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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夜红楼-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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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于夜色的长安街,感觉自己的心神并着魂魄都跟着彻底的放了空!就如此糊里糊涂的走着、梦着、醉着、醒着,目染着旁人的浮世清欢、耳聆着旁人的欢喜泠淙,他觉的自己是那唯一一个,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可怜人!
一倏然又恍如隔世,隔过这一片花雾迷蒙的梦幻之城,记忆的洪流随之漫溯,开始倒退着回归到最初的时刻,那年少稚嫩时也曾有过的、无邪的时日……
不知道自己这身这心混混沌沌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只是凭着感觉、下意识的走了多久,隆基恍然间回了回神,觉的自己这身子有些乏了。下意识抬头一看,那双目却陡然定住……自己,居然就这么摇摇醒醒、走走停停的到了太平公主府!
幽远的夜风拂过了远方灯火阑珊的别样繁华,唤醒了这座鼎盛无边的存于梦寐的城。
就这时,隐在夜色里、蒙了一层暗灰的府门倏然一下洞开,旋即一席水红色鸾裙的太平黯黯然走出来。
顷刻间,那些浮华与繁花全部都被抛撇到了身后,倏然间一个极自然的抬目,二人四目相对。
太平愣了一愣。
隆基那心亦一起落。
他们之间好似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牵着,无论是再混沌的时局与再无端的机缘,他们总也能够就这般冥冥之中造化、宿命一样的一次次倏然聚首,聚首在猝不及防的浮世流转间。
隆基抬步,迎着月华,向着太平走过去。
暗影里,太平亦走过来,一步一步。
二人一明一暗,不缓不急,终于相会在光影的明暗交汇处。
他看着她,见她这一身大镶大滚的奢华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枯槁。她亦看着他,看他素衣玉袍也再做不得曾经的风中年少、潇洒翩翩。
恍惚间那隐匿在胸腔腹肺里的心甫地一动,双双的。又几乎在这同时,隆基抬手一把抱住了太平!
太平顺势倾身,又似乎就是在他主动拥抱她的同时,她亦起了不经意的动容,主动将柔曼的身子禁不住的往他怀心里靠。二人这般心系灵犀、不约而同。
夜色中、冷月下,两个当今世上最高贵的人、至为纯洁的性灵相逢在盛世浮华的明暗处。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相拥相抱,在凄凄夜风里站了好久好久。
倏然间,这温暖的怀抱驱散了曼身的微凉,却加重了心口的繁复:“杀了我。”太平呢喃,凤兮的眸子浮涌了迷离的雾,“杀了我……你的痛苦就结束了,我的痛苦也就结束了。”声音轻轻的,恰如永夜一阵徐徐的风。
隆基心念沉淀,没有半点挣扎,是极顺势,这一瞬间他看清了真切的自己,蓦然发现原来这个答复居然是经久以来一早便镌刻在心底里的、血脉并着灵魂里的:“你给我听好。”他一字一句,至极的坚定之中带着利、发着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杀了你……绝对不会杀了你,你休想!”尾音骤落,定定的,磐石一般的赌咒,恰似镶嵌进她纤柔的灵魂里,作为来世彼此相见的印记。
太平的双眸被雾泽遮迷,红缯小口徐徐呓呓:“那如果,今天你死在这里呢?”
隆基牙关紧咬,四个字没有半分犹豫,带着遒劲:“甘之如饴!”
恍然一下声息波及,心头那已经融化成水之后、最后半点儿固守的坚持也随之跟着消泯,身心与灵魂都在这一刻做了最彻底的沦陷!
倏然间,太平哭了,那肆意的眼泪不加收束,合着风儿一颗颗滴落在他开阔的肩头,顺着凤眸徐徐而下时带了几分胭脂气,湿了红阑干、也湿了他的衣,还有他的心。
旷远的风拂去了尘和沙,在彼一刻,应证了心头血刺穿之后最直白的隽永,还有那自初见时一路走到今日的这一段何其不易、何其值得珍惜也至为珍贵的娑婆世界一段情痴,这寸寸燃成灰烬也不得休的情念,清晰嗜骨照年华!
夜静谧,风过树,不远处的长安街正人流攒动、车水马龙,是一片可感可触似乎可以随时溶入、相隔咫尺的幸福人间。对于他们,偏生那又是一处这一辈子都够不着、摸不到、走不近、更溶入不进去的渺渺然杳远天边!
