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黄时雨:青梅惹不起！-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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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顾子衿看着我皱眉道：“说详细一些。”

　　　　祈珏嘱咐过我，这事情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既然答应过他，就不能让顾子衿知道他的情况。

　　　　“前些日子我看的《奇闻异录》上记载的，说有个人得了一种晚上怕黑的病，一旦在黑暗中被人惊醒，就会失去理智，狠狠的掐住人的脖子。”我偷偷打量着他，见他面色如常，才继续道：“我很好奇，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病症。”

　　　　“《奇闻异录》我看过，文静殊，你确定还要继续骗我么？”他眼睛斜睨过来，语调上扬，语气偏冷。

　　　　“……”这本书是我当初从他书房的角落里找出来的，我是笃定他不会看这样的书，才敢这样说的，谁晓得竟然碰到了钉子。

　　　　“我……我不是有意骗你，我……”我尝试着要跟他解释，但是我仍然不能多说。这是祈珏的秘密，我不能告诉顾子衿。

　　　　我垂下头去，沮丧的心情把我紧紧包围，如果不能说出实情，那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向他解释了。

　　　　“顾子衿，礼尚往来，就让我骗你一次成么？”

　　　　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把我垂着的头用力扶正，他的脸近在咫尺。他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悲伤的情绪，这种情绪让我觉得惶恐不安。

　　　　“你是不是，仍然介意我假死骗你的事情？”他问我。

　　　　我心里一慌。

　　　　那件事情他骗了我，确实让我难过。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不会再追究。他是认为，我现在骗他，是因为对过去耿耿于怀么？

　　　　“不是的。”我急忙否认：“子衿，你知道我不是个爱翻旧账的人。”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妥协道：“好，我骗你一次，你骗我一次，从此以后，我们谁都不可以欺骗对方，这样可行？”

　　　　虽然觉得他的说法欠妥，但我仍然点了点头。

　　　　“你说的这种病症……应该是一种心病。患病者必是从前承受过一些令他难以接受的事情，因此他拒绝黑暗，而掐住对方的脖子，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毫无意识的举动。换句话说，当他病发时，他是不清醒的。”

　　　　知道我骗了他，他仍然解答了我的疑问。

　　　　所以据他所说，祈珏是因为曾经承受过什么打击，才怕黑的么？

　　　　“那这样的病，有什么法子可以治呢？”我又问。

　　　　“既然是心病，自然要找到导致他患病的源头，并且克服曾经一些事实带给他的恐惧，这并非易事。所以，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能治好。”顾子衿沉吟道：“最好不要尝试了解这个人的过去，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揭开伤疤暴露在人前。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

　　　　“嗯。”我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有什么方法，可以缓解这样的症状么？”毕竟，我害怕下一个在夜里被祈珏掐死，这也几乎成了我的阴影。

　　　　“可以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黑暗，但这种方法收效甚微。”顾子衿看了我一眼，冷道：“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这个人。”

　　　　“……”

　　　　我从他的这句话中读出了浓浓的火药味儿。顾子衿生气，简直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我忙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他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话：“你一惯对我阳奉阴违，嘴上答应的快，犯错却从不停歇。”

　　　　“……”我哭笑不得，在他心里原来我是这样的？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垂下头去，小声控诉道：“我不是怕你生气么，我最怕你生气，你从前一生气，我就绞尽脑汁地想着好玩的东西逗你开心。可是，你从来都没逗过我。”

　　　　也并非是他没逗过我，只是他从来没有机会逗我。我似乎从没对他生过气，因为他在我心里完美无缺，从不犯错。

　　　　若非要说他那时候有什么不好，大概是从来没有告诉我，他也喜欢我，害我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抚摸着我的头顶，顾子衿无可奈何地说：“我不擅长哄人，文静殊，你若非要我哄你，大概需要给我些时间，我学一学。”

　　　　学着哄我？

　　　　我一时开心忘本：“好啊好啊！”

　　　　他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真要我学？”

　　　　我眨了眨眼睛：“学，你说话算话。”

　　　　“……”顾子衿咬牙，狠下心道：“好。”

