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间年少之繁梦如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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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接过那张征文通知的时候，她没有太多的犹豫，只是问了比赛的一系列事项以及交稿时间。

　　　　当周晓缪离开的时候，顾烟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征文的主题是“成长”，看起来很简单却是个很大的范围。

　　　　而准备征文不是个简单的事，往往要提前做好许多资料和素材的收集。这至少是周晓缪所重视和认为的道理，但是当老周看到周晓缪难得认真的劲道和桌上放着的征文通知时候，随手看了一下。

　　　　他淡淡地说道，“这种事情应该是有感而发，刻意为之反而失去了它的意义所在。”

　　　　周晓缪思索了一阵却恍然大悟，写作的思源来自生活的感动与馈赠，强词做作，堆叠华丽辞藻反而事倍功半。

　　　　所以当她静下心来寻找灵感和生活中点滴的回忆，竟在脑海里重叠着一个身影，简单却又深刻。

　　　　她想到了桐宇，想到他离开人世，想到他带来的诸般惊喜与感动，这里面的成长，不正是可以浮现纸上么！

　　　　有了灵感提起笔来就显得顺畅多了，虽然话语平淡，但文字泼墨间全是真实浓厚的自己感受，带给人一种很难忘的感觉。

　　　　经过顾颜老师的再三修改和周晓缪的润色，文章比第一次有了很大的改进，文采和感情融合在字字句句里，甚是感人。

　　　　参加征文比赛的人班里有很多，但像周晓缪这样得到顾烟如此细致指导的却为数不多，足以看得出在她身上有值得被顾烟发掘的能力和潜质，她感到幸运，感恩这样难得的恩慈。

　　　　一个星期后，征文比赛的结果出来了，当时早操正好结束，经过教室门前的时候，却看到同学们纷纷围在公告栏前，看个不停。

　　　　她不是爱看热闹的人，倒是朱雨安提醒的她。

　　　　“小喵，你征文得奖了耶！”

第117章　征文得奖（2）（）　
【如果你有能力去做好一件事，为什么不去把它做好呢？】

　　　　这样预料中夹杂着喜悦的情绪填满了周晓缪的心。

　　　　因为付出了很多的感情与努力，得到回报对我们来说便是最大的回馈了。

　　　　周晓缪看到了自己的名次，全年级第二。

　　　　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真的很好很好的，她想，顾烟老师知道后一定很高兴。

　　　　征文是市里发起的比赛，因此足够被各大学校重视，但据说，河阳县中心小学竟然出了个一二名，让人惊叹之余不禁好奇着两个孩子的优秀之处。

　　　　学校的各个班级开始拜读这两个得奖之人的作文，在各年级的语文作文课上被当做范文讲解。

　　　　其中，有一篇，是周晓缪的文章。

　　　　题目为《成长与眼泪》。

　　　　开头的第一句是这样的——我想要怀念你，但绝不是以眼泪的方式。

　　　　文章讲述的周晓缪心里的独白与感受，是真真实实她想要对桐宇说的话。在她童年的这段经历里，桐宇给了她很多美好的东西，美好之外，教会她的不仅是学习的方法，更是许多道理与体会。周晓缪说，“遇到你的时候，平凡无奇。可是后来，我可以做到在自己讨厌的方式里安分守己，约束自己，我知道这样才可以得到更多的自由。”

　　　　我的心里满是怀念你的泪水，可是眼里氤氲的雾气却化作嘴角的微笑，我想，你让我懂得的成长，我要坚强着走下去。

　　　　这是文章的最后一句话。

　　　　老师点评说，不仅首尾呼应，更突出主题。整篇行文流畅，感人至深，实为佳作。

　　　　周晓缪读过那个一等奖获得者的文章，字里行间透出的气质与文采斐然都不像是一个五年级孩子写出来的，而征文的形式偏向散文，周晓缪只是觉得就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到毫无瑕疵的精美画作，她觉得，这样的一等奖，实在是当之无愧。

　　　　但这样优秀的文章，不禁好奇它的主人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很奇怪，周晓缪每次想知道那个一等奖是谁的时候，总是错过了。

　　　　她问过朱雨安，可每次问的时候，朱雨安要么就被别人召唤了去，要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匆匆离开了。本来想着是不是朱雨安跟她搞鬼呢，可是顾明安许娜他们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就连她去学校公告栏看的时候就遇上大洪流的堵人，之后去看，公告就被撕掉了，她悲哉地呜呼一声，看来是老天爷跟她过不去啊！！

