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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的解析-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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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晶还是舍不得了,快步走上来,先是捧着他的胳膊看了看,又抬起头看了看他的脸:“到底出什么事啦?”

    叶知远轻描淡写地道:“被几个小混混儿给堵住了。不然前天就想回来的。”幸好他的运气也不算太差,有个晚归的路人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他,赶紧报警、叫了救护车。

    雷诺看他那个样子,便问道:“既然知道来审讯室找人,那这两天发生的事儿,你都知道啦?”

    叶知远无情无思地点了一下头:“嗯。刚刚一回来,就碰到了队里的两个兄弟,都跟我说了。”

    雷诺便也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儿沉地问:“那你准备好去见廖小乔了吗?”

    刘局有点儿意外地看了雷诺一眼:雷诺一向都是很体谅人的,这一回倒有些强人所难的意思了。便连忙打着哈哈说:“小叶这才刚回来,还是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雷诺少有地不通情理起来,叹了一口气,却没有退步:“我怕你的皮肉伤总是会好的,但是廖小乔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她等不了了。”

    “我们现有的证据对她很不利。”雷诺开诚布公地说,“胡晓明和叶敏宇一直守在别墅外,确保没有第三人出入。她的身上有于谦和的血,凶器上也有她的指纹。另外她也有动机是她发现了于谦和的人指琥珀。新婚之夜却发现这么可怕的事实,这在任何一个旁观者的眼里,都足以激起杀意。如果她不开口说明一切”

    叶知远不由自主地眼神一暗:“嗯,我明白。我现在就见她。”

    他飞快地适应了,但聂晶还没有适应。她满面愕然地看着他,眼睛里都是疑惑不解,就好像短短的几天,她忽然不认识他了。叶知远也想给她一个安慰的笑脸,可是默默地僵持了一会儿,竟然怎么也挤不出来。脸上的肌肉全都不听使唤了,竟然没有一块能动。他只得轻轻地握住她还捧着自己胳膊的手,又轻轻地挪开了。

    这下,连最迟钝的人都感觉到了叶知远的不对劲儿。李兰等人只能有些怔忡地看着他异常沉默地走了出去。

    叶知远在审讯室外本能地停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打开了门。廖小乔一直低垂着眼睛看桌面,即使叶知远慢慢地坐到了她的对面,也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叶知远在她对面陪着她静坐了一会儿,困难地首先开口:“是我。”

    虽然只有两个字,却让对面长时间安静得如同石像一般的人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朝他抬起了眼睛。也许是他的模样太吓人了,廖小乔微微睁大了眼睛又疑惑又惊讶地看了好几秒钟,才终于确定真的是他。

    叶知远:“我去青龙市了。”他不知道于谦和有没有告诉过廖小乔,他们做了一个关于她的交易——但随即,廖小乔的反应就让他明白,她并不知道。

    叶知远努力地睁开肿胀充血的眼睛,想要尽可能清楚地看着廖小乔的脸。虽然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而已,却还是让叶知远觉得看也看不清楚。他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觉得疼,但还是忍不住要说。真奇怪,刚刚对着聂晶的时候,他还一度疼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实在很想让廖小乔告诉他:“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廖小乔却被他问得有些茫然。

    叶知远不能说出全部,只能说:“你的手。”

    廖小乔条件反射地动了一下残缺的左手:“哦。”

    他本以为她起码会有更多的一些反应,却原来只有一个哦。面对平淡得几乎可以等同于没有的反应,叶知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过了一会儿,廖小乔才极浅地笑了一下,依然是那样的稍纵即逝。一如他们十年后重逢的那一天,在那个小小的饭馆里,在那张油污的桌旁,看到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一起吃着一盘青椒肉丝,喝着一碗汤时,她也露出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笑。

    因为太快了,他根本就不能判定这个笑究竟有没有发生过。更不用提去分辨这个笑究竟是好的意思,还是坏的意思。

    “告诉你了又怎么样呢?”廖小乔的声音低得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会散去,“时间会倒流回去一秒钟吗?”她淡淡地看着他,“你又能对我怎么样呢?”

