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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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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修远会意,藉着成水心这一掌劈来的助力,环着柳非烟的腰,凌空撩起,转眼远去无踪。

苏良、赵仅心有不甘,还待再追,听后面哭成一团,终究放不下心,转过身来探视容若容若此时早已双目紧闭,人事不知,众人只看到他的手仍牢牢抓住胸前的柳叶刀刀刃上,前胸鲜红的血越来越多,刺人眼目。

成永心凑近一看那直扎在心口上的刀,再看看容若全无血色、死人般的脸,只感心间一凉,脖子上也是一冷,想起陆道静盼咐保护容若安全时的郑重,仰天长叹:“我命休矣。”

其他跟随柳非烟来找麻烦的人,见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无不脸青唇白,爆手爆脚,退了个干净。

大门口,除了一群围着容若的人,就只有面色惨白,依门而立的苏意娘,和抱着小叮当慢慢抚摸,眼神深得看不见底的萧远。

整个济州都乱了。

陆道静接到消息,容公子伤重垂危,生死不知,就当场吓得魂飞魄散。

他骑马来到容若家门口时,几乎是从马上跌下来的。

冲进园子,没有一个人理会他,所有下人都来去匆匆,神色沉重。

比德抱着容若关在闲云居中为他疗伤,所有手忙脚乱,只会大叫,帮不上忙的人,都被他关在门外,清水一盆盆递进去,然后化做血水一盆盆端出来。

陆道静只觉身软脚软,连心都软了,满头满身的冷汗,擦也擦不尽,赔着笑刚想说一声探望,萧遥已是脸色铁青,冷声道:“好一位父母官,好一个执掌一方安宁的陆大人,这就是你治下的济州城,你还敢要求见哪一个?”

陆道静点头哈腰,赔尽小心:“下官有罪,下官有罪,只是还容下官为容公子延医诊治。”

“有我在,要那庸医何用?”即使是性德永远平静的声音里,也有隐隐压抑的风雷:“拿纸笔来。”

苏意娘一声不出,端了纸笔进房间,不一会,手持一纸走出来,递与苏良:“这是药方。”

苏良接过一看,也一语不发的尽展轻功,如飞而去。

所有人都沉着脸,四下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偶尔才会有一两声女子痛楚入心的啜泣声。

这反而比大哭更加让人感到压抑。

过份的心理压力让陆道静觉得自己随时就会倒地晕迷,搜肠括肚想些话可以说,可是所有人,却没有一个正眼看他这知府老爷。

最终还是萧遥冷喝一声:“陆大人,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捉拿凶手?”

陆道静如获大赦,连忙退了出来,等出得大门时,已觉得汗湿重衣,里里外外五件衣服,几乎都可以拧出水来了。

身边的衙役差官围了上来,陆道静跺足骂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容若的身份贵不可言,若是丧命在济州,府衙上下,只怕没有一个人逃得了死罪。你们还发什么愣,成水心保护不力,即时收监。王铁成,你带人捉拿凶手,林水青,把全城的大夫全押来看伤,各家药铺,有什么好药,全给我搬来。”

陆道静连发命令,此刻他已不指望保住乌纱,就连脑袋也不存大的希望能保住了,盼只盼最后可以立些微功,至少保得一家老小安然无恙就好了。

只可惜就连捉拿凶手都不是容易的事。

柳非烟自从刺伤容若后,就没有人再见到她的踪迹。

派人去柳清扬那里捉人,柳清扬七情上脸,长叹一番教女不严之罪,皱起眉头,哀叹一通不知道爱女踪迹的苦恼,大大方方,让官兵进门去搜查。他势力满济州,要把个人藏起来还不容易,就是官府掘地三尺,也未必找得到人。再加上,官军之中有一半出身于苍道盟,民间苍道盟更具无比威信,他这样和官方采取合作态度,甚至还作张作智,拍桌子打板凳,痛骂一番不肖女儿,板着脸喝令全部苍道盟弟子齐力搜索柳非烟。

在这种情况下,陆道静再无奈,再不甘,也无法真把柳清扬捉起来逼问柳非烟的下落,甚至还不得不陪着笑脸,安慰柳清扬几句不必太难过的空话。

陆道静拿柳清扬没法子,又捉不到柳非烟,一口闷气无处发泄,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去把随柳非烟一同闯入容若家中的其他人捉拿。

