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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夜红楼-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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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临淄王的自持,决计不该是一着急便口不择言,这更像是刻意为之、刻意向婉儿传达一个信息,即是他没有将婉儿当外人……这一点倒很是令婉儿心绪如潮。
婉儿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心觉荣幸、还是可笑、还是该着实的好好儿鄙夷一下自己?
她是谁,当突然在心里问起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她回答不上来,兴许她早便已经忘记了吧!不,她是武后身边的女官,是武后所倚仗所宠信的心腹……而另一方面呢?她却又是眼前这被幽囚在此的皇帝李旦唯一所愿敞开心门、流露真性的知己红颜,是李旦与李隆基父子之间一脉看不见的供以牵引联络的细线。
这样双重的身份实在太容易使她沦陷,但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更偏于武后一些、还是更偏重于李旦父子一些?呵,归根结底的,又好像除了好笑之外,她实在无法再报以任何感慨了!
这样的处境到底是不祥的,这样两边摇曳而始终没有一个定向的日子,是注定走不长远的……终有一日她得做出一个决断,她必须做出一个决断。要么选择武后,要么便是李旦!
这浮起的念头直白且残酷,令婉儿下意识想要逃避,即便知道终有一日这个摆在眼前的问题将再也无从逃避!
第七十章 情在灵犀口却缄()
心知道父亲与自己同样的倔强,这样的性格注定了父子之间难以妥协、谁都不会做出轻易的让步。
隆基心念若焚,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就像一个快要爆破的熔炉那样,似乎有阵阵滚烫的炭火正在渐次不断的奔腾上涨、直冲天灵骨!
借着这一种素性的冲动,他忽然赌气般的想开口将自己更深的筹谋、更进一步的行动告知父亲!但他的理性还是有的,心口起伏、心念几定之后,终于还是竭力压制下去……终是不敢,不敢告知父亲前些日子那场李唐宗室的浩浩大清洗,追根竭底其实是拜自己所赐。
他从来没觉的自己做错过什么,他一心只为自家谋事,这个“自家”指的并不是李唐,而是他的父亲李旦、还有他自己!
这次在上官婉儿的帮助下好容易又一次见到父亲,隆基忍不住便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父亲,且希望父亲可以尽早做打算、铺展心机手段为日后不可避免的权势角逐未雨绸缪。
这与李旦一向对隆基的教导委实是冲突了!或者说其实李旦不排斥这样的建议,且该怎样做他心里也一直都有数。但这样的建议他不愿从儿子口中说出来,因为他一直都希望这个诸儿女里最是聪颖过人、多思善谋的儿子可以韬光养晦、厚积薄发。
但是隆基却一次次的让他失望,他越来越有一种惶恐,总觉的这个儿子越来越偏离着他的掌控,就像一架放逐到广袤苍天中的风筝、随着不断的飞高飞远而随时都有挣脱断线再也无法寻到的趋势!
他是一个苦心的父亲,他只希望自己所在乎的人,自己身后那有着千丝万缕牵连的一大家子的人都能够在这风波诡异、变化莫测的政治明暗中安然周成!
所以在当他听到隆基不仅不曾谨慎处世、且还说出诸如要他多加筹谋为日后早做准备等等这一番话,他心里自然起了抵触、并着焦灼。
他对隆基重又耐着性子徐徐劝导与说教,但隆基却越来越反感父亲这似乎经久不变的一套。于是很自然的,这父子两个今儿突然就死磕到了一起,谁也不做退让、又都十分迫切的为对方焦灼担心!到最后李旦气结,便没忍住打了儿子一个耳光。
守在进深处的上官婉儿早听到了内里的争执,在那时便忙不迭的赶了进来。
前前后后就是这样。
……
氛围随着经久的不见声息,似乎变的更为紧密。这感觉十分逼仄而令人窒息。
又是须臾,李旦越过并肩立在一起的婉儿,抬步走向扶着橱窗木棱稳身站起的隆基近前。
隆基抬目,与父亲正投过来的目光对视在一处。
李旦的目光很是深邃,眼底一如既往的沉淀着许多深意,有愠恼、后怕、焦急、关切、还有心疼……
这令隆基忽然不敢再与父亲直视了,这样的目光令他心中百感交集,令他心疼、心痛,他几乎就要妥协!
