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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啊,生活-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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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完之后,一整个人摔在黑暗里,滚石般翻了不知多少回,彻底昏了过去。后来的事情他一概不知,直到遭遇食人鸟的袭击。

    麦勃的右眼瞎了,敷满干血的上下两层皮深深地凹进去,看上去整个人的脸像是残缺了一半。开始还以为只是眼皮受了伤,合着眼皮给人带来视力上的错觉。成芸不小心啜泣出声,她发现这世界多了一个和她一样受到不公命运摧残的人。

    “你怎么哭了,怎么了?”麦相耳朵总比眼睛好使,他不再怪罪成芸。因为成芸真的帮了很大的忙。静下心来想想看,要不是自己开车太快,后果也不会是这样的惨烈。多一分包容,少一分抱怨,要怨也只能怨自己。

    “我没有。对了,我叫成芸,你们叫我成芸就好。”成芸提袖拂去泪水,她默默地下决心,这一定是她最后一次流泪,她坚强起来,像一个男人一样坚强的活下来。

    “噢,成芸,好名字。”麦勃简单说过这样一句话,然后背着麦相坐下来,不再说话。他没有了右眼,他只有一个想法,是要告诉麦相和这位陌生的姑娘不要因为自己没了右眼而同情悲悯,替自己哀伤。

    “成芸呀成芸,你说你,怎么大晚上的跑这里来睡觉了呢?”麦相想振作起来,走过来跟成芸算账。但不争气的肢体还是不愿支撑他完成心里边的计划,他只好坐下来,等候成芸怎么供词。

    成芸抬头看看麦相,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加上那一双高度近视的眼睛,不免有点喜剧意味。成芸没有笑,也没有回麦相的质问。她要销毁过去,给未来一个空白的人生,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由来。

    “来了,我好好问。昨晚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呀?”麦相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诚恳地咨询到。

    “我,我是来上山来采蘑菇的,走迷路了。”成芸不敢确定这样的答案能否被接受。

    “噢,这样啊!那你采到的蘑菇呢,我怎么没看见呢?”

    “我忘记放哪去了。”

    “你家住哪儿啊?”

    “我家,就在这儿附近。”

    “你骗我的吧,我家也在这附近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麦相半信半疑地说。

    “我也不知道啊。”成芸努力估摸着麦相的下一个问题。

    “好了,三弟,你别这样了。”麦相看不下去了,制止道。

    一辆卡车从远处轰鸣而来,巨大的动静穿透灌木丛,在山谷间形成连续的回音。这车应该是矿区的。可是,与外界流通使用的车辆都是一般卡车,矿区的卡车从来不允许外运,是谁这么大胆子敢私自活动呢?

    十分奇怪的一件事情,因为除了麦相麦勃二人之外,不会再有人敢私自动用矿区的卡车。矿区是多年前麦家开发的一个合法工事,父亲已故,母亲从未涉及,现在整个矿区都在麦勃兄弟俩的掌控之下运作。禁止矿车任何时候以任何理由离开矿区,那是父亲生前的禁令,这么多年来,从未动摇。

    “大哥,你听见没?”麦相不知所措地看向麦勃。事情来的不正常,难不成是有鬼把矿车给开出来了。

    “等一下,我去看看。”麦相阻止了正要去探查的麦相。三个人里边,麦勃眼睛是没了,力气却是最够用的。

    果然是一辆矿车,从林中的一个拐角处,缓缓逼近,怕是载得太沉,车速很慢,而且噪音很响。麦勃藏在矮树背后,眼前的情况尽收眼底。只需一只眼睛,他看得清目前的局势。

    “快快快,三弟,成芸,我们赶紧找地方躲起来。”麦勃来不及细说。

    “怎么了,大哥,是我们的矿车吗?”

    “是是是!”

    “那为什么要藏起来啊?”

