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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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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做的,再热,也经不起一凉再凉,你已经毁了安乐,还想完全毁掉纳兰玉吗?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也知道我无力阻止你做任何事,但是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至少,请你尝试考虑一下,是否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达成。宁昭,你还这样年轻,你还有几十年的岁月要渡过,你真能肯定,在那么漫长的生命里,每当夜深人静时,每次孤单寂寞时,每每饮酒至醉时,你可以永远不后悔吗?”

他拉开大门,大步而出。

宁昭颓然坐下。

第一次,他与容若的对峙败得这么惨,第一次,他被一个本来由他占尽上风的人打败,但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无能或容若的强大,而是因为,从容若说第一句话开始,他已经无法专心来应付这场战争。

心痛的滋味,让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以来,他竟然还有一颗人的心。

宁昭苍白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抚在心口,仿佛寄望于这样微小的力量,可以减低痛楚。

真是荒唐啊,使臣已至,容若居然一点也不关心国书,却还只关心纳兰玉,这到底是什么人?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胸口的剧痛,让宁昭连这样的思绪都无法继续下去。

他不能思考容若的本意,他不能分析萧逸的打算,他不能判断宋远书的图谋,因为,不管什么念头,只要他一去思索,脑海里又会浮出容若进门时,那一声坦坦荡荡的质问:“纳兰玉出了什么事?”

当宁昭接见容若时,宋远书已回到了鸿泸府所安排的接待国宾的住处。

保护他们前来的楚军都被安置在城外,陈逸飞留下王传荣做统军之将,并选择由张铁石领十名最精悍强干的军士,随他们入城。他们在城内的人数加在一起,也不过十五人。而国宾府里面侍从卫护之人近百,自然都肩负着监视之责。

宋远书才一进门,一道人影已倏忽而至眼前,急切地问:“怎么样了?他放人吗?”

宋远书冷冷看着眼前满脸忧切的少年:“这就是侍从对待主人的态度?你们原来的主子真把你们调教得太好了。”

“你……”

就在苏良即将动怒之际,赵仪已经一掠近前,用力一扯,把他拉开,笑道:“大人辛苦了,快进来坐。”

他这边厢快手快脚把椅子往前一拉,等宋远书坐下,笑嘻嘻双手将茶杯奉上。

宋远书接入手中,隔着茶杯,已觉出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根本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宫里回来,却可以把茶的温度保持得这么合适,可见其中还真费了不小的心思。

这时苏良也回过神来,迅速走到宋远书背后:“大人辛苦了,小人给你捶背。”

赵仪半蹲下来:“听说宫里路很长,又不能骑马坐轿,大人想是累了,小人给你捶捶腿。”

宋远书见这两个千伶百俐又俊秀漂亮得让人不能不喜欢的大孩子,努力做出谄媚之态,拼了命绷起来的脸到底板不住了,失笑道:“你们这两猴儿,别耍滑头了,哪里是心疼我,不过是替你们那个胡闹的主子着急罢了。”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陈逸飞终究也忍不下去:“你也别给我装腔作势了,到底如何,给我从实招来。”

宋远书抬眼望望他,再向四周看一眼。

陈逸飞淡淡道:“张铁石早就用铜管探查细听过了,地上、墙中应该都没有偷听的暗道,现在他带着其他人在四方堵着,不让别的侍从进来,这时候,应该暂时可以放心说话。”

“是啊是啊!”苏良拚命拍胸口:“我们的武功不错,耳目也很灵便,不会让人偷听的。”

宋远书似笑非笑扫他们一眼:“也没什么,我跟秦王撕破脸全说清了。要么你就好好借我们给你的台阶下来,拿点儿好处把人放了算了,要不,咱们一拍两散,你杀你的人,我整我的军,到时候翻脸打一场,其他的,没什么好谈的。”

苏良捶肩膀的手一重,几乎没把宋远书直接从椅子上给砸趴下。

赵仪直接就蹲着的姿势跳起来:“你这样说,他要是真杀了那个笨蛋可怎么办,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吗?”

宋远书揉着肩膀站起来,冷冷看两个气急败坏的大男孩:“你们要我怎么样,跪下来痛哭流涕,求他放人?他要不占尽上风、提尽条件,要我们割完一城又一城,他就不是秦王宁昭了。我要敢干这种事,摄政王还不要了我的脑袋。”

陈逸飞微微皱眉,倒不似两个大孩子那么冲动:“你确定这是最好的办法?”

