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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黄时雨:青梅惹不起!-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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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这是一个关于爱与被爱,追与被追的故事。我渴望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策马天涯,安稳一生。你却诺我一世盛宠,予我金银珠宝,许我无双之位。一段青梅之情,被突如其来的死亡斩断。你允我五年之期,却说各自归去。机关算尽,只为留住一人心。其实,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所有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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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公子如玉()
大昭宣德十年冬,天大寒。
窗外鹅毛飞雪铺展了一地,小院几颗光秃秃的树枝顶着厚厚的雪。厚雪不时扑簌而下,风静时,只如撒盐;风起时,却如柳梢飞絮。配以飒飒寒风,倒是别有趣味。
于我而言,冬日的趣味之处除此之外更在于顾子衿答应要陪我到落霞山看雪。
你若问我顾子衿是何人,我必定要笑你孤陋寡闻。
顾子衿,江南进士中的少年才子。你可能会不熟悉他的人,却绝不会不熟悉他的诗。他可以高唱大江东去,也可以低吟晓风残月。无论是豪迈还是婉约,他都能落笔成诗。更重要的是,这样一个才情出众的人,还长了一副眉清目秀的好面容。
当然,以上所述纯属坊间传言。我所认识的顾子衿,只是个爱玉成痴的大傻子。
我深知他的脾性爱好,便耗了半年时间四处寻了拳头大小的玉原石,又耗了半年时间寻访有名的雕刻师学手艺,还耗费了一年时间一遍又一遍地练习雕刻。为了显示我的诚意并成功打动他,我费尽心力,最后终于把我亲手雕琢的玉佩当做生辰礼物送给了他。
他虽然没有表现出如我想象般地那般感动,但至少他没有立刻把玉佩从墙角扔出去,而是把玉佩拿起来摊在手心里观察了许久,又默默打量了我那磨出老茧的手掌,最后皱着眉头问我:“我可以拿东西跟你换,你想要什么?”
在我看来,这玉佩代表着我喜欢着他的一颗心。若要交换,他必定要还我一颗喜欢着我的心才算公平。
我没敢开口跟他讨要这颗心,我想我若开口,他会二话不说地唤小六把我给撵出去。
说起这个小六,我真是可以发一天一夜的牢骚。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目中无人的小厮。论财富,好歹我家良田千亩;论权势,我爹权倾一方;论前运,我哥宫中陪读,不可限量。无论是财富还是权势,我想我都可以当得千金小姐这个词。而这个小厮,却对我毫无敬畏之心,竟然在我每次翻墙入院的时候拿石头砸我,甚至是放狗咬我,害得我每次在顾子衿面前出尽洋相,颜面尽失。
我喜欢顾子衿没错,却不代表着要连带着对他身边的小厮忍气吞声,因此处处与他为敌。他觉得我不成体统,我觉得他狗仗人势,便越发地水火不容。
万幸的是顾子衿答应了不带小六同行,我心甚慰。
当我梳妆打扮一番后,便急急忙忙跑到顾府门前找他。顾母觉得我是个不知廉耻不懂礼数的坏丫头,早就严令禁止我踏进顾府的门,我只好巴巴地站在顾府门前等他。
风雪虽美,可寒风抽打在脸上,亦是实打实地疼。
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顾子衿人影,再无心等待,用力扯下狐裘帷帽盖住大半张脸就要往里面冲。有只手突然横了过来,我一愣。并用愣住的脑袋想这只手究竟是谁的。帽子被人从上头揭了,我抬头一看,只看到来人交领之上露出的一段细腻脖颈。
我又把头抬高,以便能够看到他的脸,却被他又用手把头按了下去,用那种逗小狗小猫的姿势。
“矮冬瓜。”他说。
我似乎听到他笑了一下,便畏缩着脖子斜着眼睛偷偷瞥他。眼睛斜到眶角处,只瞅到他微微弯起的唇角,我赶紧垂头,因为眼珠子生疼。
“公子,请披上狐裘。”一旁小六把狐裘递过来。我反应极快,抢在子衿伸手前把狐裘从小六手中夺过来。
“我来。”说着,便抖开狐裘踮起脚尖替他披上,并把系带系好。呼吸间充盈着他身上的淡淡药草香,干净好闻。
他不再说话,直到登上马车,掀开帘子打量窗外,复又放下。如此反复多次,我都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开口打扰他。我想他答应陪我已是难得,万万不能在他耳边聒噪惹他讨厌。直到后来实在没忍住询问了一句:“子衿,你不冷吗?”
