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心理学:阴山入梦惊魂记-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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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教的秘密我很清楚，确实没什么可以用来帮你的。”阿史德无奈地摇摇头，“这句话我对你说过很多次，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男人脸上的表情突然消失了，像是戴上了一张假面具：“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明明自己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却不肯跟我分享。”

　　　　“天大的好处？”阿史德讶异地问，“你把话说清楚，是什么意思？”

　　　　“和我成亲时，你白发很多，未老先衰，最近反而越来越年轻。”男人冷笑道，“以前我从巫师那里听过传言，说你掌握了长生不老之术，当时我觉得纯属无稽之谈，如今看来。。。。。。嘿嘿。”

　　　　阿史德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你。。。。。。你居然会相信那种谣言？”

　　　　“本来不信。”男人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不紧不慢地道：“可是巫师们全部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我就不由得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秘密，被人一一灭口了呢？”

　　　　“够了！”痛苦的细纹出现在阿史德双眉间，“我答应嫁给你，是因为觉得你算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可以胜任我儿子的父亲，没想到你，你。。。。。。”

　　　　“我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么？等到我死后，你让儿子继承部族之长，然后母子俩永享富贵，对不对？”男人英朗的脸上浮现出一层邪气，“你当然不会承认，不过我可以去问问你的儿子，他还算实诚，大不了再用点手段，我相信他会说实话。”

　　　　“他什么都不知道！”阿史德喊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卑鄙的人！”

　　　　“被你逼的。”男人悠然道，“巫师们都说你是篡位当上的大女巫，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妥，弱肉强食天经地义。本以为你是个果断干练，知晓利害的女人，所以才历尽周折娶你过来，没想到你和别的女人一样，私心重而目光短浅。我就算用些卑鄙的手段，也是被逼无奈，你怪不得我。”

　　　　阿史德挺起腰，像是要站起来跟他拼命，男人的手迅速移到腰间，攥紧刀柄，然而他的语调却非常温柔：“我知道你不是怕死的人，可你总得为儿子考虑。”

　　　　她提起的一口气顿时泄了，身体佝偻下去。

　　　　“如果你真是篡位当上的大女巫，那再好不过。巫教对你来说不过是实现目标的工具，没什么忠诚可言。”男人趁热打铁道，“你何必那么死心眼，咱们虽然是半路夫妻，但我这些年对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

　　　　阿史德没有回答，旁观的我却差点气炸了肺：听老康说，他的继父对他很好，是非常善良的人，现在这么一看简直是大相径庭。这厮不仅虚伪无情，还愚蠢到了家：阿史德明明是因为觉得后半生有了依靠，心情愉悦才重换青春，居然被他当成是长生不老的证据。鬼迷心窍之下，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以老康为要挟，逼迫自己的妻子吐露所谓的秘密，而且句句话如刀子般直刺旧伤。

　　　　他被改造成血骑一点也不冤！被崔老二几刀大卸八块简直大快人心，我甚至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再补上几刀。

　　　　我想对佘颖抒发一下愤懑之情，却注意到她两眼发直，不知在想什么，以为是被气呆了，出声询问，她木然地摇摇头，告诉我她不想说话。

　　　　佘颖失魂落魄，阿史德却回过了神。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

　　　　“好，我会告诉你长生不死的秘密，明天我就带你去巫教的遗址。”

　　　　“真的？”男人喜道，但又有些狐疑，“你没有骗我？”

　　　　“虽然你觉得我私心重目光短浅，可是利害我还是懂的。”阿史德木然道，“儿子在你手里，我不会欺骗你的。”

　　　　男人大喜过望，走上前拉起她的手说了一箩筐赞美之眼，听得我头皮发麻。这时有人在帐篷口禀告晚餐备好，他应了声，拽着阿史德大踏步地走出了帐篷。

　　　　晚餐很热闹，众人的脸上都笑意盎然，阿史德勉强挤出笑容，四下应酬。我特意寻找了一下老康，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心中了然：他的继父在来找阿史德前，便已将他看管起来，以防生变。