    看着叶知远呆呆地回望着自己,她宽容地闭了一下眼睛:“你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些吧。”

第141章 最后的谎言(3)() 
叶知远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唇。廖小乔说得对极了。他何止没有想过这些,他都没有想过,会被廖小乔看穿。

    廖小乔:“你来,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杀死于谦和吧?”

    叶知远猛吃了一惊。

    单向玻璃的另一边,包括雷诺在内的每一个人也都吃了一惊。

    李兰睁圆了眼睛,一手指着廖小乔看向旁边的刘军,又看向聂晶:“这,这就承认啦?”

    刘军完全摸不着头脑。聂晶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

    忽然,刘军的兜里嗡地传来一阵抖动,惊得他连忙掏出手机:“哎呀!”进审讯室前,他特意将手机换成震动模式了。

    李兰问:“怎么啦?”

    刘军:“还有最后一个死者的父母要过来。家离得远,老两口得到消息饭也没吃,坐了快十个小时的车。当地有个同行陪他们一起过来的,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了,我这也没注意。就快到车站了,我得去接一下。”

    刘局听得一清二楚,点头道:“你去吧。”

    看着刘军的背影匆匆地消失在门外,李兰叹了一口气,又转回头来继续静观。

    叶知远还在惊讶中,什么也没问。廖小乔就自己说了起来。

    “虽然我跟他接触并不多,但是我有点儿知道他是什么人。就像他曾经和我说过的——这句话,你也知道——他和我是最适合的。他说得真不错,我们都是杀人犯。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会弄到这一步。本来我是想杀死他之后,再自杀的”

    “你是怎么杀他的?”叶知远突然又从惊讶里恢复了,冷冷地打断了她,“你先说清楚你是怎么杀他的。”

    “我就是用那把手术刀割破了他的喉咙”

    “他没有反抗?”

    “没有。”

    “他为什么不反抗?”

    “我不知道。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那你总该知道颈动脉被割,会喷得你满身血。你有吗?”

    “我没有从前面动手。我是站在他身后的。他坐在沙发上,我从后面下的手。”

    廖小乔的自圆其说使得叶知远静了一下。

    “那把手术刀是从哪儿找来的?”他又问。

    廖小乔迟了一些:“在楼上。”

    “楼上有那么多房间。”

    廖小乔又迟了一些:“我不记得了。”

    叶知远看着她:“刚刚才发生过的事,你怎么会不记得?”

    廖小乔没有回避他的眼睛,冷静地回答:“我当时头脑发热,一片混乱,有些事记得,有些事就不记得了。不过人是我杀的,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叶知远的喉咙好像一下子被堵住了。他看了廖小乔很久,才用力地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你又骗我。”

    他忽然有点儿愤怒起来。好像他和她之间,受到伤害的那一个是他。

    廖小乔又回归到静默。她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可是叶知远仍然不肯放弃。他也抿紧了嘴巴,用一种不输给她的静默和她对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隔壁房间里的人,悄悄地变少了。只剩下刘局、雷诺、李兰和聂晶。

    又过了十来分钟,刘局也觉得再僵持下去没什么意思了,便抬起手想敲敲玻璃,提醒叶知远先到此为止。可是还没敲上,就被雷诺轻轻地拦住了。

    雷诺摇了摇头:“再给叶知远一点儿时间。”

    刘局叹了一口气:“不是不给。廖小乔已经不想再面对叶知远了。”

    雷诺:“我想叶知远也知道。可是就算他知道,也还不想离开。”

    李兰听到此事,不由得心头一动,偷偷地瞄了一眼旁边的聂晶。可是聂晶似乎并没有听到刚才这一小段对话。李兰又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好像从叶知远进入审讯室,聂晶就没有再动过:一直都是同样的姿势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个人。她的右手覆盖住了左手,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在无意识地来回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她和叶知远的婚戒。

