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灵风云志之黑龙再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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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队的带头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两鬓微白，脸上的皱纹如被刀割，深深刻进皮肤里。

　　　　他是商队的灵魂人物商巴达。商巴达神色严肃，紧张看着周围。同南国的贸易之旅已经让他变成惊弓之鸟，随时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日色渐渐昏沉，暗淡的影子爬到马匹的背上。一坨坨布袋，装满了货物，把马匹还有牦牛压得重重的。

　　　　“全体下马！休息一下。”

　　　　商巴达高声命令，离自己的国家，只有一天的路程了，但是疲惫的感觉越来越重。

　　　　大家纷纷从马上下来，围成十几个圆圈，打开包裹，吃起了干巴巴的肉条。

　　　　“这个鬼地方，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听说酷烈族的男人都长着尾巴。”一个商人开着玩笑。

　　　　“不要胡扯，都是一样的人，难道变成了畜生不成。”

　　　　“听说大汗身体不是很好。这次和西天邪灵交换的布朗草应该能有用吧？”商巴达的跟随小声问着。

　　　　“谁知道呢？希望能有用吧？”

　　　　商巴达说完，从怀中小心翼翼拿出一个绣着金鹰图形的布带，慢慢打开，光线偷偷溜进布带，只见里面几颗绿色的带着红点的草，正在大口呼吸着，仿佛是个活物。

　　　　布朗草是南国的一种神草。

　　　　据说四百年前，天地动荡、神灵倾覆时，在南国布朗山巅孕育而成的灵草——布朗草一百年发芽、一百年成长、一百年风霜雨露、一百年成精，最后变成能治百病的仙草。不过仙草存活时间很短，从摘下到服用必须在一年之内。

　　　　南国世界有一群专门的采草人，每隔五年，冒着生命危险，登上布朗山巅，采摘一棵布朗草，通过西蛮族贡献给西天邪灵，以此换取布朗山采草部落五百个青年男女的性命。

　　　　突然，不远处，一片黑影穿过。

　　　　商队守护一下子警觉起来，大家手按刀剑，心提到嗓子眼。

　　　　风忽忽从耳边吹过，已经带着一丝凉意，冬天就要来了。

　　　　一群野山羊，从商道的一边，跨到另外一边。

　　　　商道是一个山谷，两边低矮的山微微隆起，中间留下一个平坦的道路。

　　　　几个瘦小的山羊，时不时从商道边滑落下来，笨拙呆萌的样子，让人发笑。

　　　　“看你们那害怕的样子，我去弄几只野山羊，让大家尝尝。好久没吃到羊肉了，天天吃这些个干巴巴的东西，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商队的护卫阿卡手提弯刀，眼神高傲，鄙夷看着其他紧张的商队护卫。

　　　　“不能鲁莽！”商巴达训斥道。

　　　　不过看到那肥硕的羊群，大家的口水已经不能控制，眼神中的担忧和恐惧变成贪婪的欲望。

　　　　滋溜溜的羊群像一盘盘肉卷，离家许久的人，味觉是最持久的记忆。对这群生活在北国草原上人来说，羊肉就是家乡的味道。

　　　　终于控制不住贪婪的食欲，四个护卫偷偷溜到一边，顺着通道边缘，仔细盯着羊群。绳索向空中跑去，几只肥硕的野山羊变成猎物。山羊拼命发出求救的声音，但是无济于事。肥羊顺着草地被慢慢拖过来，只是一刀，从脖子处刺入，顿时四蹄扑腾，血快速流出，蹄子慢慢停止摆动，最后停止了挣扎。

　　　　“快来吃羊肉吧！”得意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四个人每个人背着一头肥硕的羊，大摇大摆走过来。大家的眼珠打着转，看看手中干巴巴的粮食，顿时失去食欲，双眼齐刷刷紧紧盯着肥羊，口水忍不住往外流。商巴达虽然很愤怒，但是口水还是没有忍住，美食是无法抵抗的。

　　　　酷烈族的野山羊是草原上的一道名菜，肥而不腻，远比金鹰汗国放养的白羊好吃。

　　　　“下不为例！”商巴达小声地说着，说完咽了一下口水。

　　　　众人偷偷笑，手忙脚乱，捡拾起树枝和木棍，熟练地拨弄着羊肉，剥皮、切肉、剁骨，透着血的山羊肉，红花花的。

　　　　烟火点起。不一会儿，烟火随着风慢慢扩散着，一阵阵诱人的香味钻进鼻孔。“真香啊！”

