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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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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柳清扬微微一笑,想起容若与萧遥这个被削爵的前王爷过份亲密的关系,想起苍道盟在官府中的弟子传出来的一些消息:“民不与官斗,真若触动了朝廷的要害,你武功再高,挡得住数万大军吗?更何况,武功再高的人也要吃饭,真正的高手,总不能靠卖艺活命吧}抢劫偷窃更不入流,当今武林大豪,或是开派广收门徒,或是建立镖局,或是在强大武力的保护下经商,这一切,都须官府的默许,否则官方稍稍为难,你就什么都干不成。一人之力,终是有限,在国家面前,所谓高手,所谓英雄,也不过微若泥尘。

很少有江湖人物,像他这样把事情看得这么清,也因为看得太清,才少了豪情,少了壮志,有的只是现实的盘算。听得身边两个年轻人神色一起黯然了下来。

他们对话间,苏良和赵仅又连胜两场,志得意满,正要再去找清楚对方一切武功的人挑战,人群中却有人大喝:“我等来领教两位高招。”

六道人影,动如脱兔,疾掠入场,分六个方位散开,正好把二人围住。

六人一齐抱剑施礼。

“月流门下,月流六子,明月、清风、朝云、暮雨、晓霞、晚澜,拜请赐教。”

苏良和赵仪同时一愣。

容若一掌击在树干上:“糟了。”

苏良和赵仪毕竟年纪小,学武时间短,就算资质再好,师父再高明,也不可能真像某些武侠小说那样,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天下无敌。

昨夜性德的教育方法,其实非常不好,属于临时应急的填鸭式教育,只是一夜之间,连续和他们讲解了几十名武林高手的武功优劣,缺点何在,如何正好克制。

这种教法针对性很强,只对他点名的这些武林高手们有效,一战之下,可以轻松获胜,对于其他人,却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所以昨天那一晚,只是让两个孩子增些阅历,今天出些风头,在武学上,对他们的益处并不特别大。

容若出主意,让两个孩子来一一击退前院的一干高手,那些成名人物,败在半大孩子手

里,羞惭之下,必会退走,就是没交手的人,见了前人教训,心中畏惧步其他人的后尘,就算不黯然而退,也会大受打击,只觉得有这等人物在,再怎么争也是枉然,也减了许多无聊的争斗杀伐。

既然针对的对象是前院的人,则性德根本没有空去讲解后院中高手的武功。本来后院几个人身份大不相同,怎么样也不可能主动去和没有名声的十五岁大男孩动手。

没料到程承羽没出现,他身边六个弟子倒冒出头了,想来是昨天晚上吃了大亏,他们等着这个时侯出气呢!

他们同样是别人的弟子,这一出面挑战,也不致失了师长身份。

只是苏良和赵仪,一时间哪里应付得过来,更何况连战十几场,多多少少也有些劳累了二人毕竟年纪小,心下惶然,对视一眼,却又年少气盛,不甘认输,同时回施一礼。

赵仪朗声道:“多谢各位看得起,不知哪两位来与我们单打独斗?”

明月冷笑一声:“两位想必是初出江湖,竟不知道我们月流六子,六人一体,一个敌人是一起上,千军万马也是一起上的。”

苏良一怔:“你们不是以多打少吗?”

“江湖人全知道我们的习惯,像我们这样联手出击的,几百年来,也有过许多。一百年前的凌风双剑是双生兄弟,生死不离。八十年前的静江七友,义结金兰,联手抗敌,从不分离。还有五十年前的金石剑侣,四十年前的沧浪三侠,就是当世,喜欢联手作战的也大有人在。”清风不屑地看向二人:“江湖上从无人对此有微言,莫非二位完全不知道?”

晚澜冷冷瞪着他们:“不过是初出道的傻小子,哪里知道这么多。”

苏良剑眉一挑,怒气上升,他早被容若宠出了脾气,哪里受得这般委屈,刚才还连连得胜,风光一时无两,更加不甘被人这般冷嘲热讽,怒道:“废话什么,剑上见真章。

声到剑到,人随剑走,飞撩而出,他心中恼怒,剑影飞腾,竟是一连刺出十八剑,向每人各刺三剑。

赵仪恐他吃亏,拨剑并击,护他周全。

月流六子,毫不慌乱,六把剑交相呼应,互助互攻,轻易把两人的剑影封在三尺之外。

任二人双剑,来去如电,快捷无伦,他们各站方位,脚下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剑势从容,每人一剑挥出,都与左右二人的剑势配合,轻易织出一道密密剑网,泼水不入。

容若在树上看得一呆,失声道:“剑阵?”