“大家都是聪明人,与其浪费时间功夫地周旋下去,倒不如把一切条件得失全都摊明白了讲,干净俐落。无论怎么样,秦王也该想想,如果那人死了,在大楚国真正得益的人是谁?”

陈逸飞苦笑:“你不会是故意激他杀人吧?”

宋远书微笑:“正是要激他杀人。”

一句话淡淡而止,就算已经防范十足,但有的话,还是不敢在这危机四伏之境,肆无忌惮讲出来的。

正是要激他杀人,他才不敢杀人。宁昭知摄政王之才,也知道,我是完完全全的摄政王派,才会怀疑我别有他意。

像他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得摄政王的心胸,不会了解,摄政王这看似无情地将清誉信用行此一赌,为的正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那人出来。他更不会明白,我忠于摄政王,只是因为,我认为,他是楚国的希望。在我确信那个笨蛋虽然笨,但却未必一定会成为楚国阻碍的时候,或者,就不再觉得,杀他以成摄政王大业,是最好的方式。

宋远书冷冷一笑,慢慢以杯就唇,饮了一口茶。那个人或许聪明,到底太年轻,太多的磨难,让他懂得了君王的权术,却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学习君王的胸襟。

一个只知权谋的君王,是永远不会了解,那种相信相托相知的君臣情义的。

只要你觉得,我或者更希望某人死,而萧逸竟会派我来,只怕也另有用心,那,这个死局,就还有下活的希望。

更何况居然连老天都帮着我们楚国,近段日子以来,魏国和燕国的若干动作,精明的秦王应当早已看在眼中了吧!轻重得失,相信他自会权衡。

“现在,到底怎样,答覆如何?”在他脸色冰冷的沉默中,较沉稳的赵仪也按捺不住了。

宋远书冷冷看他一眼:“你以为这是在研究今晚吃鸭还是吃鱼吗,他会马上回答才荒唐,安心等几天吧,很快就会有下文了。”

苏良咬咬牙,少年的脸上,露出决然之色:“他若能放人,自然万事皆休,他若不放……”

赵仪接口:“拼着一死,总也要把这京城闹腾一番才好。”

陈逸飞叹气,亏得摄政王把这两个家伙关在京城,教了一堆的兵法谋略,怎么一转眼通通忘光。

而宋远书则只能翻白眼了,我英明神武、明见万里的摄政王啊,你为什么非得把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会点功夫,就只会上窜下跳的毛躁小子塞到我身边来呢!

第四部 浩浩秦风 第二十四集 剑胆柔肠 第五章 情利两难

隔着逸园很远,已看到那独立园门前的女子,期待的眸光、如花的容颜,眼见他徐徐走近,在阳光下,眼波流转,灿然一笑。

如许阳光,如许佳人,无论你做何决定,无论你选择一条怎样的路,都会永远伴你前行,永远在你期待的前方,安静地等待你,以最美丽的笑容欢迎你,这样的女子,必是你一生携手,不悔不负之人。

容若轻轻微笑,胸中如沸如腾的激愤与热血,仿佛在这一刻也平复下来。

他走近楚韵如,笑了一笑,轻轻地说:“对不起!”

楚韵如微笑摇头:“没关系。”

她站在原处伸出手,他快步走近,握住她为他而张开的手掌。

对不起,我们努力了这么久,为了让宁昭自以为成功,我拚命装出受尽刺激,心性大变的假象,却在这一刻,被自己打破。

没关系,因为你是容若,不是宁昭,所以你只会做这种选择,我很庆幸,我的丈夫是容若。

二人携手对视,只觉心境相通,无数心意,只凭一个眼神,便已相知,漫天阴云亦已散尽。就算身周处处遭监视,就算一言一行都无法隐瞒那黑暗中的眼睛又如何,他们相知至此,激变连番之下,不必商量一语,便已默契于心,配合着演一场本来天衣无缝的戏。

若宁昭自以为得计,无论是打算把一心追求权力的容若留在手中做幌子对付楚国,还是把已不再闲适自在、淡泊无争的容若放回去给萧逸捣乱,都会给容若许多可以脱身,甚至反击的机会。

然而,只是因为猜到一个朋友的困境,甚至完全不知道详情,容若就把自己所有的苦心谋划给毁掉了。

真是愚蠢啊,连容若自己都想要笑自己一声。然而,不悔。

当他陷于困境时,他的朋友不曾放弃他,那他,也不能放弃他的朋友。他是容若,不是宁昭,他永远也不会变成宁昭。

楚韵如明眸流转:“你觉得,这种做法有用吗?”