隆基的身与魂也被这至为温柔的缠情之泪缓缓浸湿,那朗朗的双目沁出斑驳的泪。
他亦哭了,不同于她不再压抑、不再掩饰的放肆且宣泄的哀吟,他的哭是无声的,一滴一滴、一颗一颗,顺着生红的眼眶徐徐然的滑下来,一下下的滴落,与她晶耀的泪水融合在一起,一寸寸的生生灼伤了他的心、他的魂、他的爱、他的情、他的恨、他的怨、他的一切!
还有……她的一切。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使出障眼法、公主夜惊梦()
温软的阳光灌溉进这恢宏的殿宇,在临着牡丹绣屏旁靠着窗子的地方,淡妆的王皇后亲自倒酒,那纤纤的腕子在阳光下被衬托的恍如透明一样。
在她面前溶溶的暖光濡染之下,坐着一个人。那人肤若凝脂、口如含丹、睛眸微挑且自有一段精气神抖擞在内,美的不是凡间所常见。
这个俊美的男子,正是辗转于多位主子之间屹立不倒、官路恒通,在韦后倒台之后这些年来又新巴结上太平公主、成为太平公主平素聊以解闷儿的头号男宠的,崔湜,崔大人!
那一盏酒已经倒满,王皇后亲自将酒盏递于了崔湜,转眸时刚好有一抹微阳隔过窗子筛洒进来,她便一莞尔、声波温款:“崔公子且看,时今这长安的景致委实是美,就如同公子早年所说那样,真个是‘春还上林苑,花满洛阳城’呢!”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轻轻嗅着空气里飘曳幽幽的花香,这情这景显得何其闲适、又何其恣意。
崔湜颔首,勾了勾那俊美的嘴唇,神容如风、姿态恣意:“皇后娘娘如此客气,请臣下饮宴、共赏这美景。”一抬目,眼底积蓄着万种的别样风情,“这般抬举臣下,令臣下实在惶恐。”他笑容慢溢,恰如牡丹于唇畔开出了花。
崔湜嘴上说着这不迭的惶恐,可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委实看不出一点儿的惶恐!
皇后也不在意他这分明的口不对心,只将身徐徐然落座,又向他微颔首,启口时神色浅定:“本宫找你来,是真的有事情。”声息微默。
崔湜眼睑甫然抬起来。
王皇后这双眼睛亦是正色,那神容在这一刻变得极是肃穆,她颔首,声音定定的:“本宫知道崔大人你满腹才华。”又顿一顿,身子向他前探了一些,眸波生凛,“可是你要想清楚,皇上毕竟是皇上,你跟在太平公主身边帮扶,不如跟着皇上……更有前途呢!”落言时拉长了声息,似乎话里有话、又似乎是给崔湜留有一定的想像空间,即而一顿。
时至眼下,皇后亲邀的这一场赏宴为的是什么、真意又是什么,崔湜陡然便明白!其实自皇后邀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在忖度、思量这个问题,并依稀是明白的。时今看来,果然是不出自己所料,这是在拉拢自己!
果然是妇道人家,以自以为是的聪明想要帮着丈夫拉拢人心,居然都拉到了他这个跟太平公主关系绝对的人头上了!
同时也看得出当今皇帝的处境有多么被动、多么无力!崔湜免不得心生鄙夷,但他很是聪颖,面上微微定了一下之后,便对皇后说了句颇有回旋余地的话:“皇后娘娘的好意,臣下怎么能不心领?”唇畔笑意依旧温软,神容拿捏的恰到好处、客气又疏离,“请,容臣下回府之后想想可好?”于此便告退。
王皇后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含笑颔首、目视他离去。
待那崔湜已然走远、室内静谧时,隆基忽而从软黄色的帏幕后一步步走出来。
王皇后回身,迎着隆基行了几步过去,向他颔首、神色规整:“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这佞臣回去之后就该去向他那主子禀报,说陛下已经黔驴技穷,居然已经毫无办法到直接拉拢公主身边儿人的地步了!”勾唇一笑,带着微微的哂。
隆基向她点点头:“你做的很好。”
是,这一切都是皇帝与皇后酝酿好的一场心计!隆基让自己的皇后帮着自己演一出戏,假意拉拢太平首屈一指的男宠崔湜。当然他知道这崔湜是拉不过来的,所以这拉拢是假,他就是为了让这自作聪明的佞臣回去、向太平那边儿传个话,说是皇后帮着皇帝拉拢了他云云……
这样做的真正目的意在放一枚*,好让太平看扁了皇上,认为皇上当真已经被逼至角落、毫无办法,从而放松了戒备。而隆基之所以不自己上场,而是让妻子前去,是因太平心思玲珑,谁也知道崔湜拉拢不过来,如果隆基还是去拉拢,太平难免会看穿他这出戏背后的真正意图;而换做是皇后,太平则会认为这是一个妇道人家自作聪明的戏码。
王皇后抬眸,眼底浮动一抹缱绻:“臣妾只愿以一己之力,为陛下多做一些什么。”旋即微定,声色压低、尽显逼仄,“明天的计划,一定会非常顺利的。”
隆基心口甫动,旋即暗暗的握紧了拳心……成败,就在明天一举了!
