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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夜红楼-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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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隆基踱于窗边,隔过那半开的窗子抬目去看天幕中嵌着的月。弯弯的一道,又时不时的被流转的浮云遮迷了清影,那幻明幻暗的格局中,这周遭的一切再一次让他有了恍如梦寐的感觉。
这时忽听有宦官隔着帘子唤他一声:“陛下。”
隆基随着夜风飘向月宫的一片绮思就此凝住,陡然回神,便问他有什么事情。
宦官回道:“刘大人来了。”
隆基便一定神,这位刘大人自然指得是他的心腹刘幽求了!
他不曾宣召刘幽求入见,这么晚了,这位臣子来主动觐见自己那想必是有极重要的事情。况且当今这局势、这风头都委实紧密,隆基也不敢怠慢,忙命那宦官引着刘大人进来,后退了一殿众人,只留下这位臣子议事。
行了该行的礼之后,这位刘大人也是个直肠子,并不愿同皇上做些弯弯绕的兜转,便看定着皇上径自沉沉的开口:“陛下,时今这局势,陛下的皇权逐渐被架空、根基和势力也显得并不十分稳固。有一些话,臣不得不说!”敛眉时声音一落。
隆基对他要说些什么话,心中隐隐有数,这当今处在什么样的局势他自己也是明白的很。心道着一定又是些关乎太上皇大权在握、太平公主伺机揽权等等能够想到的话。他也心照不宣,颔首让他继续说下去。
却不想,刘幽求干脆不再言语,对着隆基立刻便跪下!
这突忽的一跪令隆基半点儿准备都没有,心念一紧,起了一惊,抬手欲扶。
而刘幽求赶在他之前先开了口,这一通急急凿凿的言词里充斥着满满的恳挚:“皇上啊,宰相中有崔湜、崔羲,俱是太平公主的人。”他扬起脸,眉目动容,“竟天连日聚在一起施行阴谋诡计,其心不稳!皇上若不早做谋划,必成大患。倘若太平公主一朝事发,陛下这边儿后发制人就晚了!太上皇亦不得保啊!”声息急促、却不失那一通缜密筹谋,似乎是早在心中氤氲已久的样子。最后那几句话顺势逼仄着出口,更是显得煞是突兀,听在耳里便倏然就震在了心里!
都是心思玲珑一点就通的人,况且饱浸在时今这类风声紧密、变化莫测的权势境地里,便是再愚钝的人也想不聪明都不行!什么“早做谋划”,什么“一朝事发”,隆基明白,这位谋臣字句背后的意思是要自己搞一场政。变……
“陛下。”微微的光影将隆基这张脸染就了些许莫测情态,而刘幽求正话至兴处,故而没有察觉到皇上的异样,稳住声音继续急急然开口,“羽林军中有一将军乃是皇上您的心腹,那是在潞州时就牢牢儿的跟着陛下了!”微缓又道,“现今只要您一声令下,臣与他便立刻点兵,直取太平公主!”至此终于不再婉转,话里话外的意思随着最后一句“直取太平公主”,一切已经清明如许、不消质疑了。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倏然在周围聚拢,隆基胸口一阵阵的发闷!
那臣子的心思是根据皇帝素日的心思揣摸着培养出来的,若皇帝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臣子也委实不会起了这样大胆且有点儿出格的想法了!可当隆基忽然听到自己的心腹说出了一个,其实也是自己一直都想听到的规划之后……他的胸口却如被潮水充斥般闷的厉害!
倏然间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不够从容,原来自己还是没有办法丝毫都不顾惜的去谋划、甚至是去触碰这件事情……
头脑铮地一下起了一阵嗡鸣,隆基转身,清俊的眉目隐在烛火乌沉的暗影里,那心口一阵阵莫名的疼痛,这疼痛由浅至浓,致使他下意识抬手抚住了心口。
隆基面上的变化、心里的反应,因是背身以对的缘故,刘幽求并不能看得很清楚。他只一心以为皇上一定是听进去了自己这话,并且此时正在暗暗的思量着具体的谋事计划。
可过了一会子都迟迟不见皇帝给自己一个进一步的答话,刘幽求也委实经不得这样干熬干耗着。
心念一灼,刘幽求等不及李隆基思量的沉淀,抬步又对着隆基走过去、绕到他正面直直的跪下去:“陛下!”