容若轻叹:“我不知道,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一试。我不知道纳兰玉出了什么事,可宁昭一定逃不出干系。我所能做的,只是尽量试着影响宁昭,不管是用七叔的事来激他,还是用纳兰玉的情义来打动他。我知道宁昭狠毒,可是我始终相信,这世上,不会有完全残忍无情的人,再狠心的家伙,心中,总还会有一丝柔情吧!纳兰玉与他之间那么多年的过往,就真的什么也不是吗?纳兰玉为他吃过的苦、忍过的屈,他就真的可以完全漠视吗?我只是想赌一赌,哪怕……”

他语气一顿,却又微微一笑。哪怕是用他们夫妇的自由希望去赌一个猜测中的、完全不确定的结果,他也不悔,只是……

他朝楚韵如笑笑:“我是不是依然天真得可笑?”

楚韵如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啊,如果七叔知道,一定会被你气死。”

容若倍觉沮丧郁闷:“就算是,你也不用答得这么快,好歹装出思考一下的样子,真是打击人。”

楚韵如低低轻笑起来,凑近他,轻声道:“其实,倒也不全是坏事。”

容若一怔,凝眸望向楚韵如明澈的双眼,过了一会儿,才了然地笑了起来。

容若这段日子虽努力做戏,但一次黑牢之后,改变得太快、太大,只怕宁昭也未必会轻信他,这么久以来,完全没有动静,一次也没有试图召见他,便是宁昭还要继续观察的原因了。

而今日这一番发作,宁昭也不可能相信,容若是完全为了纳兰玉而不计自身安危。因为宁昭不是容若,他永远不能理解容若这种人,也永远不会相信,有人会为了一个关系不是很深的敌国朋友不确定的危险,而把自己的一切谋划全毁了,甘心自陷险境。

相反,他只会考虑容若是否欲盖弥彰,是否想做戏掩饰什么,达到什么目的,是否想用仁义隐藏他已日渐功利冷漠的心,是否是长久见不到宁昭动静之后,不得不另想办法以吸引宁昭的注意。

多智者必多虑,思虑太重的人,反易为自己的才智所误。

这些话在这监视者四方环伺的地方自是不能明说,但容若心中了悟之后,不觉朗声大笑:“唉,算了,不管这些闲事了,咱们自去喝酒听歌,自得其乐。让别人去先天下之忧而忧,忧得未老先衰,头发全白去吧!”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楚韵如,大步走回逸园,全不理无数伺伏的眼神,只压低声音,旁若无人地与她轻轻说笑。

夜已深沉,满殿寂然。

空荡荡的殿阁里,看不到一个内侍。素来勤政的帝王,枯坐在此,已经很久很久,案上堆积了如山的奏折,竟没有一本被翻阅。他手里拿的,只是一本史书。然而就是观史,他也始终是心不在焉的,往往要很久很久,才会慢慢翻开一页。

“身为君王,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必然要使用种种权谋,但我却绝不希望,后世之人,翻开我们的史书,看到的,只有权谋。”

他冷冷地笑一笑,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啊,我多少回翻看史书,看到的,从来只——权术阴谋。

闭上眼,整个身体向后靠去,厚重的史书,无力地从他指间滑落。

满殿红烛,却仅仅燃起数根,他紧皱的眉峰,被自自然然藏入最阴暗处。很久以来,他已经习惯,只有在没人可以看到的角度,才纵容自己,皱眉,叹息,流露悲痛。

“陛下。”殿宇最阴暗处,有一个声音低低的呼唤。

宁昭淡淡一笑,是啊,终于忍不住了,这样所谓的绝世高手,定力也不过如此。

“陛下,我等早已集结完毕,唯待陛下令谕,陛下……”那按捺不住的催促声显示着说话之人的急切。

令谕吗?

宁昭低头,看自己的手,染尽了无辜者的鲜血又如何,还不是依然干净而从容,再下一道令谕,又有何妨。

“宁昭,你还这样年轻,你还有几十年的岁月要渡过,你真能肯定,在那么漫长的生命里,每当夜深人静时,每次孤单寂寞时,每每饮酒至醉时,你可以永远不后悔吗?”

