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间年少之繁梦如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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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耶！”

　　　　周晓缪抬起眼帘来看向朱雨安，却又是一个哆嗦，打了个喷嚏才悻悻然地摇摇头，一副冬眠动物的表情。

　　　　“周晓缪，以前什么无聊的事你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不得了，今天下雪了你居然会视而不见，你脑袋坏了啊？！”

　　　　“你才脑袋坏了呢！”周晓缪在言语上总是落不得半点下风，非要不依不饶地赚了点便宜才高兴。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谁吗？”朱雨安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谁啊？”周晓缪转过头来的时候就用上了很大的力气，她觉得怎么好像挺累的。

　　　　“南瓜呀，那家伙在冬天不是就一副死样麽。”

　　　　“……”

　　　　昨天夜里大概就下了一夜的雪，街道的路面已经完全结了冰，路面很滑，出行的人也极少，周晓缪和朱雨安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走到学校的时候迟到了很多，但好在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想必老师也是通情达理的。

　　　　大雪下到上午第二节课的时候就停了，周晓缪有些难过。

　　　　第三节课要上体育课，而老师提出了让她们在操场上跑步，不是慢跑却是考试。

　　　　同学们很不明白着期末的考试怎么就提早了这么多，然后奇葩的老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艰难时刻才能真正达到锻炼人的效果，比赛才有它的意义。

　　　　周晓缪暗自喃喃着将老师全家都慰问了个遍，气恼地一副来自地狱暗使的模样。

　　　　季姚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又是给老师请了病假说了推辞，在比赛的时候拿着一瓶水坐在操场的是石凳上观看着她们那群苦逼的猴子赛跑。周晓缪的确有些不舒服，但一想到要和季姚一样，柔柔弱弱的样子，还得坐在一处，全身立马就似打了鸡血，她才不要！索性强挺着直起身板，抖擞了精神，像是得到了满满的能量。

第150章　生病（2）（）　
为了给比赛不增加过多的负担，她还脱了大衣，在伴随老师哨子响起的那瞬间便冲了出去。

　　　　她的身子本来就极好，但偏偏因为那天生病的缘故，又是倔强地折腾自己，将身子落下了病根。

　　　　那个时候在操场上飞奔的感觉仍旧记忆犹新，她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满脑袋的昏沉，耳朵里又是嗡嗡作响。偏偏强烈疾冷的寒风迎面而来，四周明明很冷很冷，可是身体却发着热。全身上下像是交织了冷暖两股气流，不停地上下窜动，传到四肢百骸，甚至我都要以为到了大脑的神经，眼前的事物不断模糊，前方的终点聚散成一个巨大的光晕，在雾气里不断地放大、放大着。

　　　　到达终点的时候，我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都要散尽，全身抖得厉害，脑袋沉重地快要掉下来。

　　　　我看见季姚的脸上带着笑容，从不远的地方拿着水，一路小跑着递给季南。

　　　　季南笑的时候我却难受了，我很喜欢看见他笑的样子，可是他面对的人是季姚，总让我产生着错觉，那天季姚的话也不断地涌现重复在脑海里，是不是，季南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季姚，我对他来说，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周晓缪在很小的年纪，就懂得这些淡若无罔的忧伤和哀愁，尽管这些并不符合她的个性。

　　　　她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小腿酸的厉害，寒风侵入口中，是剧烈的咳嗽，眼里的光线聚散地更加强烈，她感觉到慢慢陷入的黑暗。

　　　　可是闭眼前，她为何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就连身体落下的那刻，都没有预期的疼痛。

　　　　心安满足，是不是就是那样的感觉呢，没有害怕，没有外在的压力，只是想着可以沉沉地睡去。

　　　　醒来的时候竟然在自己的家中了，旁边围着朱雨安，顾明安。

　　　　她开口问的倒不是“咦，我怎么在这里”之类的，倒是说着，“你们围着我干嘛呀？”

　　　　朱雨安真想给周晓缪弹一记脑门，但考虑到她是病人就收了手，“周晓缪，你真是不要命了啊，你爸说你犯胃肠炎啊，你居然不舒服还这么拼了命的跑步，你是烧坏脑子了啊！”

　　　　“胃肠炎？”

　　　　从里屋走进来的老周沉了一副面孔，像是很生气的样子，“是不是早上胃很难受，还吐了吧！……”

　　　　周晓缪一向最惧怕老周，点了点头。

　　　　“不舒服就得说，像你这样还怎么配合医生治疗啊！”