这些人固然有些势力,又怎比得上苍道盟的声势。面对官府的捉拿围剿,或是持械抵抗,惨烈厮杀一阵被擒,或是全家逃离,被快马追击捉回,短短两三天,济州城内,大规模的杀伐争斗,竟有好几起。

满城的杀气腾腾,满城百姓谈论的话题,都和那神秘莫测的容公子的伤势有关。街上有人议论容若,茶馆酒舍,有人谈起容若,甚至有人把容若的故事,编成唱词,那说书的、弹词的,把他的来历说得玄之又玄,受伤的经过讲得险之又险,倒也听客如云。

但是因着容若一伤,全济州纷争不断,杀戮常有,市井萧条起来,人心惶惶,甚至有人跑到庙里去给容若烧香拜佛,只求这位容公子快快好起来,济州一切恢复正常。

城郊那素来冷清的水月庵,香火竟一时兴旺起来。一向习惯冷清日子的女尼们,也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了。

数日来,楚韵如一直住在水月庵中。虽说尼庵生活简朴异常,但女尼们对她总也算多方照料,她心中苦恼,也不将这身外享受看重,倒也喜庵中清静自在,不受烦扰。

她每日听众尼早课,听主持师太讲解经文,下午便自己亲手抄录经书,暗中为容若求乞平安。内心或许苦楚悲凉,但至少表面上,还是安然清静的。

只是这两日一向冷清的庵堂,忽然来了许多香客,倒叫她拘束起来,不得不躲在禅房内,半步也不敢乱走,唯恐让人看出形迹,传至容若耳内。

她躲在禅房里,一日三餐都由女尼送到房里来,按理说倒也没有什么不便。只是今日,午时已过了很久,斋饭却还没有送到。饥肠辘辘,楚韵如不觉在禅房里有些坐立不安。

等到房门终于打开,一个女尼捧着斋饭进来时,楚韵如简直长出一口气,若不是多年的教养在,只怕便要冲过去,将斋饭快快抢过来吃了。

女尼放下斋饭,合十一礼:“女施主请原凉,这两日庵中拜佛的居士太多,刚才忙着给大家张罗斋菜,全庵上下,反而都耽误了用饭。”

楚韵如终于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这水月庵素来清静,不知为什么,忽然间来了这么多拜佛之人?”

“济州城里有一位贵人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弄得满城风雨,官兵到处捉人,四处械斗不断,百姓没事不敢出门。老百姓们盼着日子早早安宁下来,不免要求神拜佛,还有一些有名望有地位的人,因那人的受伤,居然被捉进官府,他们的家人更担心,把方圆十几里内的佛庙道观都拜尽了,那算命问卦的也问了个遍,自然是想求个平安了。

“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受伤,竟把济州城惊动成这样?”楚韵如一边问,一边暗中回忆自进济州以来,所见的那些大人物,心里暗暗猜测会是哪一个。

“听说是一个名叫容若,从京城来的大人物。

耳畔的声音不大,听来却如惊雷震心。楚韵如猛一探手,抓住女尼,大声问:“你说受伤的是谁?”

她情急之间,也不知道控制力量,这女尼哪里禁得起她这练过武的人用力一抓,立时痛得连声惨叫起来。

楚韵如这才发觉失态,忙又放手,却觉心如火焚,一迭连声问:“是不是容若受了伤,他伤得怎么样?”

女尼脸色青白,说话结巴:“我也不清楚,听说他伤得很重,一直晕迷不醒,你……”

话还没有说完,女尼只觉眼前一花,耳闻衣袂撩风之声,那容色绝美,但多日来神情郁郁,不见欢颜的女子,已不在房中了。

已是严冬,寒风萧萧,城郊长长古道上,人影寥寥。惟有楚韵如逆风而撩,狂风袭来,心中如火之焚,又似冰雪之冷。手足之间,更是一片冰凉,任如何运转内息,强提内力,都暖不起半分。

她从水月庵一路疾撩往济州,不曾停歇一时一刻。眼看着离城越来越近,反添更多情怯。既忧他伤势,盼能相见,又恐他伤重,暗怕相见。

她这样心思繁乱地尽速前行,远处青山,近处江水,无心赏玩,来往行人,更不曾注意。前方有两个人正坐在路边歇脚,她也不多看一眼,疾撩而过。偏偏冬天寒冷的风,把一句揪心的话,送进耳边。

“真不骗你,那可是我亲眼见着的,容若容公子惨叫着倒下去,血流了一地,伤得那叫重啊……”

楚韵如心间一震,不假思索,应声扑去,连男女之防,多年闺训,一概忘了个干净,一把抓住路边那说话之人的手,喝道:“容公子受伤之时,草非你正好在场?”

