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心理学:阴山入梦惊魂记-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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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康大踏步地向洞窟外走去，看来是打算立刻启程。但是他刚走到洞口时，身体忽然再次僵住，僵得比进入洞窟看到尸体时厉害得多。

　　　　崔老二也注意到了，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大哥，你怎么了？”

　　　　“活见鬼。”老康的声音抖得像风中之烛，“我好像看到我老娘了。”

第148章　不该出现的脚印（）　
强烈的阳光照在洞窟外的荒野上，地面反射出的光芒白中带金，几匹背着辎重的马懒洋洋地站在十几步外，听到众人的脚步声，它们好奇地向这边望来，似乎在判断是否又要开始旅程。

　　　　我的眼睛适应了暗处，冷不丁被这正午的阳光晃得有些头晕目眩。我闭上眼睛揉了揉，再睁开：别说老康的娘，连只拉屎的兔子都没发现。

　　　　老康还是站在原地，脸色煞白，嘴唇抖得很厉害。崔老二像是被他传染了，表情同样很难看，不过说话还算利索：“太阳刺眼，你看错了吧？”

　　　　“她站在马旁边，一眨眼就不见了。”老康晃了几下脑袋，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疾步向那几匹马走去，扫视着地面，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失望地叹了口气，“你们留下的脚印太多，分辨不出有没有她的。”

　　　　“你们娘儿俩四十年没见了，怎么能确定是她？”佘颖问。

　　　　“因为袍子。”老康指了指她长袍的下摆，“虽然只是一瞬间，我没看清她的脸，但是看到了袍子，它有五瓣袍襟，巫教里只有大女巫才能穿这种袍子。”

　　　　崔老二貌似不太能接受这种说法，嘟哝着坚持认为他大哥看走了眼，老康被激怒了，厉声道：“换做你，会看错那件袍子么？”

　　　　这一嗓子颇有成效，崔老二缩了缩脖子嗫嚅了几句，没有再不识时务地反驳。

　　　　“甭管怎么样，咱们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我见气氛尴尬，连忙打了个圆场，“康老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赶紧回马车上歇息，咱们启程后还得靠你指点方向呢。”

　　　　随从们都很有眼力劲，听到我说这话，立刻跑过来几个搀扶着老康向马车走去。崔老二横了我一眼，紧跟而去，我觉得少了个人，回头一看，孙先生正从洞窟里踱了出来，令我大为不解的是，他的脸色居然也很难看，说好听点是惊疑交加，说难听点跟撞邪了差不多。

　　　　这家伙是什么情况？这个梦境是他编排好，令佘颖深陷其中的，怎么听到老康的娘出现后会这幅表情？莫非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料？

　　　　佘颖拽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上队伍：“老康今年五十多，他娘最年轻也得七十多，即便她是诈死，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太太也不可能像女侠一样说消失就消失。”

　　　　“你觉得那是老康的错觉？”

　　　　她立刻否认：“不，要说是错觉，在归神墓里见了他老娘那么多杰作，早该出错觉了。你以前跟我说这个梦境尽管古怪，可细细推敲，一切都很符合逻辑，除了孙先生在饵庙忽然消失又出现在康仁执身边。如今老康的娘跟鬼似的，岂不是又多了一桩不符合逻辑的事么？你看孙先生的表情，连他都猜不透，实在有趣。”

　　　　我嗯了一声，敌人心神不宁，对我们来说至少不是坏事。

　　　　“史书上对老康。。。。。。安禄山的娘有没有详细记载？”我问，“这么邪门的老太太，怎么也值得多费点笔墨啊。”

　　　　“昨晚跟你说的已经是全部记载了。”佘颖微微苦笑，“除了知道她是个突厥女巫，叫阿史德，年轻时曾经向轧荦山求子，生了安禄山，后来改嫁之外，别的一切都是谜。似乎她的人生从安禄山离家出走后便中断了。”

　　　　“儿子名气大，当母亲的未必能沾得上光啊。”我感慨道。

　　　　“到也未必，或许是她根本不想出名。。。。。。你相信世上有完美犯罪么？”

　　　　我被她问得摸不到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相信啊，怎么？”

　　　　“有人说世上根本不存在完美犯罪，任何犯罪都会留下破绽。”

　　　　“只要不被人发现就行了嘛。像我小时候干的一些事，只要我自己不承认，鬼都猜不到。。。。。。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老康的娘也是这样。”