    李兰忽然有些后悔留了下来。她不敢说很理解聂晶此时此刻的心情。估计也没几个人有机会理解这种心情。偏偏就摊上聂晶了。聂晶又不是那种会哭闹的人。其实就是这样的人才最亏。不管怎么样只要一哭,就会有大把的人同情了。要是再摆出个柔柔弱弱的样子,更是能颠倒黑白。而那些不哭不闹的人,却常常沦为被厌弃的对象。

    其实他们不是不痛,只不过生生地忍住而已。好像坚强也成了一种罪过。

    唉。早知道她就该跟刘军一起去接那对父母。现在被冻在这里,走也不是,留也难受。

    刘军在车站顺利地接到了那对老夫妻。他们的女儿是所有的受害人里,除了曹单以外最早的。如果不是有那位同行随行,刘军差点儿错过他们。按照资料里说,两个人都该是五十出头才对,可是看起来,起码要比实际年龄老十岁。尤其做父亲的头发都白得差不多了,脸上一道一道纵横交错的皱纹,瘦得好像只剩下一把骨头。看起来都快七十岁了。他和那位同行一起扶着妻子,慢慢地走了出来。他的妻子虽然苍老得没有他厉害,可是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呆滞,行动也有些迟缓。

    但是当他们和刘军接上头以后,却表现出令他意外的冷静和平稳。这两天连续见到太多悲痛欲绝的父母,刘军本来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还想着,十年的等待化为一朝的悲痛,那该是多么强烈。

    事实却弄得他措手不及,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都给忘了,还是那位父亲先和他说了话。

    “刘警官,”这位父亲的话里带着浓浓的方言味道,刘军听着颇有些费力,所幸他说话也不快,“你们确定是我女儿吗?”

    刘军只得据实回答:“我们有她的姓名和生日,不过还是要做dna鉴定才能确定。所以也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

    父亲有点儿听不太懂:“什么鉴定?”

    同行解释了一下:“做了这个鉴定,就能判定是不是你们的女儿了。到时要采集你们的dna样本,就拿根棉签在你们的口腔里擦一下就行了。”

    父亲很认真地听完,笑了一下:“又是科学的那些东西?”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女儿的手,我认识。看一眼就知道了。”

    刘军和同行对视一眼,谁也没忍心这个时候跟他说,这是标准程序,一定得走。

    一路上老两口都很安静。

    虽然同行和那位父亲都没有提起过做母亲的情况,但是刘军已经可以肯定,那位母亲精神不太对了。父亲对母亲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一会儿问她饿不饿,一会儿又问她渴不渴。母亲也会回答,但是眼神从来对不上,说话的时候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发音简单而又困难。

    她说饿,他就从随身背着的那只老旧的旅行包里掏出一块干瘪的面包,最便宜的那种。一小块一小块地撕下来,喂到她嘴里。

    她说渴,他又拿出一只磨损得发白的军用水壶给她喂点儿水。喝水的时候,难免流出嘴巴一些,他就用袖口给她抹一抹,再用粗糙得发黑的手指擦一擦。

    刘军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军用水壶了。何况还是这么旧的。

    后来,还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同行实在忍不住,趁着父亲向母亲指点窗外的高楼大厦时,压低声音和他说了两句。

    原来老人是个退伍军人,还参加过自卫反击战。别看他现在瘦得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年轻时一身的好本事,跟敌人肉搏,一个人打死八个,肠子都拖了出来。他用的那个水壶就是当年参战时用的,一直陪他到现在。退伍以后,安置得也还不错,起码温饱是不成问题的。所有的剧变就在那一年,女儿没有了。

    那个女孩儿,同行也认识,还跟她是高中同学。他记得很清楚,他们那里是个穷地方,因为老师少,一个班有一百多人,只有女孩儿考上了大学,是个名副其实的女状元。

    那是女孩儿出去上大学的第一年寒假。好多同学还想,过年可以聚一聚,看看去大城市上学的大学生变什么样儿了。结果传来的,却是女孩儿失踪的消息。

    从此她父亲就踏上了寻找女儿的漫漫长路。家里所有的钱都花完了,能卖的也都卖了,亲戚朋友全都借遍了。这样过去好几年,连最支持他的老战友也说,要不然别找了,就等着吧。

    他说,其实他也知道希望很渺茫了。经历过战争的人,见过很多很多的死亡。他都懂。可是就算不能活着见人,也该死要见尸。以前在战场上,为什么冒着枪林弹雨也要把战友们的尸首拖下来?能拖一个就是一个。

