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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悲剧-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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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他们俩又来到了湖上——离岸约有五百英尺光景,小船儿越来越近漂向湖心。这时,克莱德只是毫无目的地摸弄着手里那架粗糙而又很小的照相机。接着,他在此时此地,猛地惊恐万状往四下里张望着。因为,此时此刻——此时此刻——不管他自己愿意不愿意,他许久以来总想躲避的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已来到了。而且岸上——什么说话声和人影儿也没有,连一点儿声息都没有。没有路,没有圆木小屋,连一溜烟也没有!而且,这一时刻——是为他设置的,或者可以说是在他心里琢磨已久的那个时刻,现在马上就要决定他的命运了!是行动的时刻——紧急关头!现在,他只要猛地倒向左边或是右边——突然一跃而起,偏向左舷或是右舷,让小船倾覆就得了。要是这样还不行,就使劲儿让船身猛烈摇晃;那时,要是罗伯达大声喊叫,索性撩起手里的照相机,或是他右手的那支划桨猛击她一下就得了。这是做得到的——这是做得到的——既干脆,又利索,问题全在于这时他有没有这种胆量和敢不敢下这一手——随后,他马上掉头游去,向着自由——成功——当然咯——桑德拉和幸福——他从没有见过的更伟大、更甜蜜的新生活。
那末他干吗还等待呢?
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干吗他还等待呀?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正迫切需要行动的时刻,意志——勇气——仇恨或愤怒,突然瘫痪了。罗伯达在船尾自己座位上,两眼直瞅着他那张慌了神的、突然扭歪、变色,但又软弱无力、甚至心神紊乱的脸。从这张脸反映出来的,并不是愤怒。残暴和凶神附体,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窘态,几乎没有多大意义。可它毕竟表明了内心的猛烈斗争,一方是惧怕(是对死和死于非命的暴行的一种化学反应),另一方则是邪恶的、永不让你安宁的要求采取行动——采取行动——采取行动;但与此同时自己又在竭力压制这种渴望。但这一斗争暂时还呈静止状态,要求采取行动和不采取行动这两股强大力量,可谓势均力敌。
就在这时,克莱德那对眼珠子越来越大,越来越血红;他的脸孔、身躯、双手紧张而又痉挛——他呆坐在那儿纹丝不动,他那静止不动的心态,越来越预示着凶兆——其实,这并不意味着敢于杀人的残暴力量,而仅仅是眼看着就要昏厥或是痉挛。
罗伯达突然发觉他这一切表现多么惊诧——仿佛一种怪诞的理智紊乱,要不然就是生理上、心理上优柔寡断,跟四周景色形成了那么怪异和令人痛心的对照。于是,她大声惊呼:“怎么啦,克莱德!克莱德!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怎么啦?你脸色好怪——好——好怪呀——怎么了,过去我从没有见过你这样呀。怎么一回事?”她猛地站了起来,说得更确切些,是俯身向前,尽量不让船身摇晃,特别小心翼翼,想要来到他身边,因为看样子他身子差点儿就要摔倒在船舱里——要不然身子一偏,摔到湖里去了。克莱德顿时感到:这一回自己失败得多么惨,多么胆小,多么窝囊;与此同时,憎恨突然从心底涌起,不仅憎恨他自己,而且憎恨罗伯达——因为她——或者生命本身——具有那么一股力量,就可以这样使他束手就范。可是,不管怎么说,克莱德还是害怕动手——不愿意下手——只愿意对她说:他永远、永远,也不跟她结婚——即使她告发了他,他也决不跟她一块从莱柯格斯出走跟她结婚——他爱上了桑德拉。他只能爱她一个人——可就是这些话,他也没能说出来。他只是一个劲儿恼羞成怒,惊惶失措,对罗伯达怒目而视。当她靠近他身边,想用一只手拉住他的手,并从他手里接过照相机放到船舱时,他猛地使劲把她一下子推开了。不过,即便在这会儿,他也没有别的意图,只是想要甩掉她——别让她碰着他——不想听她求告——不要她的安慰同情——永远不跟她在一块儿——老天哪!