萧遥白他一眼:“月流道的六道浩天阵是江湖一绝,要不然,这六人为什么一定咬死非要一块上阵,你完全不知道吗?”

容若咬牙切齿:“什么狗屁六道浩天阵,他妈的还天罡北斗阵呢!靠这种力量取胜,算什么英雄。”

萧遥叹道:“说起来,你让性德先教他们旁人武功的弱点,再让他们动手,也不够光明正大。江湖争斗,胜者为王,只要赢了,谁也不会指责你不英雄。更何况,苏良、赵仪连胜十几场,风头出尽,但也惹下众怒,在场的人,大都恨不得月流六子将他们击得惨败,才好出气,只会叫好,绝不会骂他们以多欺少的。”

二人说话间,下头苏良、赵仪已是险象环生。初时六人结阵,只守不攻,任他们来去纵跃,剑出迅疾,却是一剑都无法完全递出,每每一剑施到一半,又要被迫变招,徒然费时耗力。

而月流六子,则一齐迈步向前,剑影不变,剑势不变,仍然只守不攻,但他们六人组成的圈子却因他们的步法而渐渐缩小。

他们保持着完整的阵形,渐渐缩小中间的空间。完美的剑网让苏良和赵仪的剑式半招也递不过来,随着剑阵缩小,二人的活动空间也越来越小,只等剑阵缩到最小时,这六人不攻一招,只凭防守的剑势,就可以把二人绞成碎片。

第二部 红尘惊梦 第十集 明月风波 第八章 奇术破阵

战局险象环生,容若在树上看得脸色渐白,焦急无比,却毫无办法。

萧遥目注战局,口里徐徐解释:“月流道的六道浩天阵威力强大,还有一大特征就是,六人联手,可以发挥最大力量,但又不是非六人不可,若只五人,可立化五星浑天阵,若是四人则组四象八荒阵,就算仅有三人,也成三元辰星阵,纵然只有两人,也能互相配合,威力倍增。对付别的阵法,或许可以想法子,先杀伤一人,阵法不攻自破,但对于六道浩天阵,这一招却没有用。这也是月流道贪财好利,名声卑下,鄙视者无数,却多年来屹立不倒的原因。”

树下战况更加吃紧了,众人看苏良和赵仪窘迫不堪,渐陷险境,大多高兴,喝彩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柳非烟低叫:“唉呀!完了,他们只怕要死了。”

她虽娇纵,到底不是心狠之人,纵与容若、萧远有些仇怨,但这两个大男孩,眉目清朗,俊美可爱,她心中竟不忍见之惨死。

柳清扬自战局开始后,就一直没往场中看一眼,眼神抵是紧盯着性德,悠悠道:“未必苏良和赵仅还没有学过如何应对阵法,深陷阵中,苦战之时,想起上次在明月居外,被日月堂的阵法所制时,心情更是郁闷,意志动摇之下,越发吃力起来。”

眼见得阵法渐渐缩紧,四面八方都有剑光逼来,手里的剑不知道往哪里刺去,心慌意乱之下,几乎要大叫“我命休矣”,却忽然听到一个淡定冷漠的声音,穿过所有的欢呼大喝,所有的剑风呼啸,穿过浩浩长空,穿透一片死亡的阴影,清晰响在耳边:“苏,拨云留月,赵,浩浩长风。”

这声音响起的一刻,两颗慌乱的心同时一定,眼前剑影依然,他们的眼神却已清晰明定。这是一种莫名的信心,纵然眼前有万马千军,只要有那个声音的指引,他们便不惧不畏。

纵然身处死生之境,只要有那声音的主人在,就是死神,也唯有退避。

苏良几平想也不想,一剑对准剑阵刺出。赵仪长啸跃起,一剑当空劈下。

苏良的长剑被清风的剑格往,剑阵应势发动,另外五把剑同时刺来。

清风却没料到苏良这一剑用的是粘字诀,一剑格去,轻飘飘一片,倒叫他剑上的内力格了个空,胸前血气翻腾,难受得几乎吐血,而这时粘字诀即时发动,带动他的剑向一侧荡去。

此时剑阵缩得几乎最小,清风一剑侧荡,明月、朝云躲避不及,双剑都被自己人的长剑格住。三人的剑势同时一窒,剑阵彼此呼应,如水流不歇的剑势为之一断。赵仅那凌空一剑,正好劈落,他藉着以上击下的势子,全力劈出,剑势大开大合,同时攻向三人,把暮雨、晓霞、晚澜的长剑震得几平脱手飞出。