    他说,反正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就是要找。

    做母亲的原来也不是这样。年轻的时候是很能干的一个人,干什么都比别人又快又好。虽然没什么文化,可是爱说话爱笑,挺招人待见的。自从丈夫出去找女儿后,她就常年一个人守在门前,时不时抬起头来到处看看,总觉得听见女儿的声音了,要不就是看见女儿自己跑回来了。起先还一惊一乍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清醒过来。渐渐地,好像自己也知道都是幻觉,不值得再想那么多。再渐渐地,看什么都不像真的,就算一个大活人站在她面前,她也视若无睹。再后来,就什么事儿都干不成,光是坐着,越坐越呆。

    到后来,亲戚朋友也不大愿意帮他家了。其实也可以理解吧。那个穷乡僻壤,谁也不是大款。再说了,他这个明显就是个填不平的塘,再多的钱也填不起。只有那个老战友因为转业做了警察,还经常用点儿业余时间帮他找。前不久也得癌症死了,但是他儿子也当了警察。他临死前再三交代他儿子,一定要继续帮忙找。

第142章 最后的谎言(4)() 
刘军听得心里沉沉的,闷得一口气都叹不出来,好半天才说一句:“那位老前辈也真不容易。帮人一时容易,帮人十年太难了。难为他又嘱咐儿子。虽然见不到那位老前辈了,要能见一见那位同行也好。”

    同行呵呵一笑:“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刘军猛地一怔。心里头一阵翻江倒海,彻底没了声音。

    两代人的苦痛就这样平静而活生生地在他面前。这都是于谦和造的孽。

    诚然,那个于谦和有一个令人同情的残酷童年,可是这也不代表他就有权力带走别人的生命,再去制造更多的苦痛。虽然依照雷诺的分析,他带走那些年轻的生命并不是出于恶意,在他的价值观里,他是认为在解救她们的。那些女孩也很可能生活在巨大的痛楚里,曹单、孙黎,包括差点儿被于谦和下手的那个苗童她们的生活轨迹都是有力的证明。

    可是

    他并不是怀疑雷诺的分析。他从来都是尊敬并且百分之百地信任着雷诺。只是他刘军想不了那么多。

    叶知远说得实在太对了。他就是一个单细胞生物。单细胞生物的思考不会绕那么多的弯弯,不会有那么多的曲折。他就觉得真心在乎一个人就该让那个人幸福,就该让那个人好好地活下去。人这一辈子也就几十年,好些人还没有。今天浪费掉了,不管来日多么努力,都不能追回一秒。就是这么宝贵的东西,竟然还要被全部带走。

    就算那些女孩,每一个都生活在痛楚里,也不能排除还是有人关爱着她们的。就算那时没有,也不能排除以后会有一个关爱她们的人出现。

    凭什么就能断定,她们的一生都只会有痛楚呢?

    所以最终他不会同情于谦和。什么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杀人犯的事实。一个人有没有罪,不是看他法律上犯了什么罪。而是看他给别人带来了多少苦痛。

    于谦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人指琥珀被分别装在证物盒里。刘军搬来最后一盒时,还是停留了一下,想让老夫妻做好准备。正当他决定打开的时候,忽然听那位父亲开了口。

    “我自己来吧。”

    刘军怔怔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让到一旁。

    父亲轻轻地放开母亲,自己走上前,慢慢地打开证物盒。他对着那块琥珀里的手指看了很久很久,眼睛渐渐地泛起微红,情绪却并没有大起大落。母亲则在后面很好奇地看了一眼那块琥珀,很快就失去兴趣地转开眼睛。

    “对。”他说,“是我女儿。”说完,伸手摸了一摸那块琥珀,便又亲手将盒子小心翼翼地盖上。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破一样。

    同行不放心地问:“叔,你和婶儿还是坐下歇一歇吧!”

