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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有毒:纨绔王爷腹黑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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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是喝醉后被人扶到了这里。”端王讥诮道。
“成大人身上的确酒气浓重。”
琉璃后悔。
进暖阁时她就闻到了酒味,却只当是自己身上的没有注意。
“是么?”
端王突然低下头来,抽了抽鼻翼。
“桃花冻。”
他说的是琉璃在夜宴上所饮的酒。
莫名的,琉璃的脸又发烧了。
端王衫上也有酒气。
又清又苦,还带了一丝辛辣。
与她身上甜软的“桃花冻”交织在一起。
体温一烘,居然格外醉人。
她心神一荡,几乎收不回来。
多亏隔壁成远步突然提高了音量。
“扶我来这里的,的确是府中的小厮!口中称我为成少尹,显然认得我是何人。”
所以,他也就昏沉沉地睡着了。
“至于后来的一个,却是个年轻女子。”
回忆片刻后,他声音里多了一份笃定。
“虽然没有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但是昏迷以前,借着那一刹那的火光,我看见了她的裙子。”
第57章 且先忍着()
“是的,我看见了她的裙子。”
隔着木镶板,成远步的声音居然这样清晰。
琉璃瑟缩了一下,下意思想要逃跑。
然而端王的手臂支在她两侧的墙板上,让她无法动弹。
只能仰着脸,看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灼灼生辉,露出玩味之色。
“那女子,所穿的裙子应当是蓝色的,上面似乎织有卷云提花。”
不愧是明察秋毫的成少尹。
晕厥前的匆匆一瞥,竟然如此精准。
“应当?”
似乎是肃王的声音。
“当时室内幽暗,下官额头又受了伤,流血多少会遮掩视线。”
成远步恭恭敬敬解释道。
“当时所见的颜色还要更深沉些。不过除去其他干扰,下官推断那应该是蓝色。”
“有理。”肃王赞许道,“既有线索,就搜人罢。”
其他人却有些慌乱。
织锦提花的裙子,可不是丫鬟或寻常姬妾能穿的。
成远步这一描述,多少已经牵扯到女眷的闺誉。
头一个尴尬的就是金陵府尹周畅。
他轻咳一声:“也不知是谁同成少尹开玩笑,竟让你宿在这里。这里,咳——”
旁边有人替他说明:“这里一直就不太干净。”
肃王咦了一声,诧异道:“不干净?”
周大人更是尴尬:“请过和尚道士都来看过,只说不可驱离,只宜敬奉。因此下官才送了这屋子与狐仙。”
据周大人说,那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了。
先是有守夜的婆子瞧见红阁子半夜亮灯,里面还有人影晃动。
走进瞧时,又是一片漆黑,寂无人声。
有几个个胆大的家丁进去查看,一夜没出来,次日才被发现晕倒在门口。
都说是背后一阵妖风刮过,自己就人事不知了。
后来动静就越闹越大。
有听见读书声朗朗的,有听见女子笑声的,有听见几个人吵架的,还有小儿啼哭和野兽吠叫。
请人来做法,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一段时间。
也没人敢靠近这里,任它荒废。
谁知过了大半年,突然有仆人说黄昏从湖边过时,看见红阁子二楼有一个少女。
素袍披发,站在窗边,脸色十分惨白。
再定睛一看,又不见了。
既然不是深夜也能现身,那就一定不是鬼魂。
后来周大人才记起,自己当年由京官外调金陵,途中曾经过一片荒野。
天降大雨,无处可躲时,有家丁发现一处山洞,里面盘踞了一窝狐狸。
他们赶走狐狸,占了洞穴躲雨。
还有人捉了其中一只小白狐,说此物稀奇,让少爷们养着玩。
周大人瞧着可怜,才命它们放了。
于是来做法的道士说,当年那窝狐狸失了巢穴,流离失所,这才是会来找你。
当初你借了他们的房子,如今还他一所又何妨。
也不必担心他们作祟害你家人。毕竟你当初饶过白狐性命,它必然知恩图报。住在你这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是周家就将红阁子“借”出,平时也绝不到湖这边来。
从此府内太平。
多年下来,府中人还遵守禁忌,却渐渐失了敬畏之心。
“今夜必然是有人同成少尹玩笑,谁知却惊动了那位女狐仙。见谅,见谅!明日老夫一定严查府内,看看是谁这样大胆!”
