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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鸽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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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亭之下清静许多,膝盖早已失去知觉,虔贵妃带着公主到亭中坐下,片刻,幽幽问道:“你是栖霞宫的?”
“回贵妃娘娘,奴婢是栖霞宫的。”我叩了个头,答。
见前方无人再答话,便提着一口气继续跪着。一盏茶的功夫,虔贵妃才起身,缓步走过来,好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差点噗通而出,她微微俯身,发髻上的步摇丁玲作响,一股温热缓缓靠近,我屏住呼吸,突然身后有人喊道:“母妃!“来得好生及时。
韩佶快步上前跪到我旁边:“儿臣给母妃请安!”
虔贵妃重新站直身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父皇要询问功课,儿臣正赶去亓元殿,见母妃在此,特过来请安!”
闻言,虔贵妃欣慰一笑,“正好,我带珮荨去陪你父皇用膳,你随我同去吧。”
“是!”他起身时朝这边瞥了一眼,我只以余光回应。
虔贵妃带着一双儿女离去,太子不时回头,想要开口却又不敢,突然公主也跟着回头,看了我片刻,扯扯虔贵妃的衣袖,伸手指过来:“母妃,她!”
虔贵妃并未回头,只顿了片刻,轻声道:”回去吧。“我忙叩头谢恩,起身时,已不见他们的身影。
回到栖霞宫,天色已暗,阿黛又飞奔过来,“怎么去了这么久,还好有我顶着,不然又该挨罚了!“闻言,韶敏姑姑也走出来,见我膝盖以下的衣服沾满泥,便没多说什么,只吩咐阿黛将衣服拿进房间,让我自个儿回去歇息。
踉踉跄跄往回走,脚边躺着几片花瓣,顺着寻到源头,那几棵梨树下已是一大片白色,风起,又下起一场梨花雨,夹杂阵阵花香,甚是醉人。扫开石阶上的花瓣落座,石头隔着衣物传来阵阵凉意,惹得人不由一颤,四周静谧如常,脑子里却一团乱麻,以前听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后宫之斗吧!宫闱之下有那么多女子,个个都是为着那些位份、荣宠,勾心斗角自然少不了,可我不过区区婢女,只因主子不得宠便受人奚落,可想这栖霞宫的人日子有多难捱,有皇后关照尚且如此,若是连皇后都不愿帮了,我们这些人只怕就要被人踩在脚下。原本只想着安安分分等到出宫的年纪,如今看来,明哲保身只怕也不是这般容易。
“发什么呆呢!”冷不丁身后突然冒出一人,睁着一双漆黑大眼,在夜里尤为明亮。
他非寻常皇子,我亦不敢再像之前那般,欲起身行礼,双腿却不听使唤,姿势十分窘迫,脸上更是窘,只得保持姿势继续沉默,忽的他轻笑一声,抓住我的肩膀让我重新坐好,梨树下安静了许久。
“你怕我?”他轻声问。
我思忖片刻,摇摇头。
“那是怕我母妃?”
见我没有做声,旁边又轻叹一声。他与我年纪相仿,有时像个顽皮的孩子,有时却不一样的老成,也是,太子之位不是寻常人能坐的,他能得陛下疼爱当然不全是因他母妃。
又下起一阵梨花雨,我不由伸手去接,花瓣却纷纷从指尖滑落,繁花似梦,果然都是抓不住的,突然他伸出一个拳头到我手上,缓缓展开,几片洁白如玉的花瓣落上我掌心,我转头一看,他在笑,眸子好生澄澈。
“你为什么会在栖霞宫里?”这次打破沉默的是我,只是话出了口才发觉欠妥。
他倒是不放在心上,云淡风轻道:“姀妃娘娘是个好人!自然,我母妃也不是什么坏人。”说着,他坐正身子:”后宫之事不是那么容易说得清楚,睿智如父皇尚且难断,做晚辈的,又如何去轻言判定这些是非?“他语气听着无奈,也确实无辜。
第二天,棠清来得极早,我同阿黛正把花草搬到院子里,韶敏姑姑匆匆忙忙从屋里出来,邀棠清进屋,棠清以事务繁多脱不开身为由推辞了,只同姑姑轻言几句,离开前不经意般瞧了我一眼。我原本纳闷,见姑姑回房前也朝这边看了看,心里便打起鼓来,昨日御花园一事,我自以为恪守规矩未曾冲撞各位娘娘,莫非这事已传到皇后那里,棠清这一大早是来问罪的?
