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倾情:王爷,别风流-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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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又彼此喝了不少酒。

　　　　喝到最后，彼此都有了醉意，说话也更随意了。

　　　　直到酒肆要打烊。

　　　　从酒肆出来，两人彼此相扶着在飘扬着雪花的大街上晃荡。

　　　　“我给你唱首歌，我唱完你要唱。”宁公子扶着凌小落的肩膀，快意地大叫，完全没有平日温文尔雅的形象。

　　　　他的酒量没有凌小落的好，比凌小落醉得深了些。

　　　　还没等凌小落答应，他便扯开喉咙高声唱了起来。

　　　　“琴歌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风声和应。

　　　　唱得最后一句；宁公子轰然倒地；力量之大；连凌小落也带翻在地。

　　　　两人一倒地，四下里便骤现无数人影，火光一起，整个大街便一片敞亮，映出惨淡的雪光。

　　　　凌小落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这酒肆四周都布满了将士，铠甲裹身，手中长枪在雪光中闪着森森寒气。

　　　　却是荆王府的护卫。

　　　　几个侍卫纵身上前，合力扶起了压在凌小落身上的宁公子。

　　　　凌小落翻身坐起；还没有站起身；便看到眼前出现了一袭红裙；锦缎长麾拽地。

　　　　她抬眼上望，便看到荆王妃那雍容端丽的脸宠。

　　　　只是这张脸宠比初见时更高傲和冷峻，脸上还隐隐透出一丝杀气。

　　　　她居高临下看着还坐倒在雪地的凌小落，眼眸中有的只是敌视和冷傲。

　　　　“送王爷回去！”她对侍卫下着命令。

　　　　她的声音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让人心生敬畏。

　　　　凌小落不由得心生赞叹，这才是王妃应有的气场。

　　　　她可能便是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几名侍卫凛遵一声，便过来扶宁公子。

　　　　宁公子将手一甩；摇摇晃晃站到荆王妃面前；嘴里喷着酒气，指着荆王妃道“我告诉你，王妃，你不要动落儿一根手指，要不，我不会放过你。。。。。我会杀、无、赦！”

　　　　又对众侍卫道“谁敢动她，我绝不轻。。。。。。饶。”

　　　　“张管家”荆王妃又大叫道“送王爷回府！”

　　　　这时，宁公子酒劲发作，已经醉死了过去，张管家将宁公子扶上一顶轿子，几名侍卫健步如飞，渐渐远去，很快便没于黑夜之中。

　　　　凌小落站起身，看着远去的人影，长吁一口气。

　　　　王妃站在她的面前，她发觉这位王妃的身材也高挑，只比自己矮了几分。

　　　　风雪迎脸而至。

　　　　落满了头。

　　　　王妃的头上罩着雪帽，一双秀目落在凌小落脸上，却并不说话。

　　　　凌小落对王妃微微行了一礼，转身便想走。

　　　　“站住！不准走！”王妃厉声喝道。

　　　　她这一声喝出，周围数十名将士便将凌小落团团围住，手中长枪指向了凌小落。

　　　　凌小落转身，对王妃微微一笑：“天寒地冻，不劳烦王妃相送，王妃还是早点回王府伺候王爷吧。”

第353章　敌视（二）（）　
“你究竟是何人！”荆王妃秀眉一挑，大声问道。

　　　　“王妃认为我是何人？”

　　　　“你虽为犯官之女，但你自入教坊之内，行事极为诡异，先劫持大皇子，再大闹汴河画舫，与颜将军赌酒”

　　　　“王妃倒是将我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凌小落笑着道。

　　　　“凡是意图接近王爷的人，我都要调查清楚她的底细，凡是对王爷有意图不轨之人，我必杀而后快。”

　　　　“说，你接近王爷意欲何为？刚才王爷护着你，我没有来得及问你，你可得小心回答！”王妃盯着凌小落问道。

　　　　“我接近王爷意欲何为？”凌小落重复了这一句话，她仰头看了看空中飞舞的雪花，想起了与宁公子的种种交往和相处。

　　　　他与她的交往其实很短暂，她到古代时是夏日，现下是冬天，也不过是三季而已。

　　　　但朋友相知相识本不在于时间长短，有缘相聚，无缘只为陌路，再多的擦身而过只是擦身而过。

　　　　她与宁公子的关系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从前的确是想利用他，但到后来，彼此之间的情谊也不仅仅只有利益的牵扯。