六道浩天阵至此一乱。

柳清扬神色一动:“好,这六道浩天阵,步步为营,绝不抢攻,以守代攻,反而如同铁壁,难以攻破,但谁知,六道阵缩到最小,威力最大之时,却也是破绽最大,最易反击之处。于绝境求生存,以死破死,就如在暴风雨中,寻找风眼息身,反能安全一样。好,这一招反击用得好。六道阵缩到最小,根本没有调整方位,重整剑阵的余地,此时反击,一击得手,剑阵自散。如此眼力,如此决断,令人佩服。”

同一时间,容若也在树上大喝一声:“好。”心情一阵激动难抑,他感到高兴的,不仅仅是苏良和赵仪扭转败局,死里逃生,而是性德,他终于开口了。

他终于不再只关心自己一人生死,他肯出口指点二人,可见心里对这两个并没有师徒名份的小徒弟已有了感情,他终于懂得去关心别人的生死了,那么,以后,他还会学会爱,学会所有人类应有的美好感情。

性德一句既出,把必死的局面扭转,立时成了所有人注意的目标。几百双眼睛看过来,他却似是毫无所觉,神色淡淡,就连场中战局也懒得注目,只若信口闲谈般说:“苏,雪玉流泉,赵,霜华秋影。”

他不看战局,但每一句说出来,苏良、赵仪全都想也不想,照令动手。

也是两人师从性德多时,默契深厚,一个招式,性德往往只说了第一个字,他们就已经清楚明白,不等他说完,已然施展出来。这样一来,速度大增,纵然剑影快捷,攻守迅速,他们倒也来得及听性德指示而行。

容若在树上看得连连点头:“以前我就奇怪,就王语嫣说话那速度,怎么可能赶在别人招式发动之前来指点,现在我算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萧遥一皱眉:“王语嫣是谁?”

“熟知天下武功,自己却不会武功的绝世美人。”容若顺口答话,然后把手放在嘴边,大声喊:“性德,加油,性德,加油,明天街上说评书的人,就该说日月堂中,指点群豪戏这一出了。”

就连性德,听了这话,也不免很人性化地白了容若一眼,对于他的胡闹,实在有些无可奈何。

月流六子明明胜利在握,却莫名其妙陷入困境,想要重组剑阵,却被两个人快捷无伦的剑势缠住,难以自如。随着性德的一声声指点,六人处境越发艰难。

明月最终大喝一声:“结五星浑天阵。”

暮雨、朝云、晓霞、晚澜同声应和,四剑齐出。

清风藉着这个机会,抽身而退,转身持剑,回扑向性德

其他五人重新围成一圈,让苏良和赵仪无法分身阻拦。

清风此刻早红了眼,提着剑,恶狠狠冲着性德扑到。

性德连正眼也没看他一下,双手背负,闲闲往旁边踱出一步。那气势滔滔,杀气腾腾的一剑即时扎了个空。

清风一剑刺空,也不收剑,顺势向性德又挥了过去。

性德头也不回,闲闲漫步,又是以毫厘之差闪了过去,口中犹道:“苏,沧海击浪。”

中心战场上,苏良应声而为,明月闷哼一声,连退三步。

清风心知再让性德指点下去,必败无疑,咬牙切齿,追着性德疾斩,一剑快似一剑,一剑凶似一剑,一剑狠似一剑。性德还是看也不看,只是信步闲走,如同在花园漫步,却每于不经意间,避得分毫不差。

柳清扬一直紧盯着性德,看清风扑向性德,心中还自一喜,以为可以藉机看清楚性德武功的深浅。

谁知清风一口气刺出上百剑,性德只是漫步闪让,除了身法妙绝,步法精微之外,完全看不出其他的底细来。

说到这样凭步法闪避,昨天容若与万千钧交手时亦是如此,可是换了性德来做,他风仪如神,白衣飘然,漫步之间,直如仙人在云端闲走,这等风采气度,却远远不是容若能相比的。

一时之间,大部分人都忘了战场上有人打生打死,却把目光都集中在性德身上。佩服他的身法步法,更佩服他的武功定力,才能这般面不改色,在惊涛骇浪般的剑影中,从容自若,一时间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只有容若忧心如焚,焦虑不已。他知道性德力量全失,此刻全是凭胸中的学问,轻易判断出清风的剑势,然后相机闪遴而已。失去力量的性德,在如此可怕的剑势下能支援多久,万一有个差错,草名其妙就伤在这等小人物手中,实在太冤了。

