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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黄时雨:青梅惹不起！-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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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可谁知他已经将长剑一收，朝我看了过来。
我微微一笑，走了过去，按照朝廷官员的规律朝他行礼：“微臣参见岐王殿下。”
岐王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一通：“你如今身为皇后之尊，他也可放心让你过来？”
“今日站在岐王面前的可不是大昭皇后，而是大昭臣子温靖殊，是来跟殿下讲和的。”
见我开门见山的言明来意，岐王将长剑插入剑鞘扔给候在院落一角的侍从。他转过头来，抿着唇问：“你大哥来都没能说服我，你觉得你可以？”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但是我的手里有令殿下可以安心归降的条件，再者，殿下带兵离开燕京却没有在燕山以南之地称王……不也是为自己留了大大的余地么？”
说话间，岐王将我引到屋内。我靠右而坐，岐王自己坐在上首。我命小芷和小六留在院中，岐王此时也已经摒退左右。
室内只有我们二人。
“你说的似乎很懂我的样子。”岐王目光深幽，缓缓说道。
我微微低头，自嘲一笑：“我向来不怎么聪明，也从未能有能够看透别人的本事。”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只是在赌。”
“赌？”岐王不解其意。
“赌殿下无意于江山，赌殿下此番离开燕京……是为了您的母亲。”我一向害怕岐王，今日却好似是谁给我了胆子，竟然大胆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岐王抿唇，没有回答我的话。
没有回答，便算是默认。
“岐王既然肯为了您的母亲而做到这一步，为何不愿意为了您的父亲……而化干戈为玉帛呢？”
一室静默。
岐王没有说话，我也不着急。这个时候，我不能急躁。
“你这是何意？”果然，他还是按耐不住。
“殿下，其实先皇崩逝的那天我忘记了给您一样东西。当然……我也曾以为这件东西永远不会有用到它的地方。”说话间，我从衣袖中掏出那枚早就被我藏在里面的免死金牌。
它被一块黄巾紧紧包裹着，我从座位上起身，上前两步双手捧着递给岐王。
岐王愣了一会儿，才慢慢伸手接过。
他没有急着打开黄巾查看，而是紧紧握在手中。
“其实我想，您曾经才是先皇立储的最佳人选，当年他令您到我爹府中跟我哥一同听他讲学，只是后来……您志不在此，他才变了主意。”
岐王慢慢地把黄巾打开，才露出免死金牌的一角，他已经明白了惠帝的良苦用心。
这是一个父亲在生前为了两个儿子而苦苦筹谋。
这样的心意，不该被辜负。
“先皇离世前，唯恐您同皇上反目。他告诉我，您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有您在可保江山稳固。并且，他怕您有朝一日真的……就像今日这种局面。所以，他特意把这块免死金牌交给我，让我在这个时候保您性命。”
惠帝不是一个功高至伟的皇帝，但他却是皇帝之中少有的好父亲。
“殿下，您是至孝之人，怎么忍心看着先皇在九泉之下不能安宁？”
看着岐王脸上冷漠的伪装渐渐破裂，我乘机说道：“不瞒殿下，我之所以敢来，是得了皇上的旨意。”
岐王抬头，眼中带着某种水光。
“你告诉二哥，无论他的母亲怎么害过我的母亲，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如果，他愿意回来，那么我也愿意放过她，并且让她葬入皇后陵寝，得以安息。”我微微一笑：“这是我临行前，他对我说的话，我原原本本的告诉殿下，一个字都没有改。”
不知道为什么，他握着金牌的手有些颤抖。
我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退回到了座位上。方才说的这些事情，对岐王来说可能一时难以接受，但是我相信，他会明白的，会明白惠帝的一片苦心，会感念和顾子衿的兄弟之情。