不料,(这照相机,他还是下意识地、紧紧地抓在自己手里)由于推她时用力过猛,不但照相机砸着她的嘴唇、鼻子和下巴颏儿,而且还把她身子往后一摔,倒向左舷,使船身差点儿就倾覆了。一听到罗伯达的尖叫声(因为一是小船突然倾斜了,二是她的鼻子和嘴唇都被砸破了),克莱德就吓慌了。于是,他就一跃而起,俯身过去,一半想要帮助她,或是搀扶她一下,一半想要为这无心的一砸向她表示歉意。殊不知这么一折腾,小船就整个儿翻了——他自己跟罗伯达一下子都落水了。当她沉入水底,头一次冒出头来时,船底早已朝天,左舷撞着她脑袋,她那狂乱、扭歪的脸儿正朝着克莱德,到这时他神志方才清醒过来。而她呢,顿时昏了过去,吓得面无人色,又因剧痛和惧怕说不出话来:她一生怕水,怕被水淹死,怕他那么偶尔几乎无意识的一砸。
“救命呀,救命啊!
“啊,老天呀,我快淹死了,我快淹死了。救命呀!啊,老天哪!
“克莱德!克莱德!”
于是,他耳畔又突然响起了那个声音!
“可是,这——这——这不就是你——你在走投无路时老是琢磨、盼望的事吗?现在你看!尽管你害怕,你胆小,这——这事——终究让你完成了。一次意外——一次意外——你是无心的一砸,你就用不着为你一心渴望去做但又没胆量去做的事操劳了!既然是意外,你不用去救就得了;要是你现在去搭救她,难道说你愿再次陷入困境,忍受那惨痛的失败吗?你已在这困境中折磨得够呛,而现在不就一下子使你得到解脱了吗?你可以去搭救她。可你也可以不去搭救她!你看,她怎样在拚命挣扎。她已昏了过去。她是压根儿救不了自己的;现在你要是一挨近到她身边,那她在疯狂的惊恐之中,也许会把你都一块给淹死了。可你是想活下去呀!而她要是还活着,那你往后的一辈子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就只冷眼旁观一会儿——几秒钟!等一下——等一下子——别管她苦苦喊叫救命。然后就——然后就——可是,哎呀!你看。一切全完了。现在她快沉下去了。你永远、永远再也见不到活着的她了——永远永远。看吧,你自己的帽子漂浮在湖面上——正如你原来设想的那样。而小船上,还有她的面纱正被桨架绊住了。那就随它去吧。难道这还不足以表明是一次意外事故吗?”
除这以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涟漪——四周围宁静、肃穆得出奇。听,那只孤怪、神秘的鸟,又在发出轻蔑、嘲弄的叫声。
基特,基特,基特,卡阿阿阿赫!
基特,基特,基特,卡阿阿阿赫!
基特,基特,基特,卡阿阿阿赫!
这只恶魔似的鸟,一个劲儿在枯枝上狂叫——那只怪鸟。
克莱德非常吃力地、阴郁地、沮丧地游到了岸边,可是,罗伯达的呼喊声还在他耳际,她眼里露出最后疯狂、惨白、恳求的神色,也都在他眼前。还有那么一个念头:真的,他毕竟并没有杀害她。没有,没有。谢天谢地。他可没有。不过(他登上附近的湖岸,把他衣服上的水抖掉),他到底杀人了吗?还是没有杀人?他不是不肯去搭救她吗?本来他也许能把她救起来呀。何况她之所以落水,尽管是意外,说实在的,还都是他的过错,可不是吗?可是——可是——
这时已是傍晚时分,昏暗、寂静。在这隐蔽的树林深处,一个僻静的旮旯儿,就只有他一个人。浑身湿透了的克莱德,独自站在自己那只干干的手提箱旁边,等着设法把衣服弄干。不过,在这当儿,他把没用过的照相机三脚架从手提箱边取了下来,在树林深处找到很难被人发现的一棵枯树,把它藏匿在那儿。有谁看见了吗?有谁正在张望呢?随后,他就转身往回走,可又暗自纳闷,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他必须先往西走,然后往南。他可千万不能迷失方向呀!可是,那只怪鸟却是一个劲儿在叫——多扎耳,令人心惊肉跳。随后是一片昏暗,尽管夏夜还有一点儿微弱的星光。一个年轻人,正在穿越漆黑一团、荒无人烟的树林子,头上戴着一顶干草帽,手里拎着一只手提箱,急匆匆,但又小心翼翼地——往南——往南走去。