    父亲回头一笑:“没事儿。其实,我们早就知道没什么希望了。”嘴上说得依然平静,可是眼中的微红却变深了,“她的手”

    刘军却少有地机灵起来,不等他问完就马上回答了:“是死后才被截取的。凶手用了十字锁喉术,下手很快。”

    父亲明白过来。作为一个参加过实战的老兵,这种最简捷有效的格斗术他并不陌生。于是点着头道:“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那就好,我闺女没受罪。”

    说完,用力地抹了抹潮湿的眼睛。

    刘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面对如此隽永而深沉的伤痛,任何的安慰也只是徒劳罢了。他只好笨拙地给老夫妻倒了热茶:“要不,您二位就先喝口水。一会儿给你们采完样本,我再送你们去旅馆。”

    父亲连忙抬头:“不用不用。我不渴。”一会儿,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请问卫生间在哪儿?”

    刘军这才想起来他们可是坐了十个小时的车,连忙告诉他。又主动找来一位女同事,带那位母亲去趟洗手间。

    同行看着老两口相互依偎着离开,不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十年的奔波和等待,就只是这种结果?”

    刘军听得心头一顿。身体里一下子涌起许多感触,但在喉咙里转了一圈,也唯有无言。

    那位父亲进了卫生间,将自己锁进一间格子。才要坐下来,忽然听卫生间的门又开了,进来了两三个人。

    有人说:“这次刑警队拉风了,破了这么大一个案子。”

    另一个人说:“何止一个案子。”

    第三个人也马上附和:“可不是吗?除了于谦和,还有那个方煜文和柳志贤,再加廖小乔乖乖。”

    第一个人又说:“要我说还是于谦和最牛。那小子一个就干了那么多事儿,就算把方煜文、柳志贤和廖小乔全加起来,也不够他的级别。”

    又是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来:“瞧你这话说的。要我说廖小乔也不赖。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要不是个‘牛人’,能嫁给于谦和?我看她是被抓得早,再发展下去,指不定比于谦和还有分量。”

    另外两个人连连点头:“有道理。直接就把大活人的脖子给割了,血喷了一地,她还敢坐在尸体旁哎呀妈呀!”那人恶寒地打了个哆嗦,“这心理素质,真不得了。”

    “听说还在审讯室?雷队也拿她没办法。”

    “可不是嘛!祸害遗千年。”

    三个人很快方便完毕,洗了洗手就出去了。

    谁也没有回头看一眼,有一个浑身发抖的老头吱呀一声推开格子门,腿脚不甚灵活地走了出来。

    廖小乔和叶知远之间无意义的沉默对峙在延续了一个小时以后,终于还是被打破了。只是打破这对峙的,并不是第三个人,而是廖小乔自己。她抬起头,对着单向玻璃后面的人说:“我要回看押室。”

    说完,也不管玻璃后的人是什么反应,就直接站起来,自己向审讯室外走去。

    叶知远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的,一动不动地坐着。而聂晶就站在玻璃前,沉默地注视着他。

    李兰只得连忙跑出去,在走廊正好碰到出来的廖小乔,回头又看一眼随后跟出来的刘局和雷诺。雷诺朝李兰点点头,她便看押着廖小乔向看押室走去。

    走过半个走廊时,从转角出来一个满头白发的小老头,一面慢慢走着,一面东张西望地读着每个房间上立的标志牌,一下子看到和他迎面走过来的李兰和廖小乔。他看了一眼廖小乔手上的手铐,一抬头,又看到她身后的几间房都写着审讯室。

    有其他同事看到了老头,问道:“老人家,你是干什么来的?这是警局,不能乱跑的。”

    老头很温顺地点了一下头:“哦,对不起啊!我找卫生间。”

    同事看他瘦骨伶仃,老得腰都弯了,便也放柔态度:“找卫生间啊,这边呢!来,我带您去。”

    老头答应着:“哎,谢谢,谢谢。”

    同事又笑着说声不客气,便主动在前面带路。他迁就着老头走得很慢。李兰看押着廖小乔走得比他们快,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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