　　　　虽然我一直对阿史德的狠辣心有余悸，没有任何好感，但想到她居然嫁了个这样一个丈夫，不禁多少有些同情起来。

　　　　由于是庆功宴，众人心情愉悦，喝起酒来格外奔放，没过多久就醉倒了一大片，只剩下几个放哨的汉子。

　　　　阿史德站起身，对他们打了个招呼，说是头疼，要到附近转转。汉子们见她孤身一人，又是步行，没有阻止，只是提醒她别走太远，早些回来。

　　　　她边走边留意身后的动静，确定无人跟踪，距离帐篷甚远后，从怀里取出一根木管，拔开塞子，一道散发着荧光的绿烟从里边飘出，直奔天空。虽然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不甚明亮，但在远方的黑暗处，依然可以看得真切。

　　　　过不多时，三个人幽灵般的从黑暗中冒出，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他们在距离阿史德四五米之外停下，左右的两个人向前一步，站成犄角之势，显见对阿史德有所戒备。

　　　　借着月光，看清他们的面孔后，我大感意外：这三个不是别人，正是在上任大女巫前往阿史德的住处时，在草原上碰面的人。为首的年轻人蓄起了胡子，眉宇间的稚嫩被阴鸷取代，嘴角挂着一丝冷淡而讥讽的笑意。他的两个护卫倒是没多大变化，面貌极其相似，一看便知是对孪生兄弟。

　　　　“难得你主动约见我们，我还以为从我祖父那时起，和大女巫建立的良好关系要毁在你我这一代了。”年轻人戏谑道，“不过你足足迟到了半个时辰。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我的部族有些麻烦。”

　　　　“如果是这件事，你就不要再啰嗦了。”年轻人不耐烦地说，“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只要你丈夫不去联合别的部族与我做对，我也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可你丈夫置若罔闻，打了个埋伏，杀伤了我们不少兄弟，这笔账我不能不跟他算。”

　　　　“我这次来就是请你跟他算账的。今夜他们在举办庆功宴，现在个个酩酊大醉，我希望你能将这个部族。。。。。。”阿史德停了停，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赶尽杀绝。”

第170章　焚心（）　
年轻人愣住了，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

　　　　“因为这个部族现在不仅挡了你的路，也挡了我的路。”阿史德冷冷道。

　　　　“他们怎么挡了你的路？”

　　　　“我在帮你做事时，似乎从来没有刨根问底。”

　　　　阿史德的回答令年轻人为之哑然，他垂下眼皮思忖了片刻：“我倒是很乐意帮你这个忙，不过事先没有准备，现在临时召集人马太过仓促，不如咱们好好筹划，另寻机会。。。。。。”

　　　　“血骑全部出动，对付他们绰绰有余。”阿史德打断了他。

　　　　“出动血骑？”年轻人愕然，“前阵子你才告诉我，其中三人的状况不太好，如果贸然参战，一定会出纰漏。”

　　　　“不必担心，我已经找到了代替者。”阿史德眼神一厉，“到时务必生擒我的丈夫，他有一手好枪法，改造成血骑后绝对大有用处。”

　　　　“听起来倒是不错。。。。。。那么，另外两个空缺呢？”

　　　　阿史德没有回答，眼中划过一丝残忍的笑意。年轻人看在眼里，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舔了舔嘴唇，下决心似地捋了捋胡子：“好，你有把握就行，确定今夜动手？”

　　　　“两个时辰之内，一定要让血骑敢来，不然他们酒醒后，就没现在这么容易对付了。”

　　　　“那么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要先回去，他们若是发现我不见了，必定会打草惊蛇。”

　　　　“我是指将来。”年轻人向前走了两步，紧紧地盯着她，“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阿史德漠然：“将来？。。。。。。我区区一个女子，只求个栖身之所，部族被你消灭之后，除了投靠你，全心为你效力，还有别的选择么？”

　　　　年轻人竭力保持着平静，可是脸上仍然忍不住划过一丝狂喜之色：“此话当真？”

　　　　“我以前骗过你么？”

　　　　年轻人仔细观察了她一会，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那你回去吧，血骑一个时辰内便到。那时你可以趁乱返回这里，我会派人在此接应。”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看来心情亦是急不可耐。阿史德对着他的背影微微弯腰施礼，然而年轻人远离后，她并未急于返回，站在原地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