注释:
'1'“消磨时间”英文原为(tokilltime),此处“消磨”(kill)一词与“杀死”同音同字,故在此是一语双关。
'2'这是美国名曲我的肯塔基故乡(s福斯特词曲)的头一句歌词。
第120章()
第三卷
卡塔拉基县从南面的三英里湾村北端径直延伸到加拿大边境,南北长五十英里,东面从塞纳谢特湖、印第安湖到西面罗克河、斯卡夫河,宽达三十英里。绝大部分地区是荒无人烟的森林和湖泊,偶尔有诸如孔兹、草湖、北华莱士、布朗湖等大小村落。县城设在布里奇伯格,人口还不到两千(全县人口为一万五千人)。那座古老但不算难看的本县法院大楼,就坐落在县城中心广场上,它那个圆顶阁上还有一座大钟,周围总有好几只鸽子在盘旋。小镇四条大街,都在中心广场汇合。
七月九日,星期五,法院大楼东北角的县验尸官办公室里,有一位名叫弗雷德海特的验尸官。此人身材魁梧,肩膀宽阔,蓄一撮棕色小胡子,活像一位摩门教派长老。他脸盘儿大,手大脚大,自然腰身也很粗。
当我们刚要开始讲述故事的时候,大约是在下午两点半钟,他正懒洋洋地在翻阅邮购商品目录,那是他妻子要求他开出订购单的。他按照目录核算商品的价格,给他五个什么都想要的孩子购买鞋子、外套、帽子和便帽,给他自己买一件尺码很大的舒适大衣,高翻领、宽腰带,还有早先他见过的挺神气的大钮扣。随后,他心里很难过,考虑到全家预算——一年三千块美元——怎么也不够他今冬那么大的开销。特别是他妻子埃拉心里一直想置一件毛皮大衣,少说也有三个冬天了。
可是,不管他这个念头最后结果如何,这时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
“是的,我就是海特——你是大比腾的华莱士厄珀姆。怎么啦,是啊,说下去,华莱士——有一对年轻情侣淹死了——好,请你等一下”
他回过头来,对那个精明能干的年轻人(此人被称为“验尸官秘书”,其薪水则由县里开支)说:“把这些记下来,厄尔。”随后,他又对着话筒说:“好吧,华莱士,现在把全部事实都告诉我——全部细节——嗯,妻子的尸体已找到了,可她丈夫的尸体没有——嗯——一只小船在南岸翻掉了——嗯——一顶草帽,什么商标都没有的——嗯——她嘴上、眼上都有一些伤痕——她的外套和帽子都在客栈里——嗯——外套一个口袋里,还有一封信——是写给谁的呀?——米米科县比尔茨的泰特斯奥尔登太太——嗯——我们还在打捞男尸,是吧?——嗯——还没有他的影儿呢——我全知道了。好的,华莱士——得了——我会通知你的,华莱士,关照他们把那外套和帽子都照原样儿留在现场。让我想一想——现在是两点半。我将搭乘四点钟火车赶到。客栈有汽车在那儿接,是吧?得了,我就搭那趟车来,那当然咯——还有,华莱士,所有在场看见尸体打捞上来的人,我希望你把他们的姓名一个不漏记下来。还有什么?——湖水至少有十八英尺深?——嗯——桨架上扯着一块面纱——嗯——一块棕色面纱——嗯——当然咯,就这样——好吧,那就关照他们把所有发现的东西都照原样儿留在现场,华莱士,我马上就到。嗯,华莱士,谢谢你——回头见。”'1'
海特先生慢悠悠地挂上听筒,慢悠悠地从他坐着的那张胡桃木色宽大椅子里站了起来,捋了一下自己浓密的小胡子,同时对那个身兼几职(打字员、文书,以及一切杂务)的厄尔纽科姆瞅了一眼。
“厄尔,你都记下来了,是吧?”
