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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夜红楼-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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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正妻韦筝为皇后;太平公主为镇国太平公主;相王李旦为安国相王,且同时官拜一品太尉,并与太平各赐封户五千。
李显是通过一场发动而起的神龙政。变适才顺利的登基为帝,而李旦、太平皆是这场缜密政。变里出力立功最多、最大的人,他自当感念。故而封赏不会少,所给予的厚重权利也是无边。
只从眼下封号便可看出,一为“安国”、一为“镇国”,李旦与其妹太平之封号相互对应;如此嚣张跋扈的封号已然至为鼎盛,隐隐流露着这样一怀心照不宣的情势,即是:整个朝廷里外、唐宫江山,除却皇帝李显,便是这对兄妹二人权势最大、地位最高、最当尊崇了!
值得一提的是,李旦本是皇子,所得封赏、所享权势之丰饶即便深重倒也不算怎生出阁;但太平虽为公主,却也丝毫不逊相王。
太平所得到的,远不止“镇国”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凌厉封号!
就在中宗登基次年,便亲下御旨,允许太平公主与亲王一样独立开府,设立属于自己的政治官署。
依按唐朝祖制、甚至依按历朝历代任何一朝的祖制,凡开府者只有王衔加封者,公主皆不可开府。开府之后便会于府内办公断务。
便在太平公主之前,放眼已历多世的李唐皇朝,也只有一位公主“平阳公主”有过开府的先河。那是因为平阳曾为李渊开国立了汗马大功。
时至如今,这样一个罕见的特例又在太平公主身上重现,太平躬身开设了属于自己的公主府,且公主府里亦有官员办公断务;其间制度与亲王完全一辙,无有遗偏!
开府一事对于太平公主来讲,不仅仅只是一个单纯的“意义重大”那样简单!这意味着从今往后,身为公主的她却拥有了自己独特的权势体系,更意味着自此后太平公主可以光明正大的参与朝政议事,所享政治实权并不仅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封号所带来的花架子!
太平享五千封户(其余公主只可享三百),躬自开府,且与相王李旦一样昼夜委派侍卫自公主府旁每十步设立一岗亭、规格与皇宫一致无二……今时今刻的太平公主,可谓渐行到她人生中关乎政治权势的一个巅峰!
这也仅仅只是相王李旦与太平公主两个,事实上他们是这场政治革新里除了登基为帝的李显之外最大的受益者。但除去他们,自政。变受益者何其之多!
李显没有在这样的事情上吝惜,按照功劳程度一一封赏与提携。
神龙政。变过后的大唐时局是全新的,一切的一切全都犹如一场雨后清新的嫩笋一般飞长极快!更是不得不承认,眼下大唐重定时,这当前的格局,真可谓是诸雄竞权、主弱却臣强!
第159章 婉儿,你究竟,还要让我等多久()
一道曳曳疏风洗刷掉了无垠天幕之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云岚,绵延交织、只是清爽。
婉儿闭目,任这些迂回的穿堂风儿扑往面眸。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红绫子蒙就的宫灯映扯着的千折鱼尾韵致,天将入夜,溶溶的光影便斑驳了木格子雕花轩窗。
耳畔有风声潜入,细微软款,又夹杂着一阵荡逸的足步声。
宫廊逶迤,月亮底下明灭的光影里显出一人玉身纤长、清波迷醉的影像。
这来人他轻靴锦服、墨发玉束,朗朗的眉目精雕细琢的可以入了画去。就如此不缓不急,李旦顺着巍峨帝宫的白玉回廊间踱步过来,双手负后,贴着肌体的盈盈凉风便顺着宽襟硕袖唰唰的灌溉进来。
风儿夹着夜的光辉,沐浴在自然造化最出众的泼墨大手笔里,将他整个人都洗了个通透鲜亮。
他定神,又是一阵迂回晚风沐了尘土芬香,喷薄着撩拨而起。一脉动容浅浅而起,安国相王李旦再也忍受不住,抬步对着婉儿沉稳的走了过来。及近,再及近,最终定格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咫尺距离,如此暧昧,同她并肩。
大唐还是这样一个大唐,关乎盛世的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所不同的仅仅是这河山大地已从武皇时期过度,又一次更迭了一位新主人。
一切都一样,因为一切都照旧;一切又都不一样,因为发生过的事情、历经过的成长、遗失去的故人都已经在历史的帏幕之上定格镌刻,是无论如何都再也回不来了,那又怎么能一样!
