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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夜红楼-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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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开罪来俊臣,更怕他对自己曾付诸在他身上的那顿鞭笞加以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报复!神都坊间这样久的传闻,段简对来俊臣的了解自然不会太浅,这位仿佛蕴含极丰的御史中丞究竟有多少种折磨人的手段、究竟是个怎样脾气阴晴难摸的人,从来都没谁能看得清楚!既然眼下来俊臣提出要他的妻子,他便也只有当即点头、不忘谢恩是为权宜了!
这般姿态的段简看在来俊臣眼里,忽地又觉一股彻骨的悲凉,这是为了段简的妻子王虞素而悲凉!但俊臣什么也没再说,默看段简备了马车,躬身送了妻子虞素至段府大门外。
王虞素着了水蓝色的轻纱蝉翼裙,妆容鲜妍、面貌端和,这般一袭美艳,闯入眼帘便像迎风怒放的牡丹花。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大千世界就是如此兜转!真想不到,终到了底这王家的四小姐还是入了来府的门儿!真是一时不知该好笑、还是该悲凉?
在至了段简身侧时,虞素忽然停住了足步。水袖甫抬起,猝地狠狠扇了段简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惹得俊臣微微蹙眉。
这用尽了周身全部的气力却仍然感觉那么孱弱无力的一耳光呵!打在这昔时的夫婿、她的段郎的面颊上,大刺刺的昭著了虞素几多的愤怒?但就着一层光波看过去,虞素那美丽依旧的烁动的眸子里,却没有哪怕一滴浅湿睫毛的泪……一个女人,一生最长远、最慎重的打算便是嫁一个好人,并借着这个倚靠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王虞素是何其悲凉?
可她不怪来俊臣,虽然因为与来俊臣这横生出的一段夙缘、亦或是前生里造了业障的因果显现,使得她与段简之间这段简短的婚姻走到了尽头;但她恨的却是自己嫁给了这么一个软弱无能、胆小怕事、敢做不敢当到就连自己枕边儿女人都可以垂首送人的男人!如果没有来俊臣横插的这一杠子,她还看不出段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眼下来看这真是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值得……不值得了,这个男人本就不值得她上心,自然也再没什么好留恋的!
合着浩淼的风儿吹拂过面,虞素一路直行,自此后直到出府,都再没有去看那个曾那样亲密无间过的男人一眼!她做到了长歌当哭,那生命里曾经深刻的情缘,那无法走完的一场姻缘,无论是对还是错,终究自此之后一切做了烟云消散去!
万语皆默,段简借着夫人那一道掌力侧过脸去,一动也不曾动,看不清他面上浮现着怎样的表情。总之那表情,该是不好看的。
俊臣挑了眉毛*的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就默默然看着眼前这一场好戏。待王虞素转身上车后,俊臣并不急着一并上车,而是又往那已经颜面尽失的段简处走了几步,持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慢悠悠徐言:“你倒左拥右抱、艳福不浅……啧,听闻你最近纳了个妾,可是貌美如花呢!”口吻轻浮依旧,如是邪魅蛊惑、恣意不羁。简简单单只这一句,其间含义不宣自知!
段简一惊!又一个下意识,他不得不转过头来直视来俊臣。这一瞬他突然发现,那所谓的男人尊严已经离他越飘越远、远到已经抓不住够不到了!
俊臣也不多言,颔首悠哉悠哉的看着段简。
微有须臾的木愣,好在段简不多时后猝地反应过来,忙又换了先前那副谄媚的神色、伪装出欢喜的姿态,不敢再怠慢的遣人将自己新纳美妾一并送于了来俊臣带走。
为的本就是要践踏段简那曾经不可一世的所谓体面,俊臣有意当着段简的面儿将那一妻一妾温香软玉抱满怀。待这一道浅紫色的碎花车帘倏然放下,俊臣顷刻便一把推开了拥在怀里的两个女子。
眼看这一辆华美的马车载着温柔乡绝尘离去,立在当地里的段简双手重重握成了拳!一股郁愤早已满满的填充了胸腔腑肺,但他无处宣泄这心力,只是无声的将拳心紧紧做了收拢状。
他牙关紧咬,不觉间口腔里充斥起了淡淡的腥甜,且那掌心肌肤也已被指甲深深的刺破、流出殷殷的鲜活的血液!
