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现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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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是这个城市一档流行的综艺节目的女主持人，这个节目叫做“玩转星期六”，有点象湖南卫士的“快乐大本营”，不过，没有那么胡闹吵嚷。这个节目的魅力全在胭脂姑娘身上。她是个非常，非常妩媚的女人，不喜欢她的传统的女观众可能会说她妖娆，一副狐狸精的媚人样儿。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这股天生的媚人劲儿，是其它的女人刻意学也学不来的。
　　　　这股妩媚气息，从胭脂的细长斜挑的眉毛，从她水汪汪的眼睛，从她勾魂摄魄的眼神，从她丰厚的红唇，从她柔软的腰肢，细细地，密密地透出来，弥漫在她身体四周，让所有看到她的人为她着迷，为她倾倒。
　　　　胭脂象个百变女郎，每次主持节目的装扮都让人眼睛一亮，有时是个西班牙红衣女郎，有时是个清纯可爱的邻家妹妹，有时是个高贵神迷的波希米亚公主，有时是个青涩的扎麻花辫的女学生，她一会儿慵懒，一会儿活泼，一会儿风情，一会儿稚嫩，总是让人眼花缭乱，惟一不变的，是她的伶牙俐齿和妙语如珠。她总是用她小女人的幽默、风趣、娇憨、恶搞逗得大家哈哈大笑。S城的男人都爱死了这个精灵似的胭脂姑娘，S城的女人都以胭脂的装扮为时尚风向标。
　　　　忽然有一天，胭脂在一期节目里宣告自己要结婚了，这让电视台领导们也大吃一惊――以此可见胭脂我行我素的性格。她的婚姻对象是她自小青梅竹马的恋人，某公司普通白领。
　　　　一时大众哗然：哪个女明星所嫁不是富豪或权贵啊！我们小狐狸似的胭脂却能坚持真爱，以一个名主持的身份，下嫁一个普通男人，这是个多么真性情的可贵的女人！一时间，报纸上都是对胭脂感情经历的大幅报道，电视台短信平台都是女观众对胭脂的深情祝福，和男观众的郁闷、失落的宣言――胭脂，你怎么能嫁人呢？世上，哪个男子能够配上你呢？！
　　　　也有人怀疑是胭脂的自我炒作，但是，这些人很快不响了，因为胭脂说到做到，她十天后就办了个简单的婚礼，邀请了媒体业同事参加。第二天婚礼照片在报上登出来：胭脂身着白纱，落落大方挽着新郎，新郎也是个英俊的男人，不过，站在胭脂身边，就相形见绌了，他对着镜头拘谨地微笑，象是知道自己立即会被这个城市几百万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胭脂婚礼后即向电视台请假蜜月旅行去也。“玩转星期六”为此临时更换了女主持人，收视率一下子跌到了谷底，电视台的领导，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着胭脂蜜月归来。
　　　　胭脂和她的新郎，因为怕媒体打搅她的蜜月旅行，特意对他们的旅行目的地保密，谁也不知道这对新人的去向。
　　　　终于，原计划十天的新婚之旅结束了，电视台一杆人都打算舒口长气，可是，旅行归来的，只有新郎一个人，他愁眉苦脸，一回来就去警局报了案：新娘胭脂，在二天前失踪了！
第二章　难题
　　　　高清扬升任刑侦队女探长刚满一个月，以她一个纤纤弱女的身份，来领导这几个五大三粗的须眉男儿实在很有挑战性。她一不喝酒，二不抽烟，三不喜欢足球和美女，跟自己下属除工作外简直没有任何的共同话题，而其他几个探案小组就不这样，人家的探长都跟探员们打成一片，亲密无间，工作中合作起来也顺畅有序。她该怎样融入自己领导的团队呢？这是她的难题。
　　　　胭脂失踪案本不应该交给刑侦队的，可因为她身份的特殊性和社会舆论的压力，警局竟然决定由一个探案组去负责这个失踪案。几个探案组都不想接这个活――一个小小的失踪案，也许就是小两口闹别扭，新娘两天就回来了，有什么侦破工作做啊！大家全以忙碌为借口推托。
　　　　队长李明眼睛转了一圈，看着高清扬：“清扬，你现在手头上没什么案子吧？那这个失踪案就作为你新上任的第一案，一定要认真对待啊！”
　　　　会议室响起了几声低低笑声，高清扬看着那几个坏心眼的同事，郁闷极了：连队长也这么偏心眼，他肯定以为这样的小案子，只有交给女孩子侦破才不会丢警局的面子吧。
