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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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她还为李燕珑担忧，现在的她却无力为自己担忧，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慈圣皇太后一直到过足了演戏的瘾，方才转向云黄氏，语气里略带了一丝关切，还有一丝的埋怨：“你刚跟哀家说，云倾身体孱弱，哀家还不怎么相信。而今一看呀，的确是有点虚弱，却不像你说的那么严重。”

　　　　云黄氏能一直保持着微笑，就足够她勉强了。她是在刚才慈圣皇太后问起云倾的时候，有意说了她打小体弱多病，是个多灾多难的。

　　　　她只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打消慈圣皇太后心里的念头。只要慈圣皇太后坚决不让云倾入宫，云焕那里她也就有了应对的话语。

　　　　不过，她也冷眼旁观了有一阵子了。眼见的慈圣皇太后是坚决不肯打消心里的念头，她也别无他法，只能委屈云倾日后要自求多福了。

　　　　“太后娘娘说的是，是臣妾一时失言了。”

　　　　慈圣皇太后也不过就是要云倾亲耳听见云黄氏这么一说，只有云倾和云黄氏有了嫌隙，她才能趁机做点什么。

　　　　“其实，云倾这孩子跟圣昭皇后一样，都是怪可怜见的。”慈圣皇太后微笑着，拍了拍云倾的手：“更何况方才听你那么一说，哀家就想这孩子能孝顺明理，实在是你教导的好，也是你的福气。”

　　　　云倾的身体猛地一僵，她实在不习惯慈圣皇太后的接触和关切。虽然慈圣皇太后这只手，感觉是暖的，也没有抓着她这只手的湿腻。

　　　　但云倾总有一种被毒蛇舔舐了一口的感觉，浑身汗毛直竖，心下一片的冰凉。

　　　　“云倾呀，哀家只顾着看你了。却忘了问你一句，你今年多大了？”慈圣皇太后的手，自从轻拍过之后，就一直搁在她的手背上。

　　　　抓着她的手温热湿腻，搁在她手背上的手，干热是干热，却让云倾觉得。从慈圣皇太后手心里，传递到她手背上的那种干热。

　　　　怎么也不能沁入她的皮肤里，仅仅只能虚浮在表面。就如同慈圣皇太后给她的感觉，温和到虚伪，慈善到虚伪。

　　　　“回禀太后娘娘，臣女今年十八岁。”云倾努力让自己忽视慈圣皇太后，搁在她手背上的手，以及带给她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恭敬回话。

　　　　“竟然这么大了吗？”慈圣皇太后惊讶，一脸的难以相信：“看你的模样，哀家还以为你可能才有十四五岁罢了。想不到，你竟然有这么大了。”

　　　　慈圣皇太后这一回是真的感到惊讶，在看到云倾的第一眼，她就认定了云倾年纪不大。

　　　　不要说是她，就是其他人看过云倾之后，也不会认为她有十八岁。实在是云倾的个子虽然不算矮，但人却瘦瘦的纤细的有点过分。

　　　　“难怪云夫人刚才说你自幼体弱多病，哀家还说，你是云焕的女儿，怎么会不按云家的排行，原来是出于一片对你的关爱。哀家把刚才那句话也说给你听。你也是个有福的孩子。”

　　　　“夫人的确待云倾很好。”云倾满是诚恳，感激的回话。慈圣皇太后话里的挑唆和恶意，几乎是扑面而来，云倾就是想当做假装没有听出来，也不可能。

　　　　既然慈圣皇太后想看云黄氏和她有嫌隙，云倾就打算如她所愿。为此，云倾还刻意的强调：“夫人是真的，真的对云倾很好。”

　　　　果然，云倾的话音一落，慈圣皇太后就满意的笑了。

　　　　她还特意的扫了云黄氏一眼，看到云黄氏虽然脸色不变，眼底却飞快的滑过一抹晦暗，她愈发的喜欢。

　　　　知道云倾是为了顺着慈圣皇太后说话，也是为了给她减少在慈圣皇太后面前的仇恨值，云黄氏也就一并跟着云倾陪慈圣皇太后演戏。

　　　　“还是太后娘娘知道臣妾的心”