　　　　周晓缪有些不服气，嘟囔着嘴，顾明安倒是学着秦妈妈的口气说，“你爸那是职业病犯了……”

　　　　说着一众人便笑了起来。

　　　　之后顾明安有事便离开了，留下朱雨安陪着周晓缪，她这才问道，“我觉得你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啊？”

　　　　周晓缪喝了口热水，才缓缓说道，“嗯，对，但我以为是天气的缘故……还有，季姚在那边，我可不想跟她一样，不跑步就像很柔弱一样！”

　　　　“小喵，我觉得你还真是固执呢！”朱雨安对周晓缪不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直接加上理直气壮，也算是真心佩服了。

第151章　生病（3）（）　
周晓缪呼唤了在凳子上的南瓜，“上来给我抱抱……”

　　　　南瓜有些委屈地皱了皱眉，白色的毛抖了抖，一身的肥肉五花膘，似乎犹豫了那么会但还是跳到了周晓缪的怀里，估计想着要是不听周晓缪的话晚上就吃不到东西了。

　　　　周晓缪顿了顿，语气里有些绕转，摸了摸南瓜身上的暖意，“嗯，嗯，那啥，我不是在终点摔下来了麽，那啥……”

　　　　朱雨安这个时候只好笑笑，“季南对吧？”

　　　　周晓缪的脑袋点个不停，有些像摇晃的拨浪鼓。

　　　　“的确是季南接住你的呀。”

　　　　“那赶紧跟我讲讲当时的情况呀！”周晓缪很是激动，都忘记了身体上的病痛了。

　　　　“当时他接过了季姚给他的水，刚准备喝的时候你这个家伙就弯弯曲曲地要倒下啦，季南二话不说地就抛了手中的矿泉水瓶子，稳稳地扶住了你……”

　　　　周晓缪听着朱雨安的话语，脑海里却在一遍遍勾勒对她来说很是美好的画面，她有那样的一瞬间，竟也忘了之前的伤心事，忘了思考季南是否所作的一切都是虚妄的存在，忘了自己身处何方，又归于何方。

　　　　这个时候，房屋外有敲门的声音，周晓缪正要疑惑是谁的时候，朱雨安倒是很殷勤地去开了门，又是将人带进了屋内，带到了周晓缪的床前。

　　　　周晓缪有些愣然，她似乎想到又似乎没有想到。

　　　　这个人是许娜。

　　　　她提着一些水果放在桌上，神色有些抱歉，但透露的还是关切的态度，“好些了吗？”

　　　　周晓缪心里上虽然是别扭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生许娜的气，但也许，只是因为许娜那句会忘记，那句对不起，让周晓缪替王阳觉得不值，觉得难受。

　　　　所谓的闹别扭就是在心理上跟自己过不去，若是想通了，便觉得没啥大不了，若是想不通，那么也就是个麻烦事。过去的是终将过去，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却还是朋友。周晓缪是意识到这一点的，所以在朱雨安明显地想让她跟许娜和好时，也就很自然地接受了。

　　　　周晓缪示好的方式还是挺特别的，将胖胖的南瓜抱到了许娜的怀里，眼睛倒是有些不自然，“诺。”

　　　　许娜看着有些别扭的周晓缪却笑了，摸了摸南瓜的毛发，又是朝着朱雨安说道，“周晓缪这个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朱雨安故意瞪大了眼睛望向床上的人，“哪里，哪里……”

　　　　三个女孩很快便忘却了烦恼，转而笑成一团。

　　　　年少里的时光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形态？

　　　　它没有太多的忧愁与悲伤，像是开在丛林里的花朵，自由般没有拘束。懵懂地接受，轻易地原谅，没有什么值得去计较，没有什么值得刻意地掩饰，它有着最纯净的颜色，是天地间最自然的形态，它任凭着生命的姿态绽放出美丽的花朵，一切都将为了到来的青春而做着准备。

　　　　我们没有预知的能力去看到未来的路，看到那些路途里的悲伤与失望，若是真的看到了，选择避免了，那么这样的成长就不是成长了，那么所谓的青春也就只是一场虚诞的盛宴，并不会教会我们什么，更不会留下珍贵的东西了。

