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妻难追:世子,滚远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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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颠簸，顾妍每天吐的比吃的多，几天的功夫就瘦下来了，叫隆玉长公主好生心疼。顾曦也好不到哪儿去，每天愁眉苦脸的捂着屁股喊疼，倒把隆玉长公主也愁坏了。到达临安时，母女三人都比刚从汴阳出来的时候瘦了一圈。

　　　　顾妍倒还好，顾妍本来体型匀称，长得清秀，这一瘦，倒瘦出了弱柳迎风之感。顾曦次之，不过顾曦本来年岁就不大，瘦了之后细挑的腰肢显得正在发育的某处大了不少。只是隆玉长公主，一路上颠簸加上忧心两个女儿，瘦下来显得憔悴了不少。

　　　　沛安县

　　　　这里是里临安最近的一个县城，走到这里，隆玉长公主不想让皇帝看见她这副憔悴的样子，所以决定休息几天再回临安。

　　　　顾妍和顾曦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倒在床上呼呼就睡，没了往常那矜持的模样。

　　　　是夜。

　　　　隆玉长公主坐在驿站的一个池塘边上，目光望向临安城所在的方向。

　　　　“皇兄，不知你是否会怪我狠心，一走就是十四年。”隆玉长公主双目放空喃喃道，所谓近乡情怯，就是这样的吧。

　　　　“苏叶离，再见到我，你会是什么样子？”隆玉长公主叹息一声。

　　　　苏叶离，就是顾妍、顾曦姐妹二人的生父，当年被皇帝震怒之下连贬三级。近几年来皇帝醉心后宫，痴迷造子，朝政一直由国丈把持，不知国丈怎么想的，苏叶离的职位这么些年没升没降，依旧是个五品翰林。

　　　　当初隆玉长公主生下顾曦，又每日操心苏叶离的事情，自然没心情搭理叶梅。叶梅就是苏叶离的现任夫人，也是苏叶离的二姨表妹。当初隆玉长公主怀顾曦的时候，苏叶离酒后强迫了叶梅，令叶梅怀上了孩子，是以，苏叶离当初才那么坚决的要纳叶梅为妾。

　　　　苏叶离当初是那届举子中的探花，父亲为户部尚书，也算是门庭显赫。因为这些，隆玉长公主才委身下嫁。可是婚后才几年就闹出了这档子事儿，后宅妇人们都说隆玉长公主傻，竟然连一个妾室都容不下。可隆玉长公主就是这样，不干净的人她宁愿不要。

　　　　隆玉长公主当初是真爱苏叶离的，不然也不会只挑了个尚书之子为夫。和离至今，隆玉长公主从未后悔过，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之时恨过那人，也恨自己没能给两个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顾妍、顾曦幼时不懂事的时候总会问她们为什么没有父亲，隆玉长公主总是如实相告，之后又暗自垂泪。

　　　　隆玉长公主的尊贵不允许她在人前落泪，也不允许她后悔。

　　　　是以，只有夜深人静，隆玉长公主才会到一处回忆往事，暗自神伤。

第34章　皇帝亲迎（）　
在沛安歇了几日，隆玉长公主的脸色总算好了些，只是还要靠脂粉遮盖着些才显得红润。

　　　　十月初三，一早顾曦就被丫鬟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好一顿梳妆打扮。一身正二品红色郡主朝服显得顾曦娇俏不已，顾曦本来就极称红色，显得脸色白里透粉，晶莹剔透。一张小脸罕见的施了脂粉，因为受了些显得大了几分的桃花眼顾盼生辉，极为漂亮。

　　　　顾妍一样的打扮，只是同样的红色，被顾妍穿出了端庄的感觉。

　　　　隆玉长公主的朝服是金色的，这是皇帝当初特意命人制作的，听说当初苏州所有顶尖的绣娘一起缝制了三个月，才有了现在的这身长公主朝服。

　　　　隆玉长公主今天和在汴阳的时候很不一样，虽然依旧高贵典雅，大方迷人，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多了几分冷淡疏离。

　　　　顾曦觉得这个样子的才是真正的隆玉长公主，而汴阳那个能抱着闺女当街哭喊的只是一个替身。

　　　　“隆玉长公主殿下起驾——”拉长的声音响彻半空，隆玉长公主带着顾妍、顾曦二人上了长公主仪仗后的高大轿子。

　　　　顾曦粗略看去，抬轿子的轿夫足足有二十八人人，只比天子轿辇少了四人。由此可见，她这位皇帝舅舅还是很看重她母亲的。

　　　　“母亲带你们回家。”隆玉长公主一只手握住一个女儿的手，语气如常，握着女儿的手却微微颤抖，显示着她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

