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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夜红楼-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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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肆意的梳理自己零散不堪的思绪,也渐渐浇灭心头那一团蹿动不止的灼灼的火。
感受着自然造化的神奇抚慰,这缭乱火燥的心,就此渐渐变得沉淀、变得宁静了些……
。
李旦立在飞殿开阔的房檐之下,抬手伸向细密的雨帘里,去接那一捧泠泠的冷雨。却冷不丁的,被这明黄色的广袖刺的双目一痛。
他心念一定,惶然间收回了臂弯,转目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
这一席明黄的龙袍昭示着他至高无上的身份、还有那无以匹极地位,可这都是旁人眼里看到的景象,对他自身来说不过就是一道束缚身心与灵魂的无形的枷锁!
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这九龙缠绕的巍峨皇权,当真是世上人间一件极好的东西?当真就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为之耗尽一生、倾尽一世,要么成为这条问鼎之路上一道道森寒的白骨骷髅、成为后人踩着一步步攀登巅峰的人骨阶梯,要么便在达成目标之后把自己捆绑在这熠熠生辉的龙椅之上、就此消磨耗尽一生一世的气血与情思?
从前的李旦,在不认识婉儿之前那段时候的李旦,或许也与这些人没有什么不同,他也会因权利而狂热、也会因利益而驱驰、也会因所谓梦想而坚持而心潮澎湃;在有婉儿不经意走进他生命、并经久而持频频相对之后,这样的境况与心念皆又发生质的改变,这样的改变是潜移默化的,有些时候他会因这是她所愿意看到的、是她的目标而把这一切也都当作是自己的目标,更多时候却是顺其自然、情不由己的任由着隐隐宿命的驱驰;可时今,当他终于如她所愿、也一如宿命一早钦定好的那样登上这最终的权势巅峰、登上帝位,却不得不凄凄惶惶的使自己淋湿在风雨里,独自一人……
他爱的女人已经不在,带着对他的爱踽踽飘散在自然的天风里,一点点与他渐行渐远。有些时候他会认为她还在,就一如昔时武皇当权那若许年间一样,他们并不能常常见面,但他会知道她的消息,知道她好,知道她心心念念牵挂着一个他、正如他心心念念满心记挂着她一样。
在有风的时候、微雨的天气,他的内心便充斥着无边的喜悦。从前这喜悦来源于对自然造化的真切礼赞;而之后,这喜悦来自于与她的重逢相遇。
微雨清风作契交,他把每一缕风都当作她莞尔的微笑,把每一个雨天都当成与她的约会,他心里是何其安详,只觉的是她来看他了,一如经年前身困东都洛阳时她每一次足颏袅袅、声息徐徐的来看他一样……
“皇上。”身后的内侍下意识唤了李旦一声。
旦倏然回神,就此将那零零散散的心念敛了敛,旋即转身。却在欲要启口发问的时候,又止了住。因为他看到立在宦官身后的长子,李成器。
想不到儿子这个时候会过来看自己,旦心境微舒展,勾唇温和的笑笑,免去了儿子的礼仪之后,便与成器一并行回了内室大殿。
室内熏着正旺的银骨炭,并着香鼎中安神醒脑的苏合香,较之殿外这泠淙的冷雨,迥然两种不同的感觉。
父子二人退了旁人,面对面落坐下来品饮热茶,和睦的促膝之感便在周围油然而生。
为人父母,在面对着自己孩子的时候,无论是心境还是情思都会平添一抹不由己的别样温柔,天子与百姓在这一点上大抵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时今聆雨品茗,倒是别有着一番兴味。”旦含笑启口,温馨的家常感流转开来。他在这同时亦起了心思,猜度着长子入见自己,究竟是有着怎样的来意?