第六十八章 携美张狂入来府()
马车一路颠簸,如线的春光跟着灌溉而入时便显得有些稀薄。
来俊臣抬手微揉了揉太阳穴,方才段府一行已经让他染了些许疲惫,此刻又经了这一路的辗转而愈发觉的困倦。
于一旁坐着的两位女子却安静的很,可那段简之妾原本与俊臣之间保持着些许距离,半晌的安静之后也不知是怎么了,忽而将那柔曼的身子又贴着俊臣这边儿缓缓的磨蹭了些过来。
俊臣微阖双目,却感知到身畔有一阵旖旎的桃花儿熏香闯入鼻息,这气味不是很浓烈,却散发着甜腻腻的一股子劲头,让他原本疲意渐浓的身子打了个浅浅的激灵。
下意识的以为是王虞素,但顺势睁开眼睛,却看见这正对他含笑徐徐、面靥生波的女子是段简那妾室!
俊臣微微一惊,不是因为自己看到了段简的妾,而是诧异自个方才怎么就会起了那样的潜意识,居然在潜意识里以为会是虞素呢?
一些情愫说不清也道不明,就这样辗转作弄着,为他心房处积蓄了极沉冗的厚重感。他敛却这渐趋向不合时宜处发展的心思,旋即迎着那女子看过去。
这女子明眸善睐、皓齿生波,一张桃花脸配着那双潋滟的水杏眼儿怎么都显得相得益彰,只是这相貌到底有些单薄,实不像个可以承载福泽之人。想来合该因了俊臣的强取豪夺而感到悲伤,但她秀美的眉目间却寻不到半点儿趋于悲伤的神态,这倒委实不合时宜,不合时宜的很!
“大人……”正当俊臣稍拢了拢眉目微定神时,那貌美的小妾兴许是感知到了俊臣的不抵触,那举止便放的更大胆了一些。启口娇娇的唤他一句,即而抬手蹁跹着缠上了俊臣的脖颈。
这摆明了是在引诱这位皮相无匹的来大人!且还是在才被自丈夫身边掳去之后没一阵子、并是这般殷殷卖好于掳去自己的人!
一旁王虞素心生反感,但这之余又没忍住起了些莫名的涩涩的味道,颔首抿紧了唇兮不语不言。
果然是娇妻不如美妾呵,从来妾室多无情,这段简才将小妾做人情给了俊臣,她便开始识时务到了这般的地步去?俊臣心中生就了些许鄙夷,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迎合着那妾室抬手摸上她的后腰,就此陪着她玩儿玩儿。但他当然没有忘记此刻这里还有个出身名门的王四小姐,心头一恍,忽然荡漾了一抹玩味的思绪,侧目饶有兴味的且猜度、且眼观着王虞素会做何反应。
虞素原本是低着头的,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受不了这小妾的娇笑、还是感应到了俊臣投在她面上的目光,倏然一下重又抬首向这边儿看过去,一张俏脸颜色惨白,而当瞧见俊臣已与这小妾搂抱一处、刻意迎合之后,却又开始被作弄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王虞素本是大家望族小姐出身,这般行径看在她眼里只能生就出昭著的丑恶!这令她心觉恶心、几欲作呕!但迫于身份时局等种种的拿捏、压制,她也只能别开头去眼不看为净!