性德一边闪让,一边继续指点苏良和赵仪,场中战局,成一面倒状态,眼看着明月等人就撑不过十招了。

清风一咬牙,把全身真气急速提到最高,脸涨得红到几乎要滴出血来,剑气暴长,催逼而来。性德信步闲走,动作飘逸出尘。清风气急败坏追在他身后,直似一个卑劣的凡人,枉图抓住神灵的衣角一般。

性德淡淡说:“你以锦罗楼心法,催动月流剑术,平时倒也无妨,但是这样气急败坏,把功力提到极致,于你自己有损无益,还是不必太勉强了。”说着闲闲站定,再不动作,任凭清风的剑,对着他的背心,狠狠刺来。

清风眼看一剑得手,闻言之下,却如受重击,长剑一颤,再不能握持稳定,擦着性德的袖子刺过去,他自己还跌跌撞撞,冲出好几步,脚一软扑跌在地,急用剑撑地,想站起来,谁知手中一阵酸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来,长剑跌到地上。他面无人色,还想站起,一挺腰,却是天旋地转,一阵腥气上涌,一张口吐出一滩鲜血,犹自咳嗽不止,每一咳,都有大量鲜血,从他捂着嘴的手指缝里溢出来。

同一时间,场中,苏良和赵仪同声大喝:“破。”

剑光暴长,剑影耀日。

五个人影分往五个方向跌开。

明月袖子被剑气割得稀烂,朝云胸前衣襟破了好几个口子,暮雨束发带被挑断,披头散发,好生狼狈,晓霞右臂有一道长长的剑痕,血流不止,晚澜手中的剑已经脱手落地,用左掌托着右腕,脸色阴沉。

苏良和赵仪兴高采烈,互视一眼,高兴地大喊:“师父。”一起冲到性德身边,恭恭敬敬地施礼。

这个时侯他们完全忘了,性德从来没有承认过,是他们师父这一事实了。

性德却也没有喝斥他们,只第一次正眼看清风:“我说过,你以锦罗楼心法,催动月流剑术,表面上,会使剑术威力增添,但毕竟心法与剑术不相配,只会自伤身体,可惜你太过急躁求功了。”

清风本已吐血吐得天昏地暗,闻得此言,更是面如土色。

本来呆站场中的明月等人也一齐色变。

第二部 红尘惊梦 第十集 明月风波 第九章 突生异变

明月是大弟子,即时快步奔来,站到性德面前,大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说清风用的是绵罗楼心法?他分明是我月流道的弟子,用的该是明月心法才是。”

“锦罗楼心法可以激发人的潜力,短时间内让武功威力倍增,他情急施展,又有什么稀奇?”难得性德居然好性子,会和不相干的人说这等闲话。

明月却无法把这当成闲话,厉声说:“不可能,锦罗楼是月流道的世敌锦衣楼的独门心法,他怎么可能会用?”

清风也大声说:“师兄,不要听他胡言挑拨,他想要害我……”一句话不曾说完,他又是一阵咳嗽。

性德冷冷道:“锦罗楼最奇特的地方就是可以模仿其他心法特征,在临敌时突然使出威力大增的武功。只是这种不合常理的心法属于邪功,虽然可以以假乱真,倍添威力,但因不是本来相合的心法,强行使用,伤己甚于伤敌,如果不是他用锦罗楼心法,何至于弄成如此惨状。”

清风面无人色,想要分辩,一张口,又是满口鲜血。

他用的确实是锦罗楼心法,不过,后果绝不似性德说的这么严重,最多只是元气大伤,需要一段时间休养。他被逼得急了,原以为其他师兄弟专心作战,别人不了解他本门心法的奥妙,用锦罗楼心法催动剑势,加强威力,别人也看不出来,没想到被性德一口道破。

本来锦罗楼就是一种比较伤身的心法,他把全身功力运到极处时,性德一句话出来,像一把锤子,直接在他心口处狠狠砸了一下,这心中一狂跳,全身经脉大乱,真气四处乱窜,当场走火入魔,才弄到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竟是连想要分辩,都没有力气了。

明月脸色异常难看,一会儿望望性德,一会儿望望清风,犹疑不定:“清风,我们一场师兄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锦衣楼派来的内奸?”