    “不要说话。”麦勃拖着成芸和麦相一边一个,连爬带走,屏住呼吸逃了一截路,躲在一个小突破后面。密密麻麻的小树木遮盖住三人,仅凭视觉是不可能暴露的了。

    矿车的声音慢慢的,慢慢的,一步步逼近。在三个人的正前方停了下来,之后是开车门的声音。

    看来是他们发现了车祸现场,要来搜寻幸存者。成芸和麦家兄弟俩都微微探出头来观测外面的情况,又迅速地将头缩回隐蔽起来。这危机关头,成芸不客气地伸手硬生生地把麦相的脑袋压下来,他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因为,成芸和麦勃看见,有一干人蒙着脸从远及近,来到三人所隐蔽着的小土坡跟前,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着。并且,这伙人手里都持有各种刀枪冷热兵器。

    没有人会怀疑这帮贼人就是来屠杀幸存者的。还是当哥的麦勃有先见,快人一步躲起来,不然估计早已成了这帮歹徒的刀下厉鬼。

    即便是大白天,在这样的原始森林里,是不会很热的。不料,隐蔽着的三个人居然都热得流出汗水。

    过了许久,他们也不敢说话。麦相用手示意成芸看一下歹徒走了没有。他一头雾水,什么也没看见,只好从众地低头隐蔽。

    “他们走了。”成芸使用耳语回报。

    “你再看看。”麦勃想成芸的两只眼睛总比自己的一只眼可靠。他很谨慎,生怕会有诈。

    “嗯,看不见他们了,应该是走了。”成芸视力向来都很好,差不多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在她的视力范围之内,的确没有人。

    “你再看看,你再看看。”麦相也命令着瞎操心,毕竟不是自己的眼睛不放心。

    “真的没有了,他们已经走了。”成芸又仔细视察了一遍,得出最后的总结报告。

    “唉。。。。。。吓死我了。。。。。。”麦相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妥妥地着地了。

    “三弟?”麦勃严厉斥责到,他还是不认为在这个时候放松警惕是正确无误的办法。

    “走都走了,不用这么绷着。”麦相反驳道。

    “你又不是歹徒,你怎么知道已经走了呢?”换位思考,麦勃站在歹徒的高度来审视自己的兄弟。

    “反正。。。。。。”麦相还没说完反正就是走了,就被成芸吓着了。

    “别说话,有人来了。”成芸很抱歉出尔反尔地报错军情。可刚才确实没人了,又从哪冒出来的呢?这些歹徒可不是飞禽畜生好对付,真要是跟他们面对面火拼起来。成芸实在没有胜算的把握。

    “所长,是我一个人的错,作为场长,你就处分我吧,这事是我对不起麦医生。”场长抢答到。虔诚地屈腿睐了麦相一眼。会说的惹人笑,不会说的惹人跳,场长不能够得罪麦医生,所长的亲弟弟。

第282章 : 落差() 
但路途遥远,林中凶险,卖老夫人不放心俩儿子的安危,所以才派了家里的老管家来接应。计算着路途该是碰头的时候,却迟迟没有等到麦家兄弟俩,把老管家急得马不停蹄地赶来。现在终于找到了麦家兄弟俩,老管家可以安心了。

    麦相歪颈瞥过场长,小人,这么快就服软了?说的可笑,你以为是什么人,能仗势欺人的吗?“大哥,是我动手打的,事情因我而起。”

    “不不不,麦医生说什么呢。我这是自己打的,所长,不是麦医生,真的是我自己。。。。。。”场长颠三倒四的为麦相脱罪,还热烈地笑着摇摆起上半身,表示自己很健康。

    “什么,场长,你说是你自己打的?”麦勃需要一个适当的理由来给兄弟麦相开罪,他也默认场长可以找到一个利人利己的门路,避免事态的恶化。然而,场长很明显地没有做好。

    “大哥,你别再问了,堂堂一个场长,他能自己打自己?大哥,什么都别说了,难道你会徇私枉法吗?”麦相理解,兄长麦勃是想给自己找借口,以免受罚。他不想为难大哥,有损他的威信。

    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麦勃不该再着意借端。况且,克己护法,才能以公服众。“三弟,你违反了两条规则。一是进入厂区不穿工服,应受棒刑一十下;二是厂区内场出手伤人,应受棒刑四十下。”

    “所长,场内打架应该是三十下,你多算了十下。”场长哀声对麦勃说道。

    麦勃苦笑道:“场长,麦医生是我的亲弟弟,别说是多十下,就算多打一百下,那也是可以的。”

    药物研究所的惩处之事,要由巡逻队办理,麦家兄弟俩和成芸一起来到巡逻队。则地看见三个人表情都不太乐观,迎出来逞笑着致意:“所长,麦医生,你们怎么有空光临我这儿!”