　　　　征文比赛下发了不算多的奖金，有一百块钱。

　　　　周晓缪很是合理地利用了这份人生第一桶金。先是请了朱雨安，顾明安，许娜他们等人吃冰棍。5毛钱一个人，又是帮南瓜买了一包猫食，剩下的就交给了秦妈妈管理。

　　　　当时周晓缪很是屁颠屁颠地将剩下的80多块钱交到母亲手里的时候，却把秦妈妈吓了一跳。

　　　　前先日子秦妈妈一直在看青少年教育问题的新闻，说什么青少年犯罪啦，偷窃啦，反正各种，而周晓缪正好带着“巨款”的时候，可把秦妈妈下了个半死，正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感慨女儿走上了不归路。

　　　　但好在周晓缪及时制止了自己母亲的遐想连篇，“这是征文的奖金！”

　　　　秦妈妈在听到好事之后，就喜极而泣啦。

　　　　周晓缪觉得，母亲虽然是漂亮的人，为啥行为比她还小孩勒？

第118章　如果海风有悲伤（1）（）　
【我坚信，所有同你遇见的时刻，皆是命中注定。】

　　　　周晓缪在家里很高兴地看着电视，捧着南瓜当玩偶。秦妈妈却激动地蹦到了周晓缪的面前，挡着了电视机正中央的画面。

　　　　周晓缪左右摇摆着身子，换来南瓜“喵喵”的很是不满的嘟哝声。

　　　　秦妈妈满脸高兴地说，“顾烟老师说让你明天准备准备，带你去海边！”

　　　　“哈？”周晓缪本来摇晃着的身子瞬间顶住，南瓜有些颠簸着死死拽住周晓缪的衣服，一副‘我被吵醒了’很是难受不高兴的模样。

　　　　秦妈妈没等周晓缪回答，又是乐悠悠地说道，“晓缪，你真是太棒了，居然让老师这么看得起你呀！你妈我以前就不行，十足的差生，常把老师给气得半死不活呢！”

　　　　周晓缪看着母亲脸上的怀念和憧憬的神色，自个还没有从这样突然而来的消息中回神过来。

　　　　带她去海边？明天吗？和顾烟老师一起么？

　　　　晚上的时候，周晓缪用母亲的手机给顾烟老师发了短信。

　　　　“老师为啥想带我去海边呀？”

　　　　“算是你们征文比赛得奖的奖品。大海你们一定没见过，比这里的河阳湖要美得多。”

　　　　“我们，还有谁吗？”

　　　　“哦，是得到一等奖的人啊，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的，老师那你早点睡O∩_∩O～”

　　　　“恩恩，晓缪晚安。”

　　　　不知道是怎样进入梦乡的，但梦里的香甜却是周晓缪怎么也无法捕捉到的。

　　　　第二天醒来，是秦妈妈叫醒的她，不过，朦胧睡眼之际看到母亲手里的东西，让周晓缪一阵清醒以及震惊。

　　　　南瓜有些依依饶饶着从周晓缪的被子里钻了出来，看见秦妈妈，有些欢快地叫着。

　　　　“喵～喵～喵喵～……”

　　　　秦妈妈摸了摸南瓜的头又是看向周晓缪，“快穿上它！”

　　　　周晓缪盯了母亲手里的白色裙子，嘴角有些抽搐。

　　　　“妈妈，我不适合穿这个，而且会被我弄脏的……”周晓缪说的也是实话，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穿上裙子后该有多么约束和局促。

　　　　“我在你那个年纪的时候就想穿上白裙子去海边，多美的事啊，怎么在你身上就这么委屈了，再说，顾烟老师难得对你这么好，你就这样出去啊，太没礼貌了，快点穿上！”

　　　　南瓜饶有兴致地看着周晓缪，让她觉得这只大白猫有那么点幸灾乐祸。愤愤地唬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妥协在母亲的‘淫威’下了。

　　　　秦妈妈帮周晓缪扎了一小束的辫子，并用一个蝴蝶结固定在一旁，配上白色的裙子，让她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才是个女孩子！”

　　　　周晓缪当然顾不上什么女孩子啥的，拿上母亲准备的包包匆匆就出了门。

　　　　只是背上包包的时候，觉得略微重了点，也不知道母亲又奇葩地帮她装了些什么东西。

　　　　摇摇头，却在出门不远的方向看见一辆面包车，顾烟老师从副驾驶的窗口探出头笑着来朝她招手。

　　　　“晓缪，这里！！”