慢慢地握指成拳,那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一个字,数日来,他竟一直说不出口。

“陛下,已经是第九天了,那人纵有天大的本事,现在也已元气大伤,功力衰竭,此时再不动手……”

宁昭徐声道:“若是动手,纳兰玉会如何?”

“纳兰玉若失那人真力相助,本已渐渐逼出的毒素回冲,必是返魂无术。”

宁昭静静闭上眼:“那人有没有可能便是身陷困境,也不放弃为纳兰玉逼毒?”

“这些年来,我们所练的武功,全都是为了对付他,我们所研究的一切都与他有关,搜罗他每一次对敌的详情,甚至偷偷搬运每一个死于他剑下之人的尸体,以观查伤口,研究经脉断裂状况。我等自认对那人的武功深浅,也算较知底细,那人武功虽已神乎其神,但我们这些多年苦心研究他的高手,商议研究之后依然认为,他在如此元气大伤的情况下,绝无可能在应付我们所有人在毒药、暗器、火器、箭雨掩护下的围攻时,还能同时保持每一丝真力平稳如常,以助纳兰玉。”

“此人再强,毕竟是人,而不是神,更何况……除非他真的把纳兰玉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否则……他不可能在我们的围攻下,继续坚持救护纳兰玉。”

黑暗中的声音里带着强自按捺却依然掩饰不住的得意与兴奋,无论如何,能够杀死一个强大如神魔般的存在,对于武者来说,都是不可以抗拒的诱惑吧,更何况这之后的荣华富贵、一生荣宠,几乎已在眼前,唾手可得。

宁昭沉默无语,那人有可能把纳兰玉看得比他的性命还要重吗?一个深怀国恨家仇,身负复国之任的王子皇孙,会把纳兰玉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自己的理想、自己多年追求的一切更重吗?

他轻轻叹息,在心头自问,宁昭,你有可能把纳兰玉看得比什么更重呢?

他的沉默让黑暗中的人微微有些不安:“陛下……莫非……”

声音陡然一转,由迟疑而变激昂:“陛下这些年来,密招天下高手,重金相报,高官相酬,搜罗天下宝册秘籍,倾尽世上灵药神医,以求练出绝世高手。陛下多年所谋,我等数年磨剑,为的便是诛除此獠。陛下忍痛割爱,苦心设谋,为的便是今日之局,此时再不动手……”

宁昭轻轻地笑起来,忍痛割爱,苦心设谋,哈哈……何曾痛,何为爱……

若非那日与纳兰玉彻底决裂,他也不会行此一着,暗令救人的太医于药中日日下毒,又以药方催发。到底那人会不会舍身相救,他也全不知晓,不过是平白赌这一场。

若那人中计,他多年来苦心培育的一干高手,便有了用武之地,若那人不中计,最后,他也可令太医给纳兰玉解药。只是,在巨毒入骨之后,纵有本来对症的解药,也必然一生虚弱不堪,四肢百骸永受伤痛折磨,他不是不知道,却依然毫不犹豫地赌了,这就是他的爱,这就是所谓之忍痛。那人会中计,竟是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若早知如此轻易便可陷住一个这般可怕的高手,他又何必等到今朝……

“陛下,良机不复再,陛下……”黑暗中的声音渐渐急迫。

宁昭默然无语,是啊,良机不复再。这么多年来,那人是他心中石、肉中刺,是无数个黑夜中,折磨得他不能入梦的元凶。

在很久以前,他就查知了那群前朝余孽,然而,他什么也不能做。因为那个人,那个人强大得不似人类,恍若神魔的力量。谁也不知道,那力量一旦失控、一旦疯狂,会造成多么可怕的破坏力。

他可以挥手间,千军竞发,把逆党诛除,然而,万马千军,只要那人一心求去,便难阻他半步。而那人满腔仇愤之下,一旦肆意复仇,倾秦国之力,亦不能困。则从此秦国高官,无一安全,秦国栋梁,皆为剑下游魂,秦国的粮仓金库,随时会被毁被焚。他不敢冒这样的险,他只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刻意纵容那股力量慢慢发展,让那些人自以为神秘,并且为了保密而不肯急进妄求,做出太过显眼的破坏举动来。

他倾尽一切,秘密招集天下高手,他小心翼翼,于宫中布下无数机关。为防那人行剌,他的行踪,总是不断改变,他每日的住所总是拚命保密。他贵为君王,却因为那个人,而食不甘味,夜不安枕,但有风吹草动,恍惚间总以为刺客寒锋已至眉间。