第71章　撒谎被抓包（）　
天色不早，我不能在雪月阁多留。

　　　　临走之前，顾子衿捉住我的手，把我搂进他的怀里，言语间颇有不舍：“文静殊，好好地，等我。”

　　　　我莞尔一笑，文静殊自然要等着顾子衿的。

　　　　我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度和气息。这样的机会，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难得。

　　　　直到小芷在门外催促：“公子，姑娘，该走了。”

　　　　我恋恋不舍的退出他的怀抱，转身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透过那渐渐变小的缝隙，看见顾子衿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不知以后，什么时候能够再见。

　　　　我转过头去，看见小芷正站在外面等我，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回吧。”

　　　　说这话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摇着罗扇的红衣女子。我定睛一看，才看清这女子正是雪月阁的老板娘。

　　　　见了我，她朝我挑眉一笑。

　　　　她的眼睛细长，眉毛是很有弧度的远山眉，这一笑眼睛里写满了风情万种。纵然她的笑多情而妩媚，我却极其敏感地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

　　　　她在挑衅，她在示威。

　　　　我同样抱以一笑，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出了雪月阁，把一身衣裳换了回来。走在回相府的路上，我想起这个对我示威的女子。

　　　　“小芷，雪月阁的老板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偏过头去，问一旁的小芷。

　　　　小芷想了想道：“她叫红玉，是公子最得力的手下。雪月阁虽说幕后是公子的，但明面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打理……”

　　　　“我是说，她这个人，怎么样？”我打断了她的话，追问道。

　　　　“红姐性格骄傲，平时不大爱同我们接触，因此奴婢对她的了解并不多。”小芷回答说。

　　　　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过往行人摩肩擦踵。此时快到晚膳时间，街上尤其拥挤。我和小芷捡了条小巷，抄着近路朝相府走去。

　　　　她既然说不了解，我也不再多问。

　　　　红玉……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的出现令我极度不安。

　　　　就连到了深夜，躺在床上，再次回想起这个一身红衣的女子。顾子衿应当极为器重她，不然上次准备带我离开的时候也不会让她去办那些事情。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注视着眼前琉璃盏的灯芯。小小的灯光，点亮了床上的狭窄空间。

　　　　耳边突然响起推门声，我双眼一闭，面朝墙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脚步声在床边停了下来，感受到被子塌陷下去，应该是祈珏坐在了床边。

　　　　他似乎脱了鞋子，紧接着便掀开被子上了床。尽管他刻意的放轻了声音，但在这安静的夜里，一点点轻微的响动都能被我听的一清二楚。

　　　　只是，平日里他都是先到屏风后面换掉衣裳再上床，今夜怎么突然……

　　　　我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偷瞄过去，却瞥见祈珏的一张俊颜正在我的身边，他一手支头，一手半伸着去拉床帘。

　　　　我被吓得身子一颤，结结巴巴道：“相……相爷回来了啊，我……刚……刚睡醒。”

　　　　这情形委实尴尬，我勉强维持面子，硬着头皮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把头埋在枕头底下，支支吾吾道：“我继续睡了……”

　　　　“哦？”这是一个上扬的调子。

　　　　我捂着头没做声。

　　　　睡了……真的睡了，我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可是本相方才换衣吵醒你了？”他问。

　　　　“没有没有，相爷进来轻手轻脚，怎么会吵醒静殊呢？是我自己……”

　　　　祈珏顿时开怀一笑：“夫人很爱说笑。”

　　　　我：“……”

　　　　祈珏他明明没有换衣服，却说他自己换了衣服。我因为知道他没有换衣，所以潜意识里认为他说的是进门吵醒了我。并且我说是刚刚才醒，却知道他进来轻手轻脚……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在装睡么？！

　　　　我只能干笑，从被窝里坐起身来，大大方方地打量着他。

　　　　难怪他没有换衣，原来是进来之前沐浴过，已经换上了寝衣。他的头发半干，额前一两缕头发耷拉下来，显得整个人随意慵懒。

　　　　此时，他正靠坐在床头，一手拿着书随意翻看。

　　　　灯光昏暗，我稍稍朝床内挪了挪，免得挡住他的灯光。

　　　　我有些无聊，又毫无睡意，见他正认真地瞧着书，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扰，只好直愣愣地坐着。