刚才那高声说话的中年男子痛得龄牙咧嘴,却又带着痛,对楚韵如一笑,笑容异常诡异楚韵如才觉一怔,旁边另外一人已笑嘻嘻地道:“这位想必是容夫人吧?”

楚韵如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失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一句话不曾说完,只觉一缕幽香扑鼻而来,全身一软,眼前只剩一片黑暗。

笑嘻嘻的男子伸手把她托住:“真是个美人儿啊!听说还是个女中豪杰,当初烟雨楼上一剑震群英,如今还不由着我们手到擒来。”

“主上早就说过,这女人武功虽高,却根本没有江湖经验,出其不意,要制她易如反掌”刚才说话引诱楚韵如的男子得意地道:“主上真是神机妙算,料准了只要这女人不远离济州,一听容若受伤,必会心急前来相会,只要我们在城里城外,有意四处讲述容若受伤之事的情形,她必会撞到我们手中来。”

笑嘻嘻的男人更是笑得合不上嘴:“主上这次派出二十多对人,城里城外,到处宣扬,偏她撞到我们手中来了,这个头功,想必是少不了的。”

“事不宜退,我们这就回去吧!”

“好。”

他们抱起已不省人事的楚韵如渐渐远去,只留得意忘形的大笑声,在风中渐渐飘散开去容若受伤至今,已有足足三天了。

三天来,济州城内,处处风云变乱,局面极度紧张。三天来,陆道静把全城的名医都派到逸园来为容若看伤。

可是这班名医,一看到性德为容若施针时的动作,再看看性德为容若开的药方,就一起告辞,声称国手既在,何必他们献丑。

苏良屡次去药铺抓药,药方早已被传抄到各大势力的首脑手中。

苍道盟、日月堂、神武镖局,甚至谢远之手上都有医道高手,看过药方之后,无不惊叹这药方妙就妙在,但凡是医道上有造诣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此方的高明之处,但换了他们自己,却断断开不出这样的药方。

这种药方针对的,的确是重伤垂危之症。而如果这样还药石无效,那就是集他们众人之力,也不可能救得活那伤重之人。

既然一切只能靠性德的力量,再听凭天意,各方势力,也只得束手等侯。

就这样,过了整整三天。

容若一直昏迷不醒。

除了萧远一个人还好吃好睡没事人一样,其他人都整日聚在闲云居外,无心饮食,不能安枕。女儿家不敢痛哭,只能垂泪低泣。

以谢家为首,济州城各方势力,各处有名有姓的人物,无不或派亲信,或亲自来探望。

只是容若昏迷不醒,房间里岂能来这么多人进进出出。

萧远不管事,性德不理会,萧遥一心只在平弟弟的生死,就连谢远之都懒得应酬。

倒是司马芸娘出来,进退应答,待客迎送,绝无失礼之处。

她素有名士风流气,在济州时时广宴宾客,与一众名士才子结交,满城权贵豪富,竟也无人敢于看轻她。一大轮地拜访之后,也都尽过自己的礼数,又知容若家里没人有闲心多招待客人,也就不再上门了。

司马芸娘也陪着大家一起,几日几夜不睡地等待容若好转。所有人悲痛欲绝时,也唯有她,还能稍稍保持镇定,温言软语,安抚众人的情绪。

开始大家还都天天守在闲云居外,性德嫌他们吵,赶他们离开。大家只好在大厅干坐,时间漫长得仿佛三日已是三年。

三日间,哭得最伤心的,既非凝香、侍月,也不是苏意娘,反而是那为容若双手受伤的肖莺儿。

她几乎一直没有停止过哭泣,一直断断续续地自责:“都是我不好……我帮不到恩公……我都已经抓住刀了……为什么还是……”

她两手血淋淋,也不顾疼得厉害,只为容若而哭,看得旁人心中恻然。

凝香、侍月强忍悲伤,过来为她上药包扎。苏意娘柔语安慰,她却满心悲恻,越哭越伤心,三天下来,哭得声嘶力竭,喉咙发哑。

司马芸娘也许是看不下去了,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柔声说:“别太伤心了,容公子会好起来的,你这样哭红了眼睛,怎么去见他。”

肖莺儿哭得嗓子发哑,正需饮水,三日来,见司马芸娘身着男装,风采无双,进退揖让,从容自若,早把她看成神仙般的人物。今见她亲自递水,受宠若惊,伸出包满了白布的双手,勉强捧着茶杯,慢慢饮尽。

肖莺儿喝过水后抬起头,用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司马芸娘,眼神一片迷檬,手一松,身子一晃,直接倒了下去。

其他人一起站起来:“怎么回事?”