　　　　众人忍不住地连连咽口水。

　　　　羊肉的诱惑让所有人放下了旅途的疲惫和警惕的焦虑。美食不仅可以果腹，更能舒缓人的心情。

　　　　月亮悄悄爬起来，像刚睡醒的婴儿。

　　　　“原来一直听说，吃上酷烈国的野羊就不想睡金鹰汗国的姑娘，以为只是个笑话，但是今天吃到真正的酷烈国野羊肉，觉得比睡十个姑娘都痛快！”

　　　　大家围坐在火堆旁，说着不荤不素的段子。

　　　　“小龙子，你估计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哈哈，生瓜蛋子一个！”

　　　　大家嘲笑着队伍中最小的商人。小龙子是被商人捡到的孤儿，从小在商队生活，经常发呆，大家以为他是聋子，就给他取了名字叫小龙子，现今才十五岁。

　　　　“不就是那点事情吗？就是撒尿罢了，有什么还奇怪的。等我再长大点，我多弄几个姑娘，一边吃着野羊肉，一边抱着美姑娘！”小龙子反抗地说着。

　　　　“千万别遇到金鹰汗国北条河的悍妇，到时候估计野羊肉吃不到，连你自己的那点肉都不够吃的！”

　　　　金鹰汗国北条河边的女子长得多像男人，身强体壮，擅长骑射。金鹰汗国的男子一般不太敢娶这样彪悍的女人，否则就要受到欺负。

　　　　一群人仿佛自己已经回到金鹰汗国一样，开心地说笑起来。

　　　　夜深沉，风静静起来，吹起一片片叶子。叶子散落一地，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落入篝火中的枯叶，一会儿就变成了灰烬。

　　　　“啊！”

　　　　一声惨叫，划破寂静。

　　　　叶子突然变成锋利的刀，从商人的脖子上划过去，静悄悄的，人就没了。

　　　　大家还没等警觉过来，人头纷纷落地。

　　　　“快跑”

　　　　商巴达大声高叫，提醒大家。话音未落，叶子随风飘过，人头落地。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人群，只剩下呼啸的风，凌乱的树叶，烤糊的羊肉。

　　　　小龙子偷偷蛰伏在草地里，矮小的个子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优势。他偷偷爬到稍微远一些的地方，静静躲着，不敢喘气。

　　　　只见一群穿着黑袍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席卷而来，夺走财物。一个最高大的黑袍人走到商巴达身边，用刀划开衣服，用力一钩，把装有布朗草的袋子取走。一把大火，燃烧着营地，黑袍人呼啸而去。

第71章　商队被劫（2）（）　
等到半夜时分，小龙子咬着牙齿，含着泪水，疯狂地奔跑着，奔跑着。活命的期望支撑着瘦小的身体，黑暗中，一个人在齐腰的草从中奔跑，就像那群野羊一般。不知道跑了多久，仿佛天都要亮了，小龙子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乌鸦在空中飞腾，一群黑色的点，从山巅，划过大帐，发出凄惨的声音。

　　　　大帐门口的巫师，感觉到一种不祥。

　　　　这是神的预言。

　　　　“禀告大汗，我们的商队又被屠杀和抢劫了，只有一个人逃出来了！”一个手握弯刀，披着长发的高个男人匆匆跑到大帐前，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左手的鲜血慢慢渗到刀上，顺着刀锋流到地上。

　　　　小龙子被巡边的护卫捡到了，死里逃生。

　　　　大帐有几十平米，灰白色的帐顶上有一只金色的鹰的雕像。

　　　　这是北国的金鹰汗族大汗的营帐，帐篷里，几十个将领围绕在床前。

　　　　一个白发的长者躺在床上，喘着虚弱的气息。黑色的眼圈、疲倦的外表，感觉生命的气息都在慢慢消散。每呼吸一口空气，就如同最后不多的生命在消耗着。但是，那充满血丝的眼睛中，依然放射着尊贵而高傲的眼神。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地上，不敢大声说话，心中都在忐忑，担心这个强大汗国最伟大的大汗的离世。

　　　　如果商人还是不能去西部，那么药物和盐都将没有办法获取，对于金鹰汗族来说，这是无法忍受的。秋天在北国通常短暂得像没有一样，一个喷嚏，季节就过去了，寒冷的冬天就要来临。