　　　　她回到办公室，跟自己几个探员一说，大家都很不满。陆小可是她探组的新人，名字虽然秀气，可人却是身高1米86的魁梧大汉，他是市里散打冠军，他对自己的身高和体形很是自豪，大家都戏称他“1米86”。
　　　　陆小可本来以为做了刑警可以大显身手了，没想到第一个案子竟然是失踪案。他大声在办公室抱怨：“哼，什么嘛，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头儿是个女孩子，就歧视我们组啦。清扬，你干脆去张局那里投诉李队性别歧视！”
　　　　办公室几个人看着高清扬一张臭脸，都大笑起来。高清扬真是胸闷：看来，不仅队长偏心眼，连自己的探员们都丝毫不把探长的权威放在眼里。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笑什么笑！哼，猫儿会抓鼠，蚂蚱也要会逮，我们没有老鼠，抓个蚂蚱也是本事……”
　　　　办公室立即爆发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1米86更是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几个大男人抱着肚子在屋里打滚：“清扬，你可真逗！”
　　　　高清扬无语了：难道她刚才讲笑话啦？她这个探长就那么可笑？
　　　　她还有一个原因不愿意接这个案子，那就是她很不喜欢这个失踪的新娘――胭脂。高清扬曾经跟她有过一面之缘，是一个月前在唐蓝的画展开幕式上。
　　　　那时高清扬正跟唐蓝现场对峙，1米86也掺和在里面对唐蓝虎视眈眈。现场紧张气氛一触即发，唐公子的画展眼看就要变成武馆打斗场。这个时候，胭脂作为唐青青邀请的嘉宾，袅娜而来，她自顾自地亲密拉住唐蓝的手：“哎，这就是唐董事长吧，幸会，幸会！我是久仰大名了，没想到是这样年轻有为啊！”
　　　　唐蓝正在心烦，没注意胭脂这个大名人，或者，他就根本不知道胭脂是谁，他就觉得这个女人很烦：不想想看现在是什么场合，两个男人要决斗，这个女人却来搭讪，跟他说“久仰！”。
　　　　他一边狠狠盯着1米86，一边只好敷衍道：“哦，小姐您说的唐董事长大概是我父亲吧，其实明全房产都是我妹妹在独立经营，没有我什么事！”
　　　　他目光转为恳切，望的人却是那个存心找别扭的丫头：清扬。
　　　　胭脂好像这下才看到高清扬，她真是不习惯还有不以她为中心的场合和男人，她很不高兴――碰了这样一个冷钉子。她瞥了一眼高清扬，悻悻而去。
　　　　高清扬也不喜欢胭脂，马上回瞪了她一眼：什么啊，刚见面就抓住陌生男人不放，当自己是交际花，以为全天下男人都是她的裙下之臣么？！
　　　　不过，唐蓝这次表现倒是不错，美女当前也视而不见。清扬斜睨着恳切的他，脸色不由转晴。趁此机会，唐蓝和唐青青一唱一和，连拉带哄，总算把这个坏脾气的高大小姐给安抚好了。
　　　　1米86这才看出些门道，马上知趣声明自己只是高清扬属下，跟她可什么关系也没有，他马上获得了唐蓝贵宾级待遇。
　　　　其实，高清扬和唐蓝这第一次冷战的结束，完全是托了胭脂之福，不过，高清扬却并不领情，她从直觉上就不喜欢这个妖娆的女人。直觉果然是对的，瞧，她上任第一案的难题，就是胭脂出给她的。
第三章　夜半来，天明去
　　　　高清扬带着1米86，去走访调查当事人――新郎乔宇。他们在乔宇的职员公寓找到他，这里整幢大楼都是一居室房子，是酒店式公寓，专门提供给单身的高级职员使用。胭脂他们这个婚结得好像仓促得很，连婚房都没有准备，两个人依然各自住在自己的单身房里。
　　　　乔宇28岁，是某外资公司IT工程师。高清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一个人看影碟，高清扬瞄了下屏幕，是个老片子――《午夜凶铃》。这个新郎真是个想得开的人，在新娘失踪数日后，还有心思看恐怖片，高清扬暗地里摇摇头。
　　　　乔宇的态度客气而疏远，好像这是个事不关己的事情。高清扬很怀疑他是不是跟老婆已经取得了联系，这只是一场名人炒作的闹剧而已。高清扬不禁有些意兴阑珊，1米86也心不在焉。
　　　　她开门见山：“乔宇，有没有联系到胭脂？如果你人找到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去警局销案。”