显见的,他才在朝堂上提出了立太子原有两个人选,这个时候成器便过来了,自然是为了太子之事,这一点无需多猜度。李旦不解的是,他想探知道儿子内心的真实想法,究竟他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委婉的告知自己他的明白,还是隐隐的试探自己,亦或者是动了成为储君的心思故而来讨好自己……
成器颔首亦笑笑,神色与口吻一样的平和:“儿臣免不得要醋一醋了!因三弟是父皇放在身边儿亲自教导、栽培长大的,想必似眼下这般的聆雨品茗,经年来父皇都是和三弟一起的吧!”听来就是玩笑话一句,并没什么深意。
李旦心念却一紧。
成器对父亲的心思,琢磨的也是清楚。可他今儿这一遭过来,当真没有半点邀宠争风之意。即便他在父亲第一次登基、自己六、七岁时就按着长幼的常理而被立为了太子,但命运是不由人选择的,时事也最是不好说的。究竟这钦定好的一切会以怎样的走势一路终结,谁也不知道。
“父皇。”他沉了声色,一唤时眉峰微微的聚拢起来,“三郎这阵子,前前后后的一直都很辛苦……父皇就不要,让太多的人都不好过了吧!”声音越来越低,他也在心里斟酌着言词,语尽时颔首笑笑,又下意识的避开了李旦的目光。
李旦一震!
成器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隆基的功绩,成器是肯定了,同时成器也明白了李旦他只为消磨隆基气焰、根本就没打算真正复立长子的心思!所以成器是在委婉的请求他这个父亲,请求他结束这徒徒然没什么意思的折磨,不要因他一时的起念便拉太多的人都跳进一个怪圈儿里;该给三郎的太子之位便尽早的定了,不要再把长子放在火上烤、也不要再令大臣们反复猜度圣心甚至动了异心!
这听来平淡,其实暗藏汹涌、石破天惊的一席话,无疑令李旦甫又醒神。面对儿子看似淡然、实则尖锐的诘问,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举措、思量自己这样做究竟有没有欠考虑。
而成器没有再把这话题往深里延续,径自提着珐琅小壶为父亲倒了一盏热茶。
李旦接过来,抬目时见儿子面上笼了一层真挚的企求样的神色。这样的神色看的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儿,这一盏茶凑近唇边,细细品饮那茶汤时便品出了清香与苦涩。
他自己沉浮宦海不得解脱,他身后的子女们、那一个个追随者们亦是跟着沉浮宦海不得解脱。碍于时势的大风气,他们都有着各自尤其深刻的别样经历。经年来没着没落的辗转生涯已经消泯了大家的心念、使得那份最初的追求也都在潜移默化间渐渐的发生了本质的改变。
谁都很累,都没有了锋芒凛然、好胜争强的那一份心力!成器委实持不起那样的心力,而隆基……神龙政。变的参与令他初尝胜利的果实、食髓知味便不能再轻易罢手,而由他躬身策划与推动的相当成功的唐隆政。变却消磨掉了他所有的精力、还有心力,这时的隆基亦是身心疲惫,再也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做那争权夺势的搏击,在面对父亲突忽的举措时,他只是自己无处发泄、大生闷气。
谁也不好过,谁也不开心……做父亲的,就不要继续给儿女们施加这样无形的压力;而为君者,也不要再给朝臣们出这如许的难题了吧!
窗外雨势渐大,细密的穿林打叶声清晰的辗转耳畔、引人不自觉便幽思阵阵。
心念一沉,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莫名的滋味交叠百种积蓄在心底深处。氤氲着,缓缓儿便融化了……
第二百零六章 君心难测,太平被赐无边权()
兴许即便是再熟悉的人,当与以往迥然不同的环境、情势发生了改变之后,他也会忽然就变得令你再也琢磨不透、看不清楚!
李旦忽然下旨,提升太平公主的封户为一万,并准许她垂帘听政。
太平早在中宗时期便已开府、且封户五千,有了摄政的权利。那时已经是富可敌国、八面威风、锋芒无匹了!这个时候睿宗又将这位妹妹的封户提升到一万;且中宗时期她摄政归摄政,时今又更直接的变为了垂帘听政!如此一来,太平公主本就功高盖主的地位、权势又一下子有了新的飞跃。
李旦不是一个愚钝的呆者,时今他这皇位是怎么来的自然谁都清楚,他心里亦清楚。妹妹、儿子的功劳都远远的大于他这个真正的皇帝,他却不仅不做出真切的、切中要害的打压,还反倒提拔了太平、使其愈发光耀荣华……一个妹妹、一个儿子,左左右右的势力凝聚在一起,却又还有他这个皇帝什么事儿?难道他便不懂得防范这当前的局势继续出现中宗时期主弱臣强、皇帝被动的尴尬与危机?
