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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妖姬:东宫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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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如画的男子面目狰狞扭曲,恶狠狠的看着她,仿佛想把她生吞活剥了。
二十三年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冒犯过他!
眼看着呼吸就要衔接不上,锦瑟急了,要是死在这个小人手上,那自己肯定不会瞑目的,不行!即使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背抵在柱子上,锦瑟脚下发力,长期练舞,小腿的爆发力可谓惊人,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弧度一扭,直直顶开卡在脖子上的力量,解脱开来。
洛爷被这突如其来的力气一顶,整个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还没站定,眼前一个黑影骤然以泰山压顶之势扑过来,一下子把他仰面扑倒在美人榻上。
一扑得手,锦瑟恨极了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伸出爪子对着他的脸又抓又挠,让你没事长那么好看,叫你骗我,叫你不讲信用······
洛爷本就柔弱,这一扑把他摔了个七荤八素,还没回过神来,尖利的爪子就招呼过来,霎时脸上,脖子上火辣辣的痛,等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这才慌了,他引以为傲的美人脸啊啊啊啊·······
两人在窄窄的美人榻上扭打成一团。
侍卫听到惨叫声跑进来时,刚好撞见这一幕:
洛爷一身绯衣仰面躺在美人榻上,青丝凌乱,两条雪白的手臂被骑在身上的女子压在头上,而女子的唇正深埋在他线条优美的脖颈上······
侍卫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这是什么情况?
霸王硬上弓?
脖子被咬,洛爷吃痛,一侧脸看到呆在原地的侍卫,立马大吼:“你瞎啊,还不把这个疯女人给本王拉下来!”
侍卫大惊失色,七手八脚的把张牙舞爪的锦瑟拽下来。
洛爷捂着脖子,狼狈的看着气势汹汹的锦瑟怒喝道:“混账!”
被侍卫反剪住双手,锦瑟气得龇牙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你才混账,你全家都混账,小人,王八蛋,言而无信的伪君子······”
“你!”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有种就放了我,单挑!你这个披着羊皮的狼,衣冠禽兽,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人扔了,养大你这个胎盘······”
听她满嘴脏话一通乱骂,洛爷反倒冷静下来,接过侍从手里的锦帕,一脸从容的抹去脖颈上的口水,“你不是说我小人,言而无信么?”
放下帕子,洛爷背着手在她周身绕了一圈,“我又没说不给你银子,你那么激动干嘛?”
“本来是想戏弄戏弄你就算了,不过——你得罪我了。”
锦瑟这才注意到他光滑白皙的右脸上有几道浅浅的抓痕,虽不至于留疤毁容,但莹白如玉的脸上也算是白璧微瑕了。
“老五,你说说,要怎么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刁民?”
旁边一直紧紧的扣着锦瑟的侍从一听,立即垂下头老实巴交的回答:“属下愚钝!”
洛爷也真没指望这个寡言少语的下属能给出意见,自顾自的说:“把她扔到笼子里喂蛇怎么样?我的太攀蛇也好久没吃人肉了。”
锦瑟头皮一麻,太攀蛇——
这货果然是个变态,居然圈养这号称世界上最毒的毒蛇,而且听他的口气,养这种蛇的目的还只是为了惩罚犯了错的人······
侍卫老五脸色微微一变,却不再做声。
第49章 迟来一步()
一步一步逼近锦瑟,洛爷唇角的笑张狂邪魅:“知道什么是太攀蛇吗?那是前年外藩进贡到皇朝的玩物,我向皇兄讨了来,专门用来惩处不听话的仆从,小小的一条,滑溜溜的,只要被它轻轻一咬,半刻钟内必定七孔流血浑身僵硬而死······”
手上的鸡皮疙瘩“唰”的一下齐齐起立,锦瑟杏眼瞪得像铜铃:“你你你······”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
看着她吃瘪,洛爷心情大好,示意老五放开她,锦瑟两腿发软,那张俊脸就在眼前耀武扬威,可她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来反击了。
软软的瘫坐在地上,惊吓之余是满心的荒凉,她还是太小看这个这个皇权大过天的时代了,人命卑贱如草芥,像小宝,小福这样流离失所的孩子千千万,她能帮得过来的有几个?