　　　　周晓缪紧了紧包包的带子，因为穿了裙子，又是扎了很好看的头发，周晓缪有些不忍心地快步蹦跶，就半是蹦跶半是走路着过去，上了灰白色的面包车。

第119章　如果海风有悲伤（2）（）　
车窗外有风吹进，偶尔拂过周晓缪的发丝，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周晓缪倚在窗口的位置想着一些事，眼神微波荡漾。

　　　　前一刻上车的时候，她没有想到会见到许多的人。陌生的，熟悉的。其中一个还是她有些想念的人，季南。

　　　　说服自己在做梦，但眼前的一切又无比真实。顾烟老师笑了，“晓缪，你还不知道得一等奖的是季南同学啊……”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一瞬间千般思绪夹杂在心中。她看到季南清冽的眉眼里绽放着大朵大朵好看的花朵。周身的气息突然就变得无比柔软起来。

　　　　她喜欢呆在季南的旁边，总是感觉到舒适而又高兴。就算坐下来的时候也还是震惊于季南掩盖的才华。

　　　　车上除了周晓缪，季南和顾烟，还坐了许多不认识的人。

　　　　他们有的穿着骷髅图案的长袖衫，破洞的牛仔，有的穿着不对称的开衫和紧身裤，……他们穿着时尚帅气，像是城市里的新潮达人。只是，周晓缪很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会认识温婉的顾烟老师呢？

　　　　前面的司机递给周晓缪和季南一瓶水，样子很是豪爽，倒是顾烟老师调侃道，“别把这些孩子吓坏了。”

　　　　周晓缪和季南都说了谢谢。

　　　　这时，背包里似乎有嗡嗡的声音，连着背包竟自个动了起来，把周晓缪吓了赶忙解了书包。

　　　　拉开拉链，却是一个肥肥的身影窜了出来。

　　　　“南瓜！”周晓缪惊呼出声，让车里的人都一阵吃惊，连开车的大叔都分了心频频往回看。

　　　　“喵，喵……”南瓜迈着他悠扬高雅的步子，‘睥睨’着车里所有的人，似乎他才是主角。

　　　　“这猫真可爱，给我抱抱！”车里一个剪了短发的帅气女子脱口而道。

　　　　周晓缪笑了笑，就将南瓜递到了那个女子的手里。

　　　　季南也在一旁摸了摸南瓜的脑袋，“好像很长时间没见到了，他长胖了许多那……”

　　　　周晓缪使劲地点点头，说起南瓜来话题便彻底被打开了，“就是就是，南瓜是个大吃货，一天到晚除了吃便是睡，懒得要死，居然还钻进了我的背包，真是狡猾！！”

　　　　顾烟从前座上转过头来，看着后面嘻笑的一群人，说道，“晓缪，你这南瓜养的真是好呀！”

　　　　周晓缪看着大家都逗着南瓜玩耍，原本陌生的人瞬间就开始熟悉热闹起来，周晓缪喜欢这样的热闹，喜欢这样美好的笑声。她看向季南的脸上，也是笑容，眼里的色彩抛下了平时的沉重与冷淡，在这个时候，周晓缪才会觉得，季南才是季南。像是一抹阳光，能给她带来温暖和安定。

　　　　在四年级的时候，周晓缪已经开始养成写日记的习惯，她总是把各种的情绪和让自己难忘的事写在某一页中，许许多多的回忆就在这样的笔触下累积而成。

　　　　但只要看过周晓缪日记的人，都会知道，那里面大半的心情，都和一个叫季南的男生紧紧牵系在一起。喜乐忧伤，恍如昨日再现。

　　　　那里的页脚也曾记录着今天的心情——季南，要是你可以每天这样笑，我可以多见到你笑，那该多好啊……

第120章　如果海风有悲伤（3）（）　
车子在颠颠坡坡的的路上断断续续地行驶了大概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车子停在了方圆之外的停车场里，而周晓缪便和车上的一众人群下了车，徒步走去海边。

　　　　沿海徒步的路程不算遥远，沿着满是鹅卵石铺成的街道，众人有说有笑，无聊时将南瓜逗上一逗，很快便到达了海边。

　　　　顾烟说，车上那些人是她年轻时很好的朋友，所以不必感到有什么拘束的。

　　　　“他们都是很爽快的人，相处起来很让人轻松的。我跟他们讲，在学校里，你们是我的学生，在外面就是我的朋友。他们也是知道的，所以开开心心玩着就好了。”