　　　　一路吹吹打打，路边看热闹的人将路两边堵的水泄不通，中间却自动的留出了一条道路。

　　　　临安城门处，守将分成两列站在城门两边，躬身喊道：“臣等恭迎隆玉长公主回家。”

　　　　恭迎隆玉长公主回家。

　　　　这一句话让隆玉长公主差点把持不住，是啊，这里是她的家，是她阔别已久的家。

　　　　轿辇行至临安城内，隆玉长公主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一切只因为——城门口处，皇帝一身龙袍，正双目噙笑望着她，目光里的，是久违的宠溺。

　　　　皇帝身后，文武大臣分成几列站在后面，皆朝服着身，躬身相迎。

　　　　“皇兄！”隆玉长公主高呼一声，不顾仪态的从轿辇上快速跑下，疾步行至皇帝面前行了大礼，哽咽道：“隆玉给皇兄请安。”

　　　　皇帝扶起隆玉长公主，笑道：“傻丫头，哭化了妆可就不好看了。”

　　　　隆玉长公主的泪止不住，眼前虽然一片模糊，但也依稀能看得见皇帝比十四年前老了，才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就有了皱纹，甚至，鬓角还有几缕白发。

　　　　皇帝摸摸隆玉长公主的脑袋，轻笑道：“朕的隆玉还似十四年前那般好看。”

　　　　顾妍和顾曦也跟着隆玉长公主下了轿辇，快步走到隆玉长公主身后对着皇帝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顾妍顾曦给皇舅舅请安，皇舅舅万岁万岁万万岁。”出门之前，隆玉长公主已经叮嘱过她们二人，见到皇帝不能叫皇上，而是要叫皇舅舅。

　　　　离开临安多年，隆玉长公主不能确定自己的皇兄是不是当年的那个模样，只能提前告诉顾妍顾曦二人，期望这个称呼能让皇帝有所动容。不过以眼前的情况来看，隆玉长公主明显是想多了。

　　　　“好好，快快平身。”皇帝放开了隆玉长公主，又去扶两个外甥女儿。

　　　　顾妍、顾妍起身后皆望着皇帝，满眼孺慕之情。

　　　　皇帝满意的看着姐妹二人连连点头：“转眼不见，这两个丫头都成大姑娘了，出落的这么水灵。”说完，又看着顾曦感叹道：“不说曦儿是你女儿，我还以为二十年前的那个隆玉公主又站在我眼前了呢。”

　　　　“曦儿长得肖我。”隆玉长公主破涕为笑，拉着顾妍的手道：“可你也不能因为曦儿肖我就冷落了我的妍儿。”

　　　　“那是自然。”皇帝连连道，一双有些暗淡的眼眸中有了几滴晶莹划过。

　　　　顾曦仰头望着皇帝，上辈子顾曦第一次见皇帝，那时皇帝的身体已经因为过度沉迷酒色而糟粕不堪。这辈子的皇帝明显还没被掏空身子，虽然双眸黯淡了些，可身体看上去还是沉稳康健的。

　　　　见顾曦一动不动的仰头看着自己，皇帝哈哈一笑，问道：“曦儿怎么这样看着皇舅舅？”

　　　　顾曦学着隆玉长公主的模样展颜一笑：“常常听起母亲说起皇舅舅，曦儿很是好奇，好不容易得偿一见，曦儿总要多看几眼的。”说完，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顾妍温雅一笑，附和道：“曦儿这丫头从小对皇舅舅就很是敬仰。”

　　　　这话顾妍说的脸不红心不跳，顾曦却有些心虚了，从小她听母亲说的最多的就是皇舅舅小时候如何调皮捣蛋被皇祖父收拾，要不就是为了给母亲出头做过什么“名扬临安”的“大事”。所以在顾曦心目中，皇帝就是个不可一世的二世祖，何谈敬仰。

　　　　不想皇帝对顾妍这话很是受用，拈须一笑，转身一挥手道：“太子、泰王，出来见过你们姑母。”

　　　　两个年轻男子应声走出。为首的身穿金色五爪太子朝服，约莫二十四五岁，面容肖帝，本来很是英俊的面庞上偏偏眼底发青，一看就是沉迷酒色过度所致。

　　　　跟在他后面的男子身着藏蓝四爪王爷朝服，比太子看上去小些，也就二十二三岁，一张脸长得极为周正，但是脸色苍白，身体也很是单薄。

　　　　“侄儿见过姑母。”二人一起躬身作揖。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哪里用得着这么多礼数。”话虽这么说，可隆玉长公主结结实实的受了二人一礼。