稀薄的天光斜斜的辉入马车,在虞素与俊臣之间打下一层透明的帘幕,一如最脆弱而晶耀的白水晶,恍恍惚惚的映的虞素面色孱弱而憔悴,生就出如若透明的错觉来。
俊臣不动声色的将王虞素那一抿唇、一侧首的神态收在眼里,这样的女子决绝又隐忍,与昔日长街月色下那娇嫩鲜妍、活泼生动的姿态简直判若两人!叫他心里没禁住起了一疼,微微的。
他忽觉这样的心绪其实起的不合时宜,又忽被怀里搂着的美妾抬手抚上了面颊。便一回神,颔首对着怀中女子点了花黄的额头吻了一下:“呵。”心念一动,恼不得有些讪讪讥诮的启口一笑,“啧,那段简段公子还真是个情深意重的!”这句话是玩味着言出来的,他的目光虽然落在怀中美妾的身上,可这出口的句子字里行间明显有着所指,明显是有意说给一旁安静如冰的王虞素听,“这才娶了妻子几天便就纳妾,看来那位正妻在他心里的地位……还真是着紧的很!”语尽一叹,起了玩味的一勾唇。
即而又发现这话似乎有些歧义,容易使人误解。
他的原意是在贬损段简、告诉虞素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当托付终身;可话一出口听在耳里倒多少有些像在折辱虞素、贬损虞素这个做妻子的没本事抓住丈夫的心了!心念甫至,俊臣喉结动了动,张弛的唇畔微微抿了起来。
不过这兴许也是心有灵犀,虽然俊臣那话带着严重的误导性,可虞素万幸的没曲解了他的意思!又或许是正慨叹际遇之苍凉、不知命途是幸还是不幸,她的心思没有过多着重在来俊臣身上。她只是眼不见为净的避开了俊臣跟那妾室不去看、不去管顾,心头始终萦绕着一脉浅浅的落寞,又由浅至浓,即而变得钝痛无比。不知是因段简,还是因为自己。
无论如何,无论怎样,她都已经嫁给了段简、成为了段简的妻子,此时此刻她是以一件战利品被来俊臣从段府里带走的!这是不可改变的无力事实,这样的事实、这份沉淀在骨子里的无力感使她一阵阵的只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于她来说,这一生当没有什么是比这样的折辱更甚之的了!
然而无论怎样的境遇,似乎对这怀中美妾都构不成怎样深刻的影响。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即便不是被段简从什么烟花柳巷寻来,也不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闺秀千金,故而秉性素来轻浮。
这样的轻浮也注定了她那只能被人随意玩儿玩儿、任何时候都可被弃之一隅的命运吧!因为眼前的王虞素同这妾室之间分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姿态,这对比太鲜明,便让俊臣更清楚的看明白了这一点。
心里恼不得就对这怀里蜷曲着的温香玉添了些厌恶,同时有一脉无法言明的心头火簌簌蹿起来!借着这一股似乎直逼天灵的灼热欲望,俊臣一把推开那妾室,不顾女子娇嗔嗔一声呼叫,抬手骤地一把将王虞素扯到了自己面前。
这个举动来的突兀且跋扈,令虞素一个没防备的起了一噤!但被她极快的反应过来、即而克制住。
守着一脉溶溶的清阳,她与他就这样咫尺相对,两张面孔距离迫近,迫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她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此刻忽然浮起一抹怯怖,又因这柔弱的美丽而显出许多楚楚的怜人风情。看的俊臣纤心拨动,眼底深处藏着的一团火焰似乎也被她浇灭:“恨我么?”良久的僵持对望,他突然蹙了眉宇低低问她。
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有须臾的沉默,虞素忽而收了眉目间的柔弱与怯怖,勾了唇角冷笑:“不恨。”简单的两个字,心里明白俊臣一定会问自己为什么,她一顿,眉峰却凛、语息冷且夹一丝笑,“段简那个王八蛋根本不配娶我太原王氏的女儿!大人此举乃是救妾身出了火坑,又怎会恨?”这话诚然是负气的话,所以虞素分不清有几分真几分假。
俊臣亦分不清。面对着眼前姿容柔弱、却神色现出凌厉之态的女子,他心里忽然觉的空落落的。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报复了段简、夺了段简的妻妾,他分明该快。慰,却何故生就出这样的感觉?
诸多疑虑的答案一定就在王虞素这里,一定是的……但他凝目定格在虞素这张不卑不亢、染就了一层尘世风霜的面靥间,却又忽然起了一抹无由的恍惚。他寻不出答案,甚至有渐渐失心的空茫感。
这骤起的感觉如同虫蚁啃噬心脉,令他心房生起浅微的悸动,时而空虚茫惑、时而又觉填充满溢!这份作弄搅扰的他不敢再去面对虞素,沉默须臾,他生涩的勾了勾薄唇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忽而笑着放开了她。
经久的对望令虞素那正飘摇的心曲重又变得沉淀、即而似乎更为飘摇无依!她的心里没有着落,她不清楚来俊臣打算怎样安置她、又会不会因段简的缘故而对她怎样侮辱凌虐。
但没想到来俊臣放开了她,这又令她忽而木住,忽而有些不知所措……真好笑!