就在这一瞬间,何其无奈又何其作弄的!
这是多么相似的一种氛围、一种场景?忽然的,顺着氤氲生波、堆叠而至的记忆的洪流,他想起了曾经与太平联手发动唐隆政。变的前一晚,那天晚上,他与她两个人守着轩窗看那翩然而至的一场流星雨……
若是时光当真可以永远的停留在那一刻,又该有多好呢?
那一刻决计不是他与她这漫长一生交集里最美、最刻骨铭心的一刻,但却是何其记忆深刻的一刻。充斥着激动、悸动、喜悦、彷徨、笃定、担忧、勇往直前、还有一点点微微的怯……太多太多相悖的、且极端的东西。
可是要他们彼此陪伴在彼此的身边,那心头万千的芜杂与纷扰便倏然全都压制不见。
那一刻,流星划过天际,带起一片灿然,瞬间的璀璨使整个天地在那一刻都全部没了颜色。他微侧目,便看到那极致的灿光里映出她那一张桃色绝丽的脸,那一刻他忽然就想,他是真的那么想过,想若是永久的、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只这一刻,该多好呢!
隆基闭上了眼睛,内心盛落了万顷的繁华与无边的寥廓。
放眼当下,此情此景与那天那夜何其相似却又终究不是,故而这每一刻于他来说都是一种深深的、凌迟般的折磨!
同境,不同人。
惆怅此情难寄托……
。
太平倏然惊醒!
在这无边的长夜与幽冷的色调里,她惶然的睁大了一双如斯的媚眼,冷汗涔涔、气喘吁吁。
莫名其妙的陡一失惊,猝地于那不*稳的梦寐里就此醒来,却又无端的不知道自己方才是做了怎样的噩梦。她下意识抬手抚了抚额头,神绪纷杂、心口亏空。
就在这周遭流转着的稀薄的雾气与袅袅的安神香中,似乎隐匿着一场颠覆天地、一触即发的大秘密……总有种异样的不祥预感,隐隐的、徐徐然缓缓然拨动她此刻脆弱且敏感的心房。
总觉的,会发生什么与以往不同的事情……
第二百五十三章 剑拔弩张()
太阳升起来了,那艳丽的色彩并蒂着无边的璀丽倏然间晕染过天边。起初只是一道嫩色的红,即而那殷殷的边缘便被裹挟着起了一圈稀薄的金,即而那金丝便由少聚多、颜色也跟着由浅至浓,灼灼的光芒撒针一般无边扩散,璀璀然遮迷了周遭万物。顷刻,那如轮旭日便陡一下钻出了厚冗云峦,以其自身流转亘古的光和热包裹住这片清寂的河山。
暗夜里一切冷凝与肃杀全部都在这一刻退了去,只余下成阵的温暖与无边的壮丽,带着慰籍心底的感动与震撼,唤醒了那久睡的景致,使其恢复了往日的颜色,流转、呈现出无比的生动又无比的光鲜!
这一天,是先天二年七月三日,清晨。
皇上李隆基忽然急召手下,列阵于前、昂首睥睨间扬声稳健:“线人回禀,太平公主其心不轨,已准备于明日发动政。变。为了国祚安稳、社稷安定,今日朕便带领诸臣铲除奸邪、肃清门户!”
这场缜密酝酿的局并非如看起来这般的仓促,这林立的军兵也是一早便已打好了招呼。皇上这朗然的一声才一落下,便听众人附和与欢呼之声齐齐响起来。在这清晨日出大镶大滚的暖金与繁华之下,倏然震了云峦、响彻了九霄!