洛爷懒懒的倚在美人榻上,顺手拿起仆从端上来的冰镇西瓜,轻咬一口,甜甜的汁水溢满口腔,清甜可口,果然是贡品,卖相,口感都是一等一的。
坐在地上的女子仍然处于失神状态,两眼空洞的目视前方,飘渺飞舞的轻纱里,她的脸色晦暗不明,右手紧紧的攥着裙角,手背上青筋凸起,似是在极力隐忍着。
这幅又克制又隐忍的样子居然让他莫名其妙的想起穆妃——那个莫名其妙被烧死在长乐宫,被他称为“母妃”的可怜女子。
一念起,心神乱。
西瓜也不想吃了,随手丢回托盘里,“啪”的一声,红色的瓜瓢和斑斓绿的瓜皮分离开来,散落两处。
看着四溅的汁水,洛爷突然邪邪一笑——
捻起一块西瓜在上面咬了两口,递给锦瑟:“把这个吃下去,我就放了你!”
锦瑟抬起头和他对视,眸子里是满满的怒意,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给我滚!”
行动快过声音,迅速夺过他手里的西瓜,狠狠的往他那张天地失色日月无光的俊脸上砸去,同时一跃而起,飞身就要扑下栏杆。
“老五!!!”
锦瑟“跳楼”的壮举堪堪被身手不凡的老五阻挡,后脚被抓住,大半个身子以狗吃屎的姿势悬在栏杆外,锦瑟乱踢乱蹬,却还是在洛爷那一声愠怒的“拉上来”中被拖了上来。
摔坐在地上,锦瑟哭笑不得。
“你疯了!这是五楼!摔下去不死也残!”
“对,我疯了!我宁愿摔死也不去喂太攀蛇!满足你这种变态的恶趣味!”
洛爷气鼓鼓的看着她,她也不甘示弱,气鼓鼓的回瞪,于是,两个人像两只蛤蟆一样气鼓鼓的对峙着。
许久,洛爷率先败下阵来,摆摆手:“好好好,你赢了,我放你走,一千两银子也给你!不过,本王有个条件!”
锦瑟亮起来的眸子里瞬间划过一丝得意:“你说!”
“本王经营赌坊也不易,这扑克牌刚入主赌坊,各方面还不完善,你得答应本王,需要你过来指导时,随叫随到!”特意加重了后面四个字。
“唔······好说好说,指导一次五十两银子!”
洛爷皱眉,这丫头还真是会讨价还价。
“三十两!”
“一口价四十两,不能再低了!”
“······,四十两就四十两,你要保证随叫随到!”
“没问题!”
旁边的老五一脸黑线,自家主子什么时候会跟人讨价了?
吩咐人取了银票给锦瑟,目送她雀跃着跑下楼,洛爷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来自哪里,在看到她不顾一切飞身跳楼的时候,他脑海里居然浮现多年前,倾国倾城的女子站在火光冲天的长乐宫里,回首冲他一笑:“洛儿,活下去。”
心口猛的揪紧。
走到栏杆旁,双手撑住栏杆,闭着眼睛压下心底的那丝后怕。
深呼吸!再睁开眼时,他却骤然暴怒:“来人啊!把那个刁民给本王抓起来喂蛇!”
正对栏杆的一楼院子里,两颗参天大树中间铺开一张渔网,网眼千千,正龇牙咧嘴的嘲笑着他。
一口气跑到城北破庙时,已经时近黄昏,烈日的余晖威力不减,锦瑟满身都是汗。
“小宝!我回来啦!”兴冲冲地推开虚掩的庙门,庙里却四下寂静,空无一人。
在庙里转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时间街上走动的人渐渐少了,一天的乞讨工作告一段落,按理说大家这个点都聚到这里清点一天的成果,可是现下却一个人都没有,这不应该啊!