须臾辗转,隆基抿紧了嘴唇错开了父亲的目光,转过脸去看向一旁。心中那自以为会极坚定的信念,在这时忽而有了分崩离析的势头。原来在城府深沉、真正睿智且精于处世之道的父亲面前,他依旧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孟浪的孩子!
父子连心,三郎此时怀着怎样的心绪,李旦隐隐有了些感知。他似是浅浅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情感百结,但面目反倒出奇的镇定而寡淡:“我平素里对你的教导,全都白费了么!”语气贴合着心境,免不了起了些颤抖,额头之上尽数暴起的青筋依旧明显。
立在一旁默看良久的婉儿微摇摇头,她明白这对父子再这么死磕下去也不会有一个结果,且弄不好兴许还会火上浇油、将原本就渐起的矛盾愈发的激化!她心里生怕李旦、亦或隆基脾气冲头之下再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他们父子见上一面本就不易,里里外外每一次都会费了她不少的心力,若是再引出怎样的旁枝错节,可谓得不偿失!
“皇上。”边心念着,婉儿边迈步挡在了李旦与李隆基中间,抬目唤他一声、递了个劝慰的眼神。
须臾迟疑,李旦很快便解过了婉儿的用心,侧了身子颔首一叹,不再言语。
婉儿心念沉淀,复又转身看向身后的李隆基:“来,临淄王先跟我出去。”一来一去的稳住这对父子可真不容易!婉儿心里忽然起了丝玩味的无奈。
而隆基心知自己这一次已将父亲激怒,再怎么滞留也是无济于事。他须臾思量,便转首对婉儿点点头,立定身子向着李旦敛襟一礼,再不多话,便在婉儿的引领之下静静的离开。
感知到隆基与婉儿已经步入进深,李旦倏然回目,天光波及下,那双一向内睿的眼睛里浮起微微的苦涩、与昭著的沧桑。
自己的心思是怎样的,这个儿子心里应该是明白的;但孩子长大了,到底有了自己的主意,到底……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再也无法全然管顾的了!
念及此,旦心口甫地一涩,忽有一种属于自己的珍宝就此离自己越来越远、却又无能为力的凄凉感!他勾唇笑笑,对这一股子莫名的吃醋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自哀,眼前却又浮起上官婉儿那道美丽纤柔的影像来。
只是婉儿,你虽识得我的大隐、我的以无争为有争、我的一切一切……可你终是知道么?其实归根结底,我唯心只愿、唯梦只求,只求有朝一日可以与你择一处真正与世无争的好去处,金钗布袄、粗茶淡饭,过着那悠然闲适而再也不欺自己本心的日子!便是到了我们双双老去在斯夫岁月里,待得两鬓斑白皱纹深浓,还依然可以静看那松间明月、听那石上清泉,渐待繁华成空杳、只剩画眉伴天荒!
几只雀鸟在这时忽然落在窗外的小棱子上,扑棱翅膀、鸣音清越,唤回了李旦飘渺的委实久远的思绪。
这时甫闻过道帘幕边又是一阵泠泠足音,旦下意识转目去看,可巧见上官婉儿抬手掀起帘子重又行了回来。
婉儿抬眸间刚好瞧见旦在看她,二人四目相对,微微一定神后,她便向他走过来。
“三郎回去了?”李旦已将心里积蓄着的那些脾气收拢了住,此刻面上蒙着的一层铁青色虽然还没完全消退,但神色已经有了缓和。
婉儿心里明白他还是牵挂着儿子,颔了颔首,抬目间启口轻轻的劝慰:“临淄王也是为陛下好……”
“为了我好?”旦含笑打断了婉儿,却没再多说什么。他要说的话婉儿都明白,他们之间彼此会心,自然没必要再多费唇舌。
婉儿一默,一时不知该怎样宽他的心。
“婉儿,真的很奇怪。”这时旦忽又启口,两道才舒展的眉弯复又微微的聚拢了起来,神色被溶溶阳光蒙了层不大真切的恍惚。
婉儿闻声回目,心中不知李旦这句“奇怪”究竟指的是什么。
这时的李旦似乎陷入到了自己的一重重心海中去,吐口的字字句句都有些自顾自的味道了:“我从不曾对你隐瞒,哪怕是危及性命、危及一切的大事儿,也不曾过。”他没去理会婉儿的诧异,颔首徐徐的念叨。
这话入耳的一刻便叫婉儿心念一动!仿佛久旱的枯井忽被一脉温泉水润泽而去。下意识的,李旦这话令婉儿心生动容,似乎是感动、似乎是惊蛰,又似乎是经久以来那些不觉的企盼、那漂浮无定的浮游般的心境有了一个权且的着落出。
旦声色平淡,这样的平淡重又为这位被软禁在一处偏殿、带着悲剧的唯美与命运之凄艳的帝王平添些许出世的禅味,他继续又道:“而你偏偏是母亲身边最倚仗的心腹女官,偏偏是我最应该去介怀的。”于此呵声一笑,这笑的意味不明所以。
婉儿心口又一震!她心间涌起一股冲动,这冲动令她不能自持,且是唯独于李旦这里才时不时浮起的冲动!