　　　　她故意说一半留一半，给听到的慈圣皇太后留下无线遐思的空间，又有意众人以为她表面上很关爱云倾，其实内里她很不喜欢云倾。

　　　　李太夫人暗叹，云黄氏和云倾的一片苦心。这两人都肯为对方着想，都是很不错，值得来往的人。

　　　　想着，她的眼光从两个孙女的身上滑过。李燕珑心思单纯，没有看穿慈圣皇太后，云倾和云黄氏三人之间的交锋。

　　　　李艳萍却是看明白了，才会露出一抹讥诮的表情。李太夫人不觉在心里长叹，自家的孙女也是个不省心的人，怎么就不明白自己是真的为她好。

　　　　被她所关心的李艳萍，可不管她内心是如何的焦虑。她只管在心里嘲笑，云黄氏真是一个假惺惺的人。

　　　　问过云倾后，慈圣皇太后又转而去问李燕珑：“小七，你呢。怎么哀家不问，你就不说了吗？”

　　　　“回禀太后娘娘，七妹妹今年十五岁了。”李燕珑还没说话，竟然是李艳萍抢了先。她的声音跟慈圣皇太后有点相似，轻柔，却底气不足。

　　　　抢了回话的李艳萍，虽然得到慈圣皇太后一个淡淡的微笑，内心里却是有怨尤的。皆因她在说了李燕珑多大后，忽的想起了自己的岁数。

　　　　“小七也是个大姑娘了啊”慈圣皇太后上下打量着李燕珑一番，又笑着对李太夫人说道：“说起了，哀家前一段日子见过小七。那时候她看起来还一脸的稚气未脱，想不到一段日子不见，她就是一个大姑娘了”

　　　　“小七也就看着长大了，其实还是一个孩子。”李太夫人心下一紧，急忙想着托词，就是不想让慈圣皇太后将主意打到李燕珑的头上。

　　　　慈圣皇太后似乎也不打算继续纠缠，跟李太夫人说了这句话后，就又看向了云黄氏：“说起来，当初留在慈宁宫陪伴哀家的云氏，也是你们左相府的出身。”

　　　　“回禀太后娘娘，皇太贵妃云氏的确是左相府的姑奶奶，她是臣妾的小姑子。”云黄氏倏然起身，虽然不知道慈圣皇太后为什么要提及云氏，但因着内心的那一分忐忑。她总是在担心，慈圣皇太后会不会拿云氏做文章，强留下云倾在后宫里。

　　　　“云夫人，你坐下吧。不要如此惶恐，哀家也就是随口问问。”慈圣皇太后笑着摆手，在云黄氏坐下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似乎，你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云氏了吧？”

　　　　慈圣皇太后也知道，云倾和云黄氏不是她随便说几句话，就会真的有嫌隙。她只是想在二人的心里种下一颗刺，时间一长，总会有发芽、长大的那一天。

　　　　到那时，她不信云氏和云倾还能这般互相维护，不撕破脸！

第32章　难测（）　
“回禀太后娘娘，皇太贵妃在上一次臣妾入宫请安的时候，就一再的告诉臣妾。她能留在慈宁宫陪伴您，是她最大的心愿。皇太贵妃还说，她现在想清净度日，让臣妾不要时常入宫打扰。”

　　　　云黄氏斟酌着回话，虽然借着左相府夫人这个身份，她比其他命妇有了很多便利。却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入宫。

　　　　后宫是什么地方？又不是左相府的花园，她想什么时候入宫，就什么时候入宫。那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也是在挑衅慈圣皇太后和皇后的权柄。