“是的,先生。”
“嗯,你最好拿上你的帽子和外套跟我一块去。我们就得去赶三点十分的火车。你可以在车上填好几张传票。依我看,不管怎么说,你最好带上十五到二十张空白的——备而不用嘛,然后,要把所有在现场的人姓啥名谁通通记下来。还有,最好给海特太太去个电话,说今儿晚上我不见得能回家吃晚饭了,甚至连末班车怕也赶不上呢。可能我们还得在那儿住一宿。谁知道这类案子备不住会有什么变化,最好还是要做好各种准备。”
他转身走到破旧发霉的房间旮旯儿的衣帽柜,取出一顶软边的大草帽,它那往下耷拉的宽边帽檐,使他脸相显得越发奇特,他的那双凸眼睛和浓胡子,其实很善良,这时却好似凶恶极了。一切都准备停当,他便对秘书说:“我这会儿就去县执法官'2'那儿,厄尔。最好你跟共和党人报和民主党人报通个电话,把这事给他们说一声,别让这两家报社认为我们不跟他们通气。到时我就在火车站跟你碰头。”说完,他便步履艰难地往外走了。
厄尔纽科姆是个身材颀长、头发蓬乱的年轻人,年龄约莫有十九岁,举止谈吐非常严肃,虽说有时也会恍然失措。他马上一面抓了一叠传票往口袋里掖,一面又给海特太太打电话。稍后,他在电话里向那两家报社说了一下大比腾湖上两人溺亡的惨闻,随后抓起那顶比他的脑瓜大两号的蓝边草帽,急冲冲下楼了,殊不知在敞着门的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对面碰上了泽拉桑德斯。她是个老处女,也是当地颇有名气而又机智的地方检察官奥维尔w梅森的惟一速记员。这时她正去审计长办公室,见到平素办事不紧不慢的纽科姆先生心事重重、行色匆匆的样子很吃惊,便冲他喊道:“喂,厄尔。有什么急事?你急冲冲往哪儿跑呀?”
“听说大比腾有两个人淹死了。说不定情况比这还要糟。海特先生要去,我就跟他一块去。我们得搭乘三点十分的火车。”
“你是听谁说的?是当地人吗?”
“还不知道,不过我想恐怕不是吧。那个姑娘口袋里有一封信,是寄给米米科县附近比尔茨一位姓奥尔登的太太。等我们回来,一切我都会告诉你的;要不然,我就打电话告诉你。”
“哦,我的天哪,如果说这是一件刑事案子,那梅森先生也许会关注的,是吧?”
“当然咯,我会打电话给他的;要不然,海特先生自己也会打的。要是你看见巴德帕克,或是卡雷尔巴德内尔,转告他们,说我得出镇去走一趟。还有,请你代我打个电话给我妈,好吗,泽拉,也关照她一声。我怕我自己来不及打了。”
“当然可以,厄尔。”
“谢谢。”
本来他的上司日常生活够单调乏味,现在来了这么一件新鲜事,对此纽科姆兴趣很大。瞧他乐呵呵地,甚至热乎乎地连跳带蹦,走下了卡塔拉基县法院大楼南边台阶。桑德斯小姐知道她自己的上司因为跟即将召开的本县共和党代表大会有关的事出去了,他办公室里此刻没有别人听她的新闻,便往审计长办公室走去。她不妨根据她刚才听到的消息,对聚集在那儿的人大讲特讲这次关系重大的湖上惨案。
注释:
'1'验尸官负责调查突然的死亡或横死;他在进行验尸时,可以由一个特别挑选的陪审团协助。
'2'据美国州、县政府职责规定,执法官,亦即县的行政司法长官,负责维持公共秩序,逮捕罪犯和管理县监狱。
第121章()
验尸官海特跟他的助手所搜集到的材料,确实异乎寻常而令人焦虑不安。开头是,因为有一条游船失踪,连同一对看来很幸福、漂亮的观光客也失踪了,在当地客栈掌柜建议下,一大早便出动寻找,结果在月潭发现了那只倾覆的小划子,还有那顶帽子和那块面纱。所有能找到的客栈职工,连同导游和住店的客人,经过急募以后,就立时分别潜入湖中,或利用装有铁钩的长篙,想把一具或两具尸体都给打捞上来。据导游西姆肖普以及客栈掌柜和出租游船的人说,失踪的姑娘既年轻又漂亮,看来她的同伴好像是相当有钱的年轻人。这一事件足以引起湖边许多林区居民和客栈职工的莫大兴趣,乃至于内心悲痛。除此以外,大家还觉得疑惑不解的是,像这么一个晴朗无风的日子,怎么会发生如此离奇的不幸事故。