从来只有千日做贼,何来千日防贼,数年来,他早巳心力交瘁,而网罗那么多高手,暗中研究了这么久,无论是派人到那人身边卧底也罢,无论是找各种高手,或单挑、或车轮、或围攻以便探其虚实也罢,无论是寻找最有见识的武林人,查看所有死于那人剑下的尸体伤口和全身经脉也罢,那人身上,依然找不到弱点。

那样的武功,剧毒毒不倒,暗箭杀不了,围攻困不住,大军拦不得。那样一个人,根本不是人。

好不容易,才有今日之机会,好不容易,才有这拔去心头剌,从此再不用坐立不安的一天,那淡淡一个“杀”字,他竟真的,无法说出口。

“陛下仁厚,不忍令纳兰公子蒙难,然国事为重,纳兰公子若知此一死,能为陛下分忧,为国家解难,想必也是慨然不惧的……”

宁昭轻轻冷笑,是啊,为了国家,牺牲一个人有什么关系。为了大多数人,牺牲少部份人是理所当然的,所有人都可以把这道理说得坦坦然然,被牺牲的人会遭遇什么、心中想什么,重要吗?为了国家,要求你忍辱、牺牲、舍弃名誉、舍弃前程、舍弃生命,而国家曾为你做过什么,重要吗?

他冷漠地睁开眼,望着大殿前方,那光芒永远照不到的一片森暗,那么阴冷黑暗,仿佛其中伺伏着在人心潜伏千年的怪兽,随时会在黑暗中飞扑而出,择人而噬。

他慢慢地握紧挚,慢慢地启唇,一个简简单单的“去”字,一个简简单单的命令,就此凝在口中,不得出声。

多少年之前的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那六岁的孩儿,可笑的稚语仿佛还在耳边:“漂亮哥哥,你不要哭,玉儿把我的小风送给你。”

多少年以前,那个血光飞溅的日子,那不过十岁的孩子合身扑来,拦在他与那狰狞恶鬼般的战神之间。

多少年以前,那笑若阳光的大男孩,开始任性妄为,开始声名狼藉,忍受了所有人的轻视侮辱、指责弹劾之后,在他面前,依旧笑得淡若春风。

多少日以前,那人满身棒疮,奄奄床榻,望向他的眼眸依旧清澈明净,无悔无怨。

那人忍过多少辱、受过多少屈,多少次无怨无尤也无迟疑地踏进君王设下的陷阱,他记不住了。

在任何局面中,第一个想到利用的是他,第一个决定放弃的是他,他牺牲了他多少回,舍弃了他多少回,他依然记不住。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这一次,这一个字出口,再无挽回,纳兰玉真的要死了。

那个曾微笑着,全心全意劝他不要哭的傻孩子,那个曾尖叫着拦在他身前,仿佛不知道什么叫死亡的笨孩子,那个被一次次利用、一次次牺牲、一次次肆意伤害,还不懂保护自己的蠢家伙,真的要死了。

再不会有人用那样纯净明澈,不染半点杂质的眼睛看过来,再不会有人,敢于拉着操劳国事,忧心憔悴的他去纵情欢乐,再不会有人,能够在面前,那样直接坦然地发出质问。

天上人间,再不会有人了。

他将死去,红尘万丈,再不留点滴痕迹。

“陛下,为国为民,有的事,是不能不做的。身在君位,有的时候,真的身不由己。”最后的催促,已然无比焦躁。

宁昭仰头,黑沉沉的殿宇,让人看不到天空。

“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一个人,抬头看那浩浩苍天,你真的可以坦然说,你是被迫的,你是身不由己?”

第四部 浩浩秦风 第二十四集 剑胆柔肠 第六章 祖孙密谈

秦人尚简朴,哪怕是太皇太后居住的慈昭殿,宫女、太监也并不多。宁昭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仪仗,徐步而来,直入了二殿,方有太监、宫女们慌张行礼。

宁昭轻轻摆手,止住他们的问安:“不要声张,皇祖母可睡下了?”

总管太监恭敬地答:“太皇太后近日贪夜少眠,方才也只是在躺椅上假寐,奴才们不敢惊扰,奉命全退出来了。”

宁昭随口吩咐一句:“你们照旧守着,朕进去瞧瞧,不必传唤了。”便信步上阶,悄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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