如果他肯回头，那么我这一趟便没有白来，也算没有辜负惠帝的临终嘱托。
第132章 大漠赛马（）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大漠的壮美绝伦一向只在书本上得以看见，此时站在城门之上，向下远眺，一轮火红的太阳正一点点的沉入地平线。
夜晚起风，吹起了我的头发。
身旁响起脚步声，我没回头，仍然盯着那只剩一点点光韵的地平线。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那好好的位置坐拥天下，反而愿意做一个在边陲之地浴血杀敌的将军了。”我对着身旁的人淡淡道。
“为什么？”他问，声音里带着兴味。
“因为，身临其境比名义上的拥有更令人迷醉。”
“是啊。”身旁的人叹了口气：“高床暖枕不如夜宿黄沙，身在这里，可以一眼看的无边无际，身在宫中，抬眼只能望到红墙绿瓦。”
“有什么意思？”他淡淡问道。
是的，本来没什么意思。可是如果红墙绿瓦之中有那个人，互相陪伴着，或许没有这般无聊。
这是我到这云中城的第二日，记忆又将我拉回到了昨日傍晚同岐王在屋内密谈的时候了。
当我看着他颤抖的双手的时候，我心里突然七分底气。老实说跑这一趟，并没有必定能够说服他的把握，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他真的……能够不计较上一辈的恩怨，准许母后入皇陵？”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问道。
我知道这一点确实令人难以置信，就连我都微微讶异着，更何况岐王。
“先皇所葬之处岐王应当知晓，身后之事不过是给天下看的虚荣。崇尚道法的人说，人有前世今生，身后的事情全然为求来世，这些话，静殊一个字都不信。”我抬起头来，看着眉头紧皱的岐王：“他也是。”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顾子衿。
正因为他不信这些，所以能够如此轻易的许诺让皇后进入皇陵，因为在他心里，皇后死了这辈子的恩恩怨怨就尘归尘土归土，随风散了。
而我面前的岐王，也终于听懂了我的话。
“好。”
一个好字，让我如释重负。
“大人——”
“大人——”
突然两声呼喊从城下的空地上传来，将我从昨日的记忆中拉扯了出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芷从马厩牵来了一匹马出来。
我平生最是渴望大漠策马的快意，便早早的吩咐了小芷去挑了一匹性格温顺的良驹。
见她站在空地上，抚摸着马鬃，把脸颊亲昵地贴着马儿的脸说着话。
“到这大漠来一趟，倒想尽情的在这沙漠之中奔驰一番。”我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并对着岐王打了一声招呼。
见他点头，提步拾阶而下，我赶忙跟在他的身后。
下了城楼，却见他径直朝城门守卫处去了，看模样似乎跟守城的侍卫说了几句话，接着便扬起手来，朝着我挥动着胳膊。
他身后的城门缓缓的打开，发出一声沉重而古老的声音。
我明白了，他是让我过去呢。
一想到可以策马尽情的奔驰在黄沙遍地的世界中，我就觉得心里痒痒的。
小芷牵马过来，我下把扯住马的缰绳，踩上马蹬双脚微微用力，利落的翻身上马。
接过小芷递过来的鞭子，我甩起鞭子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抽，马儿飞快的朝着城门跑去。
“大人，您慢点……”只听到小芷在身后扯着嗓子喊。
我此时顾不得这许多，那马儿的速度简直超出了我的预料快的吓人，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城墙疾速从我的眼前掠过。
我渐渐有些害怕了，不过好在出了城门之后周遭没有任何遮挡，马儿无论走的多快，我都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身后似乎响起了马蹄上，我回头一看，却见马背上坐着一个灰色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朝我奔来，并且越来越近！
他比我的速度还要快！