第152章　小升初前的事（1）（）　
时光匆匆而行，周晓缪看着南瓜一天天长大，而镜中的自己也在一天天地长高，她终于有些明白，极尽的离别大概快来了。

　　　　六年级了，班里的每个同学都在准备着小升初的考试，气氛有些沉闷。

　　　　河阳县中心小学大多都是一些上进的学生，除了那些后来并入的城市孩子。在偏僻的河阳县待得久了，他们都会想去城市里看看，想要飞往更加广阔的天空去，而这次的小升初考试则提供了那样的平台，那是他们飞翔的翅膀和腾跃的跳板。

　　　　可是周晓缪的心思却并不是这样，她喜欢河阳县，喜欢塘西的一切，亲切的邻里，美丽的湖泊，甚至大街小巷里每一处隐藏的风景，她都珍藏细数。她有些不想走，但顾烟老师却对她说过，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城里看看。是啊，那里的世界她看过一次，确实很美，但相应地却给人很陌生的感觉。

　　　　班里的同学都在努力着复习备考，早晚都是行色匆匆的身影，大概也只有周晓缪，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讨论着要选择的初中学校。

　　　　顾明安和许娜一致地选择了市中最好的苑北中学。

　　　　“那里的教育和环境都是极好的，应该能学到很多的东西。”许娜笑着说。

　　　　“嗯，对的呢，我想，就算我不去，我爷爷奶奶也会把我送进去吧。”顾明安轻扯了下嘴角，倒是有些无所谓。

　　　　“哎，顾明安，你稳稳的洛，啥都不用担心，成绩又好，家庭又好，不用像我们一样担心这担心那的……”朱雨安说完便又是叹了一口气。

　　　　众人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默了却突然听见周晓缪的笑声，抬头看她，脸上竟完全没有忧虑之色，手里一本漫画书被翻看着，满脸的乐得其所。

　　　　朱雨安有些惊讶，“小喵，这都要考试了，你怎么还是这副造型啊？”

　　　　“啊？”周晓缪抬头看向大家的时候，带着无知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众人均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周晓缪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傍晚的时候，朱雨安先行回了家，周晓缪觉得有些无聊，索性就呆在教室里又看起了书。

　　　　学校的灯已经渐渐亮起，周晓缪从书中抬头看向外面的时候，一顿惊醒赶紧收拾了东西才回家。街道上，人影很稀疏，夜色里，她把手插在口袋里，却发现还有五毛钱，索性就去了临近的小卖部。

　　　　老板很是客气地问周晓缪要买些什么，后面有个人却有些急意地上前，指着周晓缪刚指过的玉米糖，“老板，帮我拿那个吧。”

　　　　周晓缪很是不爽地就要将后来而上的人给说上一通，却没料到入眼的人是季南。

　　　　“你……”

　　　　季南也是吃了一惊。

　　　　老板看着两个人都想买玉米糖，笑着说道，“这糖也只剩下最后一板了，你们既然认识，就对半分好了，这样大家都能吃到了。”

　　　　季南买下了玉米糖，又是去推后面的自行车，对着愣住的周晓缪说，“一起吧，我送你回去。”

第153章　小升初前的事（2）（）　
小巷里的路不太好走，季南只能推着车和周晓缪一起步行一段距离。

　　　　石板路，踢踢哒哒，昏暗的灯光下将两人一车的影子拉得很长。

　　　　周晓缪的脸色有些红，拿着被季南拆好的半截玉米糖的包装，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原来有六颗糖呀，真好。

　　　　小巷里的光线有些暗，但照在身上的时候却格外地柔和，一地倾泻，像是有些破碎的日光，斑驳美妙，又像是闪烁的琉璃。

　　　　季南的眉眼弯弯，乌黑的发丝遮在额前，嘴角却上扬着一个极大的弧度，他似乎在笑。

　　　　周晓缪睁大眼有些惊讶地看向推车缓缓前行的季南。

　　　　“你知道回去的路吗？”季南偏过头的时候，周晓缪竟然扑捉到那从前温柔阳光的笑意，还有……一点点的狡黠。

　　　　她揉了揉眼睛疑惑着是不是错觉，许久才反应过来，指了指前方的拐角，“当然知……”‘道’还未说出来，她就感觉到了陌生，本来熟知的路怎么突然在她眼里像变换了个样，景物建筑完全不同了，老天在跟她开的什么玩笑？

　　　　周晓缪嘴角有些欠抽，尴尬地将季南望着，却引来季南嘴角弯起的更大弧度，他笑得样子很好看，像是河阳湖的微波晃荡，蓝底色的湖泊夹杂着纯色的自然气息，季南对她来说，真的很好很好。