周大人这样说了,就有人跟着打圆场。
肃王不置可否,只问:“成少尹认为呢?”
明明台阶递到了脚边,成远步却执意不肯下。
“不,下官认为那名女子不是狐仙。”
他的理由也相当充分。
“狐仙神通广大,当年能让多个家丁同时失去意识。今夜怎么会笨拙到被下官步步紧逼,最后用笔筒伤人?”
“的确疑点颇多。”肃王说。
与此同时,在夹壁中,端王也用只有琉璃能听到的音量这样说。
一个严肃,一个却带着淘气的笑意。
“可怜。”
端王的声音缠绕在琉璃耳边,温柔如安抚,实际上却恰恰相反。
“我这个皇兄最是固执。他要是觉得有疑点,必然会追查到底。”
他哀怜地望下来。
“怎么办呢,琉璃小姐?”
琉璃紧咬嘴唇,不让自己软弱到求救。
下午在湖心亭,她已经说过那种话了。
怎么还能再贪求他的善意?
端王轻轻一笑,似乎了解她的想法,也不再说话。
夹壁外却有人有话要说。
刚才众人意见有些分化。
有的坚持是不是狐仙作祟,都需要查明。
有的则说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受损的不仅仅是周府的声誉,毕竟受邀来的都是金陵城中最上流的人物。
他们的女眷,如果被牵扯进这种丑闻,势必还会引发更多的麻烦。
也有人主张息事宁人,一来为了顾全体面,二来要查也容易唐突清白的女眷。
正乱纷纷时,突然有个细弱的声音说:
“蓝染云纹裙子,不是季三小姐穿的吗?”
完了!
琉璃心里咯噔一声,明白最糟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端王在她头顶轻吹一口气,像是个无声的口哨。
说话的是个小丫鬟,一直提着灯笼跟在人群里。
此时被肃王点名出列,已然颤不成声。
“奴,奴婢之前在夜宴上剪过烛芯。见,见过季,季三小姐。”
“哦?”
肃王的声音严肃无比。
“数十位女宾同席,你是怎么认得季三小姐的?”
“奴婢早就听说过季三小姐的故事。今,今天听说她与浣云小姐同案吃饭,就,就,就特意留意了几眼。”
扑通一声,似乎是小丫鬟跪倒在地。
“王爷饶命!奴婢所说句句属实,不敢在王爷面前撒谎。”
简直,就像话本小说里写的一样呀。
琉璃恍恍惚惚地想,突然觉得自己的脸颊被人拍了拍。
当然是端王。
“可别晕过去。”他轻声说。
手指贴在琉璃滚烫的脸上,带来一丝凉意与清明。
“这里地方窄小,空气是少了点,且先忍着。”
琉璃嗯了一声。
哪里敢说,自己的确觉得呼吸困难。
却不是因为地方窄小和空气太少,而是——
因为你离我这样近呀。
忽听外面一阵骚动,似乎什么人不顾阻拦要闯进来。
下一刻,她就听见一个非常清脆,非常响亮,也非常镇定的声音。
“那个女子,就是我!”
第58章 是我()
赵浣云!
怎么会是赵浣云?
琉璃大吃一惊。
恨不得夹层的木墙立刻变透明,好让她瞧见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穿蓝染云纹香罗锦裙的人,是我。”
赵浣云又清清楚楚说了一句。
语调平静,就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一样。
“就是这条裙子。诸位不信的话,请看。”
琉璃只听见外面一片静默。
想必众人看清了那条裙子,都是倒抽凉气说不出话来。
蓝染云纹,千真万确。
三层云头与单层卷曲的区别,原本就不明显。
就连杨蕙兰那样的姑娘,都把这条裙子与琉璃的看成了一样的。
更何况刚才暗室之中,仓皇之下。
琉璃相信,就算英明如成远步,也不会看出差别。
但是,为什么?