她下意识抬手,想要为李旦拂去肩头一缕微微的褶皱,又在中途停住。
旦侧首将目光定格在婉儿身上,静看她抬手向自己的肩胛处伸过来,而那只莹白的玉臂就那样僵僵的停在半路。
他心中期待丛生,这样的期待同样是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浮现起来的、不会由自己控制的作弄的期待。这样的期待,她给过自己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毫无意外的让他重又坠入失望的囹圄;但下一次他还是会期待、然后再失望……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有对她绝望。
她在他眼里是最美的一抹灿阳,是最锦绣最繁盛的半壁江山。权势角逐、利益驱驰都算的了什么?与她比起来,它们便如尘泥一般失去了全部的色彩、也涣散了所有的吸引,对他而言全无半点儿零星的诱惑力!
他活着,不知道为什么活;他厚积薄发、韬光养晦,但他总是时不时的陷入到一阵迷茫的境地,不知道自己这若许年的小心翼翼、那些沉淀与积累都是为了什么?
但始终都有一抹信念一直在支撑着他,坚定不移的支撑着他,比之磐石还要有韧力!便是她……
如果连对她都失去了希望,那这漫漫生命对他来说便当真成了一种惩罚。最残酷、最无力的惩罚!好似一道道薄且快锐的利刃在寸寸凌迟着他的身与心!
婉儿心潮起伏,一双清眸渐渐凝聚了清晨雾霭般的神光。她知道李旦在期待着什么,一定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该期待什么!
终于那玉腕还是没有抚上旦的肩膀,不曾顺应着她的心意去为他抚平衣袍褶皱、抚去心头恨、抚散眉间愁。
借着灌窗而入的光影,她颔首敛了眸子,唇畔微启、似有似无的低低叹息了一声。
这又是在李旦的意料之内,因为心有意料,故而他并没有觉的怎样失望。旦错开目光抿唇笑笑,重又忍不住向婉儿看过去,见她清冷的眉目间好似含着一抹浅淡的哀愁,这清愁莫名便撩拨着他的心曲,化为轻轻的涩、隐隐的疼。
欲罢不能、欲敛还迎,却无法言语出口。
茕茕的,几近成疯!
第七十一章 无心因果又新结()
行在冗长而繁华的长街上,入眼着如织的人流、盛世的繁华,太平忽觉心中空茫。
抬手将脖颈间的毛绒长立领裹紧了一把,却还是难以感觉到有丝丝暖意沁入心房。那是因为,她想念那个人了,来俊臣……
当开始想念一个人的时候,炽热的想念,而他却不能够在你身边,你一回眸间的视野无法将那牵引爱意的身影含及,那么这想念越炽热、盛世越繁华、人丛越欢喜,你便越是寂寞的,旷古的寂寞的。
有日子没有见到来俊臣了,自从那天晚上他们发生争执之后。
她的心中会有想念,这想念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甚至有那么些时候,这样的想念令她身心灼灼、不能抑制!
她想要去找他,哪怕不要这大唐公主的威仪与所谓的骄傲,她只要找到他……
是否早便应该对你说出我的心愿?让你明白披着这样一张高贵美艳的皮囊之下我内心那点儿卑微渺小的、最真实的情丝心曲?
唯心所愿、唯心只求的并不是被万人所敬慕、被万人所艳羡;我只愿成为你身边红袖添香的温柔女人,以一个普通女人的一生来填充我心底里这小小的幸福,可望而不可及、更看不到可达时日的,小小的,微茫、却不屈的幸福!