司马芸娘摇摇头:“不知道,是萧性德让我往茶里下迷药,然后给她喝的。”

“什么?”

众人全都摸不着头脑。

性德却在此时缓步走入厅中,三日三夜陪在容若身边照应,不饮不食不睡,他的神色间居然没有一分疲态,甚至连一身如雪白衣都还飘逸得不见一丝褶纹,就这样负手悠然而入。

萧遥皱眉问:“你这是做什么?”

性德徐徐道:“问外面那位吧!”

众人一起往外看去,然后一起震惊地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容若衣服干干净净,头发整整齐齐,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脸上带着和平时一般无二的灿烂笑容,慢慢走进来,抬手对大家打个招呼:“大家好,大家早……”

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继续望着他发愣。

容若抬起的手抓抓头:“大家吃过了吗?”

一道人影直至此时才忽然冲到他的面前,个子稍矮的苏良贴起脚尖,揪起他的胸前衣襟,铁色铁青:“这是怎么一回事?”

容若笑道:“这还不明显吗?我根本一点事也没有。”

“你明明被刺中心口,还晕倒了?”

“我知道江湖险恶,出宫时带了一大堆宝贝呢!其中就有天蚕衣。那是我特地叫织造司制出来的,虽然没找到真的天蚕,但用乌发金丝混合织就,不是什么神兵宝刃,还真不容易刺穿。我当时晕倒,不是因为受了重伤,而是因为刀尖撞得我胸口非常痛,再加上用手握刀,流了一大堆的血,我晕血,所以就……”

赵仪愣愣地说:“那你胸膛上后来越来越多的血,全都是……”

“全是我手上流出来的,还有肖莺儿的血,也全沾到我衣服上了,所以比较吓人。”

“那你为什么装成重伤?”萧遥皱眉问。

容若叹息一声,神色怅怅:“为了韵如。如果她还能自由活动,听说我重伤垂死,必会来看我的。”

“为什么现在又不装了?”司马芸娘低声问。

“也是因为韵如。整整三天,她都不来,想必她是不回来了,再等下去,也是无用。为了我的伤,已经扰民太过,济州城无一日安宁,虽然除了不少恶霸,但过份惊扰百姓也不应该,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何况……”他抬头扫视众人:“我也不能让你们继续为我担心。”

苏良慢吞吞地说:“难得,你还知道我们会担心。”

一句话未完,剑已出鞘,对着容若劈头盖脸斩过去。

容若尖叫一声,飞身疾退:“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但是如果你们I清绪上露出破绽,被人发觉,就功败垂成了,你知道有多少大势力都在监视我们吗?”

“所以你就让我们所有人为你担心,为你吃不香,睡不着?”苏良大吼着追斩他。

容若满厅乱跑:“苏良,别生气,冷静一点,我们慢慢谈。”

赵仪没有跟过去陪苏良一起打他,只是好整以暇,悄悄地把一条腿往前伸了一伸,刚刚跑过来的容若,即时绊了个狗吃屎。

身后剑势如风,容若连站起的机会都没有,就地连连翻滚着闪躲。

凝香眨着早就哭得红肿的眼睛,望着在地上滚动的容若,想到这几日的忧心如焚,一阵郁闷,伸手拿了桌上的茶杯要喝,手一滑,杯子跌到地上,跌个粉碎。

容若恰好滚到,瓷杯的碎片扎得他惨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

凝香“啊”了一声,意甚关切,却又用手帕掩住嘴,微微一笑,偶一侧首,见身旁侍月,也递过来一个盈盈的笑容。

容若吃痛跃起,身后苏良剑光飞追,他想也不想,扑向萧遥,就要用他当挡箭牌。

萧遥面不改色,抬起手臂,对着容若的脸狠狠一拳打过去。

容若惊叫,掩面而退,再也避不开身后的剑光,只觉头顶一寒,剑锋已至。

容若本能地把掩脸的手伸出去,抱着脑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第二部 红尘惊梦 第九集 日月之变 第五章 娇女失踪

肖莺儿醒来的那一刻,人就立刻清醒了,多年的训练,使她连恍惚的时间都没有,就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整个人被牢牢绑在椅子上,连指尖都动不了。

整个大厅,窗关门锁,空空荡荡,只有一个男子笑得春光灿烂,虽然他左眼上一圈紫青,比较破坏他此刻得意洋洋的形象,虽然他那忽然间短了一大截,已经不能束起来,只好随便披着的头发,和以前看到的不一样,但他的的确确就是那个被刀刺中心口,生死不知,弄得整个济州城人心惶惶的罪魁祸首。

“醒了吗?睡得好吗?”