　　　　“虽然现在还是猜不透她的目的，但我敢肯定，无论她想做什么，一定不希望被无关的人知晓。她希望自己永远沉浸在历史的黑暗中，实际上也做到了。”

　　　　我回味着佘颖的话，这个谜一样的女人，身上究竟背负着什么样的秘密，才会促使她做出这种选择？我对她忽然产生了浓厚的情绪，甚至很想见她一面。

　　　　这个念头促使我回头看了眼五将窟，从这个角度看，它完全是个毫不起眼的土丘，谁能想象到里边隐藏着那么多恐怖与罪恶？

　　　　毫无征兆地，土丘顶端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似乎能吸收阳光，在太阳的直射下，身体依然是黑色的，一阵强风掠过，五瓣衣襟展开，猎猎飞舞。

　　　　我惊呆了，还没来得及叫佘颖，这个黑色的人影便消失了，像是从来未曾出现过。

　　　　先前远远跟在后边的孙先生注意到了我表情的变化，他猛地回头，结果晚了一点，什么都没看到。

　　　　他加快脚步赶了上来，经过我们身边时，视线扫了一个来回，落在我身上的时候，冰冷无情，但是看到佘颖时，他的眼神忽然充满了憎恨与怨毒，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的仇恨。

　　　　待他走远后，我和佘颖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我惊诧，她茫然。

　　　　老康阴沉着脸坐在马车上，见我们回来也不说话，对着车夫挥挥手，车夫心领神会，高喊一声全体出发。崔老二和孙先生带的人在前，老康的随从殿后，一行人向西北缓缓行进。

　　　　此处的气候跟阴山附近区别颇大，虽是秋天，但阳光里的灼热火辣丝毫不逊于夏日。行进了很久，太阳从穹顶向西偏移了一大截，约莫距离落山顶多有两个小时。

　　　　周围的荒野无穷无尽，地势没有任何欺负，远处也没有任何可以当参照物的东西，时间久了给人一种原地踏步的错觉。地面上的砂层越来越厚，马车经过后留下的轨迹也越来越深，然而我向后望去，没有看到预想中车辙连天际的景象。原来风在不知不觉中变大，地面的沙砾宛如奔腾的蚁群，向东南前进，不细看的话还以为有一层浅金色的雾在漂浮。

　　　　“咱们会不会遇到沙暴？”我担心地问。

　　　　老康睁眼看了一下又闭上了：“一两日之内不会起大风。”

　　　　“你这么不管不顾真的没问题么？”我还是放不下心，“那个五将窟的位置只有你最清楚，让崔二哥头前带路，万一走岔了怎么办？”

　　　　“刚到沙漠的边上你慌个屁！”老康不耐烦道，“等崔老二带着咱们找到水源，补充一下我再指路也不迟。”

　　　　这种地方还会有水源？

　　　　“沙漠是在不断扩大的。”佘颖解释道，“咱们路过的荒野，在几十上百年前同样是草原，有些比较大的湖泊虽然面积减小得跟池塘差不多，但是只要地下水不枯竭，它们就不会干涸。”

　　　　“你俩安静点。”老康的心情依然很不美丽，“我在琢磨事，别吱哩哇啦的添乱。”

　　　　果然母威深似海，只是见到疑似亲娘的影子一闪而过，便足足让他闹心了几个小时。我很想知道如果老太太现身在他面前，这胖子会不会吓得一个屁把自己蹦到月亮上去。

　　　　“大哥，不好了！”

　　　　崔老二忽然驾马从前边疾奔而来，人还没到声音先到，吓得老康打了个哆嗦。

　　　　“怎么回事？”老康怒冲冲地反吼回去，“遇见鬼了？”

　　　　“前边有脚印！”崔老二满脸惶恐，“水源附近有很多脚印！”

　　　　“哦？”老康平静下来，“什么样的脚印？”

　　　　“不是回纥人的，也不是咱们这边的。”崔老二向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会不会是剩下的血骑复活后，他们的手下都跟着。。。。。。活了过来？”

　　　　“走！”老康大声道，“带我去看！”

第149章　掘地三尺（）　
老康一声令下，马车疾行了几百米，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黄褐色的土圈，一眼望不到边。土圈四周高中间低，越是靠里，土壤的颜色越深，湿度越大，中心部分在阳光下散射出黝黑的光泽，看起来像是片烂泥潭。