赵浣云为什么会跑出来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她倒是很愿意相信,这就是金兰姐妹之间的情深意重。
但是,可能么?
“你,你,你!”
夹壁之外,周大人看着外孙女已经说不出话了。
成远步也相当惊愕。
“浣云小姐你这是为何?”
千金小姐,趁自家饮宴夜会男宾,真是惊天丑闻。
与季琉璃不同,赵浣云在金陵城的名声一向都非常之好。
美貌温婉,知书达理,是许多世家子弟都想迎娶过门的淑女。
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败德之事?
周大人一顿足:“可怜的孩子,必然是被狐仙迷了神智!”
又急催下人:“还不赶紧把她送回房去!肃王与诸位大人面前,岂容这般放肆?”
“且慢!”
扑通一声,这次应该是赵浣云跪下了。
“肃王殿下在上,容小女子禀告实情!”
肃王的声音里倒听不出震惊的感觉。
“既有话,就禀来。”
琉璃也想知道她的实情到底是啥。
“越来越有趣了。”
端王声音带笑,更是兴趣十足。
众人屏息敛气,只听赵浣云缓缓禀道:
“禀王爷,小女子自小知道红阁子的故事。今夜无意中发现成大人被人扶进此处,唯恐他遭狐魅所害,情急之下就进来想唤醒他。”
她语调婉转,平静中蕴含一丝羞涩。
“小女子也自觉考虑不周。不过当时情形紧迫,只道救人如救火,其他的也顾不了那许多。”
几句话说得旁人纷纷感慨:“浣云小姐实在是女中巾帼,又有慈心,又有勇气,令人佩服。”
就连端王也轻笑一声。
“想不到她原来竟这样有意思。”
琉璃仰望着他,只觉得那双眼睛里星光万点,却没有一点落在自己身上。
心头蓦一凉。
突然就想起宝瓶曾经说过,自端王驾临,无数名媛仕女都争相博得他的注意。
自己能受优待,也仅仅是因为血书绢帕和放浪的名声引起了他的兴趣。
现在,他又对另一个人有了兴趣。
明明是天经地义的。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
明明早看清了那一百万种不可能。
可是,她的睫毛仍然湿了。
夹层之外——
肃王发话了,声音仍然相当严肃。
“浣云小姐这一番好意,成少尹又怎么看?”
成远步的声音也很严肃:“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浣云小姐赐教。”
赵浣云含羞带惭:“成大人想问什么?”
“你既然为了唤醒下官而来,为什么下官醒来之后,你不当面告知,宁可被下官差点误伤?”
“这是因为……”
赵浣云声音里的羞意更浓了。
“浣云幼承庭训,也曾读过《妇德经》,《女论语》等书,知道自己的做法非常不妥。”
她顿了顿,似在强作镇定。
“浣云过去从未与男子共处一室,心中惶恐得很。又怕被成大人轻视,实在是不敢明说。”
“那为什么又要伤人逃跑?”
“当时心头一片慌乱,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
赵浣云哀婉一叹,怯怯地问:
“成大人伤得严重么?浣云实在歉意得很。只求,求你莫要怪我。”
美人陈情,楚楚可怜。
成远步又怎能继续苛责。
短暂的静默之后,他才想到另一个重要问题。
“浣云小姐刚才说,看见有人扶我进来,可看清了是什么人?”
“天这样黑,浣云也不曾看清。“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这样自称时,尤其让人怜惜,不忍追问。
“看穿戴的确是府内的仆人,不过动作非常快,浣云疑心……”
“疑心什么?“
“也许,是这红阁子里的狐仙作祟也未可知。”
端王轻啧两声:“说得真好。”
琉璃不解。
这明明都是胡说,好在哪里?