可李旦一向稳沉干练,胸中承载万物、心中有大乾坤。他几乎独树一帜的以他自身的方式行事理政,那分从容不迫与胸有成竹的模样是最无声的震慑,帝王威仪总是那样不容被谁忽略了去!
于是便又有臣子猜测,皇帝兴许是在以仁慈和包容的方式,来感化身边儿的权臣;以赤诚恳挚的态度,从心眼儿里接纳他至亲的妹妹和挚爱的儿子……他是皇帝,已经富有四海,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妹妹和一个儿子?两边儿都是他极重视与爱惜的人,他不愿自己在“称孤道寡”之余,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换言之,皇帝有这个自信以德服人、以慈理政,在他躬身兢业的统治和带动之下,大唐帝国会迎来一个更为美丽且别出一格的新生面貌……
所有人都这样期待着,也都相信着。这位已经两次登基、并谦卑仁慈睿智内敛的皇帝,他们的皇帝,会成为一代明君。不求丰功伟业声威赫赫,至少威加海内国富民强!
只是,皇帝的心思素来便极难猜度,况且还是李旦这么个经年来把韬光养晦心里做事奉行的极好、城府渊深喜怒不表把持的极佳的皇帝?他在还是皇子、还是亲王的时候,便已经从来都是他去看穿别人的心思、谁也无法看穿他的心思了,只怕这世界上也就只有与他城府心机不相上下的上官婉儿可以做到同他默契天成;眼下他当了皇帝,那真实心机与内里深意究竟是什么,更是不能被谁一眼便看穿的吧!
更加之,太平公主这些年来盛开在大唐风云际会的政治天幕,浮沉跌宕辗转飘摇,她对涉及当权的任何事情已经相当敏感!李旦有些反常的荣宠令她并无喜悦、只是惶恐,她下意识只觉的这是李旦向她投来的一枚糖衣炮弹,不容许她继续以低到尘埃里的姿态扮鸵鸟、求安生,他这是非得逼她旗鼓猎猎、位居前台。
这是一定要将她赶到判案上,成为岌岌待宰的羔羊么!为什么一定不要她好活,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狠……
可倏然间,太平又隐隐有了一个不知是福是祸的猜测。李旦就是故意的,因为时今这一场政。变,李旦他充分领教了他那宝贝儿子所带给他的许多惊喜,也着实被他这个如他一辙不动声色的妹妹突忽显露的手段给吓到!
而那一场举世,李旦事先连知道都不知道,他没有半分功劳、却糊里糊涂被推向了皇帝的宝座。他的帝位自是感觉坐不太稳,虽然这两个功劳最大的人一个是他的妹妹、一个是他的儿子,都是血缘最近、平素也最亲昵的人。
隆基是他放在身边儿最近的、他亲自看护与教导长大的孩子,且他也一向器重,并且三郎的母妃当年去的委实是早,这个儿子身心背负着的负重、吃的苦头也最多,他对其宠爱与怜惜程度自不必说;而太平则是他唯一的胞妹,又是中宗时期与他共处一个阵营、共同谋划、有着共同立场与共同感念的默契的人,这一次韦后之乱太平也委实出力不少、更在小皇帝呆愣皇位不置可否时摆出了姑母的架子、推了那至关重要的一把,他们兄妹二人的感情也委实深厚。
但时今情势不同了,乾坤已经陡然翻转,若是没有了共同的目标与共同的忧怖,那么昔时再稳妥根植的感情也会渐渐消散在沙土之上。
李旦是聪明的,所以他提拔太平,是企图以太平的势力来与隆基做相互的钳制……通过这暧昧不明的举动,也可以看出来李旦说什么太子之位有两个人选这话真的是场面话!在他的心里,属意的一直都是老三。只有老三做了太子,才存在太平公主与太子之间相互牵制;若是老大成了太子,老大的势力微乎其微,又何来与太平公主相互牵制?
只是,太平与隆基之间那一份自成的默契、与一份青梅竹马般甚笃的情谊;且正是因了两个人共同配合的那样默契,才有了这一场煞是成功、且干脆漂亮的兴兵宫禁改换天地。李旦又为什么那么笃定,笃定他们两派人日后一定会互掐互争、互相牵制,而不是抱在一起一致对他?