　　　　崔老二说的脚印出现在土圈边缘，密密麻麻一大片，因为互相重叠的太多，无法清楚地计算出数量，不过至少数百人之众。至于通向圆心的脚印，差不多有二三十人。这些脚印去时浅返时深，显然是在来回取水。

　　　　“这些人的脚印最后消失在什么地方？”老康问。

　　　　“西北三里地之外，之后的脚印被风沙盖住了。”崔老二的表情很严峻，“我仔细检查了这些脚印，他们都穿着靴子，靴底的纹路跟行商常穿的那种差不多，可是行商顶多十几人一队，两三百人凑在一起闻所未闻，所以他们一定是为了掩人耳目，乔装打扮成商队的模样。”

　　　　“你认为他们是当年那伙盗匪的余党，有什么凭据？”

　　　　“回纥人只会派骑兵巡视边境，这里只有人的脚印，连一匹马都没有。如果是行商就更不可能了，没有马匹骆驼，货物放在哪里？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是当年的那伙人，听说血骑复生，集结起来去另一座五将窟，不管是保护他们的主子，还是集结起来准备行动，都讲得通。”

　　　　老康凝视着西北：“集结起来准备行动。。。。。。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崔老二愣了一下：“当然是为了对付咱们。”

　　　　老康摆了摆手：“他们绕开了第一座五将窟，直奔第二座，意味着这些人知道咱们一路来的所做作为和动向，肯定也知道咱们带了多少人马。集结了几百人来对付咱们区区数十人，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那么大哥你的意思是？”

　　　　“假如他们径直向西北前行，穿过沙漠，会到达什么地方？”

　　　　崔老二瞪圆了眼：“回纥牙帐！你认为这伙人的目标是回纥可汗么。。。。。。不可能！那伙盗匪本来就是回纥人伪装的，他们为什么要刺杀自己的可汗？”

　　　　“有什么不可能的？”老康淡然一笑，“咱们突厥还兴旺的时候，好几个大部族一直在打可汗宝座的主意。回纥人又不是神仙，冒出同样的念头有什么不可能的？”

　　　　“皇帝人人想当，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从这里出发横穿沙漠，至少要五六天，倘若遇到风沙，还要再加四五天。他们没有马匹，除非每个人什么都不带，身上挂满水袋，才能勉强走出沙漠。血骑再厉害，剩下的加起来只有四个人，面对回纥牙帐的重兵，根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哦？”老康似乎不太能接受他的分析，“难道没有别的捷径穿过沙漠？”

　　　　“绝对没有！”崔老二涨红了脸，“以前我好歹去过几次西域，这里的情况我比你熟悉，大哥，你应该相信我！”

　　　　老康深深地注视着他，忽然微微一笑：“你说得对，我相信你。那你认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原路返回啊，咱们总不能明知前边有陷阱还往里钻吧？”

　　　　“你放心，前边没有陷阱。”老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沙漠里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无处设伏。那些人没马匹，就算相遇了也追不上咱们。”

　　　　“他们可以在五将窟里设置埋伏啊！”

　　　　“老二你是不是傻了，沙漠里哪儿来的洞窟？”老康爆发出一阵大笑，“别胡思乱想了，你带人挖洞取水，补充好了咱们继续前进。不用多问，到了地方你就能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说完这话，他不再理会满脸诧异的崔老二，边笑边向马车走去。

　　　　不知为什么，跟崔老二争执了半天，没有得出个明确的结论，老康的心情反而一下子变好了。等我们上车后，他笑吟吟地叹了口气：“我这兄弟平时对我很恭敬，唯独涉及到行军布阵，作战方略，根本不会给我留面子，急了照样直眉瞪眼。”

　　　　“康老大偏偏喜欢他这种性格，不是么？”佘颖也笑着反问。

　　　　“比起别人，我更愿意相信他。”老康没有正面回答，他注意到我一直没开口，对我扬了扬下巴，“喂，小子，你心里有事，说出来。别讲瞎话，我大概能猜到。”

　　　　我怔了下，嘿嘿一笑：“既然这么有把握，那你就猜猜看呗？”

　　　　老康撇撇嘴，似是嘲笑我的兜圈子等于在做无用功：“在你心里，始终没有把老康和安禄山对上号。刚才听了我和崔老二的那番对话，脑子有点恍惚，对不对？”

　　　　我犹豫着，最终承认了。

　　　　“在你心里，安禄山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康笑眯眯地问，“直说无妨，我保证不生气。”

