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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夜红楼-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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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他下意识去看那药鼎时,无论是思绪还是那神情都是一个震颤!好好儿的药鼎眼下当真被打翻了!
他心念骤一绷紧又松弛,只觉的脑海里铮地一阵嗡嗡鸣响。不,这是巧合,一定是巧合……隆基颔首阖目,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啊,一定是自己太累了,身与心俱是很累。又加之让他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他心中本就有愧,故而做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也不是不可理解。
他摇摇头,竭力使自己平复下来,即而从又起了一副药,继续认真的煎起来。
这一次隆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半点儿都不敢让自己再睡着、再有闪失。却偏生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巧合,即便他打起精神集结念力,却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待他甫地一下醒来之后,方才后觉自己又一次睡着,心念一紧,忙不迭又颔首去看那药鼎……头脑又是一阵更甚的轰鸣!这药鼎再一次煞是奇怪的翻了!
隆基是一个极其理性的人,纵然有时候也会被一些感性的东西冲昏头脑,但他认准的事情、下定的决心便一定不会容许半点儿破坏!所以即便已经两次莫名其妙的覆鼎,那心中那坚持的理性依旧没有消散。
他缓缓把身子站起来,隔过缭绕的烟雾、透过那半开的轩窗,目光筛洒向远方茫茫的夜色中,心里还是没忍住隐隐然这样念叨着:“孩子,不要怪爹爹狠心,爹爹若是不这样做,这十几年的苦心经营、这自出生以来经久而持的辗转与隐忍,便全都白费了!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幸福,不会快乐,一定的!”
可这时那脑海的念头又是甫一牵,忽然念起当日武皇在世,中宗李显的儿子、女儿、女婿三人因议论武皇的男宠而引武皇愠恼,后李显与韦氏为了保全大局,不得不令这三个孩子相继自杀的事情……当时他心有余悸,只道为人父母的居然可以这样的狠心!可时今,想不到自己也要重蹈覆辙的走这一条伯父走过的老路!也在这一瞬间,他倏然理解了当时李显、韦筝夫妇两人的心情。
不过那思绪没有停止于此,顺势又是一路牵扯,恍然又想起上官婉儿曾在闲聊中有意无意的说过,说她因好奇而问过李旦,若是李显的事情放在李旦身上他会怎么做。李旦的答复是,会倾尽一切护他儿子的周全!
甫念至此,隆基那心又是一震彻!
父亲不会欺骗婉儿姐姐,他那么说便一定会那么做,他的心里便一定就是那样想的。可自己时今呢……比起父亲,自己当真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啊!
心中又悲又叹,可已下定的决心、认清的局势,便无论如何都不可更迭、也无力回天了!
经了这一小会子的平复心情、梳理思绪,隆基重又扶起药鼎、取了第三副药坐下来煎。
有道是“事不过三”,他便不信这第三副药也依旧会出差池、不叫他煎好?
这时他很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没有半点儿疲惫,经了那一连两次的怪异之事后更是没了半点儿睡意。他打着比方才还要多了几分的精神,持着全部的耐心,愈发小心翼翼的煎这第三副药。
这一次应该就会完成了,应该怎么都不会再有差池了吧!
可是……
不知是事与愿违还是苍天垂怜,煞是奇怪又何其无奈的,在熏香缭绕中,隆基再一次昏然睡去。
醒来时已是天色大亮,他心念有点儿混沌,旋即那脑海中灵光一闪,忙不迭去看药鼎!
这一次倒是没有再打翻,可药鼎中那煎着的药汤,已经干了……
便是再理性而笃定的人,这一刻也不得不实实震撼!
隆基不敢再煎下去,虽然这想法有些怪力乱神,可他的心智委实被搅扰的起了涟漪!
他就那么堪堪的僵着身子坐在那里,经久经久的深思之后,派人找来了心腹张说,并将这一晚连串的怪异、并着那梦一并告知了他。
这位素得隆基倚仗的臣子听闻之后,大赞其为吉梦!直呼这乃是天命也,是天意不让太子失去这个孩子!
这当真是天意?