    麦勃:“则地,有人犯错了,行棒法。”

    “什么,要打人啊?好好好,我最喜欢教训不听话的人!”则地对身后的巡逻队员们一声勒令:“快,‘打狗棒’拿出来。”

    麦相走到麦相旁,轻声地问:“三弟,为什么要打人啊?”

    “大哥,场内打人是禁忌,我怎么可以找借口给你啊。”麦相大打出手,本是为了兄长麦勃,他是不会把场长骂他的话转达给麦勃的。

    成芸:“麦勃,是那个场长先骂人,麦相才打他的。”

    麦勃看向成芸,反倒希望她可以讲出一个圆满的剧情,好给麦相无罪释放:“成芸,场长是说了什么话,让麦相打他。骂得很过分吗?”

    成芸看见时机来了,走近点,摆着头,想要在最短的时间替麦相洗清冤屈:“麦勃,我们进去,麦相和那个场长说了几句嘴,然后那个场长就骂。。。。。。”

    “成芸?”麦相用眼神封住成芸的激情,话到关键处,没了。

    “三弟,怎么了,害怕成芸说出来吗?”

    “大哥,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这么扭捏了。是因为,你查了三个月,还没有捉住人头鬼,所以要来审阅我说过的话吗?你连我也信不过了。。。。。。”麦相要让兄长生气一些,狠下心去执行对自己的体罚。

    “三弟,你怎么可以。。。。。。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麦勃只是想公事私了,不愿意对麦相处以棒刑。

    想当初,麦勃接手药物研究所的时候,年纪很小,所里的多数人都不当回事。员工们做事懒散,内部争斗,麦勃才制定了这么一个刑法,一根帮帮下去,大伙儿都疼得服服帖帖。

    木棒伤肉,恶语伤心,麦相不可能告诉麦勃场长骂话的内容是“瞎子,死瞎子”。他明白兄长的用意,但一码归一码,他不能因为自己而破坏了严明的纪律。

    “哎,所长,人呢?犯错的小子还没来呀?我都准备好了,手里痒痒的!”则地见一直没有人前来受刑,主动凑过来打听情况。

    “行邢吧,人就在这儿。”麦勃说完,转身过去。

    麦相自己走到刑台上,握在一块坐板上,“则地,来吧,开始。”

    则地似笑非笑地皱着嘴,看看麦相,又看看麦勃,“所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则地的眼神最后,落到成芸的身上,窥视。

    成芸避开视线,她不知道则地为什么要看自己。

    “20,行刑!”麦勃对则地下达命令,声音不大,就够则地一人听得见。

    则地缩着头,跑去把木棒传到另一位巡逻兄弟的手中,他实在不敢用木棒去打麦相。

    麦勃:“动手啊!”

    则地:“动手啊!”则地瞬麦勃的军令,对手下吼道。

    巡逻小兄弟被这两声狂喊,冲到台上去,手起棒落,人肉被木棒猛击的声音刺入成芸心扉。她抓起麦勃的一角,拉扯着求情道:“麦勃,所长,都是我害的,我也没有穿工服就进去了,你连我一块打吧。”

    “啪。。。。。。啪。。。。。。啪。。。。。。”成芸不敢去看,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有一把很钝的刀子,只要木棒在麦相的身上打一下,这把刀子就要在成芸的肉里割一刀,疼得她眼里冒着突兀的血丝。

    “够了!”则地使出吃奶劲儿,朝上面执行的兄弟叫停。

    那兄弟没能停下来,挥着粗木棒,还在继续。他在上来开打之前,已经屏蔽了自己的清醒意识,要让自己处在脑昏的状态去进行这一场棒打麦相麦医生。不然,一个头脑清晰的巡逻小队员,谁敢。

    则地重重踢了一脚,大声嚷道:“够了,叫你停,没听见哪。”

    因为巡逻小队员是丧了胆,在麦相身上飞速乱打,麦相也没顾上去数一数打了多少下。他用手把裤子往下拽了一下,贴在屁股上,快要打进肉里去的裤子。

    则地重重踢了一脚,大声嚷道:“够了,叫你停,没听见哪。”

    因为巡逻小队员是丧了胆,在麦相身上飞速乱打,麦相也没顾上去数一数打了多少下。他用手把裤子往下拽了一下,贴在屁股上,快要打进肉里去的裤子。

    “大哥,我没事,走了。”麦相本能地抬脚,像是身负千斤铁石,走一小步都很难。

    麦勃背对麦相,没有说话。

    “麦勃,我太不理解你了。”成芸掉着眼泪扶麦相步履蹒跚的离去。

    巡逻小兄弟悄悄地请示则地:“队长,打完了,我把木棒放回去了。”

    “好吧,快点放回去。”则地说。

    麦勃看着麦相和成芸还没走远:“等一下!”

