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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妖姬:东宫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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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火锅（）
这天刚下课回到院子，子鱼端了一碗热汤过来：“小姐，天气越来越冷，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
锦瑟接过，青花瓷碗捧在手心里暖洋洋的，她冲子鱼一笑，抬眼看向窗外，时近十二月，北风吹得一日比一日猛烈，院子里几棵高大的合欢树叶子全落光了，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天色阴沉得厉害，锦瑟低头饮了一口汤，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冬天到了。
小盘子一入冬就蜷缩了起来，终日不见影，锦瑟这才想起来，即使小盘子整日和她生活在一起，也终究是条蛇，要冬眠的。
四周一下子变得冷清。
喝完汤，锦瑟拄着下巴看向窗外，不由得想起了遥远的二十一世纪，老家S市地处温暖湿润的沿海地区，常年不下雪，冬天最低温度也有三四度，自己第一次见到雪还是和简宁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
简宁是北方人，春节过年回家，锦瑟非要跟他一起回去看看，简宁拗不过她，只好带她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抵达那个被冰雪覆盖的世界。
第一次见到雪，锦瑟的兴奋和好奇溢于言表，小小的一片雪花落在掌心，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融化，感觉又新奇又美妙，仰起头，漫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只一个夜晚，世界就变成安徒生童话里银装素裹的冰雪王国，和简宁像两个玩疯的孩子，堆雪人，打雪仗……
锦瑟凸自沉浸在自己的神思里，突然听见子鱼大喊一声：“小姐！”
锦瑟一惊，连忙跑了出去，子鱼正站在院子里，指着铅云密布的天幕大喊：“小姐你看，下雪了！”
锦瑟仰头，视线所及之处，细细密密的雪片像鹅毛一样，姿态柔美的飘飞下来，随着北风打了个旋儿，落到地上。
锦瑟愣了愣神，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心融化成水，嘴角弯起苦涩的弧度，下雪了啊。
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推开窗，好一片雪窖冰天，琼树生花的世界。
屋顶上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远远看去就像盖了一层上好的羊绒，庭前合欢树的枝桠上也落满了雪，院子里的雪积了厚厚一层，有小厮正拿了铲子费力的铲出一条小径来，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偶尔听到的雪块“啪嗒啪嗒”往下落的声音，和小厮铲雪时铲子插进雪堆里的声音。
子鱼为她披上厚厚的羊绒披风，低声道：“小姐，小心着凉。”
锦瑟深深吸了一口雪后冰凉的空气，转身掩上了窗户。
管事嬷嬷来报：今天天气太冷，训练课取消。
消息来得正中锦瑟下怀，她喜滋滋的卸了妆，散下发髻，回身钻到被窝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了，窗外天色暗沉得可怕，北风凛冽，屋里烧了暖炉子，银碳偶尔发出一两声清脆的“毕波”声，温暖如春。
子鱼端了晚饭过来，锦瑟懒洋洋的瞥了一眼就再没胃口，睡了一天，加上天气又冷，她实在吃不下。
第157章 火锅（）
子鱼耐心的劝慰道：“小姐，天儿一冷，人就容易懒散，您今天都睡一天了，要是再不吃点东西，到晚上可就受不住了，您还是吃点吧，再不济，您也喝点粥啊。”
锦瑟看着托盘里精美的膳食，病恹恹的提不起劲来，为了保持身材，平日里她吃的东西都偏素淡，今晚也不例外，几个开胃的小菜，和着一碗清粥，整整齐齐的码在托盘里，锦瑟叹了口气，端起了粥。
粥刚入口，锦瑟就皱了皱眉，抬起头问子鱼：“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酉时了。”