可隆基此刻已经有些心力交瘁,让他亲手煎药除去自己的孩子本就是一件异常残忍的事情,他的心里还是有着柔软的地方。无论是不是天意,他都无力再管束了,便就这样吧……
杨良媛最终平顺的为李隆基诞下一个儿子,赐名“李玙”。太子妃王氏无子,杨良媛又与这位正妃委实交好,且也是出于对孩子更好的保护,她将李玙交由太子妃抚养。
在李隆基即位为唐玄宗以后,封杨良媛为贵嫔。开元年间,李玙封忠王。
杨贵嫔又生女宁亲公主,为谢当年贤臣张说解梦之恩,特将女儿宁亲公主配予张说之子张垍。
这个被隆基煎药时昏昏睡去、后得了仙人打翻药鼎示意,方才留得的孩子,便是日后改名李享的唐肃宗……
果然是承天景命、天意若此。昔年前这一个其实并未被隆基当真的巧合,却在无声无息间悄然的应验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决心暗下,迂回行事动脑筋()
送走了张说之后,隆基缓缓且僵僵的站起了这酸疼且困乏的身子,抬手抖落袍袖间落着的香灰,即而定定的迈步向外走。
可他到底承受不了这份身与心的双重负重,才迈出没几步,便又觉的这身子好生的乏力、整个人好生的困顿!只好又将步子折了回来,继续落座在木椅上,干脆就那么坐着平复一会子。
真是奇怪,夜里一连三次都或是想着心事、或是打起全部精神、或是赌着一口气的聚精会神、睡意寥寥的煎药,倒让他莫名间便睡去了三次。时今这精神已然萎靡困顿的不成样子,整个人也浑浑噩噩半点儿都不清醒,却无论如何都再也睡不着了!
他就这样默默的坐了一夜,不由不感念起自己时今身处的局势、父亲面对的散沙一样的局面,不得不想起那他私心里最不愿针锋相对、却不得不剑拔弩张的女子!
他不敢触碰这些,因为他心里是那样害怕,真的害怕……怕不知不觉间终有一日,他与太平会走到一个你死我活、亦或者鱼死网破的地步!他不愿意,最不愿意……甚至愿以有生之年剩余的所有的时光来换取与她之间的和睦!
可是没有用,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那么,若是当真有了那一日、走到那一步,他该怎么办?他又会怎么办?
不敢想,如是的半点儿都不敢去触碰!稍一触碰,这心口便是一阵阵抽丝剥茧的疼,这般隐隐的疼痛虽是轻轻的、一揪一揪的,却是那样清晰刻骨令他不能忽略!
难道自己心里对她还存有情谊?呵……可是反观自己自身,他是太子,是这大唐帝国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是未来的皇帝!可却要被她一个公主压制,还收整的这样凄惨,凄惨到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都不敢留的地步!
他何其的窝囊!
甫念及此,隆基那心底便滋生出一簇簇野草般繁复的情绪,是那么悲凉那么悲凉,又是何其心痛、何其想笑又想哭!
他勾唇,挂了一抹讪讪的自嘲。他明明可以的,明明可以与她彻底撕破脸,在自己尚不曾被她步步紧逼到绝境的时候主动出击、让自己不要每一次都这么被动。
可他又都做了什么?目前看来他似乎只有防卫,只是默默等待她下一次剑走偏锋的出招之后给予反击,却似乎是被她压制一筹、始终无法出奇制胜。
不是他不能,这时今如此被动的一个局面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不忍……
流光微动、穿堂风过帘,徐徐的撩拨着发丝轻触面眸,也在同时撩起那过往的一段记忆。
隆基陡一下想起,当初上官婉儿在临死前十分坚韧的告诉他,大唐的江山再经不起纹丝的风雨飘摇,日后无论是父亲登基为帝、还是他继承这锦绣河山,这一场诛杀韦氏的功臣,这世上仅剩下的能够危及到这大唐江山、动荡人心的人,他明白是谁……即便那个人她自己不愿意,情势所逼,只怕也由不得她不愿意!
上官婉儿果然是最明白的,隆基偶尔也想过婉儿死前那句“我若不死,旁人会猜疑”。该是有着诸多猜疑,可还真没有细细分析过她是怕旁人会猜疑什么?
现在静下心来遥忆前事,依稀是明白了。她认为自己若不死,会引得不必要的猜忌,会被人拿她说事儿从而威胁李旦,会被反扣是伙同了她为内应杀死中宗陷害韦后,会……那个女人她的一生是为了父亲,予其说是为了父亲,又有点儿像是为了对武皇的不辜负、更像是为了大唐的江山!