即便贵为大唐的公主又怎样?陷入权势的漩涡与心计的囹圄从来就不是我的本愿,但这是我所不能避免的与生俱来、遁逃不出的天命钦定呵!
太平心念又是一紧!缘份易逝,就在不经意的时候……她忽然有了一个决定,她要趁着与俊臣之间那段风横雨狂、恩孽难分的情缘还没有彻底消匿、再也寻不到的时候,去抓住他,至少她要看见他,现在就要看见他!
她与薛绍这段婚姻实在是错,大婚之后的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快乐过。这一时千种委屈并着繁思一起涌上来,似乎只有看到来俊臣的时候她才是真正快乐的、她才真正的活了过来……
。
面着眼前莲步逶迤、曲身一礼笑颜莲灿的绯衣女子,太平不免忽然就有了些许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骋着心绪风风火火一路来了来府正院,原是心心念念的要找俊臣的。但是俊臣没有出现,而是这样一位女子立在她面前对她行礼、将她迎入府去。
这女子云鬓花貌、容色淑丽,依稀是在哪里见过……太平下意识蹙了眉弯忖度起来,霍然想起这女子该是王四小姐王虞素!
她免不得心潮又起,可真是恍如隔世,这才几天不见的,原本还是陌路相遇的王家小姐,眼下便已站在她面前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了!
这样想着,又令太平心中一哂,小脾气恼不得就上了来,唇兮噙了一道浅浅的玩味:“呵,不过消得了才几日没见的。”那双善睐的眸子在虞素身上流转审视了一番,即而微错开了面靥,状似轻描淡写,“来你个俊臣,你倒娇妻美眷凑化了温香玉抱满怀了!”徐徐一嗲,唇齿间带出一阵清脆的银铃巧笑。
这笑声铮地一下拨过虞素的心弦,忽令她心神一紧!
即便眼前这位光彩照人的公主看起来不像存有恶意,但公主的语调里分明搀着两分讥诮、三四调侃。这样的神色、声息、并着身份,只会令人觉的不祥,因为无从揣摩她的真实喜恶。
但聪颖识人如虞素,有一点还是可以确定的,就是眼下的太平公主并没有生气,甚至连醋意都没有。这委实违和。
或许是不值当?
是啊,真的不值当,对于情人身边围绕有哪些女人,太平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过多在意。本来便是无所谓的,只要那个人的心依旧还在她自己这里,其余一切根本就是何其多余!这样想着,太平很快便又释怀了。
一来二去间,虞素对太平那层心思似乎也有些忖度明白,她勾了花唇恭谦柔顺:“公主殿下大驾而至,可是……来找大人的?”她没有掩饰,也不必掩饰。对于太平公主与来俊臣之间这段心照不宣的暗愫,神都坊间早便流转的近于人尽皆知,即而又变成了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虞素也就直来直去,没有顾及太多。
太平颔了颔首,见这位王四小姐礼仪有度、容颜端秀,便是俊臣新“娶”了进门做夫人也尚算是合心意!
至于是如何“娶”来的,太平心里也如明镜般的清楚。并非是在他的身上刻意多花心思,只是来俊臣去了段府那事儿的动静那么大,真真是想不知道都难的很呢!
“夫人客气,有劳支会声儿。”汀口浅动,太平侧了侧面眸,亦是一个柳烟般淡淡的笑。才言出口,心念忽又一动,“不必了!”她不愿在这个时候见来俊臣,毕竟当着人家夫人的面儿,她不愿刻意摆出公主的架子去给谁添堵,“还得有劳夫人转达于来大人,要他日落之后往兴宁坊小亭子去一趟。”她是这么想的,时今俊臣毕竟娶妻,自是大不可与往日相提并论。一些话在府里面说也不大方便,倒不如约他出去也是一样。
虞素才要行往内院去唤俊臣,又见公主在这当口将她打断。她便没敢迟疑,自是垂首应下。
太平亦不多话,就着早春微暖的东风转身离开。
虞素曲身行了一礼,望着太平那抹娆丽而不失端和大气的身影越走越远、一路出了府苑正门口,方转身往回走。
那个女人,她可真是幸福……心念忽动,虞素这样想着。再反观起自己的身世,她又实觉凄楚辛酸!