没有任何回答。
我对此习以为常。他虽然有一口低沉悦耳的好嗓子,却不怎么爱说话。若想听他从嘴里多蹦几个字,便只有每日清晨鸡鸣时分,他在院子里晨读的时候。也并非每日都读。倘使一日他改读为写,便可知他心情郁郁,我就到大南街寻些有趣玩意儿,爬上他家墙头逗他开心。但从来没有一次成功过,因为每次都会被小六拿着石头砸在身上,再啪嗒一声摔倒在地上。如此一来,便得养着摔伤的屁股,或是拉伤的胳膊和腿。
“文静殊,愿意等我么?”他放下车帘,光亮都被隔绝在外,明亮而温暖的是他的眼。
我疑心是自己幻听,赶紧确定到:“子衿,你方才问我愿不愿意等你?”又害怕他会反悔,接着道:“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只是你得告诉我,需等你多久,我怕我熬成一个老姑娘,我爹会给我定亲。。。。。。”
我在心中计算了一下。他今年参加殿试,若能夺魁便罢;若不能,以他固执的性子,只怕还得再考一次。最坏的就是我等他五年,五年后我二十三,便真真是个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五年吧,五年后,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回来找你。”他皱起眉头,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许诺道:“一定。”
他五官端正清俊,哪里都好看。但我最爱的是他的一双眉目,眉似远山延展壮阔,眼似碧绿潭水深不可测。他是个兼具山水风骨的男子,是我喜欢的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体弱,天气转凉时极易感染风寒。据说那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大夫说需得慢慢调养,于是顾母便从小把药当茶熬给他喝。
也因着这个原因,我爹并不赞同我喜欢顾子衿,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反对,即使这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姻缘。他总是拿我早逝的母亲说事:丫头,你喜欢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喜欢顾子衿。你母亲不会希望你嫁给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人,你若要嫁给他,就不是我文蓟的女儿。
我冷哼:你这是偏见,那你为什么娶了我体弱多病的母亲?
他当即吹胡子瞪眼:顾子衿能和你母亲比?
我不曾见过我的母亲,但听我爹的描述,我娘定是个美人,否则依我爹的权势样貌,也不会对她念念不忘到如今。
再者,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爹的心情我懂。子衿虽然样貌不凡,但五官比他好看的男子我也遇到过不少,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我觉得他哪里都好。更重要的是,在我孤身一人掉入枯井的时候,来找我的,是他。
等他多久,我不在乎,我只怕他一去不回头,那样便连等待的机会都没有了。
落霞山的雪在我们歏州是极有名的。
虽然名为落霞山,但这山却是方方正正,浑然天成的一块巨大石头,说它是山,只因它高若山峰。若非周围有小路可蜿蜒前行,落霞山绝非人力可攀。当它被厚雪覆盖时,便似天外飞石,壮丽绝伦。
“子衿,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爬了,咱们就在咱们门前看雪好不好。”行至山脚,便觉落霞山高得让人只有仰望。山路本就狭窄,冰雪覆盖,踩上去脚步滑出好远。
他本就体弱畏寒,万一一个不留神脚步踩空,该如何是好。只此一想,就再也不敢前行一步了。我拉住他的狐裘一角,干脆一屁股摔在地上。本想做做样子,找个借口归家,谁知那地滑不溜丢,他被我拽坐下来,顺着小路向下滑出好远。我几乎是本能地把他搂住,想要用力力垫住他。一只手紧紧搂住我的腰肢,掀开狐裘一把将我拖进他怀里。
天地间风雪骤寂,只有我的心跳咚咚跳个不停。
“文静殊。”他低下头来,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你怎么那么蠢。”
害他沦落至此,心中愧疚顿生。但也万分委屈,他不知道,当他说许我到落霞山看雪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你该知道,我不是个聪明的姑娘。”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我没再贪恋他的怀抱,从雪地里爬起来后把他扶起来,并拂去他衣襟上的雪。