　　　　乔宇摇摇头，还反问一句：“没有啊，不过，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联系电视台？你们可以再到她单位问一下。”
　　　　高清扬很想脱下鞋子去敲这个男人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他们在谈论的，可是他去踪不明的老婆哎。
　　　　高清扬：“请你回忆下胭脂失踪前的情景，她有无什么异常表现？”潜台词是：你们是不是吵架怄气了？
　　　　乔宇说：“我们这次旅行去的是北海一个安静小岛。我们住在一个当地渔民家里，我平日在海边吊床上看书，胭脂就跑来跑去。”
　　　　高清扬很惊讶这对新婚夫妇并不是统一行动：“怎么，你们平日不在一起么？”
　　　　乔宇很理所当然地：“胭脂喜欢动，我喜欢安静。”
　　　　高清扬只好继续问：“那么，她白天都去那些地方呢，我估计这个小岛也不是很大吧？”
　　　　乔宇说：“岛很小，只有几十户人家，不过，胭脂并不是在岛上四处活动。小岛距离海南岛坐快艇只有二个多小时路程。胭脂说她在那边有朋友，我们呆在岛上这几天，她都是天天去的。”
　　　　1米86的下巴快掉到地上了：“天天去？每天要往返的话，那就是五六个小时了！”难道这个新娘子疯了不成？
　　　　乔宇还是理所当然地：“嗯，她是个闲不住的人，一般都深夜才回，天明就走了……”
　　　　不知怎地，高清扬脊梁一阵寒意：半夜来，天明去，那岂非是女鬼？！
　　　　高清扬问：“你知道她在海南岛的是哪位朋友？”
　　　　乔宇摇摇头；“不清楚，她从不没有跟我谈起过。”
　　　　1米86终于忍不住：“你新婚期间，都不知新娘每天的去向么？”
　　　　乔宇眼睛里闪过一丝感情的火花，高清扬捕捉到了，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丝火花，应该叫做“痛楚”。
　　　　乔宇淡淡笑了笑：“是，胭脂是不一样的女人，我答应能让她做不一样的妻子，不会过问她不主动告诉我的任何事情。”
　　　　高清扬说：“那么，到底她的失踪时间是什么时候，你应该也不能确切地知道喽？”
　　　　乔宇点点头：“她连续两天都没有回来，我本以为她是有什么急事先回来了，打她电话又不通，正好婚假也结束了，我就自己回来了。不想，回来才知道，胭脂不见了，她跟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电视台担心是有人绑架了她，他们一定要让我报案……”
　　　　高清扬晕：如果这个新郎的婚假没有在二天后结束的话，他八成会待在那个岛上，悠闲地度完自己一个人的婚假，而想不起过问或担心新娘的去向。
　　　　高清扬本以为这是个简单的失踪案，现在却不这样想了，她忽然有了不详的预感，不由警觉起来。
　　　　她盯着乔宇的眼睛，这个男人的眼神清澈而纯净，无辜地象只天真的小麋鹿――他是否在说谎？天下有这样的置身事外的新郎么？
　　　　高清扬问：“我看过你跟胭脂的感情报道，你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吧？”
　　　　乔宇：“嗯，不错，我们从小是邻居，又在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一起读了九年书。”
　　　　“那么，你们正式确立恋爱关系，是在什么时候呢？”
　　　　乔宇看看高清扬，不明白她为何问他这么私人的问题，他笑笑：“这么说吧，从我三岁的时候，在幼儿园小托班看到她，就已经爱上她了。”
　　　　1米86显然不服气，嘟囔着：“这叫爱？老婆在哪里都不知道，也不急……”
　　　　乔宇看向窗外：“知道胭脂为什么决定嫁给我么？就是因为我是最爱她的人，能给她最彻底的自由自在……”
　　　　他看看惊讶的两个刑警，缓缓地加了一句：“我想，她这次是玩得过头了……”
第四章　他们仨
　　　　美美一天大似一天，她在这个秋天就要上小学了，在高清扬满世界找胭脂的时候，唐蓝给她准备好了书包和文具，还领她去住所附近的小学报了到。
　　　　唐蓝的画廊生意清淡，他一不肯到处拉生意，二不肯与媒体合作花力气宣传自己，这个城市没有几个人真正对他的画感兴趣，在大家看来，唐蓝的正式身份还是明全房产的年轻老板。感叹和赞美他的大作的，只有外行高清扬一个，不管他画出什么，她都是惊叹为旷世之作，而且，她的赞美都是真诚的发自肺腑的。
