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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咒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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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蕙娘很相似的气味。说气味实在不太正确,应该算是一种感觉,一种被死亡侵袭过的感觉……殭尸的气息。
他朦朦朧朧,毫无防备的睡著了。
她的心情很坏。
应该说,这段时间她的心情一直很坏,无论什麼时候。她气这个世界,气自己,气这透骨穿髓的疼痛,气这场不应该的雨,气莫名其妙的心软。
更气那个少年睁著一双伤痛又悲悯的澄澈眼睛,这样卤莽的走进她家裡,她困住自己的伤痛城堡。
但她没力气去想太多。莫名的头痛和颈痛控制住她,所有的旧伤都一起发作起来。好痛,好痛好痛……但比疼痛更糟糕的是,她所有痛苦的回忆将她灭顶,让她悲观、消沉,连动都不想动。
我不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她想。我该做些什麼好重开机……比方说,自杀。跳楼、上吊、自刎……什麼都好。只要可以结束这一切就可以了。
她紧紧抓著被子,脸孔因為极度的忍耐而扭曲。死亡不能结束什麼。她比谁都明白。尤其是她……
说不定是更糟糕的开始。
哆嗦著取出安眠药,她用力嚥下去。藉重药物很不好,她明白。但她需要睡觉。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的……真的。
不知道是过重的药剂让她晕过去,还是因為过度的疲惫让她睡著;她在轰然嘈杂的梦中翻来覆去,又在严重迟滞的疲劳中醒来。
每一天,都是炼狱。
瞪著苍白的日光,她无声的对著自己说。
但她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躺了好一会儿,她吃力的起床。迟疑的打开门……发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昨天那位不速之客在她的厨房忙碌不堪。
「早安。」这孩子满脸阳光般的灿笑,他叫明峰……对吧?「想吃稀饭呢?还是土司?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麼……所以中式西式我都做了。」
「……我家没有土司。」她更迷惘了。
明峰拉了椅子,服侍她坐下。「事实上,这是昨天下午我买的。再放下去也不行了……乾脆做法式土司啊。」
她狐疑的望著望这个孩子,却看不到什麼阴影和企图。也可能是他太高竿,掩饰得太好。不过,她没有拒绝,坐下来用早餐。
「我在寻找一片田园。说不定就在附近。」明峰小心翼翼的询问,「在我寻找的时候,能不能先借住在这裡?」
她望著明峰好一会儿,眼中的迷惘和呆滞更强烈。什麼话也没说,她吃完盘子裡的荷包蛋、法式土司、热狗和柳橙汁。
明峰泰然自若的吃完早餐,将桌子收一收,开始洗碗。他原本就不指望主人给他什麼回答。
「……随你。」她摸索著柺杖站起来,「我叫林殃。」
没说什麼话,她又回房间了。
***
明峰在这裡待过了一个礼拜。附近他已经熟了,也知道每个礼拜一都会有人送一箱蔬果和鸡蛋过来,林殃若自己下厨,一切白水煮过了事。
相处了几天,林殃冷硬的态度软化不少,简短的告诉他,「我有病,没办法招呼任何人。希望你不要打扰我,我也不用你做饭。」
「你不吃我也是要吃的。」明峰撇清,「真的是刚好而已。」
林殃看他很久,眼神温和而悲哀,「我是个疯子。」
「真刚好,我也是。」明峰很轻鬆的回答,「只是我的疯落在正常值。」
很难得的,林殃漾起一丝微笑。
但这样明亮的愉快像是曇花一现。她很快就沉入低潮,但她一直安静而忍耐的待在自己房间。
一个礼拜后,殃比较愿意开口,「……我每年都要发作一次。再几个礼拜我就没事了……我并不想麻烦任何人。」
「不麻烦。」明峰很有耐性的笑。