心里划过一丝不安,锦瑟拔腿就往醉春楼跑去。
暮色四合,四周华灯初上,天气闷热,头顶已聚集了大片乌云,看来不久后一场夏雨将至。
锦瑟不由得加快脚步。
夜明湖这一带是江南有名的烟花之地,达官显贵寻欢作乐的温柔富贵乡,沿湖建有数不清的青楼,作坊,衣香鬓影,莺歌燕语。偌大的湖面上飘着金碧辉煌的游船,夜色降临,灯笼高挂,倒映在水中,分不清哪一方是倒影,哪一方是实景。
醉春楼,醉春楼······
锦瑟沿着湖畔拼命的找,她只听小宝说过他姐姐被父亲卖到醉春楼,却不知道醉春楼到底在哪里,如今心里着急,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一家一家的找。
跑着跑着,前方突然一阵骚乱,许多人围在一家规模颇大的青楼前议论纷纷。
心里一跳,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锦瑟跑上前拨开人群,顺着围观的人指指点点的手仰头一看,夜色如墨,高高的楼顶吊着的灯笼发出暧昧的红光,映得站在顶楼的女子满身萧瑟。
长发及腰,一身大红色的烟云蝴蝶裙,疾风吹得她衣袂翩飞,她却像入定老僧般立在顶楼的朱红栏杆上,一动不动。
一个老鸨模样的女人站在不远处,急得抓耳挠腮,不时命令龟公上前把她抓下来,可龟公一靠近,女子就做出要往下跳的动作,吓得龟公连连后退。
老鸨似乎是在好言劝着她,只是风势渐猛,顶楼地势又高,说出的话被风吹得零零散散,入得女子耳朵的更是少的可怜。
“姐姐!”一声石破天惊的喊声传来,几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奔上顶楼,几个龟公见状就要伸手拦住他们,却被老鸨阻退,锦瑟一惊,小宝!
难道这个女子是小宝的姐姐?
糟了!
锦瑟想也没想就拔腿往楼上跑,待到气喘吁吁上得五楼时,那女子正好回过眸来,一脸凄然的泪水:“筝儿,好好照顾自己,姐姐······对不起你。”
话音未落,玲珑的身子已如断线纸鸢急速下坠,众人的惊呼声里,风带动她衣袍的猎猎声过后,重重的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入耳。
“姐姐!”小宝扑到栏杆前徒劳的想抓住她的衣袖,却险些累得自己跌下栏杆,锦瑟紧随其后搂住他的腰:“小心!”险险把他拉住,几个同行的小乞丐一拥而上,紧紧的护住他。
“姐姐······”小宝失声呢喃,泪水汹涌的滑落眼眶,继而发出绝望的嘶吼,犹如一头受伤的幼兽:“姐姐!”
从楼顶往下看的视野里,女子伏在地上,姿态决绝,青丝铺了一地,和着一身红衣触目惊心,暗红的血液自她身下缓缓溢出,睁大的眼睛里,满满的不甘和绝望让人不忍直视。
大雨转瞬而至,围观的人群迅速散去,雨幕如注下,整个醉春楼前只剩下那个女子孤零零的伏在地上,大雨冲散她身下的血,晕染开一大片炫目的红。
锦瑟内疚不已,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小宝······”
小宝瘫软在地上,胸口急剧起伏着,雨丝不断飘进来,湿了他的额发,双手狠狠的扣在身后的栏杆上,他猛然抬起头,双眼血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愤怒到了极致。
浓妆艳抹的老鸨被他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你······你·······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要寻死,可不是我们害死她的······”
扶着栏杆站起来,小宝挣脱锦瑟的手一步一步走向老鸨,脚步铿锵,带着鱼死网破的杀意,哑着嗓子,一字一顿的说:“你们都该死,你们都去死!”
手一翻转,一把匕首出现在手中,小宝举着匕首就冲了上去,可他显然低估了那几个牛高马大的龟公的实力,只一个照面,他便被踢翻在地。
锦瑟惊呼:“小宝!”急急上前把他扶起来,这一脚正狠狠的踹在他胸口,气血翻涌,唇边已溢出红色的血沫。
爬起来,小宝甩开锦瑟的手,又冲上去,不到两招,对方一记拳头正中他右脸,整个人被打飞出去,狠狠的摔在栏杆上。
“咔嚓”一声脆响,明显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老鸨原本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到,躲在龟公的保护圈里不敢出来,可此刻见他如此不济,不由眼露轻蔑:“我都警告过你不要自不量力了,你偏不听,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几个龟公撸起袖子就围上来,锦瑟马上挡在小宝面前:“住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啊!”