　　　　太子直起身板呵呵一笑：“侄儿阔别多年尚未见过姑母，没想到姑母依旧风华无双。”隆玉长公主离开临安的时候太子已经虚八岁，自然记得隆玉长公主。

　　　　泰王却又是一礼，道：“礼不可废，侄儿感念姑母幼时照顾。”泰王的母妃因为生他难受产而死，泰王天生身体孱弱，隆玉长公主怕他在别人处养不活，就接到了自己身边抚养，直到离开临安才将他送回宫廷。

　　　　顾妍、顾曦姐妹二人又出来行了个万福礼：“见过太子殿下、泰王殿下。”隆玉长公主交代过，对于皇帝可以亲近，但是对两个皇子却应该疏远些。

　　　　“快快请起。”太子上前本想扶起两人，顾妍顾曦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的手，各自站好。

　　　　太子也不觉尴尬，对隆玉长公主笑道：“姑母家的两个表妹出落的都跟仙儿女似的。”

　　　　“说什么浑话！”没等隆玉长公主开口，皇帝斥道：“两个表妹也是你能打趣的？”说完，一甩袖子拉着隆玉长公主就向城内走去，明显就是不想搭理太子的模样。

第35章　隆玉长公主府（）　
隆玉长公主将一切看见眼里，却嘴角噙笑的和皇帝不停的说着陈年往事，一点话题也没往两个皇子身上绕。

　　　　顾妍、顾曦自是安静跟随，只是一身朝服实在太重，只一个时辰过去顾曦就觉得自己浑身散了架般的沉重，抬眸见隆玉长公主依旧在那边谈笑风生，顾曦心中极为佩服。

　　　　“这就是为兄给你新建的府邸，你看如何？”

　　　　一座恢弘大气的府邸前，皇帝遥指那府邸上的牌匾笑道，隆玉长公主府六个大字乃是圣上亲书，光亮可鉴。

　　　　这座府邸处于东街，正是临安城中所有权贵之家所在，这座长公主府看上去就巍峨大气，占地不少，并不是隆玉长公主之前的住处，而是皇帝又另寻了一处，重新建设。

　　　　皇帝握着隆玉长公主的手轻拍道：“十四年前你负气离开后，为兄怕你回来看着旧景伤情，盼着你回来的时候能有个安心的住处，就命人建了这座宅院，可你这丫头狠心啊，一走就是十四年。如今好在你终于回来了，这府邸也算是有个主人了。”

　　　　隆玉长公主望着眼前的府邸泪流满眶，哽咽不已，竟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哭起来就没完。”皇帝拭去隆玉长公主面上的泪水，笑道：“行了，你带着两个丫头先安顿下来吧。休息好了咱们兄妹再聚，如何？”

　　　　隆玉长公主自然点头称好，皇帝将隆玉长公主送进了府邸，然后就带着众人离去了。只说等隆玉长公主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入宫再叙。

　　　　顾曦到了自己的院落，也没什么心情观赏自己的院落什么景致，只以最快的速度脱去了这身朝服，泡了个热水澡舒缓舒缓。

　　　　又睡了一觉，一睁眼已是傍晚。到达临安的第一顿饭，是在隆玉长公主房里用的。

　　　　和汴阳的口味不同，临安的吃食味道偏重，顾妍有些不吃习惯，可顾曦上辈子可是吃过好几年的，忽然又尝到了久违的味道，顾曦也用的开心。

　　　　饭后，隆玉长公主没让两个丫头各回各的房间歇息，而是把姐妹二人聚在一处，严肃的对姐妹二人道：

　　　　“如今世道颇乱，皇兄虽然身为帝王，可朝政却由国丈把持，几个权臣也蠢蠢欲动。皇兄偏偏子嗣薄弱，醉心后宫，不理朝政。”

　　　　“这临安城内可不必汴阳，妍儿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曦儿，你千万要谨言慎行。”

　　　　“还有，太子这孩子你二人以后千万要避开些，至于泰王……你二人也不可太过热络。”

　　　　…………

　　　　林林总总的又说了许多，隆玉长公主才让姐妹二人各自回房。

　　　　顾曦回到房里没有一丝睡意，这辈子和上辈子有些不同，上辈子事态已经到了不可发展的地步，隆玉长公主自然是孤注一掷。可这辈子不同，虽说权臣蠢蠢欲动，可是皇帝如今还有着权柄在手。