他在红十字会正统道术没学到什麼,倒是在裡头当了很多年的书虫。在这种极度清閒中,他无聊到学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游艇和飞机都是这段时间学的,连医学院开课,他都会去旁听。
精神疾病中,有一小部分是因果病,他对这个很有兴趣,认真到医学院的院主任问他要不要拋弃道术,当个心灵医生。
当然他没这麼做,但他也比别人多懂一点点。这个坚忍而毁伤的女子,在鉅创之后,可能併发了忧鬱症。有的忧鬱症会有极其规律的週期性,而殃,可能在意识到自己要发病时,隐居在这鬼地方等待病情过去。
「今年,好一点。」殃含糊的回答,「但也有很糟糕的时候,我不希望被人看到那种样子。」
她的坚忍和罗纱的忍死重叠,让明峰不忍离去。
几个礼拜而已,明峰想著。与其说是悲悯,不如说是移情。她有著和罗纱相近的不幸……她有半张完好的脸,只是她自弃的隐藏在长髮下面。她形体损毁得比罗纱还剧烈,说不定曾经比罗纱还美丽。
越美的女人越爱惜自己的容貌,这种形体损毁对她们来说是可怕而无望的地狱。
当初他没有服侍过罗纱,现在服侍殃,只是补偿作用而已。
若不是因為意外,他应该会服侍到殃的週期过去。
这天,他到山下的菜市场买菜,突然有种强烈不祥的感觉袭击了他。
光天化日之下,妖异像是滚草团,在阳光晒不到的地方活蹦乱跳,宛如参与什麼嘉年华会。
这种反应……实在很不寻常。而这种不寻常,还真是熟悉啊……
「……堂哥?」娇脆的嗓音又惊又喜,「我就知道你在附近!」
明峰的脸孔整个惨白,「小姐,你认错人了……」他抱著菜篮就往外衝。
「堂哥!」明琦朝著他后背猛然一抱,害他差点和充满鱼腥味的柏油地接吻,「不要这样嘛!好像我是瘟神……一整年都没有你的消息欸!人家好想你呀~」
「放手放手!」明峰尖叫起来。天哪,相近的血缘是否太暴力?阳光这麼大,还可以把阴气和妖异像是遇到磁石般的铁屑通通吸过来……若是别的情形下,他说不定会觉得很有趣,值得探讨……
但发生在自己和堂妹身上,可就一点都不有趣了!
「别抱著我!你都这麼大了……」明峰全身寒毛直竖,虽说他不再讨厌裡世界的居民,但数量庞大到这种程度,是人都会恐惧吧?!「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他抱著微薄的希望,「你是又『看』到什麼?新鲜的尸体?我就跟你说过了,二伯只有你这个宝贝女儿……」
「哎唷,不是啦……」明琦迟疑了一下,决定不告诉堂哥,她在警察局「打工」,负责寻找「鮪鱼」,「我跟朋友来玩。」
「那很好。」明峰铁青著脸挥了挥手,「再见。」
「但我遇到怪事了。」明琦眼明手快的抱紧他的胳臂,除非明峰自愿断臂求生,不然大概跑不掉。
当然他办不到。「……我能不能不管?」
「当然……不能。」明琦笑靨如花。
瞪著他的堂妹,明峰泫然欲涕。比起妖魔鬼怪,他可爱的堂妹真的可怕太多了。
第四章 真实与虚偽的疯狂(下)
第四章 真实与虚偽的疯狂(下)
明琦说,她本来是跟同学回家过暑假的。
她的同学家境不错,父母亲只有两个女儿,疼爱的很。这几年赚了些钱,索性买了块地,盖起独栋的三层别墅,自地自建,端地豪华无比,连地下室闢建的娱乐室,都有著不输给钱柜的KTV设备、整套真牛皮沙发、贵到让人眼珠子掉下来的檜木茶几,屋顶还悬著转吧转吧七彩霓虹灯。
说有多华丽,就有多华丽。
原本她们一票同学四个,浩浩荡荡的来,没几天,跑得跟飞一样,只有明琦被苦苦哀求的同学硬留了下来。
明峰的心被吊得高高的,「……是有什麼问题?」
明琦搔了搔头,满脸苦恼,「这问题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同学的姊姊发了忧鬱症,自杀未遂。」
他的心安稳的回到胸腔,没好气的瞪著他那少根筋的堂妹。「……这种问题,找我有屁用?她要找的是精神科大夫,不是道士吧?!我说你呀,真的该听我一句……」
「哎唷,哎唷……」明琦愁得直啃汤匙,「不是这麼简单啦!若这麼简单,我还会这麼心烦麼?堂哥,拜託你来看看,我说不清楚,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啦……」
明峰瞪著她,颓下了肩膀。当初大伯公说过,他这表妹虽有异稟,但无须修炼,终生有贵人扶持。他当时不懂,现在模模糊糊有些懂了……
但他不要当他妈的贵人啊!!