　　　　要说能随时自由入宫，还是先帝在的时候。由于他特别的宠爱云氏，才给了她们一干女眷自由入宫的特许，也不过是为了让她们多陪伴云氏，多感受云氏的风光罢了。

　　　　说起来，那时候云氏有多么的风光，现下云氏就有多么的凄惶。现下跟过去对比，那就是对云氏最大的讽刺。

　　　　云氏普一入宫，就得了先帝的三千宠爱。为了她，先帝做了许多的让步，甚至还让她坏了龙裔。

　　　　当时听说云氏生下了小公主后，云黄氏还记得云焕的脸色，那是十足的惋惜和遗憾。倘若云氏生下皇子，先帝一定会废黜了慈圣皇太后和昭帝母子，给云氏和云氏所生的儿子让路。

　　　　不过，云氏没有生下儿子的命。她到先帝驾崩为止，也就只有一个公主。

　　　　公主是云氏所出，先帝自然是宠爱非常。娇生惯养不说，还为了她，硬生生抢了别人的姻缘。

　　　　要说云黄氏和云氏这对姑嫂之间的关系，绝对是不和睦的。云氏看不上云黄氏的寡淡，云黄氏也看不上云氏的骄横，跋扈，毒辣。

　　　　云氏所出的公主，跟云氏的性情如出一辙。也是无比的骄横，跋扈，毒辣。纵使见了她们，也都是满眼的瞧不起。

　　　　这还罢了，公主是金枝玉叶，又是个孩子，她们也没有想着跟一个孩子计较。

　　　　但就是这个孩子，在长大后不但抢了人家的姻缘，还坏了人家的名节。她风光大嫁，跟着驸马去了外地，听说他们夫妇很是美满。

　　　　至于那个被他们坏了名节的女孩，只能黯然远嫁，至今杳无音讯。不但被京都里的千金们遗忘了，也被家族给遗忘，抛弃了。

　　　　为此，云黄氏和云刘氏愈发的疏远了云氏和公主，唯独云高氏却始终跟云氏亲近。还说她们忘恩负义，得了云氏的恩惠，不知道感恩，还心存埋怨，真是不识好歹。

　　　　云刘氏跟云高氏争辩了几句，云高氏一状告到云氏那里。云氏大怒，不但传旨斥骂了云刘氏，还命人打了她板子。

　　　　那时候云氏风头强劲，一时无人可敌。云刘氏被斥骂了，被打了板子，也只能咬牙和着血泪吞下肚里。

　　　　云高氏却得了云氏的青眼，很是跟在她后面，狐假虎威了很久，也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了很久。

　　　　现下，云氏落魄不堪，她和云刘氏仍旧是疏远的老样子。而云高氏却是恨不得，从来不认识云氏这么一个人。

　　　　她鄙视这样的云高氏，也早就跟云刘氏不约而同的疏远了她。不是实在推不过，她们都不愿意看见云高氏的。

　　　　慈圣皇太后忽然提及云氏，云黄氏根本不想做出一副‘姑嫂情深’的模样。她的态度是冷淡的，表情也是冷淡的。

　　　　“既然这么说”慈圣皇太后沉吟了一下，用着商量的口吻问云黄氏：“虽然云氏这么说了，但你带着云倾入宫也不能不去请安。这么着吧，云倾是晚辈，就叫她去请安，并且代你问好吧。”

　　　　说是跟云黄氏有商有量，但慈圣皇太后话一说完，根本不管云黄氏有什么反应。直接一挥手，叫着自己宫里的宫女带云倾去见云氏。

　　　　云倾见拒绝不得，也就默默起身，在云黄氏和李燕珑担忧的目光里，走出金黄色的帘子，消失在她们的视线里。

　　　　在云倾踏出正殿的时候，就看到又有两个女子进了慈宁宫。看样子也是一个长辈，领着一个晚辈进来。

　　　　看到这两个人，云倾方才恍然。难怪在正殿里的时候，她总觉得好像缺少了点什么。

　　　　原来缺少的是每天入宫请安的各家命妇，和她们带着的女孩们。不过，看样子今儿慈圣皇太后也就只传见了她们三家人。

　　　　“云小姐，请。”看云倾站住不动了，走在前头领路的宫女催促了一声。

　　　　云倾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前头宫女身上，跟着她走下台阶，穿过一道宫门。接着向左转，走不多远，又是一道小门。

