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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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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出色的将领,都要到武院授课,就连告老的将军们,也要时不时来上几节课。外地的将军们,不管是因公还是因私,只要一进了京,就得到武院去上至少三节以上的课。
讲解自己管理军队的心得,叙述自己对战争的看法,列举自己所经历的最典型的战役,和学生们推抄盘,比胜负,以各种方式加深学习效果。
容若来武院的时候,正赶上护送他回京的陈逸飞在讲课。容若同楚韵如规规矩矩做了一回旁听生,没想到陈逸飞说的居然是当初飞雪城一战。讲到容若以帝王之身,亲自涉险相救之时,竟声泪俱下,而满堂少年,无不深感,不知是谁,抢先喊起了「陛下深恩厚德,我等当誓死以报」的口号。
容若顿时如坐针毡,课也没听完,就拉了楚韵如的受,急急忙忙逃出去,心中怨怪萧逸暗中指使这些将军们,巧妙地给一群纯洁的少年洗脑,这种方法实在不太道德。
刚从课堂里出来,负责教导所有少年弟子武艺的柳清扬就上来行礼道歉。容若问了半天才知道,柳清扬道歉是因为违反了江湖规矩,偷骗了苏良、赵仪的武学心法和招术技法而有愧于心。
本来以柳清扬一方宗师的身手,足以胜任这武学教习一职。只是这些少年是当做国家未来的将才来培养的,他们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学习为将之道上,不可能用太多的时间去练习技击之术,武学一道,难以取巧,少一分工夫,就少一分成就。
柳清扬正为此事烦恼,正好,一心为容若报仇的苏良和赵仪被送到这里来学习。柳清扬无意中得知,两个少年学武的时间,居然都没到半年,却有了别人十年修习的成就,暗自心惊之余,便欺两个少年不懂武林规矩,悄悄地套出了性德所教的心法和技法,然后广教一众弟子。
虽说没有性德帮忙打通静脉,其他学生的成就不可能像苏良、赵仪这么高,但那最适合速成的武功和招术,果然很快就教出了一群小高手。不只是柳清扬心中得意,就连萧逸也又惊又喜,甚至有将此功法推行全军,让全国军队大大提高战斗力的想法。
只是柳清扬自觉这种欺骗利用的做法太失身份,一直深以为憾,如今见了容若,便坦承请罪。照武林规矩来说,这种做法当然是犯了大忌,但容若知道性德断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是淡然一笑,劝说几句,只说性德不是武林中人,不讲这些固步自封的老规矩,便将此事揭过了。又同柳清扬说一些当年济州的旧事,正讲到快意处,竟又来了个不速之客,赫然正是萧远。
容若又惊又喜地迎上去:「三哥,你特意来接我?」
萧远恶狠狠白他一眼:「哪有空管你,我是陪我家王妃来的。」
话音落处,依旧一身红衣,夺人眼目的柳非烟轻轻一闪身,从萧远身后撩出来,神色间也没有什么面对皇帝的恭敬,学足丈夫的骄横样儿:「难得你完好无缺地回来了……」
回头扫了自家的王爷一眼:「你以后不用闲着没事就整天阴着脸,沉着眼,天天叹气,不停灌酒了吧!」
萧远猛地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飞快转身:「我忽然想起有点急事,就先走了。」
容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把拉住他,笑道:「三哥,当哥哥的,为自己的弟弟着急难过,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用不着吓成这样。」
萧远脸都红了,气急败坏道:「谁会替你着急。你少自作多情。」
「是是是,你没有替我着急,你没有为我难过。」容若一迭连声应:「那就容我这个弟弟关心你一下,你带我嫂子来这儿做什么?」