“你看到的是什么?”他问。
他的眉目含及着如此专注的神情,一时间,旦已经分不清楚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一位九天的仙子,还是只是他的婉儿?
闻声入耳,婉儿神色依旧淡泊,目光与李旦四目相对,干净纯粹的两个字:“天下。”
这样的回答带着一股霸绝,俨如春寒封印了皑皑白雪、又有最明灿的一缕阳光铮然刺穿了阴霾厚积的雾霭。
旦恍惚了一下,即而“哧”地一声笑开:“你怎么跟三郎回答的一模一样呢。”话音很轻很轻,比一阵风还要轻一些,再轻一些……诚然的,不是问句,可也不是叹。平平淡淡的常见样子,这样些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过来的不是?早已经如此了,单纯的从话语里辩驳不出真性情了,因为这颗心早已经学会了最基本的自保若斯、宠辱不惊。
如果时光有痕迹,那么能寻能觅到的该是怎样一条无尽绵亘、不着尽头的冗冗长路?这条路沉浮跌宕、甜蜜亦或苦涩,其实不在于路的本身,而在于身边有无同行者、同行者又是谁!
旦下意识凝了目光再度打量婉儿,喉结动了动,似有什么话想说却没能说出来。只觉的眼前这个世界似乎已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因为有她在身边跟他一同并肩,这个世界倏然便成了沙里世界、那是花中天堂……
分明菡萏花般纯净的一张面孔,明澈又清漠。纤睫颤抬、仿佛无风自动,婉儿倏地一下往着李旦那边儿望过去,就此看着他的眼睛,倏而眼底含笑、抿笑摇首:“你就是我的天下。”依旧不缓不急、不高不刻意着重,但很有力,柔中带着韧度,那样坚定、动辄不移。
你就是我的天下,我的眼里只有天下!我的眼里,只有你……
我只看得到你……
这真是情的荼毒,爱的夙难呐!
旦再一次怔住,但并不长,瞬息之后眉宇间便濡染了无尽动容神色。他忽然伸展手臂,然而很快又放下,因为不知道这个臂膀究竟要落在哪里:“婉儿,跟我在一起、嫁给我!我们不分开了,永远都不分开……”最终,握拳抵唇遮掩样的低低微咳,他猝地抬头盯着她的眼睛,周身瞬间迸发出了一种动天彻地的烈性,所有的烈性!
忍了这样些年、猜了这样些年、悟了这样些年……终是不想再忍了、不想再猜了也不想再悟了!他终究还是一个在家人,他终究还做不到四大皆空!
他对她是有爱的,且爱之深沉……但这些年来出于对种种时局的考虑,这份爱情他只能压在心底,深深压抑,压抑到最后的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都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勘破真的悟透。
其实没有关系,因为只要知道在她的心里亦是有着一个他就够了!难道不是么!还要再做什么?还要,再求什么呢!这百转千回的绪并着灼热的心与赤。裸的情,早在他心底辗转奔涌的已然图腾了!
其实想想,从他当初被武皇不由分说的扶上皇位、做了十几载的傀儡皇帝登基伊始,再到时今这么一路生捱着走过来,所固守的生命是何其黯淡,这样的日子太浑噩也太无趣,他当真还是想要活着的?
答案诚然是想的,活着,活下去,走下去……活着太难也太累,但活着的理由只有一个,便是有她的存在!
你不曾给我一次正面的回应,我却仍会因你有意无意的一个回眸而慰籍心魂、濡染全部……我始终在等你,一直等你。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旦觉的自己整个人几乎就要爆发,因为他这个身子骤然做了一团积蓄满溢的火,烈烈怒焰奔腾辗转的已然堆叠至一个至高的点、再也没了许多积蓄!
可这真挚且炽热的爆发,却被婉儿一缕兰花指挡在了唇前。
如此轻而易举的一个简约顿措,止住了旦继续言下去的话句:“旦,不能。”她如是看定他的眼睛,这样对他说,声息轻轻的。
有裹挟着光影尘絮的微风拂落了残花枯草,顺着柔然眼睑游弋般绰约的过去。眉心略纠,婉儿的语句似乎带着无上的魔力,旦平了一下起伏心绪,问的不怎么云淡风轻:“为什么?”
