　　　　“你去说还是我们去啊？”其中一人气势膨胀地问。

　　　　“我去，还是我去吧，你们就在下面歇着，毕竟这儿的路，我比二位熟悉。”钟子一边说，一边笑。

　　　　“也行，那你去。”

　　　　钟子走到门口，回头看见那俩男人一点不见外地玩弄着成芸床头边桌面上的药碗。

　　　　钟子在地下室里弯弯绕绕走了好几道门，在他按开最后一道铁门，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实则是已经来到了麦夫人的卧室。钟子看见麦夫人垫着高高的枕头半躺在床上，身上裹着的一张厚毛毯超过三分之二掉落在地，她估计是冷坏了。

　　　　钟子想过要把地上的毛毯给麦夫人捡起来盖上，但透过拉住纱帘的窗户看出去，外面的天微微亮，钟子得赶在麦夫人醒来之前跟麦勃说成芸醒来了。

　　　　麦勃的房间开着灯，门没有锁，钟子推开门直奔床头去，“麦勃，麦勃！”

　　　　“钟子，是成芸醒了吗？”原来麦勃并没有睡，他从钟子身后走过来问到。

　　　　“你怎么知道，是成芸醒了。”

　　　　“我妈知道了吗？”

　　　　“没有，我骗下边的人说上来叫麦夫人，现在还没告诉她，但我怕就算我不说，下面的人也会上来说。”

　　　　“那就随他们吧”，麦勃关掉灯，把钟子推倒在自己的床上，说道，“你也累了这么多天，趁现在天还没亮，就在我这儿好好睡一觉吧。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要再掺和。”

　　　　此时的地下室里，成芸躺在床上，用衣服捂着口鼻没话可说。一旁的俩陌生男人干脆抽起烟，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着成芸五花八门的问题，没一个是正经的。

　　　　“成芸，你醒了。”麦勃走了进来，明显比之前瘦好多。

　　　　“麦勃。。。。。。”成芸发现麦勃进来的第一眼就注意到自己的被子，并且还一直盯着看。

　　　　麦勃也没说让一下，干脆在成芸床前的一张椅子上落座，把原先坐在上面的男人挤掉下去，妥妥的屁股着地，疼得差点叫出声。

　　　　最近麦勃心情不太好，还望这俩人多多体谅，谁让他们是麦夫人刚从别处找来的帮手呢。他俩是知道麦勃是麦家长子的身份，但麦勃可不认识他们的来路，并不怎么关心。

　　　　大家都没有说话，但成芸看见那俩陌生男人识相地走出去，还不容马虎地关上门，没有杂音出现。

　　　　成芸回过头，她想看看麦勃，想问问麦勃手上的伤好了没有。但成芸意识到麦勃一直在盯着床上的被子看，这哪里是在看被子，分明就是在看成芸的肚子。

　　　　唉，肚子！成芸感觉自己的肚子又长大了，想必麦勃在意的便是成芸的这个大肚子。

　　　　“麦勃，你的手。。。。。。”

　　　　“成芸，你已经睡了很多天。怎么样，肚子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听见麦勃在问自己的肚子，成芸心里很不是滋味，事情还是暴露了，麦勃一定也很难过。

　　　　“对不起，成芸，我妈一定要把你关在这里，她才能答应不赶你走。”麦勃的手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两只手都是。

　　　　成芸抬头看着麦勃，不打算说任何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想说什么，什么也不是。

　　　　“成芸，要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你就跟我说。”

　　　　“你走吧！”成芸瞪着麦勃，像是就在刚才做了一个相当艰难的决定，就是让麦勃离开。

　　　　“好，我这就走。”麦勃没有再看成芸，也没有从前那种淡淡的笑。对的，麦勃从一进来就没有露过笑脸。

　　　　麦勃走到地下室内的楼梯里，遇见麦夫人正带着两三人走下来。母子俩都没有相互打招呼，各走各的路，谁也不挡道。

　　　　出了地下室，麦勃先回到自己房间并没有看见钟子在睡觉，床上的被子叠得整齐，窗户是开着的，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天已经亮了。

　　　　麦勃来到厅堂里，看见麦相在喝牛奶，喝一口，放一下，放一下再喝一口。如果不进食也能成活，麦相根本就不想喝牛奶，他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多少天没吃过饭。

　　　　“哥，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啊？”

　　　　麦勃没回答，黑着脸坐到沙发上，“三弟，成芸醒了，你知道吗？”

　　　　“钟子跟我说了，你不就是刚去看成芸了吗？她还好吧？”麦相把牛奶扔一边，有点扫兴地问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成芸早点醒来，可是一想到麦勃是去看成芸刚回来，她就莫名的难受。

　　　　“她好不好，你自己下去看吧。”麦勃往后倾倒，仰靠在沙发背上，有些疲惫地说，“三弟，有件事，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但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成芸醒了，今天我就跟说明白吧。”

　　　　麦勃在地下室的时候，成芸让他走，他上来了，已经离开成芸。他知道，成芸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三弟麦相的骨肉，走就走吧。

　　　　“哥，还说什么呀？成芸醒来了，我也替你高兴，你还想跟我说什么？”麦相搓了搓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要逃离。他已经猜到了麦勃要来找他宣誓，要让他不要再去找成芸。

　　　　麦相已经够难受的了，他不愿意再听哥哥麦勃的摆布指令。

　　　　“三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麦勃也紧随站了起来，别觉得麦相有火气，麦勃自认为最该有怨气的是自己，麦相得了便宜还说什么替你感到高兴，“你说你替我感到高兴什么？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对不起，哥，我知道你也不好受，是我说错话了。”麦相说着，收拾自己的牛奶杯就要离去。

　　　　“三弟，你我是亲兄弟，既然这样。。。。。。你赶紧带成芸走吧。”

　　　　“什么，我是谁呀？你让我带成芸走，你不觉得可笑吗？”麦相停下脚步，但没回头，仍是背对站着。

　　　　“可笑？三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