所以不能断定她是为爱而亡、为爱人而殉了自己。该说她是深明大义的,不然她不会在临死前心心念念的嘱咐他看清何其直白的真相、说就让她做了恶人的提点他一句、说让他……杀了太平了!
她说,“为了大唐江山的安定,为了祖宗的基业,该怎么做,相信你最明白。同时我也相信,以你的魄力与心性、还有那份权衡之下从来理性的果敢,你,会下定这个决心,会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呵,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看来婉儿真的有着最剔透的眼波和最玲珑的心呐!一眼就看穿了他李隆基一直以来隐忍、伪善的外表之下那颗何其虚妄又何其阴狠果决的心!
她的死为的是护佑大唐的祖宗基业、锦绣江山!并不是为了李旦,她也相信李旦会明白。
她的梦想是看着李旦君临天下,这其中有私心,但更有一份看着自己全部信任、欣赏的爱人登上帝位整饬江山的由衷欣慰、和无愧于祖宗无愧于本心。
婉儿的死并不是对李旦自作聪明的成全,而是为了大义不得不为之的大志;李旦亦明白,所以李旦即便再伤心、再生无所恋也不会随她而去,所以李旦一定会好好儿栽培儿子隆基,好好儿完成这祖宗基业的过度,完成这一份不能逃避的责任……
隆基在隐隐洞悉这一切的时候当真不敢想,待他一朝羽翼丰满可以独挑大梁、真正担当大任的时候,父亲便了却了肩头的责任,是不是就会选择了却他私心中的愿望,当真随婉儿一并去了?
他不敢想,他怕触及……
为了这大唐百年的国运,为了这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挣扎、要担负的重任,有太多的人以性命谱写了当哭的长歌、无怨无悔的牺牲!
那么同样的,为了这份肩头的大任、为了这座沧桑美丽的帝国不再沐浴风雨,他是不是,也该把太平牺牲出去……
隆基头痛欲裂,抬手死死的扣着太阳穴,触及到额头肌肤时,才发现那温度已经何其滚烫!
他有着太多的私心和利用,他从来就不单纯,此时此刻便是不为了国家不为了大义,他也不会容许太平跟自己分一杯权势的羹!无论如何,无论再冠冕堂皇的由头,也掩盖不了这内心的嘶吼、这直白的事实!他李隆基到底与上官婉儿、与父亲是不一样的;他们是真正的为国无悔、大志大义,而他不过是私心杂念利欲熏心!
他要的是无边的权势,是天子的地位!成了天子自然会好好整饬这美丽的国家!而为了得到这个国家的继承权,什么责任、什么大义、什么对国家的大爱,他可以全部都抛之脑后弃之不顾了!
若是上官婉儿还在,她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早在他之前,已先让李旦改变了行事方针、以最稳妥缜密的计划杀死了太平?
“即便我不曾对你说这些话,你心里也一直都明白。”婉儿最后那几句话倏倏然魔咒一般虚空中起,即便是死死捂住耳廓也不能阻隔的一句句流转过来,“三郎啊,你已经往前走了九十九步,这最后的一步,万望你一定不要迈不出去……”
“够了!”心绪的剧烈跌宕令隆基无法自持,他有些梦魇般的猛一抬首嘶吼,“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了!”歇斯底里的一嗓子,爆发着无尽的心绪,同时又是那样脆弱和苍凉。
目光一触,倏然看到一抹丽影立身于前。隆基甫一惊蛰!即而又缓缓然安了安心,见是自己的杨侧妃。
他的目光渐渐有了沉淀,可起伏的胸腔、大口连绵喘着的粗气掩盖不了他内心的紊乱和那一抹辗转的惶然。
杨侧妃似乎可以感知到他的纠葛,心中一疼,又向他走了几步。
在距离极近的地方,隆基一把搂住了自己的女人,好似迷惘间抓住了漂浮于海面的一根游丝浮萍,就这样抱着她,不语不言、神思暗动。
侧妃一惊,小口下意识做了个张弛,到底没有发出任何一句话,就这么任由他抱着自己。感知着丈夫隐隐颤抖的肩膀渐渐平复,感知着他热切的心跳与芜杂的乱绪渐渐沉淀,她在无声间也好似陪着他默默走过一段心路历程。知道他亦在纠葛,知道他也不愿亲手除去他的骨肉,知道他的无可奈何与惶然难安……更知道他此刻已经有了新的筹措、新的笃定!