「你那会驱魔的牧师男友呢?!分手了吗?如果没分手叫他去办就是了。男朋友是做什麼用的?不就是拿来奴役、上刀山下油锅的吗?!」
明琦杏眼圆睁,莫名的生气起来,「对,我跟那个骗子分手了!那王八蛋~明明就是牧师,梵諦冈哼哼两声,他就跑去讨好卖乖了!现在跟一个什麼灵异少女的屁股后面转啊转的当保母!嘴裡说得好听,什麼拯救世界……分明就是移情别恋!我要他这王八蛋做什麼……」说著说著,气势颓了下来,突然放声大哭。
你干嘛说风就是雨……明峰慌得乱了手脚。这山间小镇,也才这麼一家泡沫红茶店,放暑假,自然挤得爆满。堂妹说哭就哭,还颇有孟姜女的气势……
她不害羞,明峰却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在眾目睽睽、窃窃私语的庞大压力下,他拖著明琦直跑,扔了安全帽到她怀裡,赶紧发车啟动。
「够了够了,我前辈子是欠你多少钱?」明峰非常幽怨,「只要你别哭了,到哪我都去了,成不成?」
他自弃的扣紧安全帽。说起来,他身边围满了女人,而且几乎都是美女。但不分种族、不论死活,都只会给他不断的添加麻烦……
这算不算是一种孽缘?我到底上辈子干了什麼坏事呀……
闷闷的,照著明琦的指点,他们来到她同学的家。
「唔,」明峰狐疑的看了看这栋整齐漂亮的小别墅,「我先在外面看看好了。」
「好,我先去跟我同学说一声……」明琦如释重负,轻快活泼的跑进屋子裡,早就不知道把眼泪扔哪去了。
扁了扁眼,明峰沉重的嘆口气,开始端详这栋别墅。他拿著一个袖珍的指南针,绕著别墅走了一圈,眼底有著越来越深的迷惑。
这栋别墅的外观借重了地中海的风格,在南台湾的阳光下显现出活泼的风味。南北向,通风良好。除了外观的整齐美丽,设计师似乎拥有很良好的堪舆知识,收敛而巧妙的使用在这栋别墅上面。
甚至无可避免的鬼门,他都刻意让房子稍偏一点点,并用了简洁的庭园佈置破除这个死角。
这才是真正的吉屋!但这样「乾净」的吉屋却会有什麼怪事?太难以想像了。
他抱著胳臂沉思起来,直到明琦欢快的和她的同学一起过来迎接。
「堂哥,」她的同学亲切到有些卑微,「我早听说过您的事情了。我叫王玉如。」
那是个个头小小,有双灵活大眼睛的少女,很甜美。不过看惯美女的明峰只点了点头,「你好。」
「请进请进,」她热情的抱住明峰的左臂,明琦抱住他的右臂,「我爸妈等著见你呢……听到你要来,他们多高兴啊~」
等等,為什麼伯父伯母听到我来要很高兴?你们干嘛这样架著我?他有大祸临头的不妙预感,却身不由己的让两个少女半拖半拉的拽进屋裡。
更可怕的是,伯父伯母还真的伸出热情的双臂,简直是激情的欢迎他的到来。
难道是……事情不是普通的大条,才会有这种过激反应?他实在很想拔腿就跑……但也只能硬著头皮请安问好。
言不及意的客套几句,王爸爸热切万分的问,「宋大师,你看……是不是房子风水不好?」
房子还不好的话……这小岛大约有三分之二强的人口都住在鬼屋裡。
「这房子很好。」
王爸爸的眼神黯淡下来,很是失望。「……是吗?不是房子的问题?我以為搬家就会解决了……」
王妈妈已经在旁边啜泣起来。
能不能来个说人话的,跟他说明到底发生什麼事情?