　　　　唐蓝很满意他现在的米虫生活，唐青青自会定期将一笔客观生活费存到他的卡里，他专注于自己的画作，好像世界上根本没有金钱这回事。他的时间都是自由支配的，这给了高清扬充足的理由将养女美美交给他监护，这个世上只有她常常会忘记他还有个老板的身份，似乎在她眼里，男友就是个才华横溢却又一无用处的潦倒画家，需要她的理解和支持。
　　　　所以，美美现在几乎就是长在了唐蓝的画廊，在唐蓝画画的时候，小姑娘就一个人做作业，两个都是安静平和的人。这样安静的画面，在高清扬一阵风似地赶来后，马上会换了副热烈而幸福的天伦之乐图，唐蓝和美美都争着跟高清扬说话：唐蓝拉着高清扬看他今天画画的新进展，美美要给她讲讲学校的趣事，两个人争先恐后，叽里呱啦，欢天喜地。高清扬爱怜地望着他们两个，觉得自己真是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他们生活中的阳光依赖于她的奉献和给予。
　　　　世上没有比这三个人更奇怪的组合：一个专门与死亡和凶犯打交道的做单身妈妈的妙龄女郎；一个亲生妈妈被首任养母杀死，抓捕她的归案的人又成了继任养母的小女孩；一个富有而又潦倒的爱上女探长的年轻画家。
　　　　世上也没有比这三个人更契合的组合了：安静而忧郁的画家和小女孩是彼此最和谐的伴侣，他们共同仰赖女探长的生气勃勃和活力四射，来驱走自己的阴霭和伤痛；女探长的满溢爱心在画家和小女孩身上找到蓄水池，没有什么比心爱的人需要她更让她感到人生幸福的了；女探长的忙碌和画家的悠闲形成最完美的互补：女探长得到了最充分的精神支持和生活协助，画家获得了完整的安静而自由的空间。
　　　　在别人问到唐青青，明全房产董事长的去向的时候，她总会在心里叹口气：人家如果知道这个特立独行的董事长，此时此刻也许正在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吹着口哨做饭，肯定会直接晕过去吧？
　　　　叹息归叹息，唐青青还是很感激高清扬的，她这个自小与众不同的哥哥，因为这个聪慧而明朗的姑娘，终于回到了正常生活轨道，不再四处游离，享受到爱情的喜悦和平凡生活的美丽。她盼望着，可以早些唤高清扬一声“大嫂”，能够把身上的重任，移一部分在她坚强的肩膀上。
　　　　没想到等她把这个愿望给高清扬说起的时候，高清扬的头竟然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惊讶地跟唐青青说：“啊？青青，我可是个女探长哎，你知道么，我们警局连我在内，历史上只有两个女探长呢！”她似乎觉得让女探长放弃职业的想法简直是匪夷所思的，还有什么职业比女探长更威风更神圣？
　　　　唐青青咽了一口口水：“清扬，我们都要成一家人了，家族企业可也有你的份，哥哥不管，难道你也不管么？！”她都有些生气了：这是什么样的两个人啊，一个不要江山要作画，一个不要财团要破案。
　　　　不过，唐青青看看这三个人其乐融融的画面，也只有选择宽容和理解了：谁让他们唐家人都有认为自己非做不可的事情呢。她在心底叹口气，从此不再提让他们大惊失色的那回事了……
第五章　让人惊艳的谋杀现场
　　　　高清扬与1米86共同奔赴海南岛，他们刚下飞机还没有十分钟，就接到了队长李明的电话：“清扬，还好你们及时赶到海南了！我刚刚接到海南L区警局电话，在他们所辖一居民区的白领公寓内发现了一具女尸，现怀疑是那个失踪的女主持人――胭脂，你们马上去一下现场！”
　　　　在机场出口处，高清扬与1米86遇到了前来接应他们的L警局刑侦人员，他们一刻不敢耽搁，直接把高清扬他们带到死亡现场。
　　　　这是一个高档白领社区，发现尸体的房子是出租房，房东来修落水管的时候，发现了洗手间里的尸体，马上报了案。
　　　　高清扬走进这所房子，却没有她嗅到她预料中的尸体独特而浓厚的恶臭味道，她有些惊讶：现在海南岛的天气可都在摄氏30度以上啊。她走到发现尸体的那个卫生间，终于了解了尸体为什么没有恶臭味的原因――尸体根本就是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防腐溶液里。