“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他点点头,攥住拳头拢在唇边猛烈地咳,一张本有些苍白的脸涨得通红。我吓坏了,急得在他身边打转,最后解下自己的外衣想替他遮遮寒气。却见他用那双咳出眼泪的双眼狠狠瞪住我:“文静殊,我不需要你这样对我,赶快把衣服给我穿好。”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听不出什么起伏,但那眼神却骗不了人。他生气了,非常生气。
我不禁一个哆嗦,赶紧乖乖把衣穿好,扶他回到马车上。
车轮滚滚,压碎一路细雪。
我很担心,急得在家里团团转。
回去时,顾母正站在顾府门前,她身后正站着与我互不待见的小六。方一下车,顾母便跑上来凑到子衿身前左看右看,只见他披着的狐裘上有几块被雪水打湿的痕迹,便拿眼珠子狠狠剜我一眼,然后扶着顾子衿进府:“我的儿,都让你不要与那丫头走的太近,你怎么就是不听为娘的。。。。。。”
只听顾子衿又狠狠咳嗽几声,劝道:“与她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
第2章 生死不见()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他的身影渐渐从眼前消失,小六重重把门关上,嘴中骂骂咧咧,死丫头,臭丫头,害人精。。。。。。
手脚在雪中冻到没有知觉,我想我果然是个不懂事的姑娘。不是不知道他身体不好,也不是不知道他大考在即,却只是因为一时欣喜,便把所有抛诸脑后。怨不得他母亲不待见我。
我望着紧紧闭合的府门长叹一声,拖着重重的步子回了家。
这天夜里,我抱着被子翻来覆去了一整晚,最后干脆点亮烛火坐起身来,窸窸窣窣穿上衣服提着盏灯从文顾两家相隔的那堵墙爬上去,跳到顾府院中,眼前是顾子衿的住所,我们比邻而居,我把自己的房间换到了最靠近他的方向,只为每天清晨听他诵读。
他的房间灯火未熄,想是仍未歇下。我轻脚轻手走到他门前,却听屋内“碰”的一声有碗摔在地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小六又惊又惧的叫喊声:“公子?!”
我心里咯噔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地一把推开房门。小六惊讶地瞪大双眼,顾子衿倒不太惊讶,只默默揩去嘴边的鲜红的血。我的脑袋像是被人从后面敲了一闷棍似地闷疼,连手中的提灯在什么时候掉到地上都无知无觉,只呆呆地站着不动。
顾子衿看着蹲下来收拾瓷片的小六道:“不用管它,你先下去。”
他又伸手示意让我过去,引我在他床边坐下。我的视线停留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直到眼睛被眼泪模糊,我终于捂住眼睛扑在被子上痛哭。
此时此刻,我没其他的想法,只是觉得顾子衿怕是要死了。可是白天他还好好的,若非自己拉着他去了趟落霞山,他也不会吐血。觉得都是自己害得他。
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轻轻拍着,我抬起头,眼泪鼻涕都糊到脸上,却再没心情管自己的样子丑不丑。
“对不起。。。。。。”我揩了揩不断涌出的眼泪,哽咽着说。
他没有安慰,也没有责难,只是直起身子伸手拥住我,道:“是我对不起你,文静殊,我骗了你。”
我想偏头问他,骗了我什么,后脑勺却被他紧紧扣住。
“没有什么五年之约,等我死后就把我忘了。文静殊,其实我喜欢你,同你喜欢我一般多。但是原谅我,没办法陪你走到最后。。。。。。”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在我耳边缓缓诉说,仿佛是在讲述某个故事,而非面对死亡。
我只是哭,扑在他肩上哭。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当我终于如愿以偿地感动他,当我终于得到他的真心的时候,也是他同我诀别的时候。从此碧落黄泉,生死不见。
这年冬日寒风刺骨,子衿离开的时候,我就守在他的床边。顾母本不同意我靠近他,是他央求说,希望能在最后的日子里,有我陪在他身边。
我没有再哭,在得知他状况后的两天,早已经把眼泪哭干。
他说:文静殊,我做过的最骄傲的事情,是把你从枯井里拉上来。得你倾心一场,这辈子已经了无遗憾。将来你嫁了人,若能偶尔想起我,我也当含笑九泉了。
那一刻,我原本以为那干枯的眼睛又模糊了起来,我哑着声音求他:子衿,不要走!子衿!