我起了好胜之心，更加用力的甩着马鞭，马儿顿时不要命的朝前面奔去，渐渐同身后之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正是洋洋得意，可惜那马儿似乎也跟我一样兴奋的忘乎所以，扬起蹄子嘶鸣起来，我一时坐不住，只好紧紧的抱住马脖子。
身后有人大喊：“不要抱着它，勒住马缰绳！”
我手忙脚乱的去拉马缰绳，却谁晓得手中一时脱力，马儿胡乱动作起来，竟生生把我甩下了马背。
身子被狠狠的甩进黄沙中的那一刻，那马儿竟然乖乖的站在了一旁，大气不出，一副温顺模样……
我目瞪口呆的坐在黄沙之中，在风中凌乱了。
这匹马什么意思？就这么不待见我急着甩掉我？
我指着马鼻子说不出话来。
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我转头一看，岐王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马，此时正牵着马走了过来。
这笑容……许久不在他的脸上看到过了。
似乎便是当日在皇后宫中同他划清界限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如今他能开怀一笑，应是对往事释怀了吧？
他走到我面前，止了笑，板着脸问：“还不起来？”
我眨了眨眼睛，从沙地里跳了起来，并拍去身上的沙子。
这一刻，我仿佛是当年文府里讨要零嘴的小姑娘，而他还是那个任我欺负的小皇子。
原来时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了。
“有一件事，不得不告诉你。”我想了很久，想着到底该不该同他说，最后觉得还是应该说与他知晓：“岐王妃……死了。”
他将手被到身后，转头伸手摸了摸马鬃，我低下头来，不敢看他：“我想你应该知道，她是如何死的。”
“嗯。”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轻轻应了一声。
“离开之前我对她说，如果同我合离我愿意带她走，并且对她做下的一切事情既往不咎，可她偏要守着岐王妃的名头……”他惆怅地叹了口气：“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想到这个一心想要我死的人，我也是百感交集，其实……谁又抢的走她什么呢？
人越是害怕失去，便越会失去。
这些都是注定了的，改变不了的。
我看着眼前的岐王，如是想着。
第133章 余生和你一起走（）
自从云中城回到燕京之后，我便有些嗜睡。小芷说，我怀着长乐的时候有段时间便是嗜睡。
我自然心中欣喜，但私下里听长乐的乳娘说，女子生产后至少半年才会再度有孕，可是……长乐还不满半岁。
心里有些失望，我吩咐小芷再莫说这样的话，免得引人误会。
说起小芷，也是时候找个良辰吉日将她嫁出去了。
轻舟的前程我不必担心，祈珏辞官之前早做了一番安排，在他主持的最后一年科举考试中，轻舟名列三甲。
我私下里探了顾子衿的口气，知道他必不会因为轻舟是祈珏府中旧人而让轻舟埋没，目前轻舟正供职于大理寺中。
虽说给他安排的官职并不是什么品阶太大的好位置，但大理寺却是一个不能轻视的地方——朝中一半一品二品大员，都出自大理寺。
说也奇怪，整日轻舟轻舟的叫，我竟从不知轻舟姓氏，直到于小芷一次无意聊起，才知道原来轻舟姓林。
而小芷……却是没有姓氏。
如此不妥，将来轻舟官途坦荡，小芷却不能来路不明。
于是有我做主，认了小芷为义妹，又遵从家中排行，拟了名字叫做文静芷。接着再由顾子衿指婚，也算没有委屈小芷。
只是，我觉得自从替轻舟和小芷指婚后，顾子衿似乎为人牵姻缘牵上瘾了。
这不，前几日才送去了岐王府中一批美人，被岐王以不日将启程驻守云中给拒了。
然而，他并没因此而气馁，将朝中大臣们吵着要送进宫中的名门闺秀们统统转送到了岐王府中，美名其曰岐王妃因病暴毙，岐王孤衾严寒要他从中挑一名合适的女子做王妃。
岐王也是奸诈，将计就计地以王妃新丧，他心中悲痛无心再娶为由又给通通送了回来。
顾子衿笑骂：“二哥这狐狸。”
我在一旁偷笑，岐王是狐狸，那么他是什么呢？
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转眼便到了大哥成婚的日子，我特意命人把爹爹从觐州接了过来。
一直等云舒妹妹进了门，不，现在应该叫嫂子了，爹爹才又回觐州了。
临行前他百般叮嘱：“如今你已是中宫，你大哥便不能太过锋芒，这些你也跟皇上说一说，为了你好，他会同意的。”