　　　　高清扬看到尸体的第一眼，感觉竟然是惊艳――死者显然就是胭脂，她那张丝毫无损的脸和她所遗留的身份证件都表明了这一点。胭脂的尸体面容姣好，即使表情痛苦而恐惧，也丝毫不损她的美丽。她身着白色真丝睡衣，倒在盛满福尔马林溶液的浴缸里，浴缸里浮满了玫瑰花瓣，浴缸的水已经被暗红的血液和棕色的福尔马林液混合成了黑红的颜色，衬着胭脂死去的脸，如白玉雕刻一般，她的长长黑发飘荡在黑水中，说不出的诡异和艳丽。卫生间四角都放了名贵的麝香，借以掩盖福尔马林刺鼻味道。
　　　　法医协助将胭脂的尸体翻过来，在场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气，尸体背后的心脏部位，深深插了一把锋利的小刀，胭脂显然是一刀丧命――身体上并没有任何其他伤口。
　　　　刑侦人员在房间里四处采集指纹，除了胭脂和房东的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指纹大量存在。他们又在卧室的大床上找到了些许毛发，除胭脂之外，经钙镁含量分析，还有一个血型为A型的男性。如果不是有人自戴手套侵入这所房子杀死胭脂，那么，谋杀胭脂的人必是这个A型男无疑。
　　　　高清扬想，这倒不是个复杂的案子，她所要做的，就是排查胭脂的社会关系人，然后核对指纹和血型，就能确定真凶。
　　　　高清扬首先找到房东了解情况。房东是海南本地人，他二个月前把房子挂在网上出租。一个多月前一个叫林萍的女人联系了他，在看了房东所提供的房间拍摄照片后，这个林萍一下子通过银行划帐的方式，支付了给房东半年的房租，条件是房东要绝对尊重借住人的隐私，不得无故打扰借住人。房东也很谨慎，他要求林萍提供了她的身份证复印件。
　　　　房东拿给高清扬看这份复印件，照片上的人正是胭脂，原来，胭脂的本名就是林萍。房东说，如果不是楼上的住户给他联系，要求他修理下阳台的落水管，他肯定会遵守与林萍的约定，不会来打扰租借人。那么他发现尸体的时间，也许会推迟上半年左右呢。
　　　　这间公寓检查下来，门窗完好无损，胭脂随身戴的首饰珠宝一样不少，房间抽屉里还有近万元的现金，都是丝毫未动。高清扬理性而冷静的大脑里飞速地得出了这样两个结论：一，熟人作案；二，情杀――只有又爱又恨的感情，才能充分考虑死者死后的形象和美感问题吧，才会将一个血腥的谋杀现场布置得这样罗曼蒂克，似乎还要发现尸体的人欣赏胭脂死后的美丽和风情。
　　　　法医做了简单的尸检后，推断死亡时间大约是十天前，即8月22号左右――应该正是胭脂离开蜜月小岛彻夜不归的当天。高清扬联系了乔宇――他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警局已经通知他胭脂的死亡，他作为死者亲属，须履行认尸的义务和责任。
　　　　高清扬告知乔宇他们在海南的地址和电话，然后，她象是不经意地问乔宇：“你是什么血型？”
　　　　乔宇的声音倦倦的，他有些迟疑地说：“……A型”。
第六章　顶缸丈夫
　　　　在太平间，高清扬密切观察乔宇的见到胭脂尸体的反应。尸体上的白单打开，胭脂惨白脸庞一出现，乔宇就开始浑身发抖，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竟走上去，轻轻抚摸尸体的脸颊，弯下身，在她潮湿发间吻了一下：“小萍，小萍……”，他泪如雨下。
　　　　这是个新婚丈夫该有的正常反应吧，虽然不象很多人那样捶胸顿足、声嘶力竭地痛不欲生，可这样内敛而沉痛的反应更是让人同情和动容。高清扬拍拍他的手陪他走出去。
　　　　专业人员采集了乔宇的血样和指纹，他默默配合，不问一语。高清扬静静陪着他，待他按好了酒精棉球坐下，她淡淡地说：“乔宇，我理解你的心情，这样一尸两命的结果，作为亲人，肯定是难以接受吧！”
　　　　乔宇惊跳了一下：“什么？一尸两命？”
　　　　高清扬扬着眉毛：“怎么？你不知道胭脂已经有二个多月的身孕了？”
　　　　乔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阴沉。
　　　　高清扬说：“尸体解剖结果出来，证实她已经怀孕近三个月了，也许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乔宇张了张嘴，象是要说什么，却终于咽了回去，他呆呆坐在那里，化成一座雕像。
　　　　一小时后，海南L警局技术人员示意高清扬来一下，化验结果出来，乔宇的指纹跟胭脂借住房屋出现的指纹不符，而提取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