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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计:第一皇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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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百般无奈,小玉儿双臂轻提裙角,缓缓跪了下去。一个死去了三年的女子,究竟有着多大的魅力,竟是将这个权掌天下的男人如此动容。
“爷,小玉儿无心冒犯,小玉儿自知自己的身份,断不敢妄求。爷不看那些人命,可否看着那张画卷?”心间寒凉,她紧紧瞌上眸子。爷的无情,她见得最多。府上姬妾,朝中大臣,哪个不惧爷的心思。
第202章 下雪()
空中卷下片片雪花,落在如绸肌骨上,霎时化成一滴水珠。
帐子内,一丝热气涌了出来,夹杂着些许肉香。
欢声笑语掠过耳畔,冷聿敛了敛眉梢的冷冽,变得温润起来,嘴角都扯出抹笑,转身掀帘子进了去。
小玉儿紧闭的眸子滑下一滴晶莹,抬手抹去。面上强颜欢笑,亦跟着冷聿掀帘子进了去。
***
大兴军营,上官西楼侧卧在榻上,眯着眸子不发一语。按时间算,阮儿这两日就要到了。
“皇上,饿坏了对身子不好,璇儿做了些糕点,此时还温热着,您趁热吃些。”一截皓腕洁白无瑕,上戴了一个镯子,翠绿中夹杂着鲜红。
上官西楼侧头,眉梢淡淡掠过郎璇儿“不是说你不用再进我帐子了么?”
无谓的言语,虽不乏警告,却也无太多的感情。
“爷,璇儿随了您这么多年,您真的忍心赶璇儿走?澜妃已经去世了三年了,璇儿就不如一个死了的人么?您这么挂念她,她若知道,九泉之下也会安心的。您为何不接受璇儿,您曾跟璇儿说过,那帝后之位,只给璇儿一人。确实,澜妃没能座上,可是璇儿至今仍什么都不是。璇儿愿意跟澜妃一起侍候皇上,这还不行么?璇儿抛却了礼义廉耻,跟在皇上身边,哪个人不知道璇儿已经是皇上的人了?”咬着唇,她将点心放到桌子上。
心已经是千疮百孔。早前若知道尹逝会把自己逼到这个绝境,她当初真的不会让她在西楼身边。
或许那时,她说一句,西楼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尹逝。
现在好悔啊,尹逝夺去了她所有的东西,她的地位,他的心。
上官西楼扫了眼她随即又是转过了头,他现在满身满心都是那日见到的身影,逝儿没死,这是他三年来最高兴的事,虽然她忘了过去,不过只要阮儿一到,他不久就可以带着她回宫了。
“如果一切都能重新来过多好。”郎璇儿反咬紧下唇,雾气在眸中凝着,只消一阵清风,便能落下。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朕就不会当她是颗棋子。”如果可以后悔,三年前他绝对会多加注意,就不会有逝儿死去的事。开始,他就会护着她。只是这哪里有什么后悔药。
“爷,你就不能安慰下璇儿吗?你非要把璇儿逼上死角吗?你知道璇儿爱你,从小就爱你,何必还要这么伤璇儿的心?”泪水终于落下,容貌皓艳的女子颤声道。
“璇儿,在没遇见逝儿之前,朕根本不知爱为何物。后来朕才发现,朕一直都是无心的。”
他心里悲苦,又说不得一分,此时听郎璇儿如此说,不禁苦笑连连。
他自恃过高,自以为爱的是郎璇儿,却不知心尖上何时住了另一个人。或许、是王府之后初见时,她娇羞的面庞。也或许、是她重回七王府求饶那几鞭子。
也或许都不是,只是‘他’落下悬崖时,她仿若失去天地一般的嘶吼。
沾满鲜红的长袍、如魔障般困着他。
人、总是不自知,在受了伤之后才知道,伤的又何止是自己?
郎璇儿明显一愣,身子微微一晃,咬了咬牙“爷从没有爱过璇儿吗?璇儿当真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璇儿,朕答应过她,宫中只有一妃,再无人可以并列她左右。”
“可是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三年了!”鼓起的勇气被系数浇灭,郎璇儿哽咽着蹲在地上。
“她没有死,等两日阮儿到了,我就去见她。”上官西楼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半晌,他才撑起了身子,在一旁取了袍子穿在身上。
“璇儿,你不适合这样的镯子,取下来罢。”
这是他出帐子的最后一句话,连看她一眼都不曾。
女子跌坐在地上,双手盖上眼睛,嘤嘤啜泣。有一种棋,走错一步,满盘皆输。她是不是从来是就错了?