　　　　顾烟刚说完，一个斜着的方向便倾身飞来一大把的沙子，将周晓缪和季南的周身都搞得灰飞扬尘，嘴里也尝到了一丝咸味。

　　　　是刚开车的大叔，他扯开了嗓子朝着周晓缪和季南的方向便是大喊，“快跟我一起来玩！！……”他旁边站了那个短发的女子，也笑着朝他们的方向招手。

　　　　季南和周晓缪都笑了笑，在海滩上迎风奔跑着。

　　　　风吹开了周晓缪的眼角的发丝，而那耳际上方的蝴蝶结在海风的吹拂下像是只跳动飞舞的蝴蝶，白色的衣裙飘飞翻动，与不断上涌的海浪波纹呈现相同的美好的姿态。季南大概会觉得，自由的周晓缪像只轻灵的白雀鸟，这天地间再也找不到所能与她相比的美好事物了。

　　　　玩闹累了，周晓缪看到了远处坐在石块上的顾烟老师，安静又近乎飘渺地像是个一触即灭的幻觉。

　　　　她望向大海的神色里带着无处的悲凉却又清空的洒脱，她明明看到她嘴边的笑连却又能感受到那近在咫尺地浓烈传来的孤单忧伤。

　　　　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玩耍中的季南，还有在海滩上来回奔跑的南瓜，又是走向了顾烟的方向。

　　　　慢慢地踱步到顾烟的身边坐下，但还是让这个女子发现了。

　　　　周晓缪第一次这么近地在生活中看到顾烟，却不再觉得她只是个温婉尔雅的老师，她觉得在她身上，并存着轻灵美好又浓烈自由的灵魂。

　　　　这样的敏锐和猜测度让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但许是被朱雨安影响了不少。

　　　　顾烟其实是个很美的女子，比数学老师还要美，黑色的长发，没有任何的装束，就像今日的出游，也只是随意搭了一套牛仔上衣和裤子。迎着海风，顾烟的嘴角浅浅地浮现着上扬的弧度，自信，优雅，成熟和那掩盖不了的气质夹杂在那份内敛之下，说不上是怎样的感觉，但就是让人很欣赏，觉得那是一幅美丽的画景。

　　　　顾烟往回看着还在打闹中的人，随意地将散乱的长发撩向偏一侧的方向，笑了笑，“怎么不跟他们玩了呀？”

　　　　“想来吹吹海风啥的，老师，你有啥心事吗？”

　　　　顾烟思索了一阵，望着大海的方向一阵踌躇，“晓缪，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嗯，听故事好呀！”

第121章　如果海风有悲伤（4）（）　
周晓缪两手撑着脑袋，感受着微醺的海风，有些惬意，心里又是期待着顾烟老师所讲的故事。

　　　　“以前有个女孩，她在十八岁的时候因为音乐放弃了学业，不顾父母的反对，不顾老师的劝阻，走上了一条对她来说完全未知且不被人祝福的道路。

　　　　她喜爱自由，喜爱外面的世界，她想要去坚持自己无可厚非的梦想。幸运的是，她遇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他们组建了自己的乐队，有贝斯手，吉他手，鼓手，还有一个主唱。那个女孩也算得上是天资优厚，一曲清唱就立马博得众人的喝彩，她很顺利地就成了乐队的主唱。

　　　　那些乐队的朋友待她很好，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常探讨乐曲，歌词，安排演唱。他们之中最大的男生也就28岁，还有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开朗女生，剪着短发。

　　　　他们没有经济基础，所谓的安排演唱也就是接到各种酒吧或是店面的邀请，赚取一点出场费。但有的时候，他们也会在市中心的广场演出，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

　　　　没有不想出名的乐队，他们驻扎酒吧和各种主题店也是为了攒够人去，有一天能去真正的舞台表演。女孩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安排着乐队里各种的事宜，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主事者，就像是整个乐队的中心点，一个不可缺少的人。音乐在日积月累的点滴中融入了所有人的血脉。付出的努力，悲欢喜悦都来源于此，他们其实更像是一条绳脉上的相生相存的人，有依靠，有欢笑，有苦累，但就是缺少不了人任何一个人。