隆基心里正乱,虽然他已与太平争锋数次斗法数次,可真正到了切中要害的时候他却发现,却原来……自己还是少了那迈出最后一步的一点勇气,只有那一点勇气!
时今被臣子逼到了这里,他念头纷沓间又不好多表露心曲,便半是敷衍臣子半是给自己这迟疑不决而找了理由:“可时今朕的父皇,就只剩下太平公主这么一个妹妹了。”他颔首,眉峰聚拢,声音明显底气不足,“朕若动了公主,父皇他老人家怎么受的了?”
这个理由委实是一个妥帖的借口,且于情于理都还说的过去。
大唐是一个以孝治世的国家,素来将这“孝”之一字看得极重。此时这情况,若隆基动了太平,那李旦则必然心痛难过,这便是为不孝;隆基他是皇上,皇上是天子、是一国之君,便更应是这泱泱天下臣民的表率,岂能最先失了这对太上皇的孝道?
这话才一出口,隆基自己那浮躁动荡的心先安了一下!显然,他不愿真的去动太平,同时又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下不了手;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刚好给了他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交代,他深深舒了那一口久蓄于心的气!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夜半暗谏又遇虎()
这时那香鼎里燃烧鼎沸的熏香,随着声音的落下而发出一声“劈啪”的响,带得室内氛围莫名染了些焦虑。
耳闻着皇上字字句句,见他的态度还是如此迟疑、看不见个准头。刘幽求只是摇头,同时心下很不理解这个一向果敢决断的年轻帝王究竟是怎么了,究竟是在顾惜什么!
他委实不相信隆基当真是在顾及所谓的孝道,若是顾及孝道,那试问当初大明宫中杀上官婉儿祭旗的果决之人又是谁?
刘幽求他是隆基的心腹了,早在当初讨伐韦后时便跟在身边出了大力,后又就立太子一事没少为隆基谋划。在他的映象里,这个皇帝绝对不该是眼前这般踌躇迟疑的人,该是干练稳行、说做就做的真汉子!
他当然解不过隆基心底里充斥着的对太平公主那种爱恨极端,他只知道皇帝与公主这么久的相爱相杀而不分伯仲,再这么折腾下去莫说消耗的是大唐的国力,便是这两派的人都得跟着被逼疯!不过转念又想到,政。变这么大的事情皇帝纵是认同,到底太上皇还在,这事儿就显得并不是很光彩,所以顾左右而言他的推诿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心绪收整,刘幽求耐着性子抬目对隆基定定劝到:“陛下顾惜生身父亲的心情,如此孝顺,委实没有错处。但是……”他微扬语气,面色神情变得肃穆,“普通人家本是小孝,是为让父母高兴;皇室之间乃是大孝,是为清天下之障!”只此一句便否定了隆基为自己找到的不动太平的理由,生生的给堵了回去。
隆基才自欺欺人安定的心这时便又是一乱,思绪纷杂、纠葛难平间,他心中不免又起了这么一个好笑,他心道着:“那要我怎么跟父皇交代?我说,我杀了你心爱的女人,那是因情非得已;我杀了你唯一的胞妹,那是在为你尽孝?”
呵……
谋权争势的人,往往会为自己寻到这样那样的借口作为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其实为了夺权就是为了夺权,又有什么好虚伪的?
他被刘幽求逼到了这里,看来今儿若不给他一个答复委实是不行了。可隆基现在还没有发动政。变对付太平的那份心思,他总是下意识想要逃避,且他并不愿在这个时候过多触碰这心事。
时局虽然险峻,却还不至于到非得拉太平下马、以兵力肃清天下的地步,纵然他的心里一涉及到这段感情便时有混沌,但该有的理性他依旧还是有的,该怎么做他心里有谱。
须臾思量,隆基稳住神色抬手扶起了刘幽求,抿了嘴唇、严肃了态度,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此等大事,爱卿千万严守口风,记在心里不要对外说。”声音沉淀,即而侧目又道,“朕心里已经记下了,且容朕审时待势、缜密思量。一旦时机成熟,咱们便向公主发难,那时也为时不晚!”