坦白说,王家人实在不擅长叙述,争著跟他说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异象,明峰头昏脑胀了半天,才算是弄懂了来龙去脉。
王家除了玉如这个小女儿以外,还有个叫做心如的大女儿,芳龄二十八,相当漂亮,追求者也几乎踏穿了他们家的门槛。
漂亮女孩的情史也特别精彩,最后她和某个追求者交往,论及婚嫁,但那个男人在喜帖刚印好的时候,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这刺激对漂亮的心如小姐来说,实在是大得过分,她一辈子顺遂,最大的挫折不过是长了颗青春痘……
刺激过度的情形下,她想不开,在自己房间割腕了。幸好王妈妈看她不太对劲,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抢救得宜,没有危及生命。最后医生诊断,心如小姐有轻微忧鬱症的倾向,需要吃药治疗。
这是很普通的情伤悲剧,几乎在大街小巷、这裡那裡不断的发生,本来也没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对家人来说,那可不一样了。
爱女心切的王爸爸加紧监工,赶紧把新家整建佈置好,好让心如小姐换个环境,忘记伤痛的过去。
但王爸爸的苦心恐怕白费了。
搬到新家的心如小姐变本加厉的,行為怪诞起来。
最早產生的异常,是梦游。她会站在楼梯间一动也不动的、维持同样的动作很久很久,惊吓来往的家人。她变得任性、依赖,甚至有行為退化成幼儿的倾向。吓坏的王家爸妈赶紧送她去医院,但她在医生面前一切正常。
最糟糕的是,看过医生回到家中,她暴躁和任性会变得更严重、更夸张。变化一点一滴的累加,累加到完全异常的境界。
家人若有什麼事情不顺她的意,她会抓狂的大吵大闹。
「大吵大闹?」听到几乎瞌睡的明峰礼貌的问了问,掩饰他几乎睡死过去的事实。这种事情找他做什麼?他又不是精神科大夫。「她精神上有创伤,难免情绪不稳……」
「情绪不稳到爬到屋顶上?」明琦的声音带著深深的恐惧。
爬到屋顶上有什麼好惊讶的……
她把手机递给明峰,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手机拍出来的照片当然不会清楚到哪去……尤其是拍照的人手似乎有些发抖。但他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华贵的水晶吊灯之上,屋顶之下有个人手脚并用的倒吊攀爬在天花板,像是一隻蜘蛛。
……到这种地步,情绪的确非常不稳了。
「我要喝牛奶。」从二楼传来病懨懨的、有气无力的娇声呼唤,客厅裡的人全体紧绷起来,表情无一例外的有著担忧和恐惧。
「好好,」王妈妈站起来,「我马上去拿。」
明峰抬起头,端详站在二楼楼梯上的心如小姐。
当然,她很漂亮。玉如就已经很甜美了,她更像是添加了蜜糖似的,甜得化不开。只要是男人,见了她嘴巴都会合不拢,好一会儿才记得把嘴闭上,省得一脸蠢样。
这位甜丽的小姐,瞥见客厅有个俊俏的陌生男人,眼睛在他脸上溜了溜,垂下眼帘,给了他一个甜蜜又羞怯的微笑。
但他不是普通男人,他是宋明峰。和各式各样的美女生活在一起,他对外观的美丽早起了免疫作用。在他心目中最美的,是毁掉半张脸的罗纱。
明峰毫无知觉的望著她,心裡的谜团越来越大。
当心如发现明峰的目光没有该有的痴迷和爱恋,只有著无情的严肃时,她的脸沉了下来,心情开始恶劣。
当王妈妈讨好的递上牛奶时,她喝了一口,立刻吐出来,将玻璃杯摔在地上。「不是这个!」她勃然大怒,「我要喝冰凉凉的鲜奶,谁让你泡奶粉充数?我要喝牛奶,我要喝牛奶!」
「但、但是你昨天说要喝热的、用泡的牛奶……」王妈妈手足无措。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她又哭又叫,「我要喝牛奶!我要喝牛奶!我要喝……我——要——喝——牛——奶~」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尖锐,最后只剩下模糊难辨的尖叫。
王妈妈试著安抚她,她却开始用头撞墙,王爸爸赶紧跑上楼梯阻止她,她却一面尖叫,一面朝著王爸爸吐口水。
明琦衝上去抱住她,在她怀裡的心如不断尖叫、打滚,但是声音渐渐低下来,变成呜咽,「……我要喝牛奶。」
「好,玉如去拿了,乖……」明琦抱著她,轻轻摇晃著。接过玉如拿过来的冰牛奶,要餵心如喝,她却发脾气打翻了牛奶,气却慢慢平了。
王妈妈又哄又骗的将她送回房间睡觉,明琦无奈的苦笑,「所以,我几乎都不能离开。」
明峰点点头,若有所思的。
「堂哥,你有看出什麼端倪没有?」明琦满眼的企盼,「有没有什麼办法?」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我不敢说有什麼办法。我得先想想。」
告辞了眼泪汪汪的堂妹和王家,他骑著机车思考,回到林殃那儿。然后他才猛然想起,他忘记买菜。忘记买的话……家裡只剩下蔬果和米而已。
他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林殃看见他,疏离的点点头,桌子上放了几盘的水煮青菜、水煮蛋,还有热腾腾的白米饭。
他挨著桌子坐下来吃饭,但殃却皱起眉。「你去哪染了这身味道?」
像是某种熟悉却厌恶的气息,让她的头整个痛起来。「我不喜欢这种虚偽。」
明峰有点尷尬的起身,打了盆水,放了几撮盐净脸,才回到餐桌。「……呃,她的疯狂是真实的。」
林殃少有的笑了起来,脸孔因此扭曲。她的眼底没有欢意,「我疯狂数十年,我比谁都明白疯狂的真相。那是虚偽的疯狂,而且几乎成妖。拜託,别随便的侮辱疯子。」她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吃饭。
明峰沉默了一会儿,「殃,我得去他们家几天,但我不太放心你。」
「你是白痴还是笨蛋?!」殃突然发火,「你是谁?你不过是个路过的旅人!不要把自己想得太伟大,像是世界随著你转!你没来之前我活得好好的,难不成你不在几天我就死了?这世界有谁不会离开?谁不是赤著来,光著走?谁又能為谁一辈子?!」
她恶狠狠的顿了几下柺杖,一跛一瘸的走回自己房间,大力的摔上门。
明峰的脸热辣辣的,好一会儿抬不起来。他默默的将餐桌收拾起来,并且洗好碗筷。
殃痛骂他这顿,仔细想想,说不定他懂了什麼。但也因為细想了,反而有著更深重的伤痛。
殃的话一直在明峰的心底縈绕。或许……氾滥的温柔是种无情的残酷。等殃习惯了他的服侍,他却不可能一直陪在殃的身边。
他突然好想,好想打电话给麒麟,问问她︰麒麟,我该怎麼办?