　　　　“今日你去了雪月阁？”他的视线没有从书本上挪开，却分出一丝注意力向我问话。

　　　　在他的翻页声中，我点了点头，又发现点头他看不见，才又“嗯”了一声。

　　　　既然他知道我去了雪月阁，应该也知道我和顾子衿见面的事情。

　　　　祈珏毕竟是祈珏，我一点都不奇怪他知道这件事。

　　　　再者，即便他派人监视我也完全可以理解。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倘若这件事被人捅到惠帝那里，我，顾子衿，还有祈珏三人都讨不到任何好处。

　　　　我一心等着他的下文，等了半晌，却只有他不时翻书的声音。

　　　　或许只是随口一问吧，我没有多想，盯着灯芯稍稍有了点睡意。

　　　　刚刚躺下身去，却听见祈珏用力把书扔到了床头。

　　　　刚刚涌上的困意瞬间被这声响动震的无影无踪。

　　　　“本相准备把清苑纳入房中，跟你说一声。”祈珏睡在我旁边睡了下来。

　　　　清苑？那个前天才被祈珏留在府里作为贴身丫鬟的女子？

　　　　联想到昨日午时祈珏宿在书房的举动，我对这个清苑简直是刮目相看。

　　　　传说中不近女色的祈相，就这样被收服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相爷若喜欢，不妨将她抬为平妻。待日后……承袭正妻之位，便也顺理成章了。”我同祈珏做了假夫妻，便是占了清苑的名份，把她的名份抬为平妻，我完全可以架空自己，把府中一应事务全部交给她。这样，表面上我是夫人，其实她才是夫人。

　　　　皆大欢喜。

　　　　“不过一个随侍罢了，也值得夫人这般费心？”他的声音有些……莫名的严肃。

　　　　我干脆不再言语了。

　　　　祈珏的心思真难猜。

第72章　掌握主动的祈珏（）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清苑便过来向我请安了。彼时我仍睡着，她也没有折返回去，就站在家房门外的廊下候着。

　　　　待我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小芷才过来禀报，说云氏求见。

　　　　我一时愣神，不确定地问：“云氏？”

　　　　小芷提醒道：“便是几日前在相爷身边的贴身丫鬟，相爷一早把她提为了侍妾，现下正在门外等候夫人的召见呢！”

　　　　我转了转不太灵活的眼珠，待脑袋稍稍清明了些，才起身梳洗。把自己收拾妥当了，便让小芷开门带云清苑进来。

　　　　见了我，云清苑立即福身行礼，我忙让小芷扶她起来，并拉她坐下。

　　　　毕竟他是祈珏心悦的人，我占了人家的位份，当然得补偿人家。

　　　　我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已经是相爷的人，妹妹身边也该有个贴身侍候的人。不如在下人们中间选个年纪小又伶俐的丫鬟，也好时时侍候着。”

　　　　云清苑抿唇一笑道：“劳姐姐费心，相爷……已为清苑安排了……”

　　　　我有些意外，祈珏也会过问这些琐碎事情么？看来，真的是极宠清苑，否则不会如此。

　　　　我展唇一笑，看着她一身素色衣裳，头发上空无一物，整个人朴素的很，便吩咐小芷挑了些上乘的步摇簪子赠给她。

　　　　她倒是没有多加推托，大大方方地接过，笑意盈盈地朝我道谢：“清苑谢谢姐姐。”

　　　　这女子的性情，倒是不太会引起别人的厌恶。

　　　　我同她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因此自然要同她打好关系。

　　　　“妹妹得相爷喜欢，一些奇珍异宝相爷也不会吝惜赐给妹妹。姐姐的这些，是姐姐的心意。另外，妹妹在府中若有任何需要，只管告诉姐姐。相爷身边的人就你我二人，自然是要和气一些的，妹妹以为呢？”我自然不能直接告诉她我不会同她争宠，但愿她能够明白我的意思，真的做到同我相安无事。

　　　　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仇敌。

　　　　云清苑垂下头去，依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低垂的眼眸和微尖的下巴。

　　　　“姐姐对清苑真心相待，清苑感激不尽，姐姐即便不说，清苑也会如此做的。”她抬起头来，朝我又是微微一笑。

　　　　同她坐了一会儿，便见廊下一人缓缓行来。这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正是祈珏的心腹轻舟。