几个小乞丐也涌上来,一个个视死如归的张开双臂,把几近晕厥的小宝护在身后。
“王法?”老鸨轻蔑一笑,红艳艳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字字如针:“在这儿,我说的话就是王法!”
做这一行的哪个没个有实力的靠山,她和张捕头可是老相好,楼里要是新来什么有姿色的姑娘,都会率先献上让张捕头尝尝,这个叫温子玉的女子就是被张捕头醉后强闯香闺破了身子才寻死的,当然,这一切都在她的默许下。
看了一眼身后奄奄一息的小宝,锦瑟心里是难言的酸涩,若是她动作再快那么几分钟,也许悲剧就不会酿成了,眼前这个老女人是在风尘里历练出来的,自己这种小角色别妄想周旋过她,她身后的那几个身强力壮的龟公也不是吃素的,看来,要想带着小宝他们安全离开这里,只要把这里闹个天翻地覆了。
第50章 火烧青楼()
转过身扶起小宝,他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锦瑟拍拍他的脸:“小宝,振作起来!想不想为你姐姐报仇?”
昏昏沉沉的小宝努力睁开眼睛,语气里满是仇恨:“当然想······咳咳咳·······”
“那你不可以睡,醒过来,我要你看着,这醉春楼是怎么倒的!”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老鸨说的。
老鸨闻言心里一跳,这女子的眼神好生阴狠,让她不寒而栗。
可随即又嘲讽一笑,就这几个小孩和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居然妄想扳倒她的醉春楼,简直可笑!
“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几个龟公领命,上前来就要抓锦瑟,锦瑟等的就是这一刻,待那几个龟公走近,她猛地一跃而起,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往前一扬,白色的粉末顺风就扑头盖脸的朝那几个龟公脸上覆去。
瞬间,几个男人都捂着脸鬼哭狼嚎起来。
刚准备离开的老鸨一惊,一回头脑门上就挨了一闷棍,软趴趴的就倒下了。
看着老鸨两眼翻白倒在地上,锦瑟手一抖,棍子掉在地上,第一次打人,这感觉还真是······爽!
趁着那几个龟公捂着脸被药粉灼得哇哇乱叫的空档,锦瑟发号施令:“小南,你和小福带小宝下去,要快!大义,去找绳子,把这个臭女人给我捆起来,还有你,到下面去疏散人群,你,到后院去生火,越大越好,动作要快!”
小乞丐们纷纷反应过来,脚下生风的行动起来。
锦瑟则捡起棍子,理了理紊乱的呼吸,迅速跑下楼,楼下的莺歌燕舞丝毫没有收到之前惊心动魄的那一幕的影响,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身穿华服的人们丑态百出。
穿过人群,锦瑟直奔后院。
后院是姑娘和老鸨的闺阁所在,相对来说安静不少,穿过重重回廊,终于把目标锁定在一间独立的小院子里。
门没锁,锦瑟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摆设奢华至极,准是这里没错。
梳妆台上,胭脂水粉摆了一桌,泛黄的铜镜里倒映出锦瑟忙碌翻箱倒柜的身影。
终于,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一个带锁的小箱子,箱子上了锁,锦瑟捣鼓了一会儿硬是打不开,此时外面已隐隐约约传来尖叫声,厨房方向,火光大盛,浓烟冲天。
斜眼瞥见床边挂着一把装饰用的剑,锦瑟没多想,拔下来对着箱子一阵猛砍,上好的檀木箱子被砍得坑坑洼洼,就是不见裂开。
锦瑟气馁的扔下剑,再次寻向房间里的东西,想找点什么利器撬开这个箱子。
刚背过身,身后放在桌上的箱子却传来“叮”的一身脆响,锦瑟连忙转身,一把小小的飞刀插在箱子上,把锁给打飞了。
锦瑟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环顾四周,明明没有人啊!