　　　　他与她是同盟，是知己，意趣相投又彼此相惜。

　　　　他喜欢她，她对他也是有喜欢的吧。

　　　　但再喜欢也好，她还是要离开他的。

　　　　世上本没有不散之筵席。

　　　　人如浮萍，聚散无定，她与宁公子估计相见无期了。

　　　　“你若好好的跟着王爷，我便当你姐妹一般。但你如此对王爷欲即欲离，将王爷玩弄于股掌之中，让王爷迷了本性，我自不能饶你。”

　　　　“王妃你太抬举我了，我那有玩弄王爷的本事？”

　　　　“你既不想将终身托付给王爷，却为何又纠缠王爷？”

　　　　凌小落看着眼前一脸怒容的王妃，她知道无法跟这个与她有上千年代沟的女子解释这种超越性别的纯友谊关系。

　　　　“不为什么，只是遇见了，便想好好珍惜，离别后，便想铭记于心底，仅此而己。”

　　　　王妃一下子听不懂她说的话，看她说话时唇间仍是带着笑意，这两句话说得诚挚无比。

　　　　她不由得一愣，但旋即脸色一冷。

　　　　“你不要以为迷住了王爷，便可以为所欲为，有本王妃在，定不会让人伤害得了王爷！”

　　　　荆王妃的声音挟着风声，在凌小落耳边嗡鸣。

　　　　凌小落迎着王妃的眼睛，笑了笑道“王爷有你这么一位王妃真是他的福气，但王妃显然是多虑了。”

　　　　荆王妃看她脸上的神色淡淡的，说话的语调也是淡淡的，一点儿也没有将她这个王妃放在眼内，她更是恼怒不已。

　　　　这个妖女凭什么这么嚣张。凭什么轻漫自己？就凭她得王爷的宠爱吗？

　　　　“你若不跟王爷；你便要承诺永不见王爷。。”荆王妃又大声道。

　　　　“这个，恐难办到。”凌小落道。

　　　　荆王妃一听，一口怒气堵在胸间

　　　　“你是想逼我杀了你吗？”王妃咬牙道。

　　　　“王妃若是觉得我会祸害王爷便杀了我吧。”凌小落爽快地道。

　　　　说罢，她平静立中夜色之中，细碎的风雪翻卷起她的衣襟，但她的身子却是岿然不动。

　　　　王妃看着她，胸口起伏，半晌不作声，脸上瞬息万变。

第354章　敌视（三）（）　
凌小落脸容平静的看着王妃，轻声道“王妃，请你放心，我祸害别人也不会祸害他，我只愿他一生有良人相伴，平安喜乐，自由快活。”

　　　　荆王妃一愣，一下子分辨不出她说话的真假。

　　　　“我无意做什么王妃，也并不稀罕宁公子的身份，所以请王妃不必如临大敌。”

　　　　凌小落不疾不徐说完，便继续转头缓步前行，在众侍卫环视之下她从容而走。

　　　　此时众侍卫长枪依然指向她，只是随着她脚步前移而慢慢后退。

　　　　王妃看得她的肩背挺拔，一派无所畏惧的样子。

　　　　风扬起她的发，翻卷于身后。她如风潇潇兮易水寒，一去不想回头的壮士一般，孤独但自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风致。

　　　　她会不想做王妃？她会不稀罕荆王的身份？多少女子挤破了脑袋想进荆王府，多少名门闺秀，富家千金想嫁与荆王。

　　　　这个女子竟然不想进王府？骗鬼吗？

　　　　荆王妃冷笑一声，此种女子，倒会玩欲擒故纵的花样。

　　　　“拦住她！”荆王妃喝道。

　　　　众护卫长枪一挺，拦住凌小落去路。

　　　　这时，只听得“得得得”急骤马蹄声响。

　　　　很快，一人一骑便到了眼前。

　　　　却是统领右羽林军的赵迩将军。

　　　　赵迩翻落马下，对着荆王妃跪拜后，道：“王爷下令，任何人不得伤害凌姑娘，违者杀无赦。”

　　　　荆王妃一听，心中一冷，身子一阵哆嗦。

　　　　“杀无赦？”他今天为了这样一个女子，竟然两次对她说杀无赦？

　　　　想起刚才在王府他为了眼前这个女子，竟然说出舍弃皇位和身份的话，她的心一阵刺痛。

　　　　自己与他夫妻多年，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奔波忙碌，用自己的力量为他铺平通往至尊之位的路，他竟然一点也不珍惜，一点也不在乎。

　　　　他的心是让狗啃了还是让狼吃了？还是让这个姓凌的女子迷了心性。

　　　　他竟然对她说杀无赦？

　　　　一阵喉头发紧，一股闷气堵在她的胸臆，使她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王妃？”赵迩再度请示。