下雪了,上官西楼伸出一只手,他记得逝儿最喜下雪的天。她说下雪的时候,世界是最纯洁的,最干净的。而他不能,他双手早已沾满鲜血,他早已看不得纯洁。
***
帘子里,谷雪隔着沙曼看外面。外面似乎下雪了,飘飘摇摇的。
心情有些激动,这是她到这里见到的第一场雪。
没有穿鞋子,她赤着脚跑出了帐子。
外面真在下着雪,鹅毛般的。
她兴奋的跳着脚,不顾冰凉的地上传来刺骨的寒。她喜欢,很喜欢这样的天气。说不清为什么,在现代时,她并非那么喜欢雪。只是现在抑制不住的喜欢。
背上一暖,有个大麾披到了她身上。同样的颜色,都是雪白的。她扯开嘴角笑,灿烂明媚。身后的人抿着唇,眸子紧紧盯着她的脚下。
“凉不凉?”许久,她以为人已经走了的时候,那人说了话。
她眸子弯成月牙,在空中看了半天,才道“喜欢,很干净。再也没有比雪更干净的东西了。”
男人的声音,如清泉一般,淡淡的笑声。
她低头,玄色的靴子,上金线纹着龙纹。
微惊,随即了然的笑,这绝非是冷聿。他虽是暗中的王,穿的也只是绣着祥云的靴,而能穿这个靴子的,她又知道的只有一人、嘉绪帝上官西楼。
第203章 宠()
“地上凉,怎么没有穿鞋子。”上官西楼眸光流转,唇角一扬,双臂将她猛地打横抱起。
谷雪始料未及,被他一抱,不禁一惊,张口便道“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他的怀抱出奇的暖,不像她想的那样冰冷。宽广的胸膛,挨上会有种心安。难得的安心,从未想过会在他身上感觉到。
雪越下越大,落在她抬起的眼睑上。上官西楼长得很是美,皓艳的脸庞,眸黑如潭,一望之下竟望不到底。这个男人,生的竟是比女子还要惑人。
心间有什么在破裂,她紧紧的盯着他。记忆里,似乎曾经也有个人霸道的把她打横抱起,那个人的怀抱也很暖,很让她心安。好模糊的景象,她只能看着脑海里的两个人越走越远。
“穿了鞋子再出来玩,我记得你说你喜欢冬天在冰上砸个窟窿钓鱼,你穿好了我陪你去钓鱼如何?”抱着怀中的柔软进了帐子,他坐在榻上,而她坐在他腿上。多么暧昧的姿势,他仿佛却是很自然,做惯了般的在帮她穿鞋。
她咬着唇,不知如何。他的劲很大,完全不容许她离开他的腿。鞋子被套在脚上,一切做的那么轻松。他可是一代帝王,却给她穿鞋。面对莫大的荣宠,她不知所措。
她深知,她不是澜妃尹逝。她只是谷雪。她现在享受的是一个男人对他死去妻子的宠溺。罪恶感徒生,口气有些僵硬“你怎么会来这里?没人看见你吗?”
“我想你了,知你喜欢雪,便带你去玩玩。你在军营里,我估摸着也没什么可以玩的。威城不远处的小镇上有块大池塘,此时上了冻。”他将谷雪的鞋子穿好,一切如以前般。轻吻上她的发。
谷雪浑身一颤,莫名的贪恋这个怀抱,她往里面靠了靠,又怕他发现,单手挽了挽耳边的发。发髻未梳,一头青丝披散。
上官西楼似乎察觉了出,嘴角扬起笑意,暖到心底。双手环在她腋下,架着她将她放到榻上,起身去屏风旁拿袍子。
“外边冷,多穿一些。”
“你怎知我在军营无趣?”在她面前,他省略了最尊贵的子,只称我。这个男人真的那么爱三年前暴薨的澜妃么?宠到了这个地步。
“你这闲不住的性子,如何按捺的住?跟个孩子般顽劣,不让你玩,还不如杀了你的痛快。”他在笑,又是走到谷雪身边,将白色狐裘拢紧一些。又是弯身将她抱了起来。
“我自己能走。。。”她直觉面颊发热,一个在自己而来并不熟知的男人这样对自己,怎的好意思?