他那一脉清明的理性隔过芜杂的乱绪,纷纷然次第沉淀。心中果然是有了一个笃定。
他决定,日后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处于被动,不能再这么任人宰割!即便是她,即便是她……
。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隆基召了心腹入见。
秉持他一贯低调小心、隐于幕后的处事作风,并未自己主动于政治前台露面,而是让心腹对朝中人马传达自己的授意,就说为防止政局紊乱,请皇上下旨将他的两位兄长调往地方做刺史,将两位弟弟加任太子护卫,同时也将太平公主安置在东都洛阳!
并将自己修好的一封信一并带去,那里具体筹谋写的详尽。
隆基这样一来,便防止了兄长可能的被人利用、亦或者被无心的卷入政治漩涡而无端惹上政斗;亦在同时将自己的安危与弟弟挂上了勾,变为他们这两位太子护卫的一份职责,让旁人不好出手挑拨;同时最主要的,太平公主一旦被安置在东都洛阳,便远离了政治中心西都长安,现今她的势力也都在长安,洛阳只是寥寥……
如果这一切计划当真可以有条不紊的达成,那么隆基便也可以舒缓这尴尬又折磨的处境,结束与太平分庭抗礼之势,一心辅佐父皇、权且先放下这一桩瞻前顾后意难平的郁郁心事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假以术士,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平在对着李旦行了个简单的礼仪后,便把身子让了一让,露出身后这一席高冠奇服、术士打扮的人。
这倒令李旦心中起了些玩味,那可心思一转便依稀是有了几分明白,对于妹妹此遭这般风火的进宫,这其中的来意便多了若许忖度。可他心照不宣,还是含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冲太平颔一颔首:“妹妹这是为了何事,这跟随你一并过来的人又是谁人?”
太平抿唇笑笑,那双善睐的桃花眸里流转着波光一道:“皇兄。”启唇时又顺着往李旦面前迎着走了几步,身子侧侧,“这位大师可了不得,他是民间高人,观星占卜之术煞是通晓,说是神仙在世一般也不为过呢!”声息泠淙且清越,面上笑容更是真挚,虽然那表情算不得虔诚,可这姿态也决计不是在玩味。
旦笑了笑,并不看那跪身行礼的术士,只对太平颔一颔首:“妹妹什么时候,也喜欢起这些观星占卜之术了?”问的委实随口随心,没有怪罪之意。
放在历朝历代亦如是,观星占卜除了被皇上授予特权的专人、还有民间专修此道得了批文亦或者不醒目的异人之外,旁人是不能妄自钻研的!特别是皇族,平素里便是看个星星都有“企图探寻天意、图谋不轨”之嫌,况乎这般直白明显的把观星占卜放上了台面儿?
想当初高宗一朝,有外戚为一己之私除去一干皇族,其中高宗的妹妹高阳公主被扣了谋反之罪,那论罪的理由其中有一条就是说公主夜半观星、其心有异!
这个道理太平公主不会不懂,可她还是这般公然的带着术士觐见李旦。一来她是仗着自己本就有辅政之权,故而并不忌讳这些;二来,这所谓民间高人身担重任,于太平来说这一重任至关重要,故而她必须将他引荐!
闻了李旦这唠家常般的发问,太平虽忖度起他的真情实意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的心中并未紧张,只是笑笑,又盈盈的展颜对着李旦颔首:“皇兄这话委实是玩笑了,臣妹素性喜静喜茶,偶尔看看道家典籍,却又哪里有什么闲心染指那颇为玄妙的占星占卜?”旋即把神色倏又一敛,声色也跟着沉了沉,换面具一般的转脸儿便隐了方才那淘巧模样,变的有些凛凛然大义,“只是没闲心归没闲心,对于那瞧出来的昭昭天命,却是不能不管顾啊!”落言一叹。
“是么?”李旦这才转目瞧了眼那依旧跪地规整、不见失仪的术士,摆了摆手告免了他的礼仪。
那术士忙道了谢,即而把身子站了起来。
太平纤心辗转,在这时便又行至那术士近前,转目看着李旦,眸光凛冽且坚韧:“皇兄,臣妹有一事已然洞悉,便不得不带着这位大师前来告知。”于此一顿,声息压低了低,有些故作神秘,“也好令皇兄您,有个防范,不至于措手不及呐!”