　　　　我对她原本颇为同情，但听了他们的对话后消失殆尽：她的丈夫确实相当混蛋，可整个部族的男女老少却是无辜的，要将他们一并除掉实在太残忍了！

　　　　根据他们的对话，不难推断出这个年轻人便是那伙回纥盗匪的首领，而且这伙人跟巫教的秘密联系甚为久远，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确切用意，但从改造血骑这一点来说，肯定也是居心不良。这个道理阿史德当然明白，可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从虎穴投奔狼窝的选择？

　　　　“段续，刚才那个年轻人，你有没有觉得挺眼熟？”佘颖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挠了挠后脑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五将窟的壁画上那个人就是他！”佘颖醒悟过来，“尽管壁画上的脸很模糊，可是那身盔甲，和他的一模一样！”

　　　　我如梦方醒，一点没错，壁画上正是那个年轻人！

　　　　身为盗匪的首领，血骑是他的手下。可他的形象为什么会画在五将窟最深处的墙壁上？难道他也被改造成了血骑？

　　　　这不可能，他肯定知道血骑是利用红线改造出来的厉害杀人工具，怎么会让阿史德把他也变成那种怪物？一定另有蹊跷。

　　　　阿史德终于动了，她转过身，向部族的营地走去。从远处看，那里灯火通明，给人一种温暖安心的感觉，可是顶多一个时辰之后，它便会被彻底摧毁，火光被鲜血覆盖，欢声笑语变成惨叫悲鸣。

　　　　我真的很想去告诉那些无辜的人赶紧逃命，可我很清楚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阿史德的步伐再次变得如重千钧，她慢慢地走着，腰再次弯曲佝偻，身姿比走进归神墓时更显苍老憔悴。

　　　　我心情复杂地注视着她，发现自己完全搞不懂这个女人：所有的灾难与死亡全部是她搞出来的，可她看起来却一点没有阴谋得逞的愉悦，她究竟图谋着什么？

　　　　走着走着，阿史德突然跑了起来，不知她发现了什么，变得像一只猎豹般敏捷，双腿一蹬，跃向左前方的一个草窝子，两只手插进去，拖出了一个人。

　　　　一个男孩。

　　　　男孩的脖子被阿史德掐住，一张长长的脸涨得通红，眼里充满了惊恐与愤怒，他大张着嘴想要叫嚷，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阿史德冷冷道“这两年经常鬼鬼祟祟地想要跟踪我，我装作没看到，希望你有所收敛，可你变本加厉，难道以为你是个孩子，我就不会杀了你么？”

　　　　男孩的双眼渐渐凸起，抓着阿史德胳膊的两只手渐渐放松，眼见就要死于非命，这时阿史德松了手。他蹲在地上痛苦的喘息了半天，抬起头，恨恨道：“要杀便杀，怕死的话我也不跟你来了。”

　　　　“小小年纪就别硬充好汉了。”阿史德轻蔑地笑了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儿子的朋友份上，刚才我让那几个人去抓你，你还能有命在？”

　　　　这男孩是崔老二？！细细看去，虽然没有成年后那么满脸凶相，但那张长脸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别以为你虚情假意地说几句，我就会领情。”崔老二强硬得很，“你杀了我娘，篡了大女巫之位，生怕别人起疑心，才收养了我。这个仇我一直记在心里，迟早要报！你改嫁到这里之后，暗中和回纥人勾结，要不是担心连累到我大哥，早就揭发你了！既然被你抓到，我也不在乎死活，你要杀便杀！不过你杀了我，我大哥见不到我一定会寻找，引起别人疑心，你的阴谋肯定会失败，你再狠毒，总不能连我大哥一起杀了吧？”

　　　　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外加带着几分钦佩：崔老二这番话听似义正辞严，但绝非像他说的那样置生死于度外，后边几句既声称自己对老康真心实意，又用他当护身符，意图抓住阿史德时间紧迫怕出变故的软肋，谋个死中求生。这种狡诈机变的心思，我远不能及。

　　　　我能看出的，阿史德自然更是一目了然，她冷哼一声：“小子，你以为除了要你的命之外，我就没有别的办法对付你了么？”