　　　　见了我，他躬身道：“夫人，相爷让我来请云姨娘过去。”

　　　　云清苑飞快的看了我一眼，我笑眯眯道：“相爷下朝了？既然他让你来叫人，我也没有留人的道理。”

　　　　于是转头对云清苑道：“姐姐便不留妹妹了，快下去吧，莫让相爷等久了。”

　　　　云清苑不好意思地垂头，站起身来朝我行礼告辞。

　　　　看着轻舟和她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我不由感慨：“这世上的事情总有颇多意外，像棵老铁树一样的祈珏竟然开花儿了，当真稀奇。”

　　　　小芷在一旁皱眉道：“依奴婢看，这位云姨娘不是个好相与的，夫人还是得多加小心才是。”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祈珏看上的女子能简单到哪儿去？我才不相信狐狸会喜欢兔子。”

　　　　小芷噗嗤一笑：“狐狸会不会喜欢兔子奴婢不知道，但云姨娘这个人……”

　　　　小芷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方才奴婢赠她银簪的时候，发现她食指与中指内侧有茧，这种茧极有可能是常年练习暗器所得。”

　　　　听她如此一说，我也隐隐多了一个心眼，略一思索道：“会不会是常年接触女工导致的？”

　　　　小芷当即摇头，笃定道：“不会，若是女工导致的茧不会只有那一处，女工的茧应在拇指和食指指腹各有一处，而她没有。”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这个云清苑绝不会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

　　　　罢了，简单与否，过几日一试便知。

　　　　意料之中的，祈珏这一整日都留在了云清苑那儿。

　　　　到了深夜，我换好寝衣上了床。

　　　　因为直觉祈珏不会过来，便也没有抽出床上的机括，也没有为祈珏点上他的琉璃盏。

　　　　睡到模模糊糊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身体却被一块木板挡了回去。

　　　　……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从床上坐起身来。

　　　　接着床尾琉璃盏投射下来的微弱灯光，才看见祈珏正仰面卧在我身旁。

　　　　他不是……应该在清苑那儿么？怎么又回了我这儿？

　　　　祈珏睡眠一向很浅，这时候已经被我刚刚坐起身的响动惊醒，睁着眼睛看着我。

　　　　“相爷……为何没有留在清苑妹妹那儿？”我转过头去，不太自在地问。

　　　　“好好用你的脑袋想一想为什么，文静殊。”他阖上双眼，眉头微皱，神情倦怠。

　　　　听他这样一说，我还真是用自己不怎么聪明的脑袋瓜想了一想，迟疑道：“相爷……留下清苑，并非因为喜欢清苑？”

　　　　他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我知道他没有睡，他只是不想回答我而已。

　　　　所以，他留下清苑有其他的目的？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呢？

　　　　想起小芷白日里说的云清苑手中有茧的事，我不由眼前一亮：“相爷难道早就知道云清苑会武？”

　　　　对啊，且不说祈珏是个这样精明的人，就连他身边的轻舟，也不可能看不出小芷都能看出的事情。

　　　　“所以……相爷知道云清苑是个麻烦，还把这个麻烦安置在了身边？”我不由惊呼。

　　　　若是我，在知道云清苑心思不纯的时候，必定会把她撵出府去，而祈珏……偏偏剑走偏锋。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遇事只会逃避？有些事情逃避只会坏事，既然麻烦自己暴露形迹，本相当然得牢牢掌握在手中，反客为主，占据上风。”他仍要闭着双眼，却没有再保持沉默。

　　　　是啊，麻烦不会因为逃避就远离你，相反，她们会以更加难以揣测的方式接近到你。

　　　　看着祈珏如玉的脸庞，我不由开怀一笑：“多谢相爷提点，静殊受教了！”

　　　　祈珏眼皮都不抬，翻了个身，冷冷道：“睡了！”

　　　　“……”