无论是神色还是口吻,看来听来都像是肯定了刘幽求的谋划,刘幽求那焦灼的心便渐渐的安稳下来。
隆基注意着他面色的变化,心中微动,即而又着重的补充一句、认真嘱咐道:“今晚同朕所说的话,千万不能再同任何人说。若一旦走漏风声,我们就全军覆灭了!”尾音沉淀。
那刘幽求自然认识着事情的严重性,讨伐太平公主这类的筹谋哪敢再让谁知道?又因皇帝恳挚的态度给了他不小的鼓舞,他只觉胸腔里充斥着一股气流不断游移,那感觉很是激昂、很是振奋!
溶溶夜光并着烛影里,刘幽求极认真的向李隆基点头应下,即而便规整的做了个礼,后便退下。
因有了方才那一通喧嚣作对比,此刻忽然安静下来的内殿就显得何其空荡、又何其寂寥。
隆基那太阳穴又是一阵破裂般的疼!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落下了这头疼的毛病,这阵子以来更是时常发作。看似并不是怎样严重的病,可每一次不经意袭来时都令他承受不住、几尽生狂!
所以他只能自己寻找医治的良药,那良药便是权且压住思绪不动、不想,特别是不去想太平……
人生在世便如身处荆棘丛中,心不动则不被所伤。心若动,则伤其身、痛其苦、生就诸般妄念与烦恼!所以这一切其实都是庸人自扰。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这娑婆世界本就是一个大染缸,谁又能做到万丈苦海架一叶孤舟得大清净、随波逐流?
至少目前的他,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只能受苦,受这万般求不得、怨憎会、爱难分亦难割舍之苦……
这痛苦永无止尽,不知是从什么时候真正开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尽头,虽身死亦不能有尽头!
昏昏夜光中,年轻的帝王抬手死死的抱着头,那身子软软的瘫靠在椅子上。溶色的烛光将他那张年轻且俊朗的面孔染就出半是明半是暗的隔绝之感,一如他注定要走过的这长长一道人生路一样,一半光明璀璨鲜花着锦、一半便是那埋葬着如织过往与不得同人道起之绵绵心事的内心坟冢!
那样孱弱,那样憔悴。纵然他是帝王,他有一日必定可以手握无边权势、掌控万顷山河。可对这世事人心、宇宙乾坤,却永远都无法掌控,永远都是那样的,那样无力……
。
那刘幽求在辞了皇上后一路出了大殿,心中沉甸甸的思量着方才同皇上所言之事。
他太专注,以至于不曾感知到有一道娆丽身影正向他这边儿一路走过来。直到那下意识的一抬眼睛,月色一恍,才惊觉自己竟直面碰到了同样往皇上寝宫里走的太平公主!
周遭静谧、肆夜恒长,官员夜来面圣从来都是有事筹谋,此刻突忽又撞见了方才筹谋的针对者——太平公主。
一瞬间,个中的滋味堆叠至心口,刘幽求一个尴尬、即而又因心虚而涌起倍至的惶恐,当时便定在当地,直勾勾的愣住!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三郎,原来你竟这样狠……()
太平心里一定,在皇上的寝宫门口这么堪堪的撞见一位官员,又是在这个时候……由不得她不多思多想!
当前这局势有多紧迫已经不消多说了,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足够引起人的警觉。太平将微乱的心绪很快做了一个平复,凝起水波潋滟的眸子,就着流转的月华辨出了眼前这位官员正是李隆基的心腹、刘幽求刘大人!
她那颗玲珑的心便往下一沉,思绪辗转,猜度起这位大人来寻隆基是为了什么样的事情。又见他先自己一步的定在了当地里,若是心里没鬼又何须这样怵怕自己?