　　　　“谁能领兵带领我族勇士，打败酷列族，开通商道？”大汗用虚弱但坚毅的声音说道。

　　　　“这个，需要好好分析一下，目前酷列族光精锐骑兵都不低于十万，我族虽然有四十万精锐骑兵，但是太过分散，十万精锐在金鹰城抵御西天邪灵，十万精锐在北疆征战，蒙维克殿下估计赶不回来，五万精锐在东部草原，大汗曾经有过命令永远不让塔塔可殿下往西。目前能动用的军力只有五万骑兵，而都城哈布林堡必须保护，至少需要两万骑兵，实际上能出去征伐的部队，只有三万骑兵而已。”首席大臣托托大人小声分析道，目前的形势远比想象的严重。

　　　　帐中的亲王和大臣纷纷议论开来，形势确实不妙。

　　　　金鹰汗族的四十万铁骑分成了个五分队，分别在外征伐或者驻守。目前都城哈布林堡的兵力不足，如果从外地召回亲王，来回也要不少时间，到了冬季，就更不占优势了。

　　　　“如果总是按照这样的形势计算，我们金鹰汗族早就不复存在了。而且此战目的不是彻底摧毁酷烈族，只是为了打通商道而已。父汗，儿臣愿意领兵出战，不需要三万人，只需要一万骑兵。”

　　　　一个年轻的声音，坚定而响亮，在众人议论纷纷惶恐不安的氛围中突然迸发出来。众人一看，是大汗最小的儿子，四殿下拖个王子。二十五岁的拖个王子是大汗最喜欢的儿子，经过几年的历练已经成为了哈布林堡守军的总指挥，负责守卫着都城。

　　　　听到四王子拖个王子主动请命，托托大人脸色一下阴沉。看了看身边的二王子忽忽，用右脚轻轻碰了二王子忽忽的左脚，使了个眼色。

　　　　忽忽一下子醒悟过来，跪倒在地，恳请自己的父汗让自己带兵出征。

　　　　“父汗，儿臣也愿意带领一支骑兵部队攻打酷烈族，为了能疏通商道，救助父汗，儿臣哪怕身上有千万支箭也要抗住。为了金鹰汗族的荣誉和父王，请您允许我带领军队出征。”

　　　　大家都知道，这场战争不仅决定大汗的生死，也决定着未来汗位的继承者。大汗共有四个儿子，另外两个儿子远在天边，而且因为是偏妃所生，已经没有继承权。二王子和四王子是王后所生，十多年来一直竞争着汗位。按照金鹰汗族的习惯，汗位应该由最小的儿子继承，但是大汗一直没有宣布，而是在暗中观察和考验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托托大人是王后的堂弟，因为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二王子忽忽殿下，因此一直暗中支持二王子。

　　　　“感谢上天赐予我的血脉，你们的忠诚和孝心，我都能感受到。我命令你们每人率领一万五千骑兵，攻击那个万恶的酷烈部，杀光他们的部众，抢夺他们的女人和财物，让金鹰汗族的权杖敲碎酷烈族首领的头颅，我要用酷烈汗的头颅喝酒，永远剥夺他的灵魂。你们去吧，谁杀了酷烈汗，我就让谁成为金鹰汗国真正的继承者，金鹰汗族的大汗！”大汗大声说着，无法抗拒的威严让所有人都振奋起来。

　　　　浩瀚的白雪覆盖苍山，世界一白。太阳如同女人唇上的红，在风雪的细缝中燃烧着。微弱的光，让行走在大地上的金鹰汗国部落没有感觉到丝毫温度。灵鹫宫矗立在苍山之上，镇守着边界。

　　　　山的那一边是强大的酷烈族。酷烈族以拥有天马而自豪，拥有一个巨大的牧场。族中骁勇的战将自幼骑马，铁骑所到之处，战火不断，即使是金鹰汗国，也没有被放在眼里。两个狼群是无法同时存在于一片草原的。草原养育了两个强国，按照草原的生存法则，苍天之下、草原之上只能有一个大汗，生死是早晚的事情。

　　　　初冬时分的哈布林堡依然美丽动人，三条河流从东西北三个方向静静流淌，哺育着鹰神的后裔。两支军队分别从大帐西边的沃尔姆河出发，长长的队伍，嘶鸣的马声，在夕阳的照耀下，宛如两条长长的线，从河边延伸到天边。

　　　　巫师看着天上徘徊的乌鸦，浑身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一股剧烈的疼痛，让巫师的脑袋炸裂，一下子沉浸到一个冰冷的世界。

　　　　在那个梦幻的世界里，巫师一个人孤独地行走。突然，看到一条宽广的河流，河流中漂浮着死尸和鲜血。巫师走到河边，仔细看着河中。大汗和四王子拖个王子的尸体在河中悬浮着，露出狰狞的样子。巫师正准备将两个人捞起来，“嗖”的一声，两个人同时从河中站立起来，眼睛紧紧闭着，拖个王子的头颅都不见了。