恍然间明白了李旦的自信来自哪里……
因为太平与隆基他们没有抱在一起、团结一致的共同敌对皇上的理由。他们各自都只会想着得到最大的权利,特别是隆基,隆基会是太子,且儿子跟父亲素来最亲,他日后是要接替父亲的班,若是对外也只有跟父亲一致来对太平,又哪里有道理与太平一致对向自己的父亲、逼父亲权势凌落的道理?
太平不可能成为大唐日后的皇后,所以她没有与那个男人团结一致、共为阵营的机缘。隆基也不会傻到扶持一个瓜分自己皇权的姑母的地步……
越是这么往深里想着,太平的思绪便又有了变化,她倏然觉的怎么有点儿李旦是计划与隆基结为共盟,先是逼她不得不崭露头角、锋芒必露,然后在她膨胀到一个恰到好处的点位之时,父子两个再一并把她除去的感觉!
心念甫震,太平心有惶惶然、亦有戚戚然。
她接了那道明黄的圣旨,恭谦规矩的谢了这委实浩荡的隆恩,但她委婉的拒绝了这“临朝听政”的特权。
可李旦扶持胞妹、感念胞妹、对胞妹一定要施以荣宠的心思似乎很坚韧,见太平拒绝临朝,他便使人抱着公文送去公主府,朝政内外诸多事物请公主裁决。
推脱不掉、拂之不去,虽然这是太平一早与隆基合谋、瞒着李旦占据了政。变主导地位,日后想要独享成果的最终目的。但当这个目的真正达成、摆在眼前的时候,她却整个人都如被火温、很不好受!
太平只觉的自己时今虽享有看似无边的权势、风华无以匹及的地位,可整个人却处在一种很尴尬的境地里,且是万分的尴尬……
同时尴尬的,还有李隆基!
他早在当初举事之时,就已经做好了事后成为太子、揽权听政的打算,可谁知道前遭才把功劳让给父亲、把父亲推上皇位,父亲却转脸儿就要把他搁置一旁、使那原本信心满满看着就到手的东西迟迟都触及不到!
太平公主的扶持与势力更甚的崛起,于隆基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父子连心,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隆基看出了父亲的用意。
当然,不排除父亲还是在跟他与太平怄气,就如当初他跪在殿外谏求父亲出来主持大局、父亲却抛下一句“江山是你夺来的,皇帝你自己做吧”这类话一样,李旦心里还是不能释然,心道这皇位既然是你们夺来的,那由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但纵然是如此,不该妥协的事情还是半点儿都不能妥协的!理政一事合该是由他这个儿子来协助,却时今不仅他没有被立为太子、赋予辅政之权,反倒这大权的裁决者变成了姑姑?这是通过妹妹的势力,来牵制他这个政。变的功臣了!
隆基心中分外闷窘,那逼仄的感觉憋的他只觉的自己就要爆炸、偏又无处发泄!父亲处处夹击他,将他围拢在死阴之地、让他有若四面楚歌。
这别样的悲凉忽而令他感到那样的无助,这么多年来头遭感觉到这一种彻入骨髓的无助!这一切居然还是他的生身父亲、对他一向慈爱且栽培的父亲所亲自给予……从未想到!
那是他的父亲啊,是可以包容他、宽宥他、顾惜他、器重他、毫无杂质毫不复杂的真诚待他的,这个世界上他曾以为独一无二、唯独仅此的人!
在他心中,那对人间挚爱最后一点儿单纯的留白,一直愿意相信、也从不怀疑的最后一点儿释然,居然也要这样彻底染上可悲的污垢么?
果然啊,在权势与利益面前,谁也不单纯……
第二百零七章 金仙玉真,二位公主请入道()
晴好的天气里,人的心境便也跟着或多或少有所更迭。
李旦脱去了那一席厚重的龙袍,着了玉色坠碎玉的宽袍,负手在庭院里仰头看云。冉冉阳光照耀下来,倏倏然落了他一身,并着那如许的天风撩拨的发丝微曳。
天空如洗,薄纱似的轻云在那广袤浩瀚的帏幕里伏伏贴帖铺展的平缓,一眼含及之后便觉的心都是极开阔的。
他叹了口气,时今登基为帝不过也就几天的光景,却沉淀的好似浓缩了他一生的经历!
爱人的远离、身份的骤变、时局的逆转、沧海桑田的轮换,不是不慨叹、也不是不再多情,只是这几日要忙碌的事情、要筹谋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于公于私、于明于暗,全都压的他透不过气,根本就分不出半点儿的时间再去怎样的抒情!