没有回答,我擦干眼泪,颤抖着把手放到他的鼻息下。。。。。。
屋外肆虐的风雪,停寂了。
大昭十一年秋,四年一度的科举殿试在举国瞩目下如期举行。各地学子纷纷涌入京都,他们或出身寒门,或出身权贵,却都要凭借着一杆笔走上大殿,亲见天颜。科举考试是举国瞩目的大事。
倘若子衿还在,也必定会端坐于大殿之上,落笔如神,一展才华吧。
想到子衿,不觉又是鼻腔一酸,不知在这飒飒秋风中有谁还会同我一样想起当初名满江南的少年才子呢?若是有,也不过是唏嘘天妒英才罢。
“文姑娘,陛下因朝堂上科举一事心情郁郁,你且见机行事。”总管温如海遣他徒弟小钟子前来告之,我心中了然,福身相谢:“多谢公公告知。”并摘下随身携带的玉佩赠之,道:“小小心意,公公笑纳。”
小钟子不过弱冠少年,与我年纪相仿,笑起来是会露出八颗大白牙。他对此百般推脱,惶恐拒绝:“姑娘可莫折煞奴才,快收回去吧,若被有心人看见,可是会打板子的。”
我拗不过他,便想着日后换些衣物吃食给他。
待小钟子走后,我拾掇了一番,便开始润笔研墨,铺展纸张,候于御书房一旁。
子衿离世之后,我爹见我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就休书一封给我远在燕京的哥哥。不过半月,哥哥便派人前来把我从歏州接到燕京。临行前我爹嘱咐我说:“去玩几月便会来吧,终究歏州才是你的家。燕京。。。。。。,哎。”燕京怎么样他没说完。入宫后方知,在燕京这个最接近皇权的地方,一言一行皆要规行矩步,谨慎小心。
耳边传来一行人错落有致的脚步声,其中一人步伐沉却快。不一会儿,一袭绣金龙暗花的玄袍从眼前晃过,我忙跪下伏地道:“参见皇上。”
惠帝端坐于龙案之后,顺手拿起龙案一角的折子翻看:“平身。”
我缓缓站起身来,转到龙案边候着,以便适时添茶研墨。
御书房静悄悄地,连毛笔在纸上轻轻划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半晌,惠帝从龙案后抬头,似突然起意问道:“不知文卿近年可好。”
我略一思索,赶忙回道:“家父身体康泰,一切安好。”
惠帝含笑道:“他倒似铁打的身体,倒是朕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
我思忖着该如何回他这句话,都说伴君如伴虎,稍不留神,便会触怒龙颜。况且温如海专门让小钟子叮嘱我说他心情不佳,便绝非妄言。正犹豫不决时便见小钟子躬身进来禀道:“皇上,祁相求见。”
惠帝皱眉,沉声道:“传。”
第3章 冷光面具()
话音刚落,只见门外一道纤长人影斜落进屋里。我稍一偏头,只见一白衣青年逆光而来。
他约莫而立之年,面像却更要年轻几岁。瓜子脸,细长挑眉下配以一双潋滟桃花眼,菲薄的唇,唇角上翘,仿佛什么时候都在笑着。我却突然想到一个词:笑面虎。
这就是大昭丞相祁珏,人送外号玉中之王,可见其在朝中威望。
“祁卿前来,可有大事相商?”惠帝放下折子,正色道
“禀皇上,微臣前来乃为科举一事。”祁珏道,“臣听闻近日频繁有京中权贵之子,聚众闹事,打压寒门第子。臣已核查,却有其事。故先斩后奏,以皇上名义包下京中客栈,供寒门子弟暂住。另,科举一制不足之处良多。前圣有言,变则通,通则久。望皇上早日拟旨改制,补科举之漏洞,以谋万民福祉。”
惠帝双指一搓,面露难色,抿唇沉吟道:“改制之事,兹事体大,容朕与朝臣商议一番,再作决定。”
祁珏长身一拜:“望皇上深虑以图变之,则天下可安,黎民之福也。”待祁珏退下后,惠帝当即传令司徒王守廉入宫相商。
司徒王守廉,当世之直也。早在家中时,便听我爹多次嘱咐大哥多向这位司徒讨教,必有益处。王守廉听闻祁珏先前奏禀之事,赞同道:“皇上,祁相所言极是。科举改制,势在必行。”
惠帝颔首:“朕知改制必行,只是其中涉及朝中党派之争,阻力颇深。冒然变之,只怕于朝局不利。且那祁珏声势如日中天,改制之事万不可经他之手。朕只望王卿将日于朝堂之上,力争此事,朕心方慰矣。”
王守廉动容,双膝跪地,叩首道:“臣定当万死不辞。”