但转瞬之间,忽有一抹别样的念头在她心里脑里起的电光火石,这是一种与她平日素性背道而驰的念头!这念头有些负罪:“为什么那位公主她怎么说、我就一定要怎么做呢!”脑海里清晰的映出这一句话。虞素豁然一震,连她自己也被这个骤起的念头吓了一跳!
不过这一吓并没有阻止那蒸腾的心念继续崛起,反倒憋着一股劲儿般闹的愈发汹汹咄咄、肆意而不可压制了!
“论理来说太平公主她是君、我是臣,她说什么我便一定要去履行,这道理没有错。但同样论一个‘理’字,无论她的身份地位高我多少,无论她有着怎样盛贵不可攀附的一种地位,左台御史中丞来俊臣的妻子、最正统的嫡妻也都还是我王虞素不是她李令月!”
心念潮席,虞素起了千千纠葛,她在关乎阳光与阴暗之间摇摆反复、迟迟不能拿定一个主意。
她自然不希望来俊臣去见太平公主,没有一个女人希望自己的丈夫去幽会另外一个女人……即便她曾经是段简的妻子,但现在她是来俊臣的夫人,她不仅无法阻止丈夫与公主之间的暧昧缱绻、还要做这为二人传话的勾当,这实在令她心觉耻辱!令她那名门望族的血统、身份并着蒙羞!
便在虞素且行且思,渐渐失了心志、迷了情态之时,身子猝地一钝,豁然与刚刚行到院子里散步的来俊臣撞了满怀。
她猛一激灵!
又是这一撞入怀,分明重演了当日月下长街、他们两个人一场初相逢的情景……
俊臣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头一动。颔首去看虞素,见她着了淡蓝并着天青鸢尾花的儒裙,外披却是件如火灿红的鲜艳斗篷,高高绾起的发髻间有流苏垂额,蓬松的乌发只简约的于发尾处用一根红绫打了蝴蝶结扎束。
她似是困睡才起的缘故,眉眼有些惺忪,但这样一素一艳的装束撞在眼里委实惹眼,让人觉的她身上流转着一种隐于暗处的不屈的鲜活,好似带着勃勃不觉的生机一般,明媚又静好,莫名便心生欢喜!
也对,她本就是一个正值妙龄的娆丽女子,有着微挑的柳眉、迷离的杏眼,姣好的面靥与太平公主分明是两种各尽妙处的灵韵和气质,但并不曾逊色、甚至亦不相上下……看着看着,俊臣不由就回想起了那次的初遇,其间细节已经记不很清楚,但当时的感觉就像那轮当时的明月一样深深烙印、隽永成画!
依稀是记得的,他对她,似乎有过一瞬间的心动。
虞素就这样被俊臣抱在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心虚的缘故,她有些发愣。
良久的僵持之后,俊臣回过了神,笑着放开了王虞素。却又猝然一下,一股熟稔非常的熏香气息扑面而来、闯入鼻腔。那好像是……
“刚才谁来过?”俊臣皱了皱眉顺口一句,问的也并不确定。
“嗯?”虞素下意识打了个迟疑,启口未曾接这话茬,“大人还未用膳吧!”这时那摇摆的心念终于有了一个决断,她决定就当太平公主从来不曾来过。
俊臣也没多想,转了心思点了点头。
许是为了掩饰心里的那些负罪,虞素的热情显得有些不同往昔:“可怎么的,夫君竟比宰相都忙不曾?不茶不饭的,都至这地步了?”这一声“夫君”叫的无比顺口,仿佛本来就在那里、就应该是这样的。虞素心里一哂。
显然的,俊臣也不大习惯这样的虞素。他一愣怔,即而“哧”的一下被她逗乐。
他没有跟毫无心机的女人接触过,同太平那种不容抗拒的凛贵、压迫所大不相同,眼前这个人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纯纯嫩嫩的、杏花般清澈明朗的气息,令他莫名欢喜。
“宰相?我这出身可够不上!”似自嘲,俊臣顺口回了一句,唇畔却挂了抹玩世不恭的味道,“论及门庭,我也不过是个不济的石勒呢!”既而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句话欲扬却抑。他意识到了这话说的有些造次。
虞素心下猛地一沉,她的心思依旧停留在太平公主身上。自己算是做了恶事一件么?她蹙眉缄默。
不过很快,虞素这心思便被收敛住了!同是女人,她对太平不止有敬畏、其实还有对一个女人想顺应最本能的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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