　　　　王妃脸色阴沉地看了赵迩一眼。

　　　　她“刷”地一声从旁边一名将士的腰间抽出一把宝剑。

　　　　一下子冲到凌小落身后。

　　　　凌小落缓缓转身，看着荆王妃。

　　　　赵迩猛地直起身，后跃一步，下意识挡在凌小落身前。

　　　　“退开”王妃喝了一声。

　　　　“王妃，王爷有令。。。。。”赵迩惶急地道。

　　　　王妃伸手，一把推开赵迩。

　　　　她手持宝剑，剑尖直指凌小落心口。

　　　　凌小落脸容不改，淡然的看着她，荆王妃手一动，剑锋将凌小落披风划了一个大口子，赵迩连忙拿起手上之剑一格，将她的剑荡了开去。

　　　　荆王妃手上的剑一回收，便毫无章法地在凌小落脸前一阵挥舞，地上扬起一阵雪粉，直扑凌小落脸门。

　　　　凌小落不躲不避，那雪粉扑了她一头一脸。

　　　　头发衣领上，都落满了雪凌。

　　　　王妃剑指凌小落：“若他日我知晓你对王爷有何不轨，你必死于我的乱剑之下。”

　　　　“放她走。”她沉声下令。

　　　　听得她这声命令，侍卫们马上收起手中长枪，训练有素地列队于王妃身前。

第355章　失心疯（一）（）　
凌小落对她微一躬身，也不说话，转身便走。

　　　　赵迩听得她如此说，才松了口气，纵身跟着凌小落身后离去。

　　　　王妃来时气势凌人，满以为以自己名门之女，正王妃身份，必能力压这小小教坊女子。

　　　　但两下交锋，反而是自己自讨没趣。

　　　　无欲则强，这女子看着无意争宠，也不将王爷放在心上。但就是这样的无所求，反而让人找不到她的软肋所在，无从对付。

　　　　这种女子会是最可怕的对手。

　　　　她凝视凌小落的背影，沉声叫道“花管家！”。

　　　　花管家从轿边暗影中闪了出来。

　　　　“听说教坊那个孙司官生了病，失了心疯，你便通知教坊另一个主事人冯副使，将那个姓凌的女子贬为杂妇，不许她表演，不许她陪酒，就让她做最下贱的劳役，绝不能让她再有出头之日！”

　　　　“是”

　　　　“回王府！”荆王妃好一会儿才意兴阑珊道。

　　　　凌小落谢绝了赵迩要送她回教坊的好意。她坚持自己独自回去。

　　　　赵迩只能远远的跟在她的后面。

　　　　她抖落满身尘雪，继续一路前行，

　　　　有细碎的风雪打在她的脸上，透心冰凉，没有宁公子的陪伴，这路真的有点孤单寂寞。

　　　　但这路是自己选择的，再难也要走下去。

　　　　身后的火光渐去，人声渐远，天地之中仿佛只余下她一人。

　　　　无星无月无灯光，只有无尽的黑夜和孤独包裹着凌小落。

　　　　五皇子远征，宁公子入宫，生命中两个重要的朋友都离自己远去，凌小落颇有种故友凋零的感觉。

　　　　“自由？我能得到自由吗？若是自由的代价便是孤独，这样的自由可好？”凌小落给不了自己答案。

　　　　宁公子说天下之大，总有他可以容身之处，凌小落想，天下之大，也许教坊，才是她唯一还可以落脚和去的地方。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一路跌跌撞撞，才看到教坊那高高挂起的大红纱灯笼。

　　　　她没有从教坊的大门进去。

　　　　而是从围墙翻落回到后园的平房里。

　　　　还好，教坊还有王婆婆和喜儿在等她。

　　　　看得她回来，两人又是喜出望外的神色。

　　　　数天来两人对凌小落心生牵挂，又四出打听她的下落，均没有任何信息，只道她凶多吉少，看到她原好无缺归来，王婆婆说一句“故主保佑”，喜儿说一句“阿弥陀佛”。

　　　　信仰不同，殊途同归，都让凌小落心生感动和温暖。

　　　　凉薄世间之中，情爱固然能让人不会孤单寂寞，另一些亲情般的牵挂也会让人对此世间生出眷恋之意

　　　　两人看得凌小落满脸风霜，一脸疲惫的样子，都不敢询问她数天去处，赶忙替她宽衣洗漱，让她歇息休养。

　　　　此一夜，凌小落实是无比疲乏，一觉睡过去，连梦也没有一个。

　　　　两人看得凌小落满脸风霜，一脸疲惫的样子，都不敢询问她数天去处，赶忙替她宽衣洗漱，让她歇息休养。

　　　　此一夜，凌小落实是无比疲乏，一觉睡过去，连梦也没有一个。

　　　　歇息一晚，凌小落精神抖擞，起来梳洗。

　　　　问及喜儿近日教坊事情，喜儿板着手指一一数来。

　　　　“王家公子娶了楚馆云娘做妾”