被阿黛拍了拍肩,我才缓过神来,她昨晚便察觉到不对劲,我只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睡下,不曾同她细说。如今见我神情如此紧张,更是担心,她年纪尚小,事事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每次都为我打抱不平,我既视她为妹妹,万事自然不能连累及她,便冲她一笑以示宽慰,心里却已做好被打几板子赶出宫去的准备。
午膳过后,姑姑领我去见姀妃,我已有所打算,一脸视死如归,但见姑姑并无异样,想来也不会重罚。
姀妃的寝宫如今亮堂不少,檀香也被百合的清香取代,当初我们自作主张在寝宫里放置百合,她本不高兴,我说了好些百合的好处,还搬出阿爹大夫的身份,她才同意,我们每天都给她的寝宫换新鲜的百合,后来就将檀香撤了。她倚在榻上,半合着眼,我埋头跪在榻前,等候发落。
“进宫多久了?”她的声音依旧很轻。
“回娘娘,已两月有余。”
她慵懒的点点头,“过得真快啊,”片刻,又道:“今晨皇后娘娘身边的棠清来说,珮荨公主很是中意你,特意托皇后来做个人情,想将你要过去。能去侍奉公主是你的福气,这栖霞宫里也没多少要忙的功夫,你且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便过去吧”
一旁的韶敏姑姑始终沉默,我便没再多说什么,叩头谢了恩退出来。
原本行李不多,没什么好收拾的,阿黛却忙上忙下,好像我要去好远好远的地方,这也操心那也操心的,我上前将她一把抱住,“阿黛,宫里就数你对我最好,你说当我是姐姐,那你便是我妹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好好的。”她也伸手抱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姀妃是不受宠,但阿黛只是粗使宫女,只要她在栖霞宫里安安分分做事,没有大的过错,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只要等着平平安安出宫就好。
夜似是突然凉下来,梨花依旧繁茂,三三两两飘落的花瓣却涂添一丝落寞,突然花枝一颤,惹得飞花满天,他果然又半夜翻墙进来,只见他拍拍手上的尘土走过来,脚步很轻,面色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沉闷。
待他行至面前,我方勉强扯出个笑,“以后再来,就遇不上我了。”
他寻了个石阶坐下,片刻才说:“珮荨虽调皮,却算不得难伺候,母妃她是严厉些,但也不是无事生非之人,只要不做错事,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珮荨同你合得来,定会维护你,我虽不便帮忙,但能出手的时候定不会袖手旁观,你且放宽心,和以前一样做事便好。记着!出了这宫门,你便再不是栖霞宫的人,日后,你是珮荨的贴身侍女,再也不要提以前的事,明白吗?”
他一一仔细交代,我极认真的点头,冲他感激一笑。那日雪夜相遇,只觉得他是个无礼的登徒子,后来虽坦白了身份,却并不在我面前端着太子的架子,有时他是一个笑声爽朗的翩翩少年,有时却也让人看不明白,他总在夜里翻墙来栖霞宫,没有缘由的对我百般关心,偶尔会让我生出他就是项阳的错觉。
第4章 珮荨()
许是因为那日几句关怀的话,珮荨对我极有好感,去嵌巧宫那日,她竟早早等在殿外,一见到我,便像阿黛一样飞奔过来,以前邻居家的小孩子也总喜欢往我怀里钻,阿娘说我特别招小孩子喜欢。那天下午,虔贵妃也来了一趟,她知道我心里是害怕的,算是威慑,但也只嘱咐了几句,并未多说什么。