萧远强自板了脸不理他,柳非烟却被这一声如民间百姓一般的亲热嫂子叫得心情愉快,笑道:「还能干什么?陪咱们楚国未来的大将军们练功呢!」
原来,不但萧远是楚国最荒唐胡闹的王爷,就连他的王妃,也是楚国最潇洒肆意的王妃。虽说柳非烟因为不是楚姓女子,所以不可能得到正是王妃封号,只能当个侧妃,但因为萧远已经同她发过誓,绝不娶正妃,所以这为侧妃,日子过得悠闲适意,尊贵也不比王妃差。里里外外,上下人等,除了正是场合,一概也都以王妃相称。
而且这位王妃之行事,更是震动了所有楚国的贵妇人。一嫁进门,就敢把丈夫的歌姬侍妾一概遣散,管得王爷半点偷香窃玉的事也做不得。
当哥哥的萧凌看弟弟太可怜,找个藉口请弟弟来府上喝酒,席上安排了美女侍酒,喝完了酒,美女一直服侍到房里,也不知道这位王妃自哪里得来的消息,居然抓着刀冲到人家的王府里来找丈夫,一路砍坏不知道多少门窗走道,摔碎不知道多少古董珍玩,抓起敢扑在自己丈夫身上的女人直接往外扔,回头还要冲过去找自己的大伯拼命。
自此一闹之后,京城里的显贵再没有人敢请萧远到家里来做客了。
平日里柳非烟又只爱舞刀弄剑,只喜纵马驰骋。那些个吟风弄月的雅事,针指刺绣的功夫,既不会,也懒得学,从来与京中的贵妇们说不到一处,人家看不起她,到她粗莽可笑,她却还懒得去敷衍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到一声马叫,就吓得脸发白的命妇们。
若是以往,堂堂一位王爷的侧妃如此行径,皇家体面是断断容不得的。但楚凤仪的萧逸都曾经历了当年萧遥与司马云娘之事的教训,不愿再在皇家子弟中,逼出另一个悲剧,对柳非烟的许多特立独行之处,采取了默认纵容的态度,而萧远这个当丈夫的,倒是觉得老婆越是泼辣,才越有意趣,一点也没有被母老虎管制的愁苦,日子竟是过的极是滋润。
柳非烟万事都如意,只是除了丈夫之外,再没有什么人肯同她交手过招,让她颇觉烦闷无聊。正好父亲替武院做武学教习,她就异想天开,也要跟着去做助教陪练之类的工作;更难得的是,萧远居然公开支援她,而萧逸听了如此不守规矩礼法的打算,虽然没有明着同意,但也并不表示反对。于是柳非烟便大大方方,每天到武院来,同一众少年们过招、切磋,帮助他们在武学技击上尽快进步。
她长得美丽,人又爽朗,身份尊贵,偏又并无架子,很快就成了一众少年亦师亦友的人物,不少少年还暗中为她动了初恋情怀,视她为心上人。难得的是萧远不以为件,反以为荣,只觉自己的妻子,美丽可爱,特立独行,敢爱敢恨,敢作敢当,被天下的男人喜欢,那本是理所当然的。
对于柳非烟日日来武院同一众少年演武切磋,他不但不拦,反而时不时亲自护送。今日才会巧而又巧地遇上容若。
得知了事情究竟,不但容若深为萧远欢喜,便是楚韵如悄悄打量那眉飞色舞,落落大方的柳非烟,心头也大是欣然羡悦。
就是几个人说笑之间,陈逸飞的课依然讲完了。学生们略做休息,便在校场上列队,准备上柳清扬的技击课。
容若与楚韵如在一旁观看,看着柳清扬喝令大家演习武艺,为众人指出错漏,传授招术,后又有柳非烟亲自下场,找同学们比试武技。
到后来,柳清扬宣布大家捉对练功,彼此较技时,看着满场的少年,飞腾闪跃,呼喝如雷,容若也不由技痒地跳下场比试。
他虽算不上高手,但得了性德亲授,总还有点儿卖弄的资本,居然连赢了好几场,喜出望外之下,手舞足蹈地冲着楚韵如耍宝。
陈逸飞、柳清扬、柳非烟、楚韵如,每一个人武功都比他高,看他这等轻浮样儿,无不摇头失笑。
连苏良和赵仪都看不过去他赢了两场就不知天高地厚四下炫耀的样子,不约而同地跑过来教训他。
这两个少年半点面子也不给,手底下丝毫不留情,害得容若一转眼又连输了两场,还没回过神,又被别的少年逼住要比武。
最后还是楚韵如看不过去,亲自出售替容若解了围。
结果造成一众少年,围着男装的楚韵如夸她身手好,人谦逊,又知书达礼,这个同她套交情,那个与她续年庚,这个就要问她是否也会留在武院,一起学习,将来为国出力,那个便已经两眼放光,提议同她义结金兰了,拜她做大哥。
因为刚才小胜两场态度过于嚣张而被众人一致排斥冷落的容若,在旁边急得直跳脚,到最后忍无可忍,冲上去拖了楚韵如就走,只当听不到身后萧远等人放肆的嘲笑声罢了。
第四部 浩浩秦风 第二十八集 第四章 光明未来