可是,过了一会儿,却引起了更大的骚动。原来事实是这样的:正午时分,有个经常在湖上拖钓的人约翰波尔——一个林区居民,终于钩住死者的衣服,把罗伯达给拖出湖面。她的脸部——嘴唇、鼻子和右眼上下,显然受过伤——对于这一事实,所有在场帮着打捞的人,马上都感到非常可疑。由乔雷纳帮着摇橹,终于把罗伯达拽出湖面的约翰波尔,一见到她便大声嚷道:“唉,你这可林〔怜〕的闺女呀!她那身子简直好像压根儿没有分量似的。居然她还能沉底。一〔依〕我看,真是怪事。”稍后,他伸出自己两条有力的胳臂抓住她,把浑身湿透、早已咽了气的她拖进了船舱。这时,他的那一伙人便打手势招呼其他的打捞船。于是,他们马上围拢来。由于湖水冲击,她那浓密的棕色长头发已把脸儿盖没了,约翰波尔一面把她的长头发拢到脑后勺去,一面找补着说:“我说真怪,乔!看这儿。这孩子好想〔像〕是给十〔什〕么东西砸过!看这儿,乔!”周围其他船上的林区居民和住店的客人,都仔细端详着罗伯达脸上青紫色伤痕。
即使罗伯达的尸体已被送至北边的船棚,在湖上仍继续打捞失踪的男尸,这时就有人道出了这么一些疑团来:“得了,这好像有点怪——这些个伤痕——而且——不是吗?这条小船,在昨天这样的天气,居然会底儿朝天,真有点儿出奇。”“这家伙到底在不在湖底,一会儿就见分晓啦!”经过好几个钟头,还是白白地打捞一场以后,大家心里终于下了结论,说此人尸体很可能压根儿不在湖底——这个想法,对大家来说,是既让人难受,可又令人激动不已。
在这以后,那位导游(是他将克莱德和罗伯达从冈洛奇一路捎到这儿来的)跟大比腾、草湖两地的旅馆老板谈过以后,下面几点已得到肯定:一、溺死的姑娘将自己的手提包留在冈洛奇,而克利福德戈尔登则随身带着他的手提箱;二、在草湖和大比腾湖各自登记的卡尔格雷厄姆和克利福德戈尔登,这两个姓名虽然不同,但经两家旅馆老板仔细讨论,并从这个申报人的外貌判断,毫无疑问,出自同一个人;三、那个自称克利福德戈尔登或卡尔格雷厄姆的人,曾向开车送他到大比腾的导游打听过那天湖上游人是不是很多。在这以后,迄今所有的一切疑团,已趋于完全一致,认为此人使用了卑鄙手段。对此几乎已是毋庸置疑。
验尸官海特一到,人们马上告诉他,说住在北边林区的居民对这事深为激动,而且坚信他们提出的怀疑很有道理。他们不相信克利福德戈尔登或是卡尔格雷厄姆的尸体当时会沉入湖底。那时,罗伯达的尸体早已很小心地放到船棚里一张帆布床上,海特仔细察看了那具无名女尸后,发现她既年轻,又漂亮,心情也激动得出奇,其原因不仅是由于她的相貌,而且还由于四周围充满怀疑的气氛。更要不得的是,他一回到客栈掌柜的公事房,看了从罗伯达外套口袋里找到的那封信。于是,他便断然倒向了最忧郁,但又坚定的持怀疑这一边了。因为他读了以下这么一封信:
最亲爱的妈妈:
我们已到了这儿,而且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不过我写在这儿,只是让你一个人知道。请你别给爸爸或是任何其他人看,因为现在还得保守秘密。圣诞节的时候,我已对你说过这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提问,更不要告诉任何人,只说你已经接到我的信,反正知道我在哪儿就得了。你千万别觉得我日子过得不好,因为将来我会过得很好的。紧紧地拥抱你,在你两颊上亲个吻,妈妈。千万让爸爸知道一切都很好,可是不管对他也好或是对艾米莉、汤姆、吉福德也好,什么都不要说,知道吗?热烈地亲吻你。
爱你的
伯特
七月八日
于纽约州草湖
再过一些时间,我会写信给你的,再谈这些事。不过在这以前,暂时务必保密,只有你我知道就得了。又及
信纸右上角和信封上,都印有“纽约州草湖草湖旅馆所有人杰克伊文思”的字样。显而易见,这封信是在他们以卡尔格雷厄姆夫妇名义在草湖住了一宿以后,转天早上写的。
水性杨花的年轻姑娘们!
从这封信可以看出,他们两人显然是以夫妻的名分下榻那家客栈,可事实上他们还没有结婚。海特先生看信时,不由得浑身抽搐,因为他自己也有好几个女儿,他是非常疼爱的。不过就在这时,他猛地转念一想:本县每四年一次的选举快到了,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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