放下粥，锦瑟掀开被子下床，一边麻利的穿衣服一边说：“你叫小厮去各个院子通知一下，半个时辰后叫所有的姑娘过来吃饭。”
子鱼歪着脑袋好奇的问：“小姐，您要亲自下厨？”
“不是，我们今晚一起吃火锅。”
“火锅？那是什么？”
锦瑟顿了一下，音量顿时拔高：“你不知道火锅是什么？”
子鱼茫然的点点头。
锦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火锅的起源，好像是从宋代才开始有记载的，也难怪子鱼不知道，遂推了子鱼一把，“你别问那么多了，先吩咐下去，叫厨房的人全都开动起来，等会儿给你们做好吃的。”
一听到有吃的，子鱼立刻兴奋起来，道了声是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不一会儿，院子里灯火四起，叮叮当当的开始忙碌。
锦瑟穿好衣服，蹬上厚厚的棉靴往厨房走去，吩咐小厮嬷嬷打下手，洗菜，切菜，把新鲜的羊肉片成薄薄的一片，卷成卷儿铺满整个盘子，不一会儿，蘑菇，豆腐，羊肉，冬瓜，土豆，莲藕，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锦瑟动手调制火锅底料，熬好的鸡汤又香又浓，加入八角，茴香，花椒，橘皮，香叶，孜然，白芷，再加了几片生姜，几瓣大蒜，不一会儿，锅里就咕噜咕噜的飘出了香味。
子鱼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锦瑟动作娴熟得简直就是个标准的大厨，再加上这诱人的香味……子鱼吸吸鼻子，对锦瑟越发敬佩起来。
自家小姐不仅长得漂亮，还做得一手好菜，有了一技傍身，以后上了玉殿，想要站稳脚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院子里响起脚步声，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作响，厨房门口的帘子一掀，一个长发飘飘的美人儿探进个脑袋来：“哟，璃烟妹妹这是亲自下厨来招待我们？”
来人正是魅烟。
锦瑟闻言嫣然一笑，接过子鱼递来的帕子擦干净手，拉着魅烟走出去：“别笑话我了，我哪有这本事，不过是闲着无聊，想起家乡有一道特色菜，趁着天冷无事，请各位姐妹们过来尝尝罢了。”
说话间，院子里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人，就着夜色一看，是一身素净打扮的轻烟和羽烟，身后跟着小婢女，锦瑟连忙招呼她们进暖阁。
进得了暖阁，脱下厚厚的狐裘，四周门窗紧闭，屋子里燃着暖炉，通明的烛火照耀下，自有一番温情，侍婢和嬷嬷呈了炉子和火锅上来，一时间，暖阁里弥漫着浓浓的香味，桌上摆着的菜颜色鲜艳，红的红，白的白，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
第158章 火锅（）
魅烟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朱唇微启：“璃烟，你这是何意？请我们过来用餐，难道就吃这些生的？”
锦瑟一一将她们安顿好，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亲自为她们到了一杯暖好的甜酒，笑道：“当然不是，这种天气，寻常膳食都没胃口用，更何况茹毛饮血呢。你看看这个。”锦瑟纤长的手执起勺子，搅了搅火锅里汤底，炉子里的火正盛，汤底很快就烧开了，咕噜咕噜的响成一片。
锦瑟夹了一块薄薄的羊肉泡进锅里，一下两下三下，迅速在滚汤里涮了三下，捞起来放到魅烟面前，“尝尝。”
魅烟将信将疑的夹起羊肉片，只见那羊肉切得极讲究，薄薄的一片，肥瘦皆有，在滚汤里这么轻轻涮了几下，色泽变得半透明，让人一看就有胃口。
将羊肉送入口中，瞬间，羊肉香气和鸡汤清甜完美的结合引爆了她的味蕾，姜很好的去除了羊肉的腥气，再加上各种调料的作用，香，实在香。
魅烟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再次看向锦瑟时，眼里多了几分赞赏。
其他人见魅烟神色不明，纷纷好奇的开口：“味道如何？”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魅烟说得漫不经心，故意吊她们的胃口，眼神和锦瑟撞在一起时，却默契的透出一丝笑意。
三人之中就属轻烟性子最直，闻言也不客气，拿起筷子效仿锦瑟，夹了一片羊肉在锅里涮了几下，放入口中，嚼了几口，大呼好吃，桌上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锦瑟边吃边给她们讲解这火锅的用料做法，言辞诙谐幽默，逗得三位姑娘娇笑连连，宾主尽欢间，守院的小厮诺诺上前来报：“小姐，玉烟小姐说她身子不舒爽，已经歇下，就不过来一起用餐了。”