朱唇轻启,婉儿眨了一下眸子只是淡吟点点:“时今我因神龙年间的那场政。变,在新皇那里有了功。他与韦皇后为了犒赏我,便将我敕封了这正三品的、一个有名无实的婕妤。我又怎么能够嫁给你呢……这让天下人,怎么看你。”淡漠如初的低沉调子并没有丝毫波澜跌宕,有若一种超脱世俗的大智大成者于莲台之巅、最最平淡无奇的讲经诉禅。
不一样了,又是一年春华秋实、又是一个朝代轮换、又是一场宿命轮转……不一样了,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了。那些旧年景已经过去,若了那卷着桃花漾潋东逝的碧水一般,一去不再、一去不回头!
果然是曾经局势所致、不得顺心;今朝身份所限、不得随意了么?
轻扬眉角、低首微讪,旦不禁要好笑了,心照不宣的事情而已!
婉儿虽是内宰相、虽是当年武皇身边的第一人,纵太子、皇族也都不得不敬着她三分,可终到底她却也不过只是一个品级低下的女官而已!
如此,新皇与韦后适才想了这么一出,将婉儿册封婕妤。
这样一来虽看起来婉儿成了李显的宫妃,但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一直如是。李显根本就没那等心思,此举其实只为给她一个三品的分位,以示神龙年间政。变出力的嘉奖!其间意味如此寥寥,并未代表着将她收入后宫、从此摇身一变成为宫妃丽人。
他与她之间守着熬着等了这么多年,为的并非那如画江山锦绣河山,为的不过就是等待着有朝一日可以等到彼此的归来!只是却想不到,时今本以为已然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到了头竟还要再去顾虑一个“天下人”……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一缕天光洞穿了薄暮的颜色,溶溶缓缓的流淌下来。暖橘的金波打在儒袍缓带、宽硕袍袂,将李旦度化成了一袭耀目的灿灿然模样:“不怕,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天下人愿意怎么看便怎么看去吧!”他这样说。
不得不诚认,看着此刻的李旦,婉儿心底深处其实滑过一闪即逝的动容。
他眉宇之间的颜色深浓的鲜活,他的音声沉沉的,神情与语句间透着一种缓柔、一种坚韧、一种深情如许、一种动情动意更动辄不移……
婉儿稍稍抬眸,眼底里一瞥光影潋滟着点染在分明黑白的盈盈眼眸。
感知到了李旦的想法、贴合着他的心境,他未尝不期许。但她只是微微扬起浅色豆蔻的汀唇,不动声色的笑笑;旋即噙了迷离一缕水云,开言淡淡:“等一等,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么多年我们都等过来了……”于此轻顿了一下,漠漠眸色往他面庞间迂回扫过,最终有了定格、再定格,一字一句,“旦,相信我,就快了。”不着痕迹、亦只是最平常平淡的叙述不过,未曾着丝毫情态尘火。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渺无畔!
日落前最后一缕明澈的天光濡染成了大滚的华丽,洗刷在大地便晕出一圈圈交叠着深远图腾的古老符咒,有如图腾般的镌刻恒长、有如般若般的大智弥深……里里外外皆是那么奥义连连,噬了骨又灼了心。
一须臾的僵定,李旦鼻翼软软的翕动了一下,被心头下意识的驱使牵引,他的喉结一个缓款滚动。