珮荨小我两岁,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如韩佶所说,她确实有些活泼调皮,却也十分乖巧懂事,我同妍耳一起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算是极容易的差事,除了膳食、衣料尤为讲究,平日里只需陪着她玩儿。她八岁上书房,同众皇子一起念书,天资聪颖,丝毫不逊色于其他皇子,只是终归年纪小,总是不能安安分分坐上半天。她年幼童真,不会分辨贵贱尊卑,心里喜欢我,便要我同吃同睡,最初几日甚至唤我为姐姐,吓得我忙捂住她的嘴,见她一脸无辜,便许她私下没人的时候这样叫,旁的自然不敢越矩,但每次去书房定要我跟着,先生无奈,于是许我旁听。
四月初三,皇后设宴朱玉台,半年未曾露面的姀妃总算出了栖霞宫,连皇帝都赏脸参加,各宫嫔妃自然也都盛装出席,我随珮荨在后排。今日的主角是姀妃,她也没让皇后失望,云锦加身,盛装之下风姿绰约,因病缠于病榻,面容憔悴,反而填了一丝娇媚,我见犹怜。今日盛宴,看得出陛下对她还是有情义在的,其实即便是以前,她虽无恩宠,但栖霞宫的一应俸禄都未曾怠慢,亦或许是因为愧疚,毕竟死去的也是他自己的骨肉。这样想着,便不由去寻虔贵妃的身影,她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但心里一定是不舒服的吧,朱玉台里一片祥和,空气却稀薄,隐隐让人喘不过气。
席间,我忍不住去寻韶敏姑姑的身影,她却不得空暇,也难怪,姀妃难得出席宴会,她自然也忙得顾不上别的,祝酒之人络绎不绝,转眼姀妃已是半壶千琼酿下肚,双颊绯红,却无醉意,难怪皇后说后宫中数她酒量最好。
珮荨喜欢热闹,但新奇劲儿一过便如坐针毡,怎么哄也不管用,偏偏太子此时不在席上,没人说话,她便想溜出去,我瞧众人排着队向姀妃贺喜,无暇顾及这边,便带她出去透透气。
深宫之夜出奇安静,朱玉台的乐声传出老远,珮荨一路牵着我的手,我见四下无人,便由她去了,她冲我明媚一笑,眸子清澈明亮,犹如夜空繁星,像极了她兄长。她与韩佶极为亲近,只要有韩佶在,定会黏上去,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自然,韩佶也尤其宠爱这唯一的妹妹。
妍耳从御膳房取来酥糖,三人在凉亭里坐了好一阵,夜里更深露重,我回了朱玉台一趟取珮荨的风衣,出来时正好碰上姀妃和韶敏姑姑,姀妃已微醺,倚在姑姑身上缓步而行。当下位置偏僻,想着不会有旁人,我便上前请安,跪了半晌,姀妃才清醒几分,朝我走近,忽然冷笑一声,接着一个巴掌落到脸上,我虽经常受罚,却从未挨过打,不可置信的捂着脸,韶敏姑姑也一脸茫然,显然也没有猜到姀妃这举动。
一巴掌落下,姀妃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也跟着溢出来,接着大哭起来,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似要将这些年的心酸委屈全都倾泻而出,让人心里也忍不住跟着惹上一丝伤感。她哭了好一阵,才被韶敏姑姑搀着起身,倚着姑姑踉踉跄跄往栖霞宫走。
脸上火辣辣的疼,冰冷的地面也不能消减半分,珮荨的风衣还在怀里,所以强忍着眼泪以免弄脏,我知道她是个可怜的人,心里却还是止不住委屈。也不知跪了多久,直到乐声渐渐消失,四周突然静得吓人,深夜温度骤降,冻得人簌簌发抖,腿僵硬的站不起身,便就地而坐,将头埋到膝盖间。
不知为何,每回狼狈的样子都能被他遇上,于是下定决心这次不搭理他,他见我半天没反应,便蹲到我旁边,轻声说:“我让妍耳带珮荨回去了。”我转过头去,以后脑勺回应。
他又问:“地上这么凉,不难受吗?”
我干脆闭上眼,谁知突然被拦腰抱起,就要惊呼出声,连忙捂住嘴,压低声音吼他:“快放我下来!”他却不理,任我胡乱挣扎就是不松手。
说起来我们是同岁,他却高出我大半个头,我知力量悬殊,只好放下拳头苦苦哀求,眼泪都快下来了,他才停下,将我放到一旁的石墩上,却不让下地,双手按着我的肩膀,等我安静坐好,又将珮荨的风衣披到我身上,我伸手推却,他轻喊:“别动!”带了一丝不容抗拒的语气。我听话的穿上风衣,他突然一笑:“珮荨小你两岁多,她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却正好!”我抬眼看他,不明所以,他摸着我的头,极温柔地问:“你都不好好吃饭的吗,怎么这么轻?”