“大哥的前途却因我当了皇后便要收到制掣么？”我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爹爹叹气道：“为你也是为他，爹爹老了，不盼富贵显达，泼天的富贵都及不上你们的安康重要。”
我十分感激爹爹，我从小没有娘亲，爹爹给了我十倍的宠爱。
爹爹回到觐州不久，便也抓住了春末的尾巴将小芷这丫头嫁了。
这丫头，出我这长信宫的时候还挂着泪，梨花带雨似的。
我替她拭泪：“大喜的日子，瞧瞧你哭成泪人，轻舟该心疼了。往后别忘了到宫里多走动走动，我一个人在这宫里，寂寞的很。”
来不及说太多的话，喜婆已经在外面催了。怕误了良辰吉时，我握住小芷的说，将她引出长信宫。
“往日里我两次你都陪着我，我陪不了你，也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往后该由另一个人陪你一辈子了。”我笑了笑，慢慢松开小芷的手。
喜帕遮住了她的脸庞，只能听到她细微的哽咽。她站直了身子，慢慢的福下身子，朝我行了个礼，然后由喜婆送上了马车之中。
送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眼看着马车消失在了长长的甬道之中。
我心里既欢喜又心酸，小芷刚走，我已经觉得不舍了。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顾子衿还在挑灯处理政务，我又不好弄出太大的声响，怕惊扰了他。
床前的帏幔动了动，顾子衿挑开帏幔坐在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怎么了？”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捂住胸口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丢了件什么东西似的。”
顾子衿若有所悟：“你这是舍不得小芷吧？”
我犹豫了会儿，点头默认。
顾子衿笑了：“这些人终究要走的，你不可能留她一辈子。”
顾子衿伸手过来扣住我的手：“咱们长乐也是总有一天会娶了太子妃搬到东宫去，你也不能留她他一辈子。”
我被他这句话说的染上了几分没由来的伤感：“这么说，我谁都留不住。”
“谁说你谁都留不住？”额头又被人敲了个暴栗，顾子衿又气又好笑的看着我。
他的嘴角微挑，一如从前的模样，只是当了父亲之后，眉宇之间更添几分让人着迷的成熟稳重。
“我陪着你，你陪着我，不需要你留，我永远不会走。”他的手指紧紧的扣住我的十指，微微低头，长发从肩膀上垂落下来，同我铺展在枕头上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我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我知道，因着顾子衿久不选秀填充后宫，也不接纳朝臣和番邦进献的美人，朝廷之中对我这个皇后颇有微词。
大抵是说我是什么诱惑圣心的红颜祸水，把我与前朝的亡国妃子作比。
这都没什么可以介怀的，红颜祸水就红颜祸水吧，祸水们大多容貌倾城，也算是抬举了我？
看着透过帏幔的隐隐灯光，顾子衿站起身来，将那灯火灭了。
黑暗中感觉到顾子衿上了床，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一个劲儿的往我的鼻孔里钻。
我窝进他的怀里，他就势将我紧紧揽住。
“睡吧，不早了。”他说。
水漏声声，我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我喜欢无边的大漠，可以策马扬鞭自由自在。我也喜欢江南的流水，烟波卧虹，妩媚多姿。
可是，当你在这座空荡的围城之中的时候，我选择放弃追逐当初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你身边，枕着你的肩膀，在高处远远的看着。
看这江山如画，看这盛世繁华。
青梅竹马，萌芽于幼时，终于在这最美丽的年纪里开出了硕大的花朵。
顾子衿，我的余生始终会和你一起走过。
第134章 番外（一）（）
近来，长信宫中气氛有些低迷。
皇后的贴身侍女芸香是自从小芷出宫后经过重重挑选后拨到皇后身边随身侍候的人。即使皇后温良，从不轻易惩罚下面的人，可是她在殿中侍候的时候，仍然觉得提心吊胆。