    巡逻小兄弟头发都恐惧得要脱色了,他知道自己太慌了,多大了麦相好几下。这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错误。“队长,怎么办哪?”

    “什么怎么办?谁叫你打人都这么胡来呀,不会数数吗?”则地丝毫没有替人讲情的意愿。

    “所长,我知错了。。。。。。”刚刚没能停住手的巡逻小兄弟低着头原地转向麦勃认错,因为麦勃正跨步往台上来。

    “30下!”麦勃说。

    “饶命啊,所长!”巡逻小兄弟哭了。

    “少废话,把木棒给我,快点给我趴下。”则地喊道。

    “来吧!”麦勃已经即位,就等人来开打。

    什么,原来所长是要打自己?“所长,你别开玩笑了。这。。。。。。”

    老管家刚下车看到那一辆惨不忍睹的车子残骸,找了半天都不见麦家兄弟俩的遗体,还真以为是车主不存与人世了。因此痛哭了一阵。才至于后来那兄弟战在土坡上乐得不像话。

    “我的天”,满身皆是血,体无完肤,支离破碎。还有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女人。所有人都聚过来,一再地被惊呆了。

第283章 : 差落() 
庄主一阵忙活后,平静下来看看自己的双手十指。他发现手指们都还健在,于是疲倦地露出难堪的笑意,并且相信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

    “国有国法,村有村规。是我坏了规矩,我理当受到惩罚。”老成在众人朦胧之际,把地上的断指捡起来,捧在手心里。

    因为守不住女人的清白而替自己悲哀。此刻的他只因为自己给家族史带来的灾难,彻底毁灭了老余家世世代代的声誉,所以痛恨自己到了极点。

    常青没有考虑过,是自己软弱才让别人有机可乘,他似乎忘记了受辱的是他的女人而不是他,他也没有想过该不该安慰一下自己的女人。他甚至认为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如果嫁给她的不是成芸,是别人,那野兽就不一定还喜欢他的女人,也就不会来霸占。自己也就不会带绿帽子,老余家酒不会背上不清不白的羞耻,遭人唾弃。

    都是她,这个心甘情愿嫁给自己的这个女人。

    可是,他想过没有,老余家终年赤贫如洗,捉襟见肘,除了这个女人,还会有谁愿意嫁给他?

    一个中规中矩,俗不可耐的小农民,他自私得没空去面对事实。

    好一个女人,你让我成为了余姓家族史上的千古罪人,你让我的家族子子孙孙辈辈蒙羞。你还有脸说我母亲,看看你那阴险的父亲吧。他献计谣言害死我父亲,他还拿着父亲用命换来的血汗钱买下院子,又假惺惺送给你作为嫁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常青气不打一处来,抽了成芸一巴掌,踢门就出去了。

    就在此时,常青认为成芸是不对的,她不该被玷污;就在此刻,常青认为老成是有错的,他不该被人说犯过错。

    成芸的眼睛里灌满了流不尽的泪水,一个弱小的身躯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周围留下了的却是她破碎了的一颗心,再也无法愈合。

    她用袖子去擦拭源源不断的泪水,可是泪水湿透了两只袖子,还是擦不完。她没底气再生半点气,人在愤怒的时候是因为认为可以有一个泄气的对象,她之前的一小会怨言,是因为她还有一个深爱着的男人。

    而现在呢,没了,他深爱的男人说她是贱人,这个诅咒在当即就像一把利剑刺死了她很多回,还好她挺了过来。

    可是她的心已经死了。

    深爱的那个男人还出手打了她一巴掌,他们可是夫妻哪,她曾经以为到死了自己也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负,她知道她的男人会保护她,然而,是她太傻了。

    打她的就是以为会保护她的那个男人,她现在还有什么是值得去生气的呢。听到狗尾巴的话,她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虚壳,原本她以为可以来跟深爱的人倾诉,毕竟是男人,多少可以给她一些慰藉,说不定还可以阻止事情坏到底。

    但,这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那她还能怎么办,还拿什么去生气,生谁的气?就连自己唯一深爱的那个男人都对自己心灰意冷,谁又会在意。可怜吗?又有谁会来可怜她,一个受伤的小女人?