　　　　她俯下身，对着崔老二小声嘀咕了几句，声音如梦似幻，崔老二的神情变得迷离起来，他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然而阿史德毕竟是最后一代大女巫，在催眠术的造诣上炉火纯青，她扳住崔老二的下巴，令他无法摆脱自己的视线，没多久，崔老二便停止了反抗。

　　　　“跟我走吧。”阿史德吩咐道，崔老二低着头，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向部族营地走去。

　　　　从情感上说，我不愿跟着她回去，因为不忍亲眼目睹即将发生的惨剧，可是倘若分离，又怕错过重要的线索，只好硬着头皮迈步前行。心里琢磨到时刀光剑影鲜血飞溅，须得保护好佘颖，别让她的恐血症再次发作。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刚走到距离营地百米开外之处，那里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猛烈的火焰不仅将一顶顶帐篷迅速化为灰烬，连地上的野草也未能幸免，火借风势，形成了几条火龙，向周围蔓延，一时间天空都被映得通红。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明明约定的是一个时辰后动手，难道。。。。。。

　　　　念及此处，梦境果然发生了变化。阿史德和崔老二消失在火光中，向我们凶猛袭来的火龙瞬间熄灭，然而我们并没有坠入黑暗，依然停留在草原上，只是天地间一片灰暗。

　　　　灰色的天空中浓云翻滚，地上的野草竟然也是灰色的，远处的阴山宛如匍匐的黑龙，这个世界似乎除了灰黑之外，再无别的颜色。

　　　　佘颖向前方指去，那里有一顶帐篷，圆柱形的黑色帐篷。

　　　　我以前见过它，在归神墓里老康的画出的画中，它是大女巫的专属帐篷。我有些困惑，前边经历的梦境虽然断断续续，但都是按照时间顺序逐次发生的。阿史德唆使回纥人袭击了自己所在的部族，之后她的踪迹成迷，难道又重拾旧业，当起了大女巫？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去一探究竟。

　　　　我拉着佘颖的手，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帐篷前。这顶帐篷的设计很特别，像是个倒扣的罐头盒子，非但没有入口，连缝合的痕迹都找不到。

　　　　这阻碍不了我们，在这个梦境中我们像是幽灵，可以穿越一切物体。不过想到老康说过，这顶帐篷内是完全黑暗的，只有大女巫才知道里边有什么东西，外加他后边的那张画，幼年的他进入帐篷里，看到了一张怪物的脸，我的心里有些发毛，一时没敢贸然前行。

　　　　在我犹豫间，帐篷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入口，里边一片漆黑。

　　　　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然而向来稳重的佘颖却没有犹豫，她似乎得到了什么预感，对我点点头，拉着我向帐篷里走去。

　　　　我们前脚刚迈进去，那个入口便无声地消失了。令我大出意料的是，帐篷里竟然有一点光亮。

　　　　幽幽的绿色光线，从地上的一盏造型奇特的灯里冒出来，灯罩上隐隐浮现出两个字：祸乱。我见佘颖盯着这盏灯，连忙出声阻止：“这灯我在饵庙里见过，很邪门，别看！”

　　　　“你在灯罩上看出了什么字？”

　　　　“祸乱。”

　　　　话刚一出口，我就察觉到不对劲，问我话的人不是佘颖！

　　　　阿史德的身影出现在绿光里，她席地而坐，抬起头对我露出妖异的微笑。

　　　　“祸乱？你这小子有点意思。”

第171章　非胜即亡（）　
阿史德竟然能够看到我们？！

　　　　转念一想，倒也并不奇怪，我们进入的梦境本来便是由她制造出来的，她自然可以像孙先生在佘颖的梦境里一样，随时现身。

　　　　我压制住强烈的不安，仔细地观察着阿史德：她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两鬓斑白，额头和眼角隐隐出现了皱纹，但是美貌仍在，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不减当年。比起在第一个梦境中，见到的二十多岁的她苍老了不少，不过身上透露出的冰冷而邪魅的气息，仍能让人立刻感觉到这绝非一个普通的女人。

　　　　当然，这也绝对不是她真实的形象。老康已经年近花甲，阿史德更是耄耋之年。看来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愿以衰老之躯面对旁人。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策划出那些残忍的计谋？