两人靠坐在石墩上,各自沉默。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全都一股脑儿涌出,眼泪便再也忍不住,我似是理解了刚才的姀妃,我不过是被说了几句,挨了一个耳光,她所承受的除了丧子之痛,还有好多好多,我大不了就哭一哭,以后的日子照样能过,她的孩子和那些最美好的年华却再也回不来了。
韩佶只安静地看着我,两条眉毛快要拧到一块儿似的,虽然被打的是我,他却没有办法说姀妃的不是,他偷偷去栖霞宫,正是因为内疚,后宫的传言他无法判定真假,但姀妃的的确确失了一个孩子,那本应同自己一般大的皇子,他从不愿将狠毒无情的头衔挂到他母妃身上,心里却是害怕的,害怕那个孩子真是因自己而死,害怕他母妃真的是那样的人,他所做的一切或许正是在替他母妃赎罪。
自寿宴过后,姀妃渐渐从昏暗的寝殿走出来,众人都说从前的姀妃回来了,如阿黛所言,她重新振作才能继续好好生活,栖霞宫的人才能不被欺负,我自然为阿黛高兴,韩佶应该也可以安心些。
这日,珮荨随虔贵妃去给皇后请安,在长明宫外遇上姀妃同俪妃,两人相谈甚欢,看起来很是亲密,见着迎面的虔贵妃,上前行礼,“恭请贵妃娘娘金安!”
“姀妃久不出栖霞宫,礼数倒是没忘,”虔贵妃说着,又看了一眼俪妃,轻笑道:“俪妃好眼力,姀妃温厚知礼,是皇后娘娘极看中的人,你初来乍到,可要多学学!“话毕,转身进了长明宫。姀妃同俪妃对视一眼,面无改色,想来这种话已听过不少,不过既然选择重新出来,自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皇后宫中依旧热闹,见着来人,在座数十个妃嫔纷纷起身行礼,说起来,后宫中除了皇后,只有虔贵妃和贤妃的位份在姀妃之上,原本各宫因着姀妃不受宠处处排挤,如今姀妃可谓浴火重生,皇后又格外重视,众人自然不敢怠慢。恰巧那日在御花园碰见的几位小主也在,今日见着姀妃,心虚的不敢抬头,尤其是徐美人和宁贵人,想必此刻内心极为忐忑,今时不同往日,当日的她们哪里会预料到今日的姀妃!
镶兰殿的纯贵人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她二十出头,这是头次怀孕,便想搬去柏月宫与堂姐贤妃同住,柏月宫除了主位贤妃,还住着俪妃,皇后便商议着让俪妃搬去镶兰殿,同纯贵人换个住处,俪妃极爽快的应下,因着纯贵人有孕,皇后特意吩咐多加人手,让她尽快安置好,身边的侍女也增派了两个。
皇后说的都是些后宫琐事,珮荨最是不感兴趣,便和连婳公主在院中追逐,连婳公主是宁贵人所生,不足五岁,珮荨自然知道要让着,特意放慢速度在她身后追赶,她撒了欢一个劲儿的跑,突然一个不稳就要摔倒,众人眼看来不及上前接住,她已一头扎进姀妃的怀中,撞得姀妃后退两步,幸好有几个宫女搀着,才没有受伤,连婳吓得哭个不停,姀妃抱了抱她以示安慰。
珮荨也吓着了,忙上前查看,姀妃将连婳交给乳娘,朝珮荨到:“珮荨公主可要当心,若是不小心受了伤,贵妃娘娘会心疼的,到时生气起来迁怒下人,公主身边的奴才怕就没有活路了。“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瞧了我一眼。珮荨本就自责,听到这些话不免害怕,忍着眼泪朝姀妃行礼:”珮荨知道了!“
待姀妃走远,我带珮荨回宫,安慰到:“连婳公主尚年幼,难免磕着碰着,索性今日并未受伤,公主也并非有意,无需如此自责,下回多注意便是。”
珮荨却停下步子望着我,这才发现她已满脸泪水,忙蹲下身帮她拂去眼泪:“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哭成这样?”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让她平复下来。她哭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一边抽泣一边搂着我的脖子:“我害怕!你记得我脚上的伤疤吗?”她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右脚,我连忙点头,那时我才来嵌巧宫侍奉,伺候她就寝,她专程给我看过她右脚上的伤痕,长长的伤疤竖着划过整个脚底,她说是七岁那年落下的,在床上修养了整整两个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这么明显,可想当时的伤口有多深。