“别动,你再吵旁人发现了,就去不成了。”他细声在她耳边呢喃,热气打在她的耳骨,一阵酥麻。
他确实看透了她想出去的心,知道她喜玩。可这似乎都是她的脾性。她何时对他说过?
心间不由得将这几日来的变故通通连在一起,上官西楼唤她逝儿,若漓对她以前的只字不提,冷聿的莫名的放纵。为什么都是对她?他们都仿佛对她很熟。她有些确定,她真的忘了什么,她以前真的存活过在这不知名的朝代。
耳垂突然一疼,谷雪猛地抬头,却是他咬了她的耳垂。面上又是一阵恼怒,她厌恶的伸手就推他“不要碰我。”
上官西楼的步子一顿,眉梢快速闪过一丝受伤,随即被掩了去“逝儿,这次、换我来追你好不好?”他深知之前她曾受过的伤,受过的苦。下半辈子,就由他来守护她。不离不弃。
怀里的人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不说话。发丝上,落上片片雪花。
他轻轻苦笑,没有声息。在他来说,看到她,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她还能任他抱着,还求什么?他们是夫妻,她曾说过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顺利的翻过城墙,城墙外有辆马车,车夫见到她们来,急忙打了帘子。
上官西楼未说话,抱着谷雪就进了马车。车夫当即也是跳上了马车,扬鞭一会,不消一会就消失在了威城门外。
车厢很大,他将谷雪放到座位上,在一旁的小茶几下拿出些吃食放在了小几上“吃些东西,都是你爱吃的。如果不想吃,就睡一会。到了我就叫你。”他一直浅浅笑着,模样俊美无双。
谷雪淡淡扫了眼他,这个惊采绝艳的人物,心思竟也是这么细致。桌上摆的确实都是她喜欢的零食,平日里先来无聊,嘴巴里不能少的东西。她虽然防备于他,心里还是知道他不会害了自己。不为别的,只为心里那种不知名的悸动。
“上官西楼。”她看着他,看到她也毛毛的,才道。
“恩?”他在一旁剥着花生,见她唤她,方看她。
她楞,她并不曾想说什么,嘴巴却叫了他的名字。看着他看自己,她突然有些卡了,只得干咳两声,面颊带红。
见她不说话,上官西楼饶有兴趣的将水袋拿了出来,也不揭穿“喝些水,还是温热的。”
谷雪突然觉得窘迫极了,这个男人明明看出来了,却装作看不见。只是用邪魅的眸子轻扫了她下,那一下,足够她胆颤三分。
那洞悉一切的眸子,早已察觉出了一切。谷雪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似她看到的这样。也是,哪个帝王不是睿智深沉,果敢狠辣。若做不到这点,如何做皇位,号令天下?
她突然有些害怕,在他面前,她竟是藏不起一分。
第204章 水犹寒①()
双手接过水袋,水袋外用鹿皮包着,摸起来却是是暖的。拔下瓶塞,谷雪低着眸子喝了几口才还给了他。
他不说话,接过水袋将手心剥好的花生仁递给谷雪。
她一时还是接受不了一个陌生男人如此细腻的对待,总归是有些不适应。扬眉看他,她细声问“你以前都这样对待你的妃子么?”