　　　　这倒霉问题叫我怎么回答？！要是和他不熟，我可以像穿越剧里的男女主人公一样，巧舌如簧狂拍马屁，说他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大豪杰，如今我这么讲，康胖子绝对会认为我是在挖苦讽刺他，保证不生气绝对会变成保证生气。

　　　　实话实说也不行，我总不能对他说，如果你不造反，在历史上会是个挺幽默的家伙。虽然这位安禄山只是梦里的人物，但冒充先知估计也没好果子吃。

　　　　“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对你这种大人物完全不了解。不是我不想评价，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我斟字酌句地说。

　　　　老康满脸不出意料的表情：“你这小子明明就是不敢说。民间传言里，把我说得跟傻子一样，除了扮丑讨好皇帝和贵妃，再没有别的本事，这些你以为我都不知道么？”

　　　　“民间传言当不得真，他们还说皇上最喜欢喝贵妃的洗澡水，每次能喝一大盆呢。”我苦笑道，“这种话听听也就算了，我从来不信。”

　　　　老康哈哈一笑：“以前我和你说过，君子之交淡他妈的如水，咱们互相不问来历，办完了各自的事从此天各一方互不相见，可惜你俩不争气，被崔老二抓了回来。不过这话现在依然有效，你们是段续和佘颖，我还是老康，不是什么安禄山。等一切结束，我会给你们每人一匹马，食物和水，亲自送你们离开，这次可千万走得远远的，莫要再相见了。”

　　　　“康老大，你为什么如此关照我们？”佘颖低声问。

　　　　“因为你们能过我想过而过不了的日子。”老康侧过脸，注视着渐渐变暗的天空，“以后想到你们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自由自在地生活，对我来说多少是种安慰。”

　　　　“自由自在对你来说很难么？”

　　　　“不难。”老康慢慢吐出一口气，“难的是人一旦有了愿望，就没了自由。”

　　　　“你的愿望是什么？”

　　　　老康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做一件别人认为我永远做不到的事。”

　　　　我连忙给佘颖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多问了，倘若老康一时兴起，说他要起兵造反登基当皇帝，我们的下场会和那些知道的太多的人一模一样。

　　　　佘颖沉默了，老康伸了个懒腰，重新躺回他的安乐窝里闷头大睡。

　　　　他这一睡足足睡到天色黑透，月满则缺，天空中的星星比以前显得明亮了许多。老康爬起身靠在窗边盯着星星，时不时用手指在地面画着什么，嘴里嘟嘟哝哝。其间他喊崔老二来了几次，每次都是要他稍微调整行进的方向。

　　　　按照这种节奏，人马足足又走了至少两个多小时，老康再次唤来崔老二，见崔老二的脸色有些苦涩，他笑了。

　　　　“饿坏了吧？你告诉他们都停下来，生火造饭，吃饱喝足就该干活了。”

　　　　“干什么活？”崔老二有些紧张。

　　　　老康让车夫停车，他下车在周围转悠了半天，在一处微微隆起的沙丘前停住，伸手一指：

　　　　“这里，掘地三尺。”

第150章　第二口肉棺（）　
我在里读过分金定穴术，主人公根据周围的风水外加天上的星星，在心里一顿计算，就能找到墓穴的入口。这种本事令我羡慕不已，曾经在县城的旧书店里泡了好些日子，希望能撞大运找到本残破的古书学到秘诀，好去寻找外曾祖父留下的土匪宝藏。

　　　　然而比起老康，那些主人公简直弱爆了。这里除了一望无垠的沙子，地上没有任何可以做参照的物件，仅凭天空中的星星便能定位，我不由得怀疑老康要么有些神通，要么脑子里装了个gps芯片。

　　　　后者当然不可能，前者也不是很有说服力，所以等到吃饱喝足，众人开始挖坑时，我凑到站在一边监工的老康身旁，悄声问他怎么知道这个沙丘下有座五将窟。

　　　　老康飘逸地摸了摸胡子，飘逸地告诉我天机不可泄露。

　　　　相处这些天，我很清楚他的脾气，知道花言巧语也没法从他嘴里套出答案，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当苦力的诸位身上。

　　　　众人拾柴火焰高，众人挖坑同样嗖嗖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沙丘被掏出个四五米宽，三尺多深的坑。