抬眸下意识去看来俊臣,见他已将面靥侧转开去。俊逸的侧脸在阳光下被剪影出明灭的暗影,仿佛特意为他烘托造势,将本就俊美邪佞的他衬托的有如一尊神祗雕像。薄唇畔还挂着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的微笑,这分明儒雅又邪魅的一缕薄笑,骤然使得虞素心里不得安宁。
那是一半万念纷沓掠动、一半千情百感交集!一半像火、一半是冰,冰火二重,不可违拗本心的对这个男人的痴迷、与关乎尊严的理性的自持在她心下脑中不停打架、不停纠葛,僵持不下、平息不清!
第六十九章 训子诉心难解心()
之后也就一路无话,直至回了来府之后,俊臣顺势便将段简那妾室赏于了下属,而出身名门望族的王四小姐则被他安置在了东院厢房。
他在安排这一切的时候很是娴熟,似乎早就想好了、又似乎本就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儿而已。
虽然交集寥寥,但王虞素生就了一颗天成的玲珑心,此刻也对俊臣的脾气秉性大抵了解了些。心知他骄傲如斯,大张旗鼓的登段府的门找段简的不快自然不是为了她,他不过是拼着一口气报复曾经的辱没之仇而已!
归根结底她就是一件可以任意弃之一旁的玩物,又甚至连玩物都算不上!自打一出了段府的大门,她对来俊臣来说便已经丧失了全部的意义!
如此,来俊臣没有将她如那侍妾一样随意的打赏了下人、亦或安置在哪个粗陋的角落,且还为她收整了东院厢房供她跻身,她是不是该感激?
东为最尊,东院乃是主子所居,看来俊臣是没把她当下人、自然而然的给了她一个主母的体面。
只是“主母”,她当真会成为这来府的主母?做来俊臣的正室,她配么,那女儿家清清白白的贞洁又抛在了哪里去?
虞素百感交集,但这一通心绪也不能对第二个人说,她只能自苦!但始终都该清楚的记得一点,自己不过只是来俊臣为了报复段简的一颗举足轻重的棋子罢了!这点自知她还是有的。
“想不到,曾经那一场本是无心的长街偶遇,太平公主说要把你指婚给我……呵。”俊臣忽而悠悠开口,喉结微动、云淡风轻的字句间夹着股似自嘲又不太是的味道,“谁曾想过,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倒还真就成了一对儿夫妻了!”临了一叹,心里连他自己都诧异的起了一阵萌动,这萌动意味莫名。
这时的虞素才抬步欲离,猛地一下竟听俊臣说了这么句话。她忽地一愣,心跳不觉便漏跳了半拍!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说“一对儿”,“一对儿夫妻”?
他许是在调侃自己吧!不然这话说的就委实有点儿疯癫了。
心念微转,即而很快虞素又起了另一重心思,想来她王虞素难道不也是一件无辜的牺牲品?却还这样轻薄她、挪移她,又犯得着么!
这样念及着,心口便一揪一揪的疼。她没有开口迎合他,即便她在最开始的时候也试图开口挽回自己名门望族出身的尊严,但她很快就发现这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包括挽回尊严,因为她似乎早就没有了所谓的尊严!
其实在意识到自己说了那样一句话后,俊臣就突然开始后悔。那话纯属没走心没过脑的顺着嘴说出去的,他也无名所以。但是眼下王虞素怀着怎样的心境,他自然可以揣摩的到。
十分作弄的,他突然想安慰她,却又不知该从何处着手去安慰她。辗转半晌,只做了不知意味的轻轻一笑。
因为心境、所处格局不同,这美好的笑颜看在虞素的眼里便又变成了另外一种别样的味道。这笑容在她看来分明是高姿态的,是属于胜利者的,带着些许轻狂、仿佛蔑视掉了世间虚幻的一切,而她在他面前便又怎么都像是聪颖的猎人正颇为满意的审视自己到手的猎物!
即便如此,但又十分反常的,这样的来俊臣不但没有让她觉的讨厌,竟还让她心觉眼前的男子有着一种肆意的风流、英睿的气魄;让她莫名的……心动?
虞素被自己这个念头吓的顿然一恍惚!
柳眉微微蹙起来,但是很快又平复。即便这样的感情来的不合时宜、更不应该,但虞素收束不得、阻挡不住!
她忽觉自己心底下有着什么久违的东西,那些柔软、那些温暖,就在这一瞬息铮地一下全无保留的破冰而出!
这势头彻骨彻髓、嚣闹震心,霸道且跋扈的怎样竭尽全力的去努力去压制,也依旧还阻挡不住!