灵光微动,太平抬了足步继续迎前走去,在刘幽求近前时停住:“大人这是来看陛下?”颔首徐徐,声息轻轻。
眼见着太平公主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即而这没见异样的声音飘过来,刘幽求回神,下意识颔首笑笑:“是,陛下前遭染了风寒,臣担心陛下龙体欠安,特来看看。”这样就势接口,心弦仍旧绷得紧紧的。他心道着自己怎么就撞见了太平公主!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太平面色未变,静静然听着他这样回复自己,便点点头:“哦,是这样啊……”声息绵绵的拖的冗长,即而冶步逶迤、绕着刘幽求转了一圈,却也不再急于发话。
这一股子无形的压迫简直比大刺刺的厉声诘问还要使人心下不安!迫于太平公主这从来强势的气场,刘幽求不确定自己的肩膀是不是在打抖,但他竭力的克制住了这颤抖,抬袖快速的擦了一把鬓角的细汗。
他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这位公主显然对他起了疑心,看来盘问是免不了的。他不确定太平公主会用怎样的方法来盘问自己、会怎样盘问自己。
可是,预料中的暴风骤雨似乎并不急着发作,太平的神色与声息都是客套而谦和。在绕着刘幽求行了一圈之后,她在他身侧停了下来,即而向他飘了一记眼波过去,略颔首,声色柔柔的:“不知大人,可愿赏脸与本宫喝上一杯?”没有半分凌厉,可也不算客气。
太平公主邀约,这么个情势、又是这样的时间,谁知道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刘幽求哪敢赴约?
“这……”他心弦骤裂,下意识一噤声,即而慢慢恢复了些面色,向太平谦和的笑一笑,“承蒙公主好意,只是时今天色已晚,臣还有些事务不曾处理,赶着明儿要向太上皇那边儿回复去,所以只能谢绝公主的美意了。”
太平自然知道他是在找理由拒绝。说实话,她今遭过来,原是夜里无事,便甫念起隆基的身子,听闻他已经康复,便寻思着过来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却没想到,原本一场无心的拜访,却叫她给撞见了这等有趣的事情?这真的不是天意么?
她笑一笑,那若兮的凤眸里噙了一道凛冽的冷色:“看来刘大人是不打算给本宫这个面子了!”出口时语气不复方才的软款流媚,陡然就变作了寒冬里凛凛飘落的料峭冰雪,带着慑人的寒潮,那倏然的冰冻感几乎令人不能呼吸……不,是已经觉的窒息!
刘幽求心中一颤!眼见着公主从好言好语陡然就变作了威严阵仗,他思量极快,倏然便明白了自己今儿是逃不过往公主府走一趟了!
太平公主说要请他喝酒,这委实是客气话。若是他当真再这么不知好歹,谁知道公主会用如何强硬的手段?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他有几个胆子敢不给公主面子?只好悻悻然的应了公主的请,提着心吊着胆的跟着去了。
却说这刘幽求素爱饮酒,且酒量不是十分好,这已不是一个怎样的秘密。
太平便是抓住了他这一特征,故而将他连吓带请的诓到了公主府里饮酒。
虽然刘大人心里有着那么一根弦,知道这一遭前去,公主决计不是善意的邀请,只怕是为了套出他的什么话。可是公主让他饮酒,他也不好推诿,一杯杯的下去很快便被灌了醉。
太平便退了众人,只留下一个心腹架住他的肩膀不让他睡去,自己与他面对面坐着,就着稀薄夜色一句句的问起来。
“刘大人去找皇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啊?”她的口吻并不跋扈,偏于循循善诱。
已然醉意未阑的刘幽求,哪里记得自己在哪里、正面对着谁?听到有人在问自己话,他也就顺着被麻痹的神思、没走心的醉醺醺笑道:“嗯,那委实是一件……大事儿!”倏然间睁开眼睛,瞧着面前的太平定了须臾,便又摇摇头,“不行,不能告诉太平公主……不能,不能告诉……”即而便想往桌子上趴。
太平一急,忙让那心腹将他向后一拽,又把他整个人拽清醒。
刘幽求身子猛地一倒,后脑磕了一下后墙,人打了个激灵!即而又浑浑噩噩起来。
“刘大人,我哪里是什么太平公主?我不是,你看错了!”太平再一次徐着声息缓缓然,见刘幽求那双醉眼渐渐迷离,她心一动,“既然是大事儿,想必大人委实厉害,不然怎么会与皇上……合谋什么大事儿?”她的神思亦在兜转,且忖度着且不急不缓的继续发问,隐隐感知出一抹不祥的味道。
这么一夸,果然刘幽求哈哈大笑起来,那双醉眼半闭半睁,视野逐渐不清明了:“那……那委实了不得!”他身子晃晃悠悠的又向前边儿一栽,往太平处探探,“你知道么……我啊,我正打算跟皇上谋划一场政。变呢!”就这么煞是带着宿命味道的一下子,石破天惊的消息以其最云淡风轻、又最滑稽不堪的方式倏倏然暴露了出来!