桌上的人夹菜的动作一顿，锦瑟却丝毫不意外，一边把一块嫩白的豆腐放进锅里一边云淡风轻的说：“知道了，你下去吧，今晚不用守夜了，和子鱼她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小厮欢欢喜喜的应了，转身退下。
魅烟放下筷子，姿态慵懒的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声音里带了几分冷意：“架子还真大，请都请不来。”
话一出口，席间的气氛瞬时冷了下来。
羽烟和轻烟面面相觑，纷纷放下筷子。
锦瑟继续和锅里的涮羊肉作斗争，见状招呼她们：“吃啊，怎么不吃了？这么快就吃饱了？”
见她们一个个冷着脸不说话，锦瑟叹了口气，搁下筷子道：“我知道你们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可是没必要！真的，我也不知道玉烟为什么这么敌视我，论美貌，魅烟在我之上，论琴艺，羽烟遥遥领先，论书画，轻烟完爆我几条街，但就是这么一个什么都不出挑的我，偏偏就招了她的不痛快，你们说说，这是为什么？”
见她们都不做声，锦瑟继续说：“这就证明，这不是我的错！我没招她惹她，她非要和我对着干我也没办法，我何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让自己不痛快呢？所以啊，我索性不理会，吃我的火锅，过我的日子，她爱咋地咋地。”
轻烟蛾眉轻蹩：“可她找你麻烦不是一次两次了，仗着自己在棋艺上高人一筹，拼命的讨好董姑姑，又在董姑姑面前说你坏话，我们都看不过去了。”
锦瑟摆摆手：“无妨，她最好能一直这么下去，我无所谓，反正变得更坏的只是她而已，这不影响我，你们都站在我这边，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锦瑟态度豁达的一番话缓解了席间的气氛，魅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菱唇轻抿，眼里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第159章 逛留欢阁（）
临近月中，百里安回来了。
锦瑟见到他的时候大吃一惊，原本白白嫩嫩的书生转身变成一个又黑又瘦的矿工，虽然还是摇着扇子故作风流态，可却掩饰不了他眼里的疲惫。
锦瑟大发善心给他做了一顿好吃的。
据百里安说，他此行是去了一趟岭南，“上头”有令，命他们到岭南一带“执行密令”，至于密令是什么，百里安闭紧了嘴巴不肯说，锦瑟追问了几番后也不再问。
百里安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月中带她出去走走。
不过鉴于她上次意图逃跑的恶劣行径，这回的“走走”只限在留欢阁势力范围内，锦瑟撇撇嘴，留欢阁势力范围内，这有什么看头？
两天后，百里安如约到银轩找她，当天的百里安一身月白长衫，墨发高束，端的正是一副翩翩风流公子的模样，可是消瘦的双颊，黝黑的脸色看起来又像一个刚进城的农民工，锦瑟一身男装，一路上睨着他，背地里吃吃的笑。
这天刚好是赶集日，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从银轩出来，百里安神秘兮兮的说：“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这回又不能乱跑，我就带你去留欢阁前堂，让你提前看看你将来的工作地点。”
锦瑟白了他一眼，对他那句别有深意的“工作地点”很不感冒。
直到进了留欢阁前堂，锦瑟才明白到为什么留欢阁是烟花场所，做的是世人不齿的行当，可还是会有那么多姑娘趋之若鹫，前仆后继的往里面钻。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屋顶金色的琉璃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朱漆大门上悬着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书着“留欢阁”三个大字，磅礴大气，迈过高高的门槛，堂内由多根大红色的巨柱支撑着，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是镶金嵌玉，精雕细琢，其奢华程度堪比肩皇宫。
大堂正中央搭起一个圆形的高台，高台上一众身穿霓裳羽衣的舞姬正扭着纤细的腰肢翩翩起舞，上午十点钟光景，大堂下已经汇聚了不少看客，百里安和锦瑟穿插在人群中，四处找位置坐。
刚落座没多久，一个老鸨模样的女人走过来，挥着手里的帕子往百里安身上贴：“哟，这不是百里公子嘛，好久不见了哟。”
百里安朗朗一笑，和老鸨寒暄起来：“是啊，前段时间家父有事让我去了一趟外地，这不刚回来嘛，马上就来看看你们，怎么样，近来阁里的姑娘可都还好？”