　　　　穿过这道小门，云倾就看见了一座小小的花园，围绕着花园有三排房子。高度约莫有大殿高度的一半，左边的有五间房，右边的有三间房，在她对面是两间的房子。

　　　　这些房子不但比大殿要矮，还比较简陋。房子也是砖木结构，却不见半点的金碧辉煌。

　　　　看看眼前的房子，再回头看看她来时的大殿。云倾感觉慈圣皇太后好像，将这小花园给遗忘了似得。

　　　　不仅没有镶金嵌银，就连修葺都没有做。要不是有人居住，还有人打扫，简直就跟她之前居住的院落差不了多少。

　　　　云氏就住在这里吗？！曾经宠惯六宫，横行无忌，从不把慈圣皇太后和昭帝放在眼里的皇贵妃云氏，就住在这里吗？！

　　　　看来，慈圣皇太后果真是个记仇的人啊！云倾只看了一眼，就跟上了宫女的脚步，被她带着走向了右边的那三间房。

　　　　走近了，云倾就越能看出这房子的破败。虽然能住人，但却迎面一股霉气，潮气直涌过来。

　　　　是她熟悉的味道，当初关着她的小院，霉味和潮气比现在皇太贵妃居住的地方还要大。

　　　　宫女并没有进去，云倾有注意到她皱紧了眉头，还有忍耐着没有立即跑开的表情。

　　　　就知道，她只所以不进去，说明里面的霉味和潮气比现在还要难以忍受。

　　　　“皇太贵妃，左相府的小姐，给您请安来了。”宫女先是那手帕在鼻子下擦了几下，才捏着鼻子唤道。

　　　　真是倒霉，今儿正好轮到她当值。又有左相府的夫人和千金入宫，就将这个苦差事派给了她。

　　　　宫女话音落下不久，中间的房门就从里面打开来，还算厚实的毡帘从里面被掀开来。

　　　　就露出一张二十来岁的女子的脸，她身上穿着八成新的一等宫女的宫裙，挽着一等宫女的发髻。

　　　　发髻上没有多余的饰物，就只有一只青玉簪子。耳朵上是同样的青玉坠子，脖颈里是光秃秃的。

　　　　她掀开毡帘的手腕上，戴着一只一指宽的金镯子，样式古朴。一颗小巧圆润的珍珠，镶嵌在金镯子上，倒是跟她领口那一颗珍珠扣子质地是一样的。

　　　　云倾不认得这个一等宫女，也看不出她从前的风光。只看到了她落魄后的无奈，还有一丝隐隐的不甘。

　　　　不过，这宫女的脸上还残存着，一丝从前的傲慢。这从她习惯，抬着鼻孔看人就能看得出来。

　　　　云倾不是眼前的宫女，体会不到她从高处坠落的痛苦，不甘和怨恨。若她是这个宫女，她要么维持原样不变，要么就彻底的低下头。

　　　　眼前这宫女显然也是想活着，哪怕再艰难也要活着。但她还是没有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竟然还有着一丝的奢望。

　　　　看到这个宫女，云倾在心里开始有点怀疑。当初云氏是怎样做到宠惯六宫，又逼得慈圣皇太后韬光养晦的？！

　　　　按说，云氏不应该留下这个会给她惹来慈圣皇太后注意的宫女

　　　　而今她却留下了她，是否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呢

　　　　云氏，曾经宠惯六宫，横行无忌的云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云倾想，心里却不兴一点波澜。她对云氏没有丝毫的兴趣，相反她想远离云氏，不想到她跟前。

　　　　说不出什么原因，好像是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让她远离云氏，远远的离开云氏才是她最应该做的事。

　　　　可是啊，云倾抬头，阳光明媚，她的心里却是一片阴霾。慈圣皇太后让她过来见云氏，就不会让她半途返回。

　　　　云氏，她不得不见。纵使她内心抗拒无比，也不能掉头就走。这里是后宫，是慈宁宫，是慈圣皇太后地盘。

　　　　慈圣皇太后的地盘，慈圣皇太后说了才算。她的意见，慈圣皇太后是不会考虑的

　　　　“跟奴婢来吧”宫女随便的扫了云倾一眼，视线多停留在云倾佩戴的首饰上。一直溜了那么一圈，才用略带生硬的语气命令道。

　　　　“云小姐，您请进。奴婢这就回去向太后娘娘复命。”宫女将云倾随手丢给眼前的一等宫女，随便的福了一福，转身就走。

　　　　她走的飞快，仿佛有什么在后面撵着她似得，转眼间就不见了一丝踪影。

　　　　被丢下的云倾，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宫女，不由的连连眨了眨眼睛。一丝笑意从她嘴角掠过，快的不留一点痕迹。

　　　　站在里面的一等宫女，就不耐烦的呼喝起来：“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难不成还要让皇太贵妃来请你不成？！真是的，一点眼力见也没有。现在的人啊，真是讨厌”

第33章　云氏（）　
云倾前脚刚迈进去，后脚还在门槛外。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宫女，‘啪’的一下，就将毡帘扔过来。

　　　　云倾正走着，就觉得眼前一黑，已然被毡帘兜头砸过来。所幸她走的不快，不然非得让毡帘给绊倒不可。

　　　　等她推开毡帘，刚才那宫女早就不见了身影。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间小小的起卧间。虽然小，但也分了两层。

　　　　进了云氏现在所居住的屋子，云倾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好像雪洞一样。空荡荡的，不见一丝的摆设和装饰。

　　　　唯一能勉强算作装饰的，是她勉强的这道半截帘子。线是旧线，珠子不过普通的草珠子。而且，据云倾看来。

　　　　这道半截帘子，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很像是，不知几道坏了的草珠子帘子拼凑起来的。