　　　　就像今天，皇帝领着众臣夹道相迎，上辈子隆玉长公主回临安场面可不是这样。顾曦还记得，上辈子隆玉长公主回临安，只有旧友相迎。

　　　　顾曦突然觉得自己很是迷茫，她知道接下来事态的发展，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可她此刻却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不知道现在该去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顾曦毫无睡意。

　　　　似乎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顾曦才合上了眼皮，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顾曦就被顾妍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去游园。

　　　　隆玉长公主府占地极大，但是顾曦一个人的院子就有当初在汴阳城时十个那么大，院子里亭台楼阁、假山鱼池应有尽有，虽然上辈子顾曦也在这里生活过，可还是惊叹于皇帝的大方。

　　　　用过早膳，隆玉长公主府门前就迎来了一波又一波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顾曦摆弄着一张又一张的礼单，心中冷笑。上辈子隆玉长公主回临安后，可没收到过这么多的礼单拜贴呢。

　　　　隆玉长公主也是冷眼看着一箱又一箱抬进自己府里的东西，无论是谁送来的，隆玉长公主都来者不拒的收了，一一登记造册后，沈嬷嬷汗流浃背的跑了进来对隆玉长公主道：“长公主，都登记好了。”

　　　　“嗯。”隆玉长公主答应一声，接过沈嬷嬷手中厚重的一本册子，嘴角噙笑，一双桃花眼也浮上几分笑意：“看来这临安中的人一个个都富得流油了，什么好东西都往我这儿送。沈嬷嬷，一会儿挑些上好的，放在郡主的嫁妆库里。”

　　　　“是。”沈嬷嬷得令离去。

　　　　隆玉长公主把册子放到姐妹二人面前的桌上，笑道：“你们两个看看能否看出什么门道？”

　　　　顾曦和顾妍都认真的翻看了一遍。

　　　　顾妍指着账本上的一个人名道：“女儿不才，只看出了这帐册上来送礼的人大多是些二品以下的官员，至于朝廷要员，只有几家态度中立的来送了礼物。右丞相、司马大将军、国丈三人以及与他们亲近的官员一家没来送礼。”

　　　　顾曦翻来看去，却道：“姐姐仔细看看，司马大将军虽然没来送礼，可他的姻亲兵部尚书却送来了一块上品鸡血石。”

　　　　顾妍微微皱眉，不解道：“那是我看差了。”

　　　　隆玉长公主看着姐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片刻后才笑道：“好了好了，把账本给母亲。”

　　　　接过账本，隆玉长公主随意翻着，对二人道：“母亲告诉你们，这账本，根本没有什么门道。”

　　　　“那母亲让我们看？”顾妍不解。

　　　　“傻丫头，你们两个这两天都魂不守舍的，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隆玉长公主笑着：“母亲告诉你们，你们两个把事情想的都太复杂了，你要只要记住一点就好：你们是当今圣上嫡亲嫡亲的外甥女儿，无论朝廷大势如何，你们现在是最为贵重的郡主。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能丢了作为郡主的尊贵体面。”

　　　　皇室尊严体面，这个是隆玉长公主一辈子都在坚守的。

第36章　一品郡主（）　
翌日，辰时二刻。

　　　　大太监孙德昌手持圣旨，言情肃穆。

　　　　顾妍、顾妍并排跪在首位，一众奴仆跪伏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隆玉长公主之长女顾妍，温婉雍和，贤淑性成，今特赐嘉号：端顺，以表朕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隆玉长公主之次女顾曦，贞静贤良，大方和善，今特赐嘉号：贞琪，以表朕心。”

　　　　孙德昌朗声唱完，将圣旨双双收起，递给了二人。又有两名小太监捧着新制的郡主朝服交给了各自的丫鬟。

　　　　“谢主隆恩。”顾妍、顾曦对视一眼，接过圣旨双双起身。

　　　　孙德昌咧嘴一笑，奸细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奴才早就听闻二位郡主得隆玉长公主真传，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两位郡主着实都是仙儿女般的人物。”

　　　　“孙公公谬赞了。”顾妍对孙德昌一点头，从手上脱下一只镯子笑道：“一个玩物，孙公公拿去把玩吧。”

　　　　“谢端顺郡主赏。”孙德昌并没客气，接过了顾妍的镯子就塞进了袖袋中。然后一双三角眼带着笑意望着顾曦。

　　　　顾曦利索的把自己手上的镯子也摘了下来交到孙德昌手中，笑道：“今儿倒是巧了，我与姐姐竟然选了一样的镯子。这对镯子本是一块料子上出来的，是母亲从西南那边儿淘弄来的，既然姐姐那只给了公公，那我也不能藏私不是？”