　　　　见什么都没有，崔老二让他们停手，向老康投来征询的目光。

　　　　“继续挖啊，发什么呆？！”老康骂道，“你们还真老实，我说掘地三尺，挖到三尺就停手，以前喝酒吃肉时我让你们别吃撑着，怎么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没一个听话的？赶紧挖！”

　　　　这时我看出了一些门道：眼前的这个沙丘虽然和周围的看起来差不多，但在夜风的吹拂下，表面的沙粒纹丝不动，坑挖的挺深，周围的沙壁却平整无比，除了湿气外肯定另有别的东西将它们聚集在一起。

　　　　佘颖悄悄拉了下我的袖口，我心领神会，伸开胳膊打了个呵欠，向旁边无人的地方走去，待到离人群十几米之外方才停下脚步。

　　　　“怎么了？”我问，“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么？”

　　　　“你没闻出来？坑里穿出来的味道跟血骑身上的一模一样，我敢肯定是红线分泌物的味儿。沙丘下边不知埋的什么玩意，可我认为十有八九不是五将窟。”

　　　　“你不是认为有五座五将窟的么，看样子老康也这么想，而且他似乎知道的更多。”我奇道，“怎么到了地方你又改变了想法？”

　　　　“按理说确实应该有五座，不过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她迟疑道，“哎，我说不清原因，总之小心无大错。”

　　　　换做别人，我肯定会嘲笑她神经过敏，然而佘颖的直觉向来准确得近乎邪门，于是我点点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挖坑的随从忽然发出惊叫，站在周围负责警戒的众人纷纷围了过来，一个个的脸上都满是惊讶诧异，我拉着佘颖快步返回，伸长脖子向坑里一看，好似挖出了个温泉一般，坑底满是红黑色的液体，并且咕噜噜地冒着气泡，腥臊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佘颖的鼻子果然很灵，沙丘下边有这么多红线的分泌物，难怪沙子会聚拢不散。

　　　　“大哥，这里不像是洞窟的入口。”崔老二也意识到不对劲，“咱们还要继续挖么？”

　　　　“挖！”老康像是铁了心，“你们先挖条排水沟，等这些鬼东西流光了后接着挖！”

　　　　此时此刻就能看出正规军和土匪的区别了，老康的手下们尽管心存疑虑，可见他发话，丝毫不敢犹豫，七手八脚地朝地势低的位置挖了条窄沟，不多时，那些液体便涌向沙丘下方，足足流了三四分钟才停住。

　　　　水流光后，坑底重见天日，多了个井口大小的洞，刚才那些液体正是从洞里涌出来的。随从想要再接再厉时，老康却改了主意。

　　　　他喝令全部停手，自己跳进坑里，拿了个火把蹲在洞边端详了半天，拔刀在火把上挑下一截燃烧的布片扔进洞里，然后摇了摇头。

　　　　“怎么样？”崔老二来到他身边，紧张而关切地问。

　　　　“你的预感没错。”老康表情复杂地说，“这里的确不是洞窟的入口，但里边有个东西。”

　　　　“什么东西？”

　　　　老康没有回答，又挑下一截燃烧的布片扔进洞里。崔老二探头去看，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跟老康一样复杂。

　　　　“硬挖的话，我担心会出现意外。”老康拍拍他的肩膀，“你能把这东西给拖出来么？”

　　　　崔老二略加思索，伸手在腰间摸索了一会，取出了一条类似飞虎爪的玩意，区别在于顶端的铁爪有八个钩，尖端锐利钩身粗大，连接铁钩的也并非寻常的绳索，而是一条铁索。

　　　　他轻轻摇动着铁爪，然后对老康点了一下头，当老康第三次将燃烧的布片扔下去时，崔老二的铁爪也同时甩进了洞里。

　　　　崔老二抓住铁索，顺时针转了几个圈，接着向上用力拉了两下，确定铁爪已经牢牢地勾住了洞里的东西，于是招呼随从过来，一起用力往外拖。

　　　　算上崔老二，六条大汉喊了半天号子，铁索向外移动了不到半米，他们便力竭不支。崔老二气得骂了几声，派人找了条绳索系在铁索上，又招呼来六个随从站在刚才挖出的排水沟里，一声令下，十二个人拔河一般的拼命向后用力，绷得紧紧的铁索终于缓慢而持续不断地从洞里渐渐向外移动。

　　　　拔到最后，里边的东西似乎卡在了洞口，众人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