　　　　季南指了指前方偏移的角度，“你大概从学校回家走了完全相反的路，没想到你这书呆子还是个路痴。这里离家还挺远的呢。”

　　　　“季南！”周晓缪喊了一声，没想到季南也会调侃她。

　　　　看着他绽放的笑容，有些愤愤，但心里却是满满的暖意，像是泼墨一般不断地晕染开来，弥漫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她想着，这样的时刻要是可以停留，那该多好呀！

　　　　出了街巷，季南跨上了自行车，看向后面的周晓缪，“上来吧！”

　　　　周晓缪有些迟钝地上了车，五指拽上了季南的衣角，指尖泛滥开大团大团的温暖，心脏跳动地极快，那里像是上演着一首旋律，轻快明丽，欢畅婉转。

　　　　春日里的微风吹得人心痒痒的，空气里伴随着桃花的香味，周晓缪觉得她大概有些醉了。

　　　　到了家前小路的时候，季南将周晓缪放了下来，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周晓缪喊住了。

　　　　停顿了几秒，周晓缪还是说话了，“季南，你初中会上哪啊？”她有些不敢确定季南会回答他，但她真的很想知道。

　　　　她知道自己的眼里带着期待，微皱的眉头伴着内心的一丝紧张。

　　　　周晓缪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傍晚季南转身时说的话。

　　　　他说——

　　　　周晓缪，我希望你可以进市中最好的学校。

　　　　最美的期待与希冀，许诺在最纯真的年华，那个时候，我们真的不懂，但只是拼了命的想要守护住自己心里的幸福。

　　　　周晓缪想要抓住季南，抓住时而飘渺时而存在的他。

　　　　仅仅因为这样简单的话，就足以让周晓缪的一生牵系，所谓的执着努力，所谓的凤凰涅槃大概也是缘于那个时候了。命里的事实在无法用简单的话语说清，但因果缘分终是有它的归宿的。

第154章　小升初前的事（3）（）　
周晓缪看着推车离开的季南，那样的背影在昏暗的暮色下像是一抹转瞬即逝的幻影，她很害怕，他就这样消失了，很害怕。

　　　　周晓缪回到家中的心情是很美妙的，季南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约定相遇在市中的学校呢。

　　　　她对着怀里的南瓜嚷嚷着，“南瓜，你说对不对，对不对啊？”

　　　　南瓜却用爪子挠了挠耳朵，喵地叫了声，像是嫌弃周晓缪的聒噪。

　　　　周晓缪却自个喃喃着说，“嗯，对的，一定是这样。”

　　　　笔记本里的话，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

　　　　季南，咱们市中见！

　　　　嘴角是弯起的弧度，南瓜这才睁开一直眼，愣愣地看向周晓缪，又是打了一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下。

　　　　季南调侃周晓缪是书呆子，也只是说她对于闲书秉持的执着品质以及迷恋程度，但绝非学业的课程上。

　　　　当时的周晓缪跟朱雨安提过，要跟他们一起考市中最好的学校，下了决心和狠劲好好努力了。但朱雨安却还是隐隐地觉得周晓缪有些不靠谱，在他们眼里，周晓缪依旧看看闲书，课上开小差，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若是说变化，那么就是她看的闲书品种越来越多了。从一开始的《水浒传》，《西游记》到金庸古龙武侠小说又到现在的历史小说。

　　　　顾明安看见发誓认真的周晓缪如此谎言连篇，也不知道为啥就很生气来着，故意在书上找了一道中等的题目让她解答，若是她答不出来就将闲书都没收掉。

　　　　顾明安本来准备了要跟她墨迹一会，特地找了许娜和朱雨安为证人，却没想到周晓缪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她拿着笔，在读完题目的时候思索了一阵，圈出了重点的几个关键词，很快便刷刷地在纸上写下了解题的全过程。

　　　　一众人都是吃惊地望着她，像是没法理解一样，明明一直看着闲书却也能解答出这样的题目，是神童吗？

　　　　当然不是。周晓缪笑了笑，外放的自信和傲气像是已经被历练了出来，“我其实也在努力学习呀，跟你们一样，只是你们花的时间少，而我效率高花的时间就少，然后你们看到的我就是在用多出来的时间看闲书呀！”