　　　　有一年的酒吧驻唱中，女孩依旧带着她的乐队挥洒青春的梦想与豪情，她遇见了一个男子，一个集温柔和才情于一体的男子。

　　　　女孩那个时候二十，依旧自由不拘约束，性格开放，遇到这个有点忧郁中带着温柔的男子，像是生命中注入了本来回归之物，又像是填抹上一种缺失之物，没有理由地高兴和欢喜。她在吧台上唱得很是动人，男子却在留给她一首歌词后独自离开了。

　　　　三番五次，男子都会来听女孩的演出，一来二去，两人熟络起来，就开始交往。

　　　　乐队因为那个男子写的歌词渐渐地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也受到了许多的欢迎，女孩很高兴地想邀请男子进他们的乐队，虽然遭到了拒绝，但男子还是依旧断断续续地给他们乐队写歌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女孩不知道男子原来是一名老师，一名在农村支教的善良的老师。但饶是如此，女孩依旧爱他，他们甚至决定了结婚，决定了以后的事。

　　　　后来的两年里，他们的乐队一举成名，在北京举行首届演唱会，排场虽然不大，但终是让他们实现了一起努力的梦想，但这一切，大半的功劳却还是要归结于那个男子，他写了一首歌词，真的很美，很让人感动，也因为这首在网络上流行的歌，他们拥有了一大批的粉丝……”

第122章　如果海风有悲伤（5）（）　
海风翻滚着波浪，不断地涌向岸边，涌向周晓缪和顾烟脚下的石块上，但也只是淡淡地一扫而过便又匆匆褪去，温柔却又汹涌。周晓缪盯着顾烟的眼睛，在那里看到了些许的迷雾的水气，海上的风塔成了一个聚散的光点，朝着那里望去，似乎也是朦胧了起来，只是感受旋转流动的风在海里停留不止。

　　　　顾烟深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演唱会刚刚结束，女孩就匆匆回去见男子，想要告诉他演唱会来了很多喜欢他们的人，一切都如预料中很顺利。

　　　　她从来没有想到见到的是他的骨灰。但也竟是无可奈何的事。

　　　　男子在农村的山上采一种称作‘芍药’的花朵，被滑坡和下落的石块……他的学生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救治。

　　　　那些学生将他们老师手里的花递给女孩时，她哭了，芍药很美，后来她才明白那种花的另一个名字——将离。

　　　　男子生前的时候同女孩讲过他喜欢宽阔的大海，喜欢吹着海风，喜欢海子诗里面的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女孩一字一句，都记在了心里，想在老了之后拿出来同他讲，却没有想过去大海看海景，带着的是他的骨灰。她将骨灰扬撒在大海的风中，散落在海的每一个角落里……”

　　　　周晓缪听着动人的故事，眼角渗出点点的泪意来。她大概了解到这样一种不带着过多情感平淡叙述自己故事的人心情远比说出来的方式更加沉痛。顾烟老师的身上原来也如此沉重悲伤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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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有见过小烟如此悲伤痛苦过，从前她就像是个快乐的精灵，又带着无比成熟的自信，她理智而又聪明，最懂事理，我们年纪相仿关系又最好，她也很乐于教我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应对各种情况的方法。她不该是和悲伤联系到一起的人，但那次演唱会后，我们听到噩耗，赶回去的时候在海滩上发现了她。那个时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眼里的悲伤绝望像是要吞噬所有存在的生机，她整个人也像是空灵地像是一触既灭的轻烟，我们将她从海里的远处拉了上岸。

　　　　她竟然会想到亲生，想到死亡。

　　　　大哥打醒了她，她在那个时候才开始有些真实的反应，她哭得很难过，像是要流干这辈子所有的眼泪，她当时的话我依旧历历在耳边，‘怎么办，我怎么会一个人呢，他明明还笑着说等我回来的，他骗我，明明说会等我的……可是我回来了，他去哪里了……我好想见他，好像见他……”

　　　　一个人失去最爱的似乎大概真的会疯狂到这样的程度吧，小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后来你们的乐队解散了？”季南带着疑问看向名叫小奕的短发的女子，而南瓜这个时候又腾地钻进了女孩的怀中，抖了抖身上的海沙，露出雪白的毛。

　　　　女子拍了拍南瓜，又是说道，“没想到你真聪明！小烟失去他自然是过了很长时间才振作起来，我们其实都在等她，等待她回来，然后将我们乐队的梦想再次振大，可是，后来她做出了一个决定，要去当老师。我们当时都明白她做这样选择的意义和缘由，虽然有些难受和丧气，但没有再说什么。乐队后来就慢慢解散了。她跟我说过，很对不起大家，很抱歉。但小烟是我们珍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