　　　　“秋娘子得了十匹缠头赏赠”

　　　　“对了，教坊还出了一件大事情。”

　　　　“什么大事情？”凌小落漫不经心地问，因为她知道，喜儿一向夸张。

　　　　“孙司官失心疯了！”喜儿压低声音道。

第356章　失心疯（二）（）　
“什么？孙司官失心疯？”凌小落大吃一惊；差点将洗脸的盆子也打翻了。

　　　　如此一个精明能干，瞧破世事人情的人怎么会失心疯？

　　　　她离开进行教坊之时，她还答应让自己实施造星方案。

　　　　虽然最后与她见面时，她看上去有点憔悴和病态，但总不至于失心疯。

　　　　这消息让她无比震惊。

　　　　她呆了半晌，回过神来便问”什么时候的事？”

　　　　“五天前。”

　　　　“知道为什么她失心疯了？”

　　　　“不知道”喜儿使劲摇头：“这事还是王婆婆不小心说出来的，五天前孙司官外出，听说去了宫里，她回来没多久，便哭了一晚上，嗯，教坊里的娘子都听得孙司官的哭声，她们都说没有听过孙司官哭，还哭得如此凄惨。”

　　　　“反正孙司官哭完一晚后，便变得痴痴呆呆，景秀姑姑说她伤心和惊吓过度，伤了心神，不知能不能好，教坊里的娘子说孙司官可能在宫中沾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宫里死过许多人”喜儿打了一个寒战。

　　　　凌小落心想，受到什么刺激，才会使这个世情练达的孙司官疯掉？

　　　　她呆了呆，她对孙司官虽然说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又打过她的板子，但她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

　　　　而且她终归与她相识一场，更何况，她已经答允她实施造星方案，现下她疯了，她的方案如何推行。

　　　　她心一急，早饭也不吃便要跑出去找孙司官，喜儿拉住她，“小姐，你现下不能去看孙司官！”

　　　　“为什么？”

　　　　“冯副使将孙司官关起来了，孙司官发起疯来很吓人，王婆婆的手还让她抓伤了。”

　　　　凌小落呆了呆，但她还是甩了喜儿的手，飞快地向孙司官的住处跑去。

　　　　喜儿紧跟其后。

　　　　到得孙司官门前，便看到孙司官的房子所有窗户都封了起来，大门紧闭。

　　　　里面无声无息。

　　　　门外除了王婆婆外，还有四个壮妇守着。

　　　　王婆婆见到凌小落前来，连忙冲上前便想跪拜。

　　　　凌小落朝她摆摆手。

　　　　她低声对王婆婆道，“你带我去见孙司官。”

　　　　王婆婆虽有迟疑；但她奉凌小落的话为圣旨；自是不敢有违。

　　　　但那四个壮妇却拦住了门口，“冯司官有令，谁也不准进内探访。”

　　　　王婆婆出手如电，将这四人点倒了。

　　　　王婆婆道“娘娘，孙司官疯症反复，你可要小心了。”

　　　　凌小落放轻了脚步进内。

　　　　便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坐在地上，头发花白，一件拖到地面的污秽锦袍胡乱披在身上，里面露着大红肚兜。

　　　　听得脚步声，她便抬起头来。

　　　　这人竟然便是孙司官。

　　　　一张呆滞而衰老苍白的脸孔，脸颊浮肿，混浊的眼睛布满血丝。

　　　　那还有往日的气定神闲，风韵怡人。

　　　　凌小落看得这个仿如苍老十岁的孙司官，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孙司官瞧着凌小落，原本呆滞的眼神便渐渐的聚了光芒，盯着凌小落。

　　　　她慢慢爬起来，朝凌小落一步一步走过来。

　　　　凌小落看得她神色异样，脸部肌肉抽痉，心中不禁骇然。

第357章　失心疯（三）（）　
她低声唤了一声：“孙司官。”

　　　　孙司官在凌小落眼前站定，一阵咬牙切齿后，神色转于哀怨。

　　　　“你若要盖舞台，允你，你若要做头牌，也允你我们什么都答允了你，你为什么仍然不放过我们；你为何要杀了他！”