　　　　云倾在半截帘子前停下了脚步，她保持着在慈圣皇太后面前的姿势，低着头，不去窥探帘子里的云氏。

　　　　听说自从昭帝登基后，云黄氏就再没有入宫给云氏请安。一来是云氏不允许，二来就是来自慈圣皇太后那里的阻挠。

　　　　没有进来这简陋到寒酸的屋子来之前，云倾所听说过的最多的就是云氏多么的备受先帝宠爱，多么的风光无限。

　　　　不过，一旦走进这小小的起卧间，看到而今云氏的处境。就会知道，先帝驾崩后，云氏过得日子跟从前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要说云氏从前在玉清宫的日子，就是在左相府里的日子，也无法跟眼前的寒酸日子相提并论。云氏现在的处所，竟然跟左相府她曾经住过的，那一个破败小院相差无几。

　　　　云氏出身高贵，自出生就是天之骄女，一直被娇养着长大。后来，入了宫，陪伴在先帝的身侧。她更是过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奢靡无度的日子。

　　　　可以说她在后宫的二十多年里，她是比慈圣皇太后更加尊荣的女人，也是需要先帝向她低头的一个女人。

　　　　只是风光过后，不过是徒留下一片凄凉。云氏从前有多尊荣，现在就有多落魄。慈圣皇太后将她从天上拽下来还不够，还定要将她踩在泥里，每天必定要狠狠的多踩几脚才罢休。

　　　　云氏曾经的尊荣和风光，而今都被慈圣皇太后给剥了个一干二净。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尚宫，一个一等宫女随身伺候。

　　　　而这个一等宫女，显然又不是个能同甘共苦的。她留在云氏身边一天，必定会对她更加的怨恨一分。

　　　　从前的云氏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而今她凄凉落魄到最卑微的地步。慈圣皇太后留着她，除了每天践踏她之外，还有让她体会从主人到奴婢的不堪，绝望！

　　　　不管是慈圣皇太后，还是云氏，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心慈手软的。倘若她们心慈手软的话，就都不会活到现在。

　　　　而今，她二人一个不缺的都在慈宁宫里。即使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卑微如蝼蚁，却仍旧要日夜面对。

　　　　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两个女人可曾有过后悔的时候，是否还会想起过去，是否会想起造成一切的那个男人——先帝。

　　　　对于这两个女人，云倾在心里从没有放松过一丝的提防。因为这两个女人太不简单了，而她却远远不是这两个女人的对手。

　　　　可以说，现在的她不过是一颗小草，慈圣皇太后和云氏却是苍天大树，想要碾死她，就跟碾死一只蝼蚁那么轻易。

　　　　纵使云氏现在凄凉落魄了，但云倾绝不会小看她，也绝不能小看她。

　　　　草珠子帘子内一片寂静，仿佛里面没有人一样。但影影绰绰的，却有三个身影。一个坐着，两个站着。

　　　　站着的两个，一个紧挨着坐着个那一个，另一个却恨不得离坐着的那一个十万八千里远！

　　　　云氏不说话，不叫云倾进去，她就安安静静的站着草珠子帘子后。

　　　　“娘娘，那边又在催促了。”云氏身边留了两个伺候的宫人，一个是现在俯身，在她耳边说话的李尚宫。

　　　　虽然李尚宫跟慈圣皇太后都姓李，但却没有半点关系。她们一个是京都出身，一个却是在偏远小县城长大。

　　　　倘若不是那一年拣选宫女，李尚宫也不会入宫，就更不会被分在云氏跟前。跟着她风光了二十多年，又陪着她一起煎熬这倍加凄凉落魄的岁月。

　　　　李尚宫对云氏很是忠心，即使跟着她落魄到，慈宁宫是个人就能欺凌，羞辱的地步，也依然不改她的忠心。

　　　　那个恨不得离云氏十万八千里远的一等宫女，也是被拣选入宫的。她跟李尚宫不同的是，她的出身比李尚宫高一点。

　　　　她是她们县城里家里有良田，吃喝不愁的小地主的庶女。她原本可以不入宫，但她一心想要出人头地。一门心思的认定了，只要入宫就能得到比从前好百倍的生活。

　　　　等入了宫，她就一门心思的往云氏身边钻营，花了一半从家里带过来的银两，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到了云氏跟前伺候。

　　　　她嘴甜，又惯会伏低做小，很快就被云氏看在了眼里。于是，不出一年半载，她就一路从不入流的宫女，爬升到一等宫女。

　　　　其实，这时候她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跟着云氏，另一个就是求云氏找机会安排她出宫。凭借着她在云氏跟前的地位，她也能嫁一个不错的人家。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选择留下来。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出宫，即使能嫁个不错的人家，也不会有比在玉清宫更舒服的日子。

　　　　玉清宫里她是一等宫女，又得云氏的喜欢，自然不缺被人恭维，讨好。她在玉清宫攒一年的银子，比差不多人家的女孩月例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