容若拖了楚韵如,一路风风火火怒气冲冲地回了宫。走了这么长的路,从武院到宫里,他那阴沉沉的脸色都没缓过来。
楚韵如忍着笑由他独自生闷气,直到进了宫,想着自己这样的男装打扮不好看,才轻轻挣动:「快放手,我要回去换装。」
「换什么装,有什么可换的,又换回皇后身份,跟我上演夫妻分离啊!」容若一点也不遴讳地拉着她一路回了自己的正殿,脸色极不好看地说:「那帮子家伙,人还没长大呢,就敢围着你套交情,拉关系,我这个当丈夫的,平时想和你亲近一下都没机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四下瞪着一众殿里的宫女、太监:「看什么看,我的样子很可笑吗?全给我出去。」
他身旁服侍的太监、下人,早知道皇上的性子好,就是生气也没什么大碍,倒也没有诚惶诚恐受惊吓,只是知道皇帝陛下今天心情不好,谁也不想触他的霉头,各自忍了笑,悄然退下了。
楚韵如又是好笑,又觉甜蜜,口里却一点也不同情地嘲笑他:「看看你的样子,简直比在秦国当囚犯时还要郁闷。」
「在秦国的时候,至少我们是住在一起的啊!」容若控诉道:「可是现在却整天分居两地,我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平时只有拉了你一起出宫的时候,才好自在的亲近。」
「君王和后宫嫔妃分宫而居,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楚韵如在外头自由久了,其实也并不能一下子就适应宫中的礼法规矩,不过看到容若这种沮丧的样子,其娱乐效果已经可以补偿心中的失落感了。
「可是他们还有人上本,叫我快点广纳后宫,以充皇嗣。」容若咬牙切齿:「我娶老婆的事,与他们何干!」
楚韵如很没有一国之母贤良品德地轻笑:「天子无私事,大臣们关心的是国家未来之主,你又喜欢胡闹,又没有儿子,他们着急也是理所当然的。」
容若重重哼一声:「皇上也是人,也需要私人的生活。再说,不是还有七叔吗?为什么非要盯着我?其实母后若能再为他生一个孩子就好了,只是他们全都顾着我,情愿不再要孩子,我想劝他们,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他神色落寞起来:「皇族的身份最能让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其实我只想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大家什么也不要计较,我将来若有一个弟弟,必然疼爱他、看重他。再说,七叔为国家做了这么多,由他的血脉继承王位有什么不好吗?」
楚韵如知道容若这些旁人根本不会相信也不能接受的话,全是出自真心,所以毫无疑忌:「其实你不过是不肯为国出力,恨不得将来有个人来替你吃苦受累,可你想没想过,如果皇位真的让了出来,坐上来的人,也未必容得了你……」
「有什么关系……」容若微笑:「母后和七叔若在,我们就在他们身旁尽孝,别人怕也不敢动什么,他们若不在了,我们就拉了性德一起,天涯海角,有的是逍遥的日子,何苦把自己绑在皇宫里,天天受罪。」
楚韵如凝眸望着他良久,这才轻轻道:「你不快活,是吗?」
容若笑一笑,坦然看着她:「你呢,快活吗?」
楚韵如微微摇头:「我从一出生就注定要进入皇宫,我所学的一切,都是如何适应这座宫廷,可是自从和你一起出去之后,再回到这里,却觉得时时处处不自在。永远的侍从如云,永远的礼仪周全,永远的规矩分寸,而且……」她脸上微红:「永远不能与自己的丈夫同住一处……」
容若嬉皮笑脸把脑袋凑过来:「看吧看吧,男女欢娱本是天性,万恶的礼法要加以扼杀,不如我们现在……」
楚韵如又气又恼地推开他「胡闹什么,这青天白日的,外头还有这么多人在……」
容若闷闷地道:「皇宫就是这点不好,在外头多自由……」
楚韵如眸光微微一颤:「你一直怀念在外面的生活……」
「是啊,这个地方,到处都只有四面围墙,抬头只能看到天,说的好听是皇上,说的不好听其实就是囚犯。」容若闷闷地道:「我知道七叔一心一意为我好,替我打算,可他不明白,我从来心无大志,又总不甘心一生困死在死气沉沉的皇宫里。他让我上朝,是想让我熟悉政务,他给我自由,让我出入从容,他听从我的意见,建立军校。」