　　　　我很想直截了当地质问她，然而此时此地触怒了她后果难以预料，只能一言不发。

　　　　“那盏灯是巫教慑心用的，灯罩上本来没有字，人的心里有什么担忧恐惧，便会在上边看到对应的文字。你能看到祸患二字，证明你的直觉不错。倘若巫教尚在，没准我会收你当个亲传弟子什么的。”阿史德淡淡地说，“你们俩坐下说话吧。”

　　　　待我们坐定，她转头问佘颖：“小姑娘，你在灯罩上看到了什么字？”

　　　　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有些好奇，没想到等了半天，佘颖双唇紧闭，看样子是铁了心不打算回答。阿史德倒也不甚在意，轻笑一声：“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原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们，后来想想，问了也没什么用处，免得徒费口舌。”

　　　　问了也没什么用处？她不会是打算杀人灭口吧？电影里的坏人大多数死于废话太多，这位大女巫尽管没看过电影，可从她的行事风格而言，确实不像个话痨。

　　　　“我要想对你们动手也不会等到现在。”我的心思被阿史德一眼看穿，她露出一丝微笑示意我不必担心，然而微笑转瞬即逝，“不过这不意味着我会轻易放过你们，除非你们能回答出一个问题。”

　　　　“只有一个问题？”我试探道。

　　　　她颔首：“在前边那些梦境中，你们看出了什么秘密？”

　　　　我的妈呀，俗语说兵在精不在多，她深谙问题在于刁不在于杂，给我出了个大大的难题。

　　　　“你们可以慢慢想，时间来得及。”阿史德面无表情，“如果回答不出来，我就让你们后悔为什么见到我。”

　　　　她说得轻描淡写，我听得背后发凉。她的手段我深有体会，必杀人灭口远远恐怖得多。

　　　　这是距离真相最接近的时刻，也是距离失败最接近的时刻。非胜即亡，没有任何退路，必须全力以赴。

　　　　我按捺住心中的躁动，将前边经历的梦境进行排列组合，对有所欠缺的部分，结合佘颖梦境中的情节加以参照。

　　　　这是一幅非常杂乱的拼图，尽管从初到阴山后我就一直在试图理顺，将一块块碎片拼合起来，可总觉得缺少了关键性的几块。前边的几个梦境无疑解答了一些困惑，不过依然缺少了一些决定性的线索，可恨的是，我明知其中肯定有一条极其细微却切实存在的暗线，然而始终无法真真切切地触碰到它。

　　　　眼睛逐渐适应了帐篷内的幽暗，我发现里边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可以说空空如也。。。。。。除了帐篷一角堆放着的几个黑色圆球。

　　　　老康的画里出现过这个东西！在画中，童年的他和崔老二被一堆球形物体环绕，几根线连在他们身上，接下来的一幅画则是闪电击中了帐篷。

　　　　这些黑色圆球难道能吸引天雷？不科学啊，莫说唐朝，就是在现代，我也从没听说过哪个国家发明过如此逆天的玩意，如果有了这东西，绝对会被制造成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武器。何况按照阿史德那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性格，更不可能把如此危险的物品放在帐篷里。

　　　　我跟佘颖越来越心有灵犀了，她也注意到了黑色圆球。

　　　　“这些黑色圆球是做什么用的？”她向阿史德询问，“是巫教的器具？”

　　　　“是我的器具。”阿史德昂然道，“想知道有什么用，不妨自己去瞧。”

　　　　佘颖走过去，捧起一个圆球走了回来，它颇有分量，放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下，表面非常光滑，反射着灯里的绿光，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用指关节敲了敲，回音瓮声瓮气，好像是中空的，里边装着液体。

　　　　她转动了一下圆球，球壁上有个硬币大小的圆形木塞，木塞这种有个青铜杆，将它拔开后，一根金属细链随之被拖了出来，一段连接在木塞底部，另一端似乎固定在圆球里。

　　　　一股极其古怪的味道从圆球里冒了出来，腥臭中夹杂着植物的骚味。这是红线分泌物特有的味道，难不成这个圆球是用来储存它们用的？可这东西在归神墓里大量可见，何必如此珍而重之地收藏？

　　　　佘颖扫了眼阿史德，她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们，完全猜不透心里在想什么。佘颖皱了皱眉，伸出食指飞快地摸了一下金属细链，身体猛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

　　　　她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