　　　　我又说错话了？

第73章　对清苑的试探（）　
第二日天刚亮，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意外的，看见祈珏正倚在窗边看书。他一身长衫，一头乌发用玉冠束起，晨曦透过窗户斜斜地打在他的身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我刚想再溜回被窝继续睡上一睡，却不想他的视线已经淡淡地扫了过来，片刻，又重新回到书本上。

　　　　“相爷今日还没上朝？”我停住有些猥琐的动作，把身子坐正，才出声问到。

　　　　“皇上今日卧病不起，罢朝了。一会儿本相再去内阁，召集大臣议事。”他头也不抬，随手翻页。

　　　　他在窗前，搞得我睡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个情形，我也只能两眼无神地呆坐在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祈珏最近的态度十分不对劲，总觉得……他时而亲近，时而疏远的。

　　　　心思似海深，不敢轻易招惹。生怕什么时候便被突如其来的大浪打翻了船。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窘迫，把手中的书放下，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去。

　　　　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屏风后面把衣裳穿好。不一会儿，小芷推门进来，帮我洗漱完毕后，才去用膳。

　　　　祈珏已经坐在桌边等我了。他饭量不大，速度却快，不待我吃完，他已经放下了筷子。

　　　　“你慢慢吃，本相先走了。”说完，便站起身来。

　　　　轻舟紧跟在他的身后。

　　　　我刚夹了一块桃酥送进嘴里，却见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祈珏突然回过头来，嘱咐我道：“若有空，同本相的爱妾拉拉家常。”

　　　　我用力咽下嘴里的桃酥，看着祈珏的渐渐消失的背影。

　　　　我同他的爱妾，有啥家常可拉的？

　　　　况且，云清苑纵然目标不纯，可这不纯的目标绝对不是指向我，而是指向他。

　　　　真是搞不懂祈珏，明明我只是个假丞相夫人，却要把真夫人该做的事情交给我。难道是因为我占了他夫人的头衔，所以不利用我一下心有不甘？

　　　　我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既然是祈珏特意嘱咐过的，我便让小芷到云清苑那儿，请她过来同我下棋解闷儿。

　　　　她过来的时候，我正手拿女工倚在窗边的卧榻上，就着窗边光亮绣一朵梅花。

　　　　见她过来，我拉她坐在我身边，亲昵地把手里还只描了花样的绷子拿给她看。

　　　　我端详着绷子上的梅花，遗憾道：“可惜了，这梅花若是用黎州的双面绣绣出，必定更加栩栩如生。只是……”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下来，打量着一旁的云清苑，迟疑道：“妹妹……可是黎州人士？”

　　　　云清苑看了我一眼，埋首道：“清苑确实是黎州人，只是清苑并不擅长女工，让姐姐失望了。”

　　　　我脸上稍露遗憾之色，随即释然笑道：“瞧妹妹说的，是姐姐唐突了。”

　　　　“说起黎州，姐姐幼时倒是去过。只是，记忆有些模糊了。只依稀记得，黎州流云台极富盛名，倒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我长长地叹息道。

　　　　云清苑点头道：“流云台确实十分有名。”

　　　　“哦！对了，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副文台先生的笔墨丹青，邀妹妹一同观赏。”我扭头对小芷道：“快去取来。”

　　　　小芷把丹青在我们面前徐徐展开，我微微打量了一会儿，才问一旁的云清苑：“妹妹觉得这画，可是真迹？”

　　　　闻言，云清苑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这幅画。良久，她微微皱眉道：“这幅水墨丹青用色和谐，画中山水淡然悠远，是文台先生的一惯风格。只是……画中某些地方，笔力不够，有二次着色的痕迹。姐姐也知道，书法画作最讲究一气呵成，若说这是文台先生的真迹，倒不免拉低了文台先生的水准。”

　　　　我十分遗憾的坐下身来，让小芷把画收了。

　　　　看完画儿，又同云清苑下了会儿棋，大约到了昨日的那个时辰，轻舟又同昨日一般过来，到我这儿带走了云清苑。

　　　　“夫人，这个云清苑，古怪至极。”小芷过来，把棋盘上的棋子收入盒中。

　　　　我一手捏着一颗白色棋子，想起方才的情形，冷笑道：“方才我故意把黎州的落云台说成流云台，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也没有纠正，只是一句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