光影下太平那张静美的脸陡然一僵!伴着成阵的心跳与洒沓的头绪一股脑的席卷而上,就在弹指间,她整个人忽就眼前一黑、头昏耳鸣倏倏然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软化成水!
政。变……
这是多么熟悉又多么可怕的两个字,此时此刻听在耳里落在心里又是何其可笑、何其无奈?
她真的是勾唇笑了起来,冷冷的。那万顷的思绪似乎麻痹了心口刀绞一般的疼痛,整个人渐趋冰冷、最终变得泥雕木塑一般彻底放空而麻木!
最清晰的映于心底的,只有那最后一个声音,如此清晰、如此昭著、又如此的残酷而无望:三郎啊三郎,想不到你的心,当真是这样狠!
原来你竟这样狠……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们全都等死就是打算了!()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何其突兀又何其戏剧化!
刘幽求全身发冷的猛地一下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长安街角一处枯草堆上。
他的头脑昏昏沉沉的,周身这一副骨架子也是酸疼的厉害,该是因了一夜没有睡好的缘故。念及此,他才陡然地又一恍惚,心道自己昨晚上就在这大街上、在这草堆里过了一夜?
正恍惚着,胸口里有一股异样的气流向上涌,他没防的倏然打了一个嗝,伴有浓烈的酒味儿一下子也跟着涌上来……
又加之凉风一吹,刘幽求周身下意识打了个抖,这下子整个人才可谓是实实在在的清醒了!
昨夜里出了皇上的寝宫之后路遇太平公主,随之发生的那一幕幕景象一股脑的浮光掠影般堆叠在眼前……他渐渐皱紧了这两道眉峰,强迫着自己从巨大的恐慌中挣扎出来、强迫着自己镇定。
仔细一想,渐渐这些支离的片段就连绵成了顺势的图画,先是出了皇上的寝殿、后遇到太平公主、然后跟着公主到公主府喝酒、最后……猛地一下子,他吓的浑身发抖!
昨晚上他是醉了,应该是醉了。并且是在醉了之后被人扔出公主府、扔在这大街上的。
显然他是被太平公主刻意灌醉的,而公主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儿灌醉他一个官员玩儿,这样的灌醉、或者说从一开始的将他诓入府里就是有预谋的!
他不确定自己跟公主说了什么,不确定公主有几分信几分疑,但如果他是把跟皇上说的那些话全部的、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太平公主呢?
随着念头的逐渐清晰,刘幽求真是越来越不敢深想,他当真恨不得直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可时今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再怎么后悔都为时已晚!他的理性尚存,心知出了这样横生出的枝节,当务之急便是赶紧向他的主子、皇上李隆基那里报备一声。这皇帝与大臣合起伙来欲要算计公主的事情已经被他给说了出去,且还是对着太平公主这个当事人说的;如果太平一下子就事发难,他和皇上就决计是处于被动的境地,当下就要赶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赶紧做好一个谋划、一个准备,寻一个应对之法才是正理儿啊!
刘幽求的心念委实凌乱起来,那彻头彻尾的慌张令他一下子就手脚冰凉、周身都快瘫在地上了!
他一时也不敢耽搁,又强迫着自己定了定神、收整好了这散乱的心绪,忙不迭的进宫去觐见皇上。
这个时候早朝已经过了,李隆基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贴身的宫娥报说刘大人求见。
隆基一定,心道着方才在武德殿里并未见到刘幽求,他正诧异呢,时今却来御书房找他,又不知道这般神神秘秘的是为了什么事儿。便将奏折放到一边,吩咐让刘幽求进来。
谁知道这刘幽求才一进来,二话不说迎着隆基就跪下!
隆基心念微恍,念想起昨天晚上他向自己进言的事情,以为这刘大人是以跪谏来劝自己早拿主意。他便起身,边向他那边儿走、边寻思着怎么样回复他的谏言。
而刘幽求的声音又在这时传来:“陛下,臣该死,臣有罪!”这声音何其凄烈,依稀带着些悔不当初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隆基在当地里一定,刘幽求的反应在他看来委实过激,也让他一时不能解意。心中生就出些莫名的惶恐。凭着下意识的机谨,他抬手退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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