说到这里,他脸上也略略有些兴奋之色:「我建议的格物、算数等学科,也将会陆续在全国开考,七叔又同意了我的意见,赦免了谢氏祖孙。他待我这样好,一心一意地造就我、激励我,也尊重我,可是,我却让他失望……」
他摇摇头,神色逐渐落寞起来。
楚韵如轻声道:「你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过……」
「怎么可能?七叔为我这么费心,我也不能总让他失望,苏良、赵仪已经进了军校,如能好好造就,将来就是将军,前途不可限量,凝香也封了四品的女官,过两年,寻个佳配,放出宫去,也是有浩命的贵夫人,难道还让他们跟着我去四处吃苦受罪,担惊受怕?母后虽然从来不说,可我也知道,为着我的任性,她不知道伤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我怎么还能再叫她为我操心,更何况……」
「若儿……」
略有激动的声音传来,容若愕然回首,却见楚凤仪与萧逸并肩站在殿门处,神色都有些震动。
容若刷地一下红了脸,不免又回头望了楚韵如一眼。他自己后知后觉,可楚韵如却是千伶百俐,且武功比他高得多,耳目也灵敏,怎么可能没察觉到和摄政王的接近,却偏偏在这时故意问他那么一大堆话。
楚韵如却对他的脸色视而不见,敛容正色,规规矩矩地行过礼,典型一个好儿媳妇的样子。容若看得佩服无比,怪不得人家说,皇宫里的女人全都是天生的演员呢!
楚凤仪微笑着上前,轻轻替容若抚平因长时间怒气冲冲地奔跑而略有些凌乱的发丝,又拿帕子替他擦了擦额上未干的汗,眼神痛惜:「若儿,你在宫里,真的这么不快活?」
容若低下头不答话,他不愿说假话,又实在不忍心说真话。
「既真的这样拘束,便留在宫里,陪母后一些日子,将来时机合适,就再出去转转吧!」
轻柔的声音却说得容若一怔,抬头:「母后。」
楚凤仪轻轻一叹,似怨又似惜:「儿大不由娘啊!」这个孩子每天陪着她说笑,可是眼神深处的孤寂却总是出卖了他。
她的孩子不快乐,虽然为了让她快乐,而强装出自己很快乐,却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伪装,可以瞒过母亲的眼睛。
这一叹,叹得容若心都软了:「母后,孩儿不会再离开你了……」
楚凤仪只是微微一笑:「傻孩子,你不在身旁,母后自然想你,可你在身边,却不快活,母后就更加伤心了;再说,也不是立刻就走,你既然回来了,总要多陪母后一些时日才好的,而且,就是以后要走,也不像过去那么危险了。」
这话在场的几个人自然全都明白,以前容若隐藏身份在外头转来转去,要真吃了什么亏,还只能哑忍,否则没准就是轩然大波。而秦王抓了容若,楚国却不受威胁,最后秦王不得不把容若送回的事,全天下各国都看在眼里,谁都明白,楚国当权说话的不是皇帝,真要不利于容若,却不能为自己争到一丝好处,还白白让最可怕的萧逸名正言顺登基,顺便和楚国结下死仇,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以后,你若要出行,必须声势仪仗都做足,摆明身份,光明正大地到处走动,在国内四处转转,看看大好河山,体察民情,对你将来治国也不无益处。就算出了楚国,天下各国,只要没和我们正式开战,你都可去得,你以楚王身份前去巡游出访,他们必要郑重接待,还要确保你的安全,只怕比我们还要紧张你的安危呢!」楚凤仪这般淡淡道来,天大的事,竟也不过只在指掌之间罢了。
容若听着,心中不由一动:「母后,你是不是早就有打算……」
萧逸漫声道:「其实我们已经收到了魏国的国书,说魏国闻楚君亲访秦王的盛事,颇为向往,有心效仿,所以诚邀楚王陛下访魏。」
容若眨了眨眼睛,忽然间想起,很久以前他曾答应过苏侠舞,若能在秦国脱身,必去魏国一次,总不致叫她不能交待,因此不由脱口道:「好啊!」话才出口,心中惊觉,不免回首望向楚韵如。
楚韵如却只含笑走过来,大大方方与他并肩而立,明眸之间,皆是了然。他们通过生死共过患难,此情犹比金坚,又岂会再有猜忌!