　　　　孙德昌接过顾曦的镯子双目一缩，方才只接过顾妍的镯子他并没当作什么事儿，毕竟他浸淫后宫这么多年，好东西见得多了去了。可是当顾曦这镯子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方看出名堂。

　　　　这两只圈口不同的翡翠飘花镯，飘花的位置形态竟然一模一样！天然的翡翠竟然能有相似到这种情况的，恐怕放在皇宫里也实属罕见。

　　　　将顾曦的镯子也收起来，孙德昌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眼睛露出了些许精光：“这般厚赏，倒叫奴才惶恐不尽。”

　　　　“公公便收着吧。”顾曦一笑：“公公在皇舅舅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不同常人。”

　　　　这句不同常人，意味悠远。

　　　　“既如此，那奴才就斗胆收着了。”孙德昌对二人微微点头后又道：“奴才这些日子听说皇上打算在碧珠园为隆玉长公主和两位郡主接风洗尘，还请两位郡主届时小心着些。”说完，孙德昌便告辞离开了。

　　　　叫春婵去给跟来的小太监们“孝敬”，顾曦对顾妍道：“姐姐觉得这位孙公公如何？”

　　　　“绵里藏针的东西，得了皇上几分看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顾妍目光中颇为不喜，收礼收的这么自然大方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顾曦轻摇头：“姐姐怕是看错了。”上辈子她也以为这位孙公公只是个一般得了宠信的太监，可后来国破之时，皇帝自刎，这位孙德昌大太监将皇帝偷偷下葬后也寻了个僻静地方自尽了。对比那些卷了银钱仓皇逃跑的，也算是个忠仆了。

　　　　顾妍一挑眉：“怎么？”

　　　　顾曦细细说道：“妹妹听说，这位孙大太监平时极少收后宫嫔妃的打赏，就是传旨的时候也对打赏视而不见。今日这么利索的就收了我们的礼，姐姐不觉得奇怪吗？”

　　　　听了顾曦的话，顾妍立刻就陷入了思索中，片刻后面露微笑：“这说明，这位孙大太监有意对我们示好，表示亲近。”

　　　　顾曦点头，握住了顾妍的手：“姐姐可别忘了，方才这位大太监的最后一句话，可是叫你我二人小心。”小心，小心谁他却没说。

　　　　顾曦感觉的到顾妍双手一颤，随即顾妍反过来安慰道：“管她是谁，按照母亲说的，咱俩只需要挺起胸膛在这临安城内横着走就得了。”

　　　　顾曦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后笑道：“姐姐说的是。”

　　　　隆玉长公主得知后，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顾妍、顾曦姐妹二人初到临安，就被赐了嘉号。有了嘉号的郡主和普通郡主自是不同，一般郡主正二品，赐了嘉号的可就摇身一变，地位大不相同了，和公主的等级相同。

　　　　姐妹二人刚一进临安就被皇帝送了这么一个大礼，也不知对于姐妹二人来说是好是坏。好处来说，这向所有人表明了隆玉长公主府还是深得君恩的，至于坏处……则是隆玉长公主府很容易就被有心之人盯上。

　　　　这个消息并不惊人，皇帝对隆玉长公主一向多加看重，两位郡主得恩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另一条消息，却在朝堂之上惊起了无数涟漪——安王送安王世子为质子入临安，如今已在途中，预计十日左右就可到达临安。

　　　　要知道，临安和漠北相隔岂止千里，寻常跋涉也要三月左右，如今安王世子还有十日进京，这说明安王世子一早就离开了漠北。

　　　　“放肆！”皇帝将桌上的奏折扫在地上，一拍案几，双目近乎赤红怒喊道：“他们这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不把朕的朝廷放在眼里！”

　　　　“皇上息怒。”一旁，一个身穿藏蓝色朝服的男子躬身劝道。这人就是如今把持大多朝政的国丈，王德政，王德政大约五十左右的年纪，身形削瘦，面色却红润异常，看上去比四十多岁的皇帝面容还要精神几分。

　　　　“息怒！息怒！你就知道叫朕息怒！朕都快被人骑到脖子上了！不！朕都已经被人骑到脖子上了！你还叫朕息怒！”皇帝双目赤红，一旁的孙德昌跪在地上捡着散落的奏折，一声不语。

　　　　王德政随手捡起两本奏折放到皇帝面前，轻声道：“皇上何必这般，您可别忘了，那安王世子进临安的名头是为‘质子’，陛下，这质子二字，名堂可就多了去了。”

　　　　皇帝听了这话，神情好了些，但还是伸手一拍桌子怒道：“那又如何？不还是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