也就只有在这若许偷闲的时刻,他才能得着机变对那天空望一望云、缓一口气。然后大抵就是陷入长久的发呆、长久的追思。他追思起往昔的那些人和那些事,追思起那个藏在心里、葬在心里的眷恋之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她甘愿涉险不惜一切付予他的帮衬、她长远练达隐而不发主意自成的笃定筹措、她隐忍藏匿始终不流于外的厚重……他逃不过,逃不过这一道天劫,这美丽的桃花劫呵!稍一触碰、一念及,便扣进了他的心房,引得他闷胸窒息、啜啜然欲罢不得!
或许他李旦这一辈子,就悲剧在两个女人的手里了!
一位是他权势滔天、铁血政权的母亲;一位就是与他心心相印、最终到底还是自作聪明离他而去、陷他于万丈泥潭徒自悲苦而不得出的挚爱女子!
罢了,呵……勾唇苦笑间,又徐徐然自嘲。这般哭笑不得、遁逃不出的一段常人难以感知到的际遇,有幸被他遇到、有幸被他经历。栽在她们两个人手里,都是至亲至爱、且这两个人自身亦有着一段无可分割之关系的两个人手里,他认了!
忽而一阵急急的足步声搅扰了李旦此刻的安宁,回身时见是贴身的宦官疾步前来、后对他行了一礼。
旦观其神色,微聚了眉峰问询。
那宦官忙不迭道:“回皇上,方才金仙、玉真二位公主来过了。”又一停,“又得知陛下还在歇息,便未打扰。时今奴才见您已经起身,特来告知。”颔首曲身。
听闻自己的两位女儿来过,李旦心中忽而就柔了一柔。
金仙、玉真两位公主,是三郎李隆基的同母胞妹,皆是当年的德妃窦氏所出。那时隆基不过才七岁不到的样子,而这两个妹妹年岁就更是小,这三个孩子早年便失去了母亲,后又因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而害累的苦头尽吃,他在心里对他们分外怜惜。
最小的玉真当初并不懂得死别为何物,只知道母亲不在了,只一味的哭喊着要母亲抱。而金仙的年岁要长一些,比妹妹更多了几分感知力,隐隐明白母亲再也回不来,故而苦心与懂事儿程度更甚。最苦的是三郎……当初这孩子正处在一个半大不大的年景,且又素来多思,更是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的非要认定母亲的死是他害的;并且李旦还告知他不可表现出悲伤,让那么小的孩子却背负了比常人还多几重的压力、感知着厚冗的阴霾,想来实在残酷!
兴许这也是隆基为什么城府渊深、心思决酷的根源所在……
旦抬手抚了抚太阳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一直存着愧疚、搁置着那一段心事,这念头总是时不时的往三郎身上转。他错目叹了口气,示意那宦官继续往下说。
这位贴身的公公素来懂得察言观色,体察到皇上此刻心思的积沉,他那姿态并着话语便更是小心翼翼:“二位公主说,想要离宫修道。”语尽时抬目悄然观察皇上面儿上的反应。
旦心念一定,即而侧首蹙眉。
宦官感知着皇上的示意,即而颔了颔首启口继续:“二位公主说,早年前陛下时局未稳、她们姐妹二人颠簸在外,曾遇横祸。是时……”一顿又小心翼翼道,“有仙人显灵、护体三次,适才得以安然。”
李旦静静的听着,眉心又渐渐舒展,并不发一言。
宦官心中斟酌须臾,又道:“又加之德妃娘娘……去的委实是早,且也可怜。”因触及到的是李旦一段敏感的往事,故而又恼不得格外小心,“二位公主孝心昭昭,不忍母亲成为野鬼孤魂,故而欲要入道,为母亲祈福。”终于是将公主们的意思,委婉的传达了完。
其实就在方才听到这两个女儿欲要入道时,李旦便在心中有了那么几分了然。他对自己的孩子,从来都有个大抵数目的了解,知道这两个女儿素来性情恬淡,又加之早年他身遭幽囚,这两个年幼的孩子是胞妹太平公主照拂着长大,也多少受到太平年少入道时的那么几分影响。
说起德妃,更委实可怜……
其实自从武皇去后,他近年来也多次探寻发妻王皇后、以及德妃的葬身之处,但是,都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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