他闻言有些呆愣,看着她也是木木的,不一会却突地扬起了笑意,眉梢含情,低沉的笑声自他口中传出。谷雪撇撇嘴,她这是在讲笑话吗?哪里有这么好笑。
“朕、只喜欢给逝儿独一无二的宠爱。”暧昧的语气停留在耳边,他温热的唇已然蹭在了耳廓边缘。身上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全身被电流窜了满身。
“你别靠我这么近。”一股清香包围着自己,她往后退了退。上官西楼仿佛并没有听到她的话,跟着也挪了挪。
“逝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他额头抵着她的发顶。思绪蔓延。
“从前有一个男人一心想要得到一切,他算计别人,把别人狠狠踩在脚下。他是个无心的人,把身边的人都当做棋子,包括他的妻子。他就那样的活了二十多年。”他神情有些冷冽,面庞上紧蹙起眉头,声音却是柔顺的与方才一样。大抵是怕怀中的人察觉,他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
“可是后来,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生命里,那是他的侧妃,他并不爱她,也不施舍感情给她。他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像原来般一条路走到黑,他以为那不过也是一个棋子。他利用她,提防她,伤害她。可是他错了,终究错了。他看着她一步步痛苦,一步步挣扎,一步步走向衰败。看着她不惜用她的命换取他活命的一丝机会,看着她割腕喂自己血,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心痛了,原来、他也是有心的。原来,他冰冷的心也会疼。他想弥补那人,但是一切都晚了。她的身子已是大劫,偏逢她还怀了男人的孩子,她那一胎保不住了。大夫说那孩子活不了。她偏偏执拗,不肯落胎。为此她跟男人差些决裂,男人心疼她,只能背地里偷着研究医书,他本什么都不会,只是那几个月,他学会了好多医术,有的连大夫都不知道。他想给女子一个惊喜,却不知为何那一夜自书房醒来,他仿若变了个人。他忘记了曾经的轰轰烈烈,忘了他还爱那个女子。他只听凭着心底的意思。他要娶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为妻。那夜,女子居住的屋子突起大火,女子无奈之下竟是用匕首将肚子剖了开,将孩子取了出来。等男人得知,一切都晚了,大火绵延,将屋子整个烧毁。男人抱着孩子,思绪些微浮上脑海,他能感觉到痛了。可是恢复记忆是如此漫长,他忘得痛苦,想起的更是痛苦。”往昔的情境仿佛还清晰在眼前,一幕幕挥之不去的鲜红,绚烂离别,只是已阔别三年。他突然有些不忍说下下,语音里隐隐的带着几分凄楚。
怀中的人比以往都安静,他松了手劲。下一刻她就倒了下来。
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原来她睡着了。将她身子放好,又扯了个被子盖在她身上,他淡若烟云的叹息声飘过谷雪耳畔。
“逝儿,朕想你了。”其实,明知道她听不见,他还是抚上了她的发丝,唇瓣轻吻她的额头。
如蝶翼一般的吻,她忍住了没有颤抖。明明听到了他的悲哀,明明体会到了他的辛酸,却再也无法面对。她不知如何面对这样的上官西楼。也可以说,她不敢面对。她不知拿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该说什么?怎么说?她都不知道。所以,干脆不说吧。
小颖,你说感情的世界里,谁先付出谁就输了。那我如今,是赢是输?表面上我是赢了,可是我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听他说,我心中也是痛,这种痛,蚀骨的厉害。世上有轮回吗?我为何又会来到这里?命么?不、我不信命。
只是,如小颖所说,或许这就是天意所许,逃不掉,忘不了,生生世世。
身旁的人也躺在了她身侧,与她同盖一薄被。她侧着的身子半睁开眸子,眸光及处,陶红木的小几上,仍有着几个剥好的花生仁。
腰上,一只直接分明的大手轻轻的搭上,他整个人窝在她身后,将她环在怀中,满有种大鸡护小鸡的感觉。
他的呼吸很轻,耳边忽冷忽热,谷雪半眯着的眼,她还是喜欢这种感觉的。熟悉的感觉,虽分明不记得,却也是欢喜。
或许,梦中一睁开眸子,那个坚毅到无情的背影,那个推门而出都不曾回头的背影,是他呢?
传闻大兴嘉绪帝有兄弟十余人,最不起眼的当属如今这个帝王了。听闻,他从来就喜欢摆弄些花枝子,不谙世事多年,却怎样一夕之间大权在握。皇权与睿智兼得?有人说,外表看起来温顺的人,这个人不是机傻,就是极精。
腰间的大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捏了她一把,她吃痛微微凝眉,想要说什么却是咽了回去。
“逝儿,我曾说过,你睡着的鼻息重,你是真睡假睡,朕一听便知。”浅浅的笑意,声音在耳畔吹吸可闻。
她没有答话,她是浅猜了人心,例如他。
***
舒广袖,笛声渐至。残烛摇,阴雨春秋。
仓朔皇城内,大乱四起。冷聿终究是班师回了朝,就在谷雪与上官西楼架马走后的半个时辰。
第205章 水犹寒②()
遍寻整个军营,都未曾找到她的身影。冷聿一急之下遣了辛若漓,外留了两万兵士在威城等候守城。
辛若漓站在城楼上,远远的望着远方。依谷雪的脚程,确实能在人不知的情况下出城,不过她在这里什么都不认识,又能去哪?
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人就是、上官西楼!