背脊骨上好像有虫子在爬,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打开箱子看了匆匆看了一眼,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抱起就闪身出了小院。
出了后院,厨房方向火光冲天,四周大乱。
不停的有衣衫不整的人从后院跑出来,这些人都是在后院厢房里“接客”的时候被火光惊到,匆忙之间来不及穿好衣服就跑出来的,锦瑟抱着箱子跑到前堂,大堂里聚了不少人,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后院看,都想知道好好的厨房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走水了。
一时间,整个大堂里都是莺莺燕燕,交头接耳,等着老鸨出来解释清楚。
锦瑟大跨步跑上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借着地势高,站定后眼神一扫,”嘭“的把箱子砸在栏杆上,所有人的目光霎时投向她!
“咳咳!各位······大姑娘小姑娘们,大家晚上好!”清了清嗓子,锦瑟拿出当年在学校做新生代表上学校大礼堂演讲时的气势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锦瑟,是今晚醉春楼坠楼的那位温子玉姑娘的弟弟的朋友,来这儿是想告诉大家,后院的火,是我放的!”
话一出口,大堂里沸腾了。
“大家静一静,我还没说完!”
威严的扫了一眼底下花枝招展的姑娘,以及几个留下来看热闹的公子哥,锦瑟继续拍着手上的箱子说:“你们老板娘已经被我抓起来了,喏,就在那儿!”
手往门口一指,朱红鎏金漆就的大门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个人,浑身五花大绑,像条腊肠一样,悬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晃晃。
有眼尖的姑娘捂着嘴尖叫出声:“妈妈!”
“放心,她只是晕倒了,还没死!”锦瑟右腿往栏杆上一蹬,做出一个极为粗犷的动作:“实话告诉你们,我是来报仇的!这个老女人逼死了温子玉,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转过头纷纷一直站在旁边候命的小南:“给我弄醒她!”
“是!”小南领命,拿起准备好的一盆开水,“哗啦”一声悉数泼到老鸨身上。
“嗷!!!!!”老鸨顿时鬼哭狼嚎起来,挣扎着不停的在半空中扭来扭去,湿透的衣衫冒着热气,活像一只刚出笼的包子。
等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居然被这个小丫头给绑了,老鸨气得破口大骂:“臭丫头,快点放老娘下来,老娘可是张捕头的旧识,冒犯了我,看我不扒了你一层皮······张全,李石,快点把这死丫头给我拿下!”
悬在空中不停的踢蹬着腿,老鸨叫了半天都没人应,底下一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像在看一只从天而降的怪物。
锦瑟双手叉腰,学着电影里的经典片段猖狂一笑:“哈哈哈哈!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你所有的护院都已经被我制服了!”
老鸨心里一惊,自己花重金养的二十多个明卫暗卫就这样被她制服了?
这怎么可能?
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她多想,脑子一转便扯着嗓子对下方一个粉衣姑娘喊起来:“碧玉,你去请张捕头过来,快!”
粉衣姑娘年龄不大,此前一直隐在人群里不动声色,此时被老鸨这么一点名,下意识的就把视线转向锦瑟,锦瑟恶狠狠的瞪她一眼:“你敢?”
碧玉马上瑟缩着不敢说话了。
“碧玉,快去!把张捕头请来就没事了,快去!”
老鸨见她后退,着急的大喊起来,歇斯底里的喊声却让碧玉退得更快。
眼见碧玉指望不成,老鸨又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姑娘身上,煽动她们:“你们之中谁只要把张捕头请过来,我立马打赏她一百两银子,谁去?”
一百两银子!
她们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
底下的姑娘们骚动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谁都不敢做出头鸟。
老鸨又下了重利:“并把卖身契还给她,送她回乡!”
这句话果然起了作用,有几个胆子稍大的姑娘已经张望着四周,寻机跑出去。
锦瑟冷冷一笑,打开放在栏杆上的箱子:“姑娘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底下的人注意力马上被她吸引过去。
老鸨看到那个被砍得坑坑洼洼的箱子时脸色一白,她要干嘛?
从里面拿起一张泛黄的纸张,锦瑟对着上面念起来:“王福有一女,名碧玉,年十三,请中说合,情愿将碧玉卖于醉春楼名下为妓,牙价三两白银,同中笔下交清。若后生端,有中人以面承管,不与买主相干,恐后无凭,永无返回,立卖字存照。”
瑟缩在角落里的碧玉惊讶的捂住嘴巴,她的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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