旦想开口,可终是不能。婉儿却在这个时候转身离开。
残阳如血,大镶大滚的璀璨华丽映扯之间,在她绰约宫装点缀成了如血红梅般的风骨造势。
不一样了,比起先前武皇一朝之时,她的仪容体态、华服丽装愈发奢靡贵气。但很美丽,但那种遗世独立的独特气质没有如着那些不断涣散的固结天风一样、消弭纹丝毫厘。
从来都没谁可以望得到头的头顶这一片天幕间,那一边的星子烁亮了起来、那一处的月华蒸腾了起来……远方,更远的一方;远在远方,万家灯火粉饰着浮华人间、锦绣成堆盛世铅华。
长安肆夜已至。
若斯轻巧、若斯讥诮,李旦一如曾经无数次的默默望着那个美丽的背影、无声无息看着她离开一样,将绵连宽袍鹤翼扶摇般收拢在身后。唇翕微抿,没有什么表情。
那句苦苦的自嘲且叹且落的放在了心里,除了他自己,到底再没有人听到,哑哑的有如泣咒:“婉儿,你究竟,还要让我等多久……”
第一百六十章 又一代·新时新忧复次来()
岁月如梭行不止,这座美丽的帝国无声无息中无处不在彰显着它鼎盛无边的繁华,这种繁华与恢宏即便是历经几朝更迭、岁月翻转、情势颠覆也依旧不会消散了去,只会愈来愈行走至一个极端的高度。
长安城比之神都,到底还是多了一份历史的厚重,毕竟这是李唐皇室一早便一代代定都之所在,其间周匝着的无形魅力从来细致入微。
一转眼,已是中宗李显登基两年之后的又一朗春。
阳光依旧温软,一切一切依旧以其蓬勃的生机装点着妩然的春天,似乎并无不同,但又已经改变了太多、滋生出太多大不相同处。
一如处境,一如人心……
太平时今已经是二十有五的年景,卡在这么一个年轻又不算、老迈更不算的节骨眼儿上,当真是有些尴尬。不过若是抛开年龄的局限不去管顾,我们的公主依旧花容月貌、肤若凝脂,自她身上根本看不出岁月坦缓拂过后留下的些微痕迹,似乎自然造化对她都是格外怜惜。
此刻这一处原本安宁静谧的佛寺却被她搅乱了,因为她正持着似乎很大的坚持、极好的耐心,同一位小和尚起了些争执。
事情原是这样的,太平一早便来这座佛寺进香,原本一切都很平和顺利,却就在她进香之后乘车欲离时,那软款的眸子一瞥院落中心一只水碾,便吩咐侍从将那水碾搬回她公主府去。
一旁扫洗的小师父见状,怎能不惊疑?惊疑之下便去阻止,而太平公主便在这个时候来了脾气,非说这好好儿搁置在寺庙里的水碾原本就是她太平公主的!
这话说的委实是无端的很了!水碾分明就是寺庙的,都已经在这里搁置了多少年,而太平不过两年前才重又回了长安,怎么一回来看见什么便要什么,便什么都成了她自家的去?
即便她贵为公主,也不待这么欺负人的吧!这位小和尚似乎并不慑于太平的权威,就水碾一事与她产生了强烈的分歧,即而引来佛寺一众师兄弟与公主据理力争,双方都僵持不下、拒不让步拒不松口。
事态就搁置在了这里,愈演愈烈,争执半晌就是不能有一个结果!万分无奈之下,便请来了长安县丞。
却偏生这县丞也不知是怎么了,兴许是念在太平公主初回长安不久,故而欺生、向着本土的僧侣;便见他一番有模有样的问询、定夺之后,最终还是把水碾判给寺院!
自晨时争执到天近晌午,且还是高贵无匹、权势无边的镇国太平公主与一小小佛寺僧侣为一小小水碾的争执,最后又惊动了长安的父母官儿,自然引得成簇百姓围观看热闹。
事已至此,这样的结果尘埃落定,免不得叫人心觉诧异,却原来太平公主连一水碾都争不过来,看来实是空有其凛冽之表、内里并无什么真本事吧!
如此慨叹连连,人丛随着县丞的仪仗一起散去。渐烈的大太阳底下便只留了太平一个人在当地里跺脚生气,又不得不妥协下来、半点儿法子都无!