    有吗?有。那就是她的父亲,老成。

    想到这里,成芸像是被烫了手似的跳起来。

    猛地一下子跳起来,难道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吗?

    对,老爹,他怎么办?自己反正已经这样被人凌辱,又被人抛弃了,可是老成呢。他要是知道了,成芸该怎么去面对这位从小疼爱自己到结婚的父亲?

    父亲会无所谓吗?天哪,那怎么可能,养女出嫁,大婚之夜,失身受辱,村里人要是知道了,都会怎么说父亲,年老的父亲他怎么受得了村民们的闲言碎语?

    怎么办,一个受了辱,又被丈夫所摒弃的一个女人,她还有什么路子可以选择去走呀。

    成芸留着泪水,拖着这一身她自己认为肮脏的肉身,上面还留着被她深爱着的男人打她的掌印。她走啊走,走了好久好久,终于在一块清静的土地上停了下来。

    这里已经是曾生她养她的这个村庄的尽头。记得她小时候好几次请求老成带她来此看看,老成都没答应过她,说那是流放各种得了疾病无法治愈的家禽以及留在村庄里会伤及无辜的疯子的地方。

    当时老成还绘声绘色地给小成芸讲到,那里有藏在地下没有眼睛的疯狗,还有整天飞在空中没有头的老鹰,把小成芸给吓得真就不敢再说要去。

    “唉。。。。。。”成芸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一切的一切都即将在这一快清静的土地上得到解脱。原谅我吧,父亲,女儿不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感谢我吧,常青,不再有人知道你有过一个不干净的妻子,祝愿你有将一日再取良妻,与你长相厮守,终老一身。

    想到这里,成芸断绝了呼吸。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可以想象出,有那么一天,陪伴着常青的那个女人,不再是自己。

    成芸在来之前都替自己想好了一切。如果跟常青离了婚,那东哥一定会来逼婚,就算可以埋葬掉与常青的那一段感情,重新生活,新婚再嫁,而且嫁给禽兽不如的东哥,如此不守妇道且违背良心的勾搭,成芸怎么可能做得出。

    如果不和常青离婚,那东哥指定就会威逼着狗尾巴把事情说开,到时候,真就像常青所想的那样既给老余家的家族史上写败笔,又让父亲老成蒙羞。

    所以,成芸在脑海中,再也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供她去尝试,她已经走投不路了。

    既然没有活路了,那就死去吧。只有自己一命呜呼,才可以恢复世界原来的面貌。人生呐,渺沧海之一粟,寄蜉蝣于天地,小小女子,死有何足惜。

    成芸知道,一旦自己死了,敢于剁手作承诺的老成肯定会大发雷霆,而被他击得一败涂地的东哥怎么也不敢把事情说出来。为了老余家的前世后续,常青也不可能对老成交代实话。这样,一件污浊的事情就可以天衣无缝的被隐藏在时空里,永远不被人们发现。

    事情会是成芸预期的样子吗?

    那你还要这么做吗?女儿?

    小成芸呀,从你母亲去世后,这个老男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一点一点拉扯到达。小成芸,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说你也要跟邻居小男孩们一样骑老黄牛,家里当时穷,买不起老黄牛,聪明的父亲就俯下高大的身子来,真的就像别人家的老黄牛一样四肢着地,小心翼翼地把你驼在背上,一驼就是整整一个早晨。

    那时候,你还高兴地告诉父亲,小男孩们也是这样在早上骑着老黄牛出去放牛的。可是小成芸你知道吗,别人家的小男孩骑老黄牛出去放牛,回来人家妈妈们就给做好饭菜了,而父亲驼了你一个早晨之后,还得给你做好吃的早饭的呀。而且父亲他一会儿还得出去干农活的呀。

    “老马哪,可别忘了,你这庄主之位是怎么来的,要不是我舍命相助,你今天可以站在这里拿村规胁迫我吗?”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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