“恩公,你没事了?”肖莺儿兴奋地动了一动,发现自己动不了,脸上即时一片迷茫:“恩公……”

容若伸出食指,摇了一摇:“不要再演戏了,你不觉得太辛苦吗?根据我看过许多故事的经验,如果在某个特别的时期,某个特别的人,忽然救了一个漂亮小姑娘,那位漂亮姑娘,基本上都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我的确很想相信,你对我感恩戴德,所以才想以身相许,为了我出生入死。”

“但事实就是事实,你扑出去不是为了拦刀,是为了让我无法在第一时间遴开。你用手捉住刀,不是为了替我挡刀,而是故意借助捉刀的那一盼间,带动刀势变化,使我格刀的手,格了一个空。不过,你这用手捉刀,既有益也有害,害处就是,因为刀被你捉住,受你力量影响,柳非烟的感觉不够灵敏,明明刀没有刺进我的身体,她却没有察觉出来。同样,你因为没有握住刀柄,只是用手捉住刀锋,又被刀割伤了手,所以手指上的感觉同样不够灵敏,无法发觉我并没有受重伤的事实。”

容若巧妙地隐藏起他晕血失去知觉的真相,悠然一笑:“我将计就计,倒地装出半死不活的样子,你的主子很得意吧!他恼恨我至极,又不便让我明着死,就算我不明不白死了,别人也一定会怀疑和我刚刚结仇的他,如今我要能死在柳非烟手中,怎么也牵涉不到他,他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肖莺儿纵然还想抵赖,但所有的细节,容若都说得这么清楚,她只得苦笑一声:“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果然不再说话,只是猛一咬牙,然后拚命把嘴张到最大,一阵干呕。

容若悠悠笑道:“不好意思,根据我的经验,十个知情人,被捉住逼供时,有五个会被杀人灭口,另外四个会自杀,所以我让人关好门窗,守住四方,绝不会有人能进来杀你。然后我把你全身上下,可以用来自残的东西全搜光,再用针制了你的经脉,让你无法自断心脉,然后把你嘴里的毒药,换成了黄莲丸。不要怕苦,吃得苦中苦,不还能当人上人吗?”

容若搓搓手,眯起眼睛:“总之,你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切都由我处置,你愿不愿意说几句我想听的话?”

肖莺儿脸色一点一点白下来,最后慢慢闭上了眼,不说话。

容若坐下来,沉声问:“我的妻子是不是在你的主人手中?”

肖莺儿不语。

容若徐徐道:“你知道吗?人的皮是非常漂亮,用处很多的。只是要剥一张完整的人皮不太容易,必须把人整个埋在地里,只露出头颅,然后在头顶划开一个口子,慢慢把水银灌进去,人就会因为受不了痛苦,而猛得往上窜,血糊糊跳出来,只留一张完整的皮,美人皮,应该是很珍贵的收藏品啊!”

肖莺儿的身子微微颤动起来。

容若慢悠悠讲完剥皮刑,又道:“你喜不喜欢吃鸭掌?有人让鸭子在烧红的铁条上走来走去,鸭子必须不停地走动,可即使如此,脚掌还是一点点被烤熟。不知道烤人掌会是什么样子的?”

肖莺儿咬着唇,因为太用力,有血丝悄悄溢出来。

容若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肖莺儿面前,弯腰凝视她:“你喜欢鞭子、绳子,还是蜡烛?在我的故乡,很流行虐待呢!很多人认为,把一个完美的身体打出一条条鞭痕,会非常有美感,如果把这一道道流血的鞭痕,全都洒上盐和糖,然后扔到蚂蚁堆里,你看……”

肖莺儿惨然一笑,再次咬牙。

容若发觉不对,大叫一声:“不要。”情急间找不到别的东西,一伸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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