“百里公子都不来看我们，我们能好到哪里去啊。”年过三十的老鸨捏着嗓子，声音又尖又细，媚得能掐出水来，锦瑟在旁边听得一抖，在心里默默的给百里安竖了个中指。
无暇理会百里安和老鸨调情，锦瑟端起茶盅啜了口茶，丢了几片糕点进嘴里，吃喝了一阵子，眼睛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左看看，右瞅瞅，进出留欢阁的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商贾巨富，毕竟这种高档风月场所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高台上几个舞姬媚眼如丝，舞姿轻盈，引得台下一众男子眼睛都看直了。
锦瑟瞟了一眼百里安，他已经把一个年轻秀气，身姿曼妙的姑娘抱在怀里，姑娘正娇滴滴的给他喂糕点，见他忙着，锦瑟也不打扰，悄无声息的离开座位，四处溜达去了。
第160章 逛留欢阁（）
上了二楼，锦瑟边走边啧啧感叹，二楼的奢华程度比之一楼有过之而无不及，莺莺燕燕穿梭其中，衣香鬓影，四处都是欢歌笑语，不时有姑娘看见锦瑟独身一人，凑上前来搭讪，都被锦瑟用客气疏离的态度拒绝了。
转了一圈，锦瑟准备顺着楼梯往三楼走，却不想在楼梯口被两个龟公拦下来，两个龟公斜了她一眼，散漫的问：“你可有邀请函？”
“邀请函？”
“没有就快走，三楼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
莫名其妙的被龟公轰下来，锦瑟半天摸不着头脑，到青楼找个姑娘还得邀请函？这什么世道，青楼女子也变得这么清高了？
转身刚好碰见百里安，他正挑着眉一脸玩味的看着锦瑟，见锦瑟吃瘪哈哈大笑起来，搂着锦瑟的肩膀就走：“三楼的姑娘都是在留欢阁里排的上名的，这些姑娘不轻易见客，她们都有自己的入幕之宾，除非阁里有什么隆重一点的活动，不然她们是不会轻易示人的。”
找了处雅座坐下来，百里安潇洒的摇着手里的折扇，鸟瞰着一楼高台上卖力表演的姑娘说：“看看，你要是不加把劲，以后就只能像她们一样，在前堂接客。”
锦瑟撇嘴。
从银轩到金楼，再到玉殿，能成功上位成为一代名妓的只有两个人，锦瑟自认为在银轩所有接受训练的女子里，自己的资质算是最差的，好在自己的心思并不在这里，只要在上玉殿之前成功逃出去就行了，她就不信偌大一个留欢阁，防守没有一点漏洞。
正在心里盘算着小九九，冷不丁耳旁传来一声瓷杯摔碎的脆响，紧接着一声暴喝：“贱婢，瞎了你的狗眼！”
锦瑟好奇的抬眼看过去，刚好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一个小婢女脸上，小婢女被打得一下子摔在地上，头偏向一旁。
中年男人衣襟上湿了一片，显然是小婢女不小心打撒了茶杯造成的，中年男人尤不解恨，又抬起脚狠狠的踹向小婢女，小婢女灵活的往旁边一躲，男人一脚踹空，肥硕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咚”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围观者见男人狼狈不堪，纷纷大笑起来。
旁边的侍从连忙把男人扶起来，男人恼羞成怒，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就要教训小婢女，锦瑟“噌”的一下站起来，想也不想就疾步走过去：“住手！”
巴掌堪堪停在小婢女脸颊旁边，中年男人回过头，睨了一眼锦瑟，见她一身蓝衫不显山不露水，看不出来头，也不敢贸贸然发作，遂问：“你是谁？”
锦瑟抬了抬下巴，做出一副冷傲的样子：“爷是谁你不必知道，放了她。”
男人眯起眼睛打量锦瑟，似乎是在思索她这番话背后的实力有多少，却在看到她背后似笑非笑的百里安时一下子变了脸色：“百……百里公子。”
百里安高冷的“嗯”了一声，故作不解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锦瑟还没开口，男人忙不迭的边作揖边解释：“没事没事，我跟小丫头闹着玩呢，百里公子好雅兴，小人就不打扰了，不打扰了。”
说完，带着侍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众人视线里，锦瑟看着他肥硕的背影感叹：“潜力股啊，这要是去参加田径队，估计刘翔也得靠边站。”
百里安敲敲她的脑袋：“扮猪吃老虎，这种事你倒是越做越顺手。”
锦瑟笑着对他作了一揖：“哪里哪里，这还不算全仰仗百里公子的威名。”
说完回过头，小婢女那张红肿得老高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深潭般的眸子里带着不敢置信，失声叫道：“叶……”
锦瑟一愣，又马上认出对方：“宋烟芜！”
第161章 逛留欢阁（）