　　　　凌小落听得孙司官这几句话条理甚是清晰，并非是疯了，不觉仔细审视她。

　　　　却看到孙司官盯着她的眼眸之中藏着深深的怨毒。

　　　　她悚然心惊。

　　　　“他是谁？我我没有杀谁，他他是自己死的。”凌小落一下子想起钱义；难道孙司官知道她杀死了钱义吗？

　　　　她与钱义是什么关系？难道是知道钱义的死；让她失了心疯？

　　　　凌小落有点惊惧。

　　　　“自己死的，若果不是因为你，他会死吗？他会死吗？你这个害人精，死贱婢；我要杀了你。。。。。。

　　　　“娘娘！小心”王婆婆忽然大叫。

　　　　话音未落，孙司官整个身体已经向凌小落扑前，一下子叉住凌小落的脖子，嘴里歇斯底里大叫起来：“你杀了他，你杀了他，我要杀了你！”

　　　　凌小落猝不及防被她扑倒在地；头撞在地上；一阵剧痛；惊骇之下；竟然想不起如何还击。

　　　　她的脖子被孙司机紧紧掐住；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眼前发黑。

　　　　忽听得孙司官一声痛哼，身体从凌小落身上翻落下来，软瘫在地，两眼翻白。

　　　　原来是王婆婆情急之下出重手点了她的穴道。

　　　　凌小落翻身坐起，惊魂未定。

　　　　王婆婆一手抱起孙司官，将她放在床榻上，又返身扶起凌小落。

　　　　垂泪道：“娘娘，你还是别惹她，她失了心疯，认不得人。”

　　　　凌小落看看床榻上紧闭双目的孙司官，想起她刚才说的话。

　　　　“你杀了他！”

　　　　“他”是谁？恐怕不是钱义；而是另有其人；听刚才孙司官说话，恐怕这死了“他”跟自己之前的“造星方案”有关。

　　　　自己竟然又害了一条人命，还逼疯了孙司官，这让她很惶惑。

　　　　她慢慢走出孙司官的精舍，看到门外四个被点了穴道呆立着的壮妇，便伸手解了她们的穴道。

　　　　迎脸赶来十来人，为首之人是楚馆的冯副使。

　　　　看到凌小落，冯副使停了脚步。

　　　　脸上现了愠色：“果然是你在捣鬼，我还道你不会再回教坊，正准备上奏礼部，治你爹娘的罪。”

　　　　凌小落思绪犹存刚才所经历情景，心中又惊又难过，对冯副使所言仿若未闻。

　　　　“你在教坊里做下那么多事，孙司官一再回护于你，我可没有她好耐性调教你，若再让你陪公子贵客，又不知会生出些什么事端来，你如此有能耐，陪酒歌舞作兴这事儿看来也会委屈你，从今以后，将你降为杂妇，到浣衣坊去做杂役。”冯副使命令道。

　　　　“冯副使的话你听到没有？”几名随行壮妇齐声道。

　　　　凌小落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孙司官已疯，宁公子又进了宫，自己的演艺事业也无从开展。

　　　　凌小落一阵茫然。

　　　　她心绪纷乱，一下意兴阑珊。

　　　　“王婆婆，你好好的看管好这个贱婢，如果让她逃走了，我打断你的狗腿。”

　　　　王婆婆不作声，只是垂手而立。

第358章　洗衣功（一）（）　
凌小落木然看着冯副使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口，但她听不清她说什么。

　　　　她的眼前晃动着的只有孙司官那怨毒的眼神，苍白的脸孔，还有她说出的那些让她心惊说话。

　　　　“若果不是因为你，他会死吗？他会死吗？你这个害人精，死贱婢；我要杀了你。。。。。。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我要杀了你！”

　　　　她的背心一寒，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王婆婆一手挟住她，往后园走去。

　　　　冯副使看着凌小落背影，犹自不放心，昨晚荆王府的花总管一再叮嘱她要好好看管这个凌小落，不能让她出教坊半步，还要让她做最下等的杂役。

　　　　冯副使不知这个凌小落为何得罪了荆王妃，但她知道，如若她不好好办这件事的话，荆王妃便不会奏请曹皇后，让她掌管这个教坊。

　　　　“黄四娘”冯副使叫到。

　　　　一个壮妇应声而出。

　　　　“给我好好看管那个姓凌的贱婢，别让她到处走，通知教坊各护院，她有异动，便将她捉拿交给我。”

　　　　壮妇大声答应，退了下去。

　　　　第二天天色尚早，王婆婆便恭恭敬敬的在凌小落住处门前等候她，引领她到浣衣坊。

　　　　浣衣坊在教坊西首，离凌小落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