　　　　许娜的眼里闪烁着惊讶，又像很感兴趣，急切地问道，“具体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很简单的。我们考试也就语数英。语文嘛，我觉得自己还算可以吧，总结起来就是：组词、造句、读音加上自我想象。而这些技能我在看闲书的时候就能有很多的体会和词汇语言的积累，这个过程的变化是无形的但却也是巨大的。再说数学吧，我也不算是很厉害，只是选择上课的时候喜欢自己研究例题，课后的时候做的题目不像你们那么多，举一反三很重要啦，我在做例题的时候比你们都认真，我通常会思考一下出题老师的心思，然后在那道例题用多种不同的方式来解答，这样我思考的方式得到了顺通，在其他题目上也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啦，不过，其实我们的数学题好像都是简单的呢。再说英语吧，我在这方面实在是不怎么感兴趣呢，但为了考试，就挑了一条最简单的方式，只背老师课上讲的重点单词。”周晓缪转了转眼睛，又是一阵的思索，“我还是觉得，每个人的适应方式和学习方法都是有区别了，不一定我的就适合你们，但也可以借鉴借鉴的~”

第155章　小升初前的事（4）（）　
周晓缪在说着这些学习方法的时候，想起了桐宇。

　　　　这些学习的方法都是他给她带来的启发，加上了周晓缪自己的改进，形成了独特属于自己的学习技巧。

　　　　那个男孩，突然而至，又瞬间消逝。他像是一只白鸽，只给这个世界留下灰白色的背影。

　　　　周晓缪知道，若是生命给桐宇留下更多的时光，那么以他的才华就一定可以将这抹灰白变成绚烂的彩虹。

　　　　所有的怀念，反而在笃定沉淀的岁月里变得越加陈酿厚重。命运绝非反复无常，似乎它每走一步，就已经决定好了下一步的路途和方向。

　　　　周晓缪很想念桐宇，在想念的同时，她却很感谢他。

　　　　‘我想要怀念你，但绝不是以眼泪的方式’，她一直都记得。

　　　　但朱雨安还是会说，“周晓缪，我还是有些怀疑你别有用心啊，这样努力，是不是因为季南呀？”

　　　　周晓缪却在那个时候有些嗫嚅着，“那也只是一小部分啦！”

　　　　她承认，因为想要抓住季南，所以愿意拼尽自己的努力去考市中的学校，但这或许却是一个动力，一个终将助她扶摇直上的动力。

　　　　顾烟老师对周晓缪依旧很关注，不过倒是没有询问她在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大概是对周晓缪有信心，但她却笑着说，“要是你考上了市中的学校，我就送你一个礼物！”

　　　　周晓缪听到有礼物的时候两眼放光，样子甚是搞笑，“是什么礼物啊？”

　　　　顾烟说是秘密，只需要期待就好。

　　　　这些在复习备考的日子里虽然沉闷，但还是有着很多欢快的事。

　　　　比如说秦妈妈给周晓缪求了一个红符，让她挂在胸口的位置，周晓缪每次奔得急了就会将那个红色的咒符露出来，奇葩地又是让人笑了去。又比如说周晓缪还是常常去顾明安的园子里晃荡，顺便偷偷地牵着些水果走，猖獗的时候还会锻炼锻炼南瓜爬墙的功力，朱雨安觉得周晓缪就是故意要气那个大少爷的。

　　　　在他们几个好友的眼里，许娜似乎是最拼命的一个，她很少同他们一起玩，就算玩的时候，也是拿着书在很认真地复习。

　　　　而周晓缪常常会眼神偏移到季南的身上，他虽然有自己的好友圈子，也不跟他们一起，但只要看到季南低头翻书的时候，她心里就满满的都是奋斗的动力，季南都如此认真了，她当然也不能落下。饶是季南的身旁，总是有季姚，饶是她有些难过，但她知道，只有努力了才可以同季南站在同样的高度，才有所谓去喜欢他的机会。

　　　　年少的时光，其实有太多值得回忆的东西，哪怕在最后的时刻里，它占据了生命最原始纯净的状态，以一种旺盛朝气的生命力彰显其不平凡。我们在小小的年纪里，就有了诸多的感受与顿悟。

　　　　我们一定会喜欢过一个人，尽管懵懂无知，也一定会讨厌过一个人，尽管毫不掩饰，刀剑必露。

　　　　但这些都将沉淀为微小的记忆，不足为道。因为那个年岁里，我们不会执着着念念不忘，也不会深刻着去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