闻言入耳,旦心中那一抹沉淀便愈发的有了底儿。他原本是打算问这术士一些问题的,可听了太平这话儿后,就又委实没了兴趣!心中明白,太平八。九不离十的是要告诉他,李隆基命里有煞,不适合做太子云云了!
妹妹与儿子之间愈演愈厉的龙争虎斗他心里一直有数,明面儿上的斗法不能彻底满足太平的欲望、不能让她有一个快速的实质见效的成果,她这脑筋便又一动,这就给转为了暗地里的观星占卜一干!
说实话,李旦被他们搞的有些头疼。自隆基成为太子以来,左边妹妹右边儿子的,这两个人的活动便委实频繁,径天连日的妹妹来他这儿说三儿子的不好,同时儿子隆基也在他跟前说妹妹的不是。他一直都是采取两边附和、两边哄的态度敷衍这两个人,心中明镜儿似的明白他们这之间刻意的争斗。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又是怎么想的,是瞧出了他的敷衍,还是当真以为他向着他们中的谁?
时今太平又来了这么一出算是新鲜的,他却提不起丝毫的兴致来应付了,只是觉的无聊又乏味!
穿堂风过,凉丝丝的扑在面上时便好似将那心头乱绪梳理的清明了些,旦顺势对着太平点点头,示意她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
太平似乎感知到旦的微染疲惫和心不在焉,可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成与不成这话都是得说出来的。她近前几步,颔首时面上的神色便显得何其焦灼:“皇兄,臣妹实在没有叨扰皇兄、刻意恐吓皇兄的意思,只是兹事体大不得不提及!”黛眉一挑,定定然便落了一句,“这位民间奇人对大唐一片忠心赤胆,他夜观天象,说五日之内会有大兵入宫!”这一句话声音不高,可自有着不容忽视的沉仄。
太平是这样觉的,她认为李旦早年受到过许多压迫,忍辱负重渡过的那段日子委实够苦难,势必会令他一生都铭记!同时,他也参与和见证过这唐宫中许多场政。变,包括他的皇位也是一场兴兵宫禁才得来的!故而他一定是怕极了这好一番歹一番的变化,说别的恐他不信,可说有大军入宫这类话,即便他不信,他心中也难免不会一“咯噔”,从而会对合该防范之人采取一些措施。
时今同时拥有兵权与势力的,便只有太子李隆基了!故而李旦这防范的对向便一定是李隆基,他若对隆基施以防范和打压,那对太平这边儿来说便委实是利好的!这一场姑侄间八仙过海的斗法,她便占据了很大的胜算!
可太平这一次,还是没有猜准了李旦的心思!
她的目光定定然盯着李旦,生怕遗漏了他面上每一丝一闪即逝的神色,生怕将哪怕一丝的细节给疏忽了掉!她试图自面目间神态的流转而瞧出他内心的想法,可须臾的对视,只让她看出一片云里雾里的混沌!
果然,做了皇帝的李旦那内里的城府变得比早年愈发的深沉,且又多了一份下意识的疏离和防范。这个发现让太平很是失落,心下微微有了个放空,思绪随着一飘忽。
李旦静静的听着太平把这分明逼仄凛冽的字句说完,那神色并未有一丝的变却,那是一种宇宙乾坤尽在掌握之中的笃定。
他的姿态与口吻是一辙的淡然,隔过妹妹的字句,知道那背后隐藏的真意是要告诉他,自己的儿子太子要反他……
他抬手,并未多问那术士一个问题,却也没有惩罚他。没有喜悦、亦没有不悦,没有说相信、亦没有说不相信,可终究没有进一步探寻、进一步把这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他叫人带那术士下去领赏,却留了太平唠家常。
太平这一瞬间心口打了一个起落,当真不大明白哥哥这是唱的哪一出?当她那灵动的眸子微微敛住,心下里辗转思量着皇上留她是要说什么话、是要表什么态时,李旦却已极温和的先开了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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