我毕恭毕敬地垂头。宫中几月,早已教会了我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一个人,总是会被外界改变的。不管是主动改变,还是被动地改变。
惠帝与王守廉在御书房一直商议至午时,并且一同用完午膳,王守廉方才由小钟子引送出宫。
作为御前侍墨,我只需在惠帝批改折子时侯在旁边,因此待他睡下,便趁着空闲跑到御花园去。御花园中似乎植有迷迭香,叶子细长,花叶为淡蓝色,有安神作用。但我对御花园委实不怎么熟悉,走着走着,竟失去了方向,只在其中团团乱转。
还需得找个人问路,我想。在原地静立了会儿,余光中突然出现个蓝色身影,透过繁茂的枝叶,只能看到对方胸前的一方衣襟。我赶忙追上去。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他的脸,那丛花木好似没有尽头。
终于,对方似感知到了我的存在,沉声道:“为何跟着我。”
虽是秋日,但正午的太阳亦是热的,加上方才四处打转,步子急了些,额头上竟出了一层薄汗,被风吹来,倒是不合常理的冷。
“非是我要跟你,只是,只是迷路了,想找个人问路。”我自认能说会道,即便初见惠帝时也没出什么岔子,此时竟然磕巴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对方处于我看不到的地方,又或者是被自己蠢到惭愧了。那个人竟被逗乐,含笑着道:“真蠢。”
文静殊,你怎么那么蠢。那年雪中,有人轻声斥责,言犹在耳。如今,却躺于坟茔之中,独自冰冷。
顾子衿,多想再听你说一句,文静殊,你怎么那么那么蠢。
可终究,那些离去的人,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开口。我眨了眨微涩的眼睛,踮起脚尖试图看清花木后面的人,却也越不过这丛密实的花木。
我不由泄气,认命道:“我是蠢,否则也不会在这小小的御花园迷了路。但你一男子,见此情形不出手相助,反而看人笑话,非是君子所为。”
“君子。”对方轻声嗤笑,“你可说对了,我还真不是什么君子。磊落君子,不过是隐藏本性罢了。”
我本只是想激他一下,好指路于我。谁知他直言自己并非君子,倒让我哑口无言,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
“想要出去,就跟着我。”闻言,我没来得及想他为何突然又帮我,便连忙提起裙子三步并做两步绕过花木,跑到他身边。
此人一身蓝袍,上绣流云暗纹,简单却别致。身量很高,目测我只及他胸口。一张泛着冷光的面具下藏着一双沉静的双眸,像一潭深深的湖水。
感受到我肆无忌惮的目光,他背过身去,提步便走。
我愣了愣,赶忙跟上去。
真是个奇怪的人。
对我而言,宫中日子说繁琐不算繁琐,说清闲也不算清闲。因此,我并没有把御花园中的那段插曲放在心上。
宫廷之中最忌走动,特别是我这种在御前侍候的人,更不能与后宫嫔妃结交过甚。说起来,我并没有什么朋友,唯一说得上几句话的人便是惠帝惠帝的小女儿,名唤解语,人称解语公主。
自进宫以来,萧解语便时常来看我,每次前来,必定带着各种绫罗绸缎及金银首饰。一开始是她盛情难却而我不好拒绝,但若长此以往,我这小小的居所还不得被塞得个满满当当。况且我对这些并不特别喜爱,即便遇上几件特别喜欢的东西,但品阶所限,我也是佩戴不得的。
所以,我把她给我的东西一件不落的打包好让她带了回去,并叮嘱她以后找我不要再带什么礼物,若她实在要带,倒不如给我带点宫外西街上的吃食。毕竟,她可以随意出入宫门。
十月初八的晨时,我同往日一样要去御前侍候。刚迈出门槛,只见一个淡青色身影踩着轻快的步子朝我飞奔过来。刚一打照面,便被她拉住了一方袖角。
“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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