半个时辰后，雅座里，三个人相对而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的表情。
锦瑟不可思议的是居然会在留欢阁见到江南知府千金，而且还是以一个嫖客的身份，短短几月不见，宋烟芜由一个知府千金沦落成勾栏婢女，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宋烟芜惊讶的是日思夜想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面前，还是用这种救世主的姿态，难道真的是上天垂怜她，不忍她继续这么麻木不仁的活下去，所以才让叶锦瑟来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中？
百里安惊讶的是，宋烟芜脸上这表情……不对劲啊。
即使他乡遇故知，可自己这么一个大帅哥摆在这儿，她却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一双眼睛粘在锦瑟身上移都移不开，他好几次故意大声咳嗽都没能引来她的注意力。
在宋烟芜平静的叙述里，锦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五个月前正是江南荔枝盛产的季节，宋知府作为江南的一方主事，自然命人摘了最好的荔枝进贡皇朝，却不想荔枝到了京都，不日却传来皇帝新晋的宠妃涟妃娘娘在食用过荔枝后腹痛如绞，上吐下泻，御医在荔枝里查出有人故意下毒，意图谋害皇帝，皇帝一怒之下抄了宋家，把宋家十二岁以上的男丁全部发配边疆，终生不得回朝，女眷则全部发卖青楼，为奴为婢……
锦瑟听得后背一阵发凉，梁皇的昏庸真的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事情还没查清楚，仅凭御医一面之词就决定了一个家族好几代人的命运，这样的天子统辖，也难怪子民怨声载道了。
“叶……姑娘，我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我……”宋烟芜激动得握住锦瑟的手，手心因干粗活磨砺出来的老茧咯得锦瑟手背发痒，她一阵心酸，几个月前的宋烟芜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温柔恬静，伴君如伴虎，帝王一念之差，颠覆了她整个人生，这样的落差未免太大了，她能一直这么坚强的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
锦瑟当机立断要把宋烟芜弄出去。
“几个姨娘和妹妹都在留欢阁做事，不过……”宋烟芜欲言又止，“除了我和小妹烟玉，她们都……都在前堂接客。”
宋烟芜脸色通红，从知府千金变成风尘女子，这其中的羞辱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可笑的是在为奴为婢和沦落风尘间，姐妹和姨娘们一致选择了较为轻松的一样，只有她和年纪最小的烟玉不屑于这样做，她是骄傲的，即使身份卑微，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样做。
锦瑟在心里轻叹一声，造化弄人。
和百里安商量了一阵，锦瑟想让百里安开口跟老鸨要人，花点银子替宋烟芜和宋烟玉赎身，赎身后把她们招到百里府上，随便安排点事做也比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来得强。
这个想法得到百里安的赞同，却出乎意料的遭到宋烟芜的反对。
“叶姑娘，谢谢你的好意，我的姐妹和家人都在留欢阁，我作为宋家的长女，不能丢下她们自己逃跑，百里公子，您帮小妹烟玉赎身就好了，我就不牢您费心了。”
锦瑟反对：“那怎么可以！今天的事绝对不可以再次发生！百里安，你有没有办法帮她家人全部脱身？”
百里安皱眉：“这个……不容易，宋家得罪的是整个朝廷，皇上发了话要她们终身为奴为婢，我要是把她们全都弄出去了，我老子肯定会打死我，先不说这个，宋姑娘说她的姐妹和姨娘全都甘愿沦落风尘，即使我把她们弄出去了，她们以后怎么安排？再嫁是不可能了，没有人会愿意娶一个青楼女子，即使是给大户人家做丫鬟人家都未必要，依我看，继续留在留欢阁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这番话无意间戳到了锦瑟的痛脚——没有人会愿意娶一个青楼女子。
没有人会愿意娶一个青楼女子……
第162章 逛留欢阁（）
宋烟芜附和着说：“百里公子言之有理，叶姑娘，你帮帮我，帮我把烟玉赎出去，她还小，不能在这种地方污了眼，烟芜此生别无所求，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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