　　　　巫师一下子被惊醒，浑身都是汗。

　　　　几只乌鸦站立在巫师身上，大声地叫着。

　　　　“金鹰汗国的天就要变了，大汗和拖个王子的命就要结束了。”巫师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二王子，咱们必须赶在拖个王子之前疏通商道，只有这样才可能夺得汗位。大汗，估计熬不过这个冬天。”一个跟随在二王子忽忽后面的奴隶，小声建议着。

　　　　“不需要你这个奴隶多嘴，父汗是上天赐给北国的神，是伟大的鹰神的后裔。天地有多么宽广，父汗的恩泽就有多么深远。此次，我等与四弟一起共赴国难，不是为了什么汗位，而是为了金鹰汗国的尊严和荣誉！”二王子斥责道。

　　　　大军行进着，首席大臣托托大人静静站在营帐前，远远看着二王子忽忽。

　　　　二王子看见托托大人，连忙驱马，赶到营帐前。

　　　　“舅舅，您怎么来送行了？父汗有命令吗？”

　　　　二王子忽忽殿下有点吃惊，因为托托大人为了避嫌，从来都不公开同忽忽殿下保持亲近。而且，目前国中大小事务都是由首席大臣执行打理，非常繁忙，现在突然来到自己的营帐前送行，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忽忽殿下心生狐疑。

　　　　“随我进帐，我有重要事情和殿下说。”托托大人抱拳，最后转身，掀开营帐的门帘。

　　　　二王子忽忽殿下翻身下马，连忙跟随托托大人进入营帐。

　　　　“不列花最近还好吧，你出去打仗，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

　　　　不列花是托托大人的小女儿，也是二王子忽忽的妻子。

　　　　“舅舅，她一切都好。等我打完这一仗就会回来的，上次我和不列花还说过，等父汗的身体稍微好一点，就和您聚聚，一起吃个团圆饭。”二王子忽忽殿下连忙回复道。

　　　　“好！现在我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切记！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们都要死！”托托大人严肃地说着。

　　　　“舅舅放心，一定守口如瓶！”忽忽殿下手指向天，发誓说道。

第72章　商队被劫（3）（）　
“大汗命不久矣，金鹰汗国立汗之事，箭在弦上。此次出征，记住，不要冲锋在前，要让四王子拖个王子赢得这场战争。我已经命令我儿拖布林在雄鹰谷两边埋伏一支部队。到时候，你邀请四王子拖个王子来到雄鹰谷，就地击杀。等你回到都城之时，将都城守护调出营地，我手上的军队将包围大汗营帐，到时候让大汗传位给你。大汗最近经常神智不清，已经很难控制汗国，此时需要你成为汗国的主宰，让大汗颐养天年吧。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大汗提前离开，四王子拖个王子就是天定的大汗，你将永远臣服在你弟弟的脚下，成为他的一只狗。到时候，我也没有办法了。”托托大人阴沉着脸，把自己谋划许久的事情和盘托出。大帐顶上的缝隙，透过微弱的光，照在二王子忽忽殿下的脸上，一半白，一半黑。

　　　　忽忽王子的内心，犹豫挣扎了。

　　　　看着营帐中的托托大人日益老去的容貌和越来越阴沉的脸庞，感觉莫名的压抑。汗位为什么不能就是属于自己呢？为什么必须要通过杀戮，才能拥有呢？

　　　　不过，对于一个期待许久的位置，忽忽王子如同着魔了一样，整个人、每个毛孔都在思考着如何夺得汗位，他觉得自己都已经越来越老了，这是他几十年来，每一天都在想的事情。

　　　　“那，就按照舅舅的办法干。生死成败在此一举，愿苍天保佑！”忽忽王子坚定说着，跪倒在地，双手奉剑，残阳照在剑上，反射出惨红色。

　　　　“殿下，保重！”托托大人重重地握住忽忽王子的手，咳嗽了几声。然后，转身离开营帐。

　　　　二王子忽忽殿下缓缓走出帐外，看到托托大人带着一群骑兵离开河畔，赶回大营，心中一下子开始盘算着未来的计划，恐慌和激动同时在心中激荡着。

　　　　阳光已经渐渐消失了，前面的骑兵开始点上火把，火焰照亮了大地，让有些寒冷的草原看起来温暖了一些。

　　　　“阿爸回来了！”一个有些健壮的小男孩，指着远方火把大声呼喊着。那是拖个王子的大儿子小蒙哥，今年十四岁了。帐中的女人听到声音，慢慢从营帐中走出来，几个婢女服侍着，女人挺着大肚子，眼神中含着无限的期待。