在这边儿点将之后,隆基带着士气鼓鼓的兵军坐镇武德殿,召见太平公主手下两位羽林将军。
待那二位浑不知情、也不敢推拒不见的将军才一入殿觐见,便是那寒光一闪、手起刀落,弹指间二将军身首异处、顷刻毙命!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这禁军将领已被诛杀,随之而来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那一干兵卒都是听任上级调度的,他们没有自己的个人意愿、也不能有个人意愿,因为力量太微弱。
时今将领一死,北衙禁军顿然现出群龙无首之态!又早有专人在这同时往军中传旨,言着那二将军归心太平公主、欲行不轨之事已被皇帝赐死;而兵丁无辜,若愿归顺,皇帝既往不咎!
即便是听任上级调度,可归根结底这卫队也都是皇帝的卫队,没有谁会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莫名其妙便去跟皇帝做对。
接旨之后,兵丁士卒之中当即便“哗啦啦”跪倒一片,嵩呼万岁声浪浪不迭,北衙禁军尽数归心皇帝阵下!
这边儿隆基在取了两个将军的首级之后,军中士气大涨!
隆基没有停顿分毫,当即便拥兵浩浩荡荡赶往朝堂。
是时正值早朝的时刻,一众文武看到皇帝居然带兵前来,顿然一下便木在了当地里!
周遭空气在这一刻陡然变得沉淀,僵僵的逼仄之感夹杂着稀薄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还不待他们有所反应,便是“刷啦啦”的一声,已被寒光剑架于颈上!
如是干脆利落,隆基一声令下,剑影共刀光交错、嘶喊共血色横飞,转眼间,太平公主一派朝臣尽数死于非命!
。
一大清早的,皇帝李隆基那边儿便猝不及防的整出了如此大的响动,居于深宫内殿的太上皇李旦这边儿亦有宫人前来报信。
旦没有嗜睡的习惯,此时已起了身子。却在这时见那宫人面色惨白、气喘吁吁,只不迭道着皇上带兵一路由北至南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
倏然的心潮起落,那剧烈的感怀与充斥的心浪也只是一瞬间便落下。不知是因早在唐隆政。变时就看清了儿子的手段、还是因这阵子以来对隆基百般隐忍之下会行何事已有猜度,亦或者是两者都有,这一瞬在听闻皇帝那边儿有了这般直白的举动,李旦无论是神情还是内心,竟都很快便不起了一丝波澜!
他整个人都定定的,一派云淡风轻的、闲闲然的模样。这模样并非故作,也决计没有半点儿刻意装腔作势的浮虚,而是真切的心境,是最自然的情态流露。
世事的翻云覆雨、人世的离合辗转,早已令他学会了平和处世、淡看一切。他历经过狠戾残酷的有硝烟亦或没硝烟的战斗,自然也可以从容面对生死大局的宿命。
“陛下!”见李旦这边儿不动不言,神容态度一如平素不见变却。那贴身服侍的宦官陡地一下跪在了他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唤他一声,“皇上那边儿局势不大明朗,请太上皇速速离开!”
周遭流转的空气已经凝固,可一任再肃杀与残酷的氛围都动摇不得李旦净水琉璃般规整平和的一怀心境。他没有动,颔首淡淡的道了一句:“朕不会走,朕就在这里等着三郎。”不高的声音,也不算沉,稳稳的,只是稳稳的。
他不会走,为什么要走?走到哪里去?
他不会是一个被儿子逼走、逼死的落败君王,而他的三郎也不会是一个冷面无情、六亲不认到连孝道都拂逆的阴鸷豺狼!
他不走,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儿子过来,等着儿子将那无边心事、万语千言以一种自有他道理的方式,同他这个父亲做了最直白也最无粉饰的、慰籍灵魂深处的通透交流……
“太上皇!”那宦官的声音已然歇斯底里,贴身服侍了李旦这么久,对于他的素性已然摸的清楚非常。宦官明白,太上皇决定了的事情、下定了的决心,便会沿着一条近乎偏执的路一直走到底,便是凭任何人、任何事都再难以将他拉回来,“请太上皇三思,请太上皇三思呐!”又是一拜,旋即以额触地不断叩首。
一殿宫人亦跟着簌簌然的跪了下来,劝阻与叩首之声不绝于耳,在这初阳才升的朗然晨曦听来看来何其哀凉,又因被包裹在艳阳投洒下的无边暖意之中而显得何其壮烈。
却,一任局势湍急、千钧一发、泰山崩摧,主位之上的太上皇李旦亦不动不言、主意自成。
温软的天光耀在他淡然且从容的面上,那暖暖的橘色与眼前这缓缓波及的危险局势那样不着边际,一切一切看在眼里怎生都不合时宜,却又因此而被充斥进许多种相悖的极端里,相辅相成交织堆叠出一种煞是诡异的、别样柔美。
那么从容,那么肃穆,那么悲壮……又那么神圣!