。
“啪——”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狠狠抡下来,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被震了碎。
婉儿心口一跳,旋即不动声色的扯了下怒火灼面的李旦宽大的袍角:“临淄王毕竟还小……”徐徐低语,适时的提醒他收敛脾气。
经由婉儿这一提点,旦抿了抿唇做了个按捺,后沉沉叹了口气,轻抚了下婉儿的袖口,是以告知她自己有分寸。
他没有打过孩子,莫说动手,就连生气都是极少……如今,这是第一次。
也不知道怎么了,旦那些或许是与生俱来、或许是经年来炼就出的那些睿智、那平和淡然的好心绪,一到了自己这个三儿子的身上就全部都失了作用!对隆基,他做不到如对这世上其余诸人诸事一样顺其自然、不喜不悲:“最好忘了你刚才说过的那些混帐话!”半晌的沉默过后,他重重的扔下这一句。似告诫,更像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隆基半张脸只觉的火辣辣的疼,父亲那一巴掌来的猝不及防,致使他身子一歪、险些便栽倒在地上去。
这模样已经令他觉的十分狼狈!又兀然听父亲说出那句不容他反驳的命令般的话,他心潮起伏愈烈,只是咬紧了下唇倔强的不语不言,感受到喉咙里溢出一股微微的腥甜。忍极而攻心。
“你没有听到么!”这边好不容易压住心绪的李旦见儿子这样,恼不得豁然一下便又心火漫涌,这声息陡然就拔高了起来。
婉儿见李旦这么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恼不得也跟着屏住了呼吸暗自焦灼。
父子之间都是同样倔强的性子,眼看这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就要一触即发。她不是不想劝,只是她方才听到争执的声音才进来,即便可以揣摩到发生了些什么,但也只是一个大概的囫囵、仍旧无名所以。更况且原是父子之间的事情,她终究是不好多言。
隆基有片刻的忖度,心下明白如果再不回答父亲的话,那么父亲这被勾动起的一簇心头火自是平歇不得的!又一阵兜转权衡,隆基终于松了抿紧的嘴唇,稳稳转目看向一旁青筋暴起的李旦:“儿臣会记住的。”口吻平和,但他心里知道,这次自己一定不能让步!不能,“会深深记住儿臣所说过的一切,并为此全部的付出行动!”声息骤地一扬,如画的眉目满是韧毅的执着。
武太后这样弄权,奈何父皇依旧不动声色不做行动!难不成便要眼睁睁看着武后于那即将建成的高伟明堂里接见群臣,顺水推舟、取父亲皇位而代之么!
李旦先听隆基那句好脾气的“会记住”,以为他终于顺了自己的意。不想他陡然又补充了一句更加违逆的话!
旦垂在身侧的手臂在隐隐的打着颤抖,须臾静默,又是猛地一下一道发狠的掌力向着儿子掴了上去!
这力道明显比方才更为着重,隆基只觉双目一黑、头脑一阵放空般的鸣乱。那身子一个没防的“碰”地一声磕到了坚硬的地面,周身骨骼擱的纯钝生疼!
婉儿在旁边看的心里一揪。
这一次旦没有再开口,他在等待儿子对他说些什么。
顺着一盏熏香袅绕出的余烟看过去,忽而只觉的触目惊心。不知是因为李旦两个耳光用力太狠,还是隆基无限隐忍、咬着下唇的力道太过沉重,他唇角忽有血渍浅浅的渗出了几缕:“这江山到底还是李家的!我们家的!父亲的!”这时骤然一下,他歇斯底里,似乎借着疼痛的刺激而把心底下憋了蓄了那样久的心事全部都爆发了出来!隆基有些发狂。
“李家的”、“我们家的”、“父亲的”……其间意味一层一层渐趋递近。他的语义,李旦了然。
江山是李家的,但更是他李旦的……在隆基心里,什么李唐宗室近支外支,他只认一点,李唐江山只有父亲能做皇帝;除此之外,谁都不是正统!谁都不是!
婉儿缓然垂首,心中了然更甚,但依旧一默到底。
她是个聪明人,加之对李旦这素日以来的不断了解,他们父子之间这场好端端忽然就起来的争执究竟为什么,时今已经了然不宣在了心里。
倒是很意外,临淄王居然可以当着她这个武后的贴身人的面儿、毫不避讳的说出那些话。
以临淄王的自持,决计不该是一着急便口不择言,这更像是刻意为之、刻意向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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