是时,就在那杨柳新发、花木扶疏的林荫小道间,抱臂而立、不动声色的看了好一阵热闹的隆基忽然向她走过来,隔过溶溶暖阳见她这一张粉面含春的娇颜之上神色红白、眉目间有情绪起伏难平,这模样可怜又可爱极了!惹得他一个忍俊不禁,勾了勾唇对她笑笑:“好了好了,就别生气了!”说话间抬手牵住她的衣袖,沉了目光、声息却云淡风轻,“不就一个水碾么!走,咱们喝茶去。”于此很顺势的,把太平就这样带出了佛寺。
太平方才只顾着争执与不平,根本没有察觉到隆基居然也在围观的人丛里立着。时今见他倏然显出身子过来,又顺势的把她拉住。她有须臾的意外,之后也就平了平心,侧目对着佛寺里立身行礼的僧侣们飘了一记不屑的眼神儿,即而也就没再继续坚持,顺应着隆基半推半就的这么走了。
长安街上人流熙攘,无边的繁华是大唐素来的固有,无论是神都还是长安,这样的繁华与喧嚣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太平看起来心情不大好,退了侍奉左右的随从,就只这么跟着隆基两个人行路散心。
一缕温风柔柔扑面,二人挺拔纤美的身影一路行的坦缓从容,有如织的流光自天边云层的缝隙里洒下来,倏然便耀的衣袍、裙袂之上绣绘的金线泠泠起了一阵波光。
穿行于一道比之长街尚算僻静的小胡同,隆基足步未停,倏一侧目,极随性的开口轻轻:“你越来越高明了。”声息淡然的像一阵过树天风,却又分明带着一股琉璃样的透彻。
闻言入耳,太平心中一定,倒是并未对隆基这话生就出怎样的诧异。她亦侧首看他,原本僵定且负气的面孔这时忽而勾唇一笑:“高明?”音波并无半点儿愠恼,意味却明显蕴含良多,“我哪里高明了,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斤斤计较、只爱钱财且贪图便宜的人,连一点儿小便宜我都不放过呢!”原本是自我贬损的一句话,但被太平这样的神态、语气如此衬托着,倒怎么都像分明是在随意戏谑、并不曾当了一回事儿去的样子。这与她自晨时便据理力争水碾时的那份跋扈,可谓相当之不符合了!
眼见太平这样的回复,隆基并无惊疑,如是随性自在的点了点头:“嗯。”口吻与他面上的神色一辙无波无澜,“你这场争抢水碾的戏,导演的委实不错!”一语道破的玄机,就这样顺势平静的言出来。
这样的话若是旁人听来,定会觉的是何其无端!临淄王此言委实大有驴唇不对马嘴之意!但在太平听来,内心却没有涌动起哪怕一丝的波澜。
早知道三郎能看出自己真正是在做什么,太平一双明眸潋滟着盈盈波光,看着他忽而笑了。
隆基亦将唇畔一道温弧扯开,二人相视一笑。
是的,太平公主争夺水碾最终未果,她合该是气愤难平的。但其实她只是在表面做出怎样怎样生气的样子,却是暗暗的松了一口长长的气!
她是有意的,隆基说的没错,这场戏自始至终就是她一手策划并参演而出。她此举就是为让中宗李显看到,这样一位表面富可敌国、声威赫赫、着实光鲜的公主,其实内里并无半点儿可以称道的势力!就连一只小小的水碾她都是争不过的。
自古以来,为皇为君者最忌惮的一等大事便是臣子的势力大过自己!如是,时今声威权势加身、资产封户厚饶的太平公主自身光芒着实显眼,以至她时今也不得不学起了韬光养晦、以及女人天生便合该有着的一种本能……示弱。
即便李显不信,即便没有人信她连一个水碾都争不过,但她至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借此契机给了李显一个表明心迹的暗示。她在告诉自己那位做了皇帝的兄长,她并无野心,她请他放心。
倒是是有多累,累身还是累心?又或许两者都有?看着眼前笑颜翩跹、却又何其无奈的太平,隆基蹙眉,却一时诚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又能说什么?太平时今奉行之道,不也正是他父亲李旦一直以来从未摒弃过的处世之道?活在这个世界上,每行一步路、每说一句话,都是何其艰难!似乎一直以来始至时今,就没有一天当真是顺心如意过!
何其无奈呢!这样的无奈呵,不知又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结束?
。
暮晚时分,天色渐渐染就了宣纸泼墨的阵仗,便连天幕都似乎比白日里压的愈发的低沉。
大明宫中,宫娥素手托着铺垫了红绫子的果木盘,绕着幢幢华殿回廊一圈圈的走,边将盘中盛放的香榭漫空里挥洒。
于是整座唐宫在入夜之后便又被浸染在一脉熏香里,这袅袅的气息穿堂过室的蔓延入每一丝缝隙、角落,如无形的馋舌攀爬逶迤,将本就烛影溶溶的慵懒景致更烘托的恍如陷入一尾游鱼的梦寐。
灿金色的寝宫内室,一席龙袍覆盖之下那心力疲惫的帝王尚没有入眠。他就那样倚着几案、背靠绣屏,抬起的手臂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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