第二百五十四章 心绪万千,太上皇被动()
就在这电光火石、局势瞬息万变且危险层叠递近的时刻,忽而有那守在殿外的宫人急急然奔身进来,对着李旦跪下报说:“兵部尚书郭元振请求觐见!”
肃穆中的李旦牵了牵神,心中氲过一丝浅浅的不解。那边儿隆基正在逐步过来,这边儿他太上皇的处境更是未为可知,这时居然有朝臣堪堪的跑来入见自己,却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他须臾忖度,便颔首召见。
这位郭元振郭大人素对李旦耿耿忠心,待行步进来之后,向李旦行了一个规整礼仪,旋即突然便跪下去。
旦颔首,将目光定格在他如是变得肃穆且冷然的面孔上,有这么一瞬间,旦隐隐的感知到了一种别样的味道。他心照不宣,启口淡淡然示意他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郭元振的一张脸在光影的流转中显得时明时暗,又是一个微微垂首的姿态,故而面上的真实神情不大能够看得真切。又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使然的缘故,只觉的这个人亦是镇定且藏着弥深意味。
“太上皇。”郭大人稳稳开口,嗓音有些黯淡,即而又陡地一下扬了语气充斥了一脉激昂,“太平公主意欲举兵起义、废掉太上皇与皇帝,自立为女帝。”就这时猝一抬目,眼底噙着如炬的火焰似乎要焚毁这世间的一切。后续字句陡然变得频率急促却不知沉稳着重,“皇上已经奉太上皇之命带兵诛杀逆臣乱党,请太上皇不必惊慌!”落言又一颔首,尾音干脆。
不长的一番话,却已把其中意味阐述的分外明朗。
主位上的李旦那一颗心随着郭元振字句的吐露,而一层层的往下沉淀。事已至此,皇帝李隆基那边儿这一场兴兵宫禁为的是什么,已经再清楚不过。而若是针对太平公主,又为何要向太上皇这边儿一路波及过来?背后重叠着的真意,也是昭著的……
隆基的目标不是太平,而是太平手里的权;同样,作为太上皇的李旦,手里亦握有着隆基想要夺回的权势。
这一场突忽而起的事态,这一场苦心酝酿的局,其间充斥着多少精心的设计与缜密的计算?
从头到尾,由缘起到具体再到最后所必然要承受的一个结局,李旦也在这一瞬间全都明白了!
李旦何时派隆基去杀太平?太平又何时谋。反?李旦的心里早如明镜。当今眼下这动了大阵仗的行事,不过是当日唐隆年间讨伐韦后时那一场突变的历史重演……
郭元振注意到了太上皇面色一闪而过的微妙变化,谁都是明白人,对这局势自然解得过许多真意。既然如此,那对于一些已成定局、不可能再逆转的事情,是不是也一并看得明白?
郭元振敛敛目色,心神愈发有了个辗转后的沉淀。他抬手作揖,启口接了前话稳稳然干练着继续:“臣奉皇上之命,保护太上皇前往承天门坐镇指挥!”
果然,对于李旦这个父亲的去处,隆基一早就有安排。虽然这样的安排,李旦一时半会子不能完全解过其中意、也委实没有半点儿心力去解其中意。
李旦没有过多理会这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暗自脱离了他、转投于隆基帐下的郭大人,同时心里有点儿玩味,忽然觉的自己这个三儿子还真是很有手段。他李旦自认城府渊深、心思缜密,可归根结底,还是敌不过这一浪胜一浪的后来者!儿子就在他眼皮底下缜密筹谋、快速动作,他居然一点儿都无法事先预知到!一如当年诛韦一事一样!
被第二块儿石头绊倒的人,是纯粹的愚者。而他李旦,却真真正正的是第二次,栽倒在了他一向赏识、苦心栽培的好儿子手里!
“皇上要怎样行事,自有他自己的一段意愿。”他侧目,那目光顺势落在屏风前吞吐云雾的香鼎间,眉目好似瞬时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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