　　　　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从骏马上下来，拖个王子回到了自己营帐。四王子拖个王子有着鹰一样的眼睛，卷卷的长发披肩，宽广的胸膛如同草原一般，身后背着金鹰宝剑，那是金鹰汗国的神器。

　　　　拖个王子把小蒙哥高高举起来，开心地玩耍，笑声不断。

　　　　“阿爸，您是不是又要去打仗啊？带上我吧，我想跟阿爸一起去杀敌人！”

　　　　“哈哈，等你再长长个子，到了我的耳朵那么高，我就带你去打仗！”拖个王子比划了一下身高，小蒙哥的个子虽然长高了，但是还不到自己的肩膀。

　　　　“小蒙哥，不要玩闹了，该吃饭了。”王子妃美伊达看到两个人玩得痛快，在一旁开心地笑着说。

　　　　九个多月的身孕，已经让王子妃美伊达无法正常行走了。但是，怀孕并没有掩盖王子妃美伊达的美貌与安详，王子妃美伊达就像草原上的晚霞一样绚烂多彩。

　　　　“美伊达，你不要出来了，如果着凉了怎么办？”拖个王子连忙走上去，轻轻吻了一下美伊达的额头，小心搀扶着自己的妻子，回到营帐中。

　　　　“你再不回来，他就要出来了，这次出去要多久啊？难倒不能等咱们的孩子出生之后再走？”王子妃美伊达抚摸着肚子，小声问道，带着一丝怨气。

　　　　“这次事情紧急，必须要明天出发，父汗的身体越来越差，我们派出去的商队都被酷烈人杀害了，没有布朗山的神草，父汗的病就好不了。我心里很担心父汗。咱们的儿子呢，等我回来，我一定给他带一个漂亮的金色毡帽。”拖个王子咧着嘴，笑着说，右手不停抚摸着美伊达的肚子，好像在和自己未出生的儿子交流。

　　　　“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呢？”王子妃美伊达害羞地问。

　　　　“那当然，我拖个王子是谁啊？肯定是儿子。这样，我先给儿子取个名字吧。”小王子放声大笑，看着远方的烈马在草原上肆意奔腾，雄鹰在高空盘旋，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

　　　　“我的儿子，就叫忽达烈，让他成为一匹草原上的天马吧！”

　　　　“忽达烈？好，这个名字我喜欢。”王子妃美伊达想了一下觉得名字不错，面带娇容，小声说道。随后，王子妃美伊达跟随着拖个王子回到帐篷中，一起吃着新烤的牛羊肉。

　　　　营帐中，点着炉子，从东方来的木桌子上，摆放着牛羊肉，熏烤的肉上还有一些新鲜的血迹。大帐中，年轻的侍女拉起马头琴，悠扬的歌声从耳边传向天边。一家人其乐融融，在这个冬天即将到来的时候，有着温暖和爱。

　　　　夜晚总是带给人什么，或者恐惧或者思念。年轻的王子妃美伊达躺在床上，看到自己的丈夫已经昏沉入睡，不知怎么回事，心总是在不停跳动。不一会儿，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王子妃美伊达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冰窟中，浑身发抖。而自己的丈夫还在安然入睡，一点感觉不到寒冷。王子妃美伊达站起来，准备从什么地方取回棉被，盖在身上。顺着有点亮光的地方，从冰窟中缓缓走出，突然看见一个老头，长着一双锐利的鹰眼，紧紧盯着王子妃美伊达。

　　　　“你是谁？”王子妃美伊达有些吃惊，大声质问。

　　　　“我是你们族人的祖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在一个月后，带上你的孩子来到灵鹫宫，否则你们就有杀身之祸。记住，在你的小儿子没有成年之前，不要参与任何政事，养育好你的小儿子，让他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一代真正的大可汗吧！”说完，突然就消失了。

　　　　“杀身之祸？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要去灵鹫宫？”王子妃美伊达浑身难受，挣扎着说。

　　　　“爱妃，美伊达，美伊达？！”

　　　　王子妃美伊达的脑海中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自己的丈夫拖个王子的声音。

　　　　王子妃美伊达慢慢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自己的丈夫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和铠甲准备出发，准备同自己的妻子告别。

　　　　王子妃美伊达的头上汗珠慢慢滚下来。

　　　　“殿下！”看到自己的丈夫，王子妃美伊达一下子扑到他的怀中。

　　　　“我的小傻瓜，是不是舍不得我走？放心吧。此次征伐，短则一周，长则一月。我还要看着咱们的儿子忽达烈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