清风脸色大变,一把抓起落在地上的宝剑:“师兄,你宁可信奸人之言,也不信我,我只得以死明志。”说着横剑就要自刎。

明月大惊,伸手去拦:“不要……”

性德疾喝:“攻他环跳。”

苏良应声一脚踢去。

明月环跳穴中脚,膝上一软,跪了下来,正好一道剑影从他头上撩过,把他的头发削掉一大束。

若不是被苏良这一脚踢倒,这一剑就直接刺进他的胸膛了。

明月大惊:“清风你……”

清风一剑不中,反身跃起,便要逃离。

明月还不及行动,其他几个师弟已连声喊:“别跑。”一起纵身要追。

性德冷冷道:“多此一举。”

话音未落,清风已惨叫一声,直接从空中跌落下来。

“你以为暂时强提一口真气,压住伤势就可以跑吗?以你此时所受的内伤,强行飞跃,只能自速其死罢了。”

这时,暮雨等四人已把清风围住了,神色都带着震惊和愤怒,可是愤恨之余,望向性德的眼神,却满是惊恐敬畏。

明月深吸一口气,对着性德深深拜下:“多谢先生指点,使我们找到了内奸,避免将来受绝大损害。此事关系重大,我等不敢长谢先生,必要先去票报师父,请求师父定夺。先生对本门有恩,想必师父知道,也会亲自前来,拜谢先生。”

他终于显出大弟子的风范,言语有礼,进退有度,不过,当然不能排除,是被性德无所不知的力量所震慑,再不敢冒犯这一可能。

性德懒得理他,漠然无语。苏良和赵仪还记恨刚才阵中吃亏,也不说话。

明月僵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听到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来:“你还站着干什么,既然要去找你师父,就快去好了。”

容若说完这句话,就从树上跳下来,拍拍苏良和赵仪的肩头:“你们两个小子,越来越出息了。”接着对性德一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性德没有理会他,苏良和赵仪脸上有些红,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恩,却又有更多的振奋。

明月等一干人,乘此机会,退了个一干二净。

容若冲四面八方一抱拳:“各位,天不早了,大家先去吃饭吧!就算要切磋武功,好歹也要睡个午觉,好好休息,然后继续啊!对不对?”

没有人答话。

容若一点也不介意,一手拉起冷冰冰的性德,一手冲苏良、赵仪一挥:“咱们吃饭去了。”

他兴高采烈,带着三人快步离开。萧遥在树上微微一笑,也跃下了跟随。萧远在高墙上用毒蛇般的目光凝望他们的身影一会儿,也跃了下来,徐步跟上。

柳清扬微微一笑,对两个晚辈说:“上午的戏看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许豪卓方才也被性德所震住,从座椅上挺起腰,双目灼灼盯着性德看,直至此时,方才往后一靠,慵懒说:“回去吧!”

两名俊僮,低头不知在他的椅子上按了哪一处,左右两边,各往前后伸出长长的杆子。

四名长随弯腰一抬,悠悠地把椅子抬了起来。

余松泉握住赵允真的手:“我们也回去吧!”

“松泉。”赵允真面有忧色,欲言又止。

余松泉苦笑一声:“罢了,就算不能成,能见识这样超卓的人物,也是幸事。”

赵允真叹息点头。

几个住在后院明秀阁的人纷纷离去,大得出奇的前院也静得出奇。

昨天还喧哗混乱,混战不休,可是现在,再没有人提得起精神去打去杀去拚命了。在苏良、赵仪和性德的打击下,这些江湖好汉的信心早就崩溃。

仆从尚且如此,主人又该如何了得?

听口气,他们吃完饭,睡一觉,还要跑来找人挑战似的。

良久,才有人长长叹息,有人摇头不止。

有人干脆直接奔大门而去,有这样的人物在,他们就算出尽百宝,使尽手段,也不过是小丑堪怜,断不可能取得成功。

就算没有走的人,也大多面如土色,满心惶然,一心只想着怎么应付那两个大男孩的挑战,如何想办法遴免应战,如何才能不要出丑,更没有心思去闹内哄,一大堆人杀成一团了。

容若一行人才一进后院,肖莺儿已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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