夹壁外不少人却也高声附和起来:“定然是狐仙日久寂寞,羡慕夜宴热闹,故意捉弄于人。”
也有人取笑成远步,不愧青年才俊,相貌堂堂,连狐仙都忍不住想要沾染。
周大人更是老泪纵横,向空祷告。
“狐仙狐仙,你我为邻,相安无事,素不侵扰。何必诱我嘉宾,又连累我这个外孙女的清白名声?若要降罪,只管降给我这把老骨头就好。”
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一片劝声里,赵浣云的柔声安慰最为感人。
“诸位贵宾都能平安无事,就是可喜。浣云只恨自己不能替外祖父分忧,白白惊扰了诸位。自己的名声却算得了什么?”
她越说算不了什么,旁人就越觉得必须算什么。
立刻就有人提议,成大人与赵小姐郎才女貌,因缘巧合,如能配成一双真是再合适不过。
“说不定,那狐仙闹了这一夜,就是要为二位牵红线!”
“最难辜负美人恩,成大人可真是好福气。“
坏事转眼变喜事,令琉璃瞠目结舌。
为了姑娘家的清白,这样做当然是最好的。
可是,赵浣云明明想嫁的是端王。
而且,她不是传说中端王的侧妃人选吗?
琉璃紧张地望着身前的男人,却感觉不出他有任何情绪。
肃王已经发话:“既然如此,本王就做个现成的大媒,可好?”
静默中,赵浣云低低应了一声:“一切但凭王爷做主。”
语调微颤,不知是羞怯,还是在强行克制不能拒绝的悲哀。
第59章 怎么会这样()
不,不应该是这样!
虽然不能看见外面的情景,琉璃也想象得到赵浣云此时的神情。
一定,就像她在湖边对自己说很羡慕时那样。
笑微微,但是很伤感。
琉璃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这强扭着结拜的金兰姐妹。
但是她更不喜欢那种神情。
她也不希望赵浣云变成周明惠或夏纫紫那样可怜。
尤其这种可怜,追根溯源还是因为她季琉璃!
“别轻举妄动。”
觉察到身前人儿的异动,端王突然低声喝止。
双手撑在墙上,将她紧紧圈在其中。
“你去只会把这出戏搅得更糟。”他说。
为什么?
琉璃用眼神无声地问。
斜上方,黑暗中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
所以,他真的只是在欣赏好戏?
哪怕明知道真相并非那样。
哪怕那个人本来应该是他的侧妃?
“王孙公子与常人不同,也不会把我们真正放在眼里。怕只怕,翻脸无情。”
从五凤庵归来,表哥宋承恩就这样劝过她。
道理琉璃都懂。
五六岁时候她就跟着姐姐们学会了《吴人嫁女词》:
种花莫种官道旁,嫁女莫嫁诸侯王。
花种道旁人取将,女嫁王侯不久长。
只是,哪一朵盛开的花又不希望被人欣赏,垂怜呢?
琉璃神思复杂地望着端王,心里默默问了一句:
“如果眼下在夹壁外面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也这样袖手看戏?”
回应她的,仍是一双含笑的眼睛。
夹壁之外,喜气洋洋的氛围却被中断了。
不是赵浣云终于忍不住说了实话,而是成远步仍然那么不识抬举。
面对肃王这个大媒,他只是平缓而明确地说了一句:
“恕下官不能从命。”
肃王倒不以为忤,其他人却纷纷指责。
尤其劝他应感激赵浣云,顾全她的名节。
何况能因祸得福,娶到金陵第一美人,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好运。
成远步却不肯应,只以沉默对应。
最后,还是赵浣云哽咽一声,请大家不要再说了。
“原本是浣云行事不周,不敢自居对成大人有恩,更不敢以此为挟迫成大人婚娶。”
说话里夹杂抽噎,断断续续的,似藏无限悲苦。
“一切都是浣云的错,与成大人无关。还请肃王殿下收回成名,浣云感激不尽。”
肃王不置可否,诺了一声。
“至于浣云的名节,既然已经自毁,何必再连累他人!”