麒麟大概只会打个酒嗝,玻еㄟ渌频难劬Γ裂笱蟮幕卮鹚改愎苣屈N多?高兴怎麼办,那就怎麼办。」
偏偏他很难这样任著性子生活。
骑著小五十,怀著冰冷感的哀伤,他到了王家的别墅。明琦跑出来迎接他,偌大的别墅,却只有她和玉如。
「爸妈带姊姊去看医生了。」玉如嘆气,眼下的黑眼圈写满疲惫,「晚点才会回来。堂哥,你会住下吗?」她的声音充满期盼。
姊姊的病,几乎要拖垮全家人的意志力了。她将所有的希望,寄託在明琦口中那个「本领高强」的堂哥身上。
「呃,应该吧……」明峰有些无奈。他知道明琦的顽固无人出其右,就算是拿著两根铁丝踏遍附近的荒野,她都会设法把明峰挖出来。他二伯只有这个女儿,可不希望这个宝贝堂妹出了什麼状况。
虽然发生在王心如身上的状况也不见得比较简单。
对,这位心如小姐有轻度忧鬱症,但她并没有被妖怪、妖异、鬼魂之属附身。连明琦给他看的「灵异照片」,都没有任何被附身、心控的跡象。
这才是让人讨厌的。她没有被附身,却是从内在妖化,藉著「忧鬱症」这个漂亮的挡箭牌,恣肆的滋长、增生,如果不管她,歪斜病态的病灶真的会成妖,摧毁掉灵魂,最后落得在精神病院度过一辈子。
一般人不会弄到这样。到底是為什麼呢?
「我能不能去心如小姐的房间看看?」明峰问。
玉如点点头,领他进了心如的房间。
那是个非常美丽、优雅的房间。一套昂贵的贵妃榻摆在小客厅裡,价格比他三个月的津贴还高。书架上有许多书,大部分是美容保养,还有些时尚杂誌,化妆台上琳琅满目,比专柜还整齐。
明峰环顾了一会儿,发现床头柜有几本书摆著,翻得有些破烂了。
那是一整套的「地海传说」,作者是娥苏拉.勒瑰恩。在红十字会防灾小组时,他曾经去旁听「奇幻文学与咒语沿革之谬误与巧合」,当时老师选读的作品就有「地海传说」,但他第一次看到中译本。
「心如小姐的成绩怎麼样?」他翻了翻破旧的地海,随口问著。
「我姊姊毕业很久了呀……」玉如有点不知所措,「她在校成绩……还好吧,不过她是女孩子,我爸说不用太好。」
「但你也是女孩子,功课却很好。」明峰衝著她笑笑。
玉如脸孔涨红起来,心跳突然跳得很快。他的眼光明明很柔和,但就是让人心头蹦蹦跳,「我、我喜欢读书,这是个性,每个人个性不同麼……」
「她有其他的兴趣吗?」
玉如沉默下来,绞尽脑汁的想著,「呃,逛街算不算?」
又问了问,发现心如小姐不但功课不太好,没有什麼兴趣,毕业的时候当行政助理,五六年一晃眼过去,她还是行政助理。
或许她最快乐的时候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男朋友约会,享受青春的无忧无虑。但她二十八岁了,青春也快消耗殆尽。
在这种惶恐中,论及婚嫁的男友居然跑了,於是啪的一声,柔脆的心灵断裂,让歪斜的病灶趁虚而入。
但她还有梦啊。抚著破旧的地海传说,她还有梦想。或许,因為这微薄的梦想,她还有获救的希望吧。
明峰在这裡待了快十天。
王爸爸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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