她平复一阵,继续说:“皇兄跟太傅习武,我非要跟着同去,不小心踩在刀刃上,流了好多血,我疼得一直哭,母妃心疼的使劲抱着我,我在宫里养了两个月,脚好了之后我才知道,那天母妃生了好大的气,当天就下令将沢耳乱棍打死。我四岁沢耳就来嵌巧宫了,那天是我硬拉着她去的,她和皇兄都拦不住我,脚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跟她没关系,可她却不在了。“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哭起来,我心疼的抱住她。她向来天真活泼,虽贵为公主,却不飞扬跋扈,对我们这些奴婢也是极好,是因为姀妃方才的话,让她想起因她枉死的沢耳,她是害怕有一天我们也落得沢耳的下场。
这是我头次对姀妃产生怨怼,不论她和虔贵妃之前如何,都不该牵连到旁人身上,毕竟珮荨是无辜的。
第5章 盛夏将至()
时至初夏,长亭满园荷花初露头角,偶有几处花苞绽放,或红或白,那般娇美不可言喻。素闻虔贵妃喜欢荷花,每逢花期,陛下都会设宴长亭,邀后宫妃嫔一同赏花,众人围坐长亭,观赏满池荷花,以嫩莲叶、花苞为食,用荷叶上的露珠烹茶,别具风味。
除了长亭之宴,更多时候陛下会单独携虔贵妃到亭中赏花。那日从书房出来,陛下宣众皇子前去询问功课,我随珮荨同去,只见他们相依而坐,不时耳语,没有皇帝与妃子之间的规矩束缚,倒像是民间夫妻一般,花间一壶清酒,好生惬意。后宫嫔妃众多,美人自然不少,却只有虔贵妃独得圣宠,不知有多少人为此艳羡不已,陛下这份数十年如一日的情义,就连皇后恐怕都从未奢求过,倚在他膝上赏一次月,听他说一句柔情蜜语,享一享寻常夫妻间的闺房之乐。
众人走近,二人才正襟而坐,陛下大略询问几句便邀众人落座,命人呈上各种瓜果点心,看着不像是检查功课,只是平日里难得见面,今夜特地安排一聚,生在皇家,难得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
陛下子嗣不多,除去已出嫁的哲伦公主和故去的二皇子,今夜在座的只有三位皇子和两位公主,长亭里只留下大监伺候,我们候在外面,远远看着,在座中最受重视的太子和最得喜爱的珮荨都是虔贵妃所出,今夜之宴竟像是他们一家人的家宴。
共享天伦的一家人终是被半途打扰,柏月宫的宫人匆匆而至,说纯贵人动了胎气,请陛下过去看看。纯贵人怀孕已近五个月,按理说胎相稳固,应该并无大碍,让太医过去看看便好,再者,陛下不想扫了孩子们的兴,便没打算过去。来报的宫人却为难的不敢起身,想来请不到陛下他是交不了差的,虔贵妃自然看得出来,宽慰陛下:“纯贵人毕竟年幼,又是头次有孕,还是当心些为好,陛下去柏月宫瞧瞧吧,有陛下在,纯贵人和贤妃也安心些。“见陛下还在思忖,她又上前抚上陛下的肩膀:”皇肆关系国本,皇子公主们定能理解,等用完茶点,妾身会安排人送他们回宫,陛下放心。“闻言,陛下总算起身,向众人吩咐几句,朝柏月宫去了。
陛下走后,亭下沉默许多,半个时辰后,乾贵妃吩咐各宫宫人带皇子公主们回宫,珮荨看起来心情大好,蹦蹦跳跳朝我跑来,却在半路被虔贵妃叫住:“荨儿,你随哥哥回去!”说着,又朝韩佶道:“你先将她送回嵌巧宫。”闻言,珮荨同韩佶对视一眼,又一起看向我,虔贵妃的话说得不容抗拒,他们虽有疑虑,却不敢违抗,此时多言只怕对我不利,只好听话走开,我紧紧抓住衣角,面色从容跪在一旁。
众人走远,原本热闹的长亭片刻变得一片死寂,我不安的大气也不敢出,正要抬头,突然上来两个宫人将我架起压至水边,我眼看不妙正要呼叫求饶,却被整个投入水中,拼命挣扎将头伸出水面,来不及呼吸就又被死死按下,直到最后一口气用尽,池水灌进胸腔,我想我今夜大约是活不了了,于是任命的停止挣扎,透过水面看到岸上的人,依旧是方才那温婉可亲的样子,在夜色下美得惊心动魄,却让人胆寒,脑子里忽然想象出她以如何残忍的手段杀害姀妃的孩子,可我不过区区一个奴才啊。
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魂归长亭时,又被人抓住衣领拖出水池,我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吐水,急促的吸收着空气,恍惚间她行至面前,依旧衣衫整洁,美得不可方物,眼神却冷若冰霜:“不管你伺候过谁,听命于谁,如今你是珮荨的侍女,便要尽心服侍,本宫既然敢让你进嵌巧宫,就不怕你有二心,你若胆敢做半点对珮荨不利之事,本宫会加倍奉还到你和汴褚娥身上。“她带着宫人离去,整个长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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