话音才落,只听砰的一下震动。
成远步大叫一声:“赵小姐——”
同时就是众人惊呼。
尤其是周大人,哭喊得尤其撕心裂肺。
琉璃大惊。
听起来,竟是赵浣云以死殉节,一头撞上了墙壁。
再听了一两声,砰的一下,又有人在大呼周大人的名讳。
一片混乱之中,只听肃王大怒:“还不速传医者!”
又不知冲着谁重重喝了一声:“你呀!”
脚步纷沓而至,又纷沓而往。
终于,夹壁外彻底安静下来。
琉璃脸上已挂满泪珠,嘴唇也被咬破了。
刚才那一瞬间,如果不是端王一把将她的脑袋埋入自己怀里,只怕她的尖叫声已经传出了夹壁。
“何必呢。”端王的声音在她头顶飘过。
不知道是在怜惜赵浣云,还是在说泣不成声的琉璃。
“都怪我。”琉璃说,“明明是我,是我!”
“她说是她,那就已经是她了。”
端王的声音仍然清淡如溪流,却终于少了那种看热闹的笑意。
夹壁暗门打开,他推着她走出来。
暖阁里仍燃着灯烛,照出粉墙上斑斑血迹。
“为什么会这样?”
琉璃跌坐在那面墙下,双手遮眼,却遮不住滚滚而落的眼泪。
“求仁得仁,浣云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只有她自己明白。”
端王站在她面前,却毫无安慰之意。
“本王想要知道的却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琉璃骇然抬头。
总是对她微笑的俊美面孔,此时却冷漠如冬天的星空,高远而深寒。
“可以告诉本王么,琉璃小姐?”
线条优美的薄唇,牵起一条弧线,却绝不能称为微笑。
“难不成,琉璃小姐真是来这里喂狐仙的。”
这句玩笑眼下听来毫不好笑。
琉璃惊恐地张了张小嘴:“你,你,你之前……”
“不错,之前在湖边本王发现了一只笨鸟。”
他挥挥袖子,随意从她头顶拂去几片芦雪。
“王爷怎么知道是我?”
“味道。”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再徐徐吐出。
“春初夭桃开,寒流闭蓓蕾。这桃花冻的滋味,本王不会弄错。”
“可是……”
闺中少女不胜酒力,今晚的夜宴上要么饮蔷薇露,要么就饮桃花冻。
同样的酒气萦绕,他怎么就能肯定是她?
“你猜。”
面对她迷惑的眼神,他只是轻飘飘落下两个字。
琉璃猜不出,也不想猜。
此刻,她背倚粉墙,满脑子都是刚才赵浣云撞向这里的画面。
鲜血四溅,美人如花枝折落。
“为什么……”
“嗯?”
“王爷就不觉得难过么?”
他怎么能?
怎么能就在现在,就在赵浣云溅血之地与她调情?
那不是他未来的妻子么?
难道对他来说,仅仅只是一折短促的戏?
难道温和的表象下,竟是十分的凉薄?
“琉璃小姐是在指责本王?”
“民女不敢。”
但是她的眸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有意思。”
端王轻轻抚掌:“本王看戏即是无情,那么你呢?”
他俯瞰着她,薄唇冷冷掀动。
“这一场热闹,不正是因琉璃小姐而起么?可以告诉本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么?”
琉璃双肩直颤。
“所以,如果,如果刚才……”
“如果刚才本王没有拦下你就好了?”
是啊,如果当时被发现就好了,被拦下就好了。
“本王为何要拦你?”
他立在她面前,背着光,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拦下你,好让你再哭求一次请本王高抬贵手?”
琉璃无话可说。
“况且,本王又如何能拦下你?”
纤长的手指夹着一物,从她眼前晃过。
“难不成,只要本王相拦,你就能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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