他带走了谷雪!若不是,大兴军队怎齐齐退出五里有余?
谷雪怎会跟他走?莫非。。。恢复记忆了?
寒冷充满四肢百骸,她徒然打个了寒颤。雪还在下,眸光及处,皆是一片雪白。
冷聿带着小玉儿走了,临行前,她看见了小玉儿坚定不移的目光,她、也深爱着冷聿吧?此次回去,想必是抱了必死的心。
听闻仓朔内部起了内乱,好多大臣一致倒戈。冷聿这次回去,怕是不是什么好事。他回去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皇帝退位,他登大座,杀戮四起,血流十里。另一个就是冷聿被诛,皇帝灭他从前的势力,府上数百人皆数陪葬。
无人知道的结局,大兴刚刚平定,仓朔又起乱事。仓朔这次内乱来势汹汹,江湖术士在江湖上风潮暗涌,宫廷上,朝臣虎视眈眈。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辛若漓看了眼天边,那里还在飘着雪花。乱世烽火连天,哪里是家?
***
池塘边,车夫将马车靠边,弯腰下了马车,恭声道“爷,到了。”
帘子里,男人淡淡恩了一声,一手掀开帘子,让女子先行。
一袭白袍,外罩同色狐裘。她小步出了马车,车夫早已把板凳备好,她踩着板凳落在了地上。
那人随后也是下了来,将女子拥入怀里,如至宝般。
行走的人不禁驻足观看,那两个人如遗世独立般站在那里,男子那惑城的容颜,眸黑如墨,仿若远山浓翠。女子虽不是多么貌美的容颜,却有一股子清雅淡然,眉梢钿花,仿似不染纤尘的白莲。怎么看怎么都是绝对般配的一对。
有当铺的伙计看到女子发上的簪子,不禁惊呆。那种玉,他终其一生都未曾见过。听掌柜的说,这种玉,价值连城。
女子巧笑嫣然,脸上嫣红淡淡,启唇看着远处池塘“我要吃烤鱼。”
“好。”他应,如多年前的宠爱。马车上,他亲手为她描钿花,为她绾起三千发丝。他记得她说,红嘴犀鸟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的一生一世只许给她,这个能要了他命的女人。
谷雪提起裙角,轻轻踩下池塘。冰很厚,足矣立足玩闹。
男人随之也下了去,与她一起往池塘深处走去。
行人大惊,这俩人莫不是要殉情?
车夫在一旁拿出了铁铲,与一套钓鱼竿,默默跟在两人身后,与其隔着两三米。
雪在下,将冰上覆了很厚的一层雪。靴子踩在上面,吱呀吱呀的。
她不禁浅浅笑出了声,蹲下身子抱起一把雪靠近脸庞,轻声道“你可知,这漫天大雪为谁而下?”
他低头看她,大手将她手中的雪扶到地上“雪太凉,会伤了皮肤。”
“上官西楼,你莫当我不知。今个一早军营里就已经不安静了。说皇城那边出了乱子,来势极凶猛,冷聿打算携着妻子小玉儿回朝,你以为我跟你出来是做什么?”她突然不做声。是了,她怎么不知道这些事?她谷雪并非傻子,有时候不去想并不代表不知道。冷聿走了,边疆的军士岂是上官西楼的对手?她不走,若漓就也不能走。
出乎意料,他轻声笑了,单手挑了下她额前的刘海。他的逝儿从来都不笨,反而是心间藏着智慧之人。大智若愚,才是她。
“你要守威城。”他说的很浅,似乎跟他无关似的。
“是,仓朔打乱,大兴趁此机会攻城略地,仓朔左右逢敌,怎堪受得?”是她用了心,不想冷聿惨败,若冷聿败了,这威城便是她说了算,威城会是他的包容所,让他死灰复燃。
她利用了上官西楼,虽然这连她都是不敢相信。马车上他为自己描钿花,认真的神态她一一收入眼底。这份情,她不敢接受。
“逝儿,大兴是朕的,也是你的。你若想要,朕给你十座城池又有何妨?只是莫要再伤了朕给你的心,好不好?”
车夫已经在凿洞,上官西楼看了眼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哀伤。
手被他硬生生掰开,他双手覆上她的手“我的心在你这里,别再弄丢他了。”
一股痛涌上,喉间一丝咸腥,她抵住舌尖,狠狠压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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