原因无它，皇后娘娘和皇上似乎因为什么闹得不快。
皇上皇后恩爱天下皆知，皇上甚至为了皇后空置后宫，这也算前无古人了。
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引起帝后之间的不合，却委实不知。
即使皇上仍然每日雷打不改的到长信宫中用膳并每日宿在长信宫中，在旁人眼中他们仍然是恩爱有加，只有芸香察觉到了这一点点异样。
饭桌上，皇后娘娘再也不给皇上布菜，反而是皇上动手替皇后娘娘夹菜，娘娘却没有一句言语。
至于二人同寝时是何种模样，倒不是她一个小小侍女可以揣测的了。
今日午时，长信宫中又只有碗著相碰的声音，芸香默不作声的候在一旁，时时瞅着机会为皇后布菜。
以往用膳时，她是不必在一旁的。
“近日月落传来消息，解语已经来了大昭，相信不日便可抵达燕京。”最先耐不住这气氛的是皇帝。
皇后却没有立即回答，芸香想，皇后似乎并不在意皇上的颜面。
“解语嫁去月落十数年，如今回来是客，你也该好好招待才是。”就在芸香以为皇后大抵会沉默到底的时候，却听见皇后如是说道。
皇后同皇上说话一向随意，莫说是帝后，便是寻常的官家夫人，都不敢如此称呼自己的夫君。
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可见一斑。
“你慢用，我吃好了。”见皇后放下筷子，芸香赶紧端了一杯香茗让皇后漱了口。
“阿殊，你还要同我怄气到何时？”却是皇上伸手过来拽住了皇后的手，芸香不敢多看，赶紧直起身子目不斜视。
果然，皇后娘娘对皇上是存了气的。
寂静的殿中有谁长长的舒了口气，皇后转头对着芸香道：“你下去吧。”
芸香福身称“是”，缓缓从殿中退了出去，并不忘记为殿中的两人关上殿门。
殿中归于寂静，皇后试着抽了抽手，却没能得逞，她的手被皇帝紧紧的握在手中。
仿佛她不松口，他就会一直握着似的，倒跟才十岁的长乐没有什么分别了。
“我没有怄气，你能不声不响的命人在这殿中放上藏红花，还怕我怄气么？”
自从生了长乐，她一直还想要一个孩子。一是长乐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难免孤单，二是因为这些年里朝臣们也一直在给顾子衿施加压力。
她想她如果多生几个孩子，或许……会好一些。
更何况，她爱他，怎么不想要和他多一些子嗣。
可是……这些年来竟然再也不曾受孕。
“我们有长乐就够了，你的身体不宜再生养……”皇帝沉了眉目，却仍然温声说道。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的主人，站在那孤独寒的位置上十余年，已不如当初般清澈，反而像大海般深邃。
而她是唯一一个能从这一汪大海中看见隐痛的人。
她的心顿时揪痛起来。
他在苦苦支撑，她知道。
自古以来的帝王，谁能只娶一人？多少双眼睛紧紧盯着这后宫的位置，又有多少双手试图插入这宫中。
可他硬是驳回了朝臣们一道又一道选秀的折子，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
为了当年的一句唯一，他一撑就是十多年。
或许……不应该同他怄气，在这个时候，她更应该站在他的身边才是。
她垂下头，决定退一步：“那你答应我，以后殿中不会再放任何影响女子怀孕的东西。”
皇帝微微一愣，他慢慢放开了她的手。
心慢慢沉了下去，他说她在同他怄气，可是明明知道她为了这件事怄气，为什么还是半步都不肯退让？
“不，可，能。”皇帝一字一顿，言语之间满是令她心痛的冷漠。
他的态度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他不会让她怀上孩子。
他是皇帝，也是医者，只要是他不想的事情，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
皇后冷笑：“既然如此，你也别指望我会退步。”
“……”
皇帝恨恨地磨牙。
她一直固执，他喜欢她的固执，可是没有办法。
他也不是不想退步，但凡还有一点希望，他都会尽全力的去做到。
可是这十多年里，纵然他发动了朝廷，并把百花楼发展成为江湖势力，都没能找出解除她体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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