容若只觉光明,满心温暖,情不自禁,伸手拉了她的纤手,再也不忍放开,未来无论发生什么,前路究竟若何,他们都会这样,手牵手,肩并肩,一同面对,永不分离。此时此刻,他满心温柔,身外之事,竟是再也顾不得了,就连萧逸的声音都变得很遥远了。
「魏国暂时不可能同我们撕破脸展开征战,此时如果受魏王之约而赴魏,天下瞩目,更无安全之虑。去见见那个据说不成大器,但却曾下令掳撩你的魏王,和那个传说中巾帼犹胜须眉的魏国太后,看看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究竟打什么主意,这也是好的,不过,也并不一定,非先去魏国不可……因为,庆国已与我们大楚建交,京城里有了庆国使臣府,新任的庆国女王亲自写了国书来,欢迎楚国派使臣长驻庆国,也无限欢迎楚王往庆国一游……」
容若听到庆国二字,回过神来,惊叫:「庆国换女王了,莫非是……」
萧逸只含笑点头。
容若兴奋得两眼冒绿光:「去去去,一定要去庆国,不过必须先带上性德……」他跺足道:「不知道性德什么时候回来,可千万别真跟姓卫的私奔了。」
楚韵如忍俊不住,低头笑个不止。
萧逸也不觉莞尔:「放心,卫孤辰已经动身和那些江湖人物一起回秦国去了,事实上,这段日子,他们已经派了人去秦国大造声势,说要开武林大会,立武林盟主了。估计只要一知道这位盟主是谁,宁昭就会收回圣旨,一切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卫孤辰的武功,和宁昭的权力维持了一种平衡,互相谁也不动对方的人,谁也不敢太过分。」
容若得意洋洋:「这么一来,宁昭又要回复以前那样,天天提心吊胆怕刺客找上门,每天让高手在暗中偷偷保护,一点隐私也不能有,而且夜夜晚上不停换住处的痛苦生活了。」
「也不完全和以前一样,以前卫孤辰很重视自己的手下,怕他们被伤害,受的约束多一些,现在这些江湖门派,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但这些江湖门派,也只想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平安无事,并不谋划推翻朝廷……」
「其实卫孤辰这人很重感情,也重恩义,只是表面上看不太出来。那些江湖人救过他,他就不会扔下这些人不管,所以,无论是江湖各派也好,宁昭的朝廷也好,只要不做出过份的事,他应该也是不会妄动的。」容若笑道:「不过,这都是秦国人自己的事了,同我们不相干,我只关心性德有没有跟他一起走。」
「当然没有,卫孤辰他们离开之后,我就收到性德起身返京的飞讯。」萧逸笑答。
容若兴高采烈地搓着双手,猛转歪脑筋,回头对楚韵如说:「韵如,你说我们出使庆国的时候带上性德,让她好好和庆国女王就两国友好关系交流沟通,我们和庆国的友邦关系应该会牢不可破的吧!」
楚韵如对他没义气地出卖朋友的行为不置可否,只是嫣然一笑,美得耀人眼目。
遥远的曲江之中,一艘正在向京城驶去的小船上,性德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他抬头,看看无比灿烂的阳光,再次肯定,自己真的越来越像人了,居然会有这种恶寒的感觉,遥远的京城皇宫里,那个白痴在算计他什么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竟微微笑了一笑。
因为容若而朝句稳定的楚国,因为容若而皇家骨肉再不自相残杀的楚国,因为容若而正在悄然发生无数变化的楚国,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无限的光明。
有着如此强大的楚国支援,有着真心爱惜他保卫他,且又足够强大的亲人的守护,有着楚韵如、苏良、赵仪这些不小心被骗得死心塌地之人的相随相伴,容若的未来,也有着无限的可能,无限的光明。
而他自己……
他在阳光下微笑,自己却不知道。
在这个太虚幻境的世界中,他那无限漫长的生命,也因着容若的出现而改变,相比以前无数的岁月,有容若相伴的时光,短得可以用弹指来计算,然而……
他望着那浩浩无尽的天宇,第一次真正确定,脱离主机,失去力量,对他来说,是救赎,不是惩罚。他得回自由,得回本心,再不受规则的牵制与束缚,他的未来也当是……
抬眼间,满天阳光正